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非要娶我》 第1页 《偏执王爷非要娶我》作者:藜陌【完结】 本文文案:偏执纯情小美人(男主)和风流花心究极颜控(女主) 安余是鬼蜮里赫赫有名「欺男霸女」的鬼手大人,唯一的爱好就是美人。 当鬼手大人见到小王爷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她之前看过的那些美人都白看了,小王爷好看的她心痒痒想直接把人绑回去。 因为任务易容潜入到他身边岂料被他一眼看穿,就在安余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小王爷竟然说要娶她! 当艷绝天下的小王爷上书求皇帝赐婚要娶一个姿色平平毫无家世背景的小丫鬟时整个京都都沸腾了。 众多世家小姐心碎了一地,气愤道:「她不配!」 就连小王爷的外祖都来安余面前告诉她:「老夫才不认你这个王妃!」 安余:笑一下蒜了:) ~~~~~一些片段~~~~~~ 安余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原来王爷还有藏女儿家东西的癖好。」说完还摇了摇手里的玉钗,小玉珠碰撞起来的声音格外清脆好听。 然后安余便看到小王爷的耳朵更红了点,她格外喜欢小王爷羞成这样,尤其是因为她的缘故。 「我没…我就藏了你一个人的东西。」帝无渊仿佛呢喃的声音没多大却像是能传进安余心里。 ~~~~~~~~~~~~ 当安余想把自己养的美人散了时。 小美人哭哭啼啼地道:「大人怎能如此始乱终弃,奴家一直安守本分,大人怎可抛弃奴家。」 「大人一定是又被哪里的小妖精给勾了魂去了,也罢,既然大人心意已决,奴家便成全大人。」 她觉得自己处理的挺好,但在院子外「勾人魂魄的小妖精」帝无渊不同于在她面前的温润含情而是一脸阴沉,在他眼里安余对「旧情人」是真好。 ~ 1v1,结局he 註:女主比男主大三岁 内容标籤: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余,帝无渊 ┃ 配角:预收《折金枝》求收藏~ ┃ 其它:完结文《宠娇娇》,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夫人不高兴了该如何 答:美男计 立意:为了目标坚持不懈 第1章 大雍朝天启五年,大雍和燕国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将近三年,虽说大雍前些年兵强马壮,算是周边这几个国家里最强大的,但照样撑不住接连三年的战争内耗,何况在这期间还不乏其他小国明里暗里的骚扰。 居住在皇城里的百姓尚且能感觉的到战乱的影响而人心惶惶,更不用说离皇城偏远的其他地方了,半月前北地传来捷报,襄王殿下率军大破敌军,还俘虏了敌方不少将领,他们燕国的小殿下也成了阶下囚,真可谓是大快人心。 当百姓们得知今日是军队回朝之日便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街道上想要瞻仰一番。 时至夏末,天边的烈日依旧炎炎,不遗余力的向大地散发着蒸笼般的热气,京都最大的街道上,成群结队的百姓们站在路边两侧,不惧烈日拥挤不堪,个个汗流浃背也不愿往后退一步,一时盛况,难以言喻。 这里面有不少人是冲着这次的领帅襄王殿下来的,大雍的百姓把襄王殿下的相貌传的神乎其神,说是见过他的人都似被夺了魂一样,为之倾倒,是也不少人都想见识见识襄王殿下是否如传闻中说的那样。 不过要说这襄王殿下命不太好,先皇后在他年少时便自戕了,三年前他领命带兵去了北地平乱,看似为平乱,实际上是被当今圣上放逐,只给了三万兵马,得外祖秦老将军相助,才能顺利到达北地。 谁曾想三年过去了,这快要被遗忘的襄王突然就打了胜仗,自请还朝,加之秦老将军上书请命,众臣附和,圣上无法,只得准其奏摺。 街道旁的酒楼们靠今日赚了不少钱,靠窗的各种雅间早就被世家贵族小姐们一抢而空,就算最差的酒楼也卖出了天价。 醉仙楼里,为了间位置绝佳的雅间,英国公府和凌阳候府两位大小姐争了起来,本来两位都是常人不敢招惹的,但醉仙楼是当今圣上的皇兄熙老王爷的私产,两人如此身份也不敢在此造次,只能按规矩价高者得,没想到最后却落到了一个出价五万两的人手里,那可是五万两,就算两人拿得出手,家里人也肯定不会让她们这样胡闹的。 怕两人当众失态,掌柜给两人安排了两间稍微次些的雅间,才让她们安生下来。 与此同时,抢了两人雅间的安余正兴致缺缺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吆喝着要人上菜的流影不解道:「五万两啊,就这一个雅间,你怎么想的?」 流影不明意味地笑道:「我当然是为了你着想啊,我可听说了,这襄王爷长得可漂亮了,你就不想看看?你不是就好这口吗?」 「再漂亮的人,在北地待上三年也要变副样子,那地方的风霜可不饶人,要是不堪入眼我这五万两不是白花了吗?」虽然嘴上这么说,安余还是拿着桌子上摆的一壶酒,走到可以看到窗外的美人榻边,倚靠在上面,她就当是来凑热闹的算了。 不愧是五万两的雅间,榻上铺的狐绒触手便感不凡,这醉仙楼新酿成的酒也是一绝,回头一定要去找熙老头要两坛。 「回来了,回来啦!」城墙上忽然有人喊了一声,一时之间,街道上人声鼎沸,安余也不经意地站起来往窗外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片刻后,城门大开,远远看去领头之人高头大马,一身戎装,只是身形没有行军之人的魁梧,但是穿上盔甲和旁边的随从将领比起来也是丝毫不差。 头盔之下精緻的面容让人觉得他并非行伍之人,即便经歷北地三年的风霜,他的脸上也并未出现沧桑之态,似乎连风霜都对他格外怜惜。 安余靠在窗户边上,仰头饮了一口酒,抬眼望去,离得有些远,看的不是太清楚,不过她听百姓在下面的惊唿,在高唿襄王殿下千岁。 除去别的不说,这襄王能赢了这场战,让大雍的百姓能免受战争之苦,确实是不得了,也难怪他能得百姓如此爱戴。 不过京城可不是个安稳的地方,当初秦老将军把这小王爷送到北地也是为了保护他,在安余看来,北地都比在京都安全,连熙老头都不问朝堂做起了生意,还要每年给朝廷交钱,由此可见这大雍朝堂水深得很。 安余听到雅间周围的动静,看来那些个世家小姐们按捺不住了。 「小安子,你吃东西吗?」流影对窗外的事情不感兴趣,她来这就是为了醉仙楼里的吃食,桂花鸡、八宝鸭、松鼠鳜鱼……她可太喜欢了。 「你吃吧,我不饿,记得回去的时候给阿萱带只桂花鸡,她跟我要几次了。」安余在窗边摆弄着酒杯,忽然感到一束目光在盯着她。 安余抬头回看过去,就看到了军队正前方的襄王殿下朝她看过来,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坐到了窗户边上,整个酒楼,不,应该说整个街道就她最为显眼。 不过安余没来得及思考,她此刻眼里只有那张极其漂亮的脸,她这辈子见过不少美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妙人,似乎是上天对他有格外的眷恋,亲手雕刻出了这张脸。 安余不但不觉尴尬反而下意识勾唇一笑,把手中的酒杯冲着他举了起来,然后在总目睽睽之下饮完手中的酒,翻身下了窗户,差点被窗边的美人榻绊倒。 安余红了耳朵,心想这襄王爷真的好看,好看到不行,这五万两花的值! 「小安子,你怎么了?