《净若止水》 一 雨夜的梦 http://.biquxs.info/

黑暗如千层青纱,密密笼罩,被风狂野吹噬着,点点飘荡,随风痴痴地涌动,弹指间,晕染一池雾荷,一挥一泼,皆成墨画,兀的,一道闪电劈开黑色的帘幔,倾泻一道白光。 女子急急地走在大街上,一双小巧的高跟鞋,踩在古静清幽的石板路上。 乌云休月,促地一记雷鸣,响彻天际,紧跟着,硕大的雨点幽怨地砸向人间,像宣泄,更像惩治…… 女子抬起下巴,刚好一粒雨水打下,些凉微痛,不消半会,白色裙子浸透,小注小注的水流顺着脚脖子没入鞋内,女子缓缓地抬起手,环上双肩,全身氤氲着飘渺的人气,她的细胞叫嚣着带动了空气的颤栗。 灰暗的空间,她的背影略显忧郁,身上的水静默地淌下,遗留一地咒念。 她伸手从右肩的挎包里,拿出一串滴着水的钥匙。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由外向内看,成一个朦胧的倒“v”字,延伸至远,却终被黑幕阻挡,看不见终结点。 狰狞的风,带着残缺的黑暗灌入,撕裂了木制的地板,像妩媚的鬼魂降临。拿眼后望,瞳孔折射着忽有忽无的白光,草木杂生的灌木林,时时地传来突兀的声响。 黑暗扼住人的咽喉,揪住人的长发,片片纷飞。 井净一的背影没入门内,她瑟瑟上楼,没有开灯,顺手扯过一块很长的白毛巾将身子擦干,将柜子里的粉色睡衣套在身上,赤一双脚下楼…… 这是一座古味浓重的老宅。 其四周翠绿点缀,大石围砌,像一座被巫师控制的古堡,常青藤长蛇似地扭爬在荒凉的老墙上,它在监视着屋内的一举一动,一阵风吹来,叶儿轻舞,竹香四起。 这宅子里,只有她,现在,就只剩她。 她孤独地承受着夜地训斥,没有亲情,只有寥寥的友谊,她微微抿起的嘴弧,红润优美,更衬托出夜的妖娆邪魅,让众人看不清世间的混沌与凄美。 她累得像要溶入牛奶里的摩卡,软得愈发寂静,悠悠地移动单薄的身影,打开浴室的灯,躺进温水之中,不觉眸子越来越沉重,渐渐地迷蒙,沉去。水汽与沐浴露的清香交织,柔柔地盘旋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刹如仙境。 恍惚间,她感到有人靠近。 一双死白、修长的手,骨节凌厉,触物成霜…… 下一瞬,那指腹越来越近,近得马上就要接触到她那光洁的颈脖,恍惚中。她的汗毛敏感地竖起来,内心挣扎、惶恐地召唤自己,快醒、快醒、快醒……她猛地坐起,激起细珠无数,双目激睁,瞳孔扩散,毫无焦点。 浴室昏黄的灯光弱弱地铺洒在墙上,温温地晕开,落地支离。 原来是个梦,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现水已凉,忙擦干身体,走了出去。黑暗中,依然化不开,那股浓重的怨念。 天还未醒,手机跳跃的铃声弹开了她干净的梦境,她用了半响,才从薄被中探出一只手,在旁边一阵乱摸。 “喂,你好?” 良久,手机从净一的手中滑落。 “喂……在听吗?” 净一…… 门口传来稍重的敲门声,在屋内来回飘荡,更显得古宅落寞。 净一揉了揉微肿的眼睛,咬着一把牙刷,抓了一把鸡窝一般的头发,半眯眸子,打开一屋梦寐。 门外,一位身着休闲装的少年站着,旁边立着一只黑皮箱,少年眉宇濯如细雕,眼光澄澈,薄唇轻扬。 看得净一哑然。 一股绿色的风飘过,带着轻微的紫色系的香味,萦绕鼻尖,化入心田。 “你……你找谁?” 净一发现男子在看自己,看着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瞬间红了脸。 男子笑着,绕过净一,提起箱子朝楼上走去。 他打开衣柜,将净一的衣服略略推至一边,将自己的衣服挂进去,象征性地弹掉身上的灰尘,下楼。 此时,净一立在卧室的门口,诧异地看着这一切,口中的牙膏沫随着她剧烈地呼吸,变成一个个小小的泡沫,分散开来。 净一皱着她漂亮的眉头,“你……你谁……你是不是……走错了?” 男子眉间轻蹙。 “亓官羽。” 他故意说地很慢,好似特别不满意净一对他不熟识的态度。 关羽,还刘备张飞呢,嘿嘿! “亓官是姓,名羽”。 净一脸上一热,但没流露任何表情,哎,没文化好可怕。 “我受你爷爷委托来照顾你。” 净一盯着他的眼睛,“爷爷在哪,你知道对吗?” “抱歉,我一个月前收到他的信,只拜托我来照看你,并没言及其他。”亓官的眼神透着认真和执着。 一个月前?也就是说,爷爷还在! “你怎么让我相信?” 亓官拿出一份信,上面是爷爷的字迹,言语间平淡安详。 净一眨着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不住眼中的困惑。 长时间以来,净一都做着一个梦,梦里,总有一声幽怨悲戚的声音叫唤着,“别跳,别跳,别跳……”净一迎着谷风回头寻那声音,却一脚踩空,“唰”地掉了下去,只见周围一片漆黑,心脏瞬间失重,净一不停地舞动着双手,却抓不着任何东西,一口气冲上脑门……净一醒来,坐在床上,目光冰冷,面如死灰,发根沐沐,室内一股檀香的味道轻飘入鼻,幽香滋舌,痴怨迷漫,誓死不散…… 当然,这是一个梦,这只是一个梦。 可是,那檀香,一直以来的檀香,为什么会浸在睡衣上,浓得涩人? 飞花入梦,丝雨解愁。 几十年前,这片地方曾流传着这样一座阁楼: 古老的一座香苑,其周遭遍植花卉,花香萦绕,绿意殷然,青翠欲滴,室内雕栏玉砌,香烟馥馥,制作精雅,兰舟入芙水,秋水没花架,朱栏画栋相映,绣帘净室交辉,庄园的人神秘隐蔽,从树隙中看去,安静得近乎诡异。 落叶清秋,红烛抚罗纱,都门听雨,桃红付西风。 净一却总觉得自己去过那里,在自己不知道多小的时候。 那些年,那些照片,那些照片里的神秘的影子……那条绝美的绣着“水”字的丝巾……最重要的,她其他的家人到底在哪里,为什么除了爷爷,她谁都没有见过? 她迫切想知道! 净一回过神来,净一看向旁边的亓官,心里“嘎登”一下,因为亓官的脸越来越苍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后。 二 风面羽莲 http://.biquxs.info/

她缓缓地回头,心脏跳出了头顶,此时,她看到了一团黑色的雾,雾被撕裂开,里面一股奇异的漩涡,一把拽过她的身体,吸住她的魂魄,瞬间将她扼紧,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却始终挣脱不开。 净一还想说点什么,却已晕过去。 昏暗的卧室里,亓官拿出一小瓶液体,打开木制的瓶塞,扫过温润的空气,恍如迷香。看着净一细致的脸颊,他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净一身上聚集,怒、怨、痴、恨被人奋力搅拌,搅出一个强大的漩涡,越漩越深,直捣灵魂。 他心中的防线紧紧地拉起,只见净一的双眉依旧深拧,如被飓风袭过,波澜四起,半抚不平,汗液划过她绒绒的汗毛,丹铅两饶,莹然无比。 他伸手探了探净一的额头,那里有着让他难以琢磨的温度,看着净一痛苦扭曲的脸,心中不觉晃过一丝紧张。 亓官冷着脸,挺拔的鼻梁似悬霜雾,眸子鲜红,跟先前判若两人,他托起一只手,烟雾顿生,透过密密的白雾,朦胧可见一只尾指大小的雪莲,洁然无暇,如瑶池仙子的眼泪滴落凡尘。须臾,莲花幻化成链,系于净一的腕上,倒是衬得净一皓腕如雪。 亓官拭去净一额头上的汗珠,眼神越来越深,促地一口鲜血,喷洒出来,他扫视四周,全身散发出慑人的气息,他沉重地抬起一只手,升一股气,覆掌一挥,须臾,手链潜入净一肉体。 一切归于宁静。 翌日清晨,阳光逮着窗帘的空隙钻进房中。 净一浓密狭长的睫毛在晨光地摇曳下,留下道道绝美的舞影,略略扑闪,掩着一湾秋水南塘。光线弥散,愈显得她鼻尖通透,肌香肤腻,恍如璞玉。 她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抵挡不了阵阵头痛,闻了闻,手上还遗留着些许药味,净一伸了个懒腰,刚要下床,却一眼看见了身边的人影,大惊失色,赶紧检查自己的衣物,道出一声,还好! 净一看着亓官伟岸的脊背,素描勾略出的美感,迎着晨光,或明或暗,他那安静的古刹神钟的灵魂,触手絮飞,一卷入渊,他的举止儒雅如醇,神韵天成,颇有几分少年得志、事业有成的张扬…… 亓官移动身子,拿手撑起脑袋,面向她半躺着,看着那她纠结的眉头,浅浅地笑着。 “怎么,看上了?” …… 阳台的窗户全都打开着,鹅黄色的古式窗帘微微地挽起,那里随意地摆放着几张椅子和一张圆形的小桌子,被一两只蓝色妖姬点缀,甚是好看。 净一静静地站着,看向阳台上的身影,像看一部悬疑书,不觉,让忧虑打湿了双眸。 她走过去,倚靠在斑驳的朱红镂花的椅子旁,身上穿着丝质的睡衣,一条典雅的腰带,将她修饰得恰到好处。 亓官侧脸看她,看阳光铺匀在她的姣好的容颜上,亓官眸子闪烁,低头端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 净一迎着他的目光,“羽,你的脸!” 净一第一次这样叫他,因为他苍白的脸色。 尴尬、却又无比熟悉的称呼,这是为什么? 亓官面不改色,一度淡然。 亓官浅笑回头,如一沐春风,他手里拿着一块洁白的巾帕,擦拭了一下嘴角。 “没事,你床太硬。”他扭了一下脖子,戏谑道。 四周沉闷,漆蓝的夜空里,一轮满月高悬,偶有云儿飘过,它在夜空了,奇异地变成了瑰丽的宝蓝色。 “费蔚南!”他盯着净一的电脑,喃喃自语。 亓官点击关机键。 房间的灯还亮着,在夜里像一只睁了眼的幽灵。 电话震动,亓官拿起来看了一眼,轻轻地出去,带上门。 “喂?” “……” 场景太黑,看不清说话者的表情。 “好,记住,别告诉老爷子。” “啪。” 亓官将手机扔在桌上,沉思片刻后,他推开净一的卧室门,见净一还睡着,便放心地在她身边躺下。 这是一座工程浩大的花园,其迎合阴阳五行,里面生长着各式花草,中间有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者,正坐在一棵菩提树下闭目养神,颇有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味道。 “他现在在干些什么?”老者开口,似乎没有睁开眼的打算。 “刚刚到那个孩子家里。” “看来他不想接这个任务,都有月余了?” “属下不知。” “他两相处怎样?” “算是融洽!”站在老者旁边的男子想了很久,说出这个词语。 “嗯,好!”老者点了点头,“叫他回来一趟,我亲自问问。” “是!” 人走后,老者嘴角隐隐露出了一抹难测的笑容。 净一觉得有点无聊,就拿起一本英语书翻了几页。 亓官从楼上下来,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流线设计,修饰肩部,贴合身形,牛角扣排列的衬衣,配着一条领带,显得英气十足。 净一第一次看他穿西装,看得失神。 “回房间,我有事,得回去处理……”净一想着,你回去就回去,跟我说干嘛,还有,回去有必要穿成这样吗? 不知何时,房间又盈漫了檀香味,随后,进来一人,从窗外看来,仅可看见一个背影,一个说不上熟悉还是不熟悉的背影……抬手一挥,罗纱帐起,他伸出他白得透骨的手指,可刚要靠近,就被一道白光击中,修长的手,冒起缕缕青烟。 “风面羽莲!” 那人握着拳,骨节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该死的璇老头,你可真是舍得,不要以为这样,就能阻拦得了我!”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窗外寒风袭来,盘旋于紫罗兰铺叠的窗帘。 …… 三 一样的人 http://.biquxs.info/

一辆银灰的跑车驶来,接着,形如孔雀的园艺平开门自动打开,在黑夜里,显得有些神秘。 “主子,老爷子在楼上。” 车上下来一位温文贵气的男子,径直上楼。 在剔透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位年迈的老人,手中杵着一只龙头拐杖。要是你以为他和蔼可亲,此刻,就错了,因为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正闪着道道寒光,凌厉地盯着窗外的事物。 门被推开了,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 “老爷子,找我?” 他说得毕恭毕敬,却没有拿眼看老者地打算,他走过去,就着一条椅子坐下,闭眼小憩。 “小子,你就不能正经点!”老者用拐杖在地板上使劲地敲了几下,觉得这小子可是故意的,就调了自己的情绪,温和地问道:“她,还好吧?” “哪个她?” 老者走了几步,回过头,“死小子,既然你这么不乐意,我就让方爵去,我决定了,一定要带她回来,你自己考虑吧!” 年轻男子站起来。“不行,如果她来这里,她会……” 怎样?老者冷冷的问道。 “会永远消失!” 老者眉头随着这几个字动了几下。 “爷爷……”年轻的男子用手松了松领带,看向老者,“陵出现了。” “你还知道有个爷爷!”老者的唇微颤,回想他的话,他说的可是——陵! “把这个拿去,可能会有用处,还有,让方爵跟着你。”老者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拐杖杵在地上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年轻男子倚在车上,手里拿着刚刚那个精致的盒子,他仰望着天际,很是桀骜。 “我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车的一旁,站着一位威严的男人,看样子,应该五十岁的样子。“别忘了,我手里可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我合作,各取所需!” 他侧脸看向年轻男子,用冷静而绝情的语气说着。 年轻男子慵懒地回视,面无表情。 “你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几句话?”他拿出钥匙,作势要走,“贺先生,想怎么做是你的权利,我不会阻止!” 那位被称为贺先生的男人,想挡住年轻男子的去路,可是下一秒,马上制止住自己了的冲动,嘿嘿地笑着。 “你看看,自己的东西,偏偏每一样都要被别人夺取!” “是呀,更可怜的是,你还得来求我,求我这个‘每一样都要被别人夺取’的人,来为你拿你永远都拿不到的东西,到底,谁可悲啊?” 贺先生还在笑,笑得阴森森。“好!”斩钉截铁的对话才符合他暴虐的性格。“你想想,好好想想,但记住不要想太久,我的耐心,是极其有限的!” 贺先生得意的走了,走了几步,回头轻笑,抬起手做了一个让人难懂的动作,消失在月夜中。 黑暗的好处就在于,它掩盖了罪恶的同时,也无声地揭露了罪恶,世间的事物都在无声地运动,没有“死刑”,只有逆袭,你永远不可能在黑夜中找出所有监视你的眼睛,就像——现在的你…… 净一睁开眼,发现亓官坐在她的床畔,神经质一样的盯着她,吓了一大跳,拿起枕头扔过去,“你要死啊,大清早装鬼······” 亓官站起身,到墙脚捡起枕头,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放在旁边的摇椅上。 “你相信,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灵魂吗?”亓官打趣道。 净一斩钉截铁的回答,“信啊!”而后,补充道,“亓官大人,您该吃药了,而且,得加大药量,不然,药石罔效,命不久矣!”说完,老先生似地踱出去。 “净一,少师出差了,收留我几天可以吧。”亦玖死皮白赖的说着。“那么……快开门吧……我在你家……门口……” “……” “咋的,没声了?” “……那个,我家今天有人,你别介意啊……”净一说得跟小媳妇一样。 “男的,是不是?”见电话那边的人不出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小娘们,敢背着你情人养大爷!” “我······哥!” “哦,哥哥啊?”亦玖心想,她哪来的哥哥?怕是……不简单。 净一的世界,瞬间风湿,寒里带着痛。 净一看着旁边的亓官羽,用威胁的口吻说,“哥!” “嗯!” 净一微微一愣,冥冥间恍惚。 亦玖大包小包的提着,回娘家一样。她看见亓官后,东西全塞给净一,在衣服上搓了搓手,就去握亓官的手。 “你好,我叫亦玖,你们家净一最好的朋友!” 期间,还不忘加重那个“最”字。 食色性也。 “我知道,我们家……净一……经常提起你。” 亦玖满足地回望净一。 亦玖看看净一,又看看亓官。“我怎么觉得你们一点都不像啊!”她用手指蹭了蹭下巴,“你是净一的哥哥?” 亓官戏谑的看着净一。 “表哥!”净一积极地解释着,眼睛睁得很大,极力地在表示——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我眼睛,眼睛骗不了别人还骗不了你! 亦玖露出一副姨妈笑,笑得净一脊梁骨直冒寒气。 净一半夜口渴,开了几次灯,还是没亮。 停电了。 她手贴着墙往下走,在冰箱里找出水,喝了几口,觉得甜得很。 回到大厅,她听到有杯子放在玻璃茶几上的声响,清脆悦耳,她蹑蹑地走过去。 温温的月光下,有个人背她而坐,食指和中指娴熟地夹着烟,正慢慢地往外吐着白色的烟圈,倒给夜色平添着几分静谧。 净一站在那,心里很奇怪地带过一丝痛楚,那里,有点压抑。 净一走了过去,坐下,“原来,你抽烟······” 她只是不明白,这么多天,他居然能够隐藏得这么好。 亓官依旧冷冷的,没有理会她的话,闭着眼。 烟体上,有一条黑圈,像绅士的领结,一串串很凶的味从里面冒出来。茶几上还放着半盒烟,黑白绿的色调,似一种美国烟的外表。但具体,净一也想不起来了。 净一没大闻过烟味,即便是那种花香的,也不习惯,她皱了皱眉头,从亓官手上拿下那支燃着的烟,摁灭在陶瓷烟灰缸里。 “如果有一天,一位与你年龄相仿的男孩站在这里,说可以帮你,你就让他留下……一一,记住咯,别开错门。” 那年,她十岁,还不懂,但记得,爷爷很慈祥地说着,像别人的爷爷给自己的孙女讲笑话,也许就是爷爷的那句话,净一才会对亓官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亓官睁开眼,眸子里有些血丝,大概是没睡好的缘故,他看了看烟缸里烟的残肢,伸出修长的手指,又拿出一支,想要点燃,“啪”地响,蓝色的火焰照在亓官脸上,很是鬼魅,只是他的手上,怎么带着一副黑丝手套。 净一素素地说道,“少抽吧,不好。” 亓官叹了口气,掐灭手上的烟。 “你可还记得它?”亓官拿出一块绢帕,上面,绣着一个“水”字,跟自己的那块很是相似。 “我怎会记得,又没见过?”净一不露神色地移开视线。 彼知己,己却不知彼。 “如果,你想记得……你会记得的。” 亓官的声音,是忧郁的,在净一的心里,也曾有一位男子,用这种声音和这种表情跟自己说话,如果有灯光,她定可清楚地看清楚亓官现在的表情,就是那种表情,那种熟悉的表情。 净一愣了愣,看向亓官。“你今天好奇怪,倒不像你了,还以为你是双面人呢!” “你,跟我很熟吗?”温润的话语,让净一很不适应,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像跟他很熟是犯罪似的。 净一没有回答,二人沉默。 风吹着窗户,发出“哐哐”的声音,一道月关照进来,像白炽灯光照在净一白净的腿上,她看着亓官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着。 亓官起身,慢慢靠近她,拿着戴黑丝手套的手,轻柔地抚摸她的鬓角。他的目光还是那么冰冷,可是净一能够感受到他手心里传来的柔和的心跳。 净一感到很不适应,动了动身子。 “别动……”亓官小声地说着,并缓缓地靠近净一的脸,他的手在净一的脸上磨裟,颤颤地手指,接触着净一敏感的肌理,两个人的呼吸近得可以交融到一起,净一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空气开始变得急促…… “上去睡吧。”亓官突然说道。 净一点点头,踉踉跄跄地上楼,这时,灯忽然就打开了。 “这么黑,不会开灯?” 亓官站在楼梯口,叹了口气。 净一急了,这是亓官羽,那刚才的那位,又是谁…… “亓官,我刚刚见到一位,跟你一样的人,他、他、他……” 亓官眼角一丝震惊迅速消失,他捏了捏净一的手,见她满手的汗。 “没事,是个梦。” 亓官眼眸略闪,煜煜垂晖,令净一心中稍稍安定。 “亓官” “嗯。” “我看到,他就坐在那。”说着,指向那边的沙发。 “是吗,说什么了吗?” “他说……”对,他说了什么呢?怎么一句都记不清了。净一觉得那个人的影子离自己慢慢远去。 净一嗓子发紧,渴得很,“水……” 刚说完这个字,亓官手上却加重了力道,死死的握住净一的手。“他还说了些什么,你都知道了什么?”亓官语气很重,第一次,他这么生气,让人害怕。 “不……不……不记得了,渴,水!” 亓官倒了杯水给她,透明的杯子,无色的液体,近于虚假的画面。 “晚上别喝太多的水,你刚刚睡着了,是梦而已。” 听他说的,净一倒是想相信那只是梦,可是,自己身上残留的烟味,是骗不了人的。 四 亓官流搦 http://.biquxs.info/

邪魅的夜,依旧如约不散。 “亓官……” 净一的脸上,一抹诡异的表情。 “怎么?” “没事。” …… “老爷子。” 他就是那位老人,底细还不清楚的老人,但他一定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流搦还好吧?”此刻,他的心好似痛的吧。 “属下不敢妄断。”语气很平静,毕竟,连璇主都救不了的人,可是这个“救”字又分明…… “哎,这是她应得的……”璇老爷子顿了顿。“解铃终须系铃人,这一劫,她终是躲不过!” “璇主,那贺先生。” “他的事,无需你来插手。” “可是……” “下去!” “是。”自称属下的人自觉说错了话,赶紧离开。 门被关上了,璇老爷子一步一步向内走去,淡黄的灯光下,留下一条条斜斜的影子。 世人皆说,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可是,因果,终是说不清,道不明,你可以跟别人说满满的人生禅理,可真自己走到那一步时,那些人生哲学,却都起不了作用。 天气越来越热,地板也跟着躁动起来。 净一不习惯开空调,嫌太干燥,会让鼻子有点不舒服。于是,宅子里的电风扇全天“呼哧呼哧”地响个不停。 窗外的桃树叶蔫了,软绵绵地往下瘫,像一块块煮坏了的宽面条,再难谈上美观。 净一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拿着亓官的手机玩起了游戏。 浴室的门打开了,亓官穿着浴袍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白毛巾在擦拭头发,净一斜了他一眼,可是,视线就再难收回了。 “好看?”亓官扯开浴袍,露出精壮的胸膛“这样满意吗?” “啊……”吓得净一用手挡在眼前,良久,见没有声音了,便拿开手,亓官正好站在她眼前,低下头,看着她。 亓官看了看净一,笑着伸手拿走手机。 可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亓官看了看来电显示,转身向外面走去。 净一还沉浸在一片春意阑珊中…… “净一,你们在干什么?”亦玖惊讶地看着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 “亦玖……你不是说睡觉吗?” “我说怎么巴不得我去睡呢,原来留着时间幽会呀!“ “你说什么呢,我……哥……怎么可能?“ “哥,呵呵……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房间的衣服,是你哥的没错吧,你跟你哥……”亦玖眼神挑逗,“睡一个房间?” 净一一时无话可说。 “没话说了?”亦玖一幅吃醋神情,“你床上……可是有……男人的味道……” 净一红了脸,脑子里想着各种辩解的话。 “我说,他是我捡的你信吗?”净一说完自己都后悔了,这种话说出来,是那么的晦暗不明,倒是显得暧昧极了。 “是吗?”不知何时,亓官站在净一身后,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对话的两人,“我澄清一下,我跟净一的关系……”听到澄清二字时,净一总算放下心来,“……不是谣言,是真的!” 亦玖听完,眼睛瞪得极大,虽然猜出大半,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着实还是震惊的。 亓官小声说道,“这样做对我们来说,最简单!”净一耷拉着眼皮,毫无办法。 亦玖缠着净一,问了一晚上。 净一胡言乱语,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搪塞了什么。 …… 这里的人极少,感觉不出一点人气。 若在湖的这头,遥遥地看去,可见一座白色的城堡,旁侧,郁郁葱葱地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树木,其在小山陪衬下,柔媚静卧。 它所有的窗户都用金色修花,造型不一,题材各异,大厅内精美浮华,半球形穹顶,绘有色彩娇艳的圣母图,护壁板和所有的金属配件皆已上金,墙体镀上了唯美的玫瑰红,地板细木雕花,富丽堂皇,内室椅腿像蹁跹起舞的芭蕾舞者,各种家具随意摆放着,很不对称,近乎繁杂。 堡中的花木盆景,摆放极为用心,其西边,摆放着些许夜来香、乐晶含笑,北方置着一盆盆的红花洋紫荆、红菊和紫薇。 此时,堡里的其他人应该都睡下了,只有一名女子,还呆滞地站在卧室的窗前。 她穿了一件深v的露肩吊带裙,孑然而幽闭,绝美的水晶宫灯照在她的蝴蝶骨上,甚是诱人。 她,是在等待某个人,还是在回避某些事,没人知道。 不知谁,曾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屋大人少,为凶屋”。 具体是什么,有什么,已无从追索。 适时,进来一人,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有着一只鹰钩鼻,他走来,小声地诉说着些什么,忽然,他猥琐地笑了,伸出一双刚健的手,从女子的身后环上她的腰肢,低头贪婪地嗅着女子头上的香味。 “流搦,我的流搦,可想好了……”他的下巴,还在磨蹭着女子光洁的颈脖。 女子身体颤栗了一下,她转过身,“逸宸,给我点时间,好吗?” 人心是看不透的,有时,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给他人布局,却也很有可能,让自己入迷。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女子,极美,只道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 贺逸宸似乎生气了,却没表现出来,“那好,你早点休息……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说完,他只身消失在夜幕中。 背影里,夹杂着湖边灌木丛的劲风,他,在做一个决定,关于自己也关乎别人。 流搦,似乎被璇老爷子提起过,她姓亓官。 她的身份,让人猜疑。 “叮铃铃······” 净一小跑下来,手轻轻地划过木质光滑的栏杆。 风飘起那条白色的裙子,让人觉得世界也柔和起来了。 五 青梅竹马 http://.biquxs.info/

“喂,你好!”净一接过电话。 “我……” “……” 长时间的沉默…… “你还好吗?”电话那头的问话打破了沉默。 “挺好的……”净一平静地回答。 “我刚回来,有时间出来聚聚?”可能感觉出自己的唐突,“这么久没有见面……” “好。”净一爽快地答应。 “恩,地址发给你。”对话那边的人,好似对这个答案了然于心。 “谁?”挂完电话,净一听见亦玖的声音。 亦玖其实是替亓官羽问的,她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 “费蔚南,刚回国,说要聚聚……” “哦哦,可以带上我吗?”亦玖撇撇嘴。净一想着,自己不在家,留亦玖一人确实尴尬。 “恩,一起吧。” “帅哥,可以麻烦你送送我们吗?” 亓官这才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她们,“我刚好要出去一趟……”他看看腕表,“走吧。” 一切这么顺利成章,等到了约定的地址,亦玖又觉得既然来了,不如让亓官一起,反正是一家人哈。 净一觉得这样做,难免有点无礼。 三年未见,似乎生分了彼此二十年的情分。 “净一,”费蔚南看到净一的那一刻,眼里微光,可是看见身边的亓官后,显得有点局促。 “费蔚南,不仗义啊,只记得净一,居然把我忘了。”亦玖露出鄙夷地眼神,“好歹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 “哪敢,这不知道净一跟你亲近,她来能少了你亦大美女?”费蔚南一如既往的语调,“这位是?” “净一的男朋友。”亦玖炫耀道。 亓官将费蔚南眼角的失落收入眼底,走过去礼貌地握手,“你好!” 席间,费蔚南、净一及亦玖谈起小时候的事情,一时欢声笑语。 亓官安静地给净一夹菜。 末了,费蔚南却好似提不起兴趣了。 一盆呵护二十年的青梅,被人连盆端走。 费蔚南自嘲地笑出声。 亦玖晚上要回家住,便提出让费蔚南送一程。 “净一,她,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费蔚南若无其事地问,“她还没毕业……” “大概是孤独寂寞冷吧,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一年?” “我爸希望我赶紧回来帮忙。”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打开左向灯。 “为了净一?” “……” “就不用在我面前装了吧。” “她有男朋友了,我以为……回来的不会太晚……已经用了最短时间……” “资助净一的那个人是你吧?”净一先前只有一位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却可以过得比常人还好,怕是只有这个解释。 “是我爸。” “啊?”亦玖八卦的眼神收不住了。 “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可不是兄妹……” “吱吱吱,童养媳……可惜了……” 车窗外的树影一道道从净一的脸上划过,热风袭来,行人飞快,路灯点亮孤独着的城市,车辆驰过,令她看不见灯下散漫的小小飞蛾。 “到了。” “哦……” 净一拿上包,随意地搭在肩上,然后低着头,霸气地往前走。 “啊……”净一撞上前面正在开门的亓官。 亓官看了一眼,也不说话,继续开门。 净一瘪着嘴跟着。 净一洗漱出来的时候,看见亓官接了一个电话便出去了,她拿出一本小说,盘着腿在床上翻阅,时而还忘情地笑出声来。 空气中弥漫着烟和酒的味道,昏暗的灯光打在人们迷离的眼上,男男女女轻佻地说着话,梦寐中,听着外面喧嚣的音乐,浓厚的酒划入喉咙,仿佛人们要纷纷倒在这黑夜的暧昧之中。 “怎么,亓官少爷不喜欢这?” 女子胸前的扣子留得恰到好处,这可令对面的人恰好看到那一片旖旎,她扬起性感的红唇发问。她,便是老爷子口中的方爵,大名鼎鼎的爵爷。 “没有,只是今天太晚了,既然是老爷子派来的,”亓官回答中规中矩,“以后尽量不要约这么远见面!” “家里的小娇妻管的忒严了吧,我们风流的亓官少爷,也有如此克制的一天?” 亓官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我说,你的娇妻知道自己被亓官家养了这么多年吗?” “你明明知道,不止我们一家……”亓官冷冷地说。 “是,还有她的小竹马。”方爵继续补充“她可是你的童养媳。”方爵挑眉,脸上一抹红晕,甚是美艳。 亓官干咳几下,好似喝太快。 “费蔚南什么底细?” “没什么底细,三年前去国外留学,是h集团的公子爷,只用了三年便修完了四年课程,怕是……”她故意提高分贝,“心里有惦记的人儿呀!” “这些不用你操心,你跟紧他。” “这是自然,我明天就去h集团,职务是……费蔚南私人助理……” 亓官回来的时候,净一便醒了。 “你身上什么味?” “一个朋友,喝了两杯。”亓官纳闷自己为什么心虚。 “哦,睡吧,我好困……”净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亓官见净一如此,不动声响地躺下,他欣慰于净一对自己的依赖,突然萌生出一种希冀。 “童养媳”三个字一直在亓官脑中盘旋,挥之不去,他侧身,看着身边熟睡的净一。 她,是真实并属于自己的。 亓官将她抱紧,轻轻地吻上去。 六 回首过去 http://.biquxs.info/

平平如水的日子,舌尖都有空气的味道。 也许,怀念只是在桌上铺上一条小蕾丝毯,华丽的外面,镂空的织花,当揭开这层布料,里面尽是灰尘。 走走停停,你空一座城,累了只想看脉脉斜晖,和云彩待在一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那些形形色色的小插曲,回忆里总有一片干净的土地,种着一些善良的花果。你回首看云烟,它却模糊你了的双眼…… “费蔚南,你之前怎么突然决定去国外?”两个少不更事的情感,忽然的分离,突然的重逢。 “临时的,我爸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他时至今日才发现,自己错过了陪她长大的最重要的时间,错过了她的过渡期。 费蔚南眼中的净一一直都是笑着的,眼睛清澈透亮。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大学毕业才会考虑男朋友的事情,不是吗?” “恩……”净一好似在邻座看见了亓官,可是一转眼却又不见了,她眨眨眼,许是看错了。 “这次是认真地?”费蔚南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陶瓷茶杯。 回忆过去就是一缕清砂,从指间划过,记忆里的老磁带,被放在集满灰尘的抽屉,里面还堆积着写着表白的破碎卡片。 “净一,你的小跟班呢?” “他不是跟班。” “今天他不在,我跟你玩,你觉得怎么样?” 稚嫩的年纪,稚嫩的声音,亦玖倔强地扬起头说道。 “你几班的呢?”净一笑着看着亦玖,表示答应了。 “三班,我知道你是一班的。”一班是精英班,要不就是成绩很好,要不就是家世很好,净一却一样都没有,她一直纳闷自己为什么能留在一班。 “我成绩不好,估计下个学期会换班……”净一红着脸,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那最好了,我们就可以在一个班了。” 这是净一与亦玖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后来,净一问起亦玖,为什么一定要找自己做玩伴,亦玖告诉她,因为我们同属好看的人,惺惺相惜吧。 费蔚南成绩很好,家世更好。 费蔚南每天都要绕远来找净一上学。 初中的时候,有女生给费蔚南写情书,却被他当着那名女生的面撕了,在此之后,就再没人敢厚着脸皮给他写信了。净一的数学不好,每次考试完都会被留校补习,可是不管净一如何努力,净一的数学就是学不上去。 “井净一,上来写第三题答案!”数学老师严厉地叫道,他的眼镜后面一双可怕的眼睛,令人望而生畏。 “第四题……” “我来,老师……” “好,上来,大家都向费蔚南同学学习啊……比你优秀的同学比你还努力,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往死里学,整天游手好闲的,对得起你们父母含辛茹苦把你们送来这么好的学校?”老师扶起眼镜,眼睛里露出难得的赞许。 “解……因为……圆o的弦为劣弧的中点……所以……” 费蔚南一边慢慢地对着净一说答案,一边解着自己的题,写完后,他拍拍手上的粉笔灰,笑意阑珊。 “很好,都对了,再次强调,你们多向费蔚南同学学习,你们看看井净一跟费蔚南做同桌后,进步飞快嘛……做对的同学举手我看看……” 午饭后。 “我很努力了,可是还是学不好……”净一精神低迷。 “没关系,女孩子长得好看就可以了,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就应该我们男孩子去做!” 净一听完笑出声。 “不如你帮我补课吧,你这么厉害。” “我可不干……”费蔚南拍净一的头,飞快地走在前面。 “吃独食……你等等我……”净一赶紧追上去,“什么跟班,明明是我好吧。” 费蔚南第一次给净一补课,是在高中的时候。 他们换了数学老师…… “我们数学老师换了,你知道吗?”亦玖用了三年,终于跟净一和费蔚南上了同一个班,现在亦玖的成绩比净一好出一截。 “你可别跟她说,她跟数学有缘无分。”费蔚南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两瓶牛奶。 “为什么净一的是热的,我的冷的?” “拿过来我捂捂……” “算了。”亦玖赶紧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满脸鄙夷,“恶心。” 数学老师进来的时候,教室里格外安静。 净一第一次见到除费蔚南之外这么好看的男生。 一身休闲装,手指修长,皮肤白净,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一湾月亮,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可以将人的心收进去。净一盯着他,跟着他笑着。 “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你们以前的老师怀了小baby,休假了……” 净一没听清老师说什么,只觉得他口里的小baby应该是最美的天使。 “净一,吃饭去……”亦玖叫净一。 费蔚南在后门投来目光,等着交谈的二人。 “我不去,我还有题没做完呢,你们去吧,我不吃……” “净一,不会中邪了吧?”亦玖问费蔚南,费蔚南却闷闷的不说话。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天天如此。 “净一,我给你补课。”费蔚南说这句话的时候,令净一吃了一惊。 “怎么突然答应了?” “我……” “谢谢!”净一真诚地给了个微笑。 费蔚南手拽着衣角,将视线移到黑板上。 “你在写什么?”自习的时候,费蔚南问净一。 “呶……”净一努着嘴,递过来一个很厚的本子。 本子上密密麻麻的,上面写着题目,左边是写错的答案,右边则是正确答案,本子纸质已经变软,一看就是长期摩擦的结果。 “你不会每天早上都在背这些题吧?” “恩。” “做了几遍?” “5遍,6遍……” 费蔚南拿着本子站立良久,将本子扔在桌子上。 “你就走吗……等等我啊……” 之后净一的数学,却一路开了挂。 “你是不是喜欢他?” “谁?” “就……数学老师……”费蔚南说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怎么可能……”净一小声回答。 “你就是喜欢上他了,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喜欢一个那么老的……”费蔚南失控地叫出声,引得全班都看向他们。 净一瞬间红了脸,一把推开费蔚南,“哪里老……” 后来,费蔚南跟她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我们还小,应该学习为主……你之前不是很喜欢这个漫画吗,你看……”费蔚南拿出一本很厚的漫画贴纸,“我集齐了。” 贴纸一张张地贴在白色的本子上,一张张贴的很仔细,旁边还抄了漫画对白。 费蔚南陪在净一的身边,直到数学老师又换了,直到净一又回到了先前的摸样,直到费蔚南出国…… 费蔚南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净一在扒着米饭,想起一句少小时看过的话: 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像你。 他使劲地摇头,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净一可以忘记那位老师,就一定能忘记亓官羽。 七 独自一人 http://.biquxs.info/

“净一,少师回来了。” 亦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净一正走在路上。净一推脱没有让费蔚南送。 “大帅日理万机,你可要好生照看才是。” 净一习惯叫他大帅。 “还有一个多月呢,你打算干什么?” “我就……画画……还有要准备新学期的毕业论文,还有实习单位……” “哎,看来,我也要努努力了……” “你不是应该毕业就去领证吗?” “什么证……哦,这个可以有……”亦玖满足而娇羞地笑出声,“甚和我心,不愧是我的小甜心……” 两个人打电话地时候,净一觉得后面有人跟着。 “亦玖,不跟你说了,我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我先挂了……” “等等……你别……”没常识的吗?这种时候挂电话不是更危险? 亦玖打过去,却无人接听,就赶紧打给费蔚南,也关机了。她想起亓官,却没有他的电话。她来回踱步,急匆匆地拉上大帅就走。 净一快速地往前走去,中间还回过几次头,硕大的黑暗笼罩着净一砰砰直跳的心,她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然没电。 净一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毫无安全感,这样的自己迫切希望找到一个有温度的人汲取一点人气儿。虽然天气炎热,她却感觉到了深深地寒气从脚底传来。 “走那么快干什么?” 待她感到人影靠近自己时,却被他们从后面狠狠地揪住了头发,强烈的痛感从脑后传来,净一猛地靠近身后之人,用头使劲地撞向他。男人吃痛地一把将她推向旁边的墙角,然后用手不停地揉搓自己的下巴。净一的手撞在水泥墙上,刮出一道道血痕,从里面渗出丝丝的血液。净一抬头看着这几个男人,眼睛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怎么,反抗,哈哈哈哈……我喜欢……你们看她那害怕的样子,多惹人疼……来,让哥哥疼疼你……我完事她就是你们的……” 男人走过来,满嘴污言秽语,后面的几个人跟在他后面油腻地附和。 “你们想干什么?”净一克制不住地战栗。 “干什么?男人女人,晚上干什么你不知道?”他突然靠近,一把抱住净一,拿嘴往净一脸上亲,“干什么,我来告诉你吧……”净一用尽全力去推,却被抱得更紧。男人扯掉她的外套,把她重重地按在墙上。 一道车光从背后打来,刺的净一眼睛生疼,车光里走出一个人影,手里拖着一个千斤顶,“我看谁敢动她,老子今天跟他拼了……”说完,他举起千斤顶便打过去,后面的男人躲闪不及,痛着倒在地上大叫…… 为首的男人将净一箍在怀里,咧着嘴呵斥,“就你……” “现在是21点13分,警察还有5分钟就到……”费蔚南看着腕表冷静地说道。 男人推开净一,净一再次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呻吟。 “走……” 人都走后,费蔚南才扔掉手中唯一的武器,慌乱地过来扶起净一。 “没事吧。” 净一险些哭出声来,这才发现费蔚南的手也在发抖。 “警察呢?” “我骗他们的,赶紧走,等他们回来就麻烦了……” 费蔚南抱起净一,可刚走两步,就看见刚刚那几个混混又回来了。 净一不自觉地用手抠住费蔚南的手臂,她感受到费蔚南僵硬地站在那里…… 几个男人扑通一声跪在他俩跟前,“我们错了,我们太岁头上动土,罪该万死……我们……”他们跪在地上,耳光抽的啪啪响……他们身上布满伤痕,鼻子里还渗着血…… “知道就好……”费蔚南连忙上车,然后一路狂奔…… “是你叫人打的吗?”净一颤抖地声音,很难平复。 “没有,我也不知道……”费蔚南也纳闷,终究还是害怕寡不敌众。 净一后来回忆起费蔚南走过来的时候,像一名大英雄,那一刻,他光芒万丈…… 费蔚南每每回想,都会后怕,自此之后,不管是否是自己约净一出来,都会习惯性的将她送回家…… 电视声音开到最大,里面在重播最新的电视剧。男主对女主说着甜言蜜语,说着说着便亲上了…… 净一蜷缩在沙发里看书,却是一页纸都未曾翻动。 亓官后她回来。 净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亓官。 亓官走过去,他的手上还有几道不是很明显的伤痕。 “对不起……”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亓官的语气夹杂着无尽的自责。 亓官抱着净一的手慢慢松开,“我发誓,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净一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今天也在那家餐厅?” “没有……”亓官含糊其辞。 “人是你打的?” “……” 净一瞟了他一眼,便洗漱去了。 星光闪烁,星夜如面纱美人,朦胧淡雅,院子里还偶有蟋蟀鸣叫。 “亓官少爷,今天过得好不刺激啊……” “这不该你管!” “如果老爷子知道,你用我去监视情敌,怕是……” “没事就赶紧走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敢耽误……” 说完,方爵突然消失在夜色中。 八 二次会面 http://.biquxs.info/

蓝色的绸缎被一道金色的光亮撕裂开来,绵绵云朵躲闪不及,瞬间被晕成灿烂的红霞。树上的虫儿鸟儿接受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地洗礼,神清气爽地飞向天际。树叶时时传来“沙沙”的声音,上面沾染着些许露珠,清风袭来,水波不兴。 亓官时不时抬头看向二楼的卧室,面前的茶早已凉透,他却没有续上的打算。 “亓官,早啊……” 亦玖睡眼惺忪,被昨天那么一折腾,着实累得够呛。昨天晚上亦玖到这时,看见净一木讷地坐在床上,她当即决定留下来陪净一。 亓官点点头,表示回应。 “少师还没起?” “在客房……” 亦玖洗漱完,过来倒了一杯茶喝,一股玫瑰花和枸杞的味道萦绕舌尖…… “咦,这味道可……?”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现在就要保养了吗?” 净一下楼的时候,众人都屏着一口气。 亦玖紧张地想要缓解尴尬。 “费蔚南有一次说他得了肿瘤,不敢告诉净一和爸妈,躲在教学楼后面哭鼻子你们知道吗,说他死了净一可怎么办……”亦玖却觉得气氛越来越紧张,“去医院检查,医生说青春期,男孩子正常发育……好笑吗……呵呵呵……呵呵……”亦玖干笑两声…… “我没事呢……”净一拍了亦玖的肩,一如往常地去吃早餐。 世界很大,人生漫长,内心柔软处总得慢慢变坚强,但愿尔所愿如约而至,谁都可以被时间温柔以待。 贺逸宸见亓官流搦的第一眼,就被她所牵引,她气质高贵,一身温柔,如一铺瀑布,从贺逸宸头上淋下来,如沐春风。 此后不久,亓官流搦与贺逸宸签下契约,死生隶属贺逸宸,与亓官家再无瓜葛。 期间之事,却不得而知。 费蔚南忙着对接各部门的会议,新产品上市事宜让他不敢懈怠。 “总经理,明天的行程,您确认一下!”方爵进来,手里拿着文件夹。 “几点了?”费蔚南并没有立刻接过来。 “20点50分。” “文件传我,我出去一趟……”费蔚南邹着眉头,稍微舒张了一下身体便走了出去。 方爵摇摇头,也跟着出去了。 费蔚南的车停在净一的门口,他看着房子里面若隐若现的灯光和时有时无的人影,就这么安静地坐在车内。 分秒流逝令他睡意愈沉,他拿出一支烟,蹩脚地点燃,重重地吸了一口,尽被呛得咳嗽不止。 房子的灯光熄灭,只留下零星的路灯与他为伴。 喜欢的越是久长,心门愈窄,窄到连自己都容不下了。 他不再舍得优待自己,他的柔情,都满满地给了其他人…… 父亲希望他能迎娶一位非常优秀的名媛,仅仅是因为这样才门当户对。父亲帮助净一,也仅仅是因为费蔚南喜欢跟净一待一起,他儿子喜欢的玩具自然都能买得起,哪怕,她是个人。父亲说,自己小时候也会喜欢一些女生,可是那又怎样,只有费蔚南的母亲,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家世和地位。 父亲希望费蔚南不要像自己一样明白的晚,费蔚南却觉得父亲这么晚了还是不明白。 父亲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他可以容忍费蔚南外面彩旗飘飘,只要家里红旗不倒…… 如今的他,太累了,他只想到此处栖息,获得一份少有却珍贵的安宁。他什么都不敢说,太美的承诺他怕兑现不了,他只有努力,努力到自己有资格和能力去谈判,然后长成一棵苍天大树,荫蔽自己重要之人。人世间最美的东西,她都配得起…… 夜雾袭来,万籁俱静。 晚风拂面,明月入云。 “亓官少爷,别来无恙……” “你我之间,又何须惺惺作态?” “亓官流搦虽说是你养母,总归是你的母亲,你也不想我界之人,嘲笑你薄情寡义吧。”贺逸宸痴痴一笑。 “我给你你想要的,你放她自由……” “那是自然,不过,一月为限……”贺逸宸用极尖酸的语气,说道,“你就不好奇,我跟亓官流搦……不,你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此之后,恩怨两清,她的事情,与我再无关联!” “恩,果然有亓官家的教养,确实养恩比海深……我只要东西,你怎么想,我不会在意……不过,我会考虑留井家小妞一条小命的……”贺逸宸说完想拍拍亓官羽的肩膀以示自己的舒心,却被亓官巧妙地避开了,他只得继续说完,“到底是你的未婚妻。” “我劝你别打她的主意,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还用不着你个小辈来提醒。”贺逸宸悠闲地晃着脑袋,“就只许你打,不许我打……” 亓官羽没等他说完便只身消失在夜色中。 “密切监视他……不要暴露……”要不是那玩意被井净一爷爷暴露,恐怕时至今日贺逸宸还不会知道,原来,它还在世。井家藏的东西,除了井家人,怕是没有人能找到,可是,亓官羽不一样,因为…… “明白!” …… 亓官不在的时候,亦玖和少师也走了,她拿出很久未动的画笔开始画起来。 铅笔在纸上留下道道痕迹,偶尔伴有笔屑掉落的声音,它们在净一手指间流转,变成一个初略的轮廓。 净一不时看看墙上的挂钟,确认时间是否走得太快。 估计亓官今天不会回来了。 她分不清自己对亓官羽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是亲人的依赖,还是朋友的信赖,亦或是…… 哪怕亓官是爷爷委托来的,也不可过于坦露心迹,毫无城府。他今天许是有事耽搁了……自是如此,何必等待,迟早还是得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黑暗和害怕…… 想着,她放下手中快完成的素描,走上二楼…… 桌上的画,看着像费蔚南,不,也像亓官羽…… 九 北宫一族 http://.biquxs.info/

会议室里,一群人拼命地抽着烟。 他们正死气沉沉地讨论着一些问题,他们的脸上,藏不住的愤怒,精明的眼睛里,闪现着商人的势利。 可想而知,亓官羽收回地盘的举措,撼动了他们的利益。 “当年北宫家没落的时候,我们将手里的地盘都带了过来,璇主可是承诺了,不会去动摇我们的位置……” “对啊,现在是世道变了吗,亓官家轮到你亓官羽做主了?”此时的他们似乎已经拧成了一股绳,用尽全力嘲笑眼前这位毛还没长齐的小辈。 一时,昏暗的会议室里,群起愤懑,像一群发了瘟的鸡…… 亓官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动这么大怒?”亓官璇杵着拐杖走进来,时不时咳嗽几声,其中一位年长者起身来扶他,却见亓官璇摆摆手,表示自己还行。 “璇主,怎么还惊动了您老人家……”他们违心地说着。这里,除了亓官羽,谁不是一把年纪? 亓官璇点头笑着,示意大家坐下。 “那几个地方,你们留在手里也是个累赘……”他的声音沧桑却有力,“这样,你们开个价,我买下……” “这……这怎么好意思……”这个结果早已超过他们的预期,令他们欣喜万分。 “亓官家做事向来不会亏待了你们。”亓官璇拉起一位年纪相似的老者的手,在他手背上轻拍几下,“几个小地盘,又怎会撼动你们的位置……还不如亓官家给你们接盘……价格报上来……亓官羽,吩咐下去,照办了……” “是。”亓官羽走出去。 亓官璇嘴角含笑,细微处,无人看出。 北宫家的残余,只要撕出一道小口子,同化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最近可还好?” “跟以前一样……”亓官一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亓官璇的问题。 “你看看她那缺什么,不要省,我们亓官家,还不缺她那一口。” “知道了!” 亓官璇摇摇头,这个孽障。 亓官羽放下碗,踢掉拖鞋,准备出门。 “上赶着去哪?”亓官璇皱着眉头,问道。 “我能去哪……”亓官羽慵懒地将手搭在门口的大鞋柜门上,“夜店……” “死小子!”亓官璇将手中的筷子“啪”地掷在桌上,筷子碰到桌子那一刻,冒出一缕青烟。 亓官璇看着迅速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亓官羽,怒不可遏,“你……”。 他顺了口气,继续吃着饭,好似刚刚的一切重来没有发生过。 刚刚会议室的那群老者,笑容可掬的走在一起,三人成虎,好不热闹…… “我还以为璇主要动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呢,原来是变相的安抚。” “可不是吗,到头来我们倒成了受益者。” “如此,我等也只能却之不恭了,本来那几个地盘我等也没打算要。” “亓官羽可是亓官家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可得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才是……” “别说你我,璇主都骂了他不知道多少次了……” “毕竟不是亓官家的正主……” “你说璇主以后……这么大的南部势力……” “小点声……” …… 一辆银色跑车,汇入车海之间。 两边的建筑物不断驰向身后,车主带着时尚的墨镜,不时变换着车道。 亓官看了一眼后视镜,突然加快油门,驶入匝道。 后面一辆黑色越野车从刚刚的位置驶过…… 他打开音乐,将车开到一个叫“倾城”的夜店门口停下来,他迅速环顾四周后走了进去。 舞池的女子娇艳欲滴,她们在领班的带领下,跳着性感的舞蹈。里面烟雾缭绕,音乐喧嚣,富丽堂皇。 亓官绕过人群,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主子……” “嘘……”亓官敏锐地看看四周,示意对方,“怎么样?” “给,”对方拿出一个信封,“亓官流搦,之前有过一段情史,是跟北宫家的掌门。” “就是那位过世的掌门?” “是的……里面是他的照片……” 亓官拿出里面的照片看了一眼,那名属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照片上的男人长得英俊绅士,皮肤白净,五官可谓精致,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深邃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温柔。 一种熟悉的感觉,不可言喻…… 亓官将照片塞进信封,放进胸前的西服的内袋中。 “还有其他线索吗?” “二十年前的事,查起来确实有点难度……” “你现在就跟紧这件事,其他的事情暂且放放。” “明白。” …… 他们聊了一会儿,期间还喝了几杯烈酒。 亓官放下杯子,从杯子透明的杯壁看向身后…… “出去的时候注意,我们分开走……” 亓官走后,那名男子拿出一只黑色的帽子戴在头上,然后从后门消失…… 她斜靠在沙发靠枕上,一头柔软的发丝半掩着面,她肩上连衣裙的吊带滑落,露出光洁的肩膀,裙摆随意地遮住身体,两只白净的脚丫露在空气中…… 窗外的风时时撩拨,有意无意地掀起她的裙角…… 亓官看着熟睡的净一,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才想起什么,他拿起一条薄被,盖在净一身上,可是,手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净一身体,那处不可描述的柔软…… “亓官,你干什么?” 净一赶紧起身,却发现这样只会让两个人靠得更近,连忙躺下去。 亓官扯开被子,却不想,竟扯住了净一裙子打结的吊带上…… 衣服从净一的肩上掉落…… “你……你……”净一扯过衣服重新系上“还看?” …… 十 突发急疹 http://.biquxs.info/

咖啡馆坐落在城市的一隅,里面随意地养着一些花草,摆放着木质的书橱,放着悠扬的曲调,暖阳从外面探进了,一身惬意。 猫儿慵懒地躺在木质的桌子上,醒来的时候,还会伸个长长的懒腰。 于是,一杯蓝山,一手书。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少师提议道。 “好吧。”亦玖勉为其难地应着。 这时,从后桌起来一人。 “这不是亦玖大美女吗,可真是缘分啊,在这也能碰到你。” 说话的男子,一幅不正经的样子。 “你们认识?”少师问道。 “何止认识……”男子上下打量着亦玖,“倒是又漂亮了不少啊……不过,你现在选人都不在意颜值了?” 咖啡馆变得更加安静,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亦玖继续喝着自己的咖啡,满不在乎地回应,“我说谁呢,原来是你呀,不会以为跟我牵了个手就是我前男友了,小孩,你可快长大点吧!” 一时间,旁人差点笑出声。 “你,你……” “你什么你,五官生得既不契合,四肢长得也不协调……” …… “你们……” “没听出来他故意整我呢,假的……” 少师其实想说他不在意亦玖的过去,但是听到这个答案,他已知足。 不念过往,不惧将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彩礼,是对她一辈子的迁让。 他觉得,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那个最了解亦玖的人…… 美人若美,则在骨。 净一坐得离亓官特别远,站起来吃力地夹菜。 “吃点肉,长身体呢……”亓官将菜推过去,夹起一大片肉。 净一红着脸,将碗和筷子“哐当”扔在桌上,“吃饱了!” 亓官夹菜的动作停滞在空中…… 净一看完电视,玩了会儿手机,便洗漱睡觉去了…… 亓官想找净一谈谈,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亓官叹了口气,尔后,他右手掌心亮起一道白光,“砰”,门被打开了。 净一从床上弹起来,用被子遮着半个身子,“你……” “我们谈谈……” “……” “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对……” “……” “我会负责的!” “……”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做得到,我会满足你……” “……” “净一,那个……其实我们的关系……我们订过婚,亓官家与井家的婚事是在二十年前就定下来的……净一……”他探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净一已经睡着了。 待亓官离开后,净一睁开眼睛…… 净一打开窗户,隔着窗户的小木格看向天空。 月亮周围围着一圈光晕,静谧而安详,轻柔的月光洒落下来,银装素裹。 夜晚,卸下伪装,表面坚强的人,谁都不见得好过。 爷爷还在的时候,厨房总能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偶有鸡蛋和葱花的味道传来,芳香四溢,那时,净一总会唱一些轻快的曲调,满脸堆笑…… 净一回家,门是开着的。 直到晚上12点,爷爷还没有回来,她开始担心起来,她赶紧去棋牌室、便利店和车站找,打电话给附近爷爷的朋友,公园里面空无一人,大街上只剩两排昏暗的灯光…… “费蔚南,我爷爷没有回来……” “……我马上到……”他挂掉电话,“爸,车钥匙!” “这么晚,干嘛去?” “快点,急事……”费蔚南暴躁地抓着头发,来回踱步。 “老张,你来一下……”费鸿盛打了个电话,“让司机开!”说完把钥匙扔给费蔚南。 乌云聚集,几道闪电划过,轰鸣的雷声响彻天际,接着,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雨打在车玻璃上,啪啪作响,溅起粒粒水花…… “还有多久?”费蔚南一边看手机,一边问老张。 “还有8公里……下雨可能会堵车……”老张按着喇叭回复道。 费蔚南搓着手机屏幕,打出一个电话,“净一,你在家等着,我马上到,你不要着急……” 净一站在冷风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路的尽头,她感觉世界都变得黑暗,视野开始模糊,一颗黑暗的种子在心里滋生,她害怕,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要离她而去…… “净一……”费蔚南推开车门,冲进雨里。 “伞……雨伞……” 车停在路上,老张拿着雨伞追出来…… 上年纪的老人,走丢的事还是时有发生…… 最后,只得做人口失踪处理,一眨眼,过去多年…… 净一看着天上的那轮月盘,就像看孤独的自己…… “净一,起来吃早餐。” 亓官见净一没动静,以为她还在闹脾气。 “净一……”亓官吓了一跳。 只见净一脖子和手上一片红疹,脸颊通红,全身发烫。 “我好晕,亓官……” “没事,我们去医院。” 亓官取出一件长外套,将净一裹起来,驱车就往医院赶去。 “医生,怎么样,严重吗?” “麻疹,有传染,你得赶紧去接种育苗。” “我出过,没事。”亓官羽敷衍道,他是不可能出疹的。 “家里做到定期消毒,保持空气清新,避免强光刺激患者……拿单子去付费领药,今天先在医院观察……记得有任何不适赶紧找值班医生……” “谢谢您,医生。” 医院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令亓官羽特别难受。 “净一,喝口水。”亓官拿起杯子,里面装着褐色的液体,还插着一根长长的吸管。 净一苦的眉头直哆嗦。 “别抓……别抓……”亓官隔着衣服给她揉了几下。 亓官看了一眼体温计,温度还是很高。 凌晨的时候,费蔚南来了。 “怎么突然出麻疹?”费蔚南伸手探了探净一的额头,又赶紧将手收回,“……还是好烫哈……”费蔚南尴尬地说着话。 “可能还要两三天。” “我守着吧,你去眯会。” “没事,还得喂药,量体温……我知道分量……” 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床罩,蓝色的墙漆,两个大男人诡异地坐到了一起。 “我跟净一从小一起长大,她最讨厌医院和打针,特别怕疼,她一打针就会玩命地叫唤……喜欢长的干净、高高帅帅的男生,巴卫那种……她生气的时候,你给她讲个笑话,她就忘记了自己刚刚为什么生气……”费蔚南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你也喜欢她?” “喜欢净一的人,从小学到高中,都可以排一个班了……”费蔚南突然伤感起来,“为了她我跟别人打架,你看这。”他得意地撸起袖子,手臂上面有一道丑陋的疤痕。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费蔚南没想到亓官会这样说。 “我的家庭有点复杂,”费蔚南无奈地笑笑,“她只要单纯地生活就够了……”她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想办法给她,费蔚南看向窗外,眼睛有点湿润。 是的,她喜欢的,我都想办法给她,哪怕她做了令自己心痛地决定,自己也会忍着痛去帮她完成…… 你若舍得,请一直往前走,你若跌倒,就回来让我守候…… 两个人,这一刻,竟有点惺惺相惜。 十一 依诺千金 http://.biquxs.info/

“亓官,难受……” 净一鼻子里呼着热气,身上燥热,奇痒无比。 “医生?” 医生看了一眼,“外敷的药上了吗?” “没,还没……” “开了药不用,怎么当家属的?”医生大声地呵斥,“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好矜持的,都什么时候了!” …… “亓官,我……只有……脖子上有……”病中的净一发出的娇喘声,引得亓官呼吸急促起来…… 费蔚南手里紧紧地提着热水瓶,靠在门口的转角处,闭着眼睛…… 直到亓官上完药,他才满脸堆笑地进去,“净一,水来了!” “喂?”费蔚南按下接听键。 “费少总,公司现在有几个紧急文件需要您回来处理,下午有一个签约仪式需要您出席……”电话那头的方爵快速地说着。 “好,知道了!” 费蔚南挂掉电话,“我回去一趟,晚点来看你!” 净一虚弱地摆摆手,时不时还挠挠身上,难受地蹙眉。 在你面前的强颜欢笑,终究抵不过转身的伤悲…… 巷子里,卧几只狗,伸着舌头,从晨曦到迟暮…… 酒店的水“哗哗哗”地落在贺逸宸强壮的肌肉上,水珠冲刷过他的头顶,滑过眼睛直到脚尖,他张开嘴,吸一大口空气。他关掉水,然后搓一把脸,将身上的水擦干,突然重重地将拳头捶在浴室光滑的墙壁上,瞬间手指骨节通红。 “给你的……” 贺逸宸扔过一叠钱,显得很不耐烦。 “贺先生,刚刚你可是对人家温柔着呢……” “滚……” 女子撇嘴,装什么装,她穿好衣服,重新画了口红,拿上钱,扭着身体出去了。 贺逸宸像她男友,却又不像。 直到有一天,她听见贺逸宸梦中叫出一个名字——流搦! 她忽然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位床伴。 那天以后,贺逸宸像变了一个人,也可以说,不再伪装…… 贺逸宸给她的钱够她过得很奢侈,她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女子点燃一根女士香烟,坐在大堂里俏丽地抽完,然后慢悠悠地开车离开…… 签约仪式自是隆重的。 两家公司的重要人物全部莅临签约现场,不时有闪光灯拍在人的脸上,现场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好不喜庆祥和。 两名授权人在文件上面签字后一起盖上私章。 费蔚南与对方友好地握手,然后邀请对方一起举起香槟,从高高叠起的高脚杯上倒下,瞬间掌声一片。 两人笑容可掬地对着镜头,以方便记者拍照。 婉约的音乐响起,大家端着酒来回走动,商务性地交谈。 “费少总,”一名女士端着酒叫住了费蔚南,“真是英雄出少年,现在强强联手,h集团必将更上一层楼。” 费蔚南礼貌性地碰杯,“您过奖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郭伯伯的女儿,郭氏集团的千金。” 女士旁边站着一名漂亮的女子,“你好,我叫郭依诺,很高兴认识你!” 费蔚南轻轻地握了一下郭依诺的手,“依诺,一诺千金的意思吗?” 依诺冁然一笑,脸颊绯红,“正是。” 女子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温婉的气质,如品一壶清茗般柔情似水,她将优雅根植心里,举手投足间尽是美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氛围,才能滋养出这样一位智慧、高雅而充满迷人韵味的女子。 “你们年轻人聊,”女士笑着暗示郭依诺,“我去跟你爸爸妈妈叙叙旧,好好聊。” 郭依诺害羞地点点头。 “可真是一对璧人呢!” “哪呢?” “可不是在那边嘛!” 女士努努嘴,会心一笑,尔后,三个人一起笑起来。 “我们一个学校的,只是我晚你一年,可惜我不能像你一样提前修完课程。” “迟一年也挺好的,专业知识更扎实。” “我们小时候就见过面。” “是吗?”费蔚南表示诧异。 “小学组钢琴比赛,你第一名,我第五……” “哦,原来如此。” 其实,郭依诺说了谎,她心里“砰砰”地跳,有点慌张。 那年,也是夏天。 费爸爸对郭依诺说,“长大,嫁给我们费蔚南当媳妇好不好?” “我嫁给垃圾桶,也不要给他做媳妇!”郭依诺生气地嘟着嘴。 奈何你来太晚,我心已满。 这么多年,郭依诺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 她派人去查,才发现故事的女主,早已名花有主。 她放下悬着的心,这才靠近费蔚南。 酒会在晚上9点才结束,费蔚南带着一身的疲惫赶去医院。 “净一,你查成绩了吗?” “还没有,我还病着呢!”净一开着免提,精神好多了。 “这个线性代数为什么比微积分还难,哎,本来可以拿奖学金的?”亦玖垂头丧气地说。 “你听过几节课?”净一念了几个数字,“学号给你,你帮我查查……” “好的,你等着……”亦玖“噼噼啪啪”地打着电脑,“不错哦,线代满分,不过,广告学刚过及格线!” “哎,我病号呢,你还来刺激我!” “好点没?” “不出疹了,现在正退烧呢,全身的小疙瘩……”不说还好,一说就又开始痒了。 “我这几天有事,不能来陪你……” “没事,亓官在呢。” “费蔚南呢?” “昨天来过了,早上刚走。” “净一,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 “恩。” “哎,算了,我又忘记自己要问什么了,你好好休息吧!” “好的。” 这时,主治医师过来了,他拿着手电看净一的脖子,又量了体温。 “回去养着吧,别乱跑,按时吃药,”他在本子上写下查房记录,“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如果出现反复发热再过来……” …… “303病人呢?” “出院了。” …… 十二 黑暗来袭 http://.biquxs.info/