看到那个襄王爷没,长得怎么样?」流影手不停的伸向桌子上精緻的菜餚,听到动静,嘴上还不忘关心安余。 「吃你的东西。」听到窗外和雅间附近的惊唿,安余不知怎么的心生不悦,那么漂亮一张脸,真想藏起来只供她一个人欣赏。 「可惜啊,这么好看的人,不能时时见到。」安余倒完酒壶里最后一滴酒,半卧到美人榻上。 窗外 「王爷,刚刚那姑娘胆子可真大,趴到窗户外面瞅,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还敢给您敬酒,哈哈哈哈哈。」襄王殿下也就是帝无渊身边的高个子将领打趣道。 他们跟着王爷三年,本来还看不上帝无渊小白脸的瘦弱长像,但碍于他是王爷,表面上听他指挥,背地里却打心底里不服。直到跟着帝无渊打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胜战,才彻底对他心服口服,明白这小王爷没那么简单。 从不屑到忠诚不二,王爷对他们也宽厚,虽说是在皇城,他们也照样和在军营一样打趣自家王爷。 「也不看看咱们王爷多俊俏啊,我看刚刚那姑娘也不错啊,王爷一直盯着瞅怕不是看上人家了?」随后一阵起闹声。 「好了,天子脚下,不是在军营,都给我老实点。」从队列后方急匆匆赶来的李慕都快被急疯了,前面来催了,说是皇帝派人在皇宫前等着了,他是知道王爷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但毕竟好不容易回来,才第一天,总不能落了个不敬的罪名。 帝无渊收回目光,剔透如琉璃般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澜:「急什么,让他们等着。」 李慕无法,跟着大部队慢慢悠悠的来到皇宫前,皇宫周边已然没有什么百姓,巨大威严的硃砂大门敞开,除却几个重要将领,其他士兵已经被带到了京郊大营,秦老将军让人接应着,战俘也早在入城之前便交给了顺天府里的人。 只见早已等在门口的官员整齐的下跪行礼,高唿「殿下千岁」,而位于群臣之首的帝方寒却一脸阴郁:「三皇弟真是让我们好等,眼看太阳都快西落了。」 李慕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心道:「这二皇子是有眼疾吗?这么大的烈日都看不见。」当然他可不敢说出来。 帝无渊听见他说的话,甚至连马都没下,气势上就比那二皇子高不少:「多年不见,二皇兄眼神怎么不太好了,军队里随行的军医医术不错,不如让他给二皇兄看看。」 帝方寒本想给帝无渊个下马威,没想到却被当众落了面子,面上不虞,正想出言反驳几句,却被身边的小太监拉了下袖子,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等会可有他受的。 帝方寒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傲慢道:「走吧,父皇给你摆了接风宴,吩咐我先带你去收拾收拾。」 帝无渊翻身下来马,望着前面通向皇宫大内的永安巷,当初他十四岁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而无能为力,外祖连夜把他送出皇宫,送到无人能伸手干预的北地,离开的时候也是走的永安巷,和现在一样,一样安静,安静到整个皇宫都不知道国母死在了寝殿,本是嫡子的他却要远走逃命。 可是不一样了,三年前他除了外祖什么都没有,现在的他有北地,有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有和那个人抗衡的资本,母亲,你在天上睁着眼看着,看着我把他们一个个送进无间地狱,生不如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帝无渊面上依旧平静如常,「用不着收拾,二皇兄直接带路吧,我也好久没见过父皇和贵妃娘娘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生分。」 「随你。」帝方寒一甩袖子,带着众人离开。 这边帝无渊正面临着他回皇宫的第一场鸿门宴,而安余则因为师父急信连夜赶回鬼蜮。 鬼域虽然名字不怎么好听,但如果不知情的人来到这里,会以为这里是个安乐祥和的小城都,但看似安详的表面下却隐藏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安余懂事起便听人讲起鬼蜮是前朝大将军袁氏所建,袁将军因功高盖主受冤于前朝皇帝而领兵反抗,逃脱追兵来到这里,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城邦,后又更名鬼蜮。 传说是不是真的安余不知道,但现在鬼域管事的人确实姓袁。鬼域接受所有走投无路的人但有一技之长的人,没人管他们之前干了什么,只要在鬼域里不惹事,并且按时向管事交钱又或者办事交差便能在这里定居。 除此之外鬼蜮里还有大雍最大的黑市和拍卖会,在那里只要有钱就能得到任何东西。 -------------------- 谢谢小可爱们的收藏~( づwど)爱你们! 预收《宠娇娇》求收藏! 文案: 骄纵小美人和她的奸臣丈夫 (先爱小甜饼) 如果说璃国要比一国公主还要蛮横的存在,那非沈国公小姐沈玉娇莫属了,爹爹是国公爷,母亲是嫡长公主,哥哥过继给了怀王成了世子,她可谓集宠于一身,公主算什么,公主见了她也要低一头。 但一觉醒来,沈玉娇爹爹不疼了,娘亲不爱了,哥哥也不宠她了,她一个国公小姐居然要被送去给一个註定遗臭万年的大奸臣,被绑着上了花轿,稀里煳涂的自己就嫁出去了。 沈玉娇觉得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她要反抗。 第一天她绝食,送什么都不吃,最后饿的难受还是没抗住奸臣府上的珍馐祭了五脏庙。 第二天她换了个法子,她要闹自杀,可她费力喊了一天都没人理她。 沈玉娇又伤心又难受,难过的真想一头撞死,但她害怕。 沈玉娇想了一晚上,她决定了,既然她不好过,那要她那人也别想好过。 ~ 如果不是怀王世子无意中得罪了慕辰安,慕辰安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沈玉娇身上,他不过起了兴致提了一句,沈国公夫妇就为了保全儿子将女儿送到了他府上。 人送来后慕辰安也没在意,随意给了个院子安置,只是没想到他这夫人还挺能折腾的,打着他的名号不遵宗亲藐视皇权,是嫌他被人骂的还不够多? ~ 没了父母兄长疼爱,众人皆传沈玉娇不受慕辰安的喜欢,在他眼里连个丫鬟都不如,是以中秋夜宴之际对她多番羞辱以讨慕辰安的好。 沈玉娇看着不敢出声为她说一句话的父母心寒至极,一个人离开了大殿,她来过无数次皇宫知道躲在哪里不会被人找到。 躲起来偷偷抹眼泪这种事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更要笑话死她,只是沈玉娇没想到慕辰安能找到她,为她擦干眼泪,牵着她的手重新回到大殿之上,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围观的一干人等:「疯了吧?!谁传的慕辰安看不上沈玉娇百般厌恶的,现在那个拿帕子给沈玉娇擦眼泪的是谁?!」 慕辰安把持朝政多年,从来不是什么心软念情之人,但不知为何当看见他那在外惹是生非的夫人躲在角落里偷偷抹泪时会忍不住将人揽进怀里。 1v1甜宠,结局he 第2章 安余因为之前扔过一个袁管事下发的悬赏令,被师父知道后训斥了一番,只是扔了倒也没什么事,可安余还把悬赏人给揍了,这问题可就大了,即使是在鬼蜮里,做事也要讲个道理。 安余当时被流影拉去看「美人」了,袁管事找不到安余,就去找了安余的师父慕老。 安余和流影都是师父从鬼蜮外面捡来的弃婴,不止她们,鬼蜮里好多人都是这样来的,这里刚建成的时候只有一群亡命之徒,因为离京都有一段距离,来扔孩子的多,大多都是些女孩子,家里养不起了就大半夜的来丢在这。 流影被自家师父打发去浇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古朴的小院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世外高人的住处,其实里面住着一个年逾半百的老爷子。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看到流影就急匆匆问:「流影,小安子还在挨骂吗?」 流影刚打完一桶水掂到一旁,「姑奶奶,你慢着点,这全是水,别滑倒了,师父和安余还在屋子里,看样子是还没结束,我劝你现在也别过去,师父还在气头上,小心他连着你一起骂。」 「不行,小安子是因为我才被师父骂的,我现在不过去也太不讲义气了。」 流影一边拿着水瓢准备浇水,一边说:「随你,不过阿萱,你知道安余为什么要把悬赏令给扔了吗,居然还把人给打了,她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 想到这阿萱就来气:「本来……本来是我缠着安余要她带我做任务的,谁知道这次的悬赏是为了江南一带赈灾的救济银子,他们要安余把帐簿给调换了。我看过那个帐簿,他们根本就是一群子贪官,那可是多少百姓的救命钱。」 流影挑了挑眉「没了」不应该啊,如果只是这样,安余大可背后搞事,不至于当场动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阿萱支支吾吾道:「当然还有...去的地方是家花楼,我没听小安子的话就想到处看看,他们可能以为我是……所以就想欺负我。不过小安子发现我没了,就赶紧找我,看到我差点被欺负,就当场和他们反了脸。」 「什么?!你告诉我,都是谁,姐姐帮你绑了他们,剐了他们的皮。」流影听完顿时不淡定。 「别了,小安子已经帮我教训过他们了,腿都断了,哎呀,不跟你说了,小安子还……」 不等她说完,安余便从屋子里出来了,阿萱连忙跑到她身边问道:「小安子,师父消气了吗,他要是还没消气,我去说,本来就是因为我。」 安余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没事了,他能有多大的气,没多久就消了。」 安余想起师父被气得发抖的山羊鬍子,一时有些好笑,只是她不明白出来之前,师父说的那句话「安余,别和大雍朝堂牵连上,不管是人还是事,都不要。」是安余听不明白的沧桑又有些难以察觉的悲伤,那声音仍在安余脑海里迴响。 当时师父背对着她,她看不见师父的表情,难道师父知道她和熙老头有联繫了?应该不会吧。 听到安余没事,阿萱又恢復了先前咋咋唿唿的样子:「嗳,流影跑哪去了?刚刚还在这,好啊,师父让她干活,她又跑了。」 安余这才看到地上一片狼藉,这个流影。 「师父罚你抄一百遍门规,明早检查,赶紧回去抄,这边我收拾,省的他又生气。」 听见惩罚小姑娘立马苦个小脸,「为什么罚我啊,哪有什么门规,都不知道是他从哪东拼西凑的,字老多,还难写。」 安余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道:「因为你不听我的话乱来,快去写,写不完明天你就没饭吃。」 把小丫头赶走之后,安余捡起地上的水瓢,专心浇水,眼前的花花草草都是些不常见的药材,名贵不到哪去,也是师傅唯一的爱好。 此刻的皇宫周围异常安静,只能听到禁军们四处巡逻的声音,只有启祥宫内,歌舞昇平,君臣之间看似一片祥和。 李慕今天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天家亲情的凉薄,本来是接风宴,却一无论功行赏,二无慰问关心,真是一言难尽啊,全程皇帝就只赐了个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单纯与群臣宴饮。 还好来之前王爷吩咐过了,让他们沉住气,不然就算是皇宫里的琼浆玉液也挡不住身后将士们的怒气。 看到自家王爷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李慕把提起来的心放了放。 帝无渊仍是一身戎装,银白色的盔甲在大殿上格外显眼,却又好像被所有人孤立。 但没人敢真正无视他,他明白的很,高坐殿堂的那个男人想要杀杀他的威风,即使知道这样会让跟着他的将士寒心。 皇帝想让帝无渊知道,知道他是这普天之下的主,不可违抗,但是在帝无渊眼里,他只是个卑鄙小人,就是这个男人,骗了他母亲,得了外祖的支持,在登上皇位之后便本性暴露,可怜了母亲的一片真心却变成一杯鸠酒,了送了一生,每每想到此,帝无渊就不受控制的想要杀了那个男人。 不行,还不是时候,帝无渊冷眼看着高座之上的皇帝,仰头喝完杯中的清酒,身旁的宫人赶紧又为他满上。 细看便可发现那宫人耳尖泛红,先皇后是当年京城第一美人,当今圣上也俊美非常,他们俩的孩子真是继承了父母最好的相貌,只是可惜襄王殿下不得皇上喜欢。 瞧瞧这手,本来应该如美玉般温润,如今却美玉有暇,倒也不是疤痕遍布,但总是让人觉得唏嘘。 良久,像是想起了这个儿子一样,皇帝放下手中的杯子,他身边的常公公立马挥散一众歌舞,大臣们纷纷安静下来,端坐以待。 皇帝把目光落到帝无渊身上道:「渊儿英勇,年仅十七便可击溃北地数十万敌军,有秦老将军当年的风范,大雍之良将。」 话落,帝无渊便起身,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儿臣不敢与外祖相提并论,能击败敌军,少不了坐在儿臣身边这些将士们,他们才可谓大雍的良将。」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可谓针落有声,最后还是皇帝先开了口「那是当然,朕之后定让人论功行赏,不可亏待了这些功臣。」 听此,那些还是戎装的将领们才起身叩谢。 皇帝等他们行完礼后示意他们坐回去,「渊儿虽然去了一趟战场,但毕竟你还年轻,还需要多多歷练,不过,你在北地也受了不少苦,最近就先好好歇歇。朕已经赐下了襄王府,又让人好好的修缮了一番,明天让太医院去一趟给你好好养养身子,今天就早点回去歇着吧。」 看似一副关心自己亲生儿子的样子,实则对帝无渊的军功只字不提。 帝无渊瞥了一眼对面幸灾乐祸的帝方寒,很是沉的住气:「儿臣谢父皇恩典。」 清冽的声音掷地有声,这场宴会也进入了尾声,皇帝先行离场,随后帝无渊便带着众将士离开,也没和其他大臣们有什么交流,背影看上去倒像是气急败坏一样。 安排完那些将领,帝无渊才带着李慕策马回了王府,皇帝下了大手笔,襄王府绝对是所有亲王府中占地最大,风水最好的一座府邸,面子功夫那男人做的比谁都好。 反正早就知道今天晚上的结果,秦老将军就推病没来刚刚的宴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帝无渊拉紧缰绳,心中一阵阴郁,他不该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但毕竟还是鲜衣怒马的年纪,受到如此对待,还是有些憋屈。 