终于夜幕降临,光阴罹难。 雨,蚕丝般绕在指间,洋洋洒洒越过窗台,丝丝凉意撞入窗棂,它如南方姑娘的手掌,它是大自然真实的絮语,它像在水一方的伊人的笑靥,雨慢慢变大,闪电在云层里跳跃,悠长的雨,徜徉在人们甜美的梦境中。 净一半夜醒来,见房间空无一人。 身上的疹已经结痂,有几处脱落以后,还留下了一些浅浅的痕迹。 她摸了额头,已经不再发热,便拿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然后走出去。 书房传来小声的交谈声,可以确定其中一个是亓官羽的声音,可是另一个声音,是谁? 净一蹑手蹑脚地靠近。 书房里燃起的鬼魅的蓝光突然熄灭,里面黢黑一片,安静而阴沉,阴风若有若无地低嚎,灌入净一白色的睡裙,飘起她一头长发。她小心地往里面走,努力寻找记忆里书房的陈设,她放低身体,没发出一点声响。书房的最里面,有一个书桌,她靠近书桌,灵巧地钻进去。书房经久未动,积攒了不少灰尘,灰尘落在净一脸上,令她差点打了个喷嚏。她竖起耳朵,努力地听着书房的动静。 一个黑影从窗户略过,消失在黑暗的寂寥之中。 净一的眼前,一条毛茸茸的东西,扫过她的脸颊和鼻梁,她好奇地拿起来瞧,这是一条粗壮的尾巴,毛发蓬松,质地上乘,书房的黑暗令她看不清它的颜色。她睁大眼睛,睡意全无。怕是谁家的大狗跑进自己的书房并且弄出了刚刚的声响…… “还打算在下面待多久?” 亓官打开书房的灯,问道。 净一抬起头,只见亓官正坐在自己面前的椅子上,而自己,正匍匐在亓官身下,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亓官,原来你在这……我过来……看书……”她起身,在书架上一阵翻腾,灰尘四起,令二人咳嗽不止,“哎呀,在哪呢?”净一指着最上面的一本书,看着亓官。 “这本?”亓官起身,高过净一一头。 “恩,谢谢!” 亓官看了一眼书名,“你慢慢看,我回去睡了。” 净一一本正经地微笑,“好!” 亓官行至门口时,说道,“晚上,少看这种书!” “好的,好的。”净一拿起书——《群花宝鉴》,“啊,这?” 净一感觉异样,伸出手看时,却发现手心沾着一缕柔软的白毛,她巡视四周,却只剩自己一人…… 她拿着书翻到中间页,随便看了几眼,然后红着脸赶紧扔掉。 “这么快?”亓官微笑着问进来的净一,他留着灯,半坐在床上。 “哦,看……看不懂……” 她合衣躺下,心跳加速。 “你说我这些印能好吗,要是好不了就麻烦了?” “不会……”亓官闭着眼,熟悉地将净一拉入怀中,“闭眼,睡觉。” “亓官,刚刚你有没有看见一只硕大的狗,白色的?” 亓官微微一僵,“没有……” “掉了一把毛……” “……” “它是怎么进来的?” 亓官阴着脸,“你精力很充沛?” “还好……” 亓官用手抵着净一的头,忽然靠近净一。 他温润的吻落在净一的唇上,呼出的热气弥漫在净一的鼻尖,灼热的手掌隔着衣服抚摸着净一的背,体温慢慢升高……净一感觉有湿热的东西进入自己的嘴里,温柔地挑逗着自己羞怯的舌头,一股诡异的电流撺掇而上,令净一发出一声娇弱的呻吟……亓官像受了刺激一样,将净一压在身下,咬住净一淡色的嘴唇……净一软软地挣脱,却想起了那句话——亓官家与井家的婚事是二十年前就定下的…… 亓官突然停下,眼神迷离,“净一,费蔚南这样你会拒绝吗?” 净一低着头,脑子一片空白。 亓官强行抬起净一的头看向自己,俯身再次靠近,“会!”净一脱口而出。 亓官冷着的脸上笑逐颜开。 可是,净一惊恐的眼睛出卖了一切。 亓官的头上,长出两只白色的耳朵,一条壮硕的尾巴慢慢地缠上净一的腰肢,月光打在两根闪着寒光的獠牙上…… “啊,妖怪……”净一重重地推开亓官,从床上摔下。 亓官这才看见那条洁白的尾巴,在空气中得意地摇晃着,他慌乱之中拿起一只木盒,吃下一颗药丸,“净一,别怕,净一……” 净一见状,光着脚跑了出去。 “净一……”亓官看着打开的门,一个人立在微弱的月光里。 净一脚踩在微凉的路上,未干的雨水浸入血液,两根雪亮的獠牙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全身都在发抖,不时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追来,她惶恐中不断加快脚步,毫无目的地往前方奔去,泪眼婆娑…… 一群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不断聚集,他们手里拿着猎魂的武器,一把冷冽的匕首。 “杀了她!” 黑衣人蜂拥而至,挡住净一唯一的去路,他们浸淫于长久的杀戮黑暗之中,手里紧紧地握紧匕首,嗜血如命。净一不敢相信,这一幕居然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自己眼前,今天的自己,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刻。黑衣人提起匕首,闪现至净一面前,直直地刺向净一胸口,净一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去,匕首的寒光碰到净一手臂的那一刻,被反弹开来,净一手腕上的手链若隐若现,一瓣剔透的莲花花瓣从净一手腕滑落……黑衣人再次袭来,他们经过严苛的训练,毫无退意…… “净一……”亓官护住净一,背后被一道寒光刺中,一口鲜血喷在净一肩上。 亓官推开净一,升起一股蓝色的光,将周围照的绚丽透亮,亓官运气打去,黑衣人顺势而倒,惨痛地滚在地上,蓝色的火焰在他们身上灼烧,令他们痛苦不堪…… 为首的男子,迅速离开,而地上的黑衣人也瞬间消散…… 亓官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亓官……”净一的脚被石子划破,往外冒着血珠,她眼里的担心牵动了亓官的心。 “不要怕……快走……” 她看见亓官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眼泪掉在亓官的伤口之上,生疼…… 净一将亓官架在自己薄弱的肩上,“我扶你……” 十三 酒肆杂谈 http://.biquxs.info/

“亓官少爷,你可真有意思,凭几个小小的余孽,竟能伤了你,你是故意让她心疼?”方爵嘲讽道。 “……” 身份暴露,兵行险招。 “这伤,你也是不打算恢复了,留着多给她看几天吧!” “东西拿来了?” 方爵递给亓官一个盒子,“给,璇主的药也只能帮你瞒过一时……” 方爵浓密的大波浪头发披在肩上,她有着魅惑的眼神,丰满的双唇,妖娆的身段,身上的细胞无时无刻不在展示着她的万种风情。 “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应该早就传到了璇老爷子的耳朵里。 “那是自然,”方爵挪着身子,坐在亓官面前的椅子上,掩嘴滟笑,“到底是怎样愉悦的事情,让你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亓官揉揉额头,不去回应。 “北宫家残余现在是越来越猖獗了,”方爵补充道,“虽然大部已经被亓官家收入囊中,但还是会有滋事之徒肆意破坏。” “这些事你还是跟璇主商量的好!”亓官不逊地回答,他装作头痛,揉着太阳穴。 “好吧,如此,我就不打扰亓官少爷了。” 方爵扬起一边嘴角,微微一低头,肆意离去。 如花美眷,醉生梦死。 净一锅里炖着汤,她所会不多。 “这是什么?”亓官站在净一身后。 净一吓得手上一滑,汤勺掉进砂锅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声响,她转过身,距亓官甚远。 “汤……给你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发抖,害怕地低着头。 亓官神色凝重,良久,他突然将手撑在炤台上,痛苦地闭着眼睛,大口喘息…… “怎么了……”净一着急地扶着亓官。 “没事……就是……伤口痛……受不了刺激……”亓官呻吟着,虚弱地说出这句话,他半睁着眼,看见净一扶着自己的手腕上的莲花花瓣少了一片,显得那么残缺。 天色暗沉,几道雷鸣虚张声势。 许是心里作用,净一总觉得房子外面的风那么的声嘶力竭。 她拿着一把长剪刀,在院子里修着树木的枝叶,时间过去,圆形的小树被她剪出一个大大的凹槽,“啊!”,她将地上的树叶捡起来盖在缺口处,神经兮兮地去修下一棵。 亓官站在二楼窗前,冷静地看着院子里的女子。 女子安静地剪枝,如纱的烟雾缭绕在她周围,花色的长裙,玲珑的曲线,似一幅仙境缥缈图…… 一曲相思,恍若梦中来。 净一觉得此刻的自己,行走在崩溃的边缘,她想逃离,可是…… 白色的窗帘拍在亓官的脸上。 “僵持下去吗?” “不会,只是她接受起来需要时间。” 她像一阵风,席卷而来,匆忙而去。 “属下查到一条线索,亓官流搦与贺逸宸签订契约,是为了北宫卿。” “她想复辟北宫一族?” “这个还不确定,只是,亓官家的血脉如果倒向北宫家,对我们来说很是不利。” “现在南部都掌握在老爷子手里,他对我不可能信任。”不然就不会派方爵来监视自己。 “主子,那一天会提前来到吗?” 亓官一脸淡然,“静待时机。” 若那一天提前到来,他与她该如何自处? 锦瑟华年勿余恨,莫待秋悲徒怅然。 …… 井家与亓官家的婚约,竟是与这样一位?是胁迫?买卖? 净一觉得,她身上的秘密,家人的秘密,都系在亓官一人身上,他是打开这道悬疑大门最开始的钥匙。家庭的责任催使她必须去弄清楚。 出事那一晚,她看见了亓官手上的伤痕,并看穿了事件的始末,救她的人不止费蔚南,还有亓官羽。她选择沉默,既已看破,何必点破。 从小到大,那么多诡异的事件,直到今天,也算有点眉目,她不该逃离,只是,她恐惧的不止亓官,还有自己,还有那个未知而从未涉及的未来,该用什么能力去面对,去搏击…… 年少的我们,以为谁都可以被取代,直到回忆的尽头,我们才发现,我寻找的,一直都是那最初的悸动。 亓官坐在床畔,离净一一段距离,满目的伤愁,满脸的寞落,他虚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净一,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可以离开……你别担心,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 这是告别? 亓官见净一没有回答,起身要走,伤疤透过白背心隐约可现,他的背影在灯光照射下凄凉而孤独。 “亓官羽,”净一叫出声。 亓官羽停下脚步,一抹笑容浮现,睫毛低垂,微微颤动。 “帮我……留下吧……” 亓官停顿片刻,“好!” “谢谢!” 一句谢谢好过上千句珍重…… 一股浓烈的酒香从内堂传来,诱人的味道令人咂舌。 酒肆的人喝着酒,偶尔砸吧着嘴,渐渐脸上泛红,人人微醺。 “上面传来的消息,亓官少爷被井家的小姐拒绝了……” 消息一出,引得众人围观。 “快说,快说!”众人着急地催促。 “井家小姐一看亓官少爷真身,差点吓死,当即决定退婚……亓官少爷一时想不开,可还为此受了很重的伤,你想想,正常人类谁能伤他,除了他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众人异口同声,“那后来呢?” “这件事惊动了整个亓官家,亓官家哪能轻易放过井家小姐……” “堂堂亓官家高贵的少爷,怎会如此落魄?” “亓官少爷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何况,还是养子……” “小点声……” “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了,你们怕什么?” …… 一时消息不胫而走,亓官再次登上市侩热搜版第一的位置…… “你现在可是我界的重磅人物。”方爵仰头,捋一头秀发。 “又不是第一次,你还如此震惊,学会习惯吧”亓官腿放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装可怜,博同情,亓官少爷可真是用的得心应手。” “……” “你对待亓官家,不会也如法炮制吧。” “我的心思,只会花在我感兴趣的事情上。” “费蔚南没什么疑点,璇主有令,过段时间要我出趟远门。” 亓官摆手示意。 方爵抿一口茶,说道,“好茶,替我谢过你家娘子。” 方爵习惯性地越过窗户,来去无踪。 十四 两家分势 http://.biquxs.info/

年少的爱因为弥足珍贵,所以不舍碰及;中年的爱因为力不从心,所以费尽心机;晚年的爱因为所剩无几,所以敝帚千金……想一人,是自己最安静地时候,敛一身芳华,长一树枯芽,枯叶百转千回,绕过红尘绿路,穿过岁月沧桑,到最后,自是一半繁花似锦如锦绣,一半泓峥萧瑟似清流…… 费鸿盛邀请郭氏一家小聚,两位当家人好一番互夸后,相邀去阳台上一起下棋,期间自是相谈甚欢;两位夫人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讨论着时下各大品牌的头条新闻,费太太身上一条蓝色蚕丝裙,腰间别一条白色皮带,她身材微微走样,却还是掩盖不了她天生的高贵气质。 费太太说她不反对某些大牌,自己也很喜欢,只是中国的纺纱、刺绣,生来就是一种奢侈品。 最高调的身份,不再是品牌的烘托,而是自身低调中的高雅,骨子里滋生的雍容和华贵…… “我去书房,你随便看看。” “我陪你去吧。”郭依诺纯真的笑容,让人讨厌不起来。 “走吧。”费蔚南邀请道。 “谢谢!”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郭依诺与母亲一样,是那种不争不抢,不急不躁,将生活的巨浪平静在自己眉宇之间的丽人。 “你随意,我还有几个文件需要处理,怠慢了!” “你忙,不用照顾到我!” 费蔚南的书房摆着各类经济学和管理学的书,她的专业也是这个。 父亲说过,若没点头脑,如何配当郭家人! 木质书柜上面,一个黑色盒子,与房间格格不入,她拿过一条椅子,拿下那只黑色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个小本,里面记录着某个人的点点滴滴…… 隔壁响起关电脑的声音,她赶紧将东西放回原位。 “郭小姐,”他看了一眼腕表,“久等了,下去吧,开饭了。” “学长……”郭依诺鼓起勇气,“学长……你喜欢那位叫井净一的姐姐?” 费蔚南开门的手蓦然停滞。 “你调查我?” “没有……我听说的……” 如今,流言蜚语都懂得自己,而她却依旧毫不知情。 “是……” “你跟她说过吗?” “没有……” 费蔚南在书房旁边的位置坐下。这份情感放在他心里,太过珍惜,珍惜到害怕表白出来,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心之所想,亦或惧怕净一在跟费家人的斗争里与自己渐行渐远…… “我觉得你应该告诉她,可能现在会被拒绝,会不被家族接受,但是,总好过对方毫不知情。” 费蔚南抬头看她,她也在看着费蔚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郭依诺补充道。 费蔚南知心朋友很少,工作上的自己思路清晰,雷厉风行,可是对待感情,他却是踌躇不前。 “走吧,小学妹。” “好。”郭依诺等费蔚南走过身前,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井净一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拔掉就会鲜血不止,不拔却会心痛难忍。让他说出来,说出来才能走得出去,也才能看得见自己。 念念不忘,不如让他心灰意冷…… “亓官羽,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我的爷爷,还有其他家人在哪里?”净一问道。 那件事情之后,净一就开始称他为亓官羽,而且语气生硬冰冷。 二十年前,亓官羽还不记事,这些事,他也是事后调查加道听途说得出的…… “异界,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妖界,被一个叫北宫的家族统治了上千年,到北宫卿这一世时,整个异界早已动荡不安。传说北宫卿残杀同族,用他们的血炼制一种禁药,为的是救一名人界的女人,期间更是各种苛刻的政令,令整个异界痛苦不堪……他旗下三大家族——亓官家,白家和井家……只是你们井家因为人丁稀薄,所以白宫卿在世时就快没落了。此后不久,亓官家和白家合力推翻了北宫家的统治,慢慢形成了现在的南北两部势力,也就是南部的亓官部和北部的白部,当然,之间不乏有一些北宫的残支苟活于世,他们誓死拥护北宫一族,不时制造混乱,威胁异界和平……” “井家的人呢?” “那场战争持续三年之久,生灵涂炭,尸殍遍野……”他本不想提及,“井家本来就势单力薄,因为造反,被北宫卿下令屠全族……” 屠全族几个字令净一后退几步…… “井家一位仆人逃了出来,他投奔亓官家的时候,带来一个襁褓中的婴童,就是你!” 原来,连她叫了这么多年的爷爷,竟也不是自己的亲人,这世上,注定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人…… “仆人来的时候,大概也就十几岁的摸样,后来,战争全面爆发,战乱中,他替亓官家的掌门也就是现在的亓官璇挡了致命的一击……他被救醒之后,便是那般老人的摸样,多年过去,一直未变……”亓官关切地看向净一,补充着,“亓官家感念他的恩德,便定下你我这二十年之约……那位仆人却不愿再待异界,说那里留存的,只有伤心的回忆……” “他写信让你来,只是为了把我还给你们?” “所以……”他宽慰着净一,“他可能是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期限已到,二十年前的约定已经开启,他可以卸下他心中的责任,过自己该有的生活……” “北宫家的人呢,你别告诉我……全都死了!” “二十年前的事,很难说得清楚,怕是都不在了。”他不想净一陷入冤冤相报的轮回中。 “为什么,我也是妖界的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过异常举动?” “因为乾坤印,它本是北宫家的圣物,却不知怎么到了你们井家……这么多年,亓官家每年都会往一个固定账户汇钱,却一直都找不到你们,就是因为它……它只认一位主人,除非原来的主人死了,或者原来的主人自愿献出……” 所以说,净一可以一直相安无事,而亓官却只能靠药物维持。 “你们……什么时候会变成妖?” “……” 难道告诉她,在受了强大刺激的情况下? 这些事,好像离净一特别遥远,听起来,恍如天方夜谭。没有切身的经历,就说不上极致的伤心和难过,她像在听一个故事,这会子,自己是否可以置身事外。 亓官拉住净一白净的手,“你还有我,又怎会独自一人……” 像在诉说,像在承诺,用他那不能再诚恳的语气…… 十五 重金悬赏 http://.biquxs.info/

“蔚南、依诺,都等着你俩呢。”费太太过来迎过依诺,拉至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 “难得费太太这么喜欢我家依诺。”郭太太客气道。 “长得美,做事从容又有风度,我们怎会不喜欢。”费太太满意地看着依诺说道,“要是两家能再近一步,那我就更感欣慰了。” 一边的依诺害羞地低着头,而另一位当事人却毫无反应。 “你可太抬举她了,蔚南年少有为,前程大好,喜欢他的姑娘怕是还排着队呢!” 两位太太开心地笑着,心里自是十分欢喜。 “蔚南不要操之过急,事缓则圆,我们这些个长辈,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嘛!”郭伯伯拍着蔚南的肩膀说道。 “公司的一些骨干,都是我一手提拔的,”费鸿盛若有所思,“蔚南现在的首要任务,倒是得赶紧培养出自己可用的人才,难就难在新人的培养太费时间啊。” “老费,吃饭还是不要谈公事了。”费太太提醒一句。 “恩,吃饭,吃饭。” “费叔,您何不效仿太宗李世民和贞武公李绩的典故?”依诺轻飘飘地带出这句话。 “郭老兄,你这女儿教养得好啊!” 一时,饭桌上的气氛颇为融洽…… 公司副总的职位空缺已久,这把交椅,那几个人自然虎视眈眈。肉已抛出,老虎争食。既要相争,必然会使些手段。最看好的那位,却不能让他轻松地上位,让他输的彻底,待时机成熟,由费蔚南亲自提拔并委以重任,那时定能事半功倍。 推你向深渊,尔后拉你上云巅…… 一个忠心的下属,是一把披荆斩棘的利器。 亓官开着电脑,里面赫然出现“女朋友生气该怎么哄”几个大字。 投其所好送她东西,真诚地道歉,实在不行,抱住强吻不要停…… 亓官叹口气,直到屏幕变黑。 亓官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枚漂亮的尾戒。 “净一,你过来……” 净一咬着冰淇淋勺,停顿一下,继续吃起来。 “净一,手伸出来……”亓官抓起净一的手,脸上浮现一抹难得的红晕,他将戒指戴在净一的右手小指上,长吁一口气。 “你干嘛?”净一用尽全力,可怎么也拔不下来。 “这是我们异界的信物。” “变态……”净一尝试了几次,索性就随它了。 “……”不喜欢吗? …… “主子,你?” “取了一根无关紧要的骨头。” “哦……恭喜主子,送出自己最重要的……信物……”整个异界只要看到那枚戒指,都会知道她是亓官少爷的女人。 异界的信物,需要本人的心头血跟一截尾骨制成,期间,必须忍受锥心之痛。 “据属下调查,二十年前的事,应该只有三人知道内情,那就是璇主、白家前掌事以及……” “井家的那名仆人?” “是的,现在白家前掌事已死,可是让璇主开口更是不可能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井家的仆人。” “可有把握?” “据线人来报,几年前见过那名井家的仆人去见过亓官流搦。” “也就是说,他消失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找亓官璇,而是亓官流搦。”亓官流搦到底知道了什么?什么样的秘密能够让她做出后面的惊人举措。 “属下将南部翻了个遍,可他就像异界蒸发了一般……除非……他去了北部……或者……已经死了……” 北部?可能性不会很大,他宁愿带着净一来人界,也不愿去北部……死了吗?也就是说二十年前的历史要尘封黄土?他不甘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调查起来的难度将越来越大。 “你先去北部,万一身份败露,可还知道怎么处理?” “属下明白,必将以死谢罪!” 亓官点点头,暗示他赶紧去办。 以前,有一只大灰狼,还有一只小白兔,他们两个交朋友,小白兔每天都会用美味的胡萝卜和青菜招待大灰狼,可是大灰狼却并不喜欢吃这些,时间久了,大灰狼觉得小白兔根本不重视自己,便将小白兔吃了…… 生活中,你所不重视的馈赠,可能就是别人的所有…… 这些心灵鸡汤,可真有意思。 净一的手机震动几下,是费蔚南发来的信息。 “净一,我有点事想找你聊聊,你过来一趟,位置发给你。” 净一看了一下,显示的是一个知名养身会所的位置。 “费蔚南搞什么鬼?”净一嘟嘟喃喃地说着,不过,出去一下也好,自己这几天都快变成神经病了。 净一打车来到会所,她走进去,报了费蔚南的名字,却被前台告知没有这位会员。 也可能是同其他会员一起来的嘛!净一觉得前台办事就是死板。 这时,手机再次闪起若隐若现的光亮。 “净一,我在b2等你,下电梯直走到底就行,我开着双闪。” 净一回了一句“好”,便按下电梯。 地下二层空气沉闷,通风口的风时有时无,广告纸脱落的一角被风吹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墙漆剥落,像一片片溃烂的伤口,里面充斥着令人难受的味道,停车场很大,净一努力寻找着打着双闪的车子……靠里面的墙上,贴着一张悬赏通告,“某市发生连环杀人案,受害者皆为夜间独行的女子,凶手有精神洁癖,嗜白色蕾丝……”,警方发布的高额悬赏令……”白色蕾丝,净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色裙子,赶紧加快脚步往前方走去……突然,地下室的灯全部熄灭,四周漆黑一片,空无一人……“亓官,亓官羽,你快来……我……好害怕……”净一蹲在地上,哆嗦不止……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净一抬头隐约可以看见一位穿着保安服的男子,他手里拿着手机,手机的光线照亮一片狭小的地面。 “我……我来找一个朋友……” “男朋友?” “同学……” “里面太黑不安全,哥哥送你出去,可好?” “谢谢您!” 净一起身走在前面,突然,脑海出现那副画面,“某市发生连环杀人案,受害者皆为夜间独行的女子,凶手有精神洁癖,嗜白色蕾丝……”白色蕾丝,画面的男人头戴鸭舌帽,六指…… 十六 深夜解救 http://.biquxs.info/

“我朋友就在前面,我自己去找就好了,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一个人,哥哥怎么放心!” 前方,一辆黑色的车开着双闪。 “费蔚南!” 车上空无一人。 净一被人从后面抱住,一块白色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意识逐渐消失…… “费蔚南,你在哪呢?” “在家?” “不是你约的净一,之前跟她通话的时候告诉我的……她电话打不通,只好打给你……我们还约好等下一起吃烤串呢!”亦玖在约好的地点傻等了一个小时,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有没有说具体的地址?” “好像是一个会所吧……你什么意思……别吓我……”净一最近不会走水逆吧,亦玖掐指一算,姨妈还没来吧…… “您好,您还需要点餐吗?” “下次吧。”亦玖拿上外套,一路小跑。 费蔚南放下筷子,“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您们慢用!” 费蔚南失态地跑出去,没过多久,又进屋换下脚上的拖鞋…… “蔚南……”费太太脸上的不满瞬间消失不见,“怕是公司有急事,望见谅!” “哪里,年轻人重视事业是好事!” “来,碰一杯……” 依诺安静地吃着东西,陪费太太说说笑笑,毫不在意。 “亦玖,我正在去的路上,”费蔚南加快油门,路过红灯处,焦急地看着手表,“会所我也不熟,你就没听得再多点?” “哎呀,她就说什么会所,养生会所……我知道了,有一个叫和凤轩的养生会所,离净一最近……”半句话留在亦玖嘴边,对方已经挂掉电话,她还是小声地说完,“……你快去看看,我马上到……” 亦玖赶紧拦住一辆出租车,往那个方向赶去。 费蔚南将车停在会所门口,来不及锁车,直接冲进去…… “先生,门前不能停车,先生……” 费蔚南喘着粗气,“这名女子,有没有见过?”他打开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眼神急切而期盼…… “见过,见过……她大概1个多小时前,说来等一位朋友……之后没等到就走了……” “往哪个方向?” “这,没注意。” “监控呢?” “调取监控需要申请,是要走流程的。”前台的女子看着费蔚南,两颊桃红。这名男子一看就是来找人的,而且是非常重要之人,便不敢多言。 “喂,我在和凤轩,帮我找他们老板,我要调监控……快点……” …… “费少总,联系上了,他马上安排……” 前台电话响起,女子小声应了几声。 “您跟我来。” “大概什么时间?”监控室的保安不敢怠慢。 “1个小时……1个半小时……” 费蔚南快速走至屏幕前。 “今天16点55分,出现在大厅……” 确实是净一,穿一身白裙…… “她看了手机,可能在看信息……17点12分,从电梯下了负二楼……” 亦玖说,是自己约的净一,究竟是谁发的信息。 费蔚南盯着屏幕不放,“怎么回事?” “负二楼之前断过一次电。”保安着急地摸着额头的汗。 屏幕切换,却是17点30分的画面,再也找不到净一。 “切17点20后停车场出口的画面……” 17点22分,一辆黑色桥车驶出,只截到一个模糊的画面,男人带着一只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费少总,您怎么来了,蓬荜生辉,蓬荜生辉……”会所老板拖着笨重的身体在费蔚南身后一路小跑。 费蔚南飞身上车,往黑色轿车消失的方向奔驰。 “亦玖,你别来了,我去找,如果2个小时后还没有联系你,你就赶紧报警!” “喂,喂……” 费蔚南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一条路通向郊区,一条则通往江边。他下车,通向江边的路,留下两道泥印。费蔚南出来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会所出入口的一道泥坑。 车辆开得过快,在此处急转弯的时候,必然会留下这道印记。 费蔚南往江边驶去,净一,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如果……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没有生命危险,我都不会介意…… 费蔚南车开走后,一辆停在集装箱后面的黑色轿车才开出来,净一手脚被绑着,嘴巴堵得严严实实,她对着费蔚南的方向使劲挣扎,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进去。”男人粗暴地将净一扔进屋子,她嘴上的帕子掉落下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到了那头,可别怨我。” “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到底是谁,要致自己于死地。 “你有吗?”男人鄙视地说,“不过,你自己倒是值点钱,死了倒是可惜。”他舔舔嘴唇,人财两得。 男人跨坐在净一身上,净一手脚被绑着,挣脱不了,“救命,救命……” “荒山野岭,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男人用尽全力,压住净一,“可真白啊,别动!”男人一巴掌打在净一脸上,令她耳朵轰轰作响,净一眼泪掉在荒屋的枯枝上。 “亓官,亓官羽……你死哪去了……”净一哽咽着。 话未说完,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还没待那男人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把提起,墙面一个人形的大洞赫然醒目,不计其数的拳头打在那名男人的脸上,男人嘴角紫黑,满嘴求饶,蜷缩着身体,使劲咳嗽。亓官怒不可遏,头上两只耳朵一颤一颤,一条白色的尾巴竖在空气中,黑夜下,手里的一股蓝色的火焰越燃越大…… “妖怪,妖……妖怪啊……”男人吓得满嘴胡话,用手肘撑地使劲往后退。 “亓官,亓官羽……快住手!”净一翻过身,绳索束缚着她,她艰难地向亓官蠕动。 亓官停下手,给净一解下身上的绳索。 男人吓得不轻,手脚并用的想要逃跑,“啪”的一声,男人像被人控住直直地从远处摔到净一面前。 “亓官,你快走!” 门外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门被一把推开,费蔚南率先跑进来。 费蔚南将净一拉入怀中,“你怎么样,让我看看……看看……”他眼圈发红,完全没了先前的摸样…… 亦玖进来看了一眼,眼角含泪地退了出去。 男人被控制起来,满嘴胡话,“妖怪,有妖怪,我要坐牢……我有罪啊……” “怎么会这样?” “被打的!”净一摆摆手上和身上的灰尘。 众人看着硕大的墙洞,面面相觑。 亓官羽只那么一瞬,便销声匿迹,要不是这些打斗痕迹,就好似他从未来过这里…… 十七 瓮中捉鳖(一) http://.biquxs.info/

毋庸置疑,信息是从费蔚南手机发出的,当天晚上,能够有机会碰到他手机并且有作案动机的人会是谁? 最让费蔚南困惑的,那个人,是怎么解开自己的密码,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短信发出去? 而且,知道自己出门的时间,设计让自己走了另外一条路? 事件环环相扣,时间分毫不差,他能将这一切安排好,并且还能全身而退…… 思维之缜密,思之极恐! 费鸿盛符合大部分条件,他有大把的钱,有时间接触自己的手机,知道自己出门的时间,最重要的,他心里儿媳的人选,是依诺! 费蔚南被这个想法震慑住,还是走到今天了吗? 费蔚南想去找父亲谈谈。 阳台上。 “好,好……就这么办……下不为例……”费鸿盛严肃地说着电话,他一回头,只见费蔚南直直地站在自己身后。 “过来不会说一声?”费鸿盛挂掉电话,指责道。 “说什么……我要是说了,不就听不到您这些话了吗?”费蔚南情绪一时失控,说话夹枪带棒。 “说什么胡话,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理智?”二人怒目相对。 费蔚南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父亲说话。 “呵呵,从小,你说什么,我都不能反驳,就算我反驳,又有什么用……你说我们家的家世地位,只有像依诺那样的名媛才配得起,可是,我真的需要吗,你有问过我吗……我喜欢的人,压在心里二十多年了,就因为怕你反对,怕你伤害她……”费蔚南激动之处,甚至行为失常,“可是,你还是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你怎么做得出来?” “逆子……”费鸿盛气得心脏直疼,盛怒之下,他抬手一巴掌扇在费蔚南脸上。 “你就自己一个人活在你建的阶级里吧!” 费太太听见声音,赶紧出来,一时,费家的佣人也被吵醒,他们抱着被子屏住呼吸,生怕他俩闹出点什么事。 “砰”地一声,门重重地关上,一辆车疾驰出去。 费太太过去给费鸿盛顺气,她拿出药给他,递水的时候温和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的儿子,我怎么知道,我还想知道呢!” 费蔚南一个人吹着风,斜靠在车门上。 “事情还没查清楚,你说你何必呢?”亦玖坐在对面的栏杆上。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叫你出来!” “我们什么关系,说这话。” “可是除了他,我实在想不起别人……” “其实听你说的,我也挺怀疑他的,但是,你别忘了一点,以你家父王的性格,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绕这么大的弯路,他直接拿张银行卡不是更好?”亦玖抬起手,凭空演戏,“你,离开我儿子,价钱随你开!” 听完,费蔚南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血色。 亦玖打小就知道,费蔚南最爱的人,只有井净一…… “好点了吧!”亦玖挎上费蔚南脖子,“哥们,这么跟你说吧,始作俑者就是想害净一,然后,还能置身事外,他的目的我们还不清楚……嗯,这样,你把那天所有可能接触到你手机的人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 “你去哪睡啊,都自己从家里滚出来了!”亦玖打着哈欠。 “去公司眯会,这样,我先送你回去。” “别了,等你送完我,天都亮了。” “还是送吧,等下又来个变态的男人说什么——你一个人,哥哥不放心……”费蔚南嘴欠地换着腔调。 “咦……” …… 眉毛在他脸上舒长开来,他微微翘起的嘴唇以及棱角分明的脸盘,竟有了几分小孩的模样。 “净一,别碰!” 亓官翻个身,继续睡觉。 “你的耳朵呢?”净一掏他的头发。 “肚子里……” 净一伸手去摸。 “我说你这个女人……” “你自己说的……” “你就信?” “我信……不管何时何地……你都会来!” 净一从后面,抱住亓官。 那一刻,亓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如六月和煦,温暖心间,哪怕经久光年,他也难忘那种感觉。 净一反倒不再害怕,因为那份俗套的安全感。 太阳高升,和风如絮,天空一碧如洗。 “净一,大事不好,感觉费蔚南要被分尸……” “什么,你瞎说……吧……” “他爸要给他订婚,说绑也得绑回去!”亦玖气喘吁吁。 “我先去,你让你家帅哥送你吧,你最近背得很,小心被人拿针扎死……不说了,我得快点……” 净一赶紧起身穿鞋,却发现鞋穿反了。 “净一,发生什么事了?” “费蔚南爸爸……快,送我过去……”哎,怎么说呢? 路上,亓官说,这是别人家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瞎掺和的好。 “什么别人啊,那是我发小,发小知道吗?”净一白了他一眼,“哦,忘了你是妖了!” “费蔚南人呢?” “上面吧,我一个人不敢上去,怕殃及无辜啊!”亦玖缩了缩脖子。 “请问您们找谁?”前台客气地拦住他们一行。 “找费蔚南,不,费少总。” “您有预约吗?” “……” “喂?”净一拨给费蔚南。 “净一啊,怎么了?”声音困极了,难怪打那么多电话没接。 “费伯伯说要过来找你,不知道现在在吗?” “没啊,你听谁说的?”对啊,听谁说的? “哦,没来就好!” “亦玖,你听谁说的?” “就接到一个电话,我也不知道谁……” “来……来了……净一……快……” 此时,门外停着一辆铮亮的车,司机下车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见此情景,前台的人赶紧上前接待。 “费总,您好!” 费鸿盛目空一切地走过净一他们身边,径直向电梯走去。 “净一,你看看他那六亲不认的步伐……” “亦玖……” “好,大步流星,风驰电掣,脚下生风,健步如飞,日行千里……可以了吧……” “不知道费蔚南怎么样了!”净一忧心忡忡。 “就这架势,悬了。”亦玖摇摇头。 话刚说完,费蔚南被两个人架着,弄车上去了…… 净一看见费蔚南抛过来的眼神,瞬间明白。 “那我们?”净一挑眉。 “戏也看完了,不如……继续回去被床封印起来……”亦玖打着哈欠,“起床真是背井离乡,床以外都是远方。” …… “你们想干什么?”亓官语气平静。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你们在找幕后黑手?” “你怎么知道……忘了,你是妖了……” …… 十八 瓮中捉鳖(二) http://.biquxs.info/

月上中天,夜影朦胧,黑色愈来愈浓,房屋、树木、行人、广告牌还有那冰冷的轨道,都被吸入这无边的寂静中。 别墅区远离城市的喧嚣,一幢幢散落在郁郁葱葱的树荫里,原石的围墙上攀爬着些许藤蔓,叶子与叶子之间偶尔会露出几缕光亮,高门闭户,把守森严。 “净一,你打算守到什么时候。” “嘘,别说话。” 午夜时分,一辆不起眼的车从后门离去。 “亓官,跟上他,不要太近……” “……” 车停在一栋破旧的楼前,一名男人下车,嘴里吹着老套而欢愉的口哨,开心得忘乎所以。 楼道的灯一直亮到三楼。 听到门外的开门声,里面的女人叉着腰走出来,她的皮肤稍显松弛,面色暗沉,身着一件已经掉色的旧睡袍。 “死哪去了,大半夜,是不是又去外面鬼混了?” “以后,你就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吧!”男人拿出一袋钱扔在女人身上,用着极近狂妄的语气说道。 “咿呀,怎么这么多?”女人喜笑颜开,俯身去捡散落在地上的钱。 “拽着这个把柄,咋们以后就不愁吃不愁穿了……”男人摩拳擦掌,好不开心。 一声关门声,阻断了他俩的一切对话…… “会是什么把柄呢?” “费蔚南给你的线索?” “他怀疑……郭依诺……因为事发当天晚上,根据佣人的描述,只有郭依诺中途离开了饭桌……然后费蔚南派人跟紧她,发现她与这名男子约好了,今天过来碰面……” “给。”亓官递给净一一张资料。 “张郑,男,45岁,已婚,无正当职业,两年前因入室盗窃被警方拘留……”净一惊讶地问亓官,“你怎么弄到的?” “……” “忘了你是妖了。 …… 晨曦是男人的唇齿,他咬破夜的唇妆,将一抹血迹,化作破晓的霞光。 新闻正在播报一条本市最新的新闻:今日凌晨,h市发生一起坠楼事件,事发地点在郊区的一栋旧楼,坠楼男子张某当场毙命,根据警方初步排查,不排除因楼道木质围栏年久失修这一因素而造成的此次事件,具体的案情进展情况,请观看本台后续报道…… “亓官,怎么会这样……”净一一口米粥含在嘴里,惊恐地看向亓官。 “认真吃饭。”亓官关掉电视。 “真的是郭依诺吗?” 净一给费蔚南打电话,发现电话还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那天晚上,费蔚南跟亦玖分析了很久,直到他无意间打听到了一件事——郭依诺在一本it杂志上发表过一篇学术报告,原来她涉及的不止金融领域,她很有可能,还是一名it高手。 在书房里,费蔚南去过一次洗手间,而手机,就放在电脑桌上。 她先用费蔚南的手机发出短信,约出净一,再叫人去指定地点绑架她,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净一却无意间将地址透露给了亦玖……费蔚南的离去让依诺不得不改变计划,她索性设计了一个连环计,让费蔚南去了另外一条路。她的目的,是得到费蔚南…… 费蔚南让人跟踪依诺,果不其然,她跟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碰头了,她答应给那位男人一笔钱,让他闭嘴。 今天凌晨,那位男人却离奇死亡…… 现在,一切证据都指向了一名二十岁的女子。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您好,哪位?” 经过这几次事件,净一提高了警惕,她从猫眼看去,确认来者的身份后,才将门打开。 警察出示了证件。 “您好,我是警察,今日凌晨,本市发生一起坠楼事件,因有目击者看到案发前一天晚上您出现在了案发现场,所以希望您能协助警方作进一步调查!” “亓……亓官……”净一求助亓官,一脸的无助和惊诧。 “走吧,我陪你去。” 订婚仪式的现场被鲜花和灯光环绕,浪漫的薄纱被萤火般的小灯点缀如夜幕星辰,水晶烛台烘托出唯美的氛围,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一片淡蓝色的花海。服务员专业地擦拭高脚杯,然后摆上淡黄色蕾丝包装的宾客礼物,巨大的荧屏上放着男女双方小时的照片,里面传来细腻而优美的乐符。 费蔚南穿一身黑色西装,乌黑深邃的眼眸,还保留着最后的倔强,他不停张眼四望,却一次次落寞地收回目光。 依诺一身白色礼服依旧的高贵典雅,她脸上的笑容如昙花般饱满,聚光灯下,光彩夺目。 “恭喜恭喜,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你让我们这些朋友,好生羡慕啊!” 进来的宾客跟费鸿盛寒暄着。 “哪里哪里,这小子还小,以后还仰仗各位叔伯多多帮村才是啊。” “这是自然,自然……” …… “你小子给我好好地把这个订婚宴办完了,不然,我还不信我动不了一个小毛孩了!” “……” 宾客落座后,订婚仪式便开始了。 这场盛宴早已惊动整个h市,记者们想尽办法到现场寻找素材。 聚光灯扫过费蔚南脸上,他一脸木讷。 期间,主持人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只听见一句什么准新郎为未来准新娘带上戒指什么的。 盒子打开,里面却只有一枚晦暗的铜圈。 戒指不见了? 依诺红着脸,一时间不知所措。 “好!”主持人脑细胞运转飞快,“祝我们的准新郎、准新娘永结同(铜)心……” 费蔚南将钻戒拽在手心了,死死地……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宾客频频点头,“真是一对璧人,以后h集团,怕是如虎添翼啦!” “是啊,是啊……” “不过我听说,这费少总以前好像出过一个花边新闻。” “虽然没刊登照片,不过听说是一位同学。” “费家怕是看不上,她也是高攀不起啊!” “不过,这样看着,也是养眼!” “对对!”众人深感认同。 …… “准新郎怕以为这是美梦,还没来的及醒……”主持人看了一眼提示板,“请准新郎为准新娘带上订婚戒指!” 费蔚南如梦清醒一般,失神地将手里的钻戒拿出来。 “原来准新郎将它留在手心里,想给准新娘一个惊喜!” 戒指在费蔚南手上,半天没有动静,突然他抢过主持人的话筒…… 费鸿盛从椅子上“嚯”地站立起来。 “对不起大家,我不……” 话未说完,门外来了两名警察,他们对着费鸿盛说了几句话。 订婚仪式中途夭折。 郭依诺被警方带走,以嫌疑人的身份…… “现在轻松了?”亦玖嘲讽道。 郭依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他承认了哪些罪行?” “第一次买通混混,第二次买通刑犯,第三次杀害张郑嫁祸给你……”费蔚南从警察局出来,却心情异常沉重,毕竟,是他的缘故…… “你们是不是忘了警察的话?”亓官看着一行人吃惊的脸,补充道,“张郑的老婆交代,张郑知道某个人二十年前的秘密,具体是什么秘密,张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二十年前,郭依诺多大?” 费蔚南跟净一的脸,“刷”地雪白。 “怎么了,你们?”亦玖着急地问道。 “她在替人顶罪!” 十九 真相揭底 http://.biquxs.info/

二十年前,郭豫康也就是郭依诺的父亲,结识了一位赵姓女子,并跟她发生了一段婚外情。这件事虽然做的极为保密,但最后还是被郭太太知道了,她派人跟踪赵姓女子,并轻而易举地找到她的居住地。 此时,赵姓女子已怀有八个月的身孕。 郭太太到来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她乞求郭太太,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她一定会离郭豫康远远的,并许诺什么都不要,只求让她带走这个孩子。 八个月后,赵姓女子产下一女,从此便销声匿迹…… 这二十年来,郭太太一直平静地生活,她表现得与世无争,相夫教子,极尽责任,甚至于连她自己都快忘记郭依诺并非自己亲身女儿这一事实。 她视依诺如己出。 直到有一天,她在郭依诺的日记里发现一个男孩的名字——费蔚南! 郭太太比谁都明白那种苦,她不能让依诺重蹈覆辙,她要为她扫除障碍,那天夜晚,她看见净一从饭店出来,独自一人,便赶紧联系了几名劣迹斑斑的混混…… 一计不成,便又再生一计。 聚会那天,她上书房找依诺,却无意间看见了电脑前面的手机,她见四下无人,便迅速打开手机,然后发出一条短信,她算好净一到会所的时间,并编辑好另外一条信息,设成定时发送的模式…… 费蔚南的密码,是净一的生日——果然不出她所料! 一切结束之后,她淡定地返回楼下,与费太太继续闲聊。 中途离开的费蔚南打乱了她的计划,她临时改变决定,让凶手布下疑阵,将费蔚南引向令一条路。 本来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她听到的却是罪犯落网的消息。 她不会被供出来,因为她跟那些人通话,用的都是处理过的电话卡。而且,一名疯了的刑犯的话,又有谁会信?至于那几个混混,更没有见过她,他们只认钱,不认人! 那天,张郑拦住郭太太的车,要挟她。 “总算找到你了,你应该没有忘记二十年前,医院走廊的对话吧?” 郭太太二十年后,又一次感受到了威胁的恐惧,那种千虫噬咬的感觉…… “你开个价!” “这个数!”男人伸出五个指头。 “你让我考虑几天!” “好,那你再考虑考虑,三天没有答复,我就将这个消息捅给媒体。” 张郑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放在郭太太车的雨刮上。 “等你电话……” 这件事,却被郭依诺无意间听见了,她从母亲那里偷来那个电话,约见了张郑,并答应给他如数的钱。 “好,那这个秘密我就留着肚子里,不过,郭太太是个蛇蝎女人,你自谋多福!” 张郑丢下这句话就走了,他没有将秘密告诉依诺,这个单纯的女人,跟她母亲一样傻…… 直到第二天看到新闻,郭依诺才想起张郑的话,她思前想后,推断出一切,她的母亲为了她,已经犯下弥天大错……她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第一次看见母亲留下眼泪…… 一位要强的女人…… 郭太太察觉到依诺的举动,赶紧尾随张郑出来,却发现了先她一步的净一和亓官,强烈的不安袭来——事情快败露了,她开始自乱阵脚…… 净一和亓官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一名夜归的租户。 这是一栋廉价出租楼,楼前的栏杆是木质的,因考虑到居民的出行安全问题,相关部门强制要求楼主将木质栏杆改成钢材料,可是工程改造工作却因连续降雨推迟了几天。 她临时起意,来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天气灰蒙蒙的,而且带有满满的潮气,深夜可能又会降雨。 郭太太看了一眼张郑晾在走廊外的衣服,嘴角的笑容,甚是瘆人。 待净一走后,她从车上拿下工具,将张郑门前木质护栏的螺丝全部取下,并卸掉两边固定的铁丝。人的惯性都会靠在栏杆上去取东西。郭太太将螺丝擦拭过后,随意地扔在扔在楼梯口。 井净一,你和二十年前的贱胚子一样,都不得好下场! 警察局里。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净一只得和盘托出,末了,她补充道,“你可以去查郭依诺账户,她近期肯定有一笔大额的现金支出……张郑的钱都是新的,肯定有线索……” …… 期间,费蔚南应警方要求去狱中探望了一次郭依诺。 他告诉郭依诺的确是另一个案件。 这得益于张郑将二十年前的录音资料,留在了床头柜的隐秘的盒子内,它是郭太太杀害赵姓女子的有利证据。 之后,郭依诺便突然翻供,将所有证据交代了个清楚。 果然,从郭太太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车库里找到了一堆工具,并从工具中提取出现场的化合物,工具上只有郭太太一人的指纹。 “这郭太太,可真够道德沦丧的!” “可不是嘛,关键时刻,还是看着郭依诺将被定罪不说话……” “二十年前,真的是郭太太害死了依诺生母?” “恩。” “什么手段?” “你们女孩子只要长得好看就行了,这种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费蔚南说这话,一如当年,“你们女孩子只要长得好看就行了,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还是我们男孩子去干!” 好吧,就当她的死是个谜吧! 判刑当天,郭太太与依诺隔得很远,她们苍白的脸上,有的只是陌生和疏离。 “其实郭太太也是可怜人,她的教养让她只能隐忍,直到心灵扭曲,直到心理变形……”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可是净一转念一想,会有这样一名女子,在知道自己的生母被养母害死后,她为了给生母报仇而伙同他人布下一个天大之局,然后静静地等着养母往套里钻吗?她了解所有人的心理,她将一切控制得分毫不差,心思缜密,步步为营…… 净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笑着追上亓官和费蔚南,“你们俩的背影可真是般配极了!” 听完净一的话,费蔚南将手搭上亓官的肩,“这样,你我都不用伤心!” 亓官推开费蔚南的手,“我不用,伤心的怕是只有你。” “……” “亓官羽,费蔚南,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在讨论费蔚南的未婚妻没了,还要成为h市的笑柄,赔了夫人又折兵。” 费蔚南看着掩嘴而笑的净一,也傻傻地笑起来。 “今天开心,我请你们喝酒!” 费蔚南一副公子哥的模样,一手挎着一个人往前方走去…… 二十 酒后真言 http://.biquxs.info/

近晚的雾,在城市间织了一个网,它们摒去日间的嘈杂,变得梦幻而缥缈,带着一股不切实际的仙气,飘飘于天地之间。月夜下幽闭而静谧,只能听见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只能看见月光在水里的倒影。当昆虫鸣起,草随心动,风儿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躁动,它伸手掠过这层薄纱,温柔地去探知着这片遮遮掩掩的隐私之地。 此事告一段落,费蔚南自是高兴,他拿出几箱啤酒,放在净一宅子的台阶上。 “就请我们喝这个,“净一看了一眼,拒绝得特别明显,“还在我家?” “你家不是大嘛!” “我怕是听了一个笑话,太子爷微服私访说你家好大啊!” 费蔚南走至净一身边坐下。 他们三人坐在台阶上,晃着腿。 “来,走着。” 三个人拿着酒,一扎接一扎地喝。 酒入喉,扶墙走,眼泪全往心里流。费蔚南也不知打哪听来的这句话。 费蔚南给净一说国外的见闻,说完,还不忘补充,“还是家里好,我就不爱吃西餐,我就不爱装。” “你为什么怕你爸?” “因为他自带淫威,淫威你懂吗,就是父亲是山,他要我去西,不可当猴。” “呵呵,亓官,你父亲呢?” “我不知道。”亓官答道,他眼睛看着星星,一闪一闪的。 “谁没有父亲啊?”费蔚南笑着。 净一竟有点心疼亓官,他跟自己一样…… 费蔚南自知说错话了,“我自罚。” 一箱见底,酒过三巡,院子酒味异常浓郁。 …… “净一……你喜欢亓官羽什么?” “他听话……我抽他……他都不敢回给我……你说好不好笑……” 亓官黑着脸,看着两个人在那认真地耍酒疯。 “净一,我喜欢你……喜欢你二十多年了……呕,我不敢说……我看你眼睛就怕……怕得要死,你知道吗……” “你喜欢我啊,我也喜欢你啊……”净一哭丧着脸,要去抱费蔚南,却被亓官一把拉至自己怀里,她侧身看了亓官一眼,继续说道,“我也喜欢你啊!”说完,净一就去亲亓官的脸,“啊,你说你这人,长的这个样子……你以为你很帅,我什么男人没见过我……瞪什么瞪,我亲你一下,你该跪下来,说……谢主隆恩……你说对不对……”净一最后一句是问费蔚南的。 “对,对……你过来……”他红着腮帮子,指挥净一,“来,亲我,随便你亲!”费蔚南放开膀子,衣服敞开至胸口,一幅风流公子的样子。 “哪边?” “这,这边……” 亓官扔掉手里的酒,将费蔚南推至五米开外。 “你小子,推我……”他低头,迎着风摇摆地站立,抬头间将头发从额前抹至脑后,“放开她,老子叫你……”话未说完,费蔚南掉下台阶,栽入院子的草丛里,“……放开她……” 亓官将净一抱入卧室,却被净一死死地缠住,确是怎么都弄不下去。 “费蔚南,我才不信你喜欢我……你多好……我配不上你,配比上你啊……” 亓官咬着牙,挣脱她的手,将她重重地扔在床上。 “啊,亓官……我难受……我想吐……” 你难受,信了你的邪! 亓官起身,将费蔚南从草丛里捡出来扛在身上,翻了个个儿丢在客房里。 亓官将台阶的酒瓶收拾干净,顺便打了一盆热水上楼。 净一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笑着看着亓官。 “老妖怪,你来了……” “洗脸!” 净一却没有拿过帕子,直接将盆里的水往嘴里灌,水从净一的下巴,往下流去,“好喝……我千杯不醉……呃,衣服湿了……”她伸手便将衣服脱掉,扔给亓官,“怎么给我穿湿的?” “你……”亓官拿出一条薄毯子,将净一包起来,他喘着粗气,隔着毯子将净一抱紧,蓦地,他认真地看着净一说道,“净一……亲我……” 净一僵硬地抬起头,将嘴唇轻轻地印在亓官唇上。 亓官像第一次尝了腥的猫,“再亲!” 亓官的耳朵耷拉下来,身后的尾巴也移至净一身前。 …… 太阳打开光晕,风吹开小半扇窗,空气如牛奶般清新。 净一睡梦中褪去些许酒意,带着残缺的意识醒来。 她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男人,正匍匐在自己身边,她感到一丝凉意,从胸前传来。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 亓官的脸上,肩胛骨以及身上,遍布口红和青紫。 “啊……我对你做了什么?” 自此次事件之后,费家确实又再一次登上了当地新闻的头版,却是以一个闹剧的形势。 费鸿盛坐在客厅里喝茶,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平静地看着自家的新闻。 费蔚南从外面回来,头发凌乱,一身酒气,以前帅气地脸上青了一块,他看了一眼自己邋遢的西装以及斑驳的衬衫,吓得赶紧整理。 “别弄了,进来吧,咱父子俩聊聊。” 费鸿盛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费蔚南坐下。他以前可是最在乎整洁度的。 “爸。”费蔚南拘谨地坐下,瞬间酒醒。 “蔚南,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过严厉了?” “怎么会……” “说实话!” “可不是……嘛!” “经过这件事,爸想开了,你是年轻人,该有自己的想法,我应该尊重你的个性和你年轻的见解……”费鸿盛的话令费蔚南惊讶不已,他爸怕是疯了,“我后来想想,我选择你妈倒底是因为家世还是因为感情,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两者都有……我不该强求你为了公司,去牺牲掉自己的情感……” “爸,您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位女孩,就大胆地去追,不过不要给我们费家丢脸,一定要全力以赴!” “爸!” 费鸿盛摸摸费蔚南的头,父子俩的隔阂在此刻全部化为灰烬…… 他们说说笑笑,一片温馨气氛。 费太太转身上楼,一行眼泪掉落,这句话,她等了二十多年…… 亓官坐在屋顶上,看着下面忙碌的净一。 “主子,属下去了北部,还是没有找到井家的仆人。” 亓官深思了一会儿,“如果他不想被我们找到,一定会用心隐藏,他身上有太多秘密,牵动太大。” “现在可怎么办?” “方爵呢?” “她,小的可跟踪不了。”方爵的行动,除了亓官璇,怕是没几个人可以探查到。 “主子,你身上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 “咬的。” “啊?”他恍然大悟,“小的明白……” “亓官家怎么样?” “大家都在讨论亓官璇以后的接班人人选问题,倒是没什么动静,不过北部最近不太平,发生了几起暴动。” “你盯着亓官璇,他近期肯定会有动作。” “那井家仆人呢?” “我派别人去,这件事拖得长,你不能耗在这条未知的线上。” “属下这就去办。” “恩。” 那名属下,化作一团浓烟,消失在月色苍茫之中。 二十一 长鱼一族 http://.biquxs.info/

“璇主,属下找到这封密信。”方爵将信件交给亓官璇。 信上是北宫部的密印,传说这个印被北宫卿交给了自己的亲信。 亓官璇将信握在手里,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拿到的?” “长鱼一族供奉的宗祠里……里面设有密室,除了这个,还有北宫卿的灵位。” “可真是不死心!”亓官璇将信扔在桌上。 “可是长鱼一族是二十年前战役的功臣。”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附庸亓官家,背后却还是打着复兴北宫一族的算盘……”亓官璇停顿片刻,“捉拿长鱼所有男性成员,全部处死,女性流放荒野之地。” “璇主,婴童呢?” “我说的还不清楚吗?” 北宫如不死之火,令亓官璇夜难安宁。 在权谋者的眼里,没有功劳,只有价值,如果有功劳而无利用价值,势必会成为一枚弃子。他甚至没有给长鱼解释的机会,因为他不在乎事情真假,只想用这件事震慑众人。 政令不日下发。 “主子,果然不出您所料,亓官璇动手了。” “恩。” “主子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长鱼一族会有今天?” “亓官家兴起,一开始靠的是感情,靠着亓官家,白家以及井家的感情才有现在的繁荣南部;此后,却靠的是利益,这种利益的得失能激起亓官家各大门阀的内斗,才可将权利最终集中到亓官璇手中,层层等级分化,上下级各种利益冲击,彼此制约和牵制,不断循环;现在,靠的却是敌人,只要北宫残余不死,北部还在,南部就会永远面临着各种内忧外患,这样,亓官璇才能将制军权牢牢握在手里。安宁只能使人麻痹,才会有人想要去功高盖主!” “长鱼一族,支持北宫是假,他们是被陷害的?” “长鱼一族发展过快,还是北宫的旧部下,应该早就有大门户看他们不顺眼,乘机作乱。” “亓官璇应该知道内情,只是顺水推舟,一边处置了权利过大的长鱼,一边威慑众人?” “恩。”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长鱼是被陷害的,你就去把那人揪出来,相信长鱼家会助你一臂之力……”亓官静看云起云落,好似闲云野鹤般闲散仙人,“趁长鱼还没死完,还不快去?” “是!” 那名属下突然明白,主子这是要不动一发,便可得棋子而去毒疮。 天空只有几片薄薄的云层,午后的太阳将它们照的通透,浩浩长空,如一条蓝色丝绸般柔和,纤云不染,碧空如洗。 净一将耳机塞进耳朵里,拿起铅笔在纸上勾勒,她抿着嘴,眼里写满认真。 “净一。” 他伸手将净一的耳机拿下。 “干嘛?” “出去吃饭。” “你不是会做吗?”净一嘀咕着,“一个妖怪,吃什么不行。” “你确定不去,最近德林广场开了间新的中餐馆,听说要排队。” “有这么好吃?” “我走了。” “去,去,等我换身衣服。” 净一挑了一件淡蓝色漏肩短衫,露出漂亮的锁骨,然后配上一条白色短裤,便赶紧出门。 亓官在车上等净一,见她过来,便将车开到她的面前。 “怎么穿这么少?” “有吗,你以为人类都跟你们似得那么奢侈,还要穿毛皮。” “……” 亓官看着净一下车,交代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停车。” “好,去,去吧。”净一摆摆手。 好久没来这逛逛了,她感觉自己像脱缰的野马,内心无比躁动。 “美女,手工冰淇淋要吗?” “来两个。” 净一边吃边往扶梯走去。 一个小女孩使劲地盯着她手里的冰淇淋,望眼欲穿。 “这个?”净一见她点头,便将手里的冰淇淋递过去,“给你。” 小女孩刚想接,却被身边的奶奶重重地打在手上,瞬间大哭起来。 “叫你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就是不听……还哭……哭什么哭……”说完,狠狠地瞪了净一一眼。 “唉,怎么这样啊!” 净一索性将它们塞嘴里全吃了。 “井净一?” 净一听见名字,赶紧回头看去。 “陈廷,你怎么在这?” “我跟家人来吃饭。” “哦,你去吧,我在这等会朋友。” “要不一起?” “不用了。” “那好吧,有空一起看电影,你电话换了吧,之前的一直打不通。” “哦,我给你拨过去。” 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陈廷便挂掉了,挥挥手便找人去了。 “进去吧。” 突然出现的亓官,吓了她一跳。 “这么快?” 净一感觉,自己不管在哪个角落,亓官都能找到她,就跟装了跟踪器一样。 新开的餐厅清新淡雅,墙上挂着精美的苏绣,窗户上悬着特制的竹帘,流水曲觞,薄雾笼罩,回廊萦绕,引人入胜。餐厅运用大量中国工匠线条和雕花工艺,从绝美宫灯到精良餐具,无不可看出运营者的用心。 “亓官,你不是说要排队?” “我提前预定的。” “你看,就是她,穿得像个什么样子,还拿东西给你妹妹吃,最看不得这种品行不端的女人。” 净一听见声音,侧头看去,那边坐着陈廷一家,他的母亲抱着女儿,父亲在抽着烟,奶奶则是一直在说话,不时拿眼斜净一。 餐厅一侧,贴着禁止吸烟的小告示。 “奶奶说那个姐姐是坏人,像只狐狸精。” 陈廷听见奶奶和妹妹的话,也不作辩解,低头专心地看着菜谱。 “我……” “净一,坐下。”亓官示意服务员过来,说了几句话,便见服务员往隔壁桌走去。 “您好,今天这桌暂不营业,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烦您们去别家用餐。” “别的桌呢。”陈父推了推眼镜。 “别的桌都预定满了。” “我们可是交了定金的?” “我们会双倍退还给您!” “走吧,走吧,什么地方啊这是,再不会来了。” “您慢走!” …… “这人,真的是……” “这个世界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不用强求理解,只要保持善意即可。” “你跟这里熟吗?” “还好,以后我要是不在,你就来这里,让他们记账上。” “你们亓官家,很有钱吗?” “嗯,等你嫁过来,会有自己的账户,不会愁吃穿用度。” “……” 有的时候,为了给某一个人买书,却给全部的人都买了,只是她那本,花了心思。 二十二 金氏覆灭 http://.biquxs.info/

“井净一,你好!” “你好,你是?” “陈廷。” “哦。” “那个,你有空吗,想约你出来见个面。” “我……”净一出于礼貌,不好回绝,“好吧。” 水吧是一个全玻璃景房,里面加高了一层木质地板,四周种满绿色植被,几把褐色遮阳伞上打着很大的店铺logo,冷气铺在人的皮肤上,甚是清凉。 “井净一,上次聚会你都没去,假期也有这么忙,是不是要去兼职?” “没有,我在家呢。” “上次那位是你……男朋友?” 净一低头喝了一口果汁,“嗯。” 陈廷笑了笑,明明有男朋友,还出来跟自己约会。 她的外表,让陈廷早就注意到。只是这个暑假,他却怎么都联系不上她。 “井净一,”陈廷忽然握住净一的手,“你长得很漂亮,皮肤白净,身材又好,其实开学第一眼我就注意到了你,只是一直没能跟你说上话。” 开学,陈廷不是有一位大他两岁的漂亮女友吗? 净一抽回手,“你可能误会了,只是作为同学,我出于礼貌来见你,并没有其他意思。” “陈廷走至净一身边坐下,“都是成年人,就别装了,我爸妈可都是公司高层,虽然说我们不一定要走到结婚那一步,但是,马上就要面临实习,这样,我让我爸给你安排一份好工作,毕业几年内都不用再去挤地铁,加夜班,那样可是很辛苦的,你说你个女孩子……” “走开。” “井净一,给你脸了!” “滚。” 净一将钱拍在桌子上,“记住了,要不是同学,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就你这人模狗样的,难怪没人喜欢。” “你!” “上梁不正下梁歪。” “……” “如果我没有听错,你爸妈应该已经被公司解雇,回去代我向二老问好。” 亓官将陈廷拽出来,冷冷地说道。 “走吧,车在外面。” “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 “路过,还有,以后这种人不要再接触了。” 净一微笑着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会用妖法收了他……” “配吗?” “……” 幡然醒悟,原来人的素养与教育程度有关,却又无关,学校交给我们认知世界的能力,也交给我们认识自己的本领,又有几人学表皮,几人修本心。 夜色屏退残阳,一人独尊。 黑色的纯粹,不带任何杂质,因为它可容纳世间的善恶。被黑暗笼罩,竟然有了一种幽闭的恐慌感,无边的黑幕落下来,不给世间任何停顿的时间,霸道而决绝。 “主子,都布置好了,不出意外,晚上就会上钩。” 黑暗中,两个人露出两双冰冷的眸子,静静地观察着周围。 “主子,你看。”那名下属指着前方。 一队人马出现在金氏府邸,他们手里的红色火焰将府邸照的透亮。 门开之后,金府的护院阵法也随之消失。 “爵爷,您大驾光临,可有贵干?” 门内出来一位童子,头发褐黄,手里拿着一支红色灯笼,里面一团火焰不听话地想往外窜,童子伸手,将火焰拉出来甩在地上,然后又放进灯笼里,“再不听话,罚你去守宗祠!” “奉璇主之令,带金家掌事回去问话。” “我们主子已经歇息了,要不您改日?” 方爵挥手便是一道强流,顿时黑暗天空一片暗红,暗红一闪即逝。方爵捏住童子的脖子,只听见传来“嘎吱嘎吱”的骨头崩裂的声音,童子瞬间露出原形——一只成形的花面狸。 方爵向后一挥手,将花面狸拍至门角,“进去。” “是。” 一堆人蜂拥而入,将里面翻得人仰马翻。 妇孺站在窗前,紧张地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走。” 金氏主人还在睡梦中便被一群人拉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袍,撑着发福的身体在那作揖。 “爵爷,这是怎么了,我可是犯了什么事?” “爵爷,搜到这个。” 金氏主人双腿颤抖。 方爵打开一看——北宫家的私印。 “小人冤枉啊!”男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跟我走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方爵毫不给他情面。 “走。” 一堆人刹那间全部消失。 府内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阵孩童的哭声。 次日,金氏一家因残害忠良被全部发配为奴,终身不得再入贵族。 “长鱼立誓全族为主子所用。”下属满脸欣喜,主子可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不过一个三姓家奴,有什么好慰藉,可用,不可信,可明白?” “属下明白,那接下来?” “金家倒了,该动动他们公羊一族了。” 主子这是要溯源而上? …… “你干什么,坐在这里?” “我睡不着,出来吹吹风……” “你不会是害怕吧?”亓官泠泠地笑着。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害怕?”净一说完往里走去,回头看着亓官,“你不睡?” “你不是说要吹风?” “吹够了,回去睡觉。” 轻飘飘的风,最喜戏弄人,它带着细微的花香,吹过面颊和鬓角,拨乱人的发丝,抚平人的胸襟。 …… 亓官去楼下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 “这么多年,你怎么过来的?”亓官说这句话,心里一丝心疼油然而起。 “我就画画,没事亦玖也会来陪我,只是到晚上的时候,总会听本书,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如果我不来呢?” “嗯……那就像以前一样就好了。” 净一笑着,给了黑夜一个回眸,如莲花般皎洁。 “你晚上去哪里了?” “去见一个老朋友。”亓官突然觉得,这有点像夫妻日常问讯。 “哦,明天费蔚南约我去吃饭,你去吗?” 亓官拿被子的手,停下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到底会如何抉择。 “我不去了,明天我有事。” “那我一个人去吧……” 他想阻止,却没有这么做,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亓官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身边睡着的女子翻了个身,将腿搭在他身上,环抱着他,发出细微的呼吸声。 似乎长时间的相处,他也习惯了这种感觉,这种两个人互相温暖的感觉。 习惯是一种毒药,慢慢侵蚀人的意识,腐蚀人的内心,变得无法割舍,无可取代。 他侧身,将净一抱在怀里,只有这样,才是真实的存在…… 窗外微风阵阵,它们跑过墙体的转角处,小心翼翼地不敢打扰到房间的二人。 化骨为毒,化情为符,情为何物,早已渗透肺腑…… 二十三 艰难抉择 http://.biquxs.info/

“将消息放出去吧。” “主子,属下不明白,明明公羊祁私炼禁药的罪名更大,为什么只放出他囚禁人类的这条消息。” “你可知温水煮青蛙?” 小火慢煮,待其醒悟,早已万劫不复。 “你不会以为凭借囚禁人类和私炼禁药这两宗罪名就能将他拉下神坛,他的背后可是贺逸宸!” 贺逸宸这几年,渐有了与亓官璇抗衡的势力。 “亓官璇刚刚损失一员大将,现在,贺逸宸也该换换血了。” 亓官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亓官去书房看了会书,确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他与自己内心焦灼对抗,面前的空气凝结成一片通透的水镜,气泡点点堆积,形成一个动态的画面。 “总策,她等下就到,你们快点,我穿着这个,看不见。” “先生,保证万无一失,什么特点您再给我们说一遍。” “白色连衣裙,头发长长的,不是有照片吗?” “好的,你们还不快去布置?”总策命令道。 “快了,就剩收尾工作了。” 男人将自己塞进卡通人偶里,拿起头套戴在头上。 温馨小店被布置成玫瑰花花海,最内的花墙上写着醒目的“osatnb”的字样。漫天的led灯落在花蕊上,地面的光线如脉脉水光,温暖细腻,两边的椅子上绑着无数粉白气球,总策将一大袋气球挂到顶上,满意地拍拍手。 店外,写着“歇业”两个字。 “咦,怎么打烊了?” 净一探头看了一眼店内,这么漂亮? “照片呢?” “我给你了啊!” “人马上就到,你们把照片弄丢了?” “……” “去门口看看,这样的女生哪有那么多。” …… “你们看是不是那位?” “白裙子,长头发?” 总策命令道,“还不快去!” “是。” 一位女士走出去,礼貌地邀请,“小姐,您好,你的男朋友给您准备了一个小惊喜,请随我来!” “男朋友?”亓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男朋友!” 女士不由分说便将她拉了进去,“不用害羞,以后就不是男朋友了。” “……” 店铺入口摆着一个卡通主题的翻糖蛋糕,花香笼罩,气球环绕。 “啊!” 顶上的气球全部掉落,从净一头顶滑落掉在地上,然后四散而开。 “来了。” “我看不见,麻烦你扶我过去。” 男人拿着一束花,站立在摇曳的蜡烛之间,他开口,声音富有磁性。 “你今天能来,我真的特别开心……第一次见你,我俩都很小,你的笑容像一缕阳光照进我晦暗的心里,7岁,我在你身后的位置,看你的侧脸,那年,我发誓,我一定要一直走在你前面,这样,就可以让你一直注意得到……9岁,我带你去看你喜欢的动漫展,看你开心的样子,我觉得那一个月的零花钱好值得……12岁,我看着你为学习发愁,你留校,我就在门外等你,等你出来的时候装作进去拿东西,只是为了能陪你回去,可以看你那小小的身影跟我印在一起……16岁,好些女生给我写情书,我装作得意地拿给你看,你却毫不在意,我转身将它们丢进垃圾桶,然后告诉你,我们还小,谈恋爱是不对的……18岁那年,父亲要求我考取国外的大学,我看你走进考场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我们就要分离,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国外几年,我拼命学习,只愿自己能早点见到你,不敢见你,只怕一见你,就再也不想去到那没有你的千里之外,因为弥足珍贵,所以视若生命,害怕失去,所以不敢触碰,……二十年来,我只想认真地告诉你一句话:既然遇见你,如何能够忘记你……” 既然遇见你,余生都是你…… “你,是谁?”他明明在说着自己能懂的话,却又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 “你找错人了……”净一推开男人手里的花,跑了出去。 费蔚南从后面出来,伤痕深深地刻在他心上,如一朵美艳的彼岸花。 “想着它就是你的心上人,大声地对着它说出来。” 总策牵过一只狗。 “我……净一……你这……” “汪汪……”狗朝费蔚南大吠。 “安静,再来。” “净一……净一……我……我祝你幸福……” “哎。” …… 净一走在路上,她不是什么都不懂,这一刻,她真的被感动了。 费蔚南为她做的事,仿佛还停留在昨日。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个坏女人,明明明白费蔚南的心,却还是选择跟他走得这么近,只因这段情感来的珍贵,珍贵得她也想去守护,她想,只要费蔚南不说,他们就可以一直是亲密的朋友。 年少不懂的时候,她也会崇拜费蔚南,那位优秀的男子。 感情没有出场顺序,费蔚南守护她十八年,亓官却只救了她两次,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份俗气的安全感? “亓官?” “心情不好?” “恩……” “带你去看个东西。” 静谧如后院。 “净一,闭上眼睛。” 须臾。 “睁开吧。” 只见亓官手上的蓝色之气连通天际,一股宝石般的蓝色迅速笼罩整片天空,地上的水珠随着亓官抬起的手缓缓上升,然后化作漫天星辰,无垠的蓝,璀璨星光。净一尾戒的红光也跟着汇入星河,瞬间一道道炫目的星雨落下,风儿轻轻地吹起草地,带出了草和泥土的清香。这幕景象,如置身水晶球内,绚丽的光落在一对年轻人的脸上,时间静止一般,悠然入画……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净一浅浅地问道。 “给你的补偿?” “补偿?” “是因为我吗,你拒绝了他?”亓官不加掩饰。 “怎么可能,我就是觉得……考验考验他……” “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有一个会消失,你更害怕是谁?” 净一看着亓官,看流星的光打在他立体的脸上,煞是好看。 “你们对我都很重要,不一样的重要……” “如果没有二十年前的婚约,你还会选择我吗?” “我没有选择你……”净一发现亓官这一刻是认真的,“不会吧,应该我们不会见面。” “会的,这是宿命……” 亓官低头,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费蔚南拿出一把布满灰尘的小提琴,立在窗前,拉起一首忧伤的曲子,待他睁开眼,一行眼泪掉落,这一刻,他知道,她已离自己远去,再难寻回…… 背景,如烟火般绚烂…… 二十四 权谋开端 http://.biquxs.info/