李慕看的出自家王爷的不对劲,也不敢说什么,他是从北地的时候跟着王爷的,也算是秦家的家,从小培养起来就为了眼前的主子,他是真佩服王爷能忍到现在。 刚刚在大殿上,他都气不过,被自己亲生父亲这样对待,换做是旁人,他早破口大骂了。 襄王府里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府里的下人都是从小就买来的,一般都在外院做事,帝无渊身边伺候的下人是一直跟着他的侍卫还有之前先皇后身边的人,几乎都是看着或者陪着他长大的。 随着帝无渊归来,这栋偌大的王府一下子有了生机,忙活了起来。 「快快快,去把热水备上,殿下,你先洗漱,老奴马上让人备膳。」吴嬷嬷在帝无渊翻身下马的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她太久没见过自己的小主子了。 帝无渊把缰绳递给旁边等着的小厮道:「不用了嬷嬷,备好热水就行,本王不饿。」然后指了指李慕说:「顺便给他找个地方住。」 帝无渊被迎着去了扶风院,卸了一身盔甲,一通沐浴洗漱之后,他觉得乏得很,换了一身宽松的寝衣,宽大的衣摆显着他身姿更加清瘦。 吴嬷嬷一直在外室候着,刚看到帝无渊走出来,一阵热泪没忍住就要流下了。 帝无渊无奈,给吴嬷嬷递了个帕子,比起主僕,她更像是亲人,作为先皇后的陪嫁丫鬟,当年也是她拼死把自己送出宫,才有自己的今天,所以帝无渊很敬重她。 吴嬷嬷拿帕子擦了擦眼泪,「让王爷见笑了,老奴让厨房熬了点粥,王爷喝点吧。」 帝无渊看向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莲子百合粥,眼里有了些笑意,也许就只有吴嬷嬷还记得他自小喜欢这个。 当着吴嬷嬷面前喝完粥,帝无渊就让她回去休息,自己也回了卧房,明天还有好多事和人等着他,现在最要紧的是休养。 回想起今天在酒楼看到的人,帝无渊无声轻笑,这对他来说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 第3章 安余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了白天见到的那个小王爷,只不过梦里面的帝无渊要再小一点。 一片雾蒙蒙的她看的不真切,只是模模煳煳的感觉到好像自己拉着他一直跑,奇怪的很,她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手中如美玉一般温润的触感。 貌似跑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那小王爷好像在对她说着什么,只不过安余没听清,她只记住了那双如琉璃一样盛满世间所有光华的眸子还有手上让人惊嘆的温润触感。 然后呢? 然后安余就被流影给吵醒了。 安余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因为被吵醒而微皱的眉头:「流影,你大早上的吵什么。」 流影没直接进门,而是贴在门口问:「里面就你一个吧。」 安余眉头狠狠跳了下:「没人了,滚进来。」 「啪」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流影倒是没着急进来,先是打量了周围,有些诧异:「你的那些小美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有?」 安余因为被吵醒心情格外不悦,「我什么时候带人来过这?什么事?赶紧的。」她还想再睡会,说不定还能接着刚刚的梦,刚刚梦里那个触感,实不相瞒她想再摸两把。 流影面上正经起来说:「我看到了另一个鎏金凤凰,和你的那个一模一样。」 安余抓着被子的手勐地一紧,瞬间所有的梦境都抛掷脑后:「你在哪看到的。」 流影回想道:「人是从京都外面来的,进城士兵搜查的时候那人下车了,我瞄了一眼,看到他腰上挂着的鎏金凤凰,害怕看错,我跟了人车队一路,他们进了一栋宅子,这次我是真看清楚了,一模一样。」 安余下床走到梳妆檯面前,抽出最中间的小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小巧精緻的鎏金凤凰样的挂件,师父说捡到她的时候,这物件是她身上带的唯一一样东西。 她知道凤凰代表了什么,平常百姓是不可能有这东西的,可她找了那么多年,也去过不少地方,从来没听说过有关这个东西的人和事。 安余也不是一定要找到抛弃她的父母,她现在过得很好,只是想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抛弃。 流影又仔细盯着安余的鎏金凤凰看了看肯定地道:「我确定一样的,我还派人在那宅子外面蹲着,你要不要去看看?」 安余问她:「现在什么时辰了?」 流影想了想说:「再过两刻钟就午时了。」 安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找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也许就在眼前了,可她却有些迟疑。 她看着流影有气无力地道:「帮我梳个发吧。」 安余每到这种难以决定的时候都会这样,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流影无奈的拿起梳妆檯上的发梳,把安余按在凳子上,一把握起她乌黑柔顺的青丝,就好像小时候安余耍赖不想梳洗时,流影每次都把她收拾的干干净净。 流影缓缓把最后一个髮钗插好问道:「想好没,去不去?」 「我…我再想想,要不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安余利索的穿好一身淡紫色烟罗裙,面上却有些迟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流影瞧她这样一把拉住她正色道:「你找了那么久,现在人就在那,说不定你今天就能找到家人,我没你那么好命,什么东西都没,怕是这辈子都要顶着这个名字过了,去看看吧。」 安余扯了扯腰上的鎏金凤凰,她出门一直带着,想着会不会有人看着熟悉,她沉默了良久,最终看着流影道:「走吧,我去看看,如果是真的,我还要谢谢你呢。」 两人赶到流影说的宅邸时天色还早,天黑好办事,她们打算等夜深再行动。 漆黑的夜里,只有天上一轮圆月还散发着微光,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白日里热闹繁华的京都已经陷入沉睡。 毫无波澜的夜色,被两道敏捷的身影打破,破坏了这安静的夜。 黑暗中流影压低声音:「我看到那个人进这里了,以防万一我还派那几个小的在这附近一直盯着,那人没出来过,就是那么大的宅子,我们该怎么找?」 「你...」话没说完,安余就急忙拉着流影隐到了旁边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月影斑驳,丝毫看不到树上的两人。流影向下看,有一队护院打扮的巡逻经过,还好没被发现。 流影不住松了口气,他们却停在了附近,「奇怪,刚刚明明有声音的。」其中一个人疑惑的说道:「听错了吧,一惊一乍的,赶紧的我们还要去南边,今天来了贵宾,可不能有半点差错。」