他的牙齿“咯咯”作响,额头青筋爆裂,眼中燃烧着怒火,鼻翼扩大,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 风如幽魂一样在呜咽,它穿过破烂的窗户,将周围被腐蚀烂掉的麻布吹翻,乌鸦在枯树上哀嚎,午夜的指针停止了转动,似乎在睁着赫人的双眼,在窥视着那些不听话的人又来此捣乱。房间的水汽在镜子上流下来,模糊的镜子上出现一张脸,他死死地盯着后面跪着的男人。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要我来给你擦屁股?” “贺先生,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我就是去人界抓了几个漂亮女人玩玩……”他额头出着冷汗。 贺逸宸听完这话突然位移至公羊祁身前,他捏住公羊祁的下巴,厉声质问,“你还抓了几个?” “贺先生饶命啊,虽然这个事上面规定不能做,但是现在哪个贵族不弄几个,这可是我们身份的象征啊……” “别人有你这么贪得无厌?” “您可得救救我,我可不能死啊!”说着,公羊祁大哭起来。 贺逸宸起身,“不成器的东西,真是不如你的父亲。” “贺先生,现在可怎么办呐?” “还不赶紧把人送走,等着方爵去你那搜?” “是……是……”公羊祁擦擦额前的汗,总是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注意点!” “小的明白。” “到底是谁想整我?” “不会是亓官璇那老头吧?” “要你说,还不快滚?” “是……小的这就滚……”吓得公羊祁的尾巴都漏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 贺逸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着镜子的裂纹扭曲变形,“亓官璇,真打算动手了,老子也不怕你!” “将她们统统带走……”公羊祁心疼地看了一眼,“小美女,等风波一过,爷马上就去找你们啊!” 十几位女子吓得齐齐后退,细看去,脖子上尽是咬痕。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一位仆人过来,手上端着药盒,“吃了这个,就将你们送走。” …… “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只是会让你们忘记一些事情。” 公羊祁生气地一挥手,药便全进了她们的嘴里。 “快点送走,路上小心点!” “是。” 亓官璇安详的端看近期异界的各大报纸。 “近日,据知情人事爆料,公羊世家掌权人公羊祁大批量圈养人类,人数多达十几人……”报纸上的人物夸张的拿着一张稿件在念着,像是要突破报纸的束缚,从里面挤出来…… “方爵。” “璇主,属下在。” “这个公羊祁的事你觉得是谁捅出来的?”亓官璇拿下眼镜。 “前面金家才出事,后脚就出来公羊祁,这事怕是不简单。” “嗯,”亓官璇点头表示认可,“这件事我们插不插手都会让外界以及贺逸宸以为是我们做的。” “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这烫手的芋头都丢我们手里了,我们就接过来吃了,”亓官璇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点小伎俩,怎会难住他,“他们没得选择,今夜就会将她们送走,去,报给报社的人,让他们去跟。” “这不是正中设计者下怀?” “呵呵,你不接招,他怎么现身呢?” “属下明白了!” “去吧。” “是。” …… 净一坐在摇椅上,交叉着两条腿,手里拿着一本书在念,“‘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真是形象极了,”净一想了一会儿,对亓官说道,“亓官,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亓官眼神凌乱,“没有!” “有就说嘛,我又不会介意……” 亓官粗暴地抢过净一手里的书,“别看了,脑子本来就不好。” “恼羞成怒的家伙。” 净一想着他刚刚的神情,心里竟有些难受。 亓官摸摸净一的头,然后往门外走去。 他不知道怎么去哄人,除了网上看到的,他对此知之甚少。 “没心的妖精,看我生气就走……” 细细想来,亓官比自己大出几岁,他应该是有心上人的,只是……被拒绝了?劈腿了? 不久,异界新报又出来了,上面刊登了公羊祁家的实捶。 “你们这些废物,几个人都处理不好,要你们何用?” “主子,我们也不想啊,谁知道这些报社的人这么神通广大,本来通过黑暗森林就是人界了,谁想到……几个倒是早送走了,人太多了不好行动啊……” “狗屁东西,你这是怪到你主子我头上了?”他瞪着两只大眼珠子,气得全身发抖,唾沫星子飞奴才一脸,“来人呐,把他这身皮给我扒了,扔地窖里面去喂蛇,看我那几条饿的发慌的灵蛇不喝了你的血。” “主子饶命啊……饶命啊……” 奴才尿了一身,满身骚气。 “还站着,还不去打扫去去味啊?” “是……” 一群奴才吓得抱头鼠窜,飞奔而去。 “真是气死我了……” 疾风驰过,进来一人。 “贺先生,您……怎么来了……” 公羊祁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贺逸宸一掌打在公羊祁的胸前,令他飞出两丈开外。公羊祁擦掉嘴角的血迹,匍匐在墙角,不敢抬头。 “废物,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我警告你,看好自己的屁股,别再给我乱拉屎!” “明白,明白。” 不肖半日,公羊祁的新闻便被压了下去,一时,酒肆传的也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昏暗的书房,成了亓官的办公地,他喜欢这里,除了要防着某人无意间的搅扰,这里倒还可以算得上散乱而不失安静的好地方。 “主子,如您所料,公羊祁的事情已经被贺逸宸挡下了。” “如此不是甚好。” “为何。”那名属下满眼疑惑。 “你会为了一个不值钱的棋子,花这么大的代价吗?” “这倒是,我们接下来是要放第二个消息了吧?” “嗯,一点点来,不要着急,竟然盯准了他,难道还让他跑了不成。” “您这是要挑起亓官璇与贺逸宸的内斗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你眼里的亓官璇有这么傻?” “那您为何还如此做?” “因为,贺逸宸傻,他若有脑子,这么大的势力握在自己手里,还有必要弄得天下皆知?” “可是亓官璇不好对付。” “呵呵,他现在尽想着怎么对付贺逸宸呢,有个人在暗中帮他,他开心还来不及吧!” 与虎谋皮,必先取其爪牙,去其耳目,至于另外一只虎,唇亡则齿寒也。 二十五 神秘男人 http://.biquxs.info/

净一感觉意识越来越沉,便趴下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她感觉有水珠掉下来,清凉的水一滴滴掉在自己脖颈处,她抬起手摸了一下,漏水了?这时,响起一声声的脚步声,脚步向浴室走去。 “亓官?” 浴室的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她只身进去,却见浴缸的水满得快要溢出来了,她赶紧将浴缸旁边的塞子拿开,水缓缓地流淌出去,下时,一头长长的头发出现在水面,里面浮现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她在水里左右晃动,对着净一笑着,突然女子不见了,一位脸色死白眼神愤怒的男人一把掐过净一的脖子,将她强行拉入水中,一时水花四溅……她感觉自己不能呼吸,只能睁着眼睛看着那位白衣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猝然,画面转换,白衣女子被撕裂开来,血液四散变成千军万马,此时杀声此起彼伏,尸横遍野,满目疮痍,一张张脸被烧焦,然后变形……他们身上的血液开始发黑,最后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黑色的河流,血河流过干涸的枯枝,化成一片巨大的黑色森林,里面的鸟儿嘶吼一声,一股黑雾笼罩下来…… “你把她还给我!”男人死死地掐着她,面目狰狞,他手上戴着一副黑丝手套。 “……”净一张着嘴,眼睛充血。 “你去死吧!” 男人脸上的肉开始抖动,一片片往下掉,他看着净一,手下的劲越来越小。 净一使出全力,一脚踢去…… “放开我,放开我……”净一使劲地挣扎,喉咙干苦。 “没事了,没事了,是我……” 净一听见熟悉的声音,停下手上的动作,“亓官?” “没事了,我在!” 净一全身湿透,头发上的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将亓官胸前的衣服浸透。 “亓官……一个男人……他要掐死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 亓官握拳的手缓缓地松开,放在净一背后,拍着净一的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 “我好害怕……害怕……”净一发着抖,牙齿微微发颤。 “去擦干,换身衣服,不要着凉了。” “亓官?” “去吧。” 到底是什么秘密,让他不能开口说出。 那天晚上,模仿亓官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可怕的男人,为什么亓官缄口不言? 净一换了一身衣服,看见卧室的镜子,赶紧将它按下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亓官一定有事在瞒着她…… 她吹干头上的水,靠在二楼的扶栏上看下去。 亓官一如往常,在做好吃的饭菜,他娴熟地弄好一切,坐在椅子上等着净一。净一觉得现在的亓官离自己好远,净一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他以及他的世界。那个靠想象来的异界,异常遥远,她突然想回到以前,单纯的生活,简单却快乐…… “亓官羽,我想跟你说件事。” “恩。” “你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要不……” “你让我走,回异界吗?”亓官声音可怜兮兮。 “……?”净一咬着筷子,“不是,你的家人允许吗?” “我没有家人!” “……” “我没有瞒着你,只是我自己还没弄清楚,如何告诉你。”亓官低垂眼眸,神思恍惚。 “这枚戒指,是独一无二的吗?” “嗯。” 净一低头,将笑意埋没,“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们有婚约,你是我的未婚妻。” 净一冷着脸,快速地将碗里的饭吃完。 因为,两情相悦,方可取出,因为,情投意合,亦方能带上。 “净一,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干干净净,一人独立……一干二净,一了百了?” 净一佛系地回答。 “井家,你是最后一个,这是在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死去的家人们,也在提醒我,保护你是我这一生的责任。”亓官放下筷子,一本正经脸,“‘净理了可悟,万境归于一’。” “什么意思?” “你长大点,经历会告知你它的含义……” “那井呢,没有解释?” “……” “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索性抓过来,一两白酒,烧一把火,将它烤的外焦里嫩,入口送酒,不多时,竟吃的干干净净……”净一打了一个嗝,赶紧遮着嘴,肆无忌惮地笑着。 亓官看着她,摇摇头。 净一转身上楼,笑容不在,满脸阴郁。 “主子,消息放出去了,这条消息算是炸了,现在的公羊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贺逸宸这次怕是很难保得住这个公羊祁,他应该想着将公羊祁先放放,等事件冷下来再去启用他。” 亓官拿出一张信笺递给下属,信笺上有个不起眼的红色的火钳子印。 “主子,这是?” “公羊祁既然都被关了,公羊家就等于失去了主心骨,这封信是我半路截获的。” 那名属下看了一眼封口的法术烫印,大吃一惊,“通北?”要员与北部通信可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将信匿名传入亓官大殿,后面的事情,自有他们自己去处理。” “是,可是贺逸宸失去公羊一族,也会再派新人顶替公羊一族的位置,毕竟这么大的肥肉。” “当然,贺逸宸才不会失掉到手的肉,你联系长鱼掌事,让长鱼一族也跟着贺逸宸投票。” “这是为何?” “如果让亓官璇以为,长鱼一族与贺逸宸弄到了一起,两股势力合并,他不相信都难了,他一定会着手大力打压贺逸宸的势力。” 那名属下吹了一声口哨,窗外飞来一只七彩鹦鹉,它将信件衔在嘴里,然后一个漂亮的滑翔往远处飞去。 净一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外面的两个人,“这是捡了一堆妖精回来?” “出来吧!” 亓官不动声色,负手背对着净一。 “咳咳,我来看书。”净一羞愧地站在亓官身边。 “苏凭。”亓官第一次将苏凭介绍给净一认识。 苏凭一怔,赶紧整理好自己,想给净一留个好印象,“夫……少夫人好!” “……叫我净一吧。” “井小姐,您好,我是亓官少爷的下属,属下不敢造次……” “去吧。” 苏凭得令,赶紧消失。 “这么快?” “他平时可没这么快,估计被你吓得不轻……” “我?”净一默默地摸摸额头,“他吓我还差不多!” “发什么呆,等着他再回来叫你一声少夫人?” “我才不想呢!” 亓官咧着嘴,拉住净一的手,“少夫人,可还满意?” “……” 二十六 北宫主上 http://.biquxs.info/

门被打开,贺逸宸带着巨大的怒气和不满。 “亓官流搦,你到底什么意思?”贺逸宸生气地质问。 “逸宸,我……” 贺逸宸看亓官流搦难为的表情,心不觉又软了一些,“你说的事,我都答应了,你答应我的又何时才能兑现?” “羽怎么样?” “他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他跟井家的小妞待在一起,不知如何快活呢,”贺逸宸气不打一处来,“你难道还不死心,北宫卿早就死了!” 亓官流搦突然抱住头,痛苦地瘫在地上,她使劲地摇着头,双手使劲地捶打自己的头,抬头间,眼泪纵横,满目空洞,她冲着贺逸宸大声叫唤,“你瞎说……他怎么可能死……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不相信……他答应过我,三年内必来娶我……快,告诉我,今年第几年了,第几年啊……”黑色修身长裙穿在她身上,如一名芭蕾舞者般优雅,只是她的脸上,妆全花掉…… “我错了,我错了……不提了……”贺逸宸抱着她,满脸懊恼,“再不提了,明年,他明年就来……” 亓官流搦一张泪脸,发丝凌乱,表情难堪至极。 到北宫卿这一代,已经记不清是多少代,只知道他是门阀政客的噩梦,确是异界少女的美梦。 异界少女以他为梦中情人,他拥有冷冽的气质和高贵的血统,其中,最好看的莫过于他那双温柔的眼睛,他的眼睛令人沉沦,令人难以自拔…… 二十五年前,亓官流搦陪着父亲亓官璇进入大殿,她见到了传说中的北宫卿。 他穿着黑色的齐腿长靴,西装修身的贴合他的身形,白色的衬衣衬托着他那皮肤白皙,嘴巴带笑,鼻梁挺拔,最是好看是那浓郁的眉毛下那一双温柔眼睛。 “主上,您召见我?” “对,”北宫卿手里拿着一摞很厚的文件,“听说你最近在扩编?” 亓官璇跪在地上,“主上容禀,最近人界跟异界之间形成了一股第三方势力,具体下官还没探查清楚,所以下官只能提前准备,以备主上不时之需。” “旁边这位是?” “亓官家唯一的女儿。”亓官璇答道。 “倒是长得国色天香。” “承蒙主上夸奖,不过下官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如今举我异界上下,怕是也很难找出能与她比肩的人来了。” “哦,亓官掌事如此自信?”北宫卿嘴角扬起,他似乎在想某事,或者某人,然后笑着摇摇头。 亓官璇见北宫笑了,便也心情大好,“有件事,小官不知当讲不但讲。” “你说。”北宫眼睛没有离开文件,示意他自己有在听。 “主上已到婚配年纪,小女虽然不才,但也算是从小在亓官家接受过系统贵族教育的人,今日,小官斗胆想求主上垂帘,将她纳入主妃人选。”说是待定,其实就是内定了。 “这个……你容我再想想,你刚刚不是说有第三方势力在形成吗,你先去将这事解决了再说。” “主上。” “下去吧。”北宫愠怒。 “是。”亓官璇不敢多言,赶紧带亓官流搦离开。 …… “您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去跟主上说?” “我们生在贵族,就该为家族考虑,你生来就是要嫁给北宫家当妻子的,怎么,你不同同意?” “也不是不同意,你总得让我们相处一下再提嘛,这样显得太过仓促了,你看主上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呵呵,迟早的事,你担心什么。” 亓官流搦第一次感谢自己的身世,因为身世,她离他近了一步。 那一年,她算成年,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一位愿意倾心交付的男人。 待人都走后,北宫继续看着自己的文件,却见文件里面夹着一张长得极其漂亮的女子的画像,他看着女子的音容笑貌,眼神越发温柔地能挤出水来。 “来人。” “主上。” “我出去走走,不要跟着我,守好大殿,不要让别人进来。” “是。” 北宫卿嘴角含笑,如疾风般卷过殿门,消失在视野中。 “主上去哪了?” “人界。” “去人界干什么?” “傻子,守好,这是你该问的?” “哦……” 两个小妖穿着灰色的衣服,站在门的两边,他们轻轻地将门关上。大殿之上的阵法红光闪闪,令生人不敢靠近。 “你这样画晚上睡得着?”亓官看着净一手中的画本。 “浴缸看到的女人就长这样,一身白衣,笑着……”净一说着说着发现后面没人了,“亓……亓官羽!” “上面。”亓官羽撑着下巴,得意地看着下面那位暴跳如雷的女子。 “就知道吓我……” “净一。”亓官露出两颗獠牙,眼睛也变成了可怕的血红色。 净一伸手拿起地上的拖鞋,直直地砸中亓官,“给我装,把你獠牙给我收起来!” 亓官摸着脸,“早知道你是这种女人……” “现在知道也不迟,以为自己长两颗加长智齿了不起。” 明明亓官可以躲开。 看见净一笑的时候,他也跟着开心起来,这位阴差阳错与自己定亲的女人,慢慢地走进了自己冰冷的世界,她给了自己五光十色的生活,他好似远离了勾心斗角,逃离了尔虞我诈,这种舒适而悠闲的日子在软化他坚硬麻木的心。内心强大的声音告诉他,这种日子是短暂的,他如果不成功,他跟她都只会是别人刀俎下的鱼肉。 “你笑起来可真瘆人!”净一撇着嘴说道,“看,给你的。” “画的我?” “恩。” “怎么只有一个轮廓?”寥寥几笔,确是很写形。 亓官小心地将画卷起来,收在手里。 “你都给谁画过?” 净一想起前几天的戒指。 “亦玖,老师,同学,街边的奶奶,路上的阿猫,哦,还有费蔚南。” 亓官板着脸,不再发一言。 净一半夜起床的时候,看见亓官坐在台阶的石板上,尾巴一晃一晃。月光晕在他身上,将他背影印在石阶上…… 净一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抬头看天上。 “知道什么是契约婚约吗?” “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净一侧过头,看着亓官,“难道不是吗?” “以你我二人之血,画下契约,印于你我体内……” “在哪,在哪?”净一着急地问。 “待你我真正成为夫妻,履行契约以后,你身上就会显示出来……” “哪个位置?” 亓官将她衣服褪至肩处,指了指,“这里!” “流氓妖,看够了?” “还好,也不是特别白……” 净一衣冠不整地将亓官按在地上,“居心叵测,伪君子……小人……” 二十七 叶梵胜出 http://.biquxs.info/

暮气沉沉的会议室,一堆老气横秋的男人们坐在里面,长时间的讨论让他们的精神有所倦怠。 “公布结果吧。” “是,璇主……得票最高的是——叶家。” 一堆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自己挖的坑,又能怪得了谁呢? …… “方爵,拿过来。”会后,璇主在查看字迹,“哪一份是贺逸宸的,哪一份是长鱼族?” “两家没有区别,都选的天其府。” “长鱼一族得以起死回生,原来是投奔的贺逸宸。” “这两家联合可对亓官家很是不利。” “天其府……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白。” “叶家可有依附之人。” “依属下判断,应该没有,他们向来听上方命令,做好自己的本职。” “好。”亓官璇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上方,也就是亓官家。 …… 南部最边缘的地方有个一小家族,名为叶家。叶家所在之处地势荒芜且争端不断,长时间的不利条件导致叶家发展缓慢。他们的责任是守护异界的禁术,千年来未曾改变。他们的掌事是一位十三岁的男子,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脸上除了风沙的侵蚀还有着这个年纪少有的老城,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而是一如往常安静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直到会议结束。 众人心知肚明,叶家这次算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 这种节骨眼上,大家都不敢明目张胆地投自己人,亓官璇跟贺逸宸可都不是吃素的,这不明摆着让选上的人往死路上走吗?可他们又不愿意真去选政敌,所以到最后,反倒是最没有希望的叶家脱颖而出。 除去刚刚出事的金府以及公羊一族,其他十位大家掌事全部上前恭贺。 时至今日,南部昔日十二家势力全部浮现出来:即为贺氏、天其氏、金氏、公羊氏、长鱼氏、木丘氏、洛氏、即墨氏、山氏、圭氏、灮氏、和叶氏,随着公羊一族消失,金府被取缔,叶家一夜跻身成为为即贺逸宸,天其府和长鱼一族之后又一大新势力。 叶家向来不攀附,不屈尊,他们几千年来都守在南部的边陲,兢兢业业,从不居功。 这一结果,众人虽然不甚满意,却也挑不出不好,只得作罢。 “这样也好,不过是个小孩,事还不懂呢。” “就是就是,总比那般老鬼好斗多了吧?” “是倒是这么个理,可心里总有点不舒坦呐。” “不舒坦个什么,你看看那两家,才几天功夫……尾巴可加紧点才好,上面两位怕是要开战了……” “我们几个虽说是亓官家的附庸者,也难保他一定会赢,还是小心点为好……” “那是自然……” 木丘氏、即墨氏、山氏以及圭氏聊了会便小心地离开了。 白天困顿着蜷缩在黑夜的壁炉旁,它安静地等着夜的到来,夜色朦朦胧胧,抹掉天际的星辰与月光,将一片深邃和安宁撒落人间。 书房的蓝色鬼魅之光再次亮起,里面的人影隐隐绰绰。 净一早已见怪不怪了。 “主子,我带来了。”苏凭进来,后面跟了一位男子。 “主子,我来了!” 亓官羽拍着他的臂膀,露出欣赏的神情,“小子,长结实了!” “谢谢主子为我谋划,小人愿效终身犬马。” 早在亓官到达净一这里的一个月前,他便接到井爷爷的来信,信里,井爷爷请他帮忙照顾井净一。他来这的时间却恰恰推迟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去了南部边陲,见了这位叶梵。 南部的荒凉和动乱局面是亓官前所未见的。难以成形的小妖都会被吃掉,因为饥饿他们不得不想尽办法去人界,却因法力不够大批大批地死在了黑森林里,他们亟待人类的血液,浇灌他们干涸的身体…… 一个月前,亓官羽承诺叶梵,会将他带离那个地方,让他的族人过上好的生活。 “主子,您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选我?”叶梵问道。 “几天前的新闻你应该都看过了,你知道最省力的击打手法吗?” 叶梵笑笑答道,“借力打力。” “不错,先前的南部十二家,除了你们叶家和长鱼族,亓官璇手里握着公羊、木丘、山、圭、即墨五家,贺逸宸手里有金、天其、洛及灮四家,现在公羊族和金府已倒,只剩下十家,亓官璇下一步,必定会针对天其府,那时,贺逸宸手里就只剩洛和灮这两家不怎么好用的棋子,两士守一将,进退两难、已成定局……” “只怕亓官璇动完天其府,心里就明白了这部棋的局面,肯定会知道有这第三方下棋人的存在。” “不,他还不会?” “为什么?” 亓官看了一眼他的下属苏凭,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这一幕,却令叶梵好生疑惑。 “让他来告诉你吧!”亓官羽示意苏凭道。 “主子让长鱼投的天其府。” “什么?”叶梵一怔,“亓官璇会误认为长鱼也是贺逸宸的人。” “对,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贺逸宸应该已经出完招了。” “下棋的时候,最难的不是对弈,而是将棋子全部翻过来,你不知道身边是自己人还是敌人,是車还是兵,只能每个都去怀疑,最后,自己给自己布疑阵。” “我们接下来怎么部署?”叶梵问道。 “按兵不动,暗中培养好你的旧部,好好将手里的权利用好。” “是,小的明白。” 叶梵走出去两步,便不好意思地又退了回来。 “怎么,还有事?”亓官羽问道。 叶梵两手之间,顿时多了一个木制的盒子,盒子上面别着一根特制的羽毛,七彩斑斓,好不别致,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通透的玉。 “这块玉,听说是北宫卿留下的,传说是留给心爱之人,我虽不懂什么是心爱之人,但是主子送给少夫人也是不错的。” “恩。” 叶梵作势要走,却被亓官羽叫住。 “东西留下吧,羽毛拿走。” 叶梵红着脸,一脸怪笑,传说亓官少爷有一位定了娃娃亲的媳妇,他也想看看,便在羽毛上做了些手脚。 说话间,羽毛落在叶梵头上,隐匿不见…… 净一见没人的时候才会进来,她见了盒子的玉,好奇地去触碰了一下,“这么大的玉,真的假的?” 可是手却被什么东西划破,一滴血,滴在了通透的白玉上,白玉瞬间生成一条红色的线,如人的血管一般。 “啊,对不起……”净一伸手去擦,确是如天生进去一般再难抹去,“怎么会这样?”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不用紧张。” “这血?” “它怕是认得你!” 二十八 如此谈判 http://.biquxs.info/

净一在门外喷水的时候,费蔚南来了。 她跟费蔚南打招呼,语气里透露着些微的尴尬。 栅栏的荆棘处偶尔盛开几只小花,小花摇曳着,慰藉着荆棘的伤痕。 “费蔚南,你来了。” “怎么,不欢迎?” “怎么可能。” “给我吧。” 费蔚南从净一手里接过水管,将水呲在草坪上,水划过温热的阳光,在天空形成一道美丽的彩虹。净一看着彩虹,费蔚南看着净一,他真想时间可以静止,至少这一刻,他是幸福的。 费蔚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显得神情憔悴。 亓官看到后院的这一幕,竟有一些不想去打扰,就让他们相处完这一小段时光吧,直到他看见费蔚南进入客厅,他才从楼上走下来,他坐在费蔚南的对面,保持一种松弛的状态。 费蔚南先开的口。 “净一,我跟亓官谈谈,可以吗?” “啊?” “你先上去吧。”亓官提醒道。 “哦……” 费蔚南喝了一口面前的水,认真地注视着亓官,他像一位谈判者,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 空气如同凝结一般静止不动,只听得见客厅秒针的转动声。 “亓官羽,我喜欢净一你是知道的。”他难得的不拖泥带水。 “嗯。”亓官点点头,并没有介意。 “可是我却对净一表达不出来这种感受,她不会明白,她在我心里的重要程度……”费蔚南的话语里夹杂着些许难过。 “我知道,”亓官双手握笼,思考片刻后才慎重地发言,“你知道净一在我俩面前的区别吗?” 费蔚南提起精神,“是什么?” “净一在你面前,首先想到的是你的家庭,而后才是你,你的家庭很优越,而她不同,长期以来,她在你面前做到的是怎么才能让自己做得更好,怎么才能与你并肩站在一起而不被他人指责,”亓官顿了顿,继续说道,“还记得她高中的数学成绩吗?” “我记得,她高一的时候数学才七十多分,高考却考了一百三十七分。” “你以为她是为了她的数学老师?” “难道不是吗?”经久的历史被再一次揭开,费蔚南很是困惑,他急切想知道一位局外人给出的答案。 “她其实是为了你!” “……” “你太过优秀,已经超出了她能赶上的能力,她在你的身后吃力的追逐,直到有一天,她明白了过来,你是她可能拼劲全力也追赶不上的人,她开始松懈,也开始倦怠,她从未得到过你确切的答案,直到她决定放弃……你们两个,都不善表达,感情的炙热被慢慢地淡化,甚至有点接近情亲……”亓官观察着费蔚南的表情变化,他没有说出自己救过净一的这个事实,他想到的是从两人的根本问题上去击垮他们能在一起的假象,“我见净一的第一面,就告诉了她我来干什么,我向来不会控制自己对她的感情,她也不懂,可是她却会被这种习惯慢慢引导,然后变成生命里必不可少的东西……”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解她。”费蔚南跟净一,有二十年的共同记忆。 “我没有你跟她二十年的感情,我以前也不了解她,可是我明白一个道理——懂一个人的侃侃而谈却不如懂她的欲言又止。” “……”费蔚南痛苦地将手挡在额前,良久,他才继续开口,“你真的能让她一直幸福下去吗……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我保证不了,也许有一天,她连我都不再喜欢了……” “我只想听你的答案!” “我会给她幸福,直到她不再喜欢我的那一天。” 亓官的最后一句话,是告诉费蔚南,有时放手,才是给对方真正的幸福。 “好!”费蔚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是释然,还是无奈,“我从未想过将她的一生交给别人,可是你的话改变了我……我不会离开,我会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守护她……如果有一天她回来我的身边,你就绝不能再从我这要回她!” “好!” 男人一旦有了秘密,那就成了哥们,哪怕他们喜欢的是同一个女人! “我走了,你跟净一说一声。” “好。” 阳台的风若有若无,风里带着树芽的朝气,带着露珠的清冽,在屋宇上编制着旋律。 净一趴在桌子上,着急地搓着手背,她看见熟悉的影子,赶紧起身。 “费蔚南……没事吧……” “打了一顿,跑了。” 净一怒眉冷对,可是细细思考,怕是骗自己的话。 “他才不会去激怒人,他性子最是平和……” “你倒是真了解他。” “你们说什么了?” “我就说了一些大瞎话,你的缺点,他听了便离开了。” “真的?”净一了解亓官羽,也了解费蔚南,她知道这两人已经达成了某个协议,而这个协议确是为了自己。 “嗯,”亓官点点头,“你这么不在乎你在他心中的形象了?” “他是完美的,该有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去匹配才好!”净一甜甜地笑着,如释重负。 “我呢?”亓官温驯地笑着,静静地看着净一。 “嗯……配得上你的,此女只应天上有……” “呵呵,那你自己呢?” “不告诉你,你这人坏得很,我才不信你。” “净一,”亓官用了一副极度认真的表情,他内心微有波澜。 “怎么了?” “想过以后离开这里吗,跟我去异界生活?” 净一思考了亓官的问题,却没有做出回答。 异界,那个陌生的地方,是不是如自己想象的一样,一样的血雨腥风,勾心斗角,一样的没有温度,尔虞我诈,她还没来的及想,也不知道真的到了抉择的那一天,自己会作何选择。亓官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亦或根本都不重要? “不急,慢慢想,还有很长的时间。”亓官并不逼她,她的事情,该由她自己做主。 亓官扪心自问时,他却实想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该是幸福的吧。 为一人,弃一座城。 守一人,终老一生。 “净一,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不愿意离开这里,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为什么,你要在这里作妖吗?” “……” 二十九 北部白家 http://.biquxs.info/

黑暗在蚕食人的勇敢,它将惶惶不安布满整个空间,它喜欢人在无助和软弱时的样子,那将是一种美妙的体验。黑暗的浓郁,是漫长的寂寥堆积了这种厚重的色彩,挥刀相向,却也是割不开这厚重束缚。 “给你的……”净一将晚上剩下的饭菜热好,偷偷地放在杂物间的门旁。 下时,从里面探出一只细长的手,手上还沾着很多污垢。 看手形,应该是一位年纪尚小的男孩。 净一在外面等着,按照前几天的习惯,他不出小会儿,就会将碗擦得干干净净的再递出来。可是近十几分钟过去,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觉察出某些异样。 “我进来了哦,你不要怕,我敲三声再进来好吗?” 净一敲门后推门而入,“你干什么,你放开他!” 净一冲过去,推开亓官然后将男孩护在身后。 男孩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的声音还略显稚嫩,污浊的脸上露出一双敏锐的眼睛,看起来怯生生的,甚是可怜。 前几天,这个男孩坐在净一的屋檐下,外面还在下雨,雨水浸在他的裤子上,腿上还在冒着血,血渍混合泥水交织在他脏兮兮的布料上。他看见净一,说外面冷,他在这里避避雨,过会就走。 “进来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男孩也不说话,进去之前将脚上的泥土在雨里洗干净,才赤一双脚进去。 “吃吧……” 净一从冰箱拿出的东西,全是亓官之前做好的。 “我看看……” 男孩将腿收到座位下,不敢露出来。 “没事,我先帮你看看,如果不重,我就帮你上点药。” 腿上的只是皮外伤。 净一给她包扎好,却见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睡得很沉,似乎享受到了难得的安宁…… “你醒了,你腿上有伤,你先在这里养几天,等你好了之后再走吧……”净一在征询他的意见,“可能要委屈你,睡在杂物间了,还有,家里没人的时候你再出来……” 男孩点点头…… 杂物间亓官从来都不会进去,直到今天,他无意间看见了这里的结界,里面是谁? “怎么这么残忍,他就一可怜孩子。” 亓官没料到净一的出现,收手过快导致他被余力反噬,这股余力令他撞向身后的硬墙。 “净一,你过来!” “你为什么打他,还用你的……你的妖法……” “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不是乞丐!”亓官有点着急。 “他身上有伤,就留这养几天我就让他走……可以吗?”净一有点着急,语气竟有几分恳求。 亓官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突然伸出的手被净一瞪了回去。 “你装,你小子……”亓官拉过净一,“出来!” …… “你怎么不说话?”净一问他。 “你知道什么,他可是北部白家的人!” “妖?” “还不是一般的……妖。” “你也承认你们是妖了?”净一开心地笑着,“他是个什么妖?” “……” 北部白家的人,为什么来这里?亓官一时弄不清楚,只能说来着不善。 “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是不是你弄错了?”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亓官推开杂物间的门,手上一道强光,强行地往男孩身上射去,男孩闭着眼,正躺在一个很小的懒人床上,他耳朵极度灵敏,突然一个敏锐地起身,然后化作刺红的光从亓官头上劈下,亓官侧身躲过这致命一击……二人周围笼罩着凄凉的杀戮气息。男孩完全没了之前的稚气,眼里满是凶残的杀意,他目光快速地追随亓官,如猎豹盯准了自己的猎物,红色与白色碰撞在一起,发出干脆裂帛的巨响,进攻跟防守在他俩间交替,见招拆招之间火光四射,犹电闪雷鸣。 男孩露出一抹冷冷地笑意,直击亓官心底,“不用当我是小孩,故意让着我!” 亓官身体凝结成庞大的气势,将周边照得透亮,旁边的摆件全被这股气势所波及,凌冽的寒气刺中对手的眼睛,恍如一道雷电,生生地劈向对面的男孩。男孩身形一闪,却还是被对面气势所伤,重重地撞在墙角上,他起身,依旧那副冷笑,“看来亓官少爷使出了点本事……” 男孩手中小刀脱手而出,刀面一翻,便一刀划过了亓官的手臂,他的速度极快,令人看不清他的招数,无形的变换中,将刀用到了极致。 “猎魂刀,这种小孩子把戏。”亓官嘴上调侃,心里却佩服他的速度,这种手法,怕是北部整个部族都不可多见。 “将这不起眼的小东西用到极致,未尝不是一种能力!”他的语气如他笑容一般阴冷,周身的寒气如冬日里的冰霜。 “亓官……” 亓官给了对方一个漏洞,让男孩有了可乘之机,男孩抓住这个契机,将最炽热的一股力量击向亓官…… “啊……”净一大叫着站在亓官身前,半天才睁开眼睛。 “你家女人可真有意思,我见识过了,先走了……”男孩摸着胸口,擦了一把嘴角的血,飞身消失在夜幕中。 “你没事吧?”净一转身问亓官。 “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你有多肉,能挡得住他的力量……再说,我怎么可能真让一个小孩伤着?”亓官见净一挡着自己身前的那一刻,确实乱了阵脚,也好在男孩刚刚及时收手,“算你的善意没有白费,这件事就此打住,就当你没见过这个人!” “哦,怎么突然不打了?” 亓官看着夜色中的诡异气氛,似乎感觉到了一点隐隐地危机,这个地方,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个位置也会越来越清晰。 “白家来干什么,他们不是跟你们南部没什么关系?” 亓官没有深究,难道是先前派苏凭去北部的事被北部的人察觉了?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苏凭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是陪他一起长大的下属,他,不能称得上朋友,因为他们生来就不是平等的。 如果北部之人察觉到苏凭,那么,他就会推断出亓官羽的用心,亓官的心,绝不在那些旁门左道上…… 苏凭就得待在黑暗中,一生再难见光。 可是亓官了解苏凭,他最强的本事莫过于反追踪…… 男孩最后一个眼神,戏谑地看着净一,就好似告别一般…… 三十 初探密室 http://.biquxs.info/

亓官一早便要出门,他没有说去哪,只是如常将早餐做好放在桌上。 他换好衣服站在卧室的门口然后熟练地扣着袖口的扣子,见净一还没有醒来的意思,便将门掩好方才离开。 屋外的光炙烤着阳台的植物,蟋蟀在水泥地上玩命地蹦跶,最后没法子地回去了草丛。天气似乎不接受任何抗议,温度又比以往有所提升,它无视众人地谩骂,执意要将温度调至极高,然后开心地旋转,乐此不彼。 净一起来的时候,身上出了很多汗,她将电风扇对准自己的头,使劲地吹了会,好像还不过瘾,硬是将风灌进衣服内才罢休。 “怎么今天这么热?” 亓官偶尔也会离开这里出去办事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去干了什么,她无从得知,除非亓官自己愿意告诉她。 她下楼,确定了亓官今天真的不在,她微微一笑,此事也是妙的。 她打开空调,将风口调低,顺手试了试牛奶,发现牛奶还是温热的,便从冰箱里取出很多冰倒了进去,然后将它一口气喝完。 “好凉啊,真好喝!”她将杯子里的冰含在嘴里,向外呲呼着凉气。 待她吃过早餐,便继续拿出几盒冰淇淋,毫无节制地吃起来。 “暑气猛如虎啊,还好有你可以了表慰藉。” 净一想起前几日积灰的书房,决定今日要进去好好打扫一番。 她打开所有的窗户,让风可以吹进来一些。风偶尔掀起窗帘,尔后扬起一些灰尘,将灰尘带得漫天飘扬,然后尘埃落定。 净一将白纱帘和蓝色窗帘全部取下,打算将它们清洗一遍。 书房背光,哪怕是白天,里面也是晦暗不清,书架上一整架的书,满满当当,这里潇洒风流的书卷气息不禁让人觉得这家的主人一定是一位极其爱书之人。 “这么脏了……”净一拿着抹布,卖力地打扫着书房,她看见了顶上的蜘蛛网,只能长长地叹气。 书房只有桌面最是洁净,因为那是亓官常用的地方,他可真是一个自私的小鬼,自扫门前雪,不管瓦上霜。 净一累了,便踩在凳子上拿下一本书,盘着腿坐在一边看了会儿。 书房的书比较老旧,几本时间久的书早已开始掉色起皮,甚至还有几本手抄本,蹩脚的针脚在上面稍显凌乱。净一将书一本一本的擦拭,待书风干后才重新放上架子。 “怎么这么多书……”书架最上面一层靠近最里面的地方,一颗东西闪了一下,净一以为自己看错了,擦了眼睛仔细看时,确实是自己看错了。她想起上次被亓官取下来的《群花宝鉴》还没来得及放回原位,便踩在椅子上踮起脚将书往上挪,椅子上沾上了水,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书架摔去,突如其来地撞击让陈旧的书架止不住的晃动,突然,书架向后倒去,灰尘如风暴中的沙漠扑面而来…… 净一踉踉跄跄地起身,手肘破了一点片,她来不及管自己,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书房后面是一间密室,里面一串脚印通向一道门边,脚印已经被新的灰尘盖住,看得出,这里鲜少人来。 密室长期隐蔽导致空气污浊,里面密不见光,令人看不见里面的陈设。 净一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并将它开至最强。 密室阴森森的,哪怕这种炎热的天气行走在里面也会觉得寒气刺骨,密室的左边放着一个木架,木架上面空无一物,右边固定着一个很大的木质转盘,转盘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一些净一看不懂的字符,转盘由三层叠加而成,每一层都有一个空格,中心用圆形转轴固定,做工不可谓不精巧绝伦。正对书架的位置有一条门,它被一条破烂不堪的布料虚盖着,门漆斑驳,把手脱落,一定是经久不修的结果。 到底是什么秘密,这个地方净一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 净一仔细地研究了一会,伸手去推时,却发现手伸好似进入水里一般,碰触不到任何物体,只能看见自己的手在一扇扭曲变形的门内穿了过去,她再次用力去推门,却还是如之前一样。这是一扇虚门,人只能看见一个假象,它里面隐藏着一种未知的神奇,吸引着此时的净一。 她将残布扯下来,将头伸了进去,只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就在她想出来的时候,头却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吸住,怎么也拔不出来。她感觉里面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愈加困难,她大口的呼吸也很难解决她对于氧气的渴求,脖子上的血管随着她的挣扎力度变得粗壮,不肖半会,她满脸涨红。她还在使劲地往外面拉扯自己,此时,她特别后悔自己刚刚冲动的举动…… 危急时刻,净一手中的戒指掬成一片护体神光,与里面无形的手全力相抗,二者不相上下,左右制衡,一时间,残木断裂,瓦索横飞,招招势势之间不断夹击,交错之光如旋涡飞升,暴烈的力量如洪水猛兽一般侵袭而来,空间时间尽数崩裂,一道黑色的裂缝如飞龙升天,直击而来。 黑光强过黑暗夹杂着体内的洪荒将净一夹击地近于扭曲,奇异之力蜂拥而来,有如光碟的碎片刮过净一双颊,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袭来,直击天灵。 戒指将这股莫名的力量硬生生地挡去,随后它的光亮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剩一丝比较不起眼的余晖…… 净一着急地从里面脱身出来,她喘着粗气,半天才回过神来。 真是好奇害死猫,自家的东西,居然也能与自己这般势同水火。 戒指的力量重回净一手中。 这枚戒指还是有用的,至少她现在已经放弃了想要去摘除它的冲动。 “都什么破玩意……”净一扶着木架,愤愤地说道,可她手刚离开架子,只见一道道银针般的戾气射向自己,暗器之快令她躲闪不及,逃跑间被一道戾气射中,一滴血从净一肩上掉落,如慢镜头一般落在地上的灰尘里,血滴包裹着灰尘,在黑暗里再难觅见。悉数的暗器扎在墙和架子上,然后化作一缕烟雾消散开来,暗器如射完一般,再没出现。 净一面色惨白,小心地移动步子走了出去,她觉得嘴唇发干,头也是晕的不行,她抬头看向天花板,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令她再难站立,猛地,她整个人软软地瘫了下去,摔倒在了倾斜的书架上。 三十一 皑皑白骨 http://.biquxs.info/

月亮撒下素洁的光辉。 一只黑猫从容地坐在屋子的风窗上。 周围阴风阵阵,时时掀过灌木丛,发出低沉的嘶吼,冷月高悬,星光惨淡,空气里带着血的腥味,一股凉意刺痛骨头,然后冻结人的思考和意识,最后冰结了森林诡异的微笑。 森林一片黑寂,古木苍天,遮天翳日,树干上长着潮湿的鲜苔,猫头鹰睁着漆黑的眼睛,落在一根枝干上,藤蔓攀爬,飞禽悲恸,月光在细微的间隙中撒下光亮,如一缕缕银色的细沙,白雾缭绕,万境缥缈。 净一行走在萋萋荒草上,腿上被锋利的草割破,她却毫无察觉。 净一踩着的东西膈脚,她抬脚一看,竟是人的头骨! 她放眼望去,一片郁郁森林全部化为白骨,白骨堆起一座巨石,只见上面刻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北宫卿! 北宫卿,那位被亓官、白、井三家联合杀死的北宫卿? 净一被一股力量控制,动弹不得…… 她看见一位美丽的白衣女子,这名白衣女子正是那日自己在浴室所见的女子。 女子走过来,对着净一温暖地笑着,那抹笑意让净一觉得温暖无比,她轻轻地走过来,不沾染半点尘埃,如天宇仙子一般,冰清玉洁,她伸手想要抚摸净一的脸颊,却被一位男子牵走,男子回眸看来,眼眸深邃而温情。 净一起身去抓,却怎么也使不出劲。 她看见一堆的枯骨站立起来,有如千万道江海横立在她与白衣女子之间,直到背影都看不见……她鼓起勇气去推搡,却被他们推至更远处,模模糊糊间,她看见了一个身影。 “爷爷?” 身影越来越清晰,净一睁大眼睛,不敢想象自己眼前所见。 “一一,答应我,一定要去亓官家,去到异界的大殿,我们都会在那里等你……” “您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 “慢慢的,不要急,时间会告知你一切……” “爷爷……” 净一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愈加凄寒。 时间,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 下一瞬间,白骨像被磨碎一般,变成一堆白沙往一个无底的深渊泻去,净一使劲往上爬,身子却还是被万顷白沙所掩埋,一时,白沙谢落,枯木丛横,森林越来越大,黑的越发耀眼,届时,红光闪现,净一被强力牵引,如一股涡轮之力,飞速向后方飞去,森林离自己越来越远…… “啊!”净一睁开双眼,头发浸湿,她呆立在床上,面容痛苦不堪。 “净一?”亓官坐在床边,“醒来就好。” 净一显得呆板而迟钝。 “净一?” “啊?”净一看着自己的肩部,那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伤痕,想来,是亓官治好的。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净一起身就跑,她赤着脚,快速地下楼。 书房一片狼藉,书籍四处散落,大多的封面与内容早已剥离,书架倒在一边,木头的接缝处已经断裂,里面凌乱至极,根本无从收拾。 这是真的! 她踩过书架,只见密室还是昨日之密室,丝毫未变。 “你打开它,你能打开对不对?”净一质问身后的亓官。 “你回去休息,还不是时候……” “亓官,你打开它,里面到底是什么?”众多的疑点,她一个都解不出来,长期的困惑让她急躁难耐,痛不欲生。 “过几天,再等几天好嘛?”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一个个都告诉我要我去等,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去哪里找答案啊?” “净一,冷静,我答应你,再过几日。” 净一寒战不止,谁都可以杀她,谁又都可以保护她,她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对这一切的认知完全来自于他人的口中,他人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可不说,她只是一只蝼蚁,微不足道,依附于人。 “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明什么,说明那种所谓的不重视,那种不信任,还是那种自己对自身能力的否定? “净一,去哪?”亓官看着盛怒的净一,伸手抓住她。 “我警告你,别跟着我!” …… 净一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她这才发现手机和钱包都没有带,可是她又不好放下面子再回去拿,只好一个人在路上瞎荡悠。 骑摩托车的男人路过她身边,吹几声猥琐的口哨。 深夜时分,天还是会有点儿凉,净一像只幽魂在夜间飘荡,她周身只穿了一件轻薄的衣服,腿露在空气中令汗毛都竖了起来。 “真后悔,现在可好,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最末班的公交车从公交站离去,路上的车辆越来越稀少,只有远处写字楼的广告还在亮着。净一一动不动地坐在站台上,她将热气呼在手上,反复地戳手,倒是管不上肚子“咕咕”的叫声。 “井净一?”净一抬起头,看着车窗慢慢地摇下来,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灵秀的眼睛里不含半丝杂质,他的轮廓里带着温暖,有一种阳光下的味道。 “老师?”他还是像先前的样子,一点未变。 “怎么一个人在这,这么晚了不回去?” “我忘带钱包和钥匙……”净一说得很小声。 “上车吧。” 净一坐上副驾驶,她观察着车上的陈设,车上放着一只粉色的kitty猫。 “上大学后就没见过你们了,现在怎么样?” “还好,还是高中的时候好,不像现在,一个班的人可能一个学期都见不了几次,很多时候,名字和人都对不上。” “费蔚南呢,出国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他爸的公司呢。” “你们,没在一起吗?”老师观察了一下净一的脸色,“高中……我以为你能看出来费蔚南对你的心思。” “我们……对了,老师应该结婚了吧,师母怎样?” “嗯,她很好,特别贤惠,也很漂亮,我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当时见她第一面就觉得这辈子就她了,她不会吵架也不愿意顶嘴,总是一幅谦和的样子,我就喜欢这种水一样的女人,我们生了一个男孩,三岁了……” “看来她在老师心里是不可取代的呢。” “肯定的,呵呵,”老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你们班是我带的第一个班,心里压力很大,因为没有经验,经常状况百出,我可不止一次地被学校领导批评过……难受的时候,看她一眼,便觉得好很多。” “真好。” “净一,家里还有人吗?”他想着如果有人就送她回去。 “没……没有……”净一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今天去老师家吧,你睡客房。” “这样多麻烦……” “老师今天晚上还有事,孩子一个人在家,你去了也刚好陪陪他。” “好吧……谢谢您老师。” “自己的老师,客气什么。” 三十二 身份疑团 http://.biquxs.info/

老师开门的时候特别小心,好像生怕吵到某个人。 “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个面条吧。” 老师好似不需要净一的回答,他洗过手,熟练地切好番茄,然后快速地用筷子打好鸡蛋。 水开了,他将面条放进去,出锅的时候,在上面铺了一层炒过的番茄鸡蛋。 “儿子,怎么还没睡?”许是听见声响,一个小孩搓着眼睛走了出来。 “爸爸,你不是说今天会早点回来吗?” “对不起啊,爸爸等会可能还要出去有点事,你听话在家啊,让这位姐姐陪你好吗?” 净一不知道怎么讨好孩子,就冲他笑着,嘴里还叼着一口面。 “好,爸爸,你明天可以早点回来吗?” “嗯,爸爸答应你,明天保姆就回来了,爸爸也可以放心一点。” “我可是很听话的。” “乖,那爸爸走了啊。” 老师叮嘱净一要锁好门便出去了。 “小孩,你叫什么?” “孟孟。” “哪个meng?” “孟母三迁的孟。” “哦,你爸爸这么忙,平时都谁陪你啊?” “爸爸给我请了个阿姨,都是阿姨陪我。” “那妈妈呢?” “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了,就可以见到她了……” 净一想起刚刚与老师的对话: “看来她在老师心里是不可取代的呢。” “肯定的。” “嗯,她很好,特别贤惠,也很漂亮。” “我们生了一个男孩,三岁了……” …… 不知是年纪到了,还是有了感触,净一突然泪流满面。 “姐姐,你怎么了?” “汤进眼睛了……” “我给你吹吹吧。” “好了,没事的。”净一擦干眼睛,“你困了吗,怕不怕,要不要我带你睡觉?” “好啊,你会给我说个故事吗?” “太晚了,明天好吗?” “行,你要记得呢。” “记住了!” 隔老师家不远的旅馆,一位男子拿着一张身份证给前台。 “特价房有吗,给我一间。” “有的,先生,您稍等……”她敲打着电脑,“好了,房卡您拿好,晚安!” “谢谢!” 他拿着房卡,自嘲地笑笑,自己的学生,怎么可以不管呢! 第二天,净一走的时候,保姆已经回来了,她跟小孩讲完故事,然后告诉保姆一声,决定要走。 “姐姐,明天你还来吗?” “姐姐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来,你自己要听话啊。” “好,我妈妈也是这样答应我的。” “……姐姐会经常来的,我们拉钩……” “恩,拉钩!” ……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幼稚,竟还不如一位三岁的小孩,她的心里,想到的只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家人可以陪她,为什么她的生活这么残缺?她忽视的,是别人对她的在乎,对她的好,时间流逝,早已被自己看成理所应当。没有谁的一生是完美的,只因残缺,所以才倍感珍惜,她想起昨天晚上亓官眼里的担忧,她想起费蔚南失落的神情,想起亦玖…… 谁也不欠谁,只因心里的珍惜多一分,所以行为上的退让也多一分。 “亓官?”净一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他上楼,楼上的衣服还在,应该是出去了吧? 书房已经收拾干净,密室再次被挡了起来,她将洗好的窗帘重新挂了上去。 爷爷跟她说过,让她一定要去亓官家,要去大殿,他们会在那里等着自己。 为什么是他们? 爷爷难道跟北宫卿有关系? 北宫卿不是井家的仇人吗? 净一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暂时先放弃吧,车道山车必有路。 叶家入住了新的地盘,自然要好生拾掇一番,叶族之人,自是感恩叶梵的好运气,一朝得势,他们也得以沾光摆脱了最落魄一族的称号,从此行走在异界办事,至少能够得到些许尊重。 “主子,您来了。” “记得上次那块玉吗?” “当然记得,主子,是否是发生了什么事?”叶梵问道。 “玉上沾上了净一的血,却是再也擦不掉了,”亓官手中变出只一箱子,正是那天叶梵献上的,“你自己看看。” 叶梵打开箱子,突然跪在地上,全身发抖。 “怎么了?” “主子,大事不好了……这玉乃是北宫卿送给心爱的女子的礼物,传言,它便是那名女子的专属,这……” “说!”亓官提起叶梵的衣领,质问,然后发现有些不妥,便赶紧将他放下,“你继续说……” “除非,少夫人……乃是那名女子的后人……” 亓官觉得头晕,用手扶住桌子,“那她是北宫家的后人吗?” “小的,小的不能确定。” 传言,北宫卿从人界带来一女子,并在不久之后诞下一女,传言那名人界女子长得肤若凝脂,灿若云霞,举桃夭灼灼之华,令异界女子尽失颜色,风姿绰约,婉转流盼,无不令人深思向往,她喜好一袭白衣,鲜花相应两璀璨,方得韶华世外人,都说她不是妖,却胜似妖…… “主子,您怎么了?” 亓官按着额头,亓官家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但他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以亓官璇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北宫家的余孽的。 井家奴仆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冒充井家的人,难道,他要保住北宫家最后一条血脉? 亓官突然想通一些事,北宫当年跟他们三家下了一步棋,整整在他死后的二十多年,大家还在老棋谱上落着子。 “主子?”叶梵很是担心。 “这个消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何况现在只是推论,你可知道它的重要性?” “小的自然明白,我愿以全族老小性命发誓,若今天之事泄露半字,愿全族之人受灭顶之灾!” “我先走了,你忙你的事去。”亓官覆手收走盒子,转身离开。 叶梵擦过额间汗迹,一屁股跌在椅子上,半晌无话。 伴君如伴虎,生死只在一念间,他为了让亓官羽放心,不惜拿出全族作为誓约。 如果净一真的是不是井家的女儿,那她是否还会与自己有着这样一份婚约,她如果是北宫家血脉,她跟自己是否注定将是一段孽缘? 井爷爷将她带走养大就好,为什么一定要将她与自己绑在一起,这个疑问,在他心里放大,令他难受与煎熬。 三十三 香消玉殒 http://.biquxs.info/

亓官将钥匙留在门前废弃的邮箱里,邮箱生着厚厚的铁锈,在风了摇摇晃晃,还随时会发出“砰砰”的声响。 净一坐在阳台上,打着游戏,却一把接一把的输,没把结束都被队友投诉,最后她被禁赛了。 她探着头,时不时地看向门外。 “真的生气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亓官?” 净一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快递员,他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身材很高,皮肤呈古铜色。 “请问是井净一吗,麻烦签收!” “哪里?” “随便签。” 快递员将盒子交给净一,“请拿好!” “谢谢。” 净一捧着快递,将大门关上,她进屋找出一把剪刀,划开胶带,里面是一件袍子,黑色的外袍上面用银丝线绣着龙,从肩部绣到手臂,胸前一排斜扣云盘扣,腰间收紧,腿部加宽,长至男子膝盖,下摆绣着流畅的雨雾,除了黑白再无其他色彩,绣龙栩栩如生,恰有飞神之姿,银色在光线下还能发出缕缕璀璨的银光。 “亓官买这个干嘛呀?”不过确实好看。 她用防尘罩将衣服包好,挂入衣柜。 书房响起一声撞击声。 书架经上次重击后便出现了很多问题,架子掉落的地方可以直接看见里面的空间。 净一趴在洞口看进去,“亓官?” “藏得够严实啊!” 净一身后站着一名男人,他穿着刚刚的快递服,帽子遮住前额,手里拿着一只乌木盒子,盒子里面微微地向外闪着光。 “你怎么进来的?” “亓官羽不在,我进来不是很轻松吗?”男人冷笑,“埋伏了这么久,难得亓官羽不在,而且他一时半怕是也回不来了。” “你……”净一脸上平静,心里乱的不行。 “不用怕,我不会要你的命,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取个东西。” “你进去了?”净一看向密室,书架明显被人动过。 “你爷爷藏东西很厉害,还好你打开了它,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地方。”小小方寸之地。 “你想干什么?”净一想拖延时间,她不能将爷爷的东西丢了。 “你留着也没什么用,只是听说这个东西,可以控制一些可怕的东西。”传言它可以控制黑森林里面那批可怕的东西,他不会告诉净一,他的任务是将它平安交给贺逸宸即可。 “还给我……”净一伸手去抢,却被男人挥手击过来的法力弹出甚远,净一摔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忘了告诉你了,你的未婚夫,也就是亓官羽,他答应我们主子一个月内从你这拿到这个东西,他在你这隐藏了这么久也怪能忍的,”男人满脸鄙夷,“你不会还单纯地以为亓官羽是为了你才留在这的吧,呵呵,可真傻,他是我们主子的……继子,他呀,异界的情人早已不计其数,估计睡过的女人,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不会,女人这种东西,他可能连名字都懒得去记。” “你以为我会信你?”净一斜眼看去,一脸冷漠。 “不信就不信,东西谢了,我可走了。” “还我!” 净一再次去抢,却再一次被拍飞。 “不知死活……”男人离开之前咒骂道。 净一咳嗽几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翻涌上来,一口血吐在了地板上,她揉着胸口,两次被打在同一个地方,伤上加伤,好在对方并没有置她于死地的想法,她用袖子擦过嘴角的血渍,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她扶着一堵墙,匀着气…… 一股陌生的势力再次靠近,刚刚还明朗的空间忽然变得黑暗起来,铺天盖地的杀意席卷而来,他们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铜制的面罩,眼神犀利,他们将书房围得水泄不通,突然,他们腾空而起,一个疾捷的旋身,在空中挥出几道耀眼的光亮,身形一闪,猝然将刀劈向净一。 净一抬起手臂,挡过正面挥来的一刀,尔后,手上的莲花花瓣又一次黯然销色,一片纯净的花瓣落下……她躲过了正面一刀,却还是被另外几刀刺中,顿时,伤口处的鲜血滚烫地涌出,净一痛苦地倒向一边,她躺在地上,眉毛深拧,痛苦地按住身体的切口……为主的男子睁开阴森恐怖的眼睛,它被杀戮刺激得变成刺红之色,他再次出刀,拔出那把小巧锋利的猎魂刀,使尽全力将它插进净一的心脏…… 意识弥留之际,她听见一声长啸,隐约可见外面进来一人,他周身的气势化成长虹之光,冷风拂面,发鬓成霜,周身之人避闪不及,数秒间被尽数捏碎…… “净一……” 净一的脸色转白,眼睛紧闭,嘴唇乌紫,他抱着净一,将她的头贴在自己脸颊处,血顺势流下,一滴一滴地滴在地面冰凉的地板上,它如一朵美丽的彼岸花,繁华盛开,在生命即将消逝的彼岸。净一的身体越来越软……无尽的寒气灌入他的灵魂,每一片肉体都跟着咆哮,他抬起手,将毕生的法力全部往净一体内灌去,两人之间笼罩着巨大的能量,强大的力量排斥着周围的物体,书房的物体被吸入空气,在空气中凌乱地飞速旋转。可是这股力量却被全部反弹出来。书房七零八落,颓垣败壁,糜烂不堪。 亓官羽脸色越来越白,力量极近耗完,他虚弱到再难有力气去支撑自己抱着净一的手…… “为什么,你不也是妖吗,为什么救不了你……” 他拼劲全力,尝试了一次又一次,保持着一个动作,反反复复…… 戒指从净一手中掉落,一股红色的光从里面四散开来,它在空气中发着耀眼的光芒,有如万般烟火一般美丽绚烂,久久盘旋,弥留不散…… 亓官瘫在地上,心如死灰。 “净一,你醒醒,算我求你……好吗?” 净一冰冷地躯壳,如冰雪一般,软得越发安静。 突如其来的疼痛刺入亓官羽的身体,剧烈地疼痛将亓官撕裂碾碎,无论每一分钟,都是那么漫长,他将手按在胸口上,那种撕心裂肺令他痛不欲生,眼泪从他眼里掉落,拍打在净一脸上。 净一慢慢变得晶莹剔透。 “净一?”他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然后,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地上的血迹。 “净一,回来……” 他手伸在空气里,声音嘶哑,嘴里却叫不出任何声音…… 狰狞的风放肆地撕扯过这一片狭小领域,他站起身,握紧双拳,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鲜红的血液洒向地面,长身挺拔,一尾白色的火焰燃烧地异常凶猛,他身体摇摇晃晃,如坠深渊,他苦楚地抚着胸口,连吐好几口血,昏昏沉沉地倒下,白色的耳郭上沾染住红如焰火般的血迹…… “主子!”苏凭冲了进来。 三十四 异界战役 http://.biquxs.info/

四周的一切变得暗淡无光,几日,睡一场,梦一场,出一身汗,仿佛做了一个梦,醒来就会淡忘,可是噩梦却折磨着他,现实亦是更加残酷。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额间出现一道深深的纹路,眼眶深陷,嘴唇发干,皮肤苍白,他早已没了半点先前的神气。 高贵如他,冷静如他,城府如他,这时,早就不知哪个才是真的他? 他发过誓,以后不会再发生…… 痛苦来的猝不及防,伤口早已千疮百孔,任凭时间如何斑驳,也无法让人独自吃下这颗苦果。 书房里,凌乱不堪,那个位置,是她消失的地方。 书房被封印起来,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地留在这里。 酒,从他胡渣的下巴掉下。 醉生梦死该有多好…… “贺先生……” 一人自门外径直摔在贺逸宸的脚下,他痛苦得抱着自己的肚子,缓缓地抬起手,往门外指去。 亓官羽的眼睛摄人心魄,脸色沉重,怒发冲冠,浑身有一股滔天的气势,他伸手一抓,便将地上之人捏在手里,一股蓝得发黑的火焰划破长空,将无比愤懑的情绪狠狠地劈了过去,顿时,地上一片血光。一招毙命,这力量如同上古而来,地上的残肢,瞬间被撕裂。 贺逸宸呆在原地,身上尽是血迹,他惊骇地看着亓官,稍后,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肩膀却还止不住地颤抖,他厉声质问,“亓官羽,你发什么疯?” 亓官羽一把扼住贺逸宸的衣领,“你派人去的井家?” 亓官羽眼睛发红,血液膨胀。 贺逸宸却是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的控制,“你说什么,我是叫人去拿了东西,只拿了东西而已……” 亓官羽推过贺逸宸,体内一股洪荒之力直冲而来,将贺逸宸重重地按在墙上,亓官羽腾跃而起,一拳砸在贺逸宸头旁的墙上,墙体倾泻而下,灰尘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金色的色泽。 贺逸宸睁开眼,一屁股坐在残石上,身上尽是灰尘。 他脱离亓官羽的控制,立马逃遁而去。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还是他本来就……” 贺逸宸的猫头鹰停在枝干上,一封信旋飞而来,他打开一看,突然起身,“来人!” “贺先生?” “集结兵力,今晚行动!” “是。” 亓官璇动了金家,现在又要动天其府,若天其府一倒,下一个死的应该就是自己了,与其这么窝囊地活着,不如绝地一击,亓官这一家子,是要将他往绝路上逼,他必须采取行动,他的手里,可还有四万人马,孰生孰死,一念之间…… “璇主,属下刚刚收到消息,贺逸宸的兵马正往神殿集结。” “哪几家?” “灮远离神殿,他现在能紧急召集的,应该只有天其府和洛家。” “长鱼呢?” “据了解,没有。”亓官璇手下握紧——他被骗了!可是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让他以为贺逸宸手里还留有一只王牌军——长鱼族。不去触及到贺逸宸的底线,只要适时削弱他的部分势力,这才是亓官璇最真实的想法,但是,令亓官璇没想到的是,贺逸宸手里最后剩下的不是长鱼而是天其府,一个回手掏,逼得贺逸宸狗急跳墙。 “大殿现在能用的就只三万人……”时间紧迫,亓官璇拿出印鉴,在一张绢帛上盖上黑色的印,“去调木丘家的人!” “可是木丘……会不会来不及……” “快去!” 方爵看了一眼亓官璇,纵身跃下。 战刀之上,乌云翻滚,贺逸宸带领的人马黑压压地碾压而过,天际塌陷,法力混沌凶猛,金光慢慢散去,千军万马从地平线向神殿汇聚。 亓官璇退至神殿之内,看着欺压而来的贺逸宸军。 一道穹顶之光罩住神殿。 闪电划破云层,直击大殿。 神殿百丈之外,瓦砾横飞,砖石四溅。午夜钟声响起,贺逸宸带领人马形成一股夹击之势,向神殿左右进攻,两队人马互相厮杀,全力对抗,两道极光在天地间相撞,将宇宙照的透亮,一时,法力相抗,呐喊不歇。 神殿之内,大军将冰冷的寒箭飞快地装上箭弩,向殿外射去,中箭者刹那间魂飞魄散。贺逸宸身骑战马,那是一匹黑色的马,马的头顶长着一只黑色的犄角,它眼睛怒视前方,周围散落着黑色的迷雾。一只箭向贺逸宸射来,他长剑挥出,击毁寒箭,忽然他将长剑变成一只弯钩,将身前一人拉过来,挡住前面射来的箭羽。贺逸宸剑身一震,向前方飞去,他划出一道屏障,将箭羽尽数挡在屏障之外,他飞速起身,凌冽地凌空一脚将箭羽悉数向殿内发去…… 两军相抗,势不可挡…… 乌鸦叫嚣着,在天空划出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直线掉落在一根柱子旁。 “贺先生,这样下去,只能两败俱伤!” 贺逸宸咒骂着,“没用的东西。” 可是无数的伤亡让他不能再犹豫下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管子,管子在他嘴里变成极短的音符,音符越飘越远,直到飘向黑暗森林。一股势力平地而起,冰封的黑森林如冰封的巨龙破冰而出,无法控制的势力铺天盖地而来,黑暗森林顷刻下陷,白骨横生,银铠披身,长枪紧握,恐怖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地动山摇…… 神殿内的人瞪眼看着外面的变化,他们放下了手里的箭弩,紧张地不敢动弹。 北宫的残余将再次袭来,那种黑暗,那种恐惧,那种不敢去提及的可怕势力,这一刻,真的来了! “去,杀了他们!” 贺逸宸得意地命令道。 “啊!” 贺逸宸回头看去,自己的人在猝不及防之时被银铠白骨一一刺中,一击毙命。 “怎么会这样?” 他抬眼望去,只见极远之处,远在月亮的轮廓里,亓官羽手里拿着一只一模一样的玉管,在吹着一种旋律,他向贺逸宸靠近,落地生尘。 “贺逸宸,你完了!” 贺逸宸半跪在地上,衣服破裂,伤口凄凄。 贺逸宸体内涛涛法力涌现,数刻间,化成数万道洪动力量直击亓官羽胸膛,亓官双手紧握,挥起管子插入贺逸宸体内。 “啊……” 贺逸宸嘶吼着,脸部扭曲,身体崩裂,自暴毙处蔓延空中。 “开神殿门!” 亓官羽大喝一声,他身后大军奔腾而来——是叶家人马! 大殿内,人人相觑。 “你小子,原来是你,布的一手好棋!” “你为什么要杀净一?” “哼,净一,你倒是找了一个好借口,难道井净一活着,你就能停止你的阴谋?”亓官璇身居高耸的大殿,“她是北宫血脉,早就该死。” 自井净一第一次遇刺,方爵告知他刺客乃是北宫余孽他就开始怀疑,井爷爷不愿待在异界,就是怕净一的身份有一天暴露,性命不保。 “早该知道是你,亓官家收养的白眼狼!”亓官璇骂道。 “开门!”亓官羽命令道。 “轰”的一声,殿门打开,护法解除,亓官璇后退一步,“你们……你们也是他的人?” “将他拉下去,关入神殿最下层的监狱。” “是。” 一时,天地换面。 二十年前战役重启,虽然不似当年激烈,却是可以让人再次体验什么是残垣断壁,尸骸遍野。 “你们都是璇主的人,你们就算回去,也不会有好下场,愿意跟我走的就跟上!” 方爵挥起长鞭,向北部撤去,身后一万人马,扬起一路黄沙…… 三十五 狱中对话 http://.biquxs.info/

“主子,您看那名女子。” 苏凭指着一名女子,她跟净一有些神似。 亓官羽点点头。 “你,过来!”苏凭命令道。 女子怯生生地走过来,一脸害羞,她低着头,不敢看亓官羽。 亓官羽伸出手,将女子下巴抬起来,他的手往下,“咔嚓”一声,女子倒在地上…… “主子?” “不要多事!” “是。” 苏凭看着前面的亓官羽,像看一位陌生人一样。 “净一最近有联系你吗?” “没有啊,怎么了?” “我看她家没人,想着问问你……”费蔚南抓着头发,使劲地敲门,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敲门了。 “是不是跟亓官羽出远门了,比如旅游、探望父母什么的?” “应该不会,亓官羽说过,他是孤儿……” “……” “先不说了,我想办法进去看看吧。” “好。” 费蔚南挂断电话,他见四下无人,吃力地爬过围墙,下去的时候,衣服被钢尖勾住,被挂在上面下不了,他往下拉扯,也只能听到几声衣服撕裂的声响,他索性将衣服脱掉,跳下去。 客厅无人,煤气也打不开。 他上到二楼,看见了狼藉的书房,里面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房间还残留着烈酒的味道,他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大门是紧闭的,而且还是从内反锁的,他推开卧室,只见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只是净一的东西,却不见了。 这里空气潮湿,光线晦暗,只有墙上的几盏油灯还在亮着,监狱层层封锁,内外重兵把手,严丝合缝。 “来了?”亓官璇闭着眼睛,靠着墙半坐席上,他很冷静,似乎并没觉得这里是他的宿命。 “老爷子,可还安好?”亓官羽冷冷地说着。 “猫哭耗子,”他并没有闭嘴的打算,他对亓官羽好似向来没什么感情,“这么多年,你怎么做到的?” 隐藏实力,隐忍至今。他怀疑过亓官羽,却没做到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那年,他还不是亓官家的养子…… 异界,在亓官、白、井之下,也还只有金氏、木丘氏、洛氏、灮氏以及圭氏五家。 金木水火土,相息相克。 他还能模糊记得唯一的血亲,他的母亲。 母亲是北宫家的奴隶,地位十分低下,母亲在未婚的情况下就生了他。 三岁,他见过一位男人,男人在他这只留下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像。 男人从门外进来,他没有笑过,依稀只能记得的便是那一句话: “事有必至,理有固然。 惟天下之静者,乃能见微而知著。” 男人离开的时候,母亲正跪在地上。 “你有名字了,你的名字是——羽!” 母亲过来抱着他,“记住,这是你一生的名字,不得更改……” 男人自此之后,再未来过。 “他为什么不来接您离开这里?”亓官羽问母亲。 “他是你的父亲,你不可以埋怨,是我不配……”母亲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向房间走去,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那应该是母亲拥有的最好的一件。记忆里,母亲该是一位长相平庸的女人,她只会干活,生活没有任何波澜。北宫的人,被尽数带走,包括他的母亲。 “母亲,您去哪里?”亓官羽上前拉住母亲的手。 “来,把这个带上。”母亲拿出一块玉,“你的父亲送你的。” 那是一块陈玉,像一根旋转的螺丝,没有装饰,也没有色泽。 “带走!” “是。” 他在台下,看见母亲和往昔北宫大殿的人齐齐地站在木台之上。 “璇主,这小娃怎么处置?” “扔上去。”璇主命令道。 “是。” “慢着……”亓官流搦拉过亓官羽,用手抚摸他的脸颊,“从今以后,你就姓亓官。”她盯着亓官羽胸前的玉,忖度良久,玉的主人曾是流搦身边一名侍从,为了救她,已经死了。 亓官羽抬起头,他看见一位女子,艳阳之下,拥有倾城之姿。 亓官流搦牵着他,往远处走去,她的笑脸,如孩童般天真无邪。 亓官羽回头看去,木台之上,一名女子被烈火焚烧,女子嘶吼着,化成一只白狐,白色殆尽,只剩枯骨。 战后,血肉横飞,哀嚎遍野。 亓官流搦从未让他叫过自己母亲,甚至很少与他见面。 其他大家的孩子都会叫他“小野种”、“下贱货”,他的法力最是孱弱,毫无回击之力。 从北宫大殿来的,不止亓官羽一人,还有一名跟他同龄的女孩,女孩成了亓官家的奴隶,负责照顾亓官羽的日常起居。 女孩长相算不上好看,却能让人从她小小的背影里感受到母亲才有的温度。 亓官羽十二岁那年,亓官家开始流言四起。 “亓官少爷喜欢那名贱婢,只有她能近得了亓官少爷的身。” “长得也不好看,亓官少爷怎么看上她了?” “她可从小长在少爷身边,比我们自然要了解得多咯……” “我怎么听说,她是北宫的人?” “不会蛊惑少爷吧?” “那可不好说。” …… 谣言传至亓官璇耳里。 女孩被带走了,她死在冰冷的雪地里,血给了雪温度,红得如母亲木台之上的火焰,红得灿烂,红得刺目…… 他不知道什么是眼泪,他只知道这是弱者的下场……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的眼里,只有利益和权势,早就没有了温度。”亓官羽看着监狱里的老人,这位老人已无往昔杀伐决断的戎姿。 “温度?”他呵呵一笑,“你过几年,再与我来谈温度。” “为什么杀净一,我也是北宫家出来的人,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我记得,北宫卿喜欢一名人界女子,他们生下一个女儿,可是我没想到,竟会是井净一,我如果早知道,早就杀了她,还能留她到今日?”他抬起手,指着亓官羽,“我真后悔留着你,就因为,对流搦的愧疚!” “今日,沦为阶下囚,你就不觉耻辱?”以他的骄傲和威严,断不会接受这个结果。 “我,就是你,若是推倒佛,你就成了魔……”亓官璇狂笑不止,“如此轮回,痴怨不散,果然如你所说!” “谁?” “……”亓官璇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我的母亲,你以为我早就忘了?” “你不会忘,这就是你不杀我的原因。”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感同身受!” 亓官璇躺下,背对亓官羽,真如一名耄耋老人,而后一声不吭。 天空月正圆,风正欢。 “乾坤印在她额心!” “还有办法吗?” “命算是救下了,怕是会忘记她之前的一切……” “好,我知道了。” …… 三十六 巨型怪物 http://.biquxs.info/

志学之年。 月光在云层里穿梭,星星如凝结了千年的泪水落在水面,远处的风在丛林间此起彼伏地哀嚎,山脊上偶有怪异的叫声在回荡,冷光之下,投射出诡异的暗影。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踩在丛林的杂草间,踩在月亮的余晖中。 那时,金家还在,金父还没死,一切都是战后百废待兴的样子,只是他们都长大了,玩起了稍微成熟一点的游戏。 金家少掌门今年刚刚十七岁,他身体发福,有点圆滚滚的,稍微使点法力就会上气不接下气,下人们抬着他,飞速前行。 “可不能让圭程溪那小子抢了我的风头,都给我快点!” “是。” 金御与圭程溪打赌,他们谁先通过这片丛林到达东边的出口,谁就是胜者,胜者可以要求输者做任何一件事,他一定要圭程溪那小子跪在地上给自己奉茶。 金御早就看不惯圭程溪。 圭程溪有一颗灵光的脑袋,什么都赶在他们前头,因为圭程溪,璇主也是一再抬举圭家一族。 “你,看到圭程溪出来了吗?” “没有。” 金御扬着头,得意地等在约定地点,他咧嘴一笑,他赢了! “主子!”跟在圭程溪后面的人惊叫着。 圭程溪纵身一跃,双拳打在怪物头骨上,怪物全身瞬间喷发出天青色火焰。圭程溪身前立着一庞然大物,气息狂暴无比,它眼睛赤红,张着血盆大口,使劲一甩,将圭程溪甩向一边的泥地,它的口水掉在地上,疯狂地腐蚀着周围的草木,令它们发出“呲呲”的声音。 怪物向圭程溪下属冲去,如离弦之箭,它的脚踩碎荆棘,眼睛盯着那名下属,全身散发着诡异的力量。 圭程溪双腿蹬地,凌空而起,由体内挥出一道法力,变掌为拳,直冲怪物命门而去。怪物甩开尾翼,瞬间将圭程溪击落。圭程溪拽住怪物,大声叫唤,“出去叫人!” 那名下属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飞快地往丛林外跑去。 圭程溪抽出长剑,剑上自外向内凝聚着凌冽的寒气,他握紧手里的剑用尽周身之力刺向怪物,他速度极快,一剑刺中怪物胸口。怪物胸口出现碗口大的窟窿,体内流出墨绿色的液体,伤口如电击一般,一片焦黑,怪物后退几步,它再次向圭程溪发起攻击。那把长剑插在怪物体内,再难拔出。 怪物气焰越来越强,一片天青火焰将天际照亮,它受刺激一般再次冲向圭程溪。圭程溪手臂挡在身前,挥起一片狭小的护法护在身前。怪物越来越强,气势将圭程溪压得连连后退,他抬起一只脚,猛地踩向后方,生生地将地面踩出一个巨大的凹洞,泥土四溅,他将自己形成三角之势,与怪物全力对抗。 支援迟迟未至,他额上的汗大串大串地滴下来,汗水掉进眼睛里,令他视野模糊不清。 怪物嘶吼一声,撞破圭程溪的屏障,张开一嘴锋利如利刃的尖牙咬向圭程溪,它的牙齿贯穿圭程溪的手臂。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之光,自万顷高空劈下,天际响起轰鸣一声,一道天雷一般的力量将怪物包围,并延伸数丈之外。一声巨的声响,震天动地,怪物跪在地上。它挣扎着站了起来,光芒再次凝聚,亓官羽应声而起,他抬起手,生成一股蓝色的火焰,有如阴间鬼魅之火,一拳击中怪物的天灵,怪物体内的力量如洪水决堤之势直击正前方的亓官羽,这股力量将亓官羽击飞,令他重重地撞在巨大的树干之上,树木被震得枝干断裂,树叶狂飞…… 圭程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虚弱地坐在地上。 这就是他们嘴里说的废物,他们嘴里的纨绔子弟?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清醒间,他顾不上手臂的伤势,冲了过去,扶起亓官羽。 “没事吧……” 亓官羽身上尽是伤痕,血肉翻起,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 “没……没事……” 亓官羽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圭程溪伸手去扶,却被他委婉地拒绝了。 “今天的事,别说出去……”亓官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圭程溪点点头,看着亓官羽一人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丛林的尽头。 “自此,我便是你的!”圭程溪看着黑暗处,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 那时,亓官羽十五,圭程溪还未掌家。 丛林外,一群人跑了过来,为首的是金御,他看了一眼圭程溪,见他还好好活着,眼底露出一丝失落,可是当他看见地上的怪物时,不禁尖叫着后退几步。 “没用的东西,尽会给我惹祸!”金父拽过金御,厉声骂着,“要是圭程溪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向他们家交代?” 金御躲在金父身后,一声不吭。 此事,惊动了远在神殿的亓官璇,他威严地走进,众人退至一边。 璇主看着圭程溪,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璇主走过来,拍着圭程溪的肩膀,“好样的!” 一行人护着圭程溪离去,圭父满眼欣慰,他将圭程溪楼向自己肩头,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金父知道,金家在亓官璇眼里,将慢慢失去那重要的位置,他们只能依附到别的大家,才能有机会将家族推向繁荣昌盛,这是他的使命。 圭程溪停下脚步,看向身后。 “怎么了?”圭父跟着他看过去,疑惑地问道。 “没事,走吧。” 房间内,一屋血腥。 “主子,您何必呢?” “怪物放出来的事没被别人发现吧?”亓官羽虚弱地靠在墙上。 “没人知道,我帮您上药……”苏凭心疼地看着亓官羽身上的伤口,还好伤得不重。 “别!”亓官羽喘着粗气,一把拉住苏凭的手,一道血印印在苏凭手上。 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虽是主子,终究也是跟自己一样的可怜人。 “打我!”亓官羽命令道。 苏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打!”亓官羽继续说着,“你不打,我这些伤就白挨了!”亓官羽扬起脸,稚嫩的脸上,一抹笑意,他的眼睛如水一样干净纯粹。 “我下不去手。”苏凭将手立在空气里,咬着牙关,他眼里微有泪光闪烁。 “你若不打,我便自己下手,到时,只会更重。” “啊……”亓官羽头顶着墙面,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主子!” 苏凭跪在地上,地上几滴泪,晕染黑暗。 圭程溪望着天空,眼睛闪烁,媲美星辰。 三十七 白云之尚 http://.biquxs.info/

外面下着雨,窗帘时不时地掀起来,她一回头,窗帘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她听见楼上有女人的笑声,还有男人的声音,她光着脚,踩在楼梯上,她看见两个影子,突然向自己飘来…… “醒了?” 她睁开眼,看见一名男孩,轮廓在眼前逐渐清晰。 “你是谁?” “白云尚。”他并没想要隐藏什么。 “什么?” “白云尚!”他不得不再说一遍。 “白云之上……太阳?”她看着男孩,突然发现自己应该比他大出好多,“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她努力思考,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在路上捡的你,你受了重伤,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你还能记起什么吗?”他不想将事情变复杂,所以撒了谎。 她摇摇头,“太阳君……云上君,我不记得了。” “以后你就跟着我,可行?”男孩没有想去征询意见,他也不需要征询什么人的同意,他是北部的天。 她审视男孩,最终点点头,她能去哪,她是谁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我叫什么名字,我有名字吗?” 男孩还在长个,却也比她高出许多,男孩突然凑近,“你叫——净一!” 亓官羽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圭程溪来了。 “羽少,好点没有?”他低着头看亓官羽身上的伤,见伤口毫无好转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圭程溪是偷偷进来的,他的内心无比的愧疚,要是没有亓官羽,怕自己是活不下了的。 “没事,过些时日应该就好了。”亓官羽闭着眼睛,直到圭程溪离开之后。 “主子。” “想办法,激化起圭家与金家的矛盾。”他向来喜欢用轻描淡写的语气。 “为什么不直接收入囊中,何须绕这么大一圈?”他相信,只要亓官羽愿意,收几个心腹还是很好办的。 亓官璇必须有个忌惮的人,不能看他一家独大,最终形成难以抗衡之势。苏凭过去扶他坐起,“金家、洛家以及灮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他们三家势力越来越弱,而亓官璇现在却只想着扶持圭家,你说,如果金家与圭家矛盾日益激化,金家会怎样选择?” “他应该不会坐以待毙,”苏凭思索片刻,“会联合其他家,凝聚实力。” “他不会去做那个出头鸟,依附贺逸宸倒是他一个不错的选择!”现在的南部,除去亓官璇就数他贺逸宸势力强大,而且,贺逸宸向来与亓官璇不和。 他看着眼前这位十五岁男孩,对自己狠,对别人亦是。 亓官羽不会过早的参与进来,他只会在黑暗中,看着外面的一切,潜心扮演好自己。 云上君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摞一摞的文件,他好似记起什么。 “净一。” “恩。” “过来。” 净一走过去,手放在一摞文件上,凑近看着云上君。 “你看文件怎么这么快?” “我出生就注定不凡。”云上君抬眼看去,只一瞬,又将头埋到文件里,“水。” “你多大?”净一将水递过去,不小心将水洒在了身前的文件上,她偷偷地用袖子将水擦掉。 云上君抬头看了一眼两边的侍从,“下去吧!” “是。” “十五。” “十五?” “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年龄?” “你应该比我小,我该叫你——云上弟?” 云上君在桌子上敲了几下,“不行!” “呵呵。” “别说,你笑起来还真挺好看的。”他拿手撑着下巴。 “这么小就……” “什么?”他喝完水,继续忙起来。 “这么小就这么不正经?” “恩,我是还挺小的,你可不小了。” “不对,妖不是可以活够几千年?” “那是人界的谣传,妖也会生老病死。” “你也承认你是妖了?”净一总觉得这句话在哪个不经意间说起过,“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做什么少女梦,我怎会认识你?” “那你为什么救我?” “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我会救你?” “……” “发育倒是还可以。”他双手举起来,抓捏着空气。 “白云尚……”净一拿起手里的盘子,砸中云上君。 云上君额头青紫一片,对着净一大吼一声,“以下犯上,处以极刑,你知道吗!”他用手抚着额头,却没有特别生气。 “主上。” “滚!” 刚刚进来的侍从被吓得不轻,赶紧退了出去。 云上君穿着蓝色西装马甲,白色衬衣塞进黑色的裤子里,皮肤白皙,双颊还有点婴儿肥,碎发隐隐地遮住前额。 “没……没事吧……” 云上君推开净一的手,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 “为什么不将工作分担出去,一定要自己做完?” 云上君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净一,他第一次露出这么生气的表情,“不要多管闲事!” “你要干什么?” 云上君后退不及,净一的手覆在他的两颊,捏住他的婴儿肥,“还真的生气了呢。”净一笑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像月牙一样。 “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将我以及整个北部交给了一位叫聪的男人,聪如他的名字一样,极其聪明,他独揽大权,北部所有的人只知道有聪,却鲜少有人知道我,北部在他治理下,还算安定……” “后来呢?” “他死了,我亲手杀的。” “你反击吗?” “不是,他本来就没打算夺取权力,他本想离开北部,去远游……”云山君看着天空。 “云上君。” “嗯。” “你难过的时候,才像你自己。” 雨在天地间织出一条幔帐,天空如一阴郁的小孩,阴晴不定。雨飘飘洒洒,如烟如雾,它淋湿瓦砾,浇灌草皮,阵阵清风,令人清醒,却也令人迷茫。 “你真的要在这等?”亦玖问他。 “她会回来的。” “为什么这么固执,她只是你小时候的一个梦,她心里没有你。” 费蔚南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知道,我只想确认她是安全的!” “我……”亦玖无奈地摇头,“对自己好点,行吗?” 费蔚南眼里埋着坚毅,“最后一次。” 亦玖离开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费蔚南,“多情总被无情恼”。 遥远的街道,放着一曲悲伤的曲调: “七月的风八月的雨,卑微的我喜欢遥远的你,你还未来,怎敢老去……但我还是喜欢你……” 三十八 一十二家 http://.biquxs.info/

“愿赌服输,圭程溪。” “你提要求,我照办便是。” “我要神殿禁术室的书,第二排,第五本。”他也没进去过,根本不知道那个位置具体放着什么物件。 “什么?”圭程溪想要拒绝,却又底气不足,“这事要是被璇主知道,可是会没命的。” “不过一本书而已,你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金御还算了解圭程溪,“你难道要毁约,是不是堂堂男儿?” “好,你说,什么时候。”他终究是答应了的。 “今天21点,我在神殿外等你。” “仅此一次。” “能拿出来再说吧。” 金御看着圭程溪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 “这次一定要抓住他,并且要人赃俱获。” 圭程溪,你给我等着! “父亲。” “你怎么来了?”金父向来严厉,他担心这坑货儿子又给自己惹出什么幺蛾子。 “我听说今天晚上有人……”他附在父亲耳边说着。 “真的?”金父怀疑道。 “真的假的,你到时看了便知。”他得意地笑着,“就算消息是假的,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是真的呢,就求之不得是吧!”他并没有说是自己设的计,等事成之后再说也不迟。 “今天我值夜,你走吧。” “你让我去看看嘛……” “滚。” 金御跑远,后面却又折了回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结果。 是夜,一个影子鬼鬼祟祟地走在小道上,他翻过护墙,看着周围。 “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绕过七绕八弯的内径,跳上屋顶,脚踩在瓦片上,发出细索的声响。 以前的禁术室总是被层层法力包围,并且还有重兵把手,现在的它却安静地令人害怕。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去,将身体掩入门后。 圭程溪迅速地找到那本书,他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一人蒙住了嘴,然后被强行地带至一边。 “把给我它围起来,你们两个,跟我进去。” “是。” 金父确认好那个影子进去之后,赶紧发布命令。 “赶紧跟我走。”亓官羽打开一块木板,将一个暗道显示在圭程溪眼前。 圭程溪来不及多想,跟亓官羽着跳下去,并迅速地将洞口遮好。 “羽少,你怎么来了?” “我没事的时候,偶尔来这看看书。”亓官羽显得有些局促,好似不想让圭程溪知道这件事。 “难怪你突然变得那么厉害。”圭程溪快速向外面转移,“禁术不是不让学吗?” “嗯。” 圭程溪不好再问,就算亓官羽学了又能怎么样呢。 二人从暗道逃了出来,见后面没人,赶紧喘口气。 “还好你在,不然,非得被金御那小子害死不可。”圭程溪愤愤不平。 “既然出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好,羽少慢走。” 圭程溪回头看向神殿的位置,只见那里火光一片。 那不是普通的活,而是狐火…… 圭程溪赶紧往神殿跑去,路上拦住一人,赶紧问道,“哪里着火了?” “禁术室啊……” 圭程溪呆立在原地,这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啊。 不久之后,噩耗传来,金父在进入禁术室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最隐秘处的自毁装置,然后不幸地被焚烧而死。 “圭程溪,你这个贱人!”金御上来就是一拳,“我的父亲还轮不到你来祭奠,滚出去!” “主子,暗道填好了。” “嗯。” 流派在不经意间分化。 亓官家为主的木丘、圭、山、即墨以及公羊族,贺家为主的金、天其、洛和灮族,至于长鱼一族,跟谁都亲近,跟谁又都不亲近,叶家便只能自成一派,谁也不愿带上这么个拖油瓶。除却亓官家,南部十二家全部划分完毕。 云上君接见一名下属,就在他文件积压的地方。 他歇了口气,将笔随意地扔在地上。 笔长出一对黑色的翅膀,悻悻地飞了出去。 他正襟危坐。 如果只听他说话的语气,完全察觉不出来,他才十五岁。 “主上,方爵带着南部的人前来投诚,应当如何处置。” “她带来的人,自然该由归她管。” “怕会生乱啊。” “生乱,她只会乱南部,暗中盯紧她,不要让他与北部人员频繁接触。” “是。” 下属在有意没意间总是会瞟向净一。 他其实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听说了一些无谓的谣言。长得确实很好,不过狐媚倒是谈不上的,他松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净一。 “怎么,你也对我的山猿有意思?” “山猿?”他赶紧低下头,“没,没有。” “那你还不走?” “属……属下告退。” “山猿是什么?” “一种没脑子的发育体。” “……” “水。” “自己倒!”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再这样,我便命人将你关到水底的监狱去,那里可有吃人的妖怪,喜欢将人的喉咙咬破,喝她的血。” “给,给你。” 云上君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露出一抹坏笑。 “总觉得你们这儿的人不是很欢迎我……”谁也不会跟她说话,都远远地躲着她。 “为何如此说?” “我是人类吧,毕竟一个……外族……。” “这个你拿着。”云上君从脖子上拿下一个挂坠,他本想为净一带上,可是突然改变了想法,“自己带。” “这么丑,我可不要!” “你这个女人,可真是不可爱!” 他伸手将东西放入净一的手里,却未料到自己竟被一道白光击中,手里的挂坠掉在地上,响起“哐当”的一声。 “这小子,可真护食。” “谁?” “吃人的妖。” “……”净一竟无言以对。 “会画画吗?” “不会。” “那就随便画吧。”云上君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不给净一任何拒绝的理由。 云上君坐在窗前,整理好自己然后看着净一。 “备东西。” “是。” 一会儿,东西备好了,他指了指,示意净一开始。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不行吗,想去监狱体验一下?” “小孩子。” “开始吧,山猿。” …… “为什么是个轮廓?” “我不会。” “不过倒是有几分神韵。” 云上君将画扔在桌子上,显得很是不满,“真是……高看你了!” 尔后,他又捡起来,塞进口袋里,“算不算,交换信物了。” “算,肯定算,可不听了个响吗?” 云上君笑得乖张,不置可否。 三十九 傲娇如你 http://.biquxs.info/

“都安排好了。” 黑衣人穿一身长袍,语气冷漠。 “按计划好的去做。”亓官璇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油灯。 “您真的要屈居幕后?”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有野心,满腔抱负,还有一腹仇恨。”璇主伸手拨灯芯,“净一安排好了?” “如计划已经被白家救走了。” “亓官羽终究下不去死手,不过贺逸宸可不会甘心,他该去哪你心里可有数。” “我明白,为什么不杀死井净一?” “留她一命,南北之争,她才是药引。” “是。” “很好,棋,活了……” 阳光灿烂得如音符般律动,放眼望去,万里无云。 “为何突然离我那么远?”云上君躺在草坪上,晒着太阳。“过来,陪我躺会儿!”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主上。” “什么事?”云上君式的傲慢。 “佑儿小姐来了。” “嗯。” 侍从得令出去了。 “右儿,为什么不叫左儿?” “那是他弟弟。” “哪个左?” “辅佐。” “右呢?” “庇佑。” 净一额上一条黑线,“他们都没有姓?” “北部只有我,才可以拥有姓。” …… 佑儿,十四岁,她是聪的女儿。 “阿姨,你住这?” 阿姨?净一看看身边,只有她和云上君。 “你叫我什么?” “大姐?” “佑儿长高了。”云上君摸摸佑儿的头。 “云哥哥……”她抱住云上君不撒手。 “已经长大了就不可以再像小时候似的。”他对佑儿还是极其温柔的。 “我们小时候可还在一起洗澡呢?” “……” “我可以跟她住吗?”佑儿指着净一问道。 “随你便!”云上君仓促地出去了。 北部人人皆知云上君对佑儿好,却只有净一知道其中的缘由。 “你是不是喜欢云哥哥?” “我没有恋童癖。” “其实,我不介意他多娶几个。” “……”十年寒窗都没把你冻死? “不过你不适合他,人妖殊途,你可懂?” 当年,北宫卿与人界的女子相恋,这件事却给异界带来一场浩劫。 人妖注定——是孽缘! “我有自知之明,我懒得玩你们小孩的把戏。” “你说谁是小孩?” “刚刚谁叫我阿姨?” “我……” “这里就一张床,你睡哪?” “我得守着你,我怕云哥哥晚上进来。” “……” 东方一抹朝霞,缕缕晨雾似轻纱。 旭日由江中清沐而出,打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随处可见草尖上晶莹的水珠。 “其实是你额心的乾坤印救了你,不过它已经碎了。” “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来都不知道。” “它是用来封印真身的,可是,我却很纳闷,你连个半妖都不是。” “半妖?” “父母一方是妖,另一方是人。” “你的母亲是?”是什么样的血脉,能生成云上君这么个玩意? “红狐。” “狐?” “怎么了?” “没事……头疼。” “没事吧,别去想?” “没事。”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送你!” “哪来的花?” “你看那。”云上君指着花苑的花盆,“北部遍地都是。” “坠子呢,找到了吗?” “哼,那种玩意,我有的是,何必在意。” 前一天夜里…… “掉哪了?”云上君趴在地上,黑色裤子上尽是灰尘。 “主上,您在找什么?” “修炼!” “……” “出去!” “是。” …… “云上君?”净一看着呆住的云上君问道。 “我送你东西,是你的荣幸。” “……” “佑儿小姐,您干什么呢?” 一把斧头劈在门框上。 “偷腥的猫,身材还那么好……你们看看我没有吗……还真没有,这个只是暂时的……气死人了……” “佑儿小姐,您也有您的优势。” “?” “您……年轻。” “哼,这倒是……男人果然都一样……” “佑儿小姐,您的斧子。” “放贱人房间去!” “啊?” 净一回头看去,“佑儿生气了呢。” “现在可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可是北部少女的梦。” 净一喝水的时候险些呛住,“你是不是从小就这样。” “是怎样?” “傲慢出天际……”净一补充道,“虽然我对这事还不算太懂,可是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请你停止你幼稚的行为。” “是吗?” “不过,你跟佑儿倒是极其般配的。” “你……住嘴,她只是个孩子。” “五十步笑百步。” “站住!” 净一并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 “该死,好像能洞察人心一样……又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呢……”云上君看着净一离开的背影,露出难懂的笑意。“可真是好玩极了!” 黑暗里,再无太阳升起。 “为什么救我?”床上躺着一位半身赤裸的男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他胸口的伤疤成焦黑状,他强撑起的身体还是在晃动。 窗户旁边站着一名女人,婀娜的身姿。 她睫毛的暗影遮住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光亮,眼神忧伤,她穿一身白衣,身量轻盈,清雅脱俗。 黑暗贪婪她的美色,迟迟不肯离去。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你还是喜欢白色,就因为他喜欢的女人喜欢穿白色?”贺逸宸痛苦地低着头,终究还是是看不见自己。 她总算开口了,吐字清晰,平静异常。 “你我本来就有契约,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贺逸宸看着流搦,“你真的就这么放不下他?” 他第一次刨根问底。 “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已死,是既定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你先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你想去哪?” “去一个……美丽的地方……” 亓官流搦看着远方,那个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哪怕他已经死了,哪怕他无法复活,哪怕他根本不爱自己,只要能离他更近些,哪怕感受一点他根本的不存在的气息,至少也能慰藉自己的灵魂。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坠入地狱,万劫不复…… “如果你执意要去,我便陪你。” “我会让你东山再起。” “其实,从头到尾,权势,我就从未在意过。” 原以为,你爱他,只因他的无上荣光,最后才发现,你只爱他,如此,而已…… 三个的游戏,谁都受伤,看得见的人,咫尺天涯。 四十 灮氏更替 http://.biquxs.info/

“羽少,方爵带着木丘氏投靠了北部。” “南部还剩哪几家?” “长鱼,叶,圭,还有……灮。”灮是贺逸宸的人。 “现在灮家还是灮竑掌事?” “正是。” “绑了。” “什么?” “没听明白?” “好!” 圭程溪很是意外,他意外的不是亓官羽对灮家的态度,而是这次清缴行动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一点。 事不关己,生死有命。 他领上一队人马奔灮家而去。 灮家自亓官璇把权以来就一直依附于贺逸宸,他倒不是真心想依附,而是不得不如此。金家突然的倒戈令他不得不跟随,一则两家交往甚密,利益早已纠葛在一起,二则亓官璇一直扶持灮家及一些新生家族,这一举动让他们三家日渐衰落,这令他们忧心不已。 他早已明白,只要贺逸宸一倒,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听到外面的叫门声,灮竑不禁全身发麻,手心淌汗,内心终究是惶惶不安,这么快吗? “圭家掌事,您来了!”干脆面君打开大门,一脸讨好。 “请你家掌事的出来!” “这……”干脆面君被乌泱泱的兵马吓得够呛,话都说不利落。 灮竑踱着小步子出来,眼神里写着恐惧。 他声音颤抖,抱着残存的侥幸心理。“圭少掌事,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起知会一声!” “多有得罪,”圭程溪不喜将事情做绝,“绑了。” “是。” 细绳在绑上灮竑的那一刻,突然变得粗壮无比,它越绑越紧,直至灮竑动弹不得。 “这可怎么办呢??” 灮府一阵骚乱,干脆面君关好门,紧张地着戳小手。 “要不我们逃吧,早说逃去北部,主子非是不听,现在可好!” “现在主子已经被抓了,如何是好?” 灮府没一个拿主意的人,一时乱成了一锅粥。 “再等等吧,如果主子真的有什么不测,我们再逃。” “等那时早就来不及了……” “还有少主子呢!” “对……” 灮景琰从后室出来,他已经听说了刚刚的事。 “该干嘛就干嘛,我去趟神殿。”他叮嘱下人。 “少主子,您可不能再出事。” “放心吧。”他露出一个治愈的微笑。 “我走了,看好家。” “是。” 殿内,气氛紧张到极致。 “主上,人带来了。”圭程溪进来复命。 灮竑识趣地跪在地上。 “你可知罪?” “小的,小的知罪。”他低头看着地板,不敢反驳。 反驳与不反驳又有何意义? “你们说怎么处置?” 一旁坐着的圭、长鱼、叶家不知如何接话,这说轻说重都不好。 “其罪,当,当杀。” “终究是最初的五家之一,现在五家就剩下这么几家了,不如就判终身监禁吧。” “族人倒也是个问题……” 灮竑吓得全身发抖,“小的愿意承担所有罪责,请主上大人大量饶过小的一族……就请您看在我一族攻打北宫卿有功的份上……” 灮竑还未说完便被亓官羽一掌击飞。 “你倒是还有脸提这事?” 灮竑爬起来,复跪在地上,涕泪交加,他心如死灰,这次,怕是没救了。 “与逆贼勾结,意图破坏南部安宁,罪已至死。”亓官羽蹲下,睥睨灮竑,“关入地牢,未得命令,不得放出。” 灮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唇苍白。 亓官羽起身,背对灮竑,悠悠地抬起一只手,“灮家……” 一时,内殿鸦雀无声。 生死判决,命悬一线。 “交由灮景琰接理,仍按先前的一切待遇……不变!” 听完亓官羽最后的这句话,灮竑一口堵在胸口的气终于吐了出来,他抬起惊讶的脸,激动地在地上磕头。 “主上,灮景琰在外面。” “嗯。” 一时,灮景琰进来,跪在父亲身旁,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看见父亲一个劲的磕头。 “父亲?”他小声地说话。 “景琰,以后灮家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像父亲一样,一样糊涂……” “父亲,到底是如何了,你怎么这般样子?” “谢主上开恩,我灮竑死都无憾了!”灮父流着眼泪,这等结局,他已知足。 “带走!”亓官羽发话。 “是。”一时,外面来人将灮竑带了下去。 “主上,求您开恩,饶恕我父亲!”灮景琰无助地看着亓官羽,又看看身边的几家大家。 “主上只是将你父亲监禁,并没动你们灮家,你还要怎么样?” “可是父亲?” “好好效力,为他赎罪……”亓官羽再次蹲下,将灮景琰扶起,然后转身离开。 “是,主上!” 灮景琰一步一步向殿外走去,只留下错愕的长鱼和圭家。 “主上行事我等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我还以为灮竑死定了!” “呵呵。” “叶梵,你笑个什么劲?” 叶梵摇摇头,也离开内殿。 世上最狠地招安,控制你的软内,许你一个灿烂明天。 更多的考虑,怕是亓官羽要给南部换血,换一批最新鲜的血液。 叶梵会心一笑,果然是他认识的亓官羽。 “你说他怎么这么高傲?” “主上身边的红人,自是高傲些。” “你圭程溪不也是?” “我?”圭程溪摇摇头,“我可看不懂主上的心思,我只能干些粗活。” “你就谦虚吧!” 圭程溪迈出步子,然后听见背后老头的叫唤声。 “等等我这个老头子。” 亓官羽坐在黑暗了,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光亮的日子,有人在利用他,将他的软内曝在太阳下,让他没控制住这第一次冲动,本来久居黑暗的自己被强行见了光。他明明知道一着不慎将满盘皆输,他还是冲动了。 不理智地忘记了乾坤印,她怎可能那么容易死? 北宫卿,北宫卿的情人,井爷爷,亓官璇,亓官流搦,贺逸宸…… 没人是可以看透的。 他以自己的微薄的能力与一帮冤魂一样的鬼在斗智斗勇,他看不见任何招式,只能见招拆招。这场漫长的战斗,只要稍不留意,便会死无全尸。 净一去了哪里? 他一直问自己,他回去过老宅,却只看见了费蔚南挂在高高围墙上的衣服。 等待,是腐蚀的木椅子上开出的花,被风吹散,染尽森林。 费蔚南迂腐吗? 谁都劝他,他就是死不了心。 以为我遇见你别谁都早,在彼此最美好的年纪,却又总害怕再回头,已白了各自华发。 四十一 云尚的伤 http://.biquxs.info/

“你去哪?” 佑儿刚起身就看见了正往外走的净一。 天还未亮,屋外灰蒙蒙的。 “睡觉,小孩少管大人的事。” 净一推门出去。 她路过一座院落,里面传来火燃烧是的“噼噼”的声音,她看看四周,轻轻地走进去。 周围一切酣睡。 院子荒芜,杂草丛生,灰色的天色笼罩整栋房子。 净一踩在破碎的砖石上,越过一堵废墙后,她才看清窗户里面传出的火星子。 她偷偷扒在墙上,探头往里面看去。 突然,一张脸出现在净一面前的窗户口,红色的火焰照着他的脸,瞳孔冷冽…… “啊……” “你来干什么?” “云上君,你吓死我了……” 云上君坐回墙角,阴沉着一张脸,“离开这里,滚!” 一阵阴风吹来,净一打了一个冷战,她走出几步,又重新返回原处。 净一坐在离云上君一米的地方。 云上君眼睛里的光如刺骨的刀一样扎入净一身体,黑暗中,一点点红色的萤萤之光照着他的半边脸,光线忽明忽暗,甚是可怕。他如地狱之人,身上没有半点人气,寒气瘆人。 “云上君,你很难过对吧。”净一探着口风。 “我是北部的天,能有什么难受的事?” “你刚刚的样子确实吓人,可是你眼底的无助是骗不了人的。”净一没有侧头去看云上君,而是正视着前方,因为她害怕此时云上君的眼神。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云上君偷偷地瞄了一眼净一。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她过世了?”净一没见过云上君母亲,这是她第一次听云上君提起。 “嗯,是我的父亲手杀的……” “什么?”净一后脊一凉,“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上君低下高傲的头颅。 “北宫卿你知道吧?” “……” “哦,你不记得了……以前的异界还没有南、北部分治,以前的南部与北部统属北宫家……” “嗯,我有在听……” “这件事说来话长,北宫家的主宰者是一名叫北宫卿的人,他其实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北宫殊。” “这跟你母亲有什么关系?” “北宫殊就是我的母亲。” 净一听不甚懂,但她还是学着努力去懂。 “母亲嫁给父亲之前,喜欢过一名男子。” “你是说你母亲喜欢别人,然后给你父亲带了……让你父亲蒙羞,所以你父亲就杀了你母亲?”这么狗血? “母亲喜欢的男人叫安沐风,听说长得很是好看,他是北宫卿的忠仆,为了北宫卿他可以不惜性命,北宫卿被击败的那一次,他用性命掩护北宫卿逃跑……父亲给北宫卿的那一击被母亲挡下了,母亲知道她不去,安沐风也会去……” “安沐风呢,他是不是没事?” “这里是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看到那堵墙了吗?” “嗯。” “父亲将安沐风碎尸万段,将他的血注入了那堵墙里。” “为何要如此做?” “安沐风眼里除了北宫卿,根本看不见其他人……直到母亲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仍然不为之动容……北宫卿死了,安沐风被抓,父亲要让他一辈子走不出这里,一生在这里赎罪。” “真是残忍……”净一动了动身子,缓解不适。 “残忍?”云上君突然情绪激动,“净一,你觉得爱而不得的一方就活该一直付出,对方就可以欣然接受,然后毫无愧意?” 净一不知怎的,让这句话走进心里。“爱,不是相爱,爱是一个人的事情。” “自私……” “打个比方,如果我喜欢你,佑儿也喜欢你,你怎么办?” “我……” “如果我不能被你所喜欢,是不是,你就负了我。” “你怎敢这么与我说话!” “你这小孩,”净一拍他的头,“可真是……骄傲的不可一世……” “你怎么这么屡教不改,没有尊卑之分?” “我又不属于你们这……你的父亲呢?” 云上君嘴角抽搐一下,他似乎并不想提及这些伤心事。 “父亲……自那以后,他再没来过这里,他酗酒,杀人,不久之后就大病了一场,记得我跟你说过吧,他将我交给了聪。” “嗯。” “父亲临死前告诉我,不要相信女人,不要爱上任何人,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难怪你会杀了聪……” 云上君眼睛通红,推到净一,压在净一身上,恶狠狠地说道,“别试图用我的悲伤来激怒我,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你父亲杀了你的母亲,你又杀了你的忠仆……你杀聪的时候,一定想起了你父亲的话……你怨恨他……你怨恨他给你的狭窄,怨恨他给你的孤独,怨恨他给你的心门上的锁……你就是披着自负的外表,自卑到了骨子了……封锁消息告诉外界母亲是病死的,父亲是病死的,聪也是病死的……自己却活在黑夜里,让愧疚吞噬自己,让孤独包裹着自己……你对佑儿那么温柔,就是在赎罪……” 云上君放开她,颓废地坐在地上。 “放下吧,你母亲爱上别人,那是她自己决定的,你父亲杀了你的母亲,是他无意失手了,我相信你的母亲并没有恨你父亲,因为她冲出去的那一刻就料到了结局,聪死了,可能他早就知道你心里的魔障……你实行的暴政都被他承担了下来,所以他死的时候,没人为他打抱不平,他将女儿留下来,留在你身边……为什么佑儿心里没有恨,我猜,是聪死的时候,让他自己的女儿一定要用爱来感化你……” 云上君泪眼婆娑,稚嫩的脸却令净一莫名熟悉。 “你没感受的爱,其实一直都在,世界之大,不止父母之爱。” 云上君扑过来,抱住净一,恸哭不止。 “不要装成大人,做自己……” 黑色窗户外,另一张稚嫩的脸,靠在墙角,她频繁地擦着眼角,最终还是有一行眼泪掉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像看见父亲在世时一样。 “照……照顾好……主上……不要让他再恨下去……足以……” 她不懂父亲为何愚忠,她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要以一幅童真的脸对着云上君。 她第一次见云上君时感觉到的是黑和冷,是什么令一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人变成这样?她走近他,用尽周身温度也温暖不了他…… 云上君对自己,真的只有愧疚? 不管云上君做何选择,都是他自己的事,她的责任就是在他后面看他安好。 她似乎听见了净一说的话,爱,是一个人的事,相爱,才是两个人的事。 四十二 黑暗森林 http://.biquxs.info/

一把小刀划过窗户,扎在净一脸旁的墙上,并在墙体留下一个很深的槽口。 净一脸上出现一道极浅的血印。 刀被拔出后变成一行字:今夜黑暗森林,我带你回去。片刻间,那行字化为空气。 回去,人界? 星光击溃月亮,成为今夜天空的主导。 净一披上白色的斗篷,将帽子遮住头部和前额,她时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然后蹑手蹑脚地出去。斗篷后摆被风儿吹起,如夜晚出行的幽灵。 净一躲在石柱后面,等值夜侍从离开后她才从正门离开。 “快去报告主上。” “是。” “请问黑暗森林在哪?”净一拉住一位行人就问。 “不,不知道……”行人落荒而逃。 “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你……” 净一一直往前方走。 黑暗森林应该是异界最黑的地方? 依稀的光亮照在路上,乌云开始在天际流淌,流向最深的黑暗。草丛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消失了一会儿后,又重新响了起来。净一回头,方才发现草丛里站起一人,那人的影子将净一罩得严实。她慢慢地走近净一,她的影子也离净一越来越近。 女人蓬头垢面,一道粘稠的血液挂在嘴边,她的手在夜幕下来回挥动,指甲修长…… “你……你别过来……” 女人身边躺着一只干涸的躯干,那可是个人! 女人扬起头,将嘴角的血一舔而尽…… 净一抬脚飞奔,不知跑了多久以后,她突然停了下来,大口地吸气,猛地抬头,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净一使劲往外跑,却感觉前方有一堵障碍,自己怎么都冲不出去。 几滴水从天上掉落,净一抬头看去,只见刚刚那个女人睁着一双白眼看向自己的脖颈,她的舌头骤然生长向净一袭来,邪魅顿生……一时,白浪掀天,飞沙走石,狂风卷起漫天的落叶。那个可怕的女人,笔直地向净一冲来。身体未至,冰冷的法力却已击倒净一。 净一向后方连退几步,终被障碍阻拦,退无可退。 “啊……”冥冥之中,净一突然收紧手挥掌打向女人。 下时,只见净一头发狂飞,眸如冷电,一股耀眼的光辉平地而起——一招封喉…… 净一跪在地上,喘着气,颤颤巍巍地站直身体。 “我怎么……”突然这么厉害?她伸出双手也看不出个究竟。 “净一!” 远处的云上君一跃而起,停在净一身前。 “跟我回去!” “你放开我……”净一抬手挡去,一道白色的光击中云上君的手,净一趁机逃出云上君的禁锢,向黑暗中奔去。 “净一……回来,别去,危险……”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云哥哥,我陪你去!” 云上君停住脚步,回头答道,“在这里等我。” “让我陪你一起……”佑儿的眼里是倔强和笃定,她抓住云上君的手臂毫无松开之意。 云上君犹豫再三,“嗯,自己注意。” “嗯!” “上来。”云上君伸出一双修长的手。 一匹红色的马在黑暗中遗留一地火焰,火焰在空气中化作灰烬,随风消逝…… 她向前方跑去,汗水从她的脸颊一滴滴掉落。白色的斗篷被树枝刮破,稍显凌乱。她已全然不顾,只管向前跑去,总感觉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让自己不断向前奔跑…… 前面就是黑暗森林! “过来……”声音由近而远。 净一迈开脚步,正欲进去。 “云哥哥,快……” 云上君纵马而来,飞身下马,一把拉住净一。 净一闪电般的踢出一脚,直击云上君下体而去,云上君震惊之余,一个躲闪,向侧前跨出一步,箍住净一的腰将她扛在肩上。净一一口咬住云上君的脖子,霎时,一口鲜血滋盈口腔。她眼睛发红,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血脉里面流窜,令她痛不欲生,这股力量不断凝聚,终于不被人体所控制,最终冲破层层封锁向周围炸裂而去。 云上君身体飞出数丈之外,他惨叫一声,顿时血光四溅,“你……你中了什么邪……” 神殿之内,一道白光直冲天际。 “主子……”苏凭还未说完,便见亓官羽一闪而去,他赶紧追了上去。 佑儿扬起长鞭,狠狠地拉住净一,鞭子在拉扯中发出撕裂的声音。 “云哥哥,我快坚持不住了!” 云上君全身散出耀眼的红色,一股浓烈的力量直冲净一而去…… 云上君与净一只见生出一道白色屏障,将云上君的法力尽数吸收。 “是你?”亓官羽收起右手,可是话音未落,他却被净一死死地咬住手臂,只觉有一根长牙插入血脉,一股浓郁的酸楚蔓延整个身体。亓官羽皱着眉头,丝毫未动。 “净一……” 温柔的语气,温柔的眼神,这到底是谁,是谁,是谁? 仿佛千帆过尽,记忆里突然飞过许多片段。净一松开口,摔在杂草丛生的黑暗中。 “是你救了她,你当日去井家有何目的?” “目的,我可没有,不信,自己去查。”云上君用衣服盖住自己的伤口,他可不愿让人看到他的伤处,“不过我救得她,这倒是事实。”语气一如既往地高傲。 “他日,我便也答应你一件事,就当还你这次恩情。”亓官羽一把抱起净一。 “呵呵,这份礼我收了,不过,她将来可不一定领你的情啊!”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 “云哥哥,她这么了?” “哼,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云哥哥……”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打听!”小孩子?可真是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 “主上,她……”原来井净一还活着,不是…… 亓官羽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 历史会再次重演吗? 亓官羽看着眼前的净一。 她血管暴起,嘴唇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些许血迹。 他掀起自己的衣服,只见手臂上多了一道深深地咬痕。时间稍逝,手臂的血迹褪去,那里只剩下一块小小的红色的烙印。他的手在烙印之上摩擦,不禁对自己也使出了半分力道。 邪魔吗?你终于是忍不住了! 可是,他为什么也会对净一感兴趣? 他,是谁? 净一,又到底是谁? 四十三 疏离之感 http://.biquxs.info/

“净一,醒了?” 窗外淅沥沥地下着雨,沉寂了一些不该有的躁动。 净一想往里躲避,却无力起身。 “你……是谁?” 她是怎么了?这种无法接受的疏离感。 “亓官羽。”亓官不得不重复自己名字,虽然他不喜欢亓官二字。 “关羽……”她小声地念叨。 “亓官是姓,名羽。” “你怎么在这?”她看看四周,只有亓官羽一人,“云上君呢?” 云上君?白云尚? “怎么,不舍得他?” “你离我远点……” 亓官的气息喷在净一脸上,令她心里的防线再次拉起。 “只要你活着,一切都好说。” “你认识我?”净一疑惑地看着亓官,并努力在亓官眼里寻找答案。 “我……”亓官一时语结。 “既然不认识,套什么近乎?” “净一,你还记得谁?”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刚刚还不承认呢。 “……” “倒是记得一个人……费蔚南……” “你故意的是吧?”亓官羽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愤懑。 “我想回人界,你可否愿意帮我?” “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亓官抬腿便出去了。 房间留下一脸错愕的净一。这人也是滑稽,生得这是哪门子的气? 净一歪在床上。身边没有那两个多事的小孩,她倒是清净得很啊。 “主子。”苏凭上前听吩咐。 “她的住处,一只虫也别给我放进去。” “是。” “还有,不管去哪,派人跟紧她。” “是。” 净一自是出不去的。 侍从将饭菜送进来,就赶紧关门出去,从来不多做停留。 “那个,说你呢!”净一指着一人说道。 那人停下来,并没有往净一身边靠近。 “这什么东西,就拿来给我吃……去告诉亓官羽,我不吃这个,我要喝血,特别是狼,狗,蛇,狐狸……” 侍从手里盘子掉在地上“哐当”一声,吓得赶紧飞奔出去。 “这么好用?” 这么怕人类?生而为人,我还能怕你等妖怪。 净一扒着饭,“谁做的,还挺好吃?” 净一歪坐在床上,百无聊赖。 南部不同于北部。 这里房子的屋顶高低错落,统一的木质屋檐,青色瓦片,外墙用杂色而整齐的大石围砌,门沉重厚实。内部装饰文雅精巧,玻璃窗调高设计,一开窗,便有微风扫过。屋外遍布的巨型大树,树将阴凉洒下来。一棵菩提树立在神殿中央,如定海神针般坚不可摧。 坐金銮,纳盘龙。 “听说,你将侍从吓得都不敢进来?” “……” “你想喝狐狸血?” “嗯。” 亓官袖子滑出一把刀,他顺势握住刀柄。刀的光闪过净一眼前,令她睁不开眼。 “啊,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我还能再长长……” 刀划过亓官手背,一道猩红的血流出来。 “喝吧。” “我不敢了……” “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亓官手指弹过,手背恢复如初。 净一突然呆住,她直直得盯着亓官,眼眶发红,青筋暴起,嘴角露出死神的微笑。她猛地袭击亓官,抱住亓官的脖颈,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居然不怕? 净一也就是想吓吓他而已。 “闹够了吗?” “……”净一蹦下来,尴尬不已,她赶紧后退,退至自己的安全范围内。 “为何突然变得这么疏远,哪怕你第一次见我,也不至像现在这般陌生。” “你是说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亓官羽的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净一的兴趣。 “我们的婚约呢,你不会连这个也忘记了?” “我们?” “嗯。” “你可别骗我,你是妖!”她记得佑儿说过,人妖殊途。 那日,尾戒已毁,他是清楚的。 “你是想让我证明?”他靠近一步,逼得净一后退一步。 “哼……”信你是个鬼。 “你脖子往下两三寸,有颗红色的痣。” “脖子往下两三寸……两三寸是多少厘米?”净一突然脸红,这股脑洞跳跃地可以。 “相信了?” “怎么可能,我可没有。”净一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是软禁,限制人身自由!” “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到底是谁要杀我……还有,我上次在黑暗森林,为什么可以使用一些奇怪的力量?” 亓官去抓净一的手,却扑了个空,他安抚道,“伸手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不用了……” “过来!” “……” 亓官情急之下,一把抱住净一,将她禁锢在手臂之中。随着他手中的白色烟雾漫过,净一手腕上的一朵莲花浮现出来。莲花皎洁如霜花。 素白莲花却只有十瓣。 “怎么只有十瓣?” “本来还有两瓣,碎了……破碎的位置会被别的花瓣所掩盖,如果破碎越多,花瓣将越收越小……” “如果一瓣都没有了呢?” “不会有那一天。” “你放开我。” 亓官放开净一,然后摸了一下鼻梁。 “你身体的力量一部分来自于它,还有一部分,现在还不清楚……”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有人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净一不过一介常人。 “会查清楚的。” “等你查清楚,我怕是凉凉了。” “……” 亓官想起之前说过的话,不敢再立誓言,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后怕。 她已经没有乾坤印可以保命了。 她有的只有自己了吧…… “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去,你也不用这般死气沉沉的。” “其实,我想回人界,要不你行行好?” 亓官甩开净一祈求的手。 “别想多了。” “就算我们以前有婚约,那也是以前的事,你能不能就此放过我……你看看你们这,什么没有,不就一雌性,放飞你自己,整个草原都是你的……我也不用你负责,我不要继续留在这了!” “井净一?”亓官脸色骤变,一脸怒意。 “我姓井?” “你……” 净一瞪着亓官,寻求答案。 “我为什么叫净一?” “我之前跟你说过一句话……净理了可悟,万境归于一……” “为什么不是干干净净,一人独立或者一干二净,一了百了呢?” 亓官羽看着净一的眼睛,一脸困惑。 她到底是真忘了,还是假的? 四十四 杀死小妖 http://.biquxs.info/

“井小姐?” “你是?” “主上吩咐我来照顾您!” “主上?” “听说您想出去透透气?” “嗯。” “跟我来吧。” 女孩一头卷发,发色褐色中微微发黄。她拉起净一,直接从墙体穿行而过。 “亓官羽呢?” “主上在前面等你。” “你叫什么?” “有灵。” 名字这么奇怪?有灵? “你等我会儿,我进去一下。”有灵停在一户门前,交代几句便进去了。 这是一座破旧的屋舍。 屋檐的水滴在石头上,令石头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石洞。 石块铺平的道路令人看不见尽头。 净一隐隐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快速地跟了上去。路过转角处,她突然晕死过去。 净一倒在血泊里,她的身边是一只还未成形的小妖。小妖死的极其残忍,她的脑子被人掏空,心脏也被挖走,只留下一对空洞的眼球暴露在空气中。 晨雾消散,人群慢慢聚集过来,待他们看清眼前的情形,不禁大惊失色。 “快看,出事了。” “不是有禁令,怎么还敢这样做?” “她是谁,居然是人类……” “异界怎么可以允许有人类。” “这只妖可还很小,脑子都没长好。” “太残忍了。” 一时,群起愤懑。 “井小姐!”有灵走过来,她推开人群,居然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净一。 “杀了她,这该死的人类!” “杀了她,杀了她!” “人类没一个好东西,绝对不能让她留在这里,你们看……” 一队人马经过。 他们主动让出一条道。 “发生了什么事?”苏凭问道。 “井小姐杀了一只小妖。”有灵遮遮掩掩。 井净一发狂的那次,他亲眼所见,要说绝无可能,他不敢说。 “杀了她……” 此处再一次被围得水泄不通。对人类天生的敌对态度,令他们根本看不见进来的亓官羽。 “不是她。” 亓官羽拭去净一脸上的血迹,抱起净一,他的身上也沾上鲜艳的红色。 “就是她!” “对,我们亲眼所见……” “亲眼看到她杀的?”苏凭追问。 “那倒没有。” “可是除了她,还能有谁?” 讨论声越来越大。 二十多年前,北宫卿如此,是否亓官羽也会如此。 亓官突然停下脚步,“我会将她交给天道庭!”亓官回头,神情肃穆。 气焰嚣张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那可是个凶险的地方,如果她确实行凶,那她就死定了。 异界的酒肆,也是这里唯一的一家酒肆。 “井家小姐不是妖,而是人。” “怎会这样,那亓官家与井家的婚约还作数吗?” “作什么数,人妖殊途你不懂,你忘了二十年前了?” “怎么会,前段时间贺逸宸兵变,璇主下落不明,现在南部就剩亓官羽做主,他自然不能要一个人类的女孩。” “主上可是要将她交给天道庭审判,那个地方,我们谁敢去?” “凡事都有两面性,只用一次,就能证明她的清白,而且是不容反驳的……” “亓官羽……不,主上不会真的……” “我看八九不离十了。” “那可怎么办,难道要重演那段历史!”说话者的声音是颤抖的。 “上天保佑……” 南部,北部都不能算上太平。 南部边陲妖吃人,妖吃妖还是会出现,但那只是边陲,可是这种情况却发展到了神殿管辖的内部。这样做,能加快他们的修炼,在短时间内达到别人几十年的法力。而这一现象的发生,是在这名人类女子到达南部之后。会不会太巧了? 到底是谁,躲在黑暗里,如此针对自己? 事后,净一听有灵提起,她越拉越看不清事件的本来面目。 “天道庭是什么地方?” “是个吃人的地方。” “吃人?” “我相信你没做过,所以,你不会有事的。”有灵笑得天真浪漫。 “谢谢。” 有灵看着净一,微微一笑,“明天,主上是不能进去的,不过我倒是可以陪你去。” “真的吗?”两个人总归有个照应。 亓官进来的时候,有灵便出去了。 “净一。” 净一装作没听见。 “你只要从里面取出上一试验者留下的东西就行,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难。” “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去过,不久之前。” “为什么?” “证明我没有杀亓官璇,他只是失踪了。” “亓官璇?” “以后再告诉你。” “上一试验者,不就是你吗,你留的什么?” “你看了便知。” “我睡觉了……” “嗯。” “你还不走?” “……早点休息!” 是夜,月黑风高。 “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会让她通过试验。” 女孩对面站在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身材高大魁梧。黑斗篷转眼消失。 女孩回头,正好可以让人模糊看清。 净一躲得严实,一动不动。 她抬起手腕,感受着那里传来虚幻的光泽。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神殿之内,亓官羽斜躺在椅子上。 “主上,明日真的让她进去?” “嗯,有什么不妥吗?” “她一个人怕是应付不来?” “正常的情况她自然可以应付,别的就难说了。” “您是说,有人要害她?” 这二十年,进过天道庭的人就那么几个,可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完好无损的出来。那里,不过是弄权者的遮羞布,用一种神秘的东西将一个个谎言遮盖。当然,里面死人的事发生的也有好几起,只有这样,才能让人相信天道庭不是糊弄人的东西。 “明日自会见分晓,亓官璇呢?” “很奇怪,他一点动作都没有,真的像沉寂一般。” 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击垮的人,等着吧,真正的博弈才开始。” “主上,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他早就料到我不会杀他,我毕竟是亓官家养大的,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哪有那么容易辨别清楚,他将我推出来,做了马前卒。” “他到底想做什么?” “自然是无上的权利。” “南北一统?” “绝不止于此,他的野心更大……” “你是说……”苏凭哆嗦一下,赶紧恢复原状。 “对!” “他为什么要用你,而不是别人?”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可能不到最后,谁也不会不知道!” “我们就这样等死……不是,走一步看一步。” “还没有那么被动。” 四十五 诡异的梦 http://.biquxs.info/

天地混沌,四周漆黑,只有一缕歌声牵引着她。 “你放开我,以后都不要再来了。”女人说得决绝。 “他可是妖,你真的想好了?” 黑暗中有人说话。 净一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背影,她从两人身体穿过,却一点阻碍都没有。 “他能给你什么,你在那里活下去都是问题,跟我走!” “不。”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都忘了吗?” “对,我根本不记得了。” 女人转身要走,去被男人拉回。 “我错了,以后不会再发生,你就再原谅我这次。” “不可能了,放手,对我们都好……” “你这个贱人,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对,我就是喜欢上他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滚……” 女人快速地离开,没做任何停留。 黑夜里,只剩下男人独自留在原地,他愤怒的将拳头打在树干上。“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我发誓……”他的手死死地握紧,紧紧地盯着女人消失的方向。 净一跟着女人走着,直到她看见了神殿,就是自己现在居住的神殿。 “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他伸手想去抱住女人,却被女人避开了,“你还好能记得回来的路,我怕你出去太久,找不着。” “我拒绝他,不是因为你。” “我……我知道的。” “……” “回去吧,外面风大。” “好。” “井净一!”说话的是刚刚那位黑色的背影,他将头转过来,令净一第一次看清他的样貌。古铜色的皮肤,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冰冷的双眸里透露着狂妄不羁,鼻梁挺拔,五官立体,薄唇紧抿,他的身上有一股震慑天下的气势。 “你认识我?” “果然跟那贱人长得一样……”他伸手过来抚摸净一的脸颊,他的手上戴着一副黑丝手套。 “贱人?” “不如你也去死,你去陪她吧……她一定很开心,她也一定很想你……”男人表情扭曲,五官变形,他伸出手一掌扇在净一脸上。他情绪失控,这一巴掌重得能贯彻净一的脸颊。脸上生生作疼。 男人并没有就此作罢,他突然插住净一的脖子。 净一喉咙发出“呲呲”的声音,脑袋缺氧,呼吸急促。 离净一的不远处,站在一名男孩。 “费蔚南,救我……” 可是不管净一怎么叫他,他却离自己越走越远。 “费蔚南……”净一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甚至可以看到世界离她而去。 男人突然松开她。 她摔在地上,忍着剧痛,连忙追过去。 “费蔚南,你要去哪?” “净一?”费蔚南这才发现净一。 “要一起吗?” “嗯,快点,后面有人。”净一拉起费蔚南就赶紧跑。 面前,是尖刀一样的山崖,它挑起浓稠的山雾,群山四应,万丈之巅。 只见刚刚那名男人已经追了上来,他就站在净一身后。 “费蔚南……怎么办?” “怎么了,你说什么?” “那边那个男人,你看不见吗?” “哪里,我没看见!” 男人一步步靠近,一拳将净一打下去。 “净一,别跳……净一……” “费蔚南……” 净一如断线风筝,直线坠下…… 净一猛地醒过来,她大口的吸气,可还是抵不住喉咙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净一。”亓官坐在床边,脸色很不好。 “亓官羽……你来了?” “又做噩梦了?” “我……”净一低头平静了一下呼吸,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没事,以后还是我守着你吧……”亓官拉过净一,如之前一样。 净一却没有推脱,心有余悸。 “我梦到一个男人,他要杀我……” “不要当真,你太紧张了。” “我想回人界,费蔚南不会……” 亓官推开净一,胸口起伏,“你这会儿这么念着他,在人界怎么不表现出来?” “他是我的亲人,不是吗?” “亲人?” “我担心他……” “他没事,不久前我才见过他。” “就不能让我回去看看,他见不到我也该担心了。” “你的话我会帮你带给他的。” “……” 几日前。 外面刮起大风,吹得树枝乱颤,吹得灰尘砂石乱作一团。天空盖下一块黑幕,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出。门前的路上被雨水汇成一条小溪。雷声在天际壮烈地怒吼,震碎人的心。 “亓官羽,净一呢,她在哪?” “……” “你说话呀!”费蔚南激动地抓住亓官的衣领,质问他。 “我会找到她的……”曾经炽热的自信,此刻也开始坠入无妄的谷底。 “我真的后悔,不该相信你!”费蔚南松开手,气愤地抓过头发。 费蔚南摔门出去,神情落寞。 灯光耀眼,音乐喧嚣。年轻的男人和妖娆的女人在肆意地大笑。灯红酒绿,推杯换盏。 “帅哥,怎么一个人?” “喝。”费蔚南迷迷糊糊地举起杯子。 “走着。” 女人近于贴在费蔚南的身上,她那细白的手搭在费蔚南肩上,并有意无意地挑逗着他。 “帅哥。” “你说谁……” 费蔚南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 “你说什么?” “正阳街……15号……” 富人区? “贵公子,我可不会放过你……”女人拿上包,搀扶着费蔚南就往外走。 “美女,要帮忙吗?”服务员最会见机行事。 女人拿出一张钱,扔给服务员,“扶他出去!” “好的。” 费蔚南烂泥一样瘫在后座上。 女人笑着,准备开车。 她看了后视镜,打算倒车。 副驾驶上,突然多了一个人,他蓄着一头短发,刘海微微遮住前额,领口敞开。 “你……你怎么上来的?” “后面的是我朋友,我不记得他还认识你。”亓官羽低垂着脸,光影印在他的脸上,如一件难得的艺术品。 “刚刚认识的,他要我送他回去。” “既然我来了,就不用劳烦你了!” “你怎么证明你认识他,万一你要害他呢?” “我害他,我可没你能害他。”亓官邪魅一笑,将后座的费蔚南拉出来,扛在肩上,扔至不远处的跑车内。 “我真是……走了什么运,一次碰到两个……倒了什么霉,两个是一对……暴殄天物……”女人骂骂咧咧地拿出手机,“喂,代驾,快点,我急着走呢!” 翌日。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男孩子独自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净一我会找到的!” “你……” “我走了,井家的钥匙在客厅茶几上。” …… 四十六 两派势力 http://.biquxs.info/