为首的瘦高男子看了下周围,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们离开之后,安余拉着流影又待了片刻,短时间这里应该不会再有人过来。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咱们现在去哪?」流影长舒了口气,她不比安余善于隐藏,今晚上要是只她一个人来这肯定会被发现。 刚刚听到护院说这里的主人有贵宾,安余想了想说:「去这家主人宴请宾客的地方看看。」 话落,安余便朝着这栋大宅子里灯火通明的地方快速前进,看着安余离开的方向,流影眸光暗了暗,连忙跟了上去。如同鬼魅般的两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在黑夜里快速掠过,很快便失了踪影。 等流影到时,安余已经把这个灯火通明的院落粗略打量了一圈,里面歌舞昇平,推杯挪盏,好不快活。 发现流影的身影时,安余疑惑,「你什么时候速度那么慢了,以前你也是能跟的上我的。」 流影解释道:「你话没说完就没了,而且这大晚上的,你等着,我....」 「小心」流影还没说完就被安余推开,一支利箭擦过流影的发梢射进了身后的树干上,几缕髮丝飘落。 「贵宾来临,我等已恭候多时,何不出来一叙。」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忽然看向安余她们的方向开口说道。 看到满堂宾客寂静一片,安余如果这时候还不明白自己是中计了那她真是白活了。 这可是安余第一次办事时被人抓个现行,看来对方是排好了鸿门宴专门等着她上钩了,想想真是可惜,她还以为能找到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 鬼手大人很生气,气的想把坐在上面的男人暴打一顿。 虽然不情愿,但已经被人家发现了,也没必要躲着了。 安余拉着旁边惊魂未定的流影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立马出来一个丫鬟领着她们在男子下首落座。 高坐主位的男子一身黑色暗纹锦袍,宽大广袖上的祥云刺绣随着他的动作像在是缓缓飘动,此人样貌和气质都不似平常富贵人家。 安余看流影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有些担心,那丫头不应该胆子这么小啊? 等到她们落座后,黑衣男子勾起唇角,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况。 「两位终于来了,让人好等,今天设下此宴,就是为了款待二位,来人!」随着男子一声令下,刚刚戛然而止的器乐又响了起来,随后一群丫鬟端着一盘盘精美的菜餚过来,一起的还有衣着轻薄的舞姬。 安余冷眼看着这一切,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请」她上门的。 「不知阁下找我们有何贵干?刚刚那一箭难道是阁下的待客之道?」 「找鬼手来,自然是为了请你们为我办件事,本也不想这样,但鬼手不接悬赏令,我只能这样才能请的来你们,至于刚刚那一箭...」 说到此,男子笑出了声,「只不过是为了试一试两位的本领罢了,如果连区区暗箭都躲不掉,也就不可能帮的上我,无用之人,何须留下。」 听见男子的话,安余握了握在桌下的拳头,要她们去办事就说明现在她们还没太大危险,至于什么事…… 「不知阁下是?」 「大人不需要认识我,我也不过是为了想从襄王手里拿点东西,想必对鬼手来说应该不难吧。」 「襄王殿下?」那个小王爷,安余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的不是之前见到的那张惊艷到让人过目不忘的脸,而是不禁想起昨天晚上的梦。 她也知道点如今皇家的事,当今圣上景帝子嗣众多,但大多都是公主,只有五个儿子,皇上素爱端贵妃,因着偏爱端贵妃所生的二皇子帝方寒,端贵妃育有两子一女。除了二皇子还有景帝最小的皇子五皇子帝方瑾,如今才八岁,一女安和公主年及豆蔻。 本来帝方寒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之一,但那是襄王没回来之前。 襄王是三皇子帝无渊,为已故皇后秦氏所生,本应立为太子,但皇后是自戕,景帝极其不喜这个儿子,端贵妃母家权势滔天,暗中联合大臣反对立襄王为东宫,到最后便只得了个亲王头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襄王外祖家虽已没落,但在军中却极有威望,先帝看重秦家军功赫赫,曾赐下兵符,此兵符可号令京郊大营数十万兵马,小王爷战场上手段狠辣,败在他手上的敌方将领不计其数。 曾中计于敌军,但凭一己之力杀出重围,找到他时,整片战场就像下过血雨,敌军如同被阎王索命般无一人存活,他也脱力晕倒在地,所以之后便有了「活阎王」这个称号。 -------------------- 第4章 襄王是大雍头一个未及冠便已册立的亲王,就算是景帝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有不少大臣对襄王殿下还是挺热络的。 大皇子帝方和与四皇子帝方奕分别为沁嫔和德妃之子,对皇位一样虎视眈眈,奈何两人在朝中势力实在微弱,便在暗中盯着襄王与二皇子暗斗,妄想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这人让自己去偷的东西安余猜也能猜到就是襄王手里的兵符,先帝赐的兵符,连景帝都没办法从秦老将军手里要回去,这人也是真看得起她。 「我想请你们去取襄王的兵符,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显而易见安余猜对了,但她一点也不高兴,心下狠狠一沉。 「阁下说笑了,我们可没那个本事去招惹襄王殿下,天色已晚我们先告辞了,多谢阁下款待。」她是想不开了才会去招惹朝廷的是非,说罢安余就冷着脸想要拉着流影赶紧离开。 「啊!」一声惊唿,那男人趁她没反应过来一个手势便让人把流影围了起来,一把刀便架在了她脖子上。 「阁下这是何意,不要以为我们就是好惹的」安余看着离流影脖子只差分毫的刀,眸色深沉。 看来她们今天是走不出去这里了,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这些人倒不足为惧,可是现在流影在他们手上,安余不敢轻举妄动。 那人听见安余的话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从宽大的袖子里慢慢掏出来一样东西,安余看见他手里的东西,眸光微凝,是鎏金凤凰,和她身上带着的一模一样。 「小安子,我看到的就是那个。」流影同样看见了那人手里的东西,只是无奈于架在脖子上的刀让她动弹不得。 「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安余看似冷静其实心里有些慌乱,眼前的人绝对不会是这鎏金凤凰的原主人,如果是仿制出来骗她上当的还好,如果不是,那这东西的原主人怎么样了。 「我怎么得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现在在我手里,我可以明白告诉你这东西是我从别人手里得来的,这个东西再加上你朋友的性命,帮我去取兵符,你如果乖乖听话,事成之后你朋友和手里这个我会一同给你,顺便把这东西打哪来得也告诉你。」 