深夜一过,试炼便开始了,众人都在等着天道庭的答案。 最好,她真是个祸害,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了她,可要万一不是,哼,不可能…… “净一,小心。”亓官眼神深沉,瞳孔深邃。 “明明是你将我推下水,现在却又来装好人?”净一小声嘀咕。 “进去吧。”亓官羽看着净一,笃定地说,他没有给净一拒绝的机会。 铜制大门闷声地打开。 神宫款款地走了过来,一幅仙人摸样。 “神宫大人。”苏凭礼貌地行礼。 “主上。” “有劳。”亓官转身离开,好似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井小姐,你可以开始了。”神宫递过来一只火把,上面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净一看着亓官离开的背影,心里竟滋生出一股莫名的难受之感,总觉得心里着实堵得慌。 “有灵,走吧。” “好的。” 神宫伸手拦住有灵,“天道庭只允许一人进入。” “可是……” “请吧。” 净一只得独自一人进去。 有灵在外面焦急地张望,恨不得将门看出一个洞。 “放心吧,等着就好。”苏凭双臂交叉,靠在墙上。 “怎么这么黑。”哪怕手里拿着火把,也只能看清一片狭小的空间,净一小心地向前方靠近,“啊……” 一只蜈蚣从墙缝里钻了出来。 净一停在门前,只见巨型大门自动打开。她走进去,见到一座香案,香案上摆着一只木质的盒子。 “这么简单?”她打开盒子,却见里面空无一物。 “这不是骗人吗?”净一恨恨地说着,这个亓官羽真不是什么好人,竟会糊弄人。 陡然,她的毛孔敏感地感受到一阵寒气。 瞬间,四周秒现几个黑衣人,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发丝遮面。 净一一时手脚发凉,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无力。 “上……” 凌冽的杀气逼进净一。黑衣人截住净一的去路,将净一逼入死角,他们拉开阵仗,眼里尽是凶光。黑衣人双臂一振,逼人的气势,带出一股剧烈的寒风…… 与此同时,又一匹黑衣人袭来,他们穿修身黑衣,带着铜制的面具。 这种该死的熟悉的感觉。 围着净一的斗篷人们诧异地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主人就叫我们来吓唬吓唬她,怎么还有人?” “不知道。” “嘿,小子,报上名号!”为首的斗篷人呵斥黑衣人。 “杀了碍事的。”黑衣人说道。 “是。” 净一蜷缩在角落,看着眼前莫名打斗在一起的两队人,不知所措。一名斗篷人被黑衣人击中,一个滑行摔至净一面前,血肉模糊,他的身子发出阵阵的颤动,最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黑衣人袖中隐藏着的巨大力量不偏不倚地劈中最后一个斗篷人。一道血迹喷在墙上。 “你命可真大,这次,我看你怎么逃!”上次杀她的人可全都没能活着回来。 黑衣人来势汹汹,他们的脚重重的踩在地板上,令地板发出沉重的撞击声。黑衣人聚气打在净一周围的墙上。墙体的灰尘疯狂地掉下来,墙体的巨石不受控制地倾斜,屋脊上的瓦片砸中净一。净一腿上划出几道口子,她脑子一片混乱,为什么这个场景,好像发生在昨天。火把从她手里掉落,掉在一边潮湿的地上,慢慢被熄灭。 寒风萧瑟,怪雾隐隐。 黑衣人直接提起一掌斩向净一胸口。净一快速躲开,顺手拿起一截木棍。木棍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圆润的弧度,飞向黑衣人,可还未击中黑衣人,便被粉碎。黑衣人闪至净一身前,抬手间一股黑色的气焰升起,他控住净一的天灵盖,将净一的魂魄控制于股掌之间。一种强大的力量将她吸住,只一瞬,便可魂飞魄散…… “放开她!” 亓官羽身形一闪,速度极快,他出手于无形之间。一名黑衣人瞬间倒在血泊之中。亓官羽怒发冲冠,身体散发出灿烂的光芒,宛如蛟龙出海,他前额的碎发被飞吹乱,眼角通红,亓官一个回眸,令人望而生畏。 黑衣人后退几步,蓄力再次发起攻击。 虽然周围一切黑暗无比,黑衣人却有如夜间豺狼,毫无障碍地锁定了亓官羽的位置。亓官羽飞身而起,运一身法力,以一人之力与一众邪魔相搏,无尽法力形成一股巨大的冲击,令黑衣人难以抗衡。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杀了她!”尔后,那名黑衣人躯体崩裂,自他体力爆出之力。这股神元之力给亓官造成了强大的障碍,令他一时难以再次发起进攻。 黑衣人趁机抓住净一,将刀架在她脖子上。锋利的刀带着嗜血的寒气在净一白净的脖子上划出一道伤痕。 “放开她,我饶你们不死!” 黑衣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已然决定不再活着出去,但是,任务必须完成。 另一名黑衣人抽出冰冷的刀,将它向净一的心脏刺去。 危急时刻,亓官一把握住那把猎魂刀的刀刃,将黑衣人一脚踹飞。另一名黑衣人见大事不妙,赶紧补刀。亓官握住刀把,狠狠地将它刺入黑衣人体内。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旋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没事吧?” “没事。” 净一摸过脖子,手上留下一道血迹。 亓官羽脱下白色衬衫,露出里面白色的背心,精壮的胸膛随着他大口的喘气,起起伏伏。 “你要干什么?”,净一双手抱在胸前,紧张地问亓官,露出恐惧的表情。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黑暗中,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亓官上扬的嘴角。他将衣服撕成一块布条,轻轻地系在净一的脖子上。 “你想我干什么?”亓官问净一,语气暧昧。 “好笑,我才没想。”净一打开盒子,“怎么是空的?” 净一说完便去香案后面找,她的手无意间扎在一个尖锐的东西上,然后手上破了个口子,“啊!”一种钻心之痛袭来,令净一叫出声。 “怎么了?”亓官拿起净一的手看看,“不用找了,这里面根本没东西,神宫自会给你清白……” 净一手上的血掉在香案上。 “十指连心啊,嘶……” 话未说完,只听“轰隆”的一声巨响,净一跟亓官羽同时掉落下去。 四十七 神秘之地 http://.biquxs.info/

“啊……”净一摔得很重,掉在地上的那一刻感觉腰都要断了。 “起开!” 净一赶紧起身去拉亓官。 亓官手上的火焰再次燃起。在光亮照射下,竟生出许多诡秘暗影,整个空间充满一种惶惶不安的气氛。 “跟紧我!”亓官伸出手,拉住净一。 “怎么这里有一座房子?” 地下阴暗潮湿,发出一阵难闻的霉味。房子是木质的,经过岁月的沉浸变得沧桑,房顶上盖着一种少见的瓦片,瓦片东一片西一片。墙皮早已脱落,凹凸不平,破烂不堪。房梁上遍布蜘蛛网,地面尽是灰尘和坑坑洼洼的槽洞,门东倒西歪。可怕的裂痕爬上雕花的窗户,如岁月拂过美人的精美脸庞。 “你知道这里吗?” “不知道。” “你以前不是来过吗?” “这里,估计亓官璇都没来过。” “亓官璇?” “……” “要不进去看看?” 净一走在亓官前面。 “啊!”净一扑在亓官怀里,“好恐怖啊……” 屋子里整整齐齐的挂着成片的白色长裙,它们被风化后,变成破烂的布料,在风中肆意的摇晃,像幽魂一样。 “跟着我。” “我不要进去了。”净一祈求着。 “刚刚还很放肆呢,进去,我看到一样东西。” “我害怕。” “没关系,有我呢。” 屋内,挂着一副画。 画已经破损,只是画上的人还依稀可见。 那是一位样貌绝佳的女子,音容笑貌绝非等闲,她穿一身白衣,笑起来的时候,只觉得世界都亮了。一双桃花眼,皮肤细腻白皙,纤腰一束,手指修长。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这种感觉,在谁身上也有过? 他第一次见净一的时候,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额,这个女人……” “怎么?”亓官甚至害怕现在自己的猜测。 “就是觉得在哪里见过……我……我想起来了,上次做梦的时候,我梦到她了……她跟你个男人可能是分手,然后,她来到了神殿,神殿也有一个男人在等她……” “是他吗?”亓官掏出一张照片,这还是以前苏凭给他的。 “对,就是他!”净一接过照片,脸色煞白,“你怎么有他照片?” “他就是北宫卿!” “北宫卿,就是以前异界的那位统治者?” “你想起来了?”亓官一惊。 “我是听云上君说的。”云上君与净一聊起母亲的时候说起过北宫卿地事。 “他你倒是记得清楚。”亓官失落地收回目光。 也就是说,这名女子就是传说中的人界女子,她就是北宫卿的情人! “你想什么呢?” “你看着画像的女人有什么感觉?” “挺亲切的,还有,很漂亮。” 亓官的心不断往下沉去。 如果净一是北宫卿的女儿,为什么她没有妖身,或者说她的真身早已被人动了手脚?北宫卿为什么费尽心机要让自己娶净一,偏偏要定下这莫名的婚约?如果北宫卿想要报复亓官家,他又何必找自己呢,不如让井爷爷直接杀了亓官璇或者亓官流搦来的爽快?费尽心机,历经波折,为何要将净一送到自己身边? 二十多年了,这盘迷局,他终究还是解不开。 虽然是地下密室,面积却是极大的。 外面很宽的面积,还有许多腐蚀的木头。净一推断,那些是花苑的围栏。 “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你来过?” “怎么可能,我就是觉得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而已。”净一指着前方,“哪里是一座木质拱桥,下面应该是种荷花的,前面是花苑,里面开着四季的鲜花,肯定很漂亮……” 亓官起身,往净一指的地方走去。净一害怕,感觉跟上亓官羽。 亓官蹲下,在泥土里找到几颗黑色的干涸的种子,这一发现,令他吃了一惊。 净一的直觉吗,还是她真的来过这里? 思之极恐。 “亓官羽?” “嗯。” “你手里拿的什么呢。” “没什么。”亓官将手背在身后,将手里的种子完美地隐藏掉。 “明明手里有东西。” 亓官将手伸出来,空无一物。 净一看着亓官手上的泥土,默不作声地跟着亓官。 “啊……” “怎么了,怎么最近这么频繁?” 净一头疼的毛病越来越频繁。 她按着头皮,使劲地按住。 亓官将净一抱在怀里,他将头窝在净一的脖颈里,他突然察觉肩上有着千斤重担,只觉举步维艰。 “亓官,我头好痛……” “放松,放松下来……”亓官只得将净一抱得更紧,以此来舒缓她的疼痛。 人生众多劫难,唯独情劫难渡。 “什么声音?”净一问亓官。 亓官定定地看着身后。房屋在一点点的坍塌,突然一声巨响,整个房屋全部倒下,只剩一片残垣。 “就好像知道我们要来似得。”亓官喃喃自语。 静等你来,如今你已来,使命完成,我方可安心长眠。 “可能是木头长期在这种密闭的环境中,突然见到空气,才会如此。”净一解释道。 “快走。”亓官拉起净一,此地不宜久留。 “亓官羽,等等……” 只见,之前的那副画卷自己滚了出来。净一顺手捡起它,追上亓官。 亓官拉起净一,向洞口飞身而去。 亓官刚刚落地,只见香案的位置也跟着下陷,下时,洞口被掩盖严实,一切归于起初。 “亓官羽,你说这位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如此神秘?” “她是人类。” “人类?”净一开始脑洞起来,“难道你们妖界将她抓来,幽静在这里,唉,好凄凉啊,这跟人类养只宠物有什么区别,她会得抑郁症的。” “抑郁症?” “说了你也不懂。” “快出去吧,不要多做停留,我先走了。” “你去哪?”净一拽住亓官羽的衣角,“我害怕。” “已经没事了,出了那道门就安全了,别忘了,这件事必须你独自完成,我出现在这里不合适。” “好吧,可是东西我没拿到。”净一憋着嘴。 “给。”亓官划破手臂,将唇印在上面。血迹留在亓官唇上。 亓官突然吻上净一。 良久,“好了,给你了!” “流氓……” 亓官羽淡定地留下一个背影。 净一往亓官刚刚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道光亮。 出口在那,净一收紧手里的画轴,向门外走去。 四十八 路见不平 http://.biquxs.info/

门外的光刺入门内,令人睁不开眼睛。 净一一身风尘,满身碎屑,发丝凌乱,一脸疲惫。 神殿之外,人头攒动。 “出来了。” “怎么这般样子?” “是啊,看来里面真是凶险。” 净一用手挡在额前,步履维艰,她将画卷紧紧地握在手里,除了开门的轰鸣声,完全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一道血迹映在烈日之下,如绽放的玫瑰,饮血的剑。 神宫大人走过来,他站在净一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井小姐已经出来了,就表明她已经完成了太阳神的试炼,你们可还有什么异议。” “没有……” “不敢。” …… “你敢说你没靠别人帮忙,是你自己一个人完成的试炼?”不知从何处站出一人,他声音很大,就是想让大家都能听见他说的话,“我可是亲眼看见主上进去帮了她!” “什么,你说清楚了……”刚刚平息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条规矩在异界奉行了几千年,怎么可以破?” “她是个骗子……” “交代清楚!” “没错!”亓官羽的声音响彻整个神殿,“我是进去了。” “怎么可以这样?” “主上这是藐视太阳神的神威吗?” “这是要包庇她?” “杀了她!” 神宫大人看着乱糟糟的人群,不发一言。 苏凭随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挡在净一前面。 叶梵拉住正欲上前的圭程溪。 “你去干什么?” “解围啊!” “还轮不上你。” “你说你这小孩,怎么如此淡定?” 叶梵扬起头,没再理会圭程溪。 “天道庭乃南部圣地,外人不得允许是不准擅自进入的,你是怎么知道我进去了?”亓官反问道。 “我……”只见刚刚那人支支吾吾地不再出声。 “天道庭出现了刺客,而且,我事先经得了神宫大人的许可才进去的。” “刺客?” “是谁?” “还不清楚吗?” “原来是这样……” “来人!” “主上。” “杀了他!”亓官下令。 殿外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一时谁也不敢再说话。 “主上。”苏凭走近亓官,小声地说着,“他背后有人,是路家……” 路家,南部还称不上大的一个家族。 “绑了。” “是。”苏凭领命,“跟上!” 刚刚还人山人海的大殿瞬息就安静了,人群散去…… “我知道她不是,可是她还是不该留在这……” “是的,二十年前,太可怕了!” “看见刚刚苏侍卫了吗,估计又有人要遭殃。” “他们人类为什么就这么的阴魂不散呢?” “你去杀了她!” “我可不去,主上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求太阳神保佑……” 路见跪在地上,一脸视死如归。 叶梵憋着笑。 “你的人?” “是!” “为什么这样做?” “漂亮女人就是蛇蝎。” “就因为这个?” “还有,她居心叵测,魅惑主上,对异界不利!” “她怎么为祸异界的?” “哼,勾引主上,就是祸害!” “我……”亓官抬起手就要打他,却还是忍住了,“带着全家老小,滚去南部边陲!” “什么?”路见以为亓官要杀他,“哦,是!” 路见愤愤地走出去,一路骂骂咧咧。 叶梵追了上来。 “路见。” “怎么,高高在上的叶家掌事来笑话我这个无用之人?” “岂敢,以后还得仰仗你呢!” “哼!” “你以为主上在罚你?” “难道不是吗?” “表面罚你,实则是要重用你了!” “什么?”路见一脸疑惑。 “你知道我从哪来的?” “你……南部边陲!” “现在南部动乱,北宫余孽四处作乱,他将我提上来,就得再找到一名信得过的人去镇守才行,看来,主上是看上你了!” “我刚刚还要那个……他喜欢的人。” “这是两回事……不过你得感谢你的手下,坏心办好事,非但没有威胁到井小姐,还阴差阳错地救了她……”叶梵补充道,“何况,你又没有真心想杀她。” “还不走?” 路见拭去额间的汗水,“走,走……” “那地方,够他小子受的。”长鱼看完笑话,心情大好,“主上这是要杀一儆百啊!” “我办好差就行。”圭程溪叹了口气,“我可不知道主上怎么想的。” “瞧你那点出息!” “不揣度,不逾矩,不谣传!”这是圭程溪的原则。 “净一。” “额,你怎么又来了?”净一问道,“有灵呢?” “你还想替她瞒着?” “什么?” “她跟路见见面的事不是被你撞破了吗?”那天晚上,净一见到了有灵,有灵信誓旦旦地说过,不会让自己通过试炼。 “你都知道了?” “嗯。” “那你还让我进去送死?” “杀你的人不是路家人。” “那是谁?” “还不清楚,估计和上次黑暗森林的人是一伙的。” “你离我远点,每次见你都没好事。” “……”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用我做诱饵!”不过亓官确实也救了她,“亓官羽……” “怎么了?” “你来看啊,他们两个还真有夫妻相呢。”净一将照片放在画卷旁,“你看他们嘴角上扬的幅度!” 净一的笑容入了画,温馨的一家三口。 真像! “永远不要提起这件事。”亓官将画卷起来,收入袖中。 “小气,一幅画而已。” “净一,忘了也好。” “我们以前真的认识?” “你是说在人界吗?” “嗯。” “认识,一个多月。” “……” 如果她真是那名女子的女儿,那他们,应该早就见过了吧。 “亓官?” “这样看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怎么跟云上君一样,这么自恋呢。” “他说过这话?”亓官盯着净一的眼睛。 “那倒没有,他说他是北部的天,喜欢他的女生一抓一大把呢。” “是吗,你怎么回的?” “没回啊,干嘛要去扼杀别人的骄傲呢。”净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天道庭里面有个香案,那里是在祭奠什么吗?” “太阳神。” “你们信神?” “妖界、魔界都会信奉神,神化的职位才会更具威慑力。” “可是下面居然是房子!” “可能那名女子就是北宫卿的太阳神吧。” 净一呵呵笑着,她的笑容令亓官沉沦。 总归是躲不掉了! “不过很奇怪,那房子的构造像……” “像什么?” “像江南水乡……” “你确定?” “确定,我总觉得见过似得,一定是江南的某个地方。” “会找到的,会弄清楚的!” 亓官羽向窗外,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四十九 亦玖分手 http://.biquxs.info/

“少师,给我买一个那个吧。”亦玖路过甜品店,指着里面的提拉米苏说道。 “哦……好……”少师突然推开亦玖的手,不多时,他提出一个小盒子。 “给。”少师快速地收回手。 “你是害羞了吗?” “没,没有……走吧……” 亦玖嘿嘿地笑着,提着盒子走在后面,“居然知道害羞了!” “我给你做饭,你玩你的,一会就好。” “好。” 亦玖打开盒子,将蛋糕拿出来吃了一口,“好细腻,少师,你吃吗?” “不用,你全吃了。”少师一个人在厨房忙碌。 手机亮了一下,亦玖便将它拿过来瞄了一眼。 “我看见你给她买蛋糕了,我嫉妒了,我也要……” 因为手机锁屏,亦玖只能看见这么多。 她赶紧将手机放下,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的蛋糕。 食同嚼蜡。 “吃饭了,去洗手。”少师拿出餐具。 “不吃了,我困了想睡会儿。” 亦玖说完便进了房间,迅速地将门关上。 少师将菜腾出一份,放在蒸锅里,他在门外轻声地说,“亦玖,饭我留锅里了,你待会儿睡醒记得吃……” 他们在一起快两年了。 少师什么都会迁就自己,他是个诚信的人,不会骗人。 也可能是暗恋他的人发的信息呢。 亦玖看着天花板,应了一声,“好。” 少师收拾好外面,洗漱完便也去睡觉了。 第二天,少师的同事来了,他们在外面聊天。 亦玖有几件衣服放在少师的房间,她进去换衣服。 少师的电脑没关。鬼使神差的,她点开了少师的qq: 璎:少师,你答应我要跟她分手的 师:再给我点时间,不要再像昨天那样来见我 璎:我吓到你了吧,对不起,我就是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师:别逼我 璎:我知道的,可是我等得了,他等不了啊 师: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提的 …… 少师进来敲门,敲了好几遍,好像很急。 亦玖将qq关掉,她瞪着电脑屏幕,心跳得特别快,头晕目眩,她赶紧拿出衣服套在身上,她扶着墙,将头低下垂直着地面,眼泪掉在地面。她怕眼泪花了自己的妆容,也怕眼泪湿了自己的睫毛。她眨了眨眼睛,换好衣服出去了。他们正在说一些办公室的趣事。亦玖也陪着他们使劲地笑,却不知道自己听了些什么,又在笑些什么。 亦玖心如刀绞,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不能让人看出来。 人都走后,亦玖去洗澡,她开着冷水,洗得全身发抖,她索性蹲下,任由冷水从头顶浇下。 亦玖吹着头发,风吹乱她的头发,将发丝拍在她的脸上,她冷的瑟瑟发抖。 “亦玖,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点冷……” 少师从后面环住亦玖,“这样好点吗?” “嗯。” 少师察觉出异样,“你是不是……知道了……” “嗯。”亦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亦玖,你听我说……” 亦玖吹干头发,她拿出箱子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放进去,她将钥匙取下来,放在茶几上,“我想,我还是自己走比较好。” “亦玖,你别这样。” “你所说的爱,就是脚踏两只船……我只能说,你这样伤害的是两个人……” “听我……” “如果你真的也喜欢她,那就好好对她吧……” “那天出差……” “我走了,此生不要再见……” 亦玖推开门。 “亦玖。” 少师拉住亦玖,将她死死地抱在怀里,他将亦玖按在墙上,狠狠地撕咬上去,一丝血液蔓延在二人的口腔。亦玖一动不动,面如死灰。少师突然止住自己冲动的举动,“对不起……我……”他大口地喘着气,一脸歉意,痛苦地低着头,不知所措。 亦玖拉着箱子走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将箱子拖得哗哗作响,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掉了下来,眼泪弄花她的眼妆,洗掉了她的粉底。 乌云翻滚,雨倾盆而出。 亦玖用手擦过脸颊,嘴里抽气,胸口频繁地起伏。 雨水流进她眼睛里嘴里,她也完全顾不上。 “姐姐,你怎么不打伞?” 小女孩递过来一把伞。 亦玖什么都没说,继续向前方跑去。 少师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却再也找不到亦玖的踪影,他一遍一遍地拨打亦玖的电话。 “我错了……”少师靠着墙,滑倒在地上,他用手捂着脸,双肩微微地发抖。 走走停停,雨却越来越大。 水集聚在街道两边,形成一条不容小觑的小溪。水漫过亦玖的脚脖子,渗入她的鞋里。 几辆公交车驶过,扬起一幕的水花浇在亦玖的身上。 “亦玖!” 一辆黑色的车在亦玖身边慢慢地开着,雨刮疯狂地摩擦着前挡风玻璃。 “上车。” 亦玖却好似听不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费蔚南猛地加油门,将车开出十几米,然后他停好车,取了一把伞站在人行道上等着亦玖。水溅在他黑色的西裤上,留下斑驳的水渍。 “亦玖。”费蔚南抓住亦玖,“叫你上车,你听不见?” 费蔚南用命令的口吻。 “费……费蔚南……”亦玖嘴唇发抖,身体颤颤巍巍,她突然抱住费蔚南,大声哭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费蔚南拍着亦玖的背,口气温柔地安慰着。 “我分手了……初恋啊……他出轨了……” “我知道……” “为什么?”亦玖的手捶在费蔚南的肩膀。 借着雨,费蔚南眼角也掉下眼泪。 他知道,他确实知道! “先找地方住下,听话……”雨几乎压弯了伞骨,如开阀一样倾泻而来。 费蔚南安顿好亦玖便接到了少师电话。 “你找到她了吗?”少师语气凌乱。 “嗯,找到了,不过看这种情况,你还是不要将她为好,等她情绪稳定一点……” “好。”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闹到这个地步?” “我……” “见面说吧。” “好……” 费蔚南安抚好两边,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变出去了。他回家找了一身干衣服换上再次开车出去。 轰鸣不断,扰人清修。 雨如子弹上膛一般,打得玻璃“噼里啪啦”响。 费蔚南关掉音乐,开启双闪,小心翼翼地走在车道上。 净一突然觉得心口一沉。 “今天怎么这么心神不宁?” 五十 所谓出轨 http://.biquxs.info/

少师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半点精气。 “亦玖说的都是真的吗?”费蔚南持怀疑态度。 “是真的……”少师低着头,摸着杯子的边缘。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个月前,我出差,亦玖打电话告诉我,她要去净一家住一段时间……” 那天晚上,两家公司敲定了一单大项目,每个人都很开心。 之后一群人相约去了ktv,期间喝了不少酒。 少师是最开心的那个。 他跟亦玖在一起这么久了,一直都是租房住。房东收房的时候,他们就得搬家。亦玖开心地看着合不上的后备箱,都会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她会责怪少师,为什么买这么东西,每次搬家就像逃荒一样。 那时,他就想给亦玖买套房,一套属于他们的房子。 以后再也不用搬家,以后再也不用漂泊了。 大家唱着歌,相约玩起了游戏。 酒瓶对准少师,他选择了大冒险。 “那就亲她。”同事指着一名单身的女同事,微醺地叫唤着。 这一次真得玩得比较过,大家却都没有再介意,毕竟他们一次就完成了公司这一年的指标。 “换一个,这个不行。”少师拒绝了。 “少师可是好男人,别这样,不如就将这六杯全喝了。”同事指着少师面前的酒。 少师没得选,“好!” 酒如烈火一般,焚烧着他的喉咙,焚烬他的意识。 第二天,少师很晚才起,他头痛欲裂。 “喝断片了。” 少师起身拿衣服,半眯着眼去摸旁边四散的衣服。 “这些同事可真能整蛊……” 他透过被子,摸到一个光滑的——身体! 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赶紧撇开脸,“你怎么在这?” 女人叫张紫千,大家都叫她紫千。 她被大声的叫唤吓醒了,她先是看了一眼少师,而后也跟着大叫起来。 …… 两人各自穿好衣服,跪坐在一边的地毯上。 少师心沉到了谷底,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亦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分头出去,对谁都不要说,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紫千先开口。 “是我的错,我会弥补你的,只要我能做到的事。”少师一脸愧意。 二人先后偷偷地离开了酒店。 少师知道这样的做法很不负责任,很懦弱,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心里最期盼的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错。 他以为这件事就要结束了,直到有一天,他收到紫千发来的邮件。邮件里面是一张化验单,上面显示张紫千怀孕了。 少师点开邮件的那一刻顿觉五雷轰顶。 张紫千找到他,说自己本来不愿意给他添麻烦,可是现在情况这样了,总得想办法解决。 张紫千见少师沉默,便提上包就要走,“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了,不如,就不要了吧……” “等等……”那种令人不齿的羞愧,“我会负责的。”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为什么要她一个人去承担。她一个女孩子,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却只能软弱下去。责任和爱,他该如何割舍? 时间一天天过去。 “你是在拖吗?”紫千失控地捶着自己的肚子,“我说过不要,我根本不想这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生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紫千。”少师控制住紫千的手,“一周,就一周。” 紫千突然大哭起来。 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给她注射了黄体酮。 “孕妇情绪会很不稳定,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知道了吗?” “好……” “先住院吧。” 少师满头大汗,他靠在医院的墙上,手里拿着各种单子,心灰意冷。 …… 这么多天,他过得无比煎熬。 紫千跟踪他们,追到了那家甜品店。少师看到紫千的那一刻,后脊都出汗了。 “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都发生了,我还能怎么办?” “你要跟亦玖分手?” “……” “时至今日,也只能这样了,作为朋友,我希望你们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净一点。”费蔚南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也不在顾忌了,问出口来,“你们不会也……” “没有,从来都没有。” 因为珍惜,所以不舍碰及。 “你爱她吗?” “你说亦玖?” “紫千。” “呵呵,什么爱不爱,哪怕在一起,也只有责任吧……”少师拿出一张卡,“密码是亦玖的生日,我存了两年,不舍得花,够付个首付了,你帮我给她……” 费蔚南没有接。 少师将卡压在咖啡杯下,转身出去了。 少师叫了几个朋友喝酒。 “怎么了?” “今天我请客!”少师笑着。 两位友人彼此看看。 “怎么了?” “没事,这么久没聚聚,叫你们喝酒不开心。” “开……开心……” 两位友人对着服务员使着眼色。 服务员懂事地将烈酒换掉。 “喝。” 少师不一会儿就醉了,醉得不省人事,嘴里一直叫着“亦玖……” 酒不醉人人自醉。 “怎么了?” “估计吵架了……” “怎么弄?” “抗上走啊,能怎么办?” 其中一名友人拿出钱付了账。 这时,有人往少师的电话上打来电话,朋友拿起电话接了。 “喂……好,那你快点……” “还抗吗?” “不抗了,有人接。” 不一会儿,来了一名女子,却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位。 “辛苦你们将他扶到我车上吧,我怀着孕,不好扶……” “好。” 等少师走后,两个人露出震惊的眼神。 “什么情况啊这是?” “换人了?” “我要是没听错,那女的说她怀孕了?” “什么世道,也太快了吧!” “可是哥们嘴里明明还念着亦玖。” “我糊涂了,算了,看他自己吧,这个我们也不好管。” “走吧。” 亦玖大冬天上自习,手冻得长了冻疮。 少师来接她就会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来,套在亦玖手上,自己却冻得直戳手。 他们以前还住在一间小平房里,房子很黑还很冷,少师就穿着很厚的衣服抱着亦玖,他将被子裹在亦玖身上,这样就不会冷了。 房子不隔音,隔壁住着一对年轻的男女。一到晚上,就会有很大声的呻吟声传过来,木头被晃得“嘎吱嘎吱”作响。 亦玖尴尬地将头埋进少师怀里,呵呵地笑着。 少师用手捂住亦玖的耳朵,“睡觉,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两年,不短不长。 一段记忆,写不下。 五十一 井羲真身 http://.biquxs.info/

“亓官羽?” 净一走进漆黑的殿宇。 房间是木质的地板,墙上挂着零星的壁灯,墙的最上方,雕刻着一副画像,应该是北宫时期的作品,墙上的男人身穿齐膝黑袍,黑袍上面绣着银丝盘龙,银丝盘龙?下方有一方壁炉,壁炉里面养着一只纯白的猫头鹰,它恶狠狠地盯着净一。净一扯过桌子上的桌布,顺手盖在壁炉上。 里面空无一人。 “亓官羽?” 房间内有几坨黑色的影子飞快地跑过。 净一抬起头,她看见一束光亮,如太阳的光芒照射在水里折射的莹莹之光。 净一走过去,脚下一滑,摔在地上。身体无意间绊倒了椅子,椅子砸中木架,木架狠狠地倒向巨型玻璃。一声脆响,玻璃碎成细片整块垮下。玻璃碎片在净一瞳孔中放大,突然,一团黑色的影子将她包裹起来。 净一伸手去触碰,却只有一个黑色的旋涡,黑影身后是一地的碎片。 “你……” 黑影迅速地缩回墙角。 净一起身,剧烈的痛感再次袭来,她抱着头,将头埋进膝盖间,“好疼……” “你,我记得你!”净一皱着眉头,站起身,往墙角走去。 “别过来,北宫小姐!”黑影浓缩自己,近于贴在墙上。 “什么?” “北宫小姐……” 微风拂过她的发鬓,她听见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北宫净,北宫净……” 净一连连后退,可是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母亲,我害怕。” “别怕,父亲会保护我们的。” 父亲? 那张脸,那张照片。 北宫卿! “主上,魔界的人追来了。” “井羲,带夫人离开。” “是。” 北宫卿突然抓住井羲的手臂,“她们就交给你了,记住我说过的话。”、 “是!” “夫人,跟我来。”井羲运气打开死寂的后门,接过净一,带着女人往远处奔去。 “我们去哪,北宫怎么办?” “回人界。” “啊。”夫人突然摔在草丛里,一根木刺刺穿了她的脚背。 “妖可以治伤,却治不了人。”井羲将木刺拔出来,扔到一边。 血滴在杂草上,特别显眼。 “上来!”井羲将怀里的净一递给女人,他缓缓地蹲下去,变成一匹枣红稚马。 枣红马凌空一跃,跳出几丈开外。 跑出不远,便被一队人马拦住,亓官家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此人正是木丘星。 “抓住她,可是奇功一件,上!”木丘星高兴地命令道。 枣红马挺身而出,直接撞上为首之人,一道红光罩住马身,他夺路而逃。木丘星抽出长刀,一道白光劈中马身。枣红马长啸一声,连人带马跌入土坑之中。白光所到之处,血迹斑斑。 “井羲,你带她走。” “我答应了主上,就一定会做到。”枣红马再次跪下前腿,“夫人上来。” “我……” “我们会逃出去的。” “抓住他们!”木丘星杀意外泄,一股令人惧怕的力量散发出来。 枣红马周身刺红,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蛰伏。 他突然化生成一道红色的火焰向木丘星喷去。 木丘星闪至一边,毫发无损,却是有几个没反应过来的人被烧成焦状,一股焦香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一个团乌黑之气,如一张大网,直直地罩住三人。女子将小孩抱在怀里,她脸上脏兮兮的,头发凌乱不堪。 突然,两队人马厮杀了在一起。 一时,杀声四起,刚刚抵达的是北宫的侍从,他们倾尽全力支起一个水状的屏障,退至大网旁边,他们挥起另一只手,合力击向巨网,不肖半会,他们再也难以承受两面夹击的力量,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 “井羲,快走!”眼看北宫的侍从一个个倒在地上,以少抗多,力量悬殊。 井羲眼睛猩红,只见他慢慢起身,单手拍去,一时狂风乱炸,浓烟滚滚。他背上女人踩过北宫侍从的尸体,乘机冲出包围圈,向黑暗森林跑去…… “拿来!”木丘星接过箭弩,装上一只寒冰,他在寒冰的箭端施了一种诡异的法术,他将寒冰瞄准井羲,“嗖”地一声,寒冰脱离箭弩,向奔跑中的枣红马射去。 黑暗森林还不似今天这般可怕,只有无边的黑暗罢了。 “夫人,穿过这片森林,我们就可以到人界。” 他飞快地奔跑,他的血顺着他矫健的腿流下来。 无边的安静,诡异的可怕。 他停下来,速度过快,背上的女人失控地掉下来。 “夫人!” 女人侧翻在地上,背后插着一只寒冰,她的身体被寒冰吸尽精元,变得寒气逼人。 “夫人……”井羲变成人形,扶起女人。 “拜……拜托你……照顾好她……”女人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拿出一只闪着金色光芒的物件,“封住她的元神……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还有,如果有机会……告诉北宫卿,我这辈欠他的……净儿会替我还给他……们的……”她看着怀里的净一,很是不舍。 女人死了,睁着双眼,似有不甘。 井羲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他失败了,他才是真的负了主上…… “给我找,他们跑不远。” 井羲抱着净一,隐匿在树上,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结出一个结界。 待人走后,他从树上掉下来,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打斗了…… 他还小,才十几岁,他绝望地望着天空。 不能再这么被动地逃亡下去! 他重新做了一个决定,他从袖中挥出一把银龙朝阳刀,这是主上赏他的…… 他找了个地方,快速地恢复元气,他,终是练了禁术,这个被叶家保护几千年的禁术。 他着刀,回到了井家。 他憔悴的脸庞无处隐藏,凉风吹过他破烂的衣襟。是夜,月亮高悬,冰冷无比。空气在此时凝结,他出刀的瞬间他们都始料未及。 刀起刀落间,一族人,全部死在他的刀下。 死得毫无防备。 他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族人,眼泪潸然而下。 “为了主上,万死不辞!” 他背上净一,往亓官家快马而去。 原来,那年,她不是襁褓婴儿,已年满三岁。 “璇主,求璇主收留!” “怎了?” “北宫卿灭我全族,我独自一人突出重围,只救出我家小姐一人!” “先起来!” 亓官璇使出一个眼色,旁边的人连忙出去了。不多时,他附在亓官璇耳边说了几句话。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亓官家吧。” “谢谢璇主收留,小的誓死报答。” 五十二 井羲的脸 http://.biquxs.info/

“璇主,北宫卿现在被魔界逼得节节败退,我们该怎么办?” “不如我们也添一把火,将他赶去北部,将他留给白家不是更好!” “璇主英明!” 北宫卿带着他的残支,此时背腹受敌。 “主上,夫人的尸体!” 侍从指着远处挂起来的女人。 北宫卿眼角勾起绝望的灰烬,紧绷的牙齿咬着渗血的下唇,他的胸膛剧烈地跳动,青筋暴起。 这个他都一辈子都不舍得伤害的女人,如今就被曝在寒风之中,衣不蔽体。 他眼睛霎红,嘴里迸出一个字,“杀!” 天际电闪雷鸣,漫天的黄沙卷起两面旗帜,木头被诡异的火焰烧过后发出一股浓烈的焦味。 大雾还未消散,亓官璇的兵马就已率先发动了攻击。 北宫军队身披银色犀甲迎了上去,双方杀红了眼,谁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法术对战,天地间竖起一块黑色的屏障,那屏障随着力量的强弱的对抗不断移动。两道力量在黑暗中相互攻击来回相克,不时有人被敌方力量集中,吐血而亡。亓官璇使出一个眼神,下属们瞬间心领神会,一会,自他们手里挥出一大批灭神诀,无数尖锐的针穿过一切阻隔,精准地射中了北宫的人马。 它是灭元神的一大黑暗法术,早就被北宫家所禁用。 灭神诀一出,一针击中,见血封喉,凡是沾染上上面寒气,皆是魂飞魄散! 北宫军被这种邪术击得连连败退。 情况越来越不利。 北宫卿退后几步,突然飞升于万里高空,他凌驾于炼狱之火之上,汇聚万千自然之力,然后自天而降,这股势力似繁星疯狂坠地,刺眼的强光直冲亓官璇而来。亓官旋被迫挥起一片结界,他不断变幻招式,可终是抵不住这股饮鸩止渴的力量。北宫卿的力量急速地上升,逼得亓官旋连退几步。亓官璇使出全力,向北宫卿打去。两股笔扫千军的力量在黑暗中对击后突然响起“轰鸣”一声,这声巨响,响彻天际。 北宫卿占了上风,而后连连出击…… 亓官璇袖中一道寒光晃过井羲的眼睛,上古禁术! 井羲来不及多想,“嚯”地凌空腾起,用身躯挡在二人之间,一道贯穿肺腑的力量集中他的背部,他嘴里说出几个无声的字…… 北宫卿将最后的那道力量击向井羲。 “撤!” 北宫卿带着人马向北部奔去。 “井羲!” 他慢慢闭上眼睛。 “主上,小姐安全,您快走……” …… 亓官璇费尽周折,总算救下了他。 可自那以后,他容颜尽毁,呈现出来的也不过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璇主。” “可好些了?” “小的好了,小的有个不情之请。” “先生请说!” “我想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带上小姐,去一个开心一点的地方。”他声音沉郁,令人心疼。 “可是,亓官家会优待你们的。” “如今我这副样子,留在异界也总会被人笑话,何况,我的族人……这里没有好的记忆,求璇主答应……” “先生如此说,我便答应了,只是亓官家会供养你们这一生,这点,你大可放心!” “拜谢璇主,只是小的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只是想为我家小姐讨一门好亲事……” “你……你是说……”亓官璇停顿了一下,他看着井羲的眼睛,瞬间明白,“羽儿?” “正是。” “好吧。”亓官璇叹了一口气,答应了。 “若是我不来找您,可否请璇主也不要去找我们?” “那时自然。” …… 井羲带着净一一步一步地走出黑暗森林,他扶着树干,走得每一步都很吃力。 他伸手探向净一的魂器,却又突然收回了手。这种害怕,再次袭来——她竟是! “主上您糊涂啊!” 净一在他怀里“哇哇”大哭。 “也罢,谁让她占据了主上所有的心啊……” 他拿出那个乾坤印,注入净一额心。 “宿命,冤孽啊!” 一道倾斜的背影,刻在黑暗森林里,渐行渐远…… “你是井羲?”净一问那个黑影。爷爷……算过年纪,他也不过三十六七岁。 “我不是,我们是北宫主上的部下,那次战争中我们受了伤,就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你们是活着还是……” “苟延残喘而已……” “井羲呢?” “您如果不知道,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影子从墙上流下来,“如今小姐回来了,我们就有了主心骨,你一定要小心,亓官家的人个个阴险狡诈,切记!” 门打开了,亓官羽飞快地跑进了。 “没事吧?” 净一看向身后,只有一地的狼藉。 “没事。” 亓官掌心展开,将玻璃碎片收拾干净。 “以后不要来这里,这里很危险。” “怎么会,这里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怕黑吗?” “我以为你在里面,我来找你。” “什么事?” “我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我担心……费蔚南……” 亓官羽冷着脸,“你失忆之后,提起他的频率倒是越来越高了。” “想什么呢,我自己去。” 亓官羽拉住净一,“过两天,好吗?” “好!” 净一伸出手,轻轻地砸在亓官羽的胸口。 良久。 “你觉得我小时候好看还是现在?” 亓官出门的脚步突然停滞住。 “你说什么?” “我就问问,你紧张什么?” “你小时候?” “……”净一脑子转的飞快,“我上学的时候,你就没去看看我。” “没有。” “哦,总觉得以前就认识你似的。” “一眼万年?” “呵呵,自恋,你们妖都吃什么?” “汲取日月精华……” “不用吃饭吗?” “想什么呢?”亓官羽弹过净一额头,“是个生物都是需要食物的!” “啊!”净一倒吸一口凉气,只觉额心剧痛。 “我没下重手……”亓官纳闷着。 “听云上君说,我额心有一个乾坤印呢,不过已经碎了。” “过来,给我看看!” “已经碎了。” 亓官不由分说,伸手探入净一的魂器,却是一无所获。 “真够神秘的。” “什么?” “不会是个人妖吧!” “人妖你个头,我是妖人!” “有区别吗?” “……” 五十三 黑影突袭 http://.biquxs.info/

“璇主。” “你,来了。” “璇主,人都撒出去了。” “你,过来。” 那名下属跪在地上,低着头。 “噗”,他一口血吐出来,他用手握住脖子,眼睛瞪得极大,他的喉咙如开水翻滚,嘴里想说话,却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会善待你的族人。”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他伸出手附在死者的脸上,蒙住他那双恐怖的眼珠。 亓官璇拿出药水,洒在死者身上。 那名下属转眼便不见了。 亓官璇躺在干草之上,手枕着头睡下了。 “亦玖。”费蔚南找了一个小沙发坐下,将卡放在床上,“这卡你留着,先去付个首付。” “他给你的?” “嗯。” 亦玖紧紧地盯着手机。 “他顺手送我的一朵花,我却想用余生来报答。”她恨恨的,真傻! “起来,别发霉了,去洗漱然后换身衣服。”费蔚南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扔给亦玖。 “放着净一失踪的事不管,你来管我干什么!”亦玖将卡折弯,“从小学到现在,净一在你心里一直都是第一位的,我也是你的朋友,你们怎么从来都不关心我……” 要不是这一次,亦玖在费蔚南心里怕还是一坨钢的存在吧。 三个人的世界,转眼就能将自己走丢。 强行进入的世界,终究不是自己的。 “你不用戳我的痛处逼我走,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你跟我说说吧。” “没什么好伤心的,他可以,我有什么不可以。” 亦玖抱着衣服去浴室洗漱。 费蔚南两手握拳,来回摩擦。 亓官羽答应过自己,会将净一完好地带回来的。 “亓官羽!” 亓官抬起头,两手撑在桌子上。 “凶……” 话未说完,他突然变出一张白狐之脸,一头白毛在风中肆意纷飞,他抬头的瞬间,眼睛血红,身上的白色衬衫崩裂开来,自身后长出一条壮硕的尾巴。他的额心印着红色的烙印,桀骜而冰冷。 “亓官羽?” 亓官张开一口凶狠的獠牙,冲向净一。 净一下意识地伸出双手交叉护在脸上,她只觉得背后一道寒气席过汗毛,这股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亓官越过净一,直接冲向墙角,一道狐火喷向黑暗之中。 黑影徒然放大,自墙角蔓延至木质的房顶,黑暗席卷整栋房屋,令人看不见任何物体。 “亓……亓官羽……”净一伸手,在黑暗中胡乱地抓。 黑影伺机而动,他们汇成一股黑色的旋涡,这股洪魔之力呼啸而至,狠狠地往净一的方位攻去。 亓官后脚抓地,他的尾巴砸中石墙,石墙被斩成两半,然后应声而倒。黑影再次向亓官冲撞而去,强大的力量使空间发生了扭曲,净一被这汹涌的力量波及,连退几步。亓官站定,他体内的火光迸裂开来,他一口咬住黑影的命脉,獠牙刺穿黑影的脉搏。 可是,下一刻,黑影再次凝聚,如不死之身。 黑影极快,他绕过亓官,直击净一。 狂风卷地而起。 这杀气,令净一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紫纱随风飘动,她的眼睛呆愣得看不清任何东西。 亓官感受到身后炽热的力量,身体凛凛,一双眼眸射出两道冷冷的星光,红色的额心印记散出一道耀眼的蓝光,它将四周照得绚烂。他俯身冲向墙角,一口咬住一根白色的枯骨,一扬,越过窗户,扎入水里。一股黑烟从水里冒出来。 净一吓得不轻,追了出去,只见水里在冒着黑色的泡泡。 “亓官羽!”净一探头往水里瞧,突然,她伸出手往水里探去。 “净一。”亓官羽拉住她,他毛绒的爪子,轻轻地环住净一的手,“担心了?” 亓官身上湿漉漉的,不时还往地上嘀嗒着水。 “没事吧?” “那可说不好……”亓官将头挂在净一肩上,两腿坐在地上,一条尾巴绕上净一的腰肢,他一副疲态。 净一伸手摸着亓官的额心,“原来你是一只狐狸。” “白狐!” 亓官伸出爪子,成握拳状。 净一识趣地击上去。 苏凭来报。 “主上,刚刚接到消息,人类有人被袭击了。” “查到是谁了吗?” “没有,发现的时候,他们都被吸去了精元。” “越来越放肆。” “主上,怕是有其他人找到了除黑暗森林以外的通道。”黑暗森林里面的可怕力量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去人界。”亓官不假思索,看来这次是非去不可了,正好,去水乡。 “是。” “真的吗?”净一可不可支。 亓官回头看来,吓得她不敢再言语。 苏凭走在前面,而亓官携净一紧紧地跟上。 他们绕过正殿,走了不知多久,找到一间简陋的房屋。房子破烂,顶上漏光,雨水落下来,地面阴暗潮湿。 苏凭掀开破席。拿掉木板,一个不起眼的机关显现出来。 他运气转动机关。 兀地,墙面移动,一道幽暗的空间被打开。 “拉住我,不要松手!” 亓官拽住净一,向那道门跳去。 只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疯狂地挤压着她的身体,空间的错乱似乎能揉破她的灵魂,悉数的碎片划过她的两颊,疼痛无比,凶猛地气势撞击而来,紧紧地将她拧住不放。 亓官羽和苏凭冲破这层厚厚地屏障,穿墙而过,他们合力将净一拉出来。 亓官瞪着苏凭,令苏凭瞬间明白,他赶紧放开拉住净一的手。 “这么疼,全身疼。” “习惯就好了。” 苏凭半红着脸,低着头不吱声。 “这是哪,额,这不是我家吗?” “这你倒是记得清。” 原来井家书房与神殿是相连的。 “原来我家大有玄机啊!” “怎么,觉得赚了?” “可不嘛,可以收过路费的。” “如果那样,怕是会引起人魔两界打乱的。” “为何?” “妖吃人,你没见过?” “……”净一脑海中出现那对獠牙,还有黑暗森林那只吃人的妖,这个画面令她有点疏亓官。 “我会控制的。” “你如果控制不住是不是也会吃了我。” “那可说不定。” 苏凭没忍住,咳嗽几声,第一次不顾尊卑的出去了。 “唉……”他叹出一口气。 五十四 杀他取心 http://.biquxs.info/

“我不相信你们!” 黑影爬过,身后是小簇小簇的黑烟。 “我们只有那样做,才能让亓官羽相信你没有与我们接触过。”黑影蠕动,里面发出一些声响。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们存在于你的心里,我们臣属于你,是杀不尽的。” 净一十分害怕,她靠着墙站立。 “北宫小姐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姓井!”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你越怕,它就会越清晰……”黑影溜到椅子上,如人一样坐在那里,随手拿出一本书,随意地翻阅,“我说的是你的记忆,亓官家和白家可都是你的仇人,你,不该忘了……” “可那都是上一辈几个人的事情……” “你觉得是几个人的事吗……不,那可是千千万万的人的事,那场阴谋里,我们输了……我们被控制住,被焚烧,被碾碎,最后被扔进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多少鲜血,多少残缺的灵魂,炼狱之火随时可以将我们烧碎,我们在火里哀嚎,在熊熊燃烧的烈火里翻滚,他们就在笼子外面看着,隔着那根铁栅栏,他们甚至可以触碰到我们的手,他们在狂欢,在呐喊……我们的叫喊震破了天地……你可知道那种痛……一股剧烈的疼痛,刺穿我的肌肤,我的身体被万根灼红的刺刀刺入,锥心之痛碾压而来,如密密麻麻的虫子噬咬着我,我看着自己的盔甲被腐蚀,自己的皮肤被一寸一寸的烧焦,我看见旁边掉落的眼球,胃里翻江倒海……”黑影突然出现在净一面前,挡在她的前方,“你害怕了是吗……你怕什么,你的父亲,伟大的北宫卿主上,怕是死得比我们更惨……我留下一魄,就是为了能见到你……你的宿命,逃不掉的……” 最后那一声,幽怨而空灵。 黑影消散下的空气,没留下一丝味道。 门被推开,吓了净一一跳。 “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亓官往里面去瞧。 “你总是神出鬼没的……” “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没啊,这里就我一个人。” “我饿了。” “走吧。” “吃什么?”家里冷冷清清,怕是什么都没有。 “出去。”亓官拿出钥匙,“开车去吧。” “妖还能开车?” “入乡随俗。” “去哪?” “上次那家餐厅,你还记得吗?” “什么餐厅?” “算了,等你想起来再说,我便不再问了。” 他一脚油门,开得飞快。 他们到的时候,餐桌对坐着一对男女。 费蔚南眼睛如沸水一般,激动得快要溢出来。 “净一。”他站起身,“回来了……” “费蔚南!”净一与费蔚南打招呼,用着他们两人能懂的方式。 费蔚南微微一愣,马上迎合上去。 这个手势,他们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净一……” “你……你是谁?” 亦玖伸过来的手停在净一肩头,她疲惫的脸上满是惊讶。 亓官羽也不多做解释,他坐在费蔚南身边的,将亦玖身边的空位留给净一。 “净一,你去哪呢,你不知道我们都在找你吗?” 净一看了亓官一眼,“我……我想出去办点事,可是,却遇到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被车撞了,摔了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记得以前的事,为什么记得我?” “……”净一脑子里发出电波一样的声音,干扰着她,令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只看见费蔚南的嘴在那一张一合。 “怎么了?” 净一使劲晃头,对面两张脸在自己眼前越放越大。 “净一……” “打烊!”亓官命令道。 “是,老板!”服务员听话地关上门。 费蔚南掏出的手机被亓官按了回去,“别!” “都这样了,还不送去医院?” “不用。” 亓官结出一片结界,将费蔚南和亦玖困在外面。结界外的二人眼睛紧闭,倒在地板上。 “井小姐的记忆要复苏了?” “过程很慢,不过,确是挡不住的。” “费尽心力,难道只为了让她想起以前的事?” “解除乾坤印,封掉她在人界的记忆,强行让她想起以前的事,这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若不封住她人界的记忆,她想起以前的事怕是不会有这么快的。 “可以阻止吗?” “强行阻止,只会害了她的性命。” “这可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 净一推开神殿大门,见北宫卿坐在殿上。 “父亲。” “净儿来了,快过来,到父亲身边来。” “父亲他们在干什么?”净一指着跪着的几人问道。 “你们胆敢要挟于我?”北宫卿温柔地看着净一,语气却异常冰冷。 “主上,人妖殊途,北宫家的纯正血统不能被一个为祸异界的人类女子所破坏啊!” “主上念及我等一把老骨头了,就听我等一句劝吧!” “亓官璇,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这是主上的决定,我能有什么意见……” “你……” “主上若要立那人界女为主妃,就从我等尸体上踏过去吧!” 北宫一掌拍在光洁的石桌上,石桌被拍成两半。 “我北宫最不怕的就是要挟!” 净一吓得窝进北宫卿怀里。 北宫卿搂紧她,“来人!” “在。” “拉下去,杀了,取心。” “北宫卿,你如此残暴不仁,他日必自食恶果……” “主上,你醒醒吧……” “主上。”亓官璇看着被拉出去的几人。 “你要为他们求情?” “不会,情不知所起乃一往而深,小的也是过来人,不敢过多干涉主上的私事。” “亓官流搦的事你也不介意吗?”北宫卿瞪着他,盛气凌人。 “历来北宫家又不止一位主妃。”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很好,退下吧。” “是。” 亓官璇低着头,退至门口,方才抬腿出去。 “父亲。” “怎了,净儿害怕了?” “不怕,父亲说过,他们都是北宫家的奴仆,生死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净儿快点长大,等你长大了,父亲便将这偌大的异界送给你可好?” “好,好……”净一拍着手,“我也要取心来玩!” “净儿。”北宫额头贴住净一的额心,“净儿会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主上。”门外进来一位小男孩。 “你来做什么?” “我……母亲让我给主上送……送水……” “以后不准再踏入这里,再有下次,我便杀了你,滚!” “是……”小男孩飞快的跑了出去。 五十五 你叫羽儿 http://.biquxs.info/

“母亲,主上为何如此厌恶我?”小男孩抬头,疑惑地问母亲。刚刚主上的样子,确实好吓人。 “主上不是厌恶你,只因我们身份卑微,记住,主上是至高无上的,不可忤逆于他。” “我知道了母亲。” 小男孩看了一眼殿门,被母亲牵着快速地离开了。 可是那股神奇的力量还是牵引着他,令他欲罢不能。 “母亲,你带我去看一眼可好,就这一次。”小男孩苦苦哀求。 “为什么这么想进内殿?” “我就是想看看,跟我想得有什么不一样。” “好。”男孩的母亲思考了很久,终究还是答应了。 “母亲答应了?” “嗯,不过你要听话,千万不能声张。” “我明白的。” 小男孩抬起头,眼里是有星光的。 子夜时分,殿前的银甲兵会换岗。 “干什么的?” “夫人让我来取点东西。”女人答道。 “进去吧。” “没事吧。”另一名银甲兵问道。 “那位夫人,我一听,全身都能抖三抖。” “也是,我都不敢拦。” 一会儿工夫,女人便出去了。 “谢谢妹妹。”男孩的母亲拿出一个包裹交给那名女人。 女人顺手接过,“姐姐客气了。” “主上。” “拿过来。” “是。”侍从手里端着一碗浓郁的药剂,它在灯光下散着光。 北宫卿接过一饮而尽。 男孩这才看清,那是血,人血! “哐当。”男孩不小心碰到了内殿后面的架子。 “谁?”北宫眼睛发红,里面如烈火灼烧,“抓过来!” “是。” 小男孩呆呆的,惊恐的脸上是不知所措。 “嘘……”净一将男孩推进柜子里,她给男孩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心地出去,“父亲……” “净儿?”北宫卿头使劲地晃动,他死死的抓住桌沿,他的眼睛越来越红,如赤月一般,“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子夜不可来内殿……将她带下去,打……”北宫卿愤怒地补充道,“还不快点!” “是……”侍从哆哆嗦嗦地将净一抱下去,打,自然是要打的。 北宫卿听着哭声越来越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的獠牙长长地扎进侍从的脖子里。 “你没事吧,昨天的事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告诉主上,你还替我受了罚。”以主上的性格,他是不能活着出内殿的。 “没事,就是疼得很。”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北宫吧,你呢?” “我叫羽。” “羽,羽儿,真是一个好名字!” “呵呵,你不嫌弃我出身低微?” “不会。” …… 费蔚南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净一松了一口气,“她好点了吗?” “她这是后遗症,医生说不会有事。”亓官羽答道。 “她怎么还没醒,还有,我怎么睡着了?” “店里点了安神香,可能是你们太累了。” “也是。”他为了亦玖的事,确实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亦玖在一边睡得更香,也好,她能这样安静地躺着对她来说自是最好不过的。 “你在哪找到她的?” “医院。”亓官羽愣愣地回答,他只能顺着净一的话说。 “什么医院?” “……” “不说也随便你,她能平安回来就行。”费蔚南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这位亓官羽的身上带着什么秘密,特别神秘。 “你还是这么放不下她?” “换作你呢?” “……” 画面一转,净一却看见了费蔚南。 “净一,明天我带你去漫画展。” “谁的?” “狐狸仙。” “真的?” “别人送了我两张票,我一个人也不想去,本就不是什么好看的玩意。” “去,肯定去。”净一小小的个子背着一个大书包。 “张叔。”费蔚南将自己的书包取下来,递给张叔,“你先回去,我送净一。” “一起坐车吧?” “不用,我们走路。”费蔚南接过净一的书包,套在肩上,“走吧。” “你为什么不坐车回去?” “走路好,走路可以长个,你不懂?” 张叔摇摇头,“就为了能多待会儿,呵呵,小孩子就是好。” “净一,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干干净净,很帅气的男生。” “干干净净,帅气?”费蔚南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好了,我到了。” 费蔚南将书包递给净一。 “明天9点,我来接你。” “好的。” 净一关门的瞬间,只见费蔚南所站之处瞬间坍塌,漆黑的火焰穿透费蔚南的心脏。费蔚南睁大眼看着净一,身体化作一团浓烟慢慢消失。 “费蔚南!”净一伸手抓去,却见脚下泥土下陷,脚底是无尽的深渊…… “费蔚南……” 净一醒过来,她急匆匆地抓起费蔚南的手,“费蔚南,你没事吧?” “净一……怎……怎么了?” 亓官羽干看着他们,一脸严肃。 “没……没事就好……” 今天的星光稍显孤寂了一些,月亮扯过一条蓝色的帕子,半掩着面,他将恬静的月光洒满屋外。 “亓官羽,你进来干什么?” “你家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睡?” “客房啊!” “你自己去看看。” 净一推开客房的门,里面一片狼藉,“这是怎么回事?” “妖……” “你睡沙发。” “你那沙发还没我高。” “我……我睡沙发吧……” “上去。” “你拽我干什么,我自己走,放手……” 诰日。 “主上,据眼线来报,亓官流搦应该与……” 他们在说话,声音很小,姿势也很是暧昧不明。 她左手扶桌,右手背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暴露的连体裙,身材妖娆。 净一的笔戳在画纸上,笔尖断裂。她胡乱地在纸上画着叉,眼睛不停地看着二楼的书房。 这一幕令她想起了北部的佑儿。 “我先走啦,打扰您!”女人客气地说道,她不就是餐厅的服务员? “慢走。”净一礼貌地微笑。 “画得什么?” 净一趴在画纸上,然后默默地将画揉作一团。 “去了异界,你倒是变了……” “变了什么?” “……”以前净一做了噩梦,第一时间想起的人便是自己,可是现在,她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费蔚南? 亓官羽也听过一个人界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女人死了,一丝不挂地躺在沙滩上,第一位男人将衣服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第二位男人将她埋了……他到底属于哪一位?前者亦或后者? 净一转身上楼,心里特别不舒服。 亓官羽捡起一张纸,上面画着丑陋的线条,他笑笑,捏住纸张握在手心里,狐火燃起,将它烧成灰烬。 净一关上门,书房一阵香气缭绕,“太过分了……羽,羽儿,什么鬼,这才不是一个好名字……” 五十六 萤火之森 http://.biquxs.info/

“北宫,别出声……” 夏夜的树林,显得幽暗而朦胧,空气里的香气轻柔地飘进鼻腔中。 “羽儿,我怕黑。” 亓官羽拿出一只小袋子,“你看!” 林下篱前,无数流萤飞起来,三五成群,飞来飞去,它们如流动的音符,在树林间肆意流淌,它们的身后,闪着绿莹莹的光芒。光芒映在湖面上,令湖面飘起一层绿色的薄雾。萤火虫停在净一的鼻尖上,慢慢地在上面攀爬。成队的小小萤火,如成簇的花蕊点缀在今夜的黑夜中。净一伸手一抓,便可抓住它们,它们将郁金香的花香留在净一的手上,然后默默飞走。柔和的光笼罩着树林的两个人,围绕他们旋转起舞…… 净一提着一只昏暗的油灯,踩在齐膝的草丛间,花色的小裙子扬起来,一张小脸在月光下更显皎洁。 “‘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这是母亲教我的!”风柔柔地带起她的发丝,长长地发丝有意无意地捉弄着亓官羽的脸颊。 “北宫。” “嗯。” 亓官羽看着净一的样子发呆。 风儿吹散满天星辰。 “净儿呢?” “刚刚出去了。”侍从低着头。 “为何不派人跟着?” “小姐不让。” “还不去找?” “是。” 那日,火光将小小的树林照的通透。 “管好你的儿子,这么小心机倒是不浅!” 亓官羽的母亲跪在地上,哭泣不止。 “即日起,带着你儿子去干苦役,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是。” “父亲。” “跟我回去。” 净一回头看了亓官一眼,月夜下笑得恬淡。 “羽儿……” 这一句似有似无的梦呓,令亓官身体一震——她想起来了! 是的,他是女仆的孩子,没有父亲的野孩子。 尾戒已断,哪怕如今他已经坐上了那个尊贵的位置,总归,他血液里的卑贱是改变不了的……何况,那个位置,本该是他们北宫家的。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他走得每一步都很小心。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竟是北宫卿地女儿,北宫净! 北宫卿最恨自己接近北宫净,却为何偏要? “净一,是宿命吗,你告诉我?” 净一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喂?” “你去劝劝亦玖吧,她最听你的。” “怎么了?” 费蔚南不得不再将这几天的事复述一遍。“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了。” “美女,一个人?” “搭讪……”亦玖慵懒的脸上两坨潮红,“坐吧!” 两只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美女,缺男票吗?” “呵呵,缺。” “那哥哥带你走,去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好……” 男人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在亦玖身上乱摸,他靠近亦玖的耳根,在上面厮磨。他见亦玖没有阻拦,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胆。 “放开她。”声音很平静,却没有谈判的余地。 “关你屁事,这是我……”他的手被人向下一按,吃痛地叫出声来。几名服务生走过来,手里拿着玻璃瓶。 “还认识她吗?” “不,不认识。” “还不滚?” “还不滚?”亦玖也跟着补充道。 “……”男人愤愤地离开了。 “老板,您老是这样会影响店里生意啊。”服务生提醒道。 “是拖你工资了还是没给你饭吃?” “没有没有,老板您随意!” 老板名叫顾凌浩,他除了这家酒吧,还在几家酒店参了股。 这一年酒店生意并不是特别景气。 “你去哪?”亦玖拉住顾凌浩。 “放开!”顾凌浩虽然帮了她,心里却是看不上这种不自爱的女生的。 “两年……你怎会是这样的人……” 顾凌浩算是明白了一点,“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不是你所说的他,请你放手!” 亦玖起身,迷迷糊糊地抓住顾凌浩的衣襟,“你这个负心汉,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酒吧的人看着顾凌浩,眼里尽是鄙夷,当然,少不了看热闹起哄的人。 “你这人,能不能自重?” “你可真让人恶心……我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亦玖摇摇晃晃,一股异味传来,她吐在了顾凌浩的外套上。 “你……”顾凌浩瞪着她,“收拾了……” “好的……老板。” 顾凌浩进去换衣服。 亦玖捧着水漱口,手撑在洗手间的白瓷台面上。她睁开通红的眼睛,眼泪掉了下来,她用手抓了抓头发,靠着墙休息。 亦玖出来的时候,外面比刚刚还要吵。 服务员点头哈腰地在那道歉。 “就是她。”男人指着摇摇晃晃地亦玖说道。 几个人围过来,将她围得水泄不通。 “啪……”重重的一记耳光扇在亦玖脸上。 整个酒吧都安静了下来,音乐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关了。亦玖本来就不模模糊糊的,想躲根本来不及,反倒是这记耳光将她扇清醒了。亦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这才回过神来。可没等她开口,刚刚那人又是一巴掌打了过来,那动作一异常连贯,可以说一气呵成。 “丫的,你tam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怎了?” 亦玖刚刚梳好的头发也被打散了,她完全不顾形象,撸起袖子就上去干仗。顾凌浩一出来就看见一堆男人在围殴一名女生,他抡起一只瓶子就砸在一名挑事男人的头上,一道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就他,tam的刚刚就是他,敢威胁老子。” “老板。”刚刚还看戏的服务生抡起椅子就起来了。 里面乱作一团,客人早就跑没影了…… 一群人蹲在派出所,脸上和脖子上全是血迹,亦玖第一次这么狼狈,她蓬着头发,嘴角青紫,一身酒气。 “丫的,人渣!” “你tam再说一句!” “人渣,怎么的?” “老子弄死你!” 男人站起来就要往前面冲,被派出所的人一把按住。 “我说你个女生怎么这么冲?” “他先动手打人……” “我们会处理的,你,改改你的臭脾气……” 一个晚上都在做笔录,等弄好,已经深夜了。那几个闹事的人需要赔偿顾凌浩酒吧的损失。期间,亦玖和顾凌浩也被警告了。 毕竟没有人员事故,医院检查结果也只是皮外伤而已。 “等你们朋友来领。” “什么?”亦玖问道,“我朋友,你们联系的?” “你留了资料。”他看着手里的笔录,“难道你们要这副样子出去吓唬群众?” “我……”她办暂住证的时候留过资料,不用问,她也知道来的是谁。 “亦玖……”他的声音显得苍白而无力。 亦玖没有抬头,而是拉起一边的顾凌浩,“走吧。” 顾凌浩看了亦玖的神色,好似全明白了,“好。” 五十七 痛彻心扉 http://.biquxs.info/

“你怎么也学别人打架?”少师的声音非常低沉。 “不用你管。”亦玖扶着顾凌浩。 “上车。”少师将副驾驶的门打开,他只是习惯了。 “不用,我们打车回去。” “这么晚,已经没有车了……” “既然你朋友好心送我们回去,就别客气了。”顾凌浩握住亦玖的手,他知道她在发抖。 “好。”亦玖打开后座的门,将顾凌浩扶上去之后才跟着上车。 少师看后视镜的时候,眼睛里有一抹化不开的温柔。 “你还好吗?” “很好。” “新男朋友?” “嗯。” 少师的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期间,他接了紫千发来的视频。紫千说话显得特别贤淑,可是只有净一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住哪?” 顾凌浩报出一个地址,“麻烦你了!” “不会,不麻烦……” 费蔚南将车停在楼下,老实地来过来开车门。 “要我帮忙吗?” “不用,已经很麻烦你了。”亦玖身上还残留着酒味,“别碰他!” 费蔚南伸过来的手突兀地收了回去。 费蔚南一向听她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包括惯得她这一身臭毛病。 顾凌浩承受了百分之七十的拳脚,当然,他也不是那种吃哑巴亏的人,所以他跟那几个挑事的男人一样,一样的腰酸背痛。 亦玖跟着顾凌浩往里面走。 “你真打算跟着我进去?” “他看着呢……” “……” 二人说说笑笑地背影深深地刺痛了少师的心。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了。 到电梯里的那一刻,亦玖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蹲下身去,痛苦地大哭起来…… 顾凌浩一脸茫然和无措,他伸手拍拍亦玖的背,将自己还算干净的领带拉出来,递给亦玖,“将就着用吧……” 亦玖接过来,毫不客气的大声地省鼻涕。 “进来。”顾凌浩换了鞋,将钥匙放在鞋柜上。 亦玖并没有决定进去,“我等他走了,就离开。” “你有地方去?” “……” “我睡沙发,卧室有浴室和洗手间,你锁好门就行。” “我……” “还不进来?” 费蔚南窝在车里抽烟,一车的烟味。他打开车窗,将味道散出去。他闻了闻身上没有味道了,才松口气,可是,他还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视频又一次发了过来,跟一道催命符一样。他不得不接,不然,电话那头的人又会哭闹着要自杀。 “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拜拜……” 费蔚南将头陷入方向盘,一脸疲惫,他真的好累!他拿起手机给亦玖打电话。 “接吧。”顾凌浩说道,“迟早要面对。” “喂?” “亦玖,明天有一个聚会,你如果方便就去一下。” “……嗯,知道了。” 亦玖迅速地挂完电话,“明天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如果为难就算了……” “你先说说看。” “明天有个聚会……” “你想我像今天一样……” “我……” “嗯。” 亦玖甚至有一瞬差点问出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亦玖已经很唐突了,便转身进了卧室。 亦玖逃不掉的就是她与费蔚南的那一大批共同的朋友,哪怕分开了,他们还是会见面的。直到今天她再次看见少师,她才真正觉得少师是真的离她远去了…… 她第一次见紫千。 紫千的眼睛乌黑发亮,一头秀发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标准的瓜子脸,气质庄重而沉稳。 “来了。”少师站起来,将旁边的位置拉出来。 亦玖挽着顾凌浩走进来,俊男靓女,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他们在少师对面的位置坐下,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然后,亦玖将顾凌浩引荐给大家。 “顾总,你是亦玖男朋友?” “你好,你是?”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去过你的酒吧。” “幸会幸会。” 二人握手,相谈甚欢。 紫千的眼神愤愤的,她拿起桌上的水蜜桃,咬出“嘎吱”一声。 大伙都知道少师与亦玖分手的事情,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这茬,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他们两人过得去这道坎就行。少师将紫千面前的海参默默地转到亦玖面前。 “今日难得都聚齐了,不如大家连干三杯,不醉不归啊!” “好!” 顾凌浩将亦玖杯中的酒倒入自己杯中,起身碰杯。 而后,亦玖豪爽地一饮而尽,今天的酒她是一概不挡,来者不拒。最后,亦玖像吃了黄连一般向洗手间跑去。她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刚刚吃进去的东西被悉数吐了出来。她接过一条热毛巾,擦了一下嘴角,回头却发现少师站在她的身后。 “你来干什么,这里好像是女士洗手间?” “我担心你!” “管好你自己的事……”亦玖甩甩头,补好口红。 “对不起!” “不需要,我亦玖离了你,照样可以活得很好。”吐完之后,亦玖反倒觉得思绪清晰起来,“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半点伤心!” “我知道……”少师重重地吸了口气,疲惫和卑微是那么的明显,“不是赌气才跟他在一起的?” “赌气,你可真会抬举你自己,你哪点比得上他?” 少师出去了,背影凄凉至极。 亦玖努力控制着情绪,嘴唇抽动,眼睛滚烫,“亦玖,争口气,别让我看不起你……” 恰时,紫千进来了。 “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别人的老公合适吗?” “呵呵,你也就能骗骗少师那种段位的男人了!” “你什么意思?” “婊得可以!” “什么素质,你怎么还骂人呢?” “骂人,我骂你都是轻的……” “你还敢打我?”紫千的脸凑近,用力抓住亦玖的手,“要不试试看,你动我一下,他是什么反应……” 紫千滑到在地上,痛苦地扶着腰。 亦玖莫名其妙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好心地去扶她。 少师冲进了,一把推开亦玖,“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他得声音极大,凶狠无比。打架,酗酒,现在是要变本加厉了吗?他抱起紫千飞快地离开了。一堆人站在这个尴尬的门口,对亦玖指指点点。亦玖被那重重地一推,然后狠狠地撞向了墙的棱角处,一根不起眼的木刺扎入她的背,剧烈的痛楚…… 亦玖第一次体会什么是千夫所指,就因为她是不再被爱的那个,她就应该承受这些无端的谩骂和指着?她感觉一阵眩晕在折磨着她。 “你们如果真是亦玖的朋友就该相信她的为人!” 顾凌浩拉起亦玖离开。 亦玖只知道跟着顾凌浩走着,完全不知道去向何方。 “我没有……” “我知道……” “为什么连你都相信我,他却不能?”亦玖声音颤抖,甚至有一点歇斯底里的沙哑。 “因为他不配!” 亦玖眼睛里充满无助和绝望。 “我们就这样走了,他们……” “不要想着挤进一个圈子,不是你不合群,只能说明这个圈子不合适你,离开吧!” 五十八 黑市精元 http://.biquxs.info/

阴风阵阵,好不凄凉。 一道接一道的光影划过车窗玻璃向后面延展,密闭的车窗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只有身体在提醒着他们,车速很快,快得有违常理。车后闪出一道虚影向车道开去。夜已深,路上没有行人。弯道处,车子一个轻盈地甩尾,然后迅速提速往山顶开去。 天上没有星星,巨大的黑暗令人窒息,蝙蝠从两边的废墟里飞出来,两边的灌木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如不知名的人在那哭泣。这条道上,只有这一银灰色地跑车,车内的连个人没有说话,气氛有点紧张。 通往山顶的路是单向道,净一透过窗户也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安全带,不时地看看旁边的男人,脸色很不好看。 “净一,小心。” “我知道。” 净一下车,紧紧地跟着亓官。 山顶是一座废弃的别墅。 “这里没人吗?” “你想有吗?” “想……不,不想……”净一突然觉得如果有人会更可怕。 “房主买了这套房之后,一直没有打理过,最后,这套房子便荒废了。” 门“嘎吱”一声打开,门上一把锈迹斑斑的锁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浑浊的声音。 “亓官……” “嘘。” 净一轻一脚重一脚地走在坑坑洼洼的地上,她不小心踩碎了一个瓷盘,然后惶恐地抬头看了一眼亓官。他们顺着旋转楼梯上到二楼,风里还可以闻到血的腥味,封存千年的寒冷钻入衣襟。随便的一声诡异声响,都能吓得她一激灵。她本来还想充英雄的,可是,实力不允许她这样做。 净一拉住亓官的一角,“能不能别上去了!” “跟上,叫你别来,现在知道怕了?” “什么东西在哀嚎……我想回去……”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自己一个人上去。” “不要,万一……” “那就跟着我,不要出声……” “……” 三楼是水泥墙面,一看就是没有经过装修的。墙面画的乌七八黑的,上面布满各色油漆。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放着几张水墨画,画着瀑布和山石,落笔处还稍显生硬。靠窗的地面放着几盆干涸的花盆,窗户上挂着一面红色包边的镜子。 “这房主真挺怪的。” “怎么说?”亓官挪着身子。 “你仔细看他的画,盯着看久了才发现,他画的水是倒流的……花盆里面都放着一个铜板,摆出这七星阵对着升起的月亮,说明他……嗯,很迷信风水……窗户上挂着镜子……他在驱邪……”净一说完自己都害怕了。 “你从哪里看的这些?” “小说。” 亓官将地上的花盆移开,只见一道刺目的光亮直指云霄。净一伸手挡在眼前,这道光太过浓烈,浓烈得出乎人的意料。 “有人来了!”亓官拉过净一躲在门后。 可是声音在二楼就停住了,亓官依稀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他将门打开一条大缝,自他手里飘出一缕白色的荧光。 “提出你的要求。” “我想要很多钱,还有女人。” “我只能给你一样。” “钱,钱,自然是钱!” “决定了。” “是的。” 一位穿着黑袍的人俯瞰着椅子上的男人,他撒下一层白色的物品,然后将手放在男人的脸上,他放肆吸收着男人体内的精元,然后满足地吸了口气。椅子上的男人站立起来,然后软哒哒地跪在地上,他堵住喉咙,差点吐了出来。男人阴森地看着这片黑暗,从黑袍人手里接过一只箱子。 “走出去,忘了今天的一切……”黑袍人说出这句话,在黑暗里显得特别阴森和恐怖。 “主人,领命!”男人走了出去,像一具行尸走肉。 黑袍人突然转身,向后用力。风猛烈地吹开房门,将净一摔出门外。 “这么喜欢看,我就让你看个够。” 黑袍人探入净一的天灵。 “啊!”黑袍人突然被亓官反击,一股蓝色的火焰吞噬了他的手掌,火焰燃烧着他的表皮,发出一股臭味。 “拿你的狗眼看清楚!” 黑袍人抬头一看,竟是亓官羽。他眼里的害怕转瞬即逝,登时扼住净一,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他心跳加速。 “你这么想死……”一条白色的线赫然穿过黑袍人的长袍扎入他的心脏。 “你……我给你个秘密,你放我走……” 亓官正义凛然地看着黑袍人,“说!” “此女子,非人、非妖、非魔……” “你说什么?” “我只能说这么多,希望你信守承诺放我离开……” “滚!”亓官收回丝线,扶住净一。 “他什么意思?”净一质问,经历这么多事,她好似不再像以前一样惧怕了。 “他的话你也信?” “你手上的是什么?” “金兏狸线。” “打哪来的?” “狐族天生的。” “他们在干嘛?”净一想起刚刚的动静,便不假思索地询问起亓官。 “人界和妖界有一个连通的通道叫黑市,在那里,人类可以拿自己的精元去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旦达成协议,二人就会找地方交易,黑市的老板几千年来都特别神秘,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敢违背他定下来的规则,因为违约的结果是极其可怕的。” “精元是什么?” “精元乃人之精华,精为生命力,气为能量,神为灵魂。” “为什么精元没了他们还能活着?” “不过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 “为什么他们愿意交换?”净一问出很多问题,她只是太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而已。 “因为欲望,明知不可能实现的欲望。” “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好冷啊!” “你不要再跟着瞎跑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没什么好看的。” “我跟着你,总会安全点,至少你还能保护我……” “怕了?” “有点,我怕他们把我的精元也取了。” 亓官看了一眼身后的摆设,总觉得不似这么简单。 “走吧。”他走在净一前面,吓得净一赶紧跟上他的影子,亦步亦趋。 狂风刮得房子“哗哗”作响,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零星的亮光透过破败的屋顶折射进来。房子上的两个大窗户,如两只眼睛盯着外面的一切。 亓官回头看了一眼,开着车往山下跑去。 五十九 黑色长袍 http://.biquxs.info/

“你去哪?” 净一停在酒店门口。 “净一?”她挽着一名男士,“找我有事吗?” “没,这位是?” “朋友。” 男士将墨镜拉下一点,看了一眼车里的亓官和净一,“嗯,车不错!” 亦玖上了男士的车。 “亓官羽,她要干什么?” “这是她的私事。” “走吧,少师还在等我们。”净一用手捂着脸,“这都是什么事?” “如果不想管,你完全可以不管。” “你就是不懂人类。” “……” “拿铁,2杯。”净一和亓官坐在少师对面,“少师,久等了!” “我也才到。” 净一不喜欢咖啡,可是总归要点点什么东西才不尴尬,可是咖啡上来了,她又不得不喝完,毕竟不能浪费了。 “是因为亦玖吧。” “她新交的男朋友叫顾凌浩,他爸爸是顾槐匀。” “顾槐匀……真的?”顾槐匀的公司已经上市,顾家的经济实力远在费家之上。 “顾凌浩的父亲肯定容不下亦玖。” “你是想让我劝她吗?” “我怕她再次……受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 “既然选择分开,最好不要再联系,不在过问彼此的生活。”亓官突然说话生硬而无情。 “我要结婚了,会离开这个城市。” “这么快?”净一吃惊地问道。 “嗯,家里有些事要回去处理,这事你别说是我说的……祝她幸福!” 少师走了,后来,真的离开了这座城市,了无音讯。 “明明她想要的幸福没用那么难,为什么要拱手让给别人……” “世间哪有什么尽善尽美。” 这个故事好像已经结束了,只要关联的人离开,生活就可以重新开始一样。 她见过亦玖几次,可都说不上几句话就结束了。 净一之后记起亓官的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她不是那家餐厅的服务员吗,她认识亓官?” “认识。”苏凭答道。 “妖?” “主上年少时有一位女仆,是从北宫家带过去的,可是后来跟主上传了一点绯闻,最后被亓官璇处死了……” “她就是那名女仆?” “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 “她叫什么名字?” “保利娜。” “……” 按照惯例,她一会儿就会离开,嘴里还会说出几句客套话。可是这次她停留的时间不短,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在商谈,声音很细微,听不清说话者的语气。 “几千年的运转,都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吗?” “他做事小心谨慎,没留下任何资料,这么短时间很难做到。” “黑市谁都好奇,谁都不知道其中秘密。” “他的背后应该有雄厚的势力在支持他们,我查到一个叫阿奈的男人,可是突然线索就断了。” “怎了?” “他被杀了,总有人走在我们前面,比我们先一步行动。” “难道有内鬼?” “我以前还不怀疑,可是井小姐的住所,如此配合的攻击神殿,还有阿奈的死是不是太蹊跷了?” “阿奈的情况你说一下。”亓官盯着她,认真地思考着。 “阿奈是唯一一个谈好了条件,却中途放弃协议的人,他十年前想出卖自己的精元,可是后来又反悔了,这十年,他却过得很好,特别是物质上面,黑市好似对他特别宽容,”她顿了顿,“我在一个巷子里找到他,他见到我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而是说,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来的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被杀了!” “你能确定,他真的死了?” “小的确定,我特意检查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口。” “你怀疑谁?” “不知道,只是这背后的人太诡异,都看不清他的招式。” “方爵那边呢?” “白云尚似乎很放纵她,她的一应要求都能满足,他可不傻,为什么这次公然与南部做对?” “不是他与南部做对,而是他知道方爵会与南部为敌,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他肯定会退避三舍。” 门是开着的,净一有意无意地靠近二楼。 “净一?”亓官并没有生气。 “哦,那个我……” “看书?” “……”净一突然想起了一些片段。 一股寒风起,片片落心间。 午后,雨下,水珠一点、一点打落在泥子路上,它们淘气地溅起一个个细小的沙石,黏附在墙上,出晴后,墙上留下一粒粒斑斓的黄褐色的印记。 门外站着一个外卖小哥,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雨衣上的雨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淌。他的头上戴着一只黑色的鸭舌帽和雨衣的连体帽。鸭舌帽的帽檐因为没有被雨衣的帽子遮住,已经很湿了。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净一。东西很好,完全没有被雨水打湿。 他站在门口,低着头用手擦拭身上的雨水。 “我可以进去避避雨吗?”他解释着,“雨实在是太大了!” “进来吧!” 桌子上的手机闪了一下,来了一条信息。 净一转身去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 可当净一出来的时候,仅看见一件黑色的雨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而刚刚的那个人却不见了。 突然,眼前出现一双迅速伸来的大手,死死地插住净一脖子。净一想挣脱,却怎么也动不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烈火灼烧…… 那是一张极度狰狞的脸。脸部的肌肉急剧地抽动,头不停地左右摇晃,唇色发紫,嘴巴一阵阵抖动,眼睛深深地凹进去,凸起的眼珠曝出一根根红色的血管。 “是的,快递!”净一突然冲上二楼,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刺绣长袍。“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令净一惊奇的是,书里面什么字都没有,只有有一个类似机械手表的自动陀。 净一扯动一处类似发条的东西后,吓得将书扔在地上…… 书的机关启动来,书页被一页页飞速翻转,至最后一页时,洁白的纸张幻化成城堡、树木还有一只小鸟,类于佛法僧目;及树的下面一些零星的白色草蔓。白鸟绕树一圈,竟然开口:“它不适合你,我竟然找不到一处适合你的巫术·····” 白鸟瞬间炸毛! 六十 还会见面 http://.biquxs.info/

“鸽子?”净一从笼子里抓出一只扑棱着腿的活物,“从哪来的?” “想养?” “嗯。” “那就留着吧。” 净一从屋内拿出一罐玉米粒,“咕咕咕……” “喜欢动物?” “嗯。” “我也是。” “你也想吃……”净一举起手里的玻璃罐。 亓官用一堆木板,在草坪上做了一个窝。 “好看。”净一用手拍拍木房子。 “你们人界女子最喜欢什么?” 净一突然想起保利娜,那个洋气的女人,“喜欢钱!” “我有……” “哼……” 二楼的花盆突然砸落,那里模糊地闪过一个人影。 净一感觉那一刻是静止的,风骤停,落叶停在空气中,就连那只鸽子都是静止的。亓官一拳打掉花盆,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泥土散落出来。 “亓官羽……” 等净一反应过来,亓官羽早已越上二楼,追了出去。 “井小姐,您好!” “别过来,再过来我打爆你……” “哈哈,井小姐您可真有意思,以后会经常见面的,希望第一次见面能给你留个好印象。”他绅士地行礼。 “你……有何贵干?” “井小姐,我只想来见你一面而已,”他看起来很年轻,带着一副墨镜,留着齐肩的长发,“‘月色暗朦胧,高山千万重’,此乃下下签,井小姐怕是有大难了。” “你咒我?” “井小姐可真是可爱,三界的战火又将再次燃起,红颜祸水啊!” “红颜祸水,我就当你夸我了,不过,你的话我是不会信的……” “你会来找我的。” “你……” “叫我权叔会礼貌些。” “叔?” “嗯,我走了,小姑娘。” 亓官道出一声不好,赶紧回去。 “净一,没事吧?” “没事。” 亓官身上穿着一件编织袋似得衣服,他可以用颜值驾驭各种难懂的衣服。 “亓官,快开学了。” 不知何时,红衰翠减,浅浅清凉,撩起一帘幽梦。 “你怎么打算。” “实习。” “去找他。”亓官递给净一一张烫金的名片。 “我不要。” “至少你会安全许多,而且,他们公司不比你面试的公司差。” “我还没毕业,就去这么好的公司,这不明摆着走后门?” “人类的矫情,你可知道,你的人脉就是你的财富,放着不用那它的价值在哪里?”亓官双手插兜,背对着净一,“放心吧,进去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亓官。”净一突然叫住他。 “怎了?” “你过来。”净一挥着手,她突然靠近亓官,“谢谢!” “真心的吗?” “谢谢你救了我这么多次……”净一捏着名片,“我记起来了,你不用再瞒着我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你一直都在看着我,对吗?” “我那时,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没想到,你就是北宫净。” “你那时最喜欢的到底是北宫净,还是井净一?” “本来就是一个人。” “如果不是呢?” “……” “你心里的人是北宫净,为什么你不反驳这门婚事,你那时根本就不确定我的身份,万一我是某位甲乙丙丁呢?”净一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亓官在心里有北宫净的前提下答应了与自己的婚事,只是造化弄人,她便是那名北宫净而已。 “你就是她,你明白的。” 他来人界接触自己是否另有目的?那时的他根本放不下北宫净才对! 净一只是在亓官不知情的情况下塞给他的,凑巧,假如世间没有这么多凑巧,结果又将是另外一种吧。 净一念高中的时候。 化学实验室,摆着一个个储气钢瓶。他们会用肥皂水滴在那个钢瓶顶端的阀门上,看上面是否是有气泡鼓出,因为氩气泄露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一如既往地,他们着急做实验,可是氩气的阀门一直打不开。 一名男生拿起扳手,使劲地转动阀门。 “这样会不会出事?” “怎么会,用了这么多次了,怎么会?” “几圈了?” “3圈。” “我怎么觉得有4圈了?” “我数着呢!” “砰”的一声巨响,一道白色气体冲上天花板,她只记得一个人抱着她,飞出几米以外,他们蹲在地上,实验室烟雾缭绕。“哐”,一把扳手掉在地上。实验室一片狼藉,各色粉末洒在地上,乱作一团。气体怂恿着阀子在顶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巨坑。 “叫救护车!” “什么气体?” “氩气……” “快!” 费蔚南站在楼道口,震惊地看着抬进去的担架,他冒着浓烟四处寻找,在后面找到净一的时候,一把握住净一的肩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费蔚南摇晃了几下脑袋,缓解一种叫眩晕的感觉。 净一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人,她站起来,却痛得感觉蹲下去。 “怎么了?”费蔚南问她。 “玻璃扎到脚了。” “我带你去医院。”费蔚南伸出双手想抱,却是无处安放,他索性蹲下去,“上来吧。” “你们女人的特长应该是变脸吧?”亓官问净一,为什么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变了? “花心大萝卜!” “净一,”亓官从后面抱住净一,将下巴压在她柔软的头发上,“你是在跟你自己较劲吗?” “北宫净才是你心里的白月光……” “净一,”亓官让净一正视自己,“别再逃避了,逃不掉的!” “我怕……” “怕什么?” “怕我会连累你,我什么都不会,你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 “你已经暴露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去面对他们,这一天迟早会来。” “亓官……”净一低着头,“我感觉好累,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预期,就突然面对这么多从未涉及的事情,我生活打乱了,甚至想逃离这种……” “有我呢。”亓官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净一狂烈的心跳。 “如果我们做不到呢?”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哪怕我不在……” “别……你别吓我……” “主上。”苏凭在外面说话。 亓官冷冽地回眸,然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吓了苏凭一跳。 六十一 吸血黑魔 http://.biquxs.info/

“亓官,你怎么在这?” 晨风吹来,一群小鸟落在枝头,惊起一树晨露。 “你们吵架了?”白浩宇继续问道。 净一白了一眼白浩宇,“没有啊,我们好着呢,是吧?”她暗示亓官祤。 “好。”亓官祤回答。 “呵呵,有事吧,你们两个是不是……”白浩宇环抱着自己,撅着嘴发出“啵啵啵”的声音。 净一觉得,白浩宇的“贱”是从骨髓里面发出来的,包是包不住的。 斐瑶打来电话。 这次,净一不好再推脱,便答应了。 “你要不要一起去呢?”净一问亓官祤的时候,才发现白浩宇早已消失不见。 “我送你过去。” 这算补偿吗? …… “你不进去?” 亓官祤摇头示意。 大厅里,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的桌椅,桌上的餐巾叠成好看的花型,透明的高脚杯在丝质的桌布上高贵而大气地等待着被轻晃的快意。如果,你还注意到中间的郁金香,你会看见,她们那青色的身体在液体里各自碰撞。 斐瑶笑容可掬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走进来。 “今天挺快嘛!” “你怎么挑这么贵的地方?” “没事,以前都吃你们的,现在,该是我还的时候了吧!”她开玩笑道。 “那我可要照贵的点。”净一拿着菜单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别给我省钱,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经常来这里?”净一问道。 “它是连锁的,毕竟,要经常见客户……” “亦玖呢?” “她今天要去看房,哪有时间理会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该是准备结婚用的吧!”净一看着斐瑶,认真地说道。 “应该是吧,”斐瑶耸肩,“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 斐瑶走了一会,她留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过了一会又打来一次。净一觉得可能是急事,便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大祝打来的! 再次挂断了。 一条短信发来: 我会尽快和她分开的,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她,是指——亦玖吗? 净一将斐瑶的手机放回原处,显得手足无措…… 亓官祤打开净一卧室的门,见净一睁着眼躺在床上。 亓官祤没有说话,他用手摸了一下净一的额头,顺便理了理净一杂乱的头发。 卧室显得异常安静。 “亓官祤。” “嗯。”亓官祤在等净一开口。 “要是两个朋友同时喜欢上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确定的事情,你就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如果这件事情还只是你的猜测,你最好找她们问清楚。” “我装作不知情……” “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亓官祤认真地看着净一说道,“如果你觉得猜忌不会影响你们的友谊的话,你可以选择这样做。” “如果我说了,我们最后还是……” 亓官祤知道净一内心的担忧。 “没有什么伤害,会比彼此的隐瞒来的更大。”亓官祤若有所思。 “亓官祤。” 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令亓官祤猝不及防。 “她的巫术可没有任何进展……没救了……” “你这样议论自己的主人,不怕被烧掉?” “怕什么,她连怎么烧都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她……” “我不是不相信……掩埋了几十年……不见天日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过了……” “不是有那个预言吗?” “哪个?” “亓官祤!” “他是个很优秀的巫师,以我的直觉……可惜我们不属于他……” “你的直觉,呵呵,你的直觉怎么不知道我们被掩埋的事?” “啊,这个……你说他们是不是应该开窗给我们透透气,这乌烟瘴气的……”它默默移动自己胖胖的身体。 “明明是你身上的酸臭味!” “……” 书房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赶紧过来!” 电话那头,是亓官祤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先别问,过来就知道了。” 白浩宇赶到的时候,他看见亓官祤正在客厅里等他。 “发现蝳伯了?”白浩宇知道亓官祤这么着急找他,一定是有事情。 “前些时日,蝳伯的大批死士在人界聚集。” “这么快,他不是还没有恢复,到底怎么召唤的?” “不止死士,还有白巫师界外贫瘠部落的黑巫师。” “这么大动静,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他的目的就是打草惊蛇。” “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离开这里。” “什么,我们东西都还没找到?”白浩宇问道。 “她在我们手里,那些东西还能去哪里?” “可是她的能力,会不会不适合去那里?” “实践比闭门造车好。” “好吧!”白浩宇表示妥协。“怎么跟她说呢?” “去吧!” 亓官祤手插口袋里,留一个硬朗的背影给白浩宇。 “为什么是我?” 白浩宇拉着净一往客厅跑去。 凌冽的寒风卷起厚重的云雾在高耸入云的石建上堆起澎湃的云浪,云浪拍打着净一脚踩的石壁,发出阵阵嘶吼;对面的建筑,像一座建在云端的宫殿,山势险峻,壁立千仞;宫殿的阶梯层层叠叠,陡峭异常。 不消一会,对面若隐若现地飞过来一只汽船。船上下来一只大章鱼,它显得特别生气。 “上来,一人三千!” 九千?这么贵? 亓官祤从口袋里递上三个刻着长有犄角的蝙蝠的金币。 “快点,快点,我可不在乎你们是什么金贵者,耽误我的时间,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净一赶忙爬上去。 船摇摇晃晃地飞了很久,它绕过一处高塔和一片森林后,慢慢降落在一处地面。 “快点离开我的船。” 它的体色变得越来越黝黑。 “你一定想问,为什么它脾气那么奇怪?”等暴躁的章鱼离开后,白浩宇才说。“它以前是负责守灯塔的,现在却被派来开船,它又迟缓又懒,守灯塔和开船哪个更适合它?” 净一回头看了一眼直入云霄的灯塔,她看见那上面还有微弱的光在闪耀。 “我们在哪里?”净一问道。 “净一。”白浩宇叫净一,却没有听见回答。 “净一……”白浩宇回过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亓官祤再次被扔在地上…… 六十二 寻找某人 http://.biquxs.info/

夜已思乡,婉转而惆怅。 月亮像宣泄自己的情感,将它洒向宣纸上。 亓官祤等至天黑,等到大家都离开后,他才收拾东西,转身向难亚的地方走去。 难亚见到亓官祤还是一如往常的温顺。他按照记忆中的地方从架子上面取下来一本线订材料。一看摆放的位置,它就是被人动过之后仓储地放上去的。亓官祤知道,当时净一手里拿的,就是这本资料。 资料打开后,里面有几张动态的照片,上面记载着“第七十五代将军”的事迹。七十五?那就是消失的将军的父亲。 亓官祤似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现在要赶往东部结界,去见一个叫也臻的军官。 东青台巫师军官学院是玗洲最出名的巫师军官学校,总校址靠近玗洲东部的结界,其他的分校集中在南部及中部地区,这所学院听说为第七十五代将军所主持兴办,他想打破巫师界贵族的军事袭位。 也臻是这所学院第六期学生,他是亓官祤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巫师军队还掌握在亓官璇的手中,但内部很多势力却是贺逸宸的。因为亓官璇对的听之任之,所以导致贺逸宸在军部的力量越来越大。 也臻是亓官祤在军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东青台主要教授一些战争中常用的攻击、抵抗和修复之术,而一些高级军官,则可以学习类于传送术和合成之术等的高级巫术。 “您来了!” “嗯,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只能看见也臻一个人对着墙角说话。 “消失的将军确实在军中有几个亲系。” “还有活着的吗?” “有一个,叫殳风,五十三岁。” 看来也臻的对面之人,用了隐身术。 旁边一只巨鬣狗闻到了不熟悉的味道,它粗暴地扯着皮绳,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可是突然它镇定下来,重重地倒在地上并发出重重地喘息声。 他们回复了对话。 “他现在在哪里?”空气中听到一个人拍手的声音,像是要拍掉手上的脏污。 “击町路9号,不过……”也臻觉得自己调查的结果会毫无用处。 “不过怎么了?” “他,被人施了失忆咒。” “会失忆咒的人应该不多……看来二十年前的事确实有蹊跷,到底谁在故意掩盖真相?” “我在军中查了这么多年,也就查出这一点线索。”也臻觉得很不甘心。 “辛苦你了!” 方爵感觉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如果有紧急情况,用传送术与我联系,不要借助外物,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 “是,长官。” 时间的每一分都过得如世纪般的漫长,又如温开水一样乏味而寂寥。 净一待在这所熟悉而又陌生的宅院,像一只孤独的小鱼游走在冷清的水池里。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以至于被一种叫思念的情感压制住了呼吸,她控制不住内心朦胧的渴望,总觉得有一个人在吸引着她去追逐和探索。她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当亓官祤再次回到档案室的时候,他马不停蹄地去找一位叫殳风的人的资料。这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时分。 “姓名:殳风 学院:东青台巫师军官学院总院第四期 职务:先遣警卫部队第四军团·上尉 服役:10年 退役原因:不明(自愿申请)” 如果殳风现年五十三岁,按照规制,他二十岁服役,那么他退役的时候是三十岁,退役时间离现在也就是二十三年……他是在将军失踪后退役的?为什么会如此凑巧?这不可能是巧合…… 亓官祤决定——连夜去一趟击町路9号。 击町路9号在这条小巷子的最里端,这里遍布肮脏的灰尘以及呕人的气味。亓官祤发现房子没有锁,他推门进去,发现里面点着一支白色的蜡烛。里面光线昏暗,阴风不止。他走进去,看见一个面如枯槁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好似在等着他的到来。 “您好!”亓官祤礼貌地打招呼,他觉得眼前的人的样貌有超出实际年龄的苍老。 “您好……我来主要是想问您几个问题……”亓官祤发现对面的老人并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打算,他便上前查看。眼前的老人瞬间倒在地上,身上还有一丝余温,他睁大着眼睛看向天空。他,死不瞑目吗…… 一道震耳的雷声响起,闪电的光刚好照在老者死白的脸上。 亓官祤知道,又有人先他一步。为什么一个毫无记忆的完全没有攻击性地老人都没有放过? 亓官祤飞快地在这所破旧的房子里翻找。简陋的陈设,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几分钟过去了,亓官祤还是一无所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将死者的椅子移开,在椅子下面发现了一个特别不显眼的暗格。可是,暗格却被死者施了封藏术,如此一来,若非死者本人,旁人是很难打开的,除非…… 看来,殳风被杀死之前,他就将这个重要的东西封藏了。这能说明什么?殳风的失忆是他假装的,亦或,殳风确实已经被人施了失忆咒,可是,在他恢复以后一直没被人知道。看来,后者的可信度更高——殳风能保守这个秘密存活到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亓官祤下定决心,他将手里的一股力量迅速击向暗格,可是下一秒,他却被这股力量反击。突如其来的的重击,令他喷出一口鲜血。原来,暗格上同时被施了反击术和封藏术。能拿到里面东西的人,在拥有高级巫术同时还要能抵住这等巫术的反噬。 亓官祤拿出里面的东西,消失在黯淡的黑夜中。 清晨,新闻大厦一片混乱。 “都砸开锅了,林主编,您说,我们都多久没有见过巫术杀人了!”唐棣异常兴奋。 “警卫调查结果?” “谋杀!” “太好了,唐棣,哎呀,阿棣,就这个没有其他的更深入的结果?。” “还没有,派人在那块盯着呢,放心吧!”一有风吹草动,他们立即会知道。 “那好。” 白浩宇拿着一份《巫师预言报》,今天的头条: 击町路9号巫师被杀事件最新报道 巫师殳某深夜遇袭,修复师确认其已身亡。现已排除抢劫杀人。 有关此次事件的调查仍在继续。巫师界大部分巫师认为此次事件为南部黑巫师所为…… 报道的旁边附带了一连串的动态采访。 “世风日下,看把这些人激动的……”白浩宇叹了口气。 他拿着报纸走到办公室,路过亓官祤的房间。 六十三 蠢蠢欲动 http://.biquxs.info/

“你如果要出去,一定要让亓官祤陪着。” “好,要多久?” “可能会久一点,我尽快。” 净一看着匆匆出门的白浩宇,悄悄从卧室拿出几块金币。这些金币从哪里来的,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火速地溜出门。 她在昨晚同一个地点上车,又在同一个地点下车,不过,她决定改走另一条路。穿过拥挤的人群,她看见一条冷清的狭窄小巷。巷子的大部分由青石组成,它透出欧洲的古老文化,不远处的门上嵌着一个人头,他摘下头顶的帽子向净一问好。狭道两边的房子似乎在争论什么,因为激动,它们变得非常扭曲。 净一停在一扇经久失修的门前。 门被风吹开一条缝,这种若隐若现的状态也许是最吸引人的。 房子的内饰是完全未经后期处理的原始状态,里面只有一扇没装玻璃的小窗户,窗户旁边还放着一堆书本,从窗户往外可以看见一片小森林。 “你来了?” “我应该没有迟到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 “相信你心里有答案。” “看来你知道的可不少!”这是在嘲讽吗? “这个你拿好,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办。” 净一看着昨天晚上的那个白色的小妖消失在窗外的森林里,她拿好材料,机敏地观察四周,走出门外。 昨天有人发出警告?确实有,不过,那个人还约了她今日见面。 她从一家店铺走出来,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进一扇门。 “请问您要去往哪里?” “采编部。” 净一站在门口,将东西从窗户外扔进去。 “你是谁,这是……什么?” 她听见身后的声音后,疾速离开。 吕父书房的颜色颇深,这里的气氛阴郁而沉闷。 亓官祤心里再清楚不过,眼前的男人,是出于什么心理才愿意帮助自己。 原来的审判大殿,有两位审判长,一位将军,还有三大贵族监察,可如今的审判大殿,已是三权归一;原来的三贵,早已名过其实。“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今三贵只有依附在新生势力上…… 他们的谈话的内容,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他们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时,门外传来三声急促地敲门声后,吕茉走了进来。 “净一不见了!” “什么?” “亓官祤,你别急,她……” “方爵呢?” “好像还在管制局。” “吕茉,派你的人出去找,留下一个在家里。” “你去哪?” “她出去多久了?” “大概一个小时……”或者更久…… 亓官祤还未听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居然用了飞行术,这种极消耗体力的巫术。吕父站在书房的门口,怒不可遏。 亓官祤的心里像被石头压制,那里涌动着担心和烦躁,心里充满各种揣测。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乌云,几声沉闷的雷声后,却还未见下雨。亓官祤知道,他必须快点找到净一。亓官祤手上的戒指闪出一道衰弱的白光,是——风面祤莲! 闪电的白光照漆黑的墙面上,一些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净一的三面形成一个夹击之势。此时净一眼里的恐惧正中他们下怀。他们的手里拿着的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像饿狼在深夜亮出的獠牙,准备随时咬断眼前猎物的脖颈。眼前的猎物越是恐惧越会令他们血脉喷张。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将手中的刀对准净一的心脏狠狠地刺了过去,净一来不及多想,她本能的用手臂去挡……刀划破了她的手臂,温热黏重的血液从她手臂里冒出来,突如其来的痛楚顿时让她清醒起来……第一刀的失手反倒激起了他们凶残的本质,顿时,周围七八位黑衣人合围过来,手中的匕首直逼净一……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咒语,一句写在父亲手稿上的死亡咒语,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办法,可是,当她看见角落里的亓官祤的那一刻,她马上改变了主意……周围的黑衣人瞬间被他们身后的白光击倒,可是就在下一瞬,一个黑衣人应声而起,将尖刀刺进了净一胸口……这一刀,她明明可以躲过……她听见了亓官祤急切地呼喊,然后,她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模糊…… 暴雨骤临,像决堤之口,天地顷刻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新闻大厦一名新来的工作人员捡到一份材料,当他看到材料内容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发出一道希望的光芒。在这里工作这么久,都只是报道一些可有可无的巫师的花边新闻,这着实令他懊恼不已。也许,这就是等待已久的机会。 新来的人员叫唐棣。 “林主编,您看看这本材料?” 被称为林主编的人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男人,他个子矮小,身体略显发福,可能是过多的脑力劳动,使得他的头顶脱发明显。他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接过对方递来的材料,仔细地看起来。 “这可是个大新闻,你是怎么得到的!” “我们是先交给法律执行司还是先登报?”他不想说是自己捡到的,这样会降低别人对自己工作能力的评估。 “发报。” “好。”林主编的决定恰合他意。 “会是谁呢?”白浩宇回答道,“这件事除了你、我、璇主还有蝳伯……”按照推理,应该首先怀疑的是蝳伯。 “他们用的是刀……” 亓官祤听说净一无大碍之后,终于不似先前那么紧张。 “他害怕被我们查出来身份,所以不得不这样做!”白浩宇结合亓官祤刚刚说的话,继续分析道,“那几个人对付净一这样一个不会巫术的人,已是绰绰有余。” “他知道二十年前的内幕?” “不会吧,他要不是傻子,根本没必要暴露自己啊?”白浩宇说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对方如果知道甚至涉及过二十年前的事,只要他将当年的证据销毁完,就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嗯,这样做更有可能是故布疑阵,引我们进入调查!” “会是谁?”白浩宇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净一,谁还这么想查清那件事,而且不惜用伤害净一来达到目的?” “按照你的说法,不可能是……”白浩宇纠结着要不要说出那个名字,最后还是抵不住内心的怂恿,“费蔚南。” “也不可能是蝳伯,”亓官祤思索的时候,用手揉着前额,“他不怕我们知道,没必要做得这么隐蔽。” “既知道净一不会巫术,又知道净一的行踪,还要隐藏自己实力的人,会是谁呢?”白浩宇深感疑惑。 “难道是……”他没有说出心中的答案。而此时的白浩宇,也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近在眼前的人——吕茉!可是,吕茉的动机是什么?她确实有一个动机——亓官祤!白浩宇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推理的结果给吓了一 六十四 坏好孩子 http://.biquxs.info/

“妈。” “啪……”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跟我回去!” 女生小名叫逗逗。 妈妈气得不行,全身都在抖。平地一惊雷,吓了逗逗身边的男生一跳。 “拜拜,她就这样……” 逗逗话未说完,便被她妈扯着衣服往家里带。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了……” “骂够了没有,我不就出去玩玩吗……睡了!”她将书包搭在肩膀上,身上的校服松松垮垮的。 “砰”的一声,卧室门上的挂件掉在地上,门上挂着一只小布偶,身上脏兮兮的。 “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逗逗窝在被子里,手机一闪闪的。 男:没事吧。 逗:没事,我妈就是一事儿妈,我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不对的。 男:没事就好,我真怕她再打你一顿…… 逗:我锁门了,她进不来。 男:明天还出来吗? 逗:好,老地方。 男:行,那我等你。 逗逗将被子蒙住头,不断翻动身体,然后拿起手机砸在梳妆台上。 第二天,逗逗很早就出门了。 “你请假回来一趟吧,她只听你的,现在叛逆了,更加不听我的话了……”妈妈挂完电话,跟在逗逗身后。 逗逗买了两份早餐,飞快地上来一辆公交车。 “师傅,跟着前面那辆公交车。” “您这是抓老公还是……”出租车师傅戏谈着。 “……” 直到一位穿着蓝色校服的女生下车,车上的女人才急急忙忙地叫住师傅。 师傅叹了口气,“您别急,你看她又上车了……” 逗逗转了另外一趟公交车,身边还跟着昨天那么男生。男生无意间挽起的裤脚,一脸疲态,他去拿逗逗肩上的书包,然后背在自己肩上。 “决定好了,真的今天……” “决定好了!” “走,你都不怕,我个大男生怕什么!” “跟上他们……”妈妈提醒师傅,眼角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得咧。” 公交行驶到较偏的地方时,逗逗跟男生下车了,他们似乎在等车。 “我们被跟踪了……” “哪里?” “我挡在你前面,你往9点钟方向看……” “你怎么知道他在跟踪我们。” “从我上车,我就一直看他在后面追。” “怎么办……肯定是我妈……” “没事,看我的。” 男生打了个电话,“等会,我朋友开车过来,我们待会找机会甩掉他们……” “你朋友,能行吗?” “看好了!” 男生的朋友是一位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保养得还算不错。她骑着一辆拉风的摩托车,递过来两个黑色的头盔。 “上来。”男生带好头盔,将头盔套在逗逗头上,然后伸手拉住逗逗,一把拽上车。 “我说大姐,我们还跟吗?” “跟!” “我觉得你跟她讲道理才是最好的方式,这怕会适得其反……”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偏现在不行了?” 摩托车开得飞快,两边的树木呼哧而过。风灌入逗逗眼睛里,令她睁不开眼。突然,摩托车驶入一条狭小的巷子,迎面就是一堵墙。 “啊!”逗逗嘶吼着,看着摩托车突然转弯,向正道开去。她看看身后,那辆出租车不见了。 “人呢?” “别急,我知道他们能拐到哪里,这一片没人比我熟。” 出租车右拐至一条小道,开向一条单向道。 “你们不是说能甩掉他们吗?”逗逗大声地叫唤。 过了这条隧道,有一条乡路,任他多强都追不上了。前方一辆面包车慢悠悠地走着,摩托车提速,飞一般的越过面包车…… “啊!”逗逗大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后面的面包车刹车不住,将他们的摩托车撞出几米。他们超速后,直直地撞上前面的一辆车。 一滩血顺着她的脑袋留在公路上,她看见妈妈跑过来,还是那么的凶神恶煞…… 逗逗身上一张卡片掉出来,上面写着“无痛人流”。 微弱的呼吸,她微微张开眼,就闭上了。 “逗逗,你别吓妈妈,你看看妈妈,别睡觉,别睡觉……” 记忆力的妈妈一直都是这样的歇斯底里般,在她眼里怕是只有好学生才可以配活着吧,如果她不在了,妈妈会不会就变温柔了? 车内狭小,她跟那名男生并排躺在,她觉得好冷,她看见了父亲回来了,身上披着星光。 “逗逗,跟爸爸走……” “现在病人很危险,需要赶紧准备手续,家人去筹钱吧……” “要多少钱……我去筹钱,求您一定要救她!” “三十万,如果后期有什么情况,可能还会……” “我……我知道了……” “逗逗出事了……” “早上不是还好好的?”电话那头焦急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现在躺在医院里,现在……” “……” 从医院出来,她蹲在墙角,双肩不停颤抖,她用手捂着眼睛,她身上还有血迹,往家里奔去。 她手里捏着存折,那是她攒到现在所有的钱,他们家所有的家当。 “医生,怎么样?”她拉住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还在高危期,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求您一定要救她……钱我带来了,您救救她……”她六神无主,感觉医生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们会尽力的。”医生撑着眼皮,“扶家属去休息。” 逗逗的妈妈趴在玻璃窗口,从那里可以看见里面那苍白的脸庞。 “婶。”叫人的是小妍,她是逗逗的堂姐。 “小妍,逗逗她……” “会没事的。” “她不听话啊,她结交的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将她带坏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想不通,逗逗真的做出那种事了吗?她还是个学生啊! “婶,逗逗会好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小妍,只有你待她是真的好,她为什么看不见,造孽啊!” 小妍在读研究生,整个家族的榜样,小学到现在一直品学兼优,听说过完这几个月就要去外国留学了。 每个人都会羡慕小妍的父母,她就是逗逗妈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逗逗妈妈跟爸爸都是高材生,而且不止他们,还有周围的叔伯兄弟都是高材生,唯独逗逗是个例外。 现在高中了,她想尽办法,就是救不了那颗榆木脑袋。 “准备手术!”情况突然恶化,医生大喝一声。 “逗逗……逗逗……” 六十五 墨家老板 http://.biquxs.info/

“你到哪里了?” “……” “逗逗还在抢救……你快点……” “我知道了,路上了。” 阴暗的房子,对摆着一对黄铜烛台。 “您好,我卖我自己。” “你近些,我看看。” 男人四十多岁,他放低身体,凑近烛火。 “嗯,精元紫色,环中泛黄,乃中下品。” “我卖我身体的一切。” “身体。” “我知道你们像待在人界,除非有人愿意将肉体自愿献给你们……” “哦……你想要什么?” “救救我的女儿!”他笃定的眼睛,没有半丝退却。 “你的筹码我已经放出去了,你先回去,自然有人会去找你。” “墨老板,谢谢您!” “墨家没有感情可言,可言的只有利益而已,墨家规矩你该是知道的,不可泄露半个字出去。” “明白,明白。” “去吧。” 门一关,男人出现在了大街上,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睛发涩。 医院的里面很安静,它被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充斥着。 “逗逗怎么样?” “还在里面抢救……” 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逗逗呢,她没事吧?” “现在情况稳定了,再观察一下吧。” “真的……谢谢,谢谢您医生。” “老童,逗逗没事了。”逗逗的妈妈一直双手合十,拜谢八方菩萨。 老童的心悬起来总算放下去,尔后又悬了起来。 “叔,您回来了?”小妍手里提着水果篮子。 “小妍,这么多姐妹,就属你最有心了。”逗逗的妈妈握住小妍的手说道。 “都是应该的,逗逗怎么样?” “没事了,医生说再观察观察。” “要不我在这守着吧,您们先回去。” “不行,她这种情况,我们很担心……” 小妍扶着逗逗的妈妈做到一边,细心地拿出饭盒,“您们先吃饭吧。” “辛苦小妍了。” “婶这是说的哪里话呀。” 医院之外,一团黑暗之气在凝聚。 “亓官,你穿这身衣服还真挺好看的。”亓官身穿一件白色大褂,脖子上挂着一只听诊器。 “你打算这样一辈子跟着我了?” “我也不想,我现在谁都打不过。” “过来。” “干什么?”净一瞪大眼睛,“你现在一动我都觉得没好事。” 亓官将听诊器放在净一胸口,“你看着我,我听听……” 一道黑影闪过。 亓官拉上净一,向门外追索而去。 墙的转角处,亓官抱住净一,将她拉向黑暗的一隅。 “你的要求我已经完成了,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你让我再看一眼他们……” 黑影没等他说完,将老童团团裹住,下一瞬,他们出现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等……” 黑影卷起一地风,向黑夜席去。 还是那栋繁芜的别墅。 黑影将手伸入老童的魂器,一使劲,将一团紫白色的东西扯出来扔在器皿中。 “住手!”净一睁着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亓官想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黑影听见身影也不回头,直接融入老童的身体。 老童扭着脖子,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不自量力!”老童眼睛冒出黑烟,反手挥向净一。净一被一道黑光击中,旋身空气中,一个翻身,差点掉在地上。亓官从黑暗中站出来,刚好接住净一。 “半死之身,还敢挑衅!”蓝光升起直中老童心口。 老童身体支配得很费劲,毕竟所用时间不长。 不知何时,他们之间多了些人。 “我墨家的地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墨老板坐在太师椅上,他身后的人全都穿着黑色的西服,面无表情地盯着亓官二人,“我记得我上次对你们破例了,这次,怕不是那么好走了。” “你?”净一想起那天出现在家里的男人。 “井小姐。”墨老板浅笑,“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原来你在干这伤天害理的勾搭!” “伤天害理?”墨老板嘲笑着她的天真,“我倒觉得我自己成全了不少人呢。” “你这是乘人之危。” “这就是人性,每个人都有欲望,都有不可失去和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我,恰恰可以成全他们而已。” “净一。”亓官将净一拉至身后,“墨老板,闻名不如见面,我想你特意露面,应该是有事找我们吧。” “亓官少爷果然是个聪明人,那件黑色袍子,希望你们让给我。” “银龙长袍?” “正是。” “既然你是生意人,你用什么交换?” “井小姐母亲的故里,我知道你们想找。” “你知道!”净一按捺不住。 亓官拉住她,“我们考虑一下,还有,你这么能耐,为什么不抢?” “我既然这么能耐,还用得着抢吗?” “……” “走吧。”亓官拉起净一往外面走。 “他说我母亲,我还没问清楚呢,他是不是认识我母亲?” “如果他想说,他会告诉你的,他那种人如果不想告诉你,你强求也是没用的。” “换吗?” “……” “亓官?” “做事要有耐心,等的过程才能判断它的重要性。” “什么?” “我该怎么说你好。” “那件袍子到底有什么用,不就是北宫家的人穿过……为什么要送给我,就因为北宫卿?” “想知道就等着。” “亓官……你会不会突然有一天换个样子站在我面前。”她想起了刚刚的老童。 “净一。”亓官严肃地看着净一,“你能分辨出来吗?” “不能。” “要不,我们履行契约。” “什么?” “……”亓官小声地在净一耳边嘀咕。 “流氓,你这辈子都别想,死变态!”净一红着脸,一脚踹向亓官。 “啊,再这样我叫了!” “你……我……” 什么世道啊? 女子抬起下巴,刚好一粒雨水打下,些凉微痛。不消半会,白色裙子浸透,小注小注的水流顺着脚脖子没入鞋内。女子缓缓地抬起手,环上双肩,全身氤氲着飘渺的人气,她的细胞叫嚣着带动了空气地颤栗。 灰暗的空间,她的背影略显忧郁,她身上的水静默地淌下,遗留一地咒念。 她伸手从右肩的挎包里,拿出一串滴着水的钥匙。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由外向内看,成一个朦胧的倒“v”字,延伸很远,终被黑幕阻挡,看不见终结点。 狰狞的风,带着残缺的黑丝绒灌入,撕裂了木制的地板,像妩媚的鬼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六十六 鱼与熊掌 http://.biquxs.info/

“净一,井女士,井小姐,一一……” 净一“嚯”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才发现亦玖错愕地站在那里。 “什么情况,诈尸啊!” 亦玖重重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你怎么来了?”净一巡视了一眼四周,继续问道,“亓官祤呢?” “哎,我刚刚过来,因为要叫醒你,还没来得及看帅哥。”亦玖努努嘴,“楼下呢。” “你过来干嘛?”净一小心地问。 “没事,大祝要出差去外地,我就过来找你了。” “斐瑶在吗?” “在啊,刚刚还一起。” “哦,那就好。”净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睡糊涂了吧?” “你先下去吧,我马上下来。” “好吧,快点啊!” “知道呢!” 净一笑着,看着亦玖的背影出神。 净一下楼的时候,看见亦玖和白浩宇坐在沙发上愉悦地聊着天,而亓官祤则坐在一边,手里依旧拿着一本书。 净一怀疑,亓官祤的脑子是不是锈掉了。 净一敏锐地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堆好吃的,远远地都能闻到它们那诱人的芳香。净一赶紧拿起一小块蛋糕尝一口,顿觉嘴里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草味,味道甜甜的,好吃极了!净一抬头看去,发现亦玖一眼飞瞪过来,吓得她连忙扔掉蛋糕,用手压着嗓子使劲咳。原来,亦玖买这么多东西来,不是给自己吃的! 白浩宇大笑着起身给她倒水去。 “我就吃你一块蛋糕,你至于用那么深仇大恨的眼神看我吗?”净一灌了一大口水。 亦玖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净一啊,这么漂亮的姐妹也不介绍给我认识?”白浩宇问道。 “什么漂亮姐妹,她就是一位已婚的大妈!” “说什么呢?”亦玖大吼一声,然后放低声音温柔地说道,“不要毁坏我美好的形象。” 亦玖说完,接了一个电话。 “净一,斐瑶说要请我们吃饭,你们一起去吗?” “我去不了,我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净一看着旁边的亓官祤和白浩宇。 “哼,找借口!”斐瑶倒也没有进一步要求。 亦玖殷勤地和亓官祤以及白浩宇说了“再见”。 亓官祤很礼貌地回应了。 净一内心还是有点矛盾。她找借口回避了。 “昨天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净一是想问亓官祤是怎么知道并及时赶到救自己的。 “有一种巫术叫搜寻术,那是一种用于快速搜寻物体的普通巫术,”白浩宇补充道,“不过我也很奇怪,你怎么会那么准确的知道净一有事呢?” “心灵感应。”亓官祤故意顺着白浩宇的心理回答。 白浩宇羞答答地笑着看向净一。净一一脸蒙逼地看着他俩。 净一手上的风面祤莲是亓官祤独有的宝物,它可以传递佩戴者的一些讯号,大概这里面的人,只有净一不知道吧。 “昨天那两个人,你们知道是谁吗?”净一问道。 “蝳伯,他出现了。”亓官祤放下手里的书。 净一现在想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还是心有余悸。“他似乎与我有深仇大恨?” “听说,是你的父亲用了死亡法术才将他‘杀死’……”蝳伯并没有完全被杀死,可能有一些破碎的魂魄逃脱了。 “死亡法术是黑暗术,你的父母可能也受到了反噬。”白浩宇帮亓官祤补充道。 “一般白巫师是不会用黑暗术的,而且这种黑暗术是禁术,在巫师界的律定里,它是不能被使用的。”白浩宇话外的意思,是净一父母违反律定私自学的。 因为净一对事件还不了解,所以就没有反驳。 “我相信他也是逼不得已,”亓官祤看着净一,眼里很是平定,“至于你说的那个影子,应该和蝳伯是一体的。” “一体的?”净一表示疑惑。 “蝳伯将破碎的魂魄注入一个等级很低的巫师的魂器内,这样,蝳伯便得以重生,”亓官祤解释道,“看来那个巫师与蝳伯有过交易。” 至于交易内容,谁都不清楚。 “他们二者密不可分,其中一个受伤的话另外一个也会受牵连。”白浩宇说道。 “我好像记得,蝳伯打了影子,然后,他自己也跟着受了伤。” “这么看来,他们内部有矛盾啊!”白浩宇思索了一会问道,“你认识那个影子吗?” “不认识,不过听蝳伯叫他夜影。” “夜影应该只是一个代号。”白浩宇扭了扭脖子,瘫在椅子上。 “他还会再来吗?”净一心里充满了担忧。 “他短时间不会来了,不过按照这个情形,他强大起来应该会很快,所以,我们得随时做好准备。”亓官祤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关切。“不要担心,有我们在呢!” “哎,怎么办?”净一看了看四周,赶紧跑到亓官祤身边,抱着自己的腿坐下。 白浩宇看着净一的举动,用手指着自己,好像在说:那我呢,当我空气?倒是靠近靠近我! 亓官祤嘴角不经意的笑意被白浩宇捕捉到了。 “吾本一心向卿许,卿将吾心用脚蹬。”白浩宇愤愤地说道。 晚上时分,白浩宇陪着净一在客厅看电影。 亓官祤坐在二楼的露台上,好像在等什么人。 露台上种了一些迷迭香,它的味道散在空气中,令人神清气爽。 屋脊上,跳下来一只黑色的猫。它从容地走过来,拨起一株迷迭香,轻轻地嗅了一下。 “我代表贺先生对您表示慰问。”它侧头看了亓官祤一眼,眨着一双猫眼,尖刻锐利。 亓官祤背靠着椅子,阖上双眼。“有话快说!” “如果我说了,我们最后还是……” 亓官祤知道净一内心的担忧。 “没有什么伤害,会比彼此的隐瞒来的更大。”亓官祤若有所思。 “亓官祤。” 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令亓官祤猝不及防。 “她的巫术可没有任何进展……没救了……” “你这样议论自己的主人,不怕被烧掉?” “怕什么,她连怎么烧都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她……” “我不是不相信……掩埋了几十年……不见天日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过了……” “不是有那个预言吗?” “哪个?” “亓官祤!” “他是个很优秀的巫师,以我的直觉……可惜我们不属于他……” “你的直觉,呵呵,你的直觉怎么不知道我们被掩埋的事?” “啊,这个……你说他们是不是应该开窗给我们透透气,这乌烟瘴气的……”它默默移动自己胖胖的身体。 “明明是你身上的酸臭味!” “……” 书房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赶紧过来!” 电话那头,是亓官祤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先别问,过来就知道了。” 白浩宇赶到的时候,他看见亓官祤正在客厅里等他。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六十七 无言讨论 http://.biquxs.info/

“当然是在家了,怎么了,查我岗?”亦玖半开玩笑。 “呵呵,大祝呢?”净一一时想不起该怎么问。 “你问他呀,应酬去了,说是有个客户刚刚约他吃饭……” 后面的话,净一没注意听。 “净一?” “哦,在呢。” “怎么了?” “没有,我逛街,太累了!” “怎么不叫我,你在哪里,我过来?”亦玖故意表现得很不满。 “不要,不用,我已经准备回去了。” “这样啊,那算了,下次,下次一定记得叫我啊!” “好,好……” 净一转身匆匆地走开。 车上,净一脑子里全是大祝和斐瑶呆在一起的情形,以及大祝对着斐瑶卑躬屈膝的样子。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斐瑶是回来谈项目的,而她合作的对象就是大祝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净一将买回来的东西归整好后,拿起拖把将家里打扫了一遍。直至窗户被擦得铮亮,她才心情好一些。 过后,她才发现亓官祤不在,白浩宇也没来。 净一叹了口气,似乎自己早已慢慢地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净一学得怎么样?” “嗯。” “看来情况不妙!” 白浩宇开着车,瞟了一眼后视镜,他看见亓官祤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漫无目的地翻阅。 “别看了,自从传言那个人死后,《巫师预言报》就沦为实时报纸了,不过是说一些无聊的八卦消息罢了。” “岂有此理,我要告你诽谤!”报纸里面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 “我说的可是是事实!”白浩宇咧着嘴。 “我要……” 亓官祤将报纸搓成一团,扔在一旁。 “我错了,放开我,我有密集恐惧症,啊,你们以多欺少……” “闭嘴,再说一句踩你!” 白浩宇威胁到。 这会儿确实安静多了。 白浩宇对后视镜做了一个魅惑的表情。亓官祤偏头看向车外。 “祤大,真奇怪啊,璇主居然要同时见我们两个人?” 见亓官祤不理自己,便继续说道,“也是,说不定我以后还得辅佐你呢。” 亓官祤闭口不言,好像在说——恬不知耻! “祤大,你让净一学巫术的事情是瞒着璇主的,这个怕是瞒不了多久吧,你想过怎么办吗?”他好像记得璇主的意思是不让净一知道这些的,只是要求他们找到某些该找的东西,并适时保护净一不落在别人手里即可。 “我想,如果是她自己学,或者,她本来就会,应该不关我的事吧!” “哎,套路!” 净一收拾完,不觉困意袭来,当她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她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吃饭。 亓官祤还没有回来! 净一打了一个电话,想来外卖很快就会到了。 此时,却不巧地下起了大雨。 狂风卷着暴雨抽打着窗户,发出粗重的撞击声;电闪雷鸣间,门前的雨顷刻汇成一股水流,流入花苑的沟渠中。 外卖是送不了了。 此时,门铃却响了。 门外站着一个外卖小哥,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雨衣上的雨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淌。他的头上戴着一只黑色的鸭舌帽和雨衣的连体帽。鸭舌帽的帽檐因为没有被雨衣的帽子遮住,已经很湿了。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净一。东西很好,完全没有被雨水打湿。 他站在门口,低着头用手擦拭身上的雨水。 “我可以进去避避雨吗?”他解释着,“雨实在是太大了!” “进来吧!” 桌子上的手机闪了一下,来了一条信息。 净一转身去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 可当净一出来的时候,仅看见一件黑色的雨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而刚刚的那个人却不见了。 突然,眼前出现一双迅速伸来的大手,死死地插住净一脖子。净一想挣脱,却怎么也动不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烈火灼烧…… 那是一张极度狰狞的脸。脸部的肌肉急剧地抽动,头不停地左右摇晃,唇色发紫,嘴巴一阵阵抖动,眼睛深深地凹进去,凸起的眼珠曝出一根根红色的血管。 “想不到吧,我还能回来!” 他哆嗦着说出这句话,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杀气。 净一想抬起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感觉胸口越来越闷,头愈发沉重,憋得一口空气都吸不进去,她的喉咙里发出一些沙哑的嘶喊声……净一努力睁开几次眼…… “砰”,净一被重重地甩到了墙上,然后直直地滚到地上,她用手握住脖子,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狗奴才,居然敢偷袭我!” 那个人破口大骂。 净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过去,却是除了他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这时,地上一束流淌的影子竖立起来,倒影在墙上。那是一道影子,他是在说话 吗?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你会放过她!”他在商讨,可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如果你想玉石俱焚……我反正已经这个样子了……不如将我自己捏碎……别忘了,你用的是谁的魂器。”影子虚弱地说。 “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你自己能结束你自己吗?” “你知道是什么支撑我飘荡在这里,为什么还要这样?” “夜影,看看你的样子,你还有资格吗?”面目可憎的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放低了自己的语气,“杀了她,我就放了你。” “我只是后悔,奈何……我已被你打上了咒印……”他的声音低落至极,“算我求你……” “不可能!” 他憎恶地将一股黑气打在墙上,墙上的影子虚弱地倒在地上。于此同时,他自己的胸口也发出阵阵剧痛,他捂着胸口,佝偻着身体缓缓地走向净一。 净一感觉身体无比虚弱,她眼睛装满了恐怖,她靠在墙上,呼吸越来越急促。 “啊……”男人刚要触到她时,发现手上竟燃起了白色的火焰,他用另一只手拼命地拍打,并发出尖锐的嘶吼声。 净一反应过来,她使出身上仅有的力气向墙角爬过去,在墙角缩成一团。她的手腕上,一只白莲若隐若现。 地上的影子挣扎着想向她飘过来。 “亓官……亓官祤……” 净一蜷缩着身体,嘴哆嗦着喃喃呼喊。她的身体在墙角不停地抖动,显得异常紧张。 地上的影子停在那里,在黑色潮湿的夜里,显得无助而可怜。 门“砰”地被推开,迎面一束白色的强光直逼刚刚的男人射过来。男人和影子飞速地消失了。 净一迷蒙中看见亓官祤向自己走来,雨水从他脸上掉下,滴落一地……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六十八 莫名揪心 http://.biquxs.info/

“你去帮我盯着亓官璇,记下他的日常,特别是有违常理的事情……”她没有说让也臻不要告诉亓官祤,因为这样说是不打自招的行为。其实,亓官祤的人,应该不会反感查璇主吧…… “好,我会想办法,贺逸宸明天会回堡中……” “谢谢!” 净一分析了一下,亓官璇的身边有亓官流搦、亓官祤、白浩宇(方爵)、贺逸宸还有一些要员。 忽视掉亓官祤、白浩宇还有那位可怜的亓官流搦,就只有贺逸宸了。她决定去会会他! 净一再次来到这座白色的城堡时,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她知道,她必须向前走,不要停下来。 “我找亓官夫人。”净一跟城堡的女奴说道。 “我带你去。”女奴上次见过她。 “辛苦你!” 净一再次见到她,那位美如画、沉如诗的女人。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您!”净一客气地说。 “怎么会呢,坐吧。” “好。” 亓官一家好似都喜欢喝茶。 “亓官祤跟父亲的关系很好吗?” “是的,他一向与他的父亲亲近些。” “那贺逸宸先生呢?”即便她知道这样没有礼貌,也必须问出这句话。 “从小一块长大的。” 原来,贺逸宸一直喜欢着亓官流搦。 “您是喜欢亓官祤的父亲多一点还是贺逸宸先生多一点?”净一用无辜而单纯的语气问道。 亓官流搦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莞尔一笑。 这一笑,却让净一读出了端倪。亓官流搦不喜欢这两人,但是,到底是什么让她选择了这两个人。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 “没事,我也想找个人好好地说说话,你不用顾忌,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怎么没有见到贺逸宸先生?” “他只有得闲时才会来。” “那他是不是得住到别的地方去?” “他其他时间都在军团。” “啊……”净一的杯子掉在地上,碎落一地。净一俯身去捡的时候,只听见亓官流搦让她放下。她索性一把抓住,让瓷片都刺进肉里。 “来人……” 净一知道,这种非巫术的伤害,只能自愈…… 净一被带到一个房间,被一个女奴将手上的碎杂取出来,净一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女奴拿出白色的药粉洒在净一手上,令净一的汗密密地冒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净一居然开始发起烧来。 “这样讲,也在情理中,你看到了啊,亓官流搦的封印我已经解了,她还是不走,还是留在我这里,哎,女人嘛,你对她好,她就不会离开你,这跟养宠物是一样的……”贺逸宸看着满脸通红的净一,“她也一样,你对她好,好吃好喝好伺候,亲亲抱抱举高高,她就会粘着你,依赖你……” “话由心生,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话糙理不糙,对不对你心里明白!” “你以为你上山了,其实我只是没有嘲笑你将掉进深渊。” “深渊,不会,”贺逸宸摇摇头,“再深的渊也自会有人给我当垫背。” 净一模糊中听到垫背两个字,他所说的垫背是指亓官璇吗?恰到好处的证据,真的是自己运气好吗? “你到底看上这丫头什么了,居然只是仝旵的孙女,要势力无势力,要能力无能力,一个二无小姐,瞧你紧张的样子……” “这与你何干?” “行,你的女人你自己心疼,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不送。” 净一半夜口渴起身时,发现亓官祤在她身边躺着睡着了。亓官祤翻身坐起来,“怎么了?” “没事,我口渴。” “口渴……”亓官祤擦掉额上的汗,给她倒了一杯水。“慢点喝……” “你怎么来了?” “哦,我怕你晚上有什么不适,就睡在你身边……没别的动作……你放心!”亓官祤以为净一问的是,为什么自己睡会在她的旁边。 “你去哪里?”净一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去门外,你有事叫我……” “过来吧……” “什么?”亓官祤难掩惊讶之色。 “过来,睡觉吧……”净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句话。亓官祤是亓官祤,他跟亓官璇和贺逸宸不同。净一不愿意牵连亓官祤,或者说,她是在说服自己。 亓官祤将净一抱在怀里,反正已经躺着了,他索性多做一个举动。 “我看到了密函,是璇主派贺逸宸杀了将军,如果这是真的,你会让我作何抉择?” “你永远不用抉择,我永远都是你的。”亓官祤将脸埋进净一头发里,像一位享受难得温柔的孩子。贺逸宸所说的“依赖”,倒是亓官祤中了其中的毒。 “我不想你为难。” “我永远都不在你需要选择的范围内……不管你在哪里……” 这一刻,净一竟莫名的心软了。 “我查到真相就会收手……” “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你干什么?” “给病人一点应有的关爱……“ “方爵大人!”公主站在亭台上,尊贵之气由内而发。 “谢公主,您叫我方爵即可!” “好,方爵,今天我不与你谈公事。” “那就是私事了,”白浩宇略略抬手,做出一个绅士的动作,“公主您请说来听听。” “井小姐又回来了?”公主这句话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 “看来她上次离开,确实得到了公主的帮助。” “她要回去,我自然会帮助她。”公主听对方的语气,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净一有公主这样一个坚强的后盾,她以后可以横行霸道了。” “她跟亓官祤,是否一如传言?”她向来不关心别人的八卦,只是,净一与旁人不同。 “这就要看是哪种传言了?”公主不想说,他就偏让公主自己说出来。 “亓官祤和井小姐的事情,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吧?” “公主的消息自然是没错的。” “看来,井小姐是要身涉玗洲这片波澜之中了……” “净一向来命硬,公主不必为她担心。” “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 白浩宇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当他看见公主嘴角隐藏的笑意时,不禁为之失了神。 尔后,公主笑着走开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六十九 古老香苑 http://.biquxs.info/