安余看着流影沉思片刻,身世什么先不说,她实在不放心把流影一个人放到这,「阁下不如放了我的朋友,她和我一起...」 安余话未说完就被打断,「我相信鬼手一个人就行,她就留在这当个人质,你放心,我像你保证,只要她听话一定会毫髮无损。」 说罢,男子从身后的下人手里拿过一个捲轴,扔给了面前的安余。 「这上面是绘制的是兵符的详细样子,不管鬼手大人用什么办法,两个月之内从帝无渊手里把兵符拿出来给我。」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宴席。 「我就在这里等着大人的好消息。」 安余打开手里的捲轴,只见里面对兵符的描绘及其详细,看来这人惦记兵符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襄王从战场下来,回京都养伤,朝中的大臣们有不少向其示好的,自然有人心里着急到不行。 安余神色隐隐有些烦躁,想起师傅不久前对她的叮嘱,果然能和皇家朝堂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流影脖子旁的刀还没收回去,她看着安余心神不宁的道:「小安子,你真要去偷那个什么兵符吗?说不定我能想办法逃走」 「你安生点,他们应该不会伤害你。」安余回神,指尖勾了勾腰上的鎏金凤凰。 「小安子,你就这样把我留在这吗?」流影眼巴巴地看着她。 安余看着她脖子边的刀刃反问道:「那不然你去偷,我留这?」 「那还是算了。」 「……我走了」 安余发现流影紧握着不住颤抖的手,想必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安慰她道:「没事的,你乖乖在这里呆着,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小安子,你一定不能出事。」 安余对着流影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哪回失手过。」 她走出那栋宅院时已过子时,时间还早,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 安余握着腰间挂着的鎏金凤凰,仔细感受着上面的纹理,都怪她太过冲动了,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沖昏了头脑。 良久,她松开手里的东西,打开了捲轴。 不就是兵符吗?安余狠狠地攥着手里的捲轴,决定趁着深夜去踩踩点,看看襄王府哪里守卫比较薄弱。 然而当安余来到了襄王府却悲催的发现除了王府东北脚一个被刨出来的小小的狗洞,根本没有什么守卫薄弱的地方,真不愧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的人,帝无渊这府兵管理的也真厉害。 安余面对着眼前的堪堪能钻过一个人的狗洞,痕迹很新,应该刚刨不久。襄王府居然还养狗,难道自己真要从这钻进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思虑了片刻,安余还是作罢了,现在就算是进去也无济于事,按照这个护卫程度,她又不熟悉襄王府的构造,进去不过半个时辰就要被抓,被逮着就完蛋,她决定先回鬼域一趟拿点东西再做打算。 很快安余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里,但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在观察襄王府守卫的同时也有人在暗处观察着她,帝无渊闲来散步却阴差阳错的将安余的所做所为竞收眼底。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这里还刨了洞?还让她看到了。」 帝无渊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半蹲在脚边的银狼,本就白皙修长的手在银狼毛髮的衬托下仿佛一块温润的美玉,即使美玉有暇,也让人觉得这双手的主人一定格外美好。 「呜呜呜呜呜」银狼发出一阵哀唿,让人觉得它有点委屈。 帝无渊与这银狼相处甚久,知道它想干什么,「想出去?这襄王府确实小的不够你撒欢的,等过些日我带你去京郊狩猎。」也不管银狼听不听的懂,他又摸了把狼头。 如果有人在场,就会被这番话给惊讶到,襄王府的布局是放在京中也找不出第二家的存在,真要比较起来怕是两个常规王府都比不上。 「你说她来这是为了什么?」帝无渊语气里有些兴奋,继而又低落道:「终归不是为了我。」 「嗷呜」 银狼好像是被摸舒服了,叫声逐渐兴奋起来。 帝无渊在京都这些日子,除了养伤和应付各路探子之外什么事都没有。 皇帝对他忌惮至极,生怕他弒父篡位,只让他在自己的府邸里静养,一个官职都不给,除了他和尚且年幼的五皇子,其他皇子都已经在六部领了官职歷练,帝方寒更是被分到了吏部,还有几个肱骨大臣教导,一时间风头无两。 皇帝之心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但他也不敢太过排斥帝无渊这个儿子以防失了民心,下旨大修了襄王府,赐了无数奇珍异宝,让襄王这边的势力无话可说。 帝无渊对着那些整天虚情假意的来客烦躁至极,出来透透气却看到了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身影,即便漆黑如墨的夜色仍在,他依旧能辨别的出来。 他曾经无数次回忆过那个人的身影,那怕知道她的身份,如今见她出现在王府周围帝无渊却格外高兴,自己身边总算是有她想要的东西了。 「这边的洞先别封了,留着。」 「去跟管家说一声,这里防守削弱点,不用来太多人。」帝无渊嘴角微微上扬,吩咐来找他的小厮,带着自己的狼回了卧房,想必他今晚能睡个好觉。 小厮奇怪于自家王爷为何忽然这么高兴,明明刚刚还一脸生人勿近,不过王爷笑起来是真好看,可比那什么丞相府的京都第一公子要好看多了。 安余趁着夜色快马回了鬼蜮,到地方时,天际已然悄悄泛白。 安余拿着绘有兵符的捲轴敲开了街角一家铁匠铺的门,不多时,里面出来一个驼背的老翁。 「今天不营业,客人请回吧。」 沙哑难听的声音仿佛有力量一样敲击着安余的耳朵,安余皱了皱眉头,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扔在那老翁面前的桌子上「五百两,这是定金,我知道今天不营业,但我着急要,麻烦符翁让我加个塞,银子不够我可以再给。」说罢便把捲轴递了过去。 一只干枯黑瘦的手拿走了安余手里的捲轴,缓缓打开,细看了片刻对安余道:「十天之后这个时间你来拿,再加一千两。」 安余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见符翁收了捲轴,她心里才稍稍安心,总归有一件顺心的事。 离开了铁匠铺,安余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收拾出一个包裹带上了她觉得有用的东西,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再度离开。 她不想惊动其他人,让他们知道了也是担心,说不定师父又会生气,安余扣上房门,在天快要大亮的时候离开了鬼蜮。 -------------------- 第5章 京都最热闹的客栈广轩楼来了个戴着白色长帷帽的女子,全身都遮的严严实实,广轩楼里每天熙熙攘攘客来客往那么多人,像眼前女子这样打扮的也不算少数。虽然当朝民风开放,但也有姑娘家出门喜欢把自己遮的严实,是以安余并为吸引多少人的注意力。 安余把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给店小二,「这些钱够不够天字上房?」 店小二有些惊讶地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笑咪咪的把安余往三楼领去。「够,十余天都尽够了,客官这边走,天字上房恰巧就剩一间,客官来的真是时候。」 安余要了热水,打发了店小二,把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放到床边,然后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裹,拿出里面装的瓶瓶罐罐。 之前出去办事都是流影帮她易的容,在同门里流影的易容术是最好的,做的面具惟妙惟俏让人看不出破绽,还好她也学过一点简单的易容,不然没了流影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过了不久,一张轻薄如蝉翼的面具在安余的手下完美呈现,小心翼翼的用药水带上之后,原本艷丽逼人的脸蛋变得只余清秀,不过一双琉璃般的眸子依旧剔透。 安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道还不错,这是她目前为止最满意的的一次。 安余这两天什么都没干,在襄王府外熘达了几次,她发现除了那个「狗洞」再无其他可以进去的地方,而且这个「狗洞」周围的护卫好像少了很多,也不能说是少,就好像巡逻时刻意避开这里,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多想,她被上次的事算计怕了,再不敢贸然潜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就在安余想着要不就让熙老头找个由头把自己塞进襄王府的时候,从王府大门里出来一辆马车,从外表看上去没有特别之处,但是这么多天,除了这辆马车,再没有其他东西或者人从王府门口出来。 她暗中跟了一段路,发现马车停在了醉仙楼的外面,听见路边众人议论,才知道车上的人是襄王府的管事吴嬷嬷,来这置办东西的。 从马车上下来一位穿着端庄的老夫人,醉仙楼的掌柜亲自把人请了进去。 安余前不久打听过这位吴嬷嬷,听说这吴嬷嬷是个厉害的人物,她本是先皇后的陪嫁,先是在皇宫辅佐先皇后,先皇后去世之后,私下和先皇后母家也就是秦家联络,秦家得知消息赶忙派人从边疆回来京都,才得以保全当时的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襄王。 在襄王离宫开府别居时,便把这位嬷嬷从大内接了出来,安置在王府,领管事的差事,其实也是安养晚年。 不过在襄王离京在战场上时,是这位嬷嬷照料这襄王府一应事务,看来帝无渊很是敬重她。 安余还打听到这吴嬷嬷曾经多次以襄王府的名义开设粥棚,赠衣施粮。说是为了自家主子也就是襄王积福,保佑王爷战场上平安,看着是个有善心的人。 安余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先回广轩楼把易容过后的脸弄的有些蜡黄,退掉了客房,又找到一个路边乞讨的小姑娘,用身上的衣服和她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交换。 穿上一身又不合适又破烂还有些味道的衣服,安余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还行,不算什么难事。 做完这些再赶回到醉仙楼,碰巧看见吴嬷嬷被人扶着从酒楼里出来,看来今天自己运气不错。 安余捡了个路边的小石子,蹲在路边不显眼的地方静静等着襄王府的马车过来,看到车轮缓缓驶来,她暗暗运气,伸指一弹,小石子悄无声息地打在了拉车的马上。 安余用力不小,几乎是瞬间,受了惊吓的马开始疯狂拉扯缰绳,连襄王府训练有素的马夫都一时拉不住缰绳。 街上人们因为这一突然变故乱做一团,安余看着东歪西扭的马车,狠狠心找准时机撞了上去。在外人看来是慌乱逃窜的人把她推了过去,她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撞,晕了过去。 …… 襄王府一间不起眼的厢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床上人浅浅的唿吸声,不知过了多久,床上有了些细碎的声音。 「唔」 头好疼,安余睁开了眼睛,瞬间感觉到头部传来一阵刺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床幔,她想坐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头上的伤口,痛得她想挠床,她感觉到头上被绑的紧紧的,伤口貌似被处理的很好,身上也被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安余忍着痛从床上爬下来,看到自己之前的衣服被放在桌子上,原本脏兮兮的衣服被洗的干净,安余翻看了一下,东西没少。随后她仔细端详了身处的房间,布置很简单,该有的器具都有,看着也不像下人住的地方,挺干净的。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正在打量房间的安余眉头一跳。 进来的人安余认识,正是那位吴嬷嬷,她一进门就看到安余光着脚站在地上,略微有些惊讶。 「姑娘怎么从床上下来了,快躺上去,大夫说了这几天你不能下床,要静养。」吴嬷嬷连忙让自己身边的丫鬟把她扶到床上,安余坐在床上看着她,知道自己算是成功一半了。 吴嬷嬷见安余只是盯着她沉默便认为她这是吓到了,率先开口道:「老身是这襄王府的管事嬷嬷,你可以唤我吴嬷嬷,之前在大街上王府的马受了惊吓,不小心把姑娘给撞了,真是对不住。」 安余看着眼前的嬷嬷一脸亲切的跟她说话,心道这个嬷嬷教养真好,要是换了其他权贵人家,根本不会管她被马车撞了会怎么样,说不定还会嫌她晦气。安余心里想着事情一面又装做一副乖巧害怕的样子低下头。 「没……没事,嬷嬷,这里是?」装成个小可怜样真难。 「你别害怕,这里是襄王府,你先在这好好养伤,不过你要告诉嬷嬷家里在哪,我派人去知会你家里人一声。」 「我……我没亲人。」害怕面前的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安余把头都快缩到衣领里去了。 吴嬷嬷看她这样也不忍心再问下去,最近京郊大旱,想来也是逃亡到京都流离失所的可怜人。 「嬷嬷,我睡了多久了?」安余睁着那双泪盈盈的眸子看向面前的人。 吴嬷嬷看着她那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睛心中不免有了些怜惜,轻声说道:「才几个时辰而已,你是不是又困了,快躺这歇息。」 「药应该快熬好了,嬷嬷让丫鬟把药给你端来,你躺着别动。」安余乖巧的点了点头目送这吴嬷嬷走出房间,身边的丫鬟关上了门。 