“嗯。” 斐瑶走了一会,她留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过了一会又打来一次。净一觉得可能是急事,便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大祝打来的! 再次挂断了。 一条短信发来: 我会尽快和她分开的,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她,是指——亦玖吗? 净一将斐瑶的手机放回原处,显得手足无措…… 亓官祤打开净一卧室的门,见净一睁着眼躺在床上。 亓官祤没有说话,他用手摸了一下净一的额头,顺便理了理净一杂乱的头发。 卧室显得异常安静。 “亓官祤。” “嗯。”亓官祤在等净一开口。 “要是两个朋友同时喜欢上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确定的事情,你就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如果这件事情还只是你的猜测,你最好找她们问清楚。” “我装作不知情……” “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亓官祤认真地看着净一说道,“如果你觉得猜忌不会影响你们的友谊的话,你可以选择这样做。” “如果我说了,我们最后还是……” 亓官祤知道净一内心的担忧。 “没有什么伤害,会比彼此的隐瞒来的更大。”亓官祤若有所思。 “亓官祤。” 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令亓官祤猝不及防。 “她的巫术可没有任何进展……没救了……” “你这样议论自己的主人,不怕被烧掉?” “怕什么,她连怎么烧都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她……” “我不是不相信……掩埋了几十年……不见天日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过了……” “不是有那个预言吗?” “哪个?” “亓官祤!” “他是个很优秀的巫师,以我的直觉……可惜我们不属于他……” “你的直觉,呵呵,你的直觉怎么不知道我们被掩埋的事?” “啊,这个……你说他们是不是应该开窗给我们透透气,这乌烟瘴气的……”它默默移动自己胖胖的身体。 “明明是你身上的酸臭味!” “……” 书房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赶紧过来!” 电话那头,是亓官祤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先别问,过来就知道了。” 白浩宇赶到的时候,他看见亓官祤正在客厅里等他。 “发现蝳伯了?”白浩宇知道亓官祤这么着急找他,一定是有事情。 “前些时日,蝳伯的大批死士在人界聚集。” “这么快,他不是还没有恢复,到底怎么召唤的?” “不止死士,还有白巫师界外贫瘠部落的黑巫师。” “这么大动静,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他的目的就是打草惊蛇。” “我明白了,如果他联合各部势力攻击我们,我们必然要逃往巫师界,因为只有在那里,我们才有使用高级巫术的机会,这是律定。” 巫师在人界,只能使用普通巫术,这些常规巫术往往不会造成人员和财产的损失,也不会造成人界秩序的混乱;除普通巫术外的巫术,都只能在巫师界使用。这条是白巫师界的规定,对黑巫师和精灵没有任何威慑。 “你不觉得他动作太大?”白浩宇还是有所怀疑。“他只要聚集死士攻击我们,对我们就已经是一种威胁。” “他的目的,远不止找净一报仇这一项。” “那是什么?” “安全结界!”白浩宇和亓官祤异口同声地说出来。 蝳伯出来,黑暗势力又重新找到了核心。 虽然白巫师界拥有庞大的军团,但是这短暂的安宁怕是又要再次动荡起来。 “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离开这里。” “什么,我们东西都还没找到?”白浩宇问道。 “她在我们手里,那些东西还能去哪里?” “可是她的能力,会不会不适合去那里?” “实践比闭门造车好。” “好吧!”白浩宇表示妥协。“怎么跟她说呢?” “去吧!” 亓官祤手插口袋里,留一个硬朗的背影给白浩宇。 “为什么是我?” 听完白浩宇的诉说,净一飞快地拿起一个大箱子,使劲地往里面塞衣服、护肤品、纸巾、洗漱用品…… “净一,你以为去旅行?” “我知道是去逃难……对,银行卡……” “净一,放下,这些都用不了!” 净一惶恐地问道,“我们难道真要乞讨?” 白浩宇拉着净一往客厅跑去。 “朮解。” 净一客厅壁橱的锁迅速被打开。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 亓官祤在密室壁画前等着他们。 她听见亓官祤念了穿行咒,然后,看见壁画中间的门发出一道金黄色的光,她便和亓官祤他们一起消失在了密室之中。 展现在净一眼前的,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凌冽的寒风卷起厚重的云雾在高耸入云的石建上堆起澎湃的云浪,云浪拍打着净一脚踩的石壁,发出阵阵嘶吼;对面的建筑,像一座建在云端的宫殿,山势险峻,壁立千仞;宫殿的阶梯层层叠叠,陡峭异常。 不消一会,对面若隐若现地飞过来一只汽船。船上下来一只大章鱼,它显得特别生气。 “上来,一人三千!” 九千?这么贵? 亓官祤从口袋里递上三个刻着长有犄角的蝙蝠的金币。 “快点,快点,我可不在乎你们是什么金贵者,耽误我的时间,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净一赶忙爬上去。 船摇摇晃晃地飞了很久,它绕过一处高塔和一片森林后,慢慢降落在一处地面。 “快点离开我的船。” 它的体色变得越来越黝黑。 “你一定想问,为什么它脾气那么奇怪?”等暴躁的章鱼离开后,白浩宇才说。“它以前是负责守灯塔的,现在却被派来开船,它又迟缓又懒,守灯塔和开船哪个更适合它?” 净一回头看了一眼直入云霄的灯塔,她看见那上面还有微弱的光在闪耀。 “我们在哪里?”净一问道。 白浩宇摊开双手,一张图纸出现在净一的面前。“白巫师界一向主张和平,集中分布在西部和北部,称为玗洲;黑巫师则连年混战,分布在极少的南部,为蓟域;而精灵国是目前还保持王国制度的古老国度,他们在东部的森林里,这三块领地之间都有一条安全结界,用以维护各自领地的安全……” “我们在蓟域。”亓官祤直截了当地说。 “那么着急,我本来马上就要说出这个答案了,我们要想回到玗洲,就必须经过蓟域。”白浩宇表示不满。 “什么,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净一站在原地,转动她那双灵动而恐惧的眼珠敏锐地观察着周围。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七十 背后的事 http://.biquxs.info/

满天的晚霞像飞天飘舞的彩带落在净一的肩头。 净一的脸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美得像远离喧嚣的仙子。 白浩宇沉沦其中,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心发出一阵剧烈的绞痛,头上掉下大颗大颗的汗珠。 “净一,你……”白浩宇脸色苍白。 白浩宇马上想起了一种古老的巫术——体内巫术! 这种巫术,只有极少数人掌握。他是谁?如果不是蝳伯,他到底在哪里?难道玗洲出了内奸? 白浩宇迅速念出逃脱咒并将净一体内的巫术封印。这种封印之法的作用只是暂时的,封印的同时还会给受封印者造成极大地伤害。 庆幸的是,施法者只用了微弱的法力。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施法者对这种体内巫术不熟,亦或,施法者故意放过净一…… 亓官祤虚弱地站起身,他伸出拳头,生成一个灵力屏障。因为极度虚弱,他的嘴角渗出大量的血。 “亓官祤,你没事吧?”白浩宇内疚地问道。 亓官祤摇摇头,“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说什么?” “去精灵国,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嗯,只可惜,这里面只有你会飞行术。”白浩宇念了一句咒语,“快速恢复!” “别浪费你的力气,留着对付紧急状况吧,”亓官祤按住胸口,“我用了分身术,只有等分身回来才可能恢复,趁我还有一点力气,赶紧走吧。” “坚持一下!”白浩宇背上一旁的净一,走在亓官祤前面。 “精灵国会同意我们进入吗,毕竟谁也不想招惹那些黑暗势力?” “去了,再跟你说清楚……” 亓官祤想起刚刚那个幻术,居然将白浩宇套了进去!白浩宇对净一,到底存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精灵国大门在亓官祤他们到达的时候打开了,它的周围建立着高耸的哨卡,哨卡上面飞行着许多背着武器的大型麻雀。 “王子和公主让我来接你们!”一辆麋鹿车上面走下来了一位身材矮小的精灵,他礼貌地说道。 森林里草木繁盛,郁郁葱葱,树与树之间,零星地挂着几只秋千,树的下面是厚厚的积叶,小动物们在上面嬉戏,完全不惧怕外人。 他们在一座建在半山腰的行宫前停下来,然后看见垂天的瀑布被行宫截断再从里面倾泻而出。 他们还没有见到精灵国的王室成员,只是被安排在三间巨大的卧室里休息。因为净一状况不好,所以亓官祤和白浩宇都留在了净一卧室,好方便照顾净一。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白浩宇话的时候,眼睛了充满了关切。 亓官祤显得很虚弱。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亓官祤气色便恢复了大半。 “我的天,白操这么久的心……” “他将我们逼回来,却没有在我们身后设置追兵,然后,又派了大批的死士去攻击我们的安全结界……虽然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冲我们而来,但是我觉得以他的性格,不可能没有更大的目的。”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白浩宇在脑海里检索自己知道的信息。亓官祤看着他,给了他一些暗示。“难道是——贤者之石!” “嗯。” “它不是在……玗洲的审判大殿?”白浩宇明白过来,“拖住我们,然后将军队引至安全结界,加之璇主不在玗洲,他正好可以乘虚而入!”白浩宇好像还想起一件事,忙问道,“你分身去了审判大殿?” “嗯。” “我在那里等着他,不过,他有内应。” “跑了?” “如果能这么简单抓住他,他就不是蝳伯了。” “看来玗洲也有蝳伯的势力,他们开始蠢蠢欲动了!”白浩宇提醒亓官祤。 “蝳伯集结的黑暗势力也许这会儿还在安全结界等着我们呢,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难怪你要转道精灵国,你怎么知道精灵国会‘收留’我们?” “净一的父亲和精灵国去世的国王有私交,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亓官祤觉得,这件事情蝳伯应该是不知道的,他自己也是从净一那里知道的。为什么呢?净一晕倒之前,她头顶一道紫色的光飞向精灵国的方向,这也刚好解释了为什么净一学巫术会一窍不通——她的水晶被寄存在精灵国!“刚好,借精灵国王室的紫水晶给净一用用。”亓官祤并没有告诉白浩宇实情。 “你可太精明了!” 当时他们只有三个人,就剩白浩宇还能应付一些黑巫师。如果真的在安全结界受到黑暗势力的合体夹击,那么后果真的会不堪设想。 门外,一位少女款款而来,一袭白衣临风而起,长发翻飞。 亓官祤整理好衣服,然后恭敬地站起来向门外走进来的少女鞠躬。 白浩宇也是如此。 少女点头示意。 “辛苦三位。” “请您见谅!”亓官祤礼貌地答道。 少女走过去,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里浮现一只熠熠生辉的紫色水晶,它在净一的头顶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少女香腮微晕,气定如兰。 “这个紫水晶本来是她的,现在物归原主,也了却了父亲的一桩心愿。” 晚饭时分,净一便醒了。 “我们在哪里?”她的身上还不时传出一些痛意。 “精灵国。”白浩宇忙上前扶她起身。 “打扰各位,公主和王子请三位前去用餐。”进来的是那位驾车的精灵,看来他是王国的大管家。 “好的!”亓官祤站起身礼貌地回应。 “净一你可以吗?”亓官祤回头看着净一,等着净一的回复。 “我没事。”净一扭了扭脖子和手腕。 亓官祤和白浩宇进门的时候,背挺得笔直,嘴上挂着标准的笑容,这令净一感觉有些怪异。 刚刚那位少女和一位男孩早已经坐在各自位置上。 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那位男孩应该就四岁左右吧。 大管家一一为他们拉出椅子,然后微笑着退至一旁。 桌上摆着各色佳肴,让人垂涎不已。 仆人将烤牛肉切成薄片放在他们的面前。 在场的每一位都十分小心地吃着餐点,避免餐具发出任何声音。 待他们吃好后,仆人端上两个精致的小壶。 丝柔的奶茶滑入熨花的瓷杯,浅尝一口,香甜的口感令人回味无穷。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七十二 如此说来 http://.biquxs.info/

“到底是谁,总是早我们一步?”净一心里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怒气在攒动。 “殳风本来是我们侦破案件的一个重要的突破口,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再次回到原点。” “对手怎么会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谁会第一时间知道亓官祤已经查到了殳风这条线索? “虽然殳风的死令我受挫,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对手不动,才是我们最大的难题。” “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树静,而是要树动,甚至逼迫他动。 “嗯。”亓官祤露出满意的微笑。 “为什么蝳伯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净一想起蝳伯的时候,仍然像惊弓之鸟,神情仓惶。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好像他走了那么大一步棋,就是为了让你前往玗洲?”蝳伯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目的。 “其实,我在仝旵家里,看到了小白妖。”净一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告诉亓官祤。 “小白妖?” “是它,将冯司长的材料给我的。” “你有怀疑的对象?” 净一惊恐地望着亓官祤,她不敢说出那个答案。 “你觉得是费蔚南。”亓官祤说道。其他人给的材料,净一是不可能没有半点怀疑就去做的。 净一点点头。 其实,亓官祤早就怀疑费蔚南,不然,他也不敢拿净一去冒险。 “有线索吗?”亓官祤觉得净一有这样的判断,就一定有她自己的线索。 “我跟你说过,我手里有一份父亲留下来的手稿。” “嗯,你说它早就不见了。” “那本手稿是个残本,我撕掉了一些……我觉得那个小白妖早就应该……”净一表现得惊悸无比。 “你怎么了,净一?”亓官祤心里很是担心。到底是什么东西令净一如此害怕? “记得死亡之术吗?” “记得,那是巫师界的禁术,没人可以使用,而且……失传已久!” “跟死亡之术相抗的,是召唤术!” “你的意思是,小白妖早就不存在了,只是有人想用它,将它召唤出来?”亓官祤被净一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召唤术被别有用心的人掌握,玗洲必将引发大灾难!” “而这两种巫术恰恰都被记载在了父亲的手稿上。” “你觉得,手稿是被费蔚南带走的?” “是的,而且,他还用了。” “难道他不止对小白妖施了咒,还有——蝳伯!”亓官祤觉得,如果这条成立,那么,蝳伯为什么会再次出现的这件事就能解释地通了!“他会将手稿交给蝳伯吗?” 按照蝳伯的性格,他要是知道手稿在费蔚南的手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可是他卷土重来最好的筹码。可是,为什么,蝳伯至今没有总攻玗洲? “现在疑点可是越来越多了,净一,从现在开始,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可以吗?” “知道了。”净一看着亓官祤,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我想,我们得去一趟郊区……” “费蔚南家?” 净一点点头。 黑色敞开胸怀,它能容纳一切罪恶和一切的善良。 亓官祤将手里的火苗放到净一的手里,好传递给净一一点暖意。毕竟,这里不比人界。 白浩宇从一辆飞行器上面下来。 可能是考虑到净一上次飞行的心里阴影,白浩宇这次特意选了低空飞行器。它能贴近地面疾速飞行。 “祤大,千里寻妻,实属不易!” “千里?”亓官祤不喜欢这个词,“谁也没你能,爬遍千山万水!” 白浩宇领悟出亓官祤隐晦的意思。“千山万水”——千山万水都是情! “拐着弯骂我。”白浩宇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净一看着斗嘴的亓官祤和白浩宇,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白浩宇被净一的话怔住了。 “小,小时候,怎么了?”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会有‘无缘对面手难牵’这句话了。”净一打趣道。 “你想多了不是,花儿遍地是,谁还拾枯枝?”白浩宇连忙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远离亓官祤。 他们很快到了。 不过,他们这次住在亓官祤的私宅里。 “原来是有地方住的,为什么之前还要住在别人家里?”虽然净一只是小声的嘀咕,但还是被耳尖的白浩宇给听见了。 “记得我跟你说过吧,亓官祤跟他的母亲有点儿小矛盾。”白浩宇看亓官祤走远后才小声地说。 “记得,怎么了?”这个有联系? “这私宅是亓官祤的父亲留给他的,”白浩宇观察了一下周围,“亓官祤的父母好像……没什么感情,准确的来说,是亓官祤的母亲……” “所以他不愿意回来?” “差不多。” “怎么又回来了?” 白浩宇上下瞄着净一反问道,“你说呢?” 难道还让你待在吕父的监控之下? 净一白了白浩宇一眼。 “这可是我冒死告诉你的!”白浩宇想得个好。 “我强迫你了?” “你们两个真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白浩宇被气得呲牙咧嘴。 净一回想起来这里前发生的一幕: 她和亓官祤驱车再次来到费蔚南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时分。王姨打开门看见他们,她已没了先前的激动,她温和地让净一和亓官祤进去。 茶香依旧……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们做饭去。”王姨系上围裙,不由分说地去了厨房。 那台黑色的钢琴是费蔚南最喜欢的东西。净一记得费蔚南很久以前好像还教过自己,她努力回想……是《哈农》! “将里面一些难段抽出来多练习,但不用长时间的机械式地训练,还是会有些进步的!” “你以后会成为一位音乐家吗?”净一当时纯净的眼神,像一曲清泉。 “音乐家?”费蔚南的笑容,温润如玉。“成不了,只能成为‘顾家’……” “什么?” “好,音乐家!”费蔚南摸摸净一的头,“今天就到这里吧,王姨,有吃得吗?” 净一仿佛看见费蔚南就站在钢琴旁,而王姨兴正高采烈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小饼,答道:“有,怎么会饿着你的净一呢!” 净一走近才看清,谱架上放着的正是《哈农》! 净一眨了眨眼,没让任何人看见。 亓官祤看出了净一心里的起伏,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现在不可以上前去宽慰她,这将会刺痛这家主人和这家“仆人”的心。 吃饭的时候,净一问王姨:“谱子是你放上去的吗?” 王姨眼神闪烁不定,“哦,是的,是我放的。”王姨低下头,使劲地扒了口饭。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七十二 危急时刻 http://.biquxs.info/

亓官祤坐在长形的花梨木办公桌旁,他的身后是一整块透亮的落地窗,窗户上挂着厚重的垂地窗帘。 门外进来一人。 “祤大,你这里比我那里好过不止十倍啊!” “你要是喜欢,”亓官将头从文件中抬起来,他身前摆放着一只红酸枝毛笔挂架,“就多看一会儿。” “唉,以前有一位‘家富,性俭啬’的人,你知道他最后怎么样了?”白浩宇赶紧补充道,“‘田宅没官,货财充于内帑矣’!” “别说得像自己经历了。” “祤大,那晚行刺的人找到了。” “说。”亓官祤总算来了兴趣。 “死了!” “什么?” “我是谁,我有的是办法。”白浩宇的欲擒故纵好像用错了地方。“我知道此路不通,赶紧另择道而行之。” “说重点!” “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是吕父!” “是他?” “少来了,你早就猜到一二了吧,”白浩宇早就习惯了对面人不温不火的态度,“他这是要致净一于死地啊!” “你还不走?” “卸磨杀驴。”白浩宇看着亓官脸上笼罩的寒气,脑子里闪现出几个大字——此地不宜久留! 因为白浩宇以前就在管制局工作,所以这些工作对他来说得心应手。 白浩宇心里明白,就算现在亓官祤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暂时应该还是不会有所动作,毕竟吕氏的亲系法律执行司的杜宪哲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 世界上原本没有派系,推崇的人多了,也就成了派系。 白浩宇想起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又想想吕父,暗自发笑。 亓官祤处理完手上的文件,才发现天色已转黑。 “这么晚了。”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嘀咕道。 他想起审判大殿的三角兽,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去看看它。 三角兽虽然本性凶残,但它对亓官祤却能表现出难以置信的温柔,它是一只可以辨识血统的高级猛兽。亓官祤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三角兽体内的燥热和猖狂…… 他隔着空气将笨重的铜制大门打开后,看到了令他诧异的一幕:三角兽闭着眼,温顺地躺在地板上,它的身上依旧绑着一屋长的大铁链。亓官祤赶紧查看三角兽身后的那扇一丈高的大门,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灰尘,明显的证据表明——门被人打开过,就在今天! 谁可以通过三角兽,并毫无声息地打开它守护的大门?他将门上已经打开的锁一把捏碎,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恰恰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 井净一手里拿着一摞材料,站在原地……亓官祤觉得自己的心掉进了冰窖之中,他的心被失望、欺骗、懊恼遍遍碾压。他眼前的净一还是他初见时的摸样……这一刻,物是人非…… 亓官祤再也控制不住内心膨胀的愤怒,他瞬间站到净一的面前,用手禁锢住净一的双肩,他心里的愤怒漫延至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令他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用了多少气力。 “井净一,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说的是冯司长的事?” “难道不是你吗?” “是我。” “你来这里,为了查仝旵?” “如果不来这里,我就不可能知道,我是消失的审判长或者那位将军的后代!”外面的三角兽见到净一的时候,居然变得没有任何攻击性。净一记得白浩宇说过,三角兽能辨别血统。 “你这么不信任我,我说过,我会查清楚的?”亓官嗔怒道,“如果你不是他们的后代,你知道你会怎么样?” 怕早已血肉模糊!井净一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赌。 “我知道。”净一低着头。 “拉下冯司长,牵出邹局长,到底是因为什么?”亓官痛苦地问道。 “因为他们是让我的父亲沦为‘黑暗势力’的罪魁祸首……难道就因为我的父亲用了死亡巫术……可是他攻击了蝳伯,保护了玗洲……”净一显得很激动,她的父亲用生命保护了玗洲,却被某些人划入黑暗势力…… “参与这件事的除了那两个人,还有吕茉的父亲,吕茉父亲的人行刺你,你顺水推舟,那一刀,是你故意挨的?” “是的。”事已至此,净一不想继续隐瞒。 他想问井净一“为什么”,可是内心的苦痛让他说不出一个字。井净一为了报仇,宁愿伤害她自己…… 眼前“单纯”的女子,居然早已看透自己的心,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真心来铲除敌人。她算到,如果她受重伤,亓官祤一定会追查,那么,亓官祤就一定不会放过吕茉的父亲……净一从白浩宇那里得知,吕父想让吕茉嫁给亓官祤,聪明如她,怎会推断不出吕父会想办法除掉她这个碍眼的绊脚石…… “我的父亲,抵住了蝳伯的攻打,却没能抵住玗洲巫师的攻击,他们说我的父亲是黑暗势力,必须拉回玗洲处死……我的父亲,早已虚弱不堪……他死在了回玗洲的路上……”净一的眼泪掉下来,像一滴滴滚烫的血液。 原来,这才是真相,净一的真相! “爷爷什么都没有告诉我,直到我有一次无意中打开家里的密室,看见了父亲留下的最后一次影像。” “你一直在找机会,你找到适当的时间放出消息,说玉圭令在你这里,吸引我们去找你。” “我不知道玉圭令是干什么用的,可是爷爷说那个东西是父亲视为生命的东西,也许,只有这样的东西才足够吸引你们!” 原来三角兽有名字,叫难亚。 “你觉得你就是?” “如果我的爷爷是仝旵,为什么他让我姓他朋友的姓——井?”净一补充道,“阿苜凭借的是那半块玉,不管谁拿过去,它都会认……”净一停顿了一下,“我作出一个假设,如果我的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而爷爷作为我父亲的忘年之交,他会选择照顾我吗?”净一想起昨天那个小矮人阿苜说的话,“阿苜说,仝先生和仝太太都是交出水晶后才离开巫师界的,说明他们根本不会巫术,可是,我的父亲明明会,那么,我到底会是谁?” “现在,你知道了?” 她只能判断,自己是审判长或者将军的后裔。 那个单纯天真的女孩,那片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净土,在亓官祤的脑海里渐行渐远…… “你的眼里除了报仇,根本再难看见其他,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你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亓官祤彻底地爆发了,他说“工具”两个字的时候,说得咬牙切齿。 亓官祤离开的时候,头也没回…… 白浩宇赶到的时候,他发现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七十三 如此也好 http://.biquxs.info/

绿荫窗扉,娇慵佳人。 净一觉得这些天老是心神不宁,她时不时会想起自己的两位朋友。 会议室正面的凿壁立着七位体态各异的雕塑,他们皆身着长至脚踝的风衣,严肃而庄重。黑色的皮椅让会议室的气氛显得愈加沉郁。璇主坐在宽敞透亮的会议室的中央,他前方半弧形的座位上坐满了身穿黑色大衣的巫师。亓官祤和白浩宇来晚了,他俩赶紧在会议室门口找位置坐好。可以看出,白浩宇今天的装扮确实和他证件上的照片是一致的。 亓官祤刚坐下就听到大家都在讨论一个人——巫师管制局的邹局长!今天上午杜宪哲接到了一份匿名举报信:邹局长杀害巫师学院的一名教授,匿名者还提供了一份清晰的巫师录影资料。 冯司长认为,他的那份材料一定是邹局长捅给报社的,眼见自己已经不能自保,他想到了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意。 在冯司长和邹局长被判监禁后,亓官璇该考虑的事情就是谁可以接替这两个位置,他想到了自己的机要秘书方爵还有自己未来的接班人祤儿。 亓官祤看到大殿会议对邹局长的处置决定后的那一刻,心里顿时万马奔腾,他的脑海里盘旋着净一说的一句话——“就他一个人?”“就他一个人?”…… 难道净一早就知道不止冯司长一个人会下台?亓官回想起净一消失的那一个小时,心中登时长出一张网,凌乱不堪…… 关于亓官祤和方爵的任命很快就下来了。亓官祤被任命为财务司司长,而白浩宇则毫无悬念地被任命为管制局的新任局长。 白浩宇一副见惯大世面的摸样,不惊不喜。这里面最开心的要数吕父,他紧绷得像整容失败的脸上终于有了难以掩饰的笑容,现在的他见到白浩宇也会露出一如见到亓官祤时才会有的谄媚的笑容。 门外的亓官祤一脸严肃地背手而立,凌冽的背影让吕茉觉得自己和亓官祤相距甚远。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吕茉问他。 “没有高不高兴,这本来就是迟早的事。”亓官祤冷冷地答道。 “早总归比晚好吧。” “嗯。” 自从净一受伤后,吕茉总觉得亓官祤有意跟她拉远距离。 白浩宇看着坐在椅子上宛若木雕泥塑的亓官,心里泛起了无限的愉悦之情——亓官祤居然有心事! 净一看见亓官祤木讷地走过来,并且告诉她一句话——“吃完饭跟我出去一趟……” 还没有等到净一的回答,亓官祤就走开了。 中邪? 亓官祤和净一出去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暖黄色夜灯的衬托下,这个夜显得寂寥而又漫长。 净一出来的时候特意在黑色的裙子外面加了一件绣花的蓝色斗篷外套。她走在亓官祤的影子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亓官祤走走停停,他想让净一追上他并能站在他的身边。 终究未能如愿。 亓官祤停下来,转身俯视身后低着头的净一。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什么事?” “审判大殿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 “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亓官祤说的是遇袭的那晚。 净一看着生气的亓官祤,一时竟不知所措。 “我想去找费蔚南。” 净一抬头,果然看见了亓官的一张冷脸。 “我从未想过要失信于你,是不是因为我这么久都没有告诉你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所以让你着急了?”亓官虽然板着脸,但还是选择用平静地语气与她沟通。 “他如果还在,就一定会来找我,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出现?” “所以呢,你选择独自出去?”亓官祤知道,他的愤怒只会吓走对面的人。 “我……” “你有没有去过……新闻大厦。”亓官祤问净一。不管净一说出什么答案,他都会选择相信。 “我……可以不说吗?”净一绕了一圈,还是没能绕过这个话题,她选择了一种模糊的妥协方式。 “好!”亓官祤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顿觉五味杂陈。是自己的心太不争气了吗?亓官祤感觉到心里有一股无端的愤懑在蔓延,为什么他要承认这个事实……“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他僵硬地伸出一只手,将净一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黑黢黢的夜里,四下无光;四周仿佛被无边的浓墨笼罩,了无生机。 寂静的水面,依稀可见几点微光倒映其中。微光越来越近,原来是小船上的火光。 净一上船之后才发现船上只有自己和亓官祤。 小船像一片黑色的羽毛,飘荡在静谧的海面,显得他们都分外得渺小。 净一下船后,看到了一片粗犷的礁石,净一回过头,刚好有一个海浪扑向她的脚后……他们从一处陡峭的岩路往上攀爬,这确实消耗了净一的大部分的体力。 亓官祤看着走在身后已经气喘吁吁的净一,不禁摇头。 半山腰,有一处繁芜的宅子,门前的树木早已枯黄。一整片石块铺就的前坪已经变得凹凸不平,石块中有几处深一点的坑里积了不少水,它们在夜里折射出零星的光芒,像一只只幽灵的眼睛。宅子是木质的二层楼阁,在黑夜里,像极阴森恐怖的鬼魅。 可能发现陌生人的靠近,房子二楼的灯光突然亮了。 一楼大门“嘎吱”一声被打开来,门后走出一位身体佝偻的小矮人,或者说奴仆,他眼神干涸,皮肤松弛,瘦骨嶙峋…… 净一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她的眼里充满了同情。 “你们找谁?”小矮人凶狠地瞪着眼前的两个人,希望他们可以离开这所房子。 “我找井金文。” “他死了,你走吧!” “他的后代呢?”这个他总归是知道的。 “也死了……” 亓官祤挑逗着手里的火焰,说道,“如果我把你身后的宅院烧了,你说,你家主人会伤心吗?” 小矮人怒气冲冲地退到门内,用干裂的喉咙大声叫唤,“烧吧,连我一起烧了……” 亓官祤大手一挥,小矮人右边的门框迅速燃烧起来,刺鼻的浓烟逼得这个可怜的人不得不躲到另一边去…… “亓官,别……”净一来不及阻止亓官祤。 亓官祤邪恶的眼神,令一旁的净一错愕不已。 “等等……”净一怕亓官祤有进一步的动作,她从身上拿出半块镂刻着流畅花纹的血玉。门后的小矮人看到这块玉后,眼睛发出了净一预期的光芒,她知道,她找对人了。 亓官祤也看到了这个细节,他熄灭了那堆火焰。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七十四 局外的人 http://.biquxs.info/

夜色愈见浓烈,整个城市像掉进了寂静的深坑。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亓官祤“嚯”地从椅子上坐起来,然后站在原地几分钟,才慢慢地走过去。 “干什么去了?”亓官祤看着垂头丧气走进来的净一和白浩宇。 白浩宇头也不回的向卧室走去,一头扎进被子里。 “井净一!” “啊?” “过来。” 净一勉强地睁开眼走过去。 “这是换洗的衣服,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谢谢!” “吕茉挑的,应该会适合你。”稍显赘余的话。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净一心里嘀咕道。 “你在查档案?”亓官祤小声地问道。 “嗯。” “明天晚上会有人将档案交给我们。”他在讨好她。 “是吗?”净一显得很激动。“你说的是真的?” “嗯。” “早说啊,今天我们累死了了,还一无所获……”净一开心地抱了一下亓官祤。 也许,人的心并不是那么难以满足,只要一点回报就够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亓官祤问的是出去的事情。 “你爷爷应该不会赞成你这样做吧,你查和我查意义大不一样。”净一觉得,毕竟那件事情早就结案了,亓官祤也不好明目张胆地介入进来。 “是因为这个?” “你以为呢?” 亓官祤付之一笑。 “你和白浩宇怎么了?”净一不想他们有芥蒂。 “没事,有点小误会,会好的。” “那我去睡觉了。” “晚安。”亓官祤扭捏地说出这两个字。 医院的味道和气氛都令人觉得不安。 “你醒了。”斐瑶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斐瑶……”亦玖的眼泪滴落在白色的枕巾上。 “没事呢,医生说你就是血糖有点低。”斐瑶欲言又止。 “斐瑶,我没有想到,我自己……居然做了小三……”后面的几个字她用她嘶哑而虚弱地声音叫喊出来。隔壁病床的几个人全部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一位护士似乎心领神会,抛过来一个既厌恶又同情的眼神。 “没事,没事……”斐瑶抱着亦玖,“你不知情……是那个男人骗了你……” 亦玖用手使劲地捶头,想以此来减轻心里的痛苦。 “你别这样……你不要这样……你怀孕了,你为她想想好不好,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斐瑶想拉住亦玖,却怎么也拉不住,她一激动就说出了这番话。 亦玖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下午三点左右,斐瑶拿到了检查结果。 “医生,您看看。” “什么时候停经的?”医生戴着眼睛,表情严肃地问道。 “什么?”亦玖精神恍惚地回问。 “你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12号……”亦玖虚弱地答道。 “几天?” “6天……” 只见医生的眉毛皱的更加紧巴了。 “有四十天了,你的hcg和孕酮显示都很低,这个宝宝可能发育不好,可能会生化流产。” “什么意思?”亦玖惊恐地问道。 “我想问你自己的意思,你要保胎再看看情况还是流掉?” “保!”她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样东西,那里有一个神奇的生命在绽放。 “肌注黄体酮七日,给你开了一周的保胎药,还有两服保胎煲,按照上面的说明服用。” 亦玖这一刻,突然打定主意——她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早餐时分,亓官祤和白浩宇还是表现得特别忸怩,他们互相都没有说话。 净一夹在他们之间,看着这对吵架的“夫妻”,毫无办法。 “真是稀客。”吕父勉强地挤出一些笑容。 亓官祤点头表示听见了吕父说的话。亓官祤继续吃完手上的早点,示意对面的男人稍等片刻。 净一本来还想跟这家主人客气一下,可是她发现对方的眼里根本看不见自己,她只好作罢。 饭后,亓官祤和吕父在书房交谈甚久。 “我回一趟部里,可以吗?”白浩宇在征求净一的同意。 “哦,去吧。” “你如果要出去,一定要让亓官祤陪着。” “好,要多久?” “可能会久一点,我尽快。” 净一看着匆匆出门的白浩宇,悄悄从卧室拿出几块金币。这些金币从哪里来的,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火速地溜出门。 她在昨晚同一个地点上车,又在同一个地点下车,不过,她决定改走另一条路。穿过拥挤的人群,她看见一条冷清的狭窄小巷。巷子的大部分由青石组成,它透出欧洲的古老文化,不远处的门上嵌着一个人头,他摘下头顶的帽子向净一问好。狭道两边的房子似乎在争论什么,因为激动,它们变得非常扭曲。 净一停在一扇经久失修的门前。 门被风吹开一条缝,这种若隐若现的状态也许是最吸引人的。 房子的内饰是完全未经后期处理的原始状态,里面只有一扇没装玻璃的小窗户,窗户旁边还放着一堆书本,从窗户往外可以看见一片小森林。 吕父书房的颜色颇深,这里的气氛阴郁而沉闷。 亓官祤心里再清楚不过,眼前的男人,是出于什么心理才愿意帮助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将手中的刀对准净一的心脏狠狠地刺了过去,净一来不及多想,她本能的用手臂去挡……刀划破了她的手臂,温热黏重的血液从她手臂里冒出来,突如其来的痛楚顿时让她清醒起来……第一刀的失手反倒激起了他们凶残的本质,顿时,周围七八位黑衣人合围过来,手中的匕首直逼净一……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咒语,一句写在父亲手稿上的死亡咒语,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办法,可是,当她看见角落里的亓官祤的那一刻,她马上改变了主意……周围的黑衣人瞬间被他们身后的白光击倒,可是就在下一瞬,一个黑衣人应声而起,将尖刀刺进了净一胸口……这一刀,她明明可以躲过……她听见了亓官祤急切地呼喊,然后,她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模糊…… 暴雨骤临,像决堤之口,天地顷刻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新闻大厦一名新来的工作人员捡到一份材料,当他看到材料内容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发出一道希望的光芒。在这里工作这么久,都只是报道一些可有可无的巫师的花边新闻,这着实令他懊恼不已。也许,这就是等待已久的机会。 新来的人员叫唐棣。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七十五 复杂过往 http://.biquxs.info/

光线弥散在母生树上,安静而肃穆。 屋外的一丝清风,一扫城市的喧嚣。 净一心里记挂着亦玖,当她的身后出现一个人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感觉到。 “净一。” 沙哑的嗓音。 净一回过头,看见了一位面容憔悴的男子——亓官祤,是他! 亓官祤将她抱入怀中…… 有时,你以为她离自己很远,其实她已经把你放进心里;有时,你以为他是铜墙铁壁,其实他早已为你弃甲曳兵、大开城门…… “我……不该那样说你……”亓官祤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份尴尬的关系,毕竟,他们谁都没有承认。“对不起!” “是我一直对你有所隐瞒。” 拨开那层云雾,才发现,原来彼此的心是这么得近。 没有什么伤害,会比彼此的隐瞒来的更大。也许,净一这一生都会记得这句话。 “净一,我从你父亲亲系殳风的手里找到了这个。”亓官祤决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净一。 “手稿?”那是一本残页的手稿,上面的字迹确实和自己的那本一致。 “嗯,看样子是你父亲生前交给他的。” “其实……” “其实什么?” “以前,我手里也有一本,可是,里面的内容的却不一样?” “你确定?” “是的,虽然我那本也不见了,但是里面的内容我还是记得的。” “知道是谁拿走了吗?”亓官祤的心里好像猜到了一个人,难道是——费蔚南! “不知道,”她知道亓官祤此刻会想到谁,连她自己都怀疑过,“那是一本……死亡巫术!” “原来如此!”亓官祤明白了,为什么贺逸宸要执意拿到那本手稿。 “什么?”净一觉得亓官祤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你能告诉我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吗?” “这本,是假的,”井净一指着里面的咒语给亓官祤看,“你看,这一句,它会照成施咒者的自我混乱。” “这些都是禁术,根本没有人能分辨真假……你是怎么知道的?”亓官祤对净一这种无师自通的天赋深表赞叹。 “我也不知道,好像心里有个人在告诉自己。”净一也很纳闷。 “我觉得应该将这个送给贺逸宸。” 净一看着一脸邪气的亓官祤,一脸诧异。 “亓官祤,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怎么了?” “我相信你在人界也是有些势力的吧?”净一的心里打着小算盘。“可以帮我找个人出来吗?” “谁?” “祝锟。” “嗯。” 天空一盘大棋,东西二人博弈。 亓官祤将车停在一个隐蔽的郊区,他坐在车子里,看着后面靠近的那辆车。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伸手敲了敲亓官祤的车窗。 亓官祤拿出一份手稿,递给外面的男子。 “看来那个预言是对的,只有你才能拿到。” “你的事我办到了。”亓官祤在等外面的男人兑现承诺。 “放心,我会解除对亓官流搦的封印。” 亓官祤开着车一溜烟走了,他好像一点都不关心那位叫亓官流搦的人。过了一个街口,亓官祤的车上多了一个人。 “查到了,人在医院。” “这是医院地址。” 亓官祤将车停下。 车上的人迅速地消失了。 几天的奔波和劳累,让亓官祤有点力不从心。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想休息一下。 净一穿着睡衣走过来,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家医院的地址。 亓官祤醒来的时候,发现净一坐在他身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他看着净一身上那件轻薄的睡衣,里面隐隐约约地透出净一白皙的皮肤。他使劲地眨巴眼睛,提醒自己不应该看那些不该看的地方,提醒自己不要像一名登徒浪子,他觉得呼吸变得愈加急促,甚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轻飘的思绪……他咽了一口口水,推开净一,飞也似地跑上楼。 “你怎么了?”净一担忧地看着亓官祤的背影。 花苑的花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它们扭动着纤细的身躯,争妍斗艳。恰时,净一壶中的水洒下来,给它们蒙上了一层轻纱。水雾迷离间,美不胜收! 净一忙完,坐在亓官祤旁边吃早餐。因为亓官祤在,所以净一可以变着样的吃上各色早点。亓官祤今天早上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连牛奶都没有拿出来。 净一走到冰箱,拿出一罐牛奶,将盖子打开。 “亓官,喝奶吗?” 亓官祤将口中的饼一口喷出来,大声地咳嗽起来。 这是一家三甲医院。 净一发现这里的地址与昨天晚上自己在茶几上看到的纸条上写的地址是一致的。 净一从窗户往里看,她看见身上插满了管子的大祝。他躺在里面一动也不动。 这时,走廊对面匆匆走过来一位护理人员,她手里端着一个盆。 “你们是?” “我们是他的一个朋友。”净一含糊地答道。“他怎么了?” “你们还不知道?”护理狐疑道。 “我们在……外地,才回来……” “这样啊。”净一的话好像打消了她的疑虑。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亓官祤,开口道,“出车祸,有二十几天了,他一直躺在里面,好像是回去跟他老婆离婚,可是她老婆不同意,之后就出车祸了……” “原来是这样!” “她老婆一看就是个好女人,即便她老公这样对她,她也没有任何怨言……招人恨的小三……” 净一拉着亓官祤离开医院,她不想继续听下去。 “看来,祝锟老婆对亦玖说了假话……” “净一,你打算怎么办?”亓官祤希望净一能明白,她不应该介入这件事。 “我们了解清楚可以吗?”净一如鲠在喉。“我不想亦玖这辈子都有这个心结。” 亓官显得有些无奈。 “我建议你从侧面了解这件事,毕竟,要真正打开心结,还是得靠他们自己。”解铃还须系铃人。 “比如呢?” “他们的朋友,跟我来吧。”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这样做!” 一个秘密,在净一的眼前打开。 大祝的妻子叫陈莎。 大祝第一次见陈莎的时候,是在一家餐厅。他全程黑着脸,显得异常气愤。他坦率地承认自己是被父母骗来相亲的,他有一位自己深爱的女人,他叫她小妍。 大祝带着小妍站在母亲面前,他说这辈子非她不娶……大祝的母亲气不过,竟然想到了自杀。最后,谁都猜得到,大祝结婚了,娶了自己并不爱的陈莎。 结婚那天,大祝告诉陈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你真的觉得这样幸福吗?”陈莎说,我不在乎,谁能定义一辈子,我爱你,且心甘情愿!大祝告诉陈莎,他不会要孩子,不想孩子生下来痛苦。 后来,小妍也嫁了人,听说那个男人帮她家清偿了所有的债务,也听说那个男人对小妍不好,经常家暴。再后来,小妍生病离开了人世……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七十六 幕后黑手 http://.biquxs.info/

动了亦玖。“他能甘愿变成一个私生活糜烂、商场失意然后一蹶不振的老男人?” 大祝的妻子知道,只要走这最后一步,她就能击溃亦玖的心理防线。 “你看看吧,这是我跟大祝……我老公的聊天信息!”她优雅地递上手机。里面的内容让亦玖不得不看。 她只记得大祝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亲爱的老婆,我不应该和别的女人鬼混,时至今日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仔细思考了一夜,我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爱,我爱的是你和我们可爱的女儿。想到我们的女儿,我觉得万分愧疚,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不想跟你离婚,如果你可以原谅我这一次,我发誓,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会切断与那个女人的一切联系。我的心里只有你! 这些话确实是大祝的手机发出去的,它们就像增生的骨质,痛在亦玖的骨子里…… “这里面有二十万,我希望你放过他,”她拿出一张卡,“密码是六个八……我曾经想过要闹,想过要抽你……可是,我发现你根本不知情,这些钱就当是我们补偿你的……你也是读书人,就让你们彼此给对方留下这最后的颜面吧……” 亦玖的心里好像已经千疮百孔,她终于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什么叫撕心裂肺,什么叫痛不欲生……人生的反转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开始只是静静地坐着,后来竟恸哭起来,为她的不经世事,为她那不值当的感情,她感觉呼吸特别困难,越来越困难。保姆走过来,各种安慰她,想让她冷静下来…… “你是净一吗?” “你是?”这不是亦玖的电话吗? “我是她家的保姆,你快点过来,她,她……不好了!”净一完全能感觉出电话那头人心里的惊慌和无措。“她出血了!” 净一感觉自己的头在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 “医生,怎么样,她没事吧?” 的事迹。七十五?那就是消失的将军的父亲。 亓官祤似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现在要赶往东部结界,去见一个叫也臻的军官。 东青台巫师军官学院是玗洲最出名的巫师军官学校,总校址靠近玗洲东部的结界,其他的分校集中在南部及中部地区,这所学院听说为第七十五代将军所主持兴办,他想打破巫师界贵族的军事袭位。 也臻是这所学院第六期学生,他是亓官祤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巫师军队还掌握在亓官璇的手中,但内部很多势力却是贺逸宸的。因为亓官璇对的听之任之,所以导致贺逸宸在军部的力量越来越大。 也臻是亓官祤在军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东青台主要教授一些战争中常用的攻击、抵抗和修复之术,而一些高级军官,则可以学习类于传送术和合成之术等的高级巫术。 “您来了!” “嗯,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只能看见也臻一个人对着墙角说话。 “消失的将军确实在军中有几个亲系。” “还有活着的吗?” “有一个,叫殳风,五十三岁。” “帮我照顾好‘它’。” 杜枽狄饱含温情的眼神令净一明白了些什么。 “你既然这么不放心,就拿走吧!” 杜枽狄邪魅一笑,“我说的是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净一满脸绯红。 净一的表现似乎令杜枽狄很满意,他转身就走,没有多做停留。 “净一,你干嘛去招惹那位花花公子?”白浩宇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收下这束花?”白浩宇越说越来气。“你知道这花的意思吗就留下了?” “什么意思?” “这花叫锦愿——对你无法控制的爱!” “啊?”净一手里的花掉在地上。 花如果会说话。鬼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 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默,四周好像凝结了一层薄霜。 “祤大,你不会就一直这样冷下去吧?”白浩宇忧心忡忡,“你得行动啊,都后院起火,别人乘虚而入了……祤大……等等我……” 第二天早晨,门再次被叩响。 这叩门声如敲击木鱼的声音在屋内回响,像“紧箍咒”一样扼紧了屋内三人的神经。 白浩宇善于察言观色,他扯开门,“杜枽狄,你这样弄得鸡犬不宁,六畜不安的……你可真……” “别开玩笑了,你们家哪来的六畜?” 杜枽狄推开白浩宇,走到净一的身边坐下。 “亓官司长,原来你也在?” “哎呀喂,我的个天,‘巧舌如簧,颜之厚矣’……”白浩宇嘀咕道,这是亓官祤家里,他不在这,难道还要腾地方给你? “吃什么呢?”杜枽狄拿起面前的一杯牛奶,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 “不好意思,那个是给白腹琉璃的……”净一一时没拦住。 “你养鸟?”杜枽狄嘴唇扯动了一下,然后大气地说,“没事,爱屋及乌!” “你在你父亲手下工作,”亓官祤终于开口了,“很闲吗?” 杜枽狄一改放荡的形象,“忙,还是很忙的,但是,一直以来,我的婚姻大事一直令璇主操碎了心,感念他老人家的恩德,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应该自己在百忙之中抽空解决为好。”他说完看向净一,满眼娇羞和溺爱。 净一使劲咽下一口蛋皮吐司,抑制住胃里即将来袭的干呕。 “净一啊,吃完饭有空吗?”杜枽狄询问道。 净一看了一眼端坐着的亓官祤,见对面之人毫无半点表情,也没有帮自己解围的意思。 杜枽狄附至净一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带你去看卷宗……” 净一听到卷宗的时候,好像就舒心地接受了。 “等我会。”净一飞快地吃完东西,跟着杜枽狄走了。 “什么情况?”白浩宇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就走了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祤大,你真坐得住,换做我……” “换做你怎么样?” “诛他九族!” 净一走入杜枽狄家时,看到了一派喜气的景象: 门口一副大红对联;窗户镶金,上贴两个大大的“囍”字;大理石地板恍若明镜;所有家具细木沉香,镂刻精美。户内红花锦簇,好不辉煌。 “杜枽狄,你要结婚吗?” “结婚?” “这些是结婚用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杜枽狄只知道,人界是这么逗女人开心的,没想到…… “是幻术?” 杜枽狄被问得十分不好意思,他一挥手,眼前换了一副景象。里面陈设只是些比较平常的旧式玗洲建筑,古朴而富有韵味。 杜枽狄看净一走进去之后,打了自己的手心一下,“欠!”,然后赶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七十七 再见云尚 http://.biquxs.info/

“快走。”净一刚听到一个声音,便被一个人扯上了白色的马背。说话的人将手中的刀狠狠地插向黑衣人,力度之大,令净一膛目结舌。净一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匹马身鹰头的怪兽。 “也臻,谢谢……还有一个同伴,它还没有脱离危险……” “以它的能力,足够了。” “你见过它了?” 疾驰的劲风刮在净一的脸上,令她脸上的伤疤生疼。她没有听见也臻的回答,或许,对方根本就没想要回答…… 黑云滚地,雷声轰鸣,少焉,狂风四起,大雨临盆。 一道闪电劈在吕父布满阴霾的脸上。 “失败了……我要你们何用……养你们千日,用不了一时……” “主人饶命……” “能藏则藏,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你们。” “是!” “还不快滚!” 吕父怒火中烧。 “主人,我发现一个秘密……”等其他人走后,为首的黑衣男子站出来说道。 “井净一的体内封印着玉圭令!” “你确定没有看错?”吕父着实被这几个字给震惊了。 “那上面印着一个‘氺’的字样,不会出错……” “行了……你不用再跟着她了。”又是将功折罪的戏码。不过,这位手下,确实功不可没…… 他看了一眼天际,骂道,“该死的天气!” 原来,这才是亓官祤如此保护井净一的原因! 门外传来重重的敲击声,然后,门自动打开了。 门内,亓官祤坐在窗前,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能让人在顷刻间感觉到他的不怒自威。 “人带回来了。” “嗯。” 小白妖觉察出空气里的紧绷,感觉躲到净一的卧室中,去逗那只白腹琉璃。 也臻扶净一坐下后,看了一眼亓官祤的背影,然后安静地离开了。在这个潮湿的夜里,谁都不会注意到也臻眼里的炽热的情感。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亓官祤说出这句话时,突然想起,这句话贺逸宸也曾对自己说起过。“没什么解释的吗?” 净一没有理会亓官祤,疲惫地向卧室走去。 怒气似乎吞噬了他的理智,他的吼声一如外面的雷鸣,“井净一!”他生气的时候,似乎都会这样称呼眼前的女子,他抓住净一的身体,“你是石头做的吗……你知道多少人到现在还在四处找你……而你的心里,就只有费蔚南一个人的安危而已?”他说话的时候,额头的青筋崩裂出来。 净一嘴角发白,全身虚弱,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浸透,正往外冒着寒气。亓官祤看着这样的净一,便愈发心软起来。 “你怎么了?”他用手指抚摸着净一的脸颊问道,“怎么弄的?” 净一只觉得胸口发紧,眼前在慢慢地变暗…… 会议室的布置一如往常。 “谒见橸雅公主的人选已经出来了,就方爵吧,从才貌品行到应变能力,他都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璇主说出的话,自然深受大家地推崇。也就是说,木已成舟,实难更改! 因为亓官祤今天的缺席,所以白浩宇到了更多的关注。 下会后,许多与会的要员私下议论起来。 “璇主到底是要扶持亓官祤还是要提携方爵?” “这有必要猜吗,那个位置一直是世袭的!” “三权归一后,什么情况不会发生……” “这到也是。” “我看呐,是想让贺逸宸、亓官祤和方爵分管分抓,以维护璇主权力的平衡吧,这样还可以避免手下一人独大。” “这倒也是,亓官祤和方爵有政权却无兵权,贺逸宸有兵权却无政权,二者皆有的也只有璇主了……” “真乃高招!” “各位,这样大声地讨论怕是不好吧!”说话的是白浩宇,他就不喜欢一堆人没事干,尽说些对璇主不利的话。 “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方局长,真是年轻有为,器宇不凡。” 虽然是些溜须拍马的话,但是对白浩宇来说还是有些受用的。 “各位还是散了吧,传到璇主的耳朵了,不是有辱几位的清誉?” “那倒是,走吧,走吧……” 代表玗洲出使精灵国,无疑是在自己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这对白浩宇今后的升迁之路却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是他总觉得隐隐的不安,可能还是放心不下某些人,或者某些事…… “净一好点没?”白浩宇一回来便问,他发现净一不在卧室,便想去问亓官祤,到那一看,不用问了——顺着亓官祤坐着的位置往外瞧,那可不就是净一! 她盘着腿坐在湖边,身边还坐着一只白色的动物。 “额,怎么有一只小妖?” “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黑妖……” “明明是白色的,你不去吗?” “关我什么事?” “你继续死要面子活受罪吧,我去!” 亓官祤想不通,前几日还跟自己亲密无间的人,怎么一转眼就像换了一个人。当净一睁开眼看见亓官祤的时候,眼里写满了疏离和戒备。 “净一,你在这里?”白浩宇作出一副终于找到净一的模样,他心想,亓官祤就是死鸭子嘴硬。 净一脸上的伤已经好了。 “你回来了?” “这什么东西?” “小白妖,可爱吧?” “嗯。”白浩宇捏着小白妖的耳朵,蹂躏着它精短的白毛。 小白妖躲到净一的身后,露出它凶狠的眼神。 “妖精也这么大脾气?”白浩宇大声地笑起来,“赶巧啊,咱们屋里也有一位,你们倒是不相上下……” 亓官祤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看你愁眉不展?” “我要去精灵国……” “这不是很好吗?” “要去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我会很好得忘记你……不用担心……” “里面的人让我心凉了半截,外面的人彻底把我凉透!” “你怎么了,怎么你受了伤却弄伤了祤大?” “我……” “不管你听到了什么,请不要去伤害那些真正关心和爱你的人!”白浩宇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说话。“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如何让我放心地走?” “嗯,知道……”净一打了一下白浩宇的头,“怎么感觉你突然间长大了?” “没大没小……”白浩宇微笑着看着湖面,看着湖面上美丽的倒影。 晚饭后,吕茉的父亲突然到访。 “亓官祤,如果有空能跟你单独谈谈,就再好不过了。” “这边来吧。”亓官祤带着吕父向书房走去。 静默的书房,在等待谁先开口。 “亓官司长。” “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说吧?” “就是……井小姐昨天晚上遇袭的事……真不好意思跟你开口,那是我的人……” “你的人?”亓官祤做出诧异的神情。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七十八 母亲过往 http://.biquxs.info/

太阳射出一道暖暖的光线,投入碧绿的湖面。偶有几只游戏的鱼儿,在水里自由地跳跃,时不时吐出几个透明的水泡。丝带一样的水草在水中柔和地摆动,生机盎然。 “祤大,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白浩宇抓住机会就往上爬。 “拿去。”亓官祤扔过一袋金币。 白浩宇赶紧打开,看了一眼。 “你这不是害我吗?”白浩宇白了亓官祤一眼,“明摆着贿赂。” “不要还回来。” “算了,可不能驳祤大的面子,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亓官祤无奈地摇摇头。 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 白浩宇赶紧端正地站好。 “亓官司长,璇主找您。” “好。” 亓官祤说完往外走去。 亓官璇依旧拄着那只龙头拐杖。他虽然两鬓斑白,但是依旧神采奕奕。 “祤儿,”亓官璇闻声识人,“坐吧!” “不用,我站着,您请说……” “死小子……”亓官璇知道自己怎么生气都没有用,“明天去看看你母亲,你们这一年都没有见过面。” “这是您的命令吗?” “有区别?” “是命令我就服从,是请求我拒绝!” “她可是你的母亲,你真的就一点情感都不匀给她?” “那我的父亲呢,谁又给过他一点怜悯,不过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属?”亓官祤厉声质问。 “你……真是气死我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的父亲爱你的母亲,就不能看在你父亲的面上,去看看你母亲?”亓官璇的这句话确实撼动了亓官祤。 “没别的事我先退下了!” “滚吧,滚吧……”亓官璇对这个孙子感到无可奈何。 幽静地街上,只有高高耸立的街灯陪衬。 依旧是亓官祤走在前面,净一走在亓官祤的影子里。 亓官祤转身看着身后的净一,而这一回望,令净一赶紧将头撇开。 亓官祤上前,抓住净一微凉的手,紧紧地握着,放入自己的大衣口袋,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是因为不适应?”亓官祤如此温柔,“欲拒还羞……倒是更加吸引人……” “你不是有位门当户对的人儿?”净一说的是吕茉。 亓官祤刚好站在路灯下,被柔和的灯光照下来,他的周围散开一片微弱的光。他一用力,便将净一纳入怀中。 “我在想该怎么跟你算……你那一大笔风流债?” 亓官祤看着净一。 穿着平底鞋的净一,足足比亓官祤矮了一个头。 “定是哪位刁民传出的谣言。”净一扬起头。灯光刺着她的眼睛,令她看不清亓官祤脸上此刻的表情,等她感觉到时,对方的唇已经覆上来…… 净一被亓官祤带离时,她仿佛又在一处街角看见了那只小白妖,等她再次回头看时,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了?”亓官祤回头循着净一的视角看去。 “没事。” 净一明显感觉今天的亓官祤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事。 “是有心事吗?”净一问道,她不敢抬头看亓官祤的眼睛。毕竟,小女子的心思谁都会有。 “你怎么理解恨?”也许用“恨”字确实是重了。 “相传有一名大英雄,有一次他走在一条狭窄的道路上,被一个东西给绊了一脚,摔在地上,他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袋囊,他伸出脚踢了它一脚出气,可是那个袋囊却纹丝不动,他就不断用自己的脚和拳头去踢打它……袋囊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生气,最后,袋囊膨胀到堵住了他的去路,他也被累得气喘吁吁……”净一踩着脚下的路,一步一个脚印,“然后来了一位智者,智者说,这个是仇恨袋,你越打它,越撇不开它,它就会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大,而你真正要做的是忘记它,绕过它……” 这个谁都知道的故事,却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结局。 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石阶缝里长出来的一株小草上,小草的头顶开出了一朵美丽的黄色小花。 “我先走了。”白浩宇打了一声招呼。 “你不去?”净一问亓官祤。 “可以陪我去见个人吗?”亓官祤没有给净一拒绝的机会,“不会太久。” 遥遥望去,古堡在一大片樱花的映衬下,显得梦幻而浪漫。古堡的去路是湖泊上的一架木桥,其上苍烟蔼蔼,散漫交错。人行于木桥之上,将影子倒影在安静的水中,晕开一池的樱花香…… 堡内放着一曲好听却让人叫不上名字的曲子,一曲痴心,流连在寂静的林海…… 净一跟在亓官祤的身后,走上二楼。 “你回来了……”女子的声音透着忧郁,她回头看过来时,却被净一给吸引过去,她好似看见了一位故人。 亓官祤没有说话,只是恭顺地立在那里。 “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女子的声音就像楼外的水,温而淳。 眼前的女子,一副岁月静好的摸样,她容颜绝丽,飘飘似天上仙,精美的五官弥散着迷人的气息,骨子里天生具备的高贵气质令人难以忘怀。净一这时才发现,对面的女子似乎与亓官祤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此时的净一豁然开朗! “您好,夫人。”净一走过去,低头行礼。 “确实是位慧心的美人,”她细细地打量着净一,又不像在打量净一,“难怪能吸引住祤儿。” 从这个位置,净一刚好能将城堡的外景一览无遗。这个地方太美了! “我们……”净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亓官祤的关系。 “听说你是仝旵的孙女?” “是的,只是有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 “我想带给他快乐。” 亓官流搦娴雅一笑,蝶映唇角。 风吹起净一的天蓝色的丝巾,如舞者灵动的脚尖。 亓官祤伸出手,示出手上的戒指。 瞬间,戒指上的一道白光射至净一的手腕上。一朵美丽圣洁的白莲从净一的手上显示出来。白莲发出的光将这片小小的森林照得透亮。他们的周围闪烁着的绿光上下翻动,如同走进了一个美丽的星空。树上晶莹剔透的叶子掉在净一的肩上,然后又轻轻地滑落。净一每走一步,都会带动地上的光流。一片巨大的光浪在净一的眼前开阔明朗起来,这些光浪随风涌动,在树与树之间徜徉。唯美的云层消纵即逝、变幻莫测…… 街上人来人往。古式的店铺人满为患,三五成群,把酒持螯。舞勺及笄相视浅笑,喜上眉梢,他们抬手间,手上便多出一份礼盒的小礼物,然后,羞涩地互赠彼此。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七十九 该相信谁 http://.biquxs.info/

残阳从葳蕤的花庭收敛后,将一轮玉钩挂于地平线上。 净一从亦玖家走出来时,她的身后跟着斐瑶。 看来,斐瑶也来了。 “要我送你回去吗?”斐瑶问净一,她手里拿着一把车钥匙。 “不用了,我坐别人的车回去。”她说“别人”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骂自己。 “好吧。”斐瑶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心里知道是谁,再者,现在谁也没心情聊八卦。“我也要走了,假已经休完了……你真的也要离开这里?” “是的,我想……我会尽快回来的。”净一知道这个时候,她不应该离开亦玖。 “真希望亦玖快点好起来,真怕她想不开……” “不会的,亦玖比我们想象得坚强。” “大祝要是让我看见,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开车慢点!”净一闪烁其词。 净一走过去,发现亓官祤站在车外等她。 亓官祤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靠在车门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傲令人望而生畏。净一仿佛看见亓官祤眼里的温柔为她打开,她不敢去判定那是一时的欢愉,还是随风消逝的柔情…… “跟她们告别了?” “嗯。” “不要担心,每个人都必须成长,必须独自面对成长中的百般滋味。” 净一知道亓官祤在安慰自己,安慰自己替亦玖悬在半空中的心。 “其实,不管是你们自己,还是你们的友谊,都比你想象之中的更为坚固。”亓官祤继续说道。 净一以前怀疑过斐瑶。可是,斐瑶依旧是以前的那个斐瑶。 有的时候,走过烟雾丛生的森林,她会发现,友谊依然停在原点,什么都没有改变。也许只有穿山涉水后,人们才能发现,要想守住感情,不管是亲情、爱情或者友情,必须守护好那颗初心。 “我得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亓官祤暗示净一得有一个心理准备。 “你说吧。” “殳风死了,在我去找他的那晚。” “他,怎么死的?”虽然净一没有见过殳风,但她心里还是会难过。毕竟,殳风是父亲的人。 “黑巫术。” “是南部的黑巫师吗?” “这个还不能确定,玗洲的白巫师暗自修习黑巫术也是不可避免的。” “动机呢?”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殳风手里的手稿,也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而被人灭口。” “到底是谁,总是早我们一步?”净一心里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怒气在攒动。 “殳风本来是我们侦破案件的一个重要的突破口,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再次回到原点。” “对手怎么会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谁会第一时间知道亓官祤已经查到了殳风这条线索? “虽然殳风的死令我受挫,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对手不动,才是我们最大的难题。” “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树静,而是要树动,甚至逼迫他动。 “嗯。”亓官祤露出满意的微笑。 “为什么蝳伯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净一想起蝳伯的时候,仍然像惊弓之鸟,神情仓惶。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好像他走了那么大一步棋,就是为了让你前往玗洲?”蝳伯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目的。 “其实,我在仝旵家里,看到了小白妖。”净一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告诉亓官祤。 “小白妖?” “是它,将冯司长的材料给我的。” “你有怀疑的对象?” 净一惊恐地望着亓官祤,她不敢说出那个答案。 “你觉得是费蔚南。”亓官祤说道。其他人给的材料,净一是不可能没有半点怀疑就去做的。 净一点点头。 其实,亓官祤早就怀疑费蔚南,不然,他也不敢拿净一去冒险。 “有线索吗?”亓官祤觉得净一有这样的判断,就一定有她自己的线索。 “我跟你说过,我手里有一份父亲留下来的手稿。” “嗯,你说它早就不见了。” “那本手稿是个残本,我撕掉了一些……我觉得那个小白妖早就应该……”净一表现得惊悸无比。 “你怎么了,净一?”亓官祤心里很是担心。到底是什么东西令净一如此害怕? “记得死亡之术吗?” “记得,那是巫师界的禁术,没人可以使用,而且……失传已久!” “跟死亡之术相抗的,是召唤术!” “你的意思是,小白妖早就不存在了,只是有人想用它,将它召唤出来?”亓官祤被净一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召唤术被别有用心的人掌握,玗洲必将引发大灾难!” “而这两种巫术恰恰都被记载在了父亲的手稿上。” “你觉得,手稿是被费蔚南带走的?” “是的,而且,他还用了。” “难道他不止对小白妖施了咒,还有——蝳伯!”亓官祤觉得,如果这条成立,那么,蝳伯为什么会再次出现的这件事就能解释地通了!“他会将手稿交给蝳伯吗?” 按照蝳伯的性格,他要是知道手稿在费蔚南的手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可是他卷土重来最好的筹码。可是,为什么,蝳伯至今没有总攻玗洲? “现在疑点可是越来越多了,净一,从现在开始,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可以吗?” “知道了。”净一看着亓官祤,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我想,我们得去一趟郊区……” “费蔚南家?” 净一点点头。 黑色敞开胸怀,它能容纳一切罪恶和一切的善良。 亓官祤将手里的火苗放到净一的手里,好传递给净一一点暖意。毕竟,这里不比人界。 白浩宇从一辆飞行器上面下来。 可能是考虑到净一上次飞行的心里阴影,白浩宇这次特意选了低空飞行器。它能贴近地面疾速飞行。 “祤大,千里寻妻,实属不易!” “千里?”亓官祤不喜欢这个词,“谁也没你能,爬遍千山万水!” 白浩宇领悟出亓官祤隐晦的意思。“千山万水”——千山万水都是情! “拐着弯骂我。”白浩宇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净一看着斗嘴的亓官祤和白浩宇,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白浩宇被净一的话怔住了。 “小,小时候,怎么了?”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会有‘无缘对面手难牵’这句话了。”净一打趣道。 “你想多了不是,花儿遍地是,谁还拾枯枝?”白浩宇连忙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远离亓官祤。 他们很快到了。 不过,他们这次住在亓官祤的私宅里。 “原来是有地方住的,为什么之前还要住在别人家里?”虽然净一只是小声的嘀咕,但还是被耳尖的白浩宇给听见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八十 更大悬念 http://.biquxs.info/

这条巷子出门后右转有一间小酒吧。净一进来的时候有所留意。白天的酒吧里放在悠扬的曲调,它被笼罩在阳光的间隙中,它显得懒散而怠慢。酒吧里面坐着几位无聊的人在交谈着什么。 净一要了一杯起泡酒,然后跟里面的服务员攀谈起来。 “虎口这里有一个刺青的男人,你知道吧?”净一问道。 “哦,你说的是阿苍?” “哦,对,好像是叫这么个名。” “他不干了。” “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是哪天离开这里的?” “就前几天?” “前几天?” “哦,就是我们这巷子出事的……前一天……那天早上看了报纸,所以记得很清楚。” “你确定是出事的前一天?” “是的,确定,不过,你打听他干什么?” “没事,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干,找你聊聊。” “那我可真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闲着!” 净一站起身,将金币放在桌子上。 “下次来啊,美女!” 净一没有回应,匆匆地向门外走去。她走在一条石头铺成的街道上,然后在转角处迅速转身,走出这条隐蔽的老街,向拥挤的人群中汇入。她知道后面有一个人,在跟着自己,亦步亦趋……当离开人群后,她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她的前方,在等着她。 “你是谁?”净一的眼里充满了戒备。 “我知道你……井净一!” “我问的是,你是谁?” 白浩宇打开门的时候,令一屋的人都震惊了。 只见杜枽狄的手里拿着一束小花。他跟白浩宇打了一声招呼,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站在净一的身边。 “送给你的。” 净一不知所从,她伸手接过那束花。毕竟不是玫瑰是吧。 此时,亓官祤和白浩宇的脸色都变了。 “喜欢吗?”杜枽狄无事献殷勤。 “谢谢……” “帮我照顾好‘它’。” 杜枽狄饱含温情的眼神令净一明白了些什么。 “你既然这么不放心,就拿走吧!” 杜枽狄邪魅一笑,“我说的是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净一满脸绯红。 净一的表现似乎令杜枽狄很满意,他转身就走,没有多做停留。 “净一,你干嘛去招惹那位花花公子?”白浩宇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收下这束花?”白浩宇越说越来气。“你知道这花的意思吗就留下了?” “什么意思?” “这花叫锦愿——对你无法控制的爱!” “啊?”净一手里的花掉在地上。 花如果会说话。鬼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 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默,四周好像凝结了一层薄霜。 “祤大,你不会就一直这样冷下去吧?”白浩宇忧心忡忡,“你得行动啊,都后院起火,别人乘虚而入了……祤大……等等我……” 第二天早晨,门再次被叩响。 这叩门声如敲击木鱼的声音在屋内回响,像“紧箍咒”一样扼紧了屋内三人的神经。 白浩宇善于察言观色,他扯开门,“杜枽狄,你这样弄得鸡犬不宁,六畜不安的……你可真……” “别开玩笑了,你们家哪来的六畜?” 杜枽狄推开白浩宇,走到净一的身边坐下。 “亓官司长,原来你也在?” “哎呀喂,我的个天,‘巧舌如簧,颜之厚矣’……”白浩宇嘀咕道,这是亓官祤家里,他不在这,难道还要腾地方给你? “吃什么呢?”杜枽狄拿起面前的一杯牛奶,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 “不好意思,那个是给白腹琉璃的……”净一一时没拦住。 “你养鸟?”杜枽狄嘴唇扯动了一下,然后大气地说,“没事,爱屋及乌!” “你在你父亲手下工作,”亓官祤终于开口了,“很闲吗?” 杜枽狄一改放荡的形象,“忙,还是很忙的,但是,一直以来,我的婚姻大事一直令璇主操碎了心,感念他老人家的恩德,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应该自己在百忙之中抽空解决为好。”他说完看向净一,满眼娇羞和溺爱。 净一使劲咽下一口蛋皮吐司,抑制住胃里即将来袭的干呕。 “净一啊,吃完饭有空吗?”杜枽狄询问道。 净一看了一眼端坐着的亓官祤,见对面之人毫无半点表情,也没有帮自己解围的意思。 杜枽狄附至净一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带你去看卷宗……” 净一听到卷宗的时候,好像就舒心地接受了。 “等我会。”净一飞快地吃完东西,跟着杜枽狄走了。 “什么情况?”白浩宇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就走了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祤大,你真坐得住,换做我……” “换做你怎么样?” “诛他九族!” 净一走入杜枽狄家时,看到了一派喜气的景象: 门口一副大红对联;窗户镶金,上贴两个大大的“囍”字;大理石地板恍若明镜;所有家具细木沉香,镂刻精美。户内红花锦簇,好不辉煌。 “杜枽狄,你要结婚吗?” “结婚?” “这些是结婚用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杜枽狄只知道,人界是这么逗女人开心的,没想到…… “是幻术?” 杜枽狄被问得十分不好意思,他一挥手,眼前换了一副景象。里面陈设只是些比较平常的旧式玗洲建筑,古朴而富有韵味。 杜枽狄看净一走进去之后,打了自己的手心一下,“欠!”,然后赶紧跟上净一的步伐。 “卷宗怎么会在你家里?” “我抄的,特别快,”杜枽狄叮嘱道,“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我只能烧毁这些。” 这些卷宗被杜枽狄放在密室里,其他人很难找到。它们像一个小型的档案室。 “为什么玗洲以前的将军和审判长不愿公开自己身份?” “你问这个,那你问对人了。”杜枽狄想逮住机会在净一面前显摆自己渊博的知识面,“听说很久以前的玗洲、蓟域和精灵国混乱不堪,之后出现了三位传奇的巫师,平定了玗洲之乱,与蓟域和精灵国协议不再互战……那三位巫师将位置传给自己的后代,并彼此承诺,隐藏自己的身份……一则是他们为人低调;二则是担心家人被黑巫师攻击,毕竟他们平乱的时候,杀死了大量的黑巫师,且将黑巫师赶至南方贫瘠之地;三嘛,就是营造一种神秘氛围了……” “现在璇主不是公开了吗?” “其他的主事人都不在了,那个约定还有什么作用,何况,现在玗洲这么强盛,根本没必要再担心什么黑巫师了!” 净一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灵感。他们为什么会隐瞒身份,难道他们三个人的身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三人之间就有一个黑巫师? 如果是这样,那么父亲手里有那本手稿又何足为奇?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八十一 井羲线索 http://.biquxs.info/

“会是谁呢?”白浩宇回答道,“这件事除了你、我、璇主还有蝳伯……”按照推理,应该首先怀疑的是蝳伯。 “他们用的是刀……” 亓官祤听说净一无大碍之后,终于不似先前那么紧张。 “他害怕被我们查出来身份,所以不得不这样做!”白浩宇结合亓官祤刚刚说的话,继续分析道,“那几个人对付净一这样一个不会巫术的人,已是绰绰有余。” “他知道二十年前的内幕?” “不会吧,他要不是傻子,根本没必要暴露自己啊?”白浩宇说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对方如果知道甚至涉及过二十年前的事,只要他将当年的证据销毁完,就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嗯,这样做更有可能是故布疑阵,引我们进入调查!” “会是谁?”白浩宇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净一,谁还这么想查清那件事,而且不惜用伤害净一来达到目的?” “按照你的说法,不可能是……”白浩宇纠结着要不要说出那个名字,最后还是抵不住内心的怂恿,“费蔚南。” “也不可能是蝳伯,”亓官祤思索的时候,用手揉着前额,“他不怕我们知道,没必要做得这么隐蔽。” “既知道净一不会巫术,又知道净一的行踪,还要隐藏自己实力的人,会是谁呢?”白浩宇深感疑惑。 “难道是……”他没有说出心中的答案。而此时的白浩宇,也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近在眼前的人——吕茉!可是,吕茉的动机是什么?她确实有一个动机——亓官祤!白浩宇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推理的结果给吓了一跳…… 白浩宇知道,既然他能推理出来,那么亓官祤必然也能推断出来。亓官祤会怎么对待吕茉呢?如果吕茉是冤枉的呢?他不愿再往下深想…… “档案拿到了?” “嗯。” “不是说要求净一同去?”白浩宇记得吕茉说过。 “加了二十万。” “什么?”白浩宇听到钱的反应却是比其他事情都要强烈。“二十万,见净一一面原来值二十万!” “所以,不要觊觎……” “你这是巧取豪夺!” 净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她一问才知道,亓官祤和白浩宇都被璇主召了回去。 亓官璇终于回来了! “看看这份报纸!”亓官璇愤怒地将报纸扔在财务司冯司长的面前,亓官璇痛恨的不是冯司长的贪赃枉法,而是这些事情居然被报社捅了出来,弄得自己很是被动。 “下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有人诬陷……”他可怜兮兮地说着,恨不得将那个该死的报社封杀掉。 “我一直重用你,没想到你……”亓官璇恨得牙痒痒。 这时,亓官祤和白浩宇走了进来。亓官璇看到他们来了,深吸一口气,以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们也知道了吧?” “是的。”亓官祤和白浩宇恭顺地答道。 “你们有什么建议?” “如今,我们倒是被动了,如果我们没有行动,怕是会引起全体巫师的抗议。”虽然亓官祤知道冯司长是亓官璇的人,但他还是选择这样说。 “报社掌握的材料怕是对冯司长不利吧。” 听完亓官祤和白浩宇的话,冯司长赶紧擦擦额头的汗,他心想,这两个东西,怕是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吧!不过这件事情,除了巫师管制局的邹局长铁定没有人第二个人知道。邹局长早就掌握了冯司长的证据,他拿着那些材料与冯司长达成了某种协议之后,说是将证据销毁了,叫他放心。哼,放心! “来人。”璇主发话。 门外的警卫毫无表情地走进来。 “把这个孽障给我关起来,待法律执行司查实后,再行处置!” 话刚说完,警卫就将冯司长押了出去。 “东西可有眉目?”亓官璇问的是玉圭令。 “有了!”亓官祤答道。 这个回答令亓官璇很是兴奋,令他立即抛开了刚才的阴霾。 “被封在净一的体内……” “还真有……想办法拿到手!”亓官璇命令道。 “是。”亓官祤和白浩宇同时回答。 “虽说那个东西没有什么用处,但也不能落入蝳伯等黑暗势力的手里,”亓官璇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可知道?” “属下自是明白!”白浩宇拍起马屁来真是得心应手。 “知道。”亓官祤不屑地看着身旁的白浩宇。 白浩宇在回来的路上,小声地问亓官祤,“是谁这么大义凛然?” “你觉得不是报社做的?” “现在的报社能挖掘出这样的硬菜?”报社的实力已大不如前。 “你觉得会是谁?”亓官祤继续问他。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不用再看着姓冯的那张脸,想想都高兴……”白浩宇觉得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姓冯的又不是你的人!” 白浩宇觉得最高兴的应该是亓官祤才对。 “你那么确定姓冯的要倒?”其实,在亓官祤的心里,也早已有了答案。冯司长是亓官璇的人,而法律执行司的正司长杜宪哲是吕茉父亲的人。冯司长与杜宪哲向来不是那么的合拍。 “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白浩宇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午饭时候,亓官祤和白浩宇才回来。 吕茉忙吩咐人加了碗筷。 净一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吃午饭便躺下了。 “我去看看她。”亓官祤说完向净一的卧室走去。 白浩宇看了一眼神情落寞的吕茉,安慰道,“别理他,我陪你吃!” “嗯,还是你有良心。” 净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可能是伤口还会不时的疼痛的缘故。 “怎么了,很疼?” “已经好多了。” 亓官祤看着床上虚弱地净一,不觉有些心疼,他放任自己的恻隐之心在胸中泛滥成灾。 “你想吃什么?”像这种非巫术的外界伤害,律定规定只能实行基本的修复术。伤口还得自己慢慢好。 “不用了,我没胃口。”如果对方再用力一点,她还能活下来吗?不过,对方经过亓官祤的攻击后,早已没有了原初的力气。她受的伤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重。 “我会找出来的!”亓官祤将手搓热,伸入被中。“以后去哪里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我没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m. 八十二 接近真相 http://.biquxs.info/

太阳射出一道暖暖的光线,投入碧绿的湖面。偶有几只游戏的鱼儿,在水里自由地跳跃,时不时吐出几个透明的水泡。丝带一样的水草在水中柔和地摆动,生机盎然。 “祤大,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白浩宇抓住机会就往上爬。 “拿去。”亓官祤扔过一袋金币。 白浩宇赶紧打开,看了一眼。 “你这不是害我吗?”白浩宇白了亓官祤一眼,“明摆着贿赂。” “不要还回来。” “算了,可不能驳祤大的面子,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亓官祤无奈地摇摇头。 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 白浩宇赶紧端正地站好。 “亓官司长,璇主找您。” “好。” 亓官祤说完往外走去。 亓官璇依旧拄着那只龙头拐杖。他虽然两鬓斑白,但是依旧神采奕奕。 “祤儿,”亓官璇闻声识人,“坐吧!” “不用,我站着,您请说……” “死小子……”亓官璇知道自己怎么生气都没有用,“明天去看看你母亲,你们这一年都没有见过面。” “这是您的命令吗?” “有区别?” “是命令我就服从,是请求我拒绝!” “她可是你的母亲,你真的就一点情感都不匀给她?” “那我的父亲呢,谁又给过他一点怜悯,不过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属?”亓官祤厉声质问。 “你……真是气死我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的父亲爱你的母亲,就不能看在你父亲的面上,去看看你母亲?”亓官璇的这句话确实撼动了亓官祤。 “没别的事我先退下了!” “滚吧,滚吧……”亓官璇对这个孙子感到无可奈何。 幽静地街上,只有高高耸立的街灯陪衬。 依旧是亓官祤走在前面,净一走在亓官祤的影子里。 亓官祤转身看着身后的净一,而这一回望,令净一赶紧将头撇开。 亓官祤上前,抓住净一微凉的手,紧紧地握着,放入自己的大衣口袋,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是因为不适应?”亓官祤如此温柔,“欲拒还羞……倒是更加吸引人……” “你不是有位门当户对的人儿?”净一说的是吕茉。 亓官祤刚好站在路灯下,被柔和的灯光照下来,他的周围散开一片微弱的光。他一用力,便将净一纳入怀中。 “我在想该怎么跟你算……你那一大笔风流债?” 亓官祤看着净一。 穿着平底鞋的净一,足足比亓官祤矮了一个头。 “定是哪位刁民传出的谣言。”净一扬起头。灯光刺着她的眼睛,令她看不清亓官祤脸上此刻的表情,等她感觉到时,对方的唇已经覆上来…… 净一被亓官祤带离时,她仿佛又在一处街角看见了那只小白妖,等她再次回头看时,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了?”亓官祤回头循着净一的视角看去。 “没事。” 净一明显感觉今天的亓官祤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事。 “是有心事吗?”净一问道,她不敢抬头看亓官祤的眼睛。毕竟,小女子的心思谁都会有。 “你怎么理解恨?”也许用“恨”字确实是重了。 “相传有一名大英雄,有一次他走在一条狭窄的道路上,被一个东西给绊了一脚,摔在地上,他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袋囊,他伸出脚踢了它一脚出气,可是那个袋囊却纹丝不动,他就不断用自己的脚和拳头去踢打它……袋囊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生气,最后,袋囊膨胀到堵住了他的去路,他也被累得气喘吁吁……”净一踩着脚下的路,一步一个脚印,“然后来了一位智者,智者说,这个是仇恨袋,你越打它,越撇不开它,它就会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大,而你真正要做的是忘记它,绕过它……” “那位智者是谁?”亓官祤有意无意地问道。 “那位智者,”净一认真地回答着,“他叫亓官祤!” 这几个字,深深烙在亓官祤的心里,他眨了一下湿润而温暖的眼睛。 “那你呢?” “曾经是位‘英雄’。” “回去吧,外面冷。” “好!” 这个谁都知道的故事,却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结局。 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石阶缝里长出来的一株小草上,小草的头顶开出了一朵美丽的黄色小花。 “我先走了。”白浩宇打了一声招呼。 “你不去?”净一问亓官祤。 “可以陪我去见个人吗?”亓官祤没有给净一拒绝的机会,“不会太久。” 遥遥望去,古堡在一大片樱花的映衬下,显得梦幻而浪漫。古堡的去路是湖泊上的一架木桥,其上苍烟蔼蔼,散漫交错。人行于木桥之上,将影子倒影在安静的水中,晕开一池的樱花香…… 堡内放着一曲好听却让人叫不上名字的曲子,一曲痴心,流连在寂静的林海…… 净一跟在亓官祤的身后,走上二楼。 “你回来了……”女子的声音透着忧郁,她回头看过来时,却被净一给吸引过去,她好似看见了一位故人。 亓官祤没有说话,只是恭顺地立在那里。 “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女子的声音就像楼外的水,温而淳。 眼前的女子,一副岁月静好的摸样,她容颜绝丽,飘飘似天上仙,精美的五官弥散着迷人的气息,骨子里天生具备的高贵气质令人难以忘怀。净一这时才发现,对面的女子似乎与亓官祤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此时的净一豁然开朗! “您好,夫人。”净一走过去,低头行礼。 “确实是位慧心的美人,”她细细地打量着净一,又不像在打量净一,“难怪能吸引住祤儿。” 从这个位置,净一刚好能将城堡的外景一览无遗。这个地方太美了! “我们……”净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亓官祤的关系。 “听说你是仝旵的孙女?” “是的,只是有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 “毕竟不是在玗洲长大的,也难怪。”她满眼欣喜,“陪我走走吧!” “好……好啊……”净一伸手暗示亓官祤。 “你不用叫他,他是不会来的。” 净一隐隐一笑,缓解尴尬。 她们走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因为刚刚下过雨,所以草地还很湿。 “你叫净一?” “是的。” “祤儿不愿意接触女孩子,他心里对这种事很敏感,可能是因为受了我和他父亲的影响,”亓官流搦看向从前,将记忆带回远方,“他的父亲在一年前去世了,被派去执行任务的时候。” “是璇主指派的吗?” “是的,可是祤儿觉得那件事情本来是可以派别人去的,为什么要派他的父亲,”亓官流搦补充道,“他觉得我根本不爱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m. 八十三 更大秘密 http://.biquxs.info/

“你个疯子!” “亓官璇的脑子里只有权力,他为了不受人怀疑,居然拉出贺逸宸这个没用的东西当挡箭牌,做出一副天可怜见的模样,真是可笑之极!” “你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选择现在才告诉我……你知道如果以前告诉我,我肯定不会相信你,所以你逼我到玗洲自己查,查出端倪来,你就可以行动了!”净一傲视着蝳伯,“果然是借刀杀人的好计,我想告诉你,我早已忘记那些仇恨,我现在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我可没有能力要求你怎么做,”蝳伯露出决绝的眼神,“你是你父亲和人界的孩子,怎么样,够震撼吧!” “那又怎样?” “仝旵是你父亲的暗卫,他赶在玗洲警卫之前找到你,带着你隐姓埋名,将你说成是自己的孙女……不然,你以为你可以活下来。”蝳伯终于说到了终点之处,“不巧,仝旵也被亓官璇找到了,他就……”蝳伯做了一个被杀的动作,“死了。” “费蔚南呢?”净一听到仝旵的时候,心海决堤。“把他还给我!” “跟你说话真省事,为了给仝旵和将军报仇,不惜把灵魂卖给魔鬼……” “你!”净一的衣服被风刮起,将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露出通红的眼睛。 “出来!”蝳伯说完,一道黑色的影子滚落在地上。 净一看着眼前这个影子,在冰凉的地面痉挛,缩成一团,痛苦不堪。 影子颓丧着头,他被周围一束无害的眼光刺伤了心。 她控制不住眼泪,终是害了恩人的孩子! “我们单独说句话可以吧!”净一看着地上的影子说道。 “可以,自然可以。”蝳伯识趣地消失了。 亓官祤突然觉得心里一阵莫名的疼痛,他抬起手上的戒指看了一眼,上面一道白光一闪即逝。 净一靠着巨树坐下,“过来吧!” 黑影靠在她身边坐下,他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蝳伯真是你召唤出来的?” “是的,他说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可以为我报仇,我便答应了。” “拿你的魂器做交换吗?” “父母离婚之后,我只知道每个月有人往我卡里汇款,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父母,没想到却是爷爷……他为了我的安全一直不敢与我相认,”费蔚南心情低落,“爷爷心里还想着将军的仇恨,他要去报仇……我们仝家世代注定都是将军家的暗卫,他给我留了信,要我保护你,那时我才知道这一切……” 那个自信的费蔚南被黑暗吞噬了,他的世界了,在深不见底的深渊…… “仝先生和仝太太脱离玗洲时,被抹掉了关于玗洲的所有记忆,这或许是他们离婚的根源吧。”净一安慰费蔚南,“没有任何关于彼此记忆的夫妻,得重新建立起感情……” “可能吧……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保护你,也在隐藏好自己,直到我看到那本手稿,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 “手稿呢?” “销毁了……”费蔚南答道。 “我从阿苜那里知道那半块血玉是仝家的信物……可是爷爷却将它交给了你,原来,你才是仝旵的后人。”难怪看着案宗上的仝先生那么面熟,原来,他是费蔚南的父亲。 “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将我的调查对象引向仝旵,是想我离开这里吧。” “是的。”费蔚南诚恳地回答。“如果你以为你就是仝旵的孙女,那么,你不就知道你想知道的真相了……我也很自私,我想通过你,除掉那两个人……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其实,你让小白妖将材料给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净一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我只想你过正常人的生活……找一个正常的人过你的生活……” 净一虽然看不清费蔚南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心。 “凶手就是亓官祤吗?” “你走吧,千万不要回来。”费蔚南想握住净一的手,却是无能为力,他像在祈求净一,又像在命令她。 “我会想办法救你!”净一对着费蔚南慎重地做出这个承诺。 “你想干什么?”费蔚南心里一紧。 “我走了……让小白妖跟着我吧……”净一扭头就走,她不敢回头,害怕费蔚南看见自己不舍和心疼,更害怕自己回头便再也迈不开步伐……此刻的她,显得是那么得无能为力,她想做点什么,想说点什么,可是她必须离开这里,她必须去做些事情,她凭什么让费蔚南承担了所有的责难,而自己却无忧无虑地生活……他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的“绕床青梅”,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费蔚南对着树后的人说道。 “是吗?”蝳伯的语气里充满了玩味。 小白妖走在净一的身边,一幅张牙舞爪要干仗的样子。 “女人就是麻烦!” 净一看着它的样子,觉得倒是可爱的很。 “我想去看看这里生活的黑巫师们,可以吗?” “腿在你身上。” 净一走在废墟里,她推开一个简易的木板门。里面有一名女人抱着孩子,惊恐地看着门外的人。 “您好!”净一礼貌地打招呼。 女人并没有回话的意思,而是蜷缩着身体。这里似乎没有男人,只有女人和孩子。 “我不会伤害你们……”净一坐在地上,与他们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要去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我会很好得忘记你……不用担心……” “里面的人让我心凉了半截,外面的人彻底把我凉透!” “你怎么了,怎么你受了伤却弄伤了祤大?” “我……” “不管你听到了什么,请不要去伤害那些真正关心和爱你的人!”白浩宇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说话。“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如何让我放心地走?” “嗯,知道……”净一打了一下白浩宇的头,“怎么感觉你突然间长大了?” “没大没小……”白浩宇微笑着看着湖面,看着湖面上美丽的倒影。 晚饭后,吕茉的父亲突然到访。 “亓官祤,如果有空能跟你单独谈谈,就再好不过了。” “这边来吧。”亓官祤带着吕父向书房走去。 静默的书房,在等待谁先开口。 “亓官司长。” “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说吧?” “就是……井小姐昨天晚上遇袭的事……真不好意思跟你开口,那是我的人……” “你的人?”亓官祤做出诧异的神情。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m. 八十四 独来独往 http://.biquxs.info/

月亮撒下素洁的光辉,从窗户外照向亓官祤不羁的脸上。 一只黑猫从容地坐在屋子的风窗上。 “亓官先生,你可还好?” “好奇害死猫,你难道不知道?”这就是贺逸宸的那只黑猫。 “看你心情还不错呢!”黑猫优雅地踱着步子,“都这种情况了?” “滚!” “我还以为你会说‘猫哭耗子’呢?”黑猫继续说道,“贺先生让我谢谢你的手稿,为了表示他的诚意,他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想来,又是什么卑劣的手段。” “予若观火!”黑猫表示出自己胸中的赞美,“他会找人顶罪,好了,我该走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有人来看你了!” 门外的警卫将一道道铁门打开。 “快点!” “谢谢。” 白浩宇带着净一走了进去。 “祤大,你还好吧?” “我没事,”亓官祤看着白浩宇身边的净一,“你去见他了?”“他”是也臻。 “嗯,他得到消息的速度确实快过其他人。”净一想起自己心中的困惑,“亓官,你想想案发当晚,都见过谁,想得详细一点。” “我仔细地想过,那粒纽扣应该是掉在了现场。”亓官祤冷静地说。 净一和白浩宇面面相觑。 “我当时一心想打开暗格,拿出里面的东西,却被自己的力量反击,纽扣应该是那个时候掉的。”亓官祤静静地看着净一说道。 “反击术!”白浩宇惊叹。 “是的。”亓官祤答道。 “看来,殳风失忆是假!”一个失忆的人,却独独记得咒语? “亓官,你说你去的时候,殳风已经死了,”净一继续阐述,“所以说,你的纽扣是不可能出现在殳风的手里……” “明天,去找那位证人。”亓官祤镇静地说。 “亓官祤,你不会早就想到了吧?”愤怒涌上净一的心头。自己这样的奔波劳累找到的结果…… “目击者是最可疑的,第一,他能在昏暗中看清我,第二,是在我出门后离开的人,不然他拿不到那枚纽扣,也不可能清楚地知道,我的纽扣掉在了现场。” “可是,我们如何才能让他开口?”白浩宇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净一找到证人是靠自己误打误撞的,她设想的证人是在证人清白的基础上,可是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证人就是袭击者,而袭击者能看见亓官祤,就完全不用考虑巷子灯光的因素了。 “动机呢?”净一提出这个问题时,看了一眼大家的表情,“如果他是因为手稿还有点情有可原,如果他的目的是要灭口,那他背后就一定有指使者。”他是酒吧的工作人员,而且以他的年纪,比殳风小了一辈,不可能在没有人指使的情况下去灭口? “亓官,你放心……”净一安抚道。 此时,亓官祤的脸上露出一抹莫测的微笑。 净一躺在床上,想起刚刚看见的亓官祤脸上那运筹帷幄的神情,竟睡意全无——亓官祤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净一突然想起了那位叫也臻的男人,她拿出那只白腹琉璃,放出窗外。 净一透过晨曦,看着窗外的湖泊,微风乍起,波光粼粼…… “净一,”白浩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一大早就去了那位阿苍的人的家里,早就人去楼空了!” 白浩宇推门而入,喘着粗气。“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谁让你出门不告诉我?” “额……” 当落日再次映照在湖泊上时,净一叫上白浩宇,“走吧,去审判大殿!” “你去干嘛,见祤大?”白浩宇问道。 净一笑而不语。 审判大殿躺在青色的天空下,安静而神秘。 亓官祤从里面走出来。 似乎里面的待遇不错,亓官祤的气色一如往常。 “祤大,你没事了?”白浩宇异常吃惊。 亓官祤看着净一,“走吧。” 净一领会了那个眼神,是那么的……含情脉脉…… “你们什么意思?”白浩宇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白痴和局外人。 审判大殿对街的转角处,一个人捂着胸前的伤口,看着对面的三个人,他的嘴角还有未擦净的血迹,眼里写尽了对亓官祤的关心,他身影落寞地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故事回到昨天晚上。 净一放飞那只白腹琉璃后不久,她的房内出现了一个人影,是也臻。净一交给他一个秘密任务——去保护那个叫阿苍的证人。如果不出所料,幕后主使一定会派人去暗杀阿苍。这样,不仅可以将阿苍灭口,而且可以将阿苍的死嫁祸给亓官祤的人,更可以将亓官祤的案子变成铁案。 不如将计就计。如果阿苍知道背后的指使者在袭击自己,他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吧…… 净一拿起一份早上送来的《巫师预言报》,发现上面写着:证人原是凶手,现已伏法……净一一时竟难以相信。阿苍在知道被幕后指使者袭击的情况下,不是应该指出那位幕后主使吗?他为什么不说却还要承认是自己做的,如此真是多此一举?他知道是亓官祤拿走的手稿,为什么没说? 而现在谁都没有想起的也臻,在昨天的保护事件中,受到了群攻,身负重伤…… 案子虽结,疑虑未消。 门外,有人敲门。 白浩宇打开门的时候,令一屋的人都震惊了。 只见杜枽狄的手里拿着一束小花。他跟白浩宇打了一声招呼,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站在净一的身边。 “送给你的。” 净一不知所从,她伸手接过那束花。毕竟不是玫瑰是吧。 此时,亓官祤和白浩宇的脸色都变了。 “喜欢吗?”杜枽狄无事献殷勤。 “谢谢……” “帮我照顾好‘它’。” 杜枽狄饱含温情的眼神令净一明白了些什么。 “你既然这么不放心,就拿走吧!” 杜枽狄邪魅一笑,“我说的是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净一满脸绯红。 净一的表现似乎令杜枽狄很满意,他转身就走,没有多做停留。 “净一,你干嘛去招惹那位花花公子?”白浩宇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收下这束花?”白浩宇越说越来气。“你知道这花的意思吗就留下了?” “什么意思?” “这花叫锦愿——对你无法控制的爱!” “啊?”净一手里的花掉在地上。 花如果会说话。鬼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 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默,四周好像凝结了一层薄霜。 “祤大,你不会就一直这样冷下去吧?”白浩宇忧心忡忡,“你得行动啊,都后院起火,别人乘虚而入了……祤大……等等我……” 第二天早晨,门再次被叩响。 这叩门声如敲击木鱼的声音在屋内回响,像“紧箍咒”一样扼紧了屋内三人的神经。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m. 八十五 一个漩涡 http://.biquxs.info/

残阳从葳蕤的花庭收敛后,将一轮玉钩挂于地平线上。 净一从亦玖家走出来时,她的身后跟着斐瑶。 看来,斐瑶也来了。 “要我送你回去吗?”斐瑶问净一,她手里拿着一把车钥匙。 “不用了,我坐别人的车回去。”她说“别人”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骂自己。 “好吧。”斐瑶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心里知道是谁,再者,现在谁也没心情聊八卦。“我也要走了,假已经休完了……你真的也要离开这里?” “是的,我想……我会尽快回来的。”净一知道这个时候,她不应该离开亦玖。 “真希望亦玖快点好起来,真怕她想不开……” “不会的,亦玖比我们想象得坚强。” “大祝要是让我看见,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开车慢点!”净一闪烁其词。 净一走过去,发现亓官祤站在车外等她。 亓官祤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靠在车门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傲令人望而生畏。净一仿佛看见亓官祤眼里的温柔为她打开,她不敢去判定那是一时的欢愉,还是随风消逝的柔情…… “跟她们告别了?” “嗯。” “不要担心,每个人都必须成长,必须独自面对成长中的百般滋味。” 净一知道亓官祤在安慰自己,安慰自己替亦玖悬在半空中的心。 “其实,不管是你们自己,还是你们的友谊,都比你想象之中的更为坚固。”亓官祤继续说道。 净一以前怀疑过斐瑶。可是,斐瑶依旧是以前的那个斐瑶。 有的时候,走过烟雾丛生的森林,她会发现,友谊依然停在原点,什么都没有改变。也许只有穿山涉水后,人们才能发现,要想守住感情,不管是亲情、爱情或者友情,必须守护好那颗初心。 “我得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亓官祤暗示净一得有一个心理准备。 “你说吧。” “殳风死了,在我去找他的那晚。” “他,怎么死的?”虽然净一没有见过殳风,但她心里还是会难过。毕竟,殳风是父亲的人。 “黑巫术。” “是南部的黑巫师吗?” “这个还不能确定,玗洲的白巫师暗自修习黑巫术也是不可避免的。” “动机呢?”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殳风手里的手稿,也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而被人灭口。” “到底是谁,总是早我们一步?”净一心里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怒气在攒动。 “殳风本来是我们侦破案件的一个重要的突破口,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再次回到原点。” “对手怎么会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谁会第一时间知道亓官祤已经查到了殳风这条线索? “虽然殳风的死令我受挫,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对手不动,才是我们最大的难题。” “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树静,而是要树动,甚至逼迫他动。 “嗯。”亓官祤露出满意的微笑。 “为什么蝳伯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净一想起蝳伯的时候,仍然像惊弓之鸟,神情仓惶。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好像他走了那么大一步棋,就是为了让你前往玗洲?”蝳伯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目的。 “其实,我在仝旵家里,看到了小白妖。”净一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告诉亓官祤。 “小白妖?” “是它,将冯司长的材料给我的。” “你有怀疑的对象?” 净一惊恐地望着亓官祤,她不敢说出那个答案。 “你觉得是费蔚南。”亓官祤说道。其他人给的材料,净一是不可能没有半点怀疑就去做的。 净一点点头。 其实,亓官祤早就怀疑费蔚南,不然,他也不敢拿净一去冒险。 “有线索吗?”亓官祤觉得净一有这样的判断,就一定有她自己的线索。 “我跟你说过,我手里有一份父亲留下来的手稿。” “嗯,你说它早就不见了。” “那本手稿是个残本,我撕掉了一些……我觉得那个小白妖早就应该……”净一表现得惊悸无比。 “你怎么了,净一?”亓官祤心里很是担心。到底是什么东西令净一如此害怕? “记得死亡之术吗?” “记得,那是巫师界的禁术,没人可以使用,而且……失传已久!” “跟死亡之术相抗的,是召唤术!” “你的意思是,小白妖早就不存在了,只是有人想用它,将它召唤出来?”亓官祤被净一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召唤术被别有用心的人掌握,玗洲必将引发大灾难!” “而这两种巫术恰恰都被记载在了父亲的手稿上。” “你觉得,手稿是被费蔚南带走的?” “是的,而且,他还用了。” “难道他不止对小白妖施了咒,还有——蝳伯!”亓官祤觉得,如果这条成立,那么,蝳伯为什么会再次出现的这件事就能解释地通了!“他会将手稿交给蝳伯吗?” 按照蝳伯的性格,他要是知道手稿在费蔚南的手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可是他卷土重来最好的筹码。可是,为什么,蝳伯至今没有总攻玗洲? “现在疑点可是越来越多了,净一,从现在开始,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可以吗?” “知道了。”净一看着亓官祤,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我想,我们得去一趟郊区……” “费蔚南家?” 净一点点头。 黑色敞开胸怀,它能容纳一切罪恶和一切的善良。 亓官祤将手里的火苗放到净一的手里,好传递给净一一点暖意。毕竟,这里不比人界。 “祤大,千里寻妻,实属不易!” “千里?”亓官祤不喜欢这个词,“谁也没你能,爬遍千山万水!” 白浩宇领悟出亓官祤隐晦的意思。“千山万水”——千山万水都是情! “拐着弯骂我。”白浩宇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净一看着斗嘴的亓官祤和白浩宇,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白浩宇被净一的话怔住了。 “小,小时候,怎么了?”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会有‘无缘对面手难牵’这句话了。”净一打趣道。 “你想多了不是,花儿遍地是,谁还拾枯枝?”白浩宇连忙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远离亓官祤。 他们很快到了。 不过,他们这次住在亓官祤的私宅里。 “原来是有地方住的,为什么之前还要住在别人家里?”虽然净一只是小声的嘀咕,但还是被耳尖的白浩宇给听见了。 “记得我跟你说过吧,亓官祤跟他的母亲有点儿小矛盾。”白浩宇看亓官祤走远后才小声地说。 “记得,怎么了?”这个有联系? 白浩宇上下瞄着净一反问道,“你说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m. 八十六 亓官背后 http://.biquxs.info/

“净一……”亓官祤想上前抱一下净一,可是却被她躲开了。 “你出去!”净一命令道。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亓官祤像一位做了错事的小孩。 净一侧过脸,没再看他一眼。 亓官祤走出去,默默地将门关上。 清新的空气飘过洁白的窗帘,里面夹杂着些许鲜草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白色的窗框被风一关一合,它将外面的风景定格成十二节风景画。 “你怎么了,面色这样憔悴?”白浩宇问道。 “没事。”他用眼睛的余光瞟向刚刚起床的净一,像一只胆怯的小猫。 “我好像知道了……那些痕迹,肯定是你干的!”白浩宇一眼就看出了净一的异样。“看来昨天的酒奏效了!” “这些是我们亓官司长做的,谢谢你的褒奖。”白浩宇解释道。 “看到我们亓官司长这么优秀,我们也就放心了,他优秀到根本不需要女人了呢……” “……”白浩宇棋逢敌手。 “净一,我来接你。”杜枽狄转向一旁说道。 “她今天不能出去。”白浩宇连忙解围,“她得在家学习巫术。” “我可以教她,”杜枽狄不为所动,“净一,你说是吧。” “好……”净一避开亓官祤的眼睛。 “不行!”亓官祤命令的口吻说道。 “亓官司长,这也归你管?”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亓官祤的语气震慑住了刚刚的说话者,“还有,忘了告诉你,井净一是我的人,现在,可以请你离开了吗?” “我……”杜枽狄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走吧,走吧……”白浩宇将他扯出门外,全然不理会杜枽狄地反抗。“在你的神力助攻下,我们的亓官祤大人终于开窍了!”他站在门外小声地说。这时,他听到净一的说话声在屋内响起,他赶紧蹑手蹑脚地将门关上,躲到外面去。 “亓官祤,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尊重?” “我……” “我现在很讨厌你,你知道吗?” “我是在保护你。” “就是像昨天那样保护?” “对不起!”亓官祤后悔不已。 “我不想再见到你!” “净一!”亓官祤突然起身抱住净一,“我不想你投向别人的怀抱……我爱你!” 这三个字铿锵有力地敲击在净一的心口上。 “你……说什么?” 他侧头,一股热流吹进净一的耳膜里。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患得患失,可能就是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刻……跟你的对视,就用完了我这一生的纠缠……” 太阳射出一道暖暖的光线,投入碧绿的湖面。偶有几只游戏的鱼儿,在水里自由地跳跃,时不时吐出几个透明的水泡。丝带一样的水草在水中柔和地摆动,生机盎然。 “祤大,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白浩宇抓住机会就往上爬。 “拿去。”亓官祤扔过一袋金币。 白浩宇赶紧打开,看了一眼。 “你这不是害我吗?”白浩宇白了亓官祤一眼,“明摆着贿赂。” “不要还回来。” “算了,可不能驳祤大的面子,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亓官祤无奈地摇摇头。 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 白浩宇赶紧端正地站好。 “亓官司长,璇主找您。” “好。” 亓官祤说完往外走去。 亓官璇依旧拄着那只龙头拐杖。他虽然两鬓斑白,但是依旧神采奕奕。 “祤儿,”亓官璇闻声识人,“坐吧!” “不用,我站着,您请说……” “死小子……”亓官璇知道自己怎么生气都没有用,“明天去看看你母亲,你们这一年都没有见过面。” “这是您的命令吗?” “有区别?” “是命令我就服从,是请求我拒绝!” “她可是你的母亲,你真的就一点情感都不匀给她?” “那我的父亲呢,谁又给过他一点怜悯,不过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属?”亓官祤厉声质问。 “你……真是气死我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的父亲爱你的母亲,就不能看在你父亲的面上,去看看你母亲?”亓官璇的这句话确实撼动了亓官祤。 “没别的事我先退下了!” “滚吧,滚吧……”亓官璇对这个孙子感到无可奈何。 幽静地街上,只有高高耸立的街灯陪衬。 依旧是亓官祤走在前面,净一走在亓官祤的影子里。 亓官祤转身看着身后的净一,而这一回望,令净一赶紧将头撇开。 亓官祤上前,抓住净一微凉的手,紧紧地握着,放入自己的大衣口袋,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是因为不适应?”亓官祤如此温柔,“欲拒还羞……倒是更加吸引人……” “你不是有位门当户对的人儿?”净一说的是吕茉。 亓官祤刚好站在路灯下,被柔和的灯光照下来,他的周围散开一片微弱的光。他一用力,便将净一纳入怀中。 “我在想该怎么跟你算……你那一大笔风流债?” 亓官祤看着净一。 穿着平底鞋的净一,足足比亓官祤矮了一个头。 “定是哪位刁民传出的谣言。”净一扬起头。灯光刺着她的眼睛,令她看不清亓官祤脸上此刻的表情,等她感觉到时,对方的唇已经覆上来…… 净一被亓官祤带离时,她仿佛又在一处街角看见了那只小白妖,等她再次回头看时,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净一跟在亓官祤的身后,走上二楼。 风吹起净一的天蓝色的丝巾,如舞者灵动的脚尖。 “你将那本手稿交给贺逸宸到底是什么目的,是因为你不喜欢他?”净一走在回去的路上。 “我没有那么锱铢必较,他要的是你手里的手稿,”亓官祤解释道,“听你说完手稿记载的内容,我才真正地知道他要手稿的目的,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早已惯了趁火打劫。” 瞬间,戒指上的一道白光射至净一的手腕上。一朵美丽圣洁的白莲从净一的手上显示出来。白莲发出的光将这片小小的森林照得透亮。他们的周围闪烁着的绿光上下翻动,如同走进了一个美丽的星空。树上晶莹剔透的叶子掉在净一的肩上,然后又轻轻地滑落。净一每走一步,都会带动地上的光流。一片巨大的光浪在净一的眼前开阔明朗起来,这些光浪随风涌动,在树与树之间徜徉。唯美的云层消纵即逝、变幻莫测…… .。m. 八十七 更大黑暗 http://.biquxs.info/

清新的空气飘过洁白的窗帘,里面夹杂着些许鲜草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白色的窗框被风一关一合,它将外面的风景定格成一幅幅风景画。 “羽大,北部苏凭和保利娜处刚刚传来的消息……是井羲的消息……” 亓官羽愕然抬起头,“你说。” 白浩宇关紧门,注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最近出现在了……北部。” “真的去了白家?” “井羲出现的次数太少,白云尚似乎还没注意到。” “苏凭跟得上?”亓官羽虽然清楚苏凭和保利娜的实力,却还是问出了声。 “跟不住,对方反跟踪能力太强,他只出现了那一次便又再次消失了。” “井羲本就不简单,他既然出现总是会有目的的。” “正如羽少所料,他留下一个地址,看来是故意透露的。”白浩 满天的晚霞像飞天飘舞的彩带落在净一的肩头。 净一的脸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美得像远离喧嚣的仙子。 白浩宇沉沦其中,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心发出一阵剧烈的绞痛,头上掉下大颗大颗的汗珠。 “净一,你……”白浩宇脸色苍白。 白浩宇马上想起了一种古老的巫术——体内巫术! 这种巫术,只有极少数人掌握。他是谁?如果不是蝳伯,他到底在哪里?难道玗洲出了内奸? 白浩宇迅速念出逃脱咒并将净一体内的巫术封印。这种封印之法的作用只是暂时的,封印的同时还会给受封印者造成极大地伤害。 庆幸的是,施法者只用了微弱的法力。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施法者对这种体内巫术不熟,亦或,施法者故意放过净一…… 亓官祤虚弱地站起身,他伸出拳头,生成一个灵力屏障。因为极度虚弱,他的嘴角渗出大量的血。 “亓官祤,你没事吧?”白浩宇内疚地问道。 亓官祤摇摇头,“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说什么?” “去精灵国,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嗯,只可惜,这里面只有你会飞行术。”白浩宇念了一句咒语,“快速恢复!” “别浪费你的力气,留着对付紧急状况吧,”亓官祤按住胸口,“我用了分身术,只有等分身回来才可能恢复,趁我还有一点力气,赶紧走吧。” “坚持一下!”白浩宇背上一旁的净一,走在亓官祤前面。 “精灵国会同意我们进入吗,毕竟谁也不想招惹那些黑暗势力?” “去了,再跟你说清楚……” 亓官祤想起刚刚那个幻术,居然将白浩宇套了进去!白浩宇对净一,到底存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精灵国大门在亓官祤他们到达的时候打开了,它的周围建立着高耸的哨卡,哨卡上面飞行着许多背着武器的大型麻雀。 “王子和公主让我来接你们!”一辆麋鹿车上面走下来了一位身材矮小的精灵,他礼貌地说道。 森林里草木繁盛,郁郁葱葱,树与树之间,零星地挂着几只秋千,树的下面是厚厚的积叶,小动物们在上面嬉戏,完全不惧怕外人。 他们在一座建在半山腰的行宫前停下来,然后看见垂天的瀑布被行宫截断再从里面倾泻而出。 他们还没有见到精灵国的王室成员,只是被安排在三间巨大的卧室里休息。因为净一状况不好,所以亓官祤和白浩宇都留在了净一卧室,好方便照顾净一。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白浩宇话的时候,眼睛了充满了关切。 亓官祤显得很虚弱。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亓官祤气色便恢复了大半。 “我的天,白操这么久的心……” “他将我们逼回来,却没有在我们身后设置追兵,然后,又派了大批的死士去攻击我们的安全结界……虽然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冲我们而来,但是我觉得以他的性格,不可能没有更大的目的。”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白浩宇在脑海里检索自己知道的信息。亓官祤看着他,给了他一些暗示。“难道是——贤者之石!” “嗯。” “它不是在……玗洲的审判大殿?”白浩宇明白过来,“拖住我们,然后将军队引至安全结界,加之璇主不在玗洲,他正好可以乘虚而入!”白浩宇好像还想起一件事,忙问道,“你分身去了审判大殿?” “嗯。” “我在那里等着他,不过,他有内应。” “跑了?” “如果能这么简单抓住他,他就不是蝳伯了。” “看来玗洲也有蝳伯的势力,他们开始蠢蠢欲动了!”白浩宇提醒亓官祤。 “蝳伯集结的黑暗势力也许这会儿还在安全结界等着我们呢,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难怪你要转道精灵国,你怎么知道精灵国会‘收留’我们?” “净一的父亲和精灵国去世的国王有私交,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亓官祤觉得,这件事情蝳伯应该是不知道的,他自己也是从净一那里知道的。为什么呢?净一晕倒之前,她头顶一道紫色的光飞向精灵国的方向,这也刚好解释了为什么净一学巫术会一窍不通——她的水晶被寄存在精灵国!“刚好,借精灵国王室的紫水晶给净一用用。”亓官祤并没有告诉白浩宇实情。 “你可太精明了!” 当时他们只有三个人,就剩白浩宇还能应付一些黑巫师。如果真的在安全结界受到黑暗势力的合体夹击,那么后果真的会不堪设想。 门外,一位少女款款而来,一袭白衣临风而起,长发翻飞。 亓官祤整理好衣服,然后恭敬地站起来向门外走进来的少女鞠躬。 白浩宇也是如此。 少女点头示意。 “辛苦三位。” “请您见谅!”亓官祤礼貌地答道。 少女走过去,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里浮现一只熠熠生辉的紫色水晶,它在净一的头顶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少女香腮微晕,气定如兰。 “这个紫水晶本来是她的,现在物归原主,也了却了父亲的一桩心愿。” 晚饭时分,净一便醒了。 “我们在哪里?”她的身上还不时传出一些痛意。 “精灵国。”白浩宇忙上前扶她起身。 “打扰各位,公主和王子请三位前去用餐。”进来的是那位驾车的精灵,看来他是王国的大管家。 “好的!”亓官祤站起身礼貌地回应。 “净一你可以吗?”亓官祤回头看着净一,等着净一的回复。 “我没事。”净一扭了扭脖子和手腕。 亓官祤和白浩宇进门的时候,背挺得笔直,嘴上挂着标准的笑容,这令净一感觉有些怪异。 “ .。m. 八十八 矛盾激发 http://.biquxs.info/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白浩宇不敢相信。 自从这次回来这里,净一就一直心神不宁。 “净一,想什么呢?”白浩宇用手在她眼前挥舞。 “怎么了?”净一回过神问道。 吕父回家的时候,看见吕茉正坐在沙发上逗一直圈养的豹猫,不禁摇摇头。 “父亲,有人找你,在书房等你。”吕茉说道。 吕父一言不发地走进书房。 “是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藏起来吗?” “主人,我是藏起来了,可是……” “出什么事了?” “上次派出去的人全死了……我们要惊动审判大殿的人吗?” “不用了,赶紧处理干净!” “是!” 这是亓官祤的警告吗? 吕父心里一惊,自己被人将了一军,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一直以为没什么实力的亓官祤,居然对自己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 玉圭令,那可是个好东西,至少,他见将军用过!原来净一是……现在玉圭令握在亓官祤的手里,那么接下来…… 吕父竟佩服起亓官祤来。这么多年,这个乳臭未干的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出发的那天,天空美若翡翠。 一排飞行纵对飞向天际,将天空变得无比开阔。 璇主亲自送白浩宇等人一一离开。 “白浩宇走了?” “嗯。” “你们这里出使他国,会带什么东西?” “一双翅膀,命名希望!”亓官祤补充道,“它的特殊之处就是用来贤者之石,还有六十多颗巫术水晶,能帮助人飞行。” “公主还要这个?”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她不会飞?” “是吗,不怕她讳疾忌医吗?” “我们只是将这个有代表性的东西送给精灵国,而不是精灵国的某个人,这应该不会让他们反感,至于怎么用,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当然,我们还送了药材、修复师、妖、还有奴仆……”亓官祤知道这在净一的眼里是陋习,不觉说话的时候失了底气。 “药材,是什么?”这里不是不需要药材吗? “巫师们通过它们能更好的研习巫术,修复师则运用它们救治受伤的巫师,一些低等的巫师,会用它们来防身……”亓官祤耐心地解释。 突然间的二人世界,让他们有点紧张和不适。 “妖?”净一看着角落里偷偷吃东西小白妖,“是这种吗?” “还要好看一些吧……”亓官祤看着这只不知道是费蔚南还是蝳伯的奴妖,没好气地说。 小白妖停下来,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贴着墙壁站起来,它的身上还有零星的碎食物渣。 “小白妖,做个漂亮的表情。”净一逗它。 小白妖白了净一一眼后,在地上僵硬地打了个滚,然后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天衣无缝地拍掉了身上的证物。 “玩物丧志!” (二十九)两国会谈 白浩宇一行在精灵国大门前停下来,他们一个帅气地收翼,然后落在地平面上,他们身上的助飞器都消失不见了。 精灵国大门打开,一只硕大的麻雀叼着一个环状的漂亮花环飞了过来。白浩宇轻轻地点头,让它将花环放在自己的头上。 大门口,停着一排独驾的马车。马夫是一些长着小翅膀的精灵,他们站在马车旁,低着头,恭顺地等着白浩宇一行上车。为首的是白浩宇他们上次见过的那个精灵,那位王国的大管家。 大管家抬起手臂扶着白浩宇上车。 “辛苦你!” 大管家礼节性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任何话语。 这次,白浩宇来的是王国的正殿。 正殿门前,是一座巨型雕塑,上面是一位长着翅膀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支花环。 正殿里面挂着已逝的国王和王妃的巨像。国王和王妃正友好地跟白浩宇一行打招呼。白浩宇在巨像前鞠了一躬,然后跟随大管家往里面走去。走廊的一边是广阔的草坪,各色动物雕塑尽现其中,花草繁盛,姿色各异;另一边则是辽阔的海洋……走廊的尽头,是典礼厅,它的周围是新鲜的花蔓编织的柱子,四周墙壁尽数鎏色雕刻,带金的座椅,天顶为显高的穹顶,上面是天蓝色的清新天空云彩图。大厅正中央,悬挂着王子的像,王子在里面腼腆地笑着,抿着嘴。 白浩宇依旧行礼,向正厅走去。 正厅内,公主迎过来。 白浩宇行礼后,在公主的对面坐好。 随行的礼典司官员将理单呈上,公主的美貌令他不敢抬眼看她。 “我代表精灵国的民众热烈地欢迎玗洲的使者方爵地到来,对于您这次出使的目的,相信您我双方都心知肚明。”公主的干脆,令一些随行的官员都为之一怔。 “精灵国向来与世无争,而且精灵国一直以来与玗洲友好相处,玗洲的,民众也如贵国的民众一致,奉行和平之道,玗洲愿与贵国一道,为整个巫师世界的美好的和平努力。” “我国民自然希望两国关系越来越融洽,当然,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贵国的诚意。” 白浩宇笑了笑,他端坐在椅子上。“玗洲愿意撤出驻扎在东部结界处的三分之一的军队,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二的军队,他们应该能起到保护玗洲和精灵国来往民众的安全了。” “来往?”公主咬文嚼字的程度一如她沉稳的性格。“难道方爵来使的意思是,要互通交易?” “如果能做到这样,那可甚好,公主也有此意?” “精灵国的安全、需求都是可以保证的,您说的事情,我将遵循民众的意愿。”公主毫不费力地绕过了白浩宇的提议。 “我深知精灵国的优势,但是,贵国却极其缺乏修复师,听说,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只有五位修复师,”白浩宇继续补充“精灵国会巫术的精灵并不多,所以,贵国守卫的能力可能与伟大的先王在世时相比,还是有些悬殊的,两国互通,会将玗洲传承下来的古老巫术和改进的巫术传入贵国。” “贵国的建议我会和议员们讨论……”大管家走过来,将一个精致的盘子放在公主面前,盘子上放着一长写着奇怪文字的纸条,“王子为各位大人准备了欢迎宴,请各位移步!” 白浩宇一行站起来给公主鞠躬行礼,在大管家地带领下向宴会大厅走去。 .。m. 八十九 北部混乱 http://.biquxs.info/

我怎么听不明白?” “大祝认识亦玖之前,就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 “什么?”看着这件事没有按照自己的想象走,她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还是更加悲伤……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男朋友,他和大祝的公司有生意上的往来。” “这是你休假回来的原因?” “对,”斐瑶的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找过大祝,我想让他自己选择,大祝说他爱的是亦玖,他选择离婚,还求我不要告诉亦玖真相。” “然后呢?” “他的老婆找到了亦玖,说愿意补偿她。”净一感觉到斐瑶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大祝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会这样,亦玖呢,她还好吧?” “好,不能再好了……她怀孕了……而且情况不容乐观……” “谁在照顾她?” “我给她雇了一个保姆。” 净一特别后悔,在斐瑶为了她们共同的朋友四处奔走的时候,自己居然还在怀疑她。此时,净一想起亓官当时对自己说的话——“没有什么伤害,会比彼此的隐瞒来的更大。”,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亓官祤的愤怒,此时,她眼眶里的潮湿为了斐瑶也为了亓官祤…… “她下午去医院,我们陪她去吧?”斐瑶征求净一的意见。 “好。”净一心里对斐瑶充满了愧疚。 阳光笼罩着广袤的森林,森林的深处,矗立着一座白色的古城堡,它的周围种植了一片密集的金盏菊,清新淡雅的香气像一抹细腻的微笑。 贺逸宸推开门,径直向楼上走去。 “流搦。” “你来了?”她的性格一向如此,不温不火,不喜不悲。 “你不想见见亓官祤,他回来了?” “他可能不想见到我。” “你难道不感兴趣,他跟谁一起回来的?”贺逸宸知道亓官流搦不会接自己的话。“井净一,听说是仝旵的孙女!” 亓官流搦的眼神跳动了一下,这一个微弱的表情,并没有被贺逸宸擒获。亓官流搦又恢复了往昔的从容淡定,也是,喜怒不形于色是她的标签。 “仝旵的孙女……” “你没有任何疑问吗?”贺逸宸似乎在想些什么。 “这与我有关系吗?” 贺逸宸明白,他控制不了这个女人,这个脸上没有年轮印记的女子,可他依然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上义无反顾,这种不屑于与人争吵的高高在上的态度,将他拉向一个深渊…… 净一站在亦玖的门口,伸出的手颤抖了几次才敲了门。 “来了。”斐瑶早就过来了。 亦玖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宽松的衣服,穿着一双平底鞋,她看起来特别的消瘦,完全没有别的孕妇的红润。净一记得,以前的亦玖从来都不穿平底鞋出门。 “你回来了,太开心了。”亦玖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若有如无的笑容。净一觉得眼前的亦玖像生了一场大病。 “慢点。” “没事。” “东西带好了吗?” “带好了,斐瑶整理的。” 因为斐瑶要停车,所以让净一陪着亦玖先进去。 亦玖早上已经抽过血,现在等着报告出来。净一拉着亦玖的手,她发现亦玖的手里正往外冒着虚汗,显得特别紧张。 看到报告单的时候,斐瑶才进来。 “终于上来了……”亦玖拧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净一虽然看不懂,但她看见亦玖的微笑的时候,心里也舒张起来。 “嗯,情况确实比先前好,”医生的近视有点高,她基本上将脸贴到了单子上,“给你开些固肾保胎的药,黄体酮就不用再注射了。” “谢谢您,医生。” “下次过来做个阴内彩超,还是要多注意些才是……” “嗯。” 亦玖总算眼展眉开了,此刻,好似大祝的影子已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而占满她整个世界的是另外一个人。当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她早已心满意足。 虽然医生跟亦玖说黄体酮胶囊是饭后吃,但是她还是选择在饭前半小时吃。也许,只有这样子,她的身体才能够更好的吸收它。亦玖的胃越发不好了,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哪怕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一个孩子,她也在所不惜…… 事物往往如此唇齿相依。 人们却往往逐末舍本。 窗外的风景可见没有那么吸引人,却令亓官祤移不开眼。他站在这个位置,总能想起自己那晚说的话,总能想起净一。 为什么她不愿意相信自己,为什么要躲避自己?我能走进你的心吗?这个问题好难回答。他觉得,他应该自己去找寻事情的答案…… 夜已思乡,婉转而惆怅。 月亮像宣泄自己的情感,将它洒向宣纸上。 亓官祤等至天黑,等到大家都离开后,他才收拾东西,转身向难亚的地方走去。 难亚见到亓官祤还是一如往常的温顺。他按照记忆中的地方从架子上面取下来一本线订材料。一看摆放的位置,它就是被人动过之后仓储地放上去的。亓官祤知道,当时净一手里拿的,就是这本资料。 资料打开后,里面有几张动态的照片,上面记载着“第七十五代将军”的事迹。七十五?那就是消失的将军的父亲。 亓官祤似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现在要赶往东部结界,去见一个叫也臻的军官。 东青台巫师军官学院是玗洲最出名的巫师军官学校,总校址靠近玗洲东部的结界,其他的分校集中在南部及中部地区,这所学院听说为第七十五代将军所主持兴办,他想打破巫师界贵族的军事袭位。 也臻是这所学院第六期学生,他是亓官祤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巫师军队还掌握在亓官璇的手中,但内部很多势力却是贺逸宸的。因为亓官璇对的听之任之,所以导致贺逸宸在军部的力量越来越大。 也臻是亓官祤在军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东青台主要教授一些战争中常用的攻击、抵抗和修复之术,而一些高级军官,则可以学习类于传送术和合成之术等的高级巫术。 “您来了!” “嗯,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只能看见也臻一个人对着墙角说话。 “消失的将军确实在军中有几个亲系。” “还有活着的吗?” 搜狗阅读网址: 九十 北宫家族 http://.biquxs.info/

光线弥散在母生树上,安静而肃穆。 屋外的一丝清风,一扫城市的喧嚣。 净一心里记挂着亦玖,当她的身后出现一个人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感觉到。 “净一。” 沙哑的嗓音。 净一回过头,看见了一位面容憔悴的男子——亓官祤,是他! 亓官祤将她抱入怀中…… 有时,你以为她离自己很远,其实她已经把你放进心里;有时,你以为他是铜墙铁壁,其实他早已为你弃甲曳兵、大开城门…… “我……不该那样说你……”亓官祤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份尴尬的关系,毕竟,他们谁都没有承认。“对不起!” “是我一直对你有所隐瞒。” 拨开那层云雾,才发现,原来彼此的心是这么得近。 没有什么伤害,会比彼此的隐瞒来的更大。也许,净一这一生都会记得这句话。 “净一,我从你父亲亲系殳风的手里找到了这个。”亓官祤决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净一。 “手稿?”那是一本残页的手稿,上面的字迹确实和自己的那本一致。 “嗯,看样子是你父亲生前交给他的。” “其实……” “其实什么?” “以前,我手里也有一本,可是,里面的内容的却不一样?” “你确定?” “是的,虽然我那本也不见了,但是里面的内容我还是记得的。” “知道是谁拿走了吗?”亓官祤的心里好像猜到了一个人,难道是——费蔚南! “不知道,”她知道亓官祤此刻会想到谁,连她自己都怀疑过,“那是一本……死亡巫术!” “原来如此!”亓官祤明白了,为什么贺逸宸要执意拿到那本手稿。 “什么?”净一觉得亓官祤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你能告诉我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吗?” “这本,是假的,”井净一指着里面的咒语给亓官祤看,“你看,这一句,它会照成施咒者的自我混乱。” “这些都是禁术,根本没有人能分辨真假……你是怎么知道的?”亓官祤对净一这种无师自通的天赋深表赞叹。 “我也不知道,好像心里有个人在告诉自己。”净一也很纳闷。 “我觉得应该将这个送给贺逸宸。” 净一看着一脸邪气的亓官祤,一脸诧异。 “亓官祤,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怎么了?” “我相信你在人界也是有些势力的吧?”净一的心里打着小算盘。“可以帮我找个人出来吗?” “谁?” “祝锟。” “嗯。” 天空一盘大棋,东西二人博弈。 亓官祤将车停在一个隐蔽的郊区,他坐在车子里,看着后面靠近的那辆车。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伸手敲了敲亓官祤的车窗。 亓官祤拿出一份手稿,递给外面的男子。 “看来那个预言是对的,只有你才能拿到。” “你的事我办到了。”亓官祤在等外面的男人兑现承诺。 “放心,我会解除对亓官流搦的封印。” 亓官祤开着车一溜烟走了,他好像一点都不关心那位叫亓官流搦的人。过了一个街口,亓官祤的车上多了一个人。 “查到了,人在医院。” “这是医院地址。” 亓官祤将车停下。 车上的人迅速地消失了。 几天的奔波和劳累,让亓官祤有点力不从心。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想休息一下。 净一穿着睡衣走过来,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家医院的地址。 亓官祤醒来的时候,发现净一坐在他身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他看着净一身上那件轻薄的睡衣,里面隐隐约约地透出净一白皙的皮肤。他使劲地眨巴眼睛,提醒自己不应该看那些不该看的地方,提醒自己不要像一名登徒浪子,他觉得呼吸变得愈加急促,甚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轻飘的思绪……他咽了一口口水,推开净一,飞也似地跑上楼。 “你怎么了?”净一担忧地看着亓官祤的背影。 花苑的花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它们扭动着纤细的身躯,争妍斗艳。恰时,净一壶中的水洒下来,给它们蒙上了一层轻纱。水雾迷离间,美不胜收! 净一忙完,坐在亓官祤旁边吃早餐。因为亓官祤在,所以净一可以变着样的吃上各色早点。亓官祤今天早上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连牛奶都没有拿出来。 净一走到冰箱,拿出一罐牛奶,将盖子打开。 “亓官,喝奶吗?” 亓官祤将口中的饼一口喷出来,大声地咳嗽起来。 这是一家三甲医院。 净一发现这里的地址与昨天晚上自己在茶几上看到的纸条上写的地址是一致的。 净一从窗户往里看,她看见身上插满了管子的大祝。他躺在里面一动也不动。 这时,走廊对面匆匆走过来一位护理人员,她手里端着一个盆。 “你们是?” “我们是他的一个朋友。”净一含糊地答道。“他怎么了?” “你们还不知道?”护理狐疑道。 “我们在……外地,才回来……” “这样啊。”净一的话好像打消了她的疑虑。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亓官祤,开口道,“出车祸,有二十几天了,他一直躺在里面,好像是回去跟他老婆离婚,可是她老婆不同意,之后就出车祸了……” “原来是这样!” “她老婆一看就是个好女人,即便她老公这样对她,她也没有任何怨言……招人恨的小三……” 净一拉着亓官祤离开医院,她不想继续听下去。 “看来,祝锟老婆对亦玖说了假话……” “净一,你打算怎么办?”亓官祤希望净一能明白,她不应该介入这件事。 “我们了解清楚可以吗?”净一如鲠在喉。“我不想亦玖这辈子都有这个心结。” 亓官显得有些无奈。 “我建议你从侧面了解这件事,毕竟,要真正打开心结,还是得靠他们自己。”解铃还须系铃人。 “比如呢?” “他们的朋友,跟我来吧。”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这样做!” 一个秘密,在净一的眼前打开。 大祝的妻子叫陈莎。 大祝第一次见陈莎的时候,是在一家餐厅。他全程黑着脸,显得异常气愤。他坦率地承认自己是被父母骗来相亲的,他有一位自己深爱的女人,他叫她小妍。 大祝带着小妍站在母亲面前,他说这辈子非她不娶……大祝的母亲气不过,竟然想到了自杀。最后,谁都猜得到,大祝结婚了,娶了自己并不爱的陈莎。 结婚那天,大祝告诉陈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你真的觉得这样幸福吗?”陈莎说,我不在乎,谁能定义一辈子,我爱你,且心甘情愿!大祝告诉陈莎,他不会要孩子,不想孩子生下来痛苦。 后来,小妍也嫁了人,听说那个男人帮她家清偿了所有的债务,也听说那个男人对小妍不好,经常家暴。再后来,小妍生病离开了人世…… 。顶点 九十一 迟来解释 http://.biquxs.info/

“给你。”杜枽狄不顾身上的灰尘,将一卷案宗递给净一。 他居然能够这么快从那么多的卷宗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净一不得不佩服杜枽狄的记忆力。 这是一本发黄的卷宗,它的第一页写着“案宗”几个字,下面还编写了序号和年份,只是记载人写的是“杜枽狄”。 待打开第二页,上面是动态的图片,是一位年轻男人和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的图片,旁边记载着审判大殿的判决:交出水晶后,同意二人脱离玗洲。净一看了一眼小字的备注:抹掉二人在玗洲的全部记忆…… “失忆咒?” “你还知道这个,会这个咒语的巫师并不多,不过,具体的人员名单就没人掌握了。” 净一知道,这上面说的“二人”是仝旵的儿子和儿媳妇。 净一翻开第二页,她看到了一位留在自己记忆深处的人。她感觉那个人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他就是爷爷,养育自己十年的爷爷! 上面对他进行了一些简单地描述。 他是《巫师预言报》的主编,他的名字是仝旵! 净一看着那张泛黄的动图,好似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果然如此! 净一总觉得仝旵的儿子有点儿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得回去了。”净一将案宗递给杜枽狄。 只见杜枽狄一把将案宗完好无损地扔回架子上。 “好,我送你回去。” 净一和杜枽狄出门的时候,只他们对面走过来两位男人。其中一位是吕茉的父亲,另外一位,看杜枽狄的神情,应该就是杜宪哲无虞了。 净一低下头,表示尊敬。 “有客人?”杜宪哲问道。 “是的,我的朋友。”杜枽狄恭敬地回答。 “多情自古少年郎,贵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吕父面无表情地说。 杜宪哲陪着吕父满脸堆笑地走了出去。 期间,吕父的眼睛恨恨地看着净一。 “净一,你可别介意才好。” “不会。” “净一可真是秀外慧中。”杜枽狄不吝夸奖之言。 办公室白墙冰冷,毫无温情。 “司长。”暗卫使用了新的称谓。 “查到了。” “杜枽狄跟井小姐是在击町路27号的酒吧认识的,当时他们两个同时在查那名叫阿苍的证人,”暗卫说道,“杜枽狄跟踪井小姐,被井小姐发现了。” “还有?” “准确地来说,杜枽狄认识井小姐应该是在一年前。” “一年前,”亓官祤回想,“就是杜枽狄去人界的那次?” “是的。” 白浩宇跟他提起过。 杜枽狄去人界的时候邂逅了一位令他回味无穷的美人。 白浩宇忙完手上的活后,便马上过来找亓官祤。 “祤大,走,喝酒去!” 亓官祤放下手里的文件,叹了口气,“走吧。” 白浩宇对亓官祤的回答深表惊讶。 还是从前的地方,还是以往的格调。 “祤大,守株待兔可不行。”白浩宇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杯烈酒。 “不是鱼吗?”亓官祤的酒量着实令人忧心。 一位身材妖娆的女子走过来,她扬起薄而润泽的嘴唇,穿着开至胸口的性感的黑色裙子,尽显狂野和放浪。 “两位帅哥,一起喝一杯吗?” 白浩宇看了一眼,指着亓官祤身边的位置。 她坐在亓官祤的身边,将手随意地搭在亓官祤的肩上,挑逗地眨着眼睛,她将另一只手放向腰处,好将亓官祤的眼神引向自己盈盈可握的腰肢,并用自己的身体有意无意地蹭着身边的男子。 “来。”她举起手中的杯子,将这个字从她那魅惑的双唇间说出来。 亓官祤和白浩宇将杯子与女子手中的杯子碰在一起,然后大家默契地一饮而尽。 女子凑近亓官祤,她的脸就快接触到亓官祤的肌肤。 亓官祤顺势捏住女子的下巴,“确实是……明艳动人呢。” 这话对女子来说似乎很是受用。她在等着亓官祤进一步的动作。 可是,亓官祤却将女子推开,然后对白浩宇说,“我们该走了。” 白浩宇追出来。 “祤大,我以为你是千年榆木呢,你早这样对净一,还至于被人挖墙脚……” “是吗?”亓官祤的嘴里喷出浓重的酒味。 白浩宇满脸嫌弃。 “当然,女人嘛,口是心非,她要是叫你滚,你就……”白浩宇做出一个吃人的表情,“你呀……知道什么是一本正经地胡作非为吗?” 白浩宇看着亓官祤离开的背影喊道,“我晚点回去。”说完,他继续返回酒吧,去找刚刚那名勾人魂魄的女郎。 亓官祤到家的时候,发现净一早就睡觉了。 他伸手去开净一的房门,发现房门竟被净一反锁起来。他顿时气恼地将门推开。这个锁锁得住巫师吗?现在开始防着我了吗? 净一睡眼惺忪地坐起来,身上的睡衣随意地耷拉在肩上。这种半睡半醒地状态深深地吸引了亓官祤。他走过去,重重地坐在净一的床上。 “你怎么了,喝酒了?”净一用手扇开面前浓重的酒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 “谁送你回来,杜枽狄?”亓官祤愤懑地说出这几个字。 “对。”净一的回答一如往常。 “他有那么好吗,这么能讨好你的心?” “啊?” 亓官祤心里的新仇旧恨一起涌出来,他猛地抓住净一的双肩,胸口跟着呼吸一起一伏,双眼通红地看着净一。 “你为什么不否认……” 净一明显地听出了亓官祤语气中的盛怒,她赶紧推开亓官祤。可是净一的这一举动在无形之中更加激起了亓官祤心中的怒气,他一把抱住净一,像一张牢固的大网。 “你要干什么?”突如其来的紧张感。 “你就那么讨厌我,他带你走的时候,满心欢喜吗?”亓官祤瞬间丧失了理智,他一把将净一的衣服扯下,捏住她的双唇,将自己燥热的唇盖上去。胸中强烈的怒火再次涌来,他狠狠地撕咬着净一,像一匹凶狠的饿狼。净一被亓官祤的双手死死地桎梏,不能动弹。他的身体越来越热,本能地将一只手伸进净一的衣服内摸索。浓烈的男人的气息从净一的脸上呼至脖颈处,不断地刺激着净一敏感的肌肤。亓官祤的吻向净一的胸口探去,他无法控制灼热的身体及昏沉的意识。一个从未涉及的领域令他欲罢不能…… “亓官祤,放开我……你疯了吗?”她的身体传来一阵战栗。 亓官祤突然清醒过来,他放开惊慌失措的净一,懊悔地坐起身。 。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