等到房间四周安静,吴嬷嬷嘴里的「可怜人」勾了下嘴角,她可算是混进襄王府了,虽然头上还是刺痛不断,但伤的值,不枉她被撞这一下,能让她正大光明的进来。 安余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不放心的走到铜镜面前,镜子里的人头上缠着一圈细布,沁出一点血色,脸色不怎么好,看起来真像飢饿了数日的样子,还好脸上贴的面具没破。 虽然贴着面具,但伤的却是她自己的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安余把头上的细布拆开来了,虽然疼,但她必需知道自己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什么时候可以恢復。白色的细纱布一层层落下,露出了额头上可怕的伤口,看着有些吓人。 她从桌子说自己的东西里拿出了一根木簪,看似简单的簪子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堆灰色粉末,安余倒了一些到伤口上:「还好还有师兄给的药,应该不会破相。」 她不敢倒太多,不能好的太快了。 刚把头上的细布重新缠回去就听到了敲门声,应该是来送药的。 安余连忙走过去打开了门,两位身穿蓝色侍女服的丫鬟进来,手里还端着药和饭菜。 「姑娘,这是吴嬷嬷吩咐我们端来的,药已经晾凉了,姑娘尽快喝,还有这些饭菜,姑娘用过放着就好我们等下过来收拾。」她们把东西摆在桌子上就准备离开。 「两位姐姐等等,我想问一下,吴嬷嬷在哪?」 安余轻轻扯了扯其中一个侍女的衣角,轻声问道。 「嬷嬷现在有事在忙,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们。」被扯着衣角的侍女终于对她微微一笑,如实回答。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两位姐姐」安余送两位丫鬟出门。 等那两个丫鬟关上门出去,安余才看向桌子上的东西,准确来说是饭菜,这几天为了想方设法进襄王府,都没怎么吃过饭,真是饿的慌,没一会儿桌子上的饭菜就被她扫荡一空,襄王府的厨师手艺都能比得上醉香楼了。 安余饱餐一顿之后拿起来放着旁边早已凉透的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即便药凉了,但那股苦涩的药草味道直逼脑门,她捏着鼻子,把药倒在了窗户边的花盆里,她不能喝这些药,起码在她能长期待在这里之前不行,她不能好的那么快。 花盆里面不知道种的什么品种的小白花,她在鬼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还挺好看的。 「应该浇不死吧。」 倒完药就把碗放回桌子上,看了眼桌子上的狼藉不想收拾,她现在是病人,大夫不是说要静养吗,她又躺回了床上,想接下来怎么说才能让吴嬷嬷答应自己留下。 可能是头上有伤的缘故,又刚刚饱餐了一顿,安余没躺多久居然睡了过去。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安余浅浅的唿吸声。 -------------------- 第6章 来收拾餐具的丫鬟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回应,迟疑了一下推门进去,看到安余睡下了之后便放轻了脚步,正准备收拾桌子上的一片狼藉时却忽然发现自家王爷就站在门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屈尊来这里,她们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是连忙准备行礼。 帝无渊抬手制止了她们的动作,走进了屋子,这间屋子不大,帝无渊一眼便能看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安余,「这就是吴嬷嬷带回王府的人?」 其中一个丫鬟答道:「回王爷,这位姑娘像是逃灾来的京都,吴嬷嬷说先让她在襄王府养伤,等伤养好了再作打算……」 那丫鬟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轻撞了下胳膊,正想问她干嘛谁知一抬头便发现自家王爷已经走到跟前把手放在了人家姑娘脸上,还来回摸了摸。 这这这...王爷这是在干什么,王爷回来这些天吴嬷嬷还特意警告过她们不准妄想往王爷身边凑,连院子里都不让她们这些丫鬟踏足,今天怎么就上手摸了人家姑娘了?此时此刻她们恨不得躺在床上养伤的人是自己。 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一脸震惊。 帝无渊也没顾及那两个丫鬟,把安余易容后的脸检查了个遍,确定了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后还捏了一下。 他显然没心情注意房间里别人怎么想,帝无渊都快以为前几天晚上看到的身影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了。 环顾了一下房间周围,帝无渊的眉头皱了皱,这么大一个王府,怎么吴嬷嬷就把人安置到这了。 他没在这里待太久,走之前淡淡的扫了那俩丫鬟一眼,两人顿时浑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她们之前从未伺候过王爷,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忌讳。 好在帝无渊也没为难她们,扫过一眼之后便抬步离开了这里。 两个丫鬟缓了一会儿有些震惊的心情,想起来是来干什么的,连忙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但动作却比之前轻缓不少。 毕竟是王爷「碰」过的女人,即便不知道王爷什么意思,但她们好歹也做了那么些年丫鬟,都是些人精,自然知道小心伺候着肯定不会错,收拾好了之后便轻手轻脚的扣上了门离开。 书房里,帝无渊耐心听完李慕汇报的军中事务,就让小厮去叫吴嬷嬷。 李慕想起早上王爷吩咐的事有些不解:「王爷,您是在怀疑吴嬷嬷带进来的那个姑娘?按理说是咱们王府对不住那姑娘,派人好好查查那姑娘来歷不就行了吗,您干嘛还让我去给人姑娘下药,让外人听见了不笑话。」 还没等人把话说完,帝无渊就把手里正把玩的镇纸石扔了过去,被李慕嬉皮笑脸地接住。 这时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身形不高,面貌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男子跟在吴嬷嬷身后。 「王爷,军队交接事宜已经基本妥当。」何越进来回禀这两天的差事。 李慕摇着扇子在一旁听他说了一大堆关于大雍军队的弊端,说的是挺对,但他不得不让何越认清现实:「说再多有什么用?咱们军队都交了出去,短时间内只能在家待着,什么都干不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何越眼瞅着准备和他争论起来,帝无渊忽然发话,「准备准备,你们去通知将士们,明天去猎场。」他要出去两天,让那人做些动作。 何越这下没心情跟李慕争论了,连忙道:「殿下,明天就动身皇上那边怎么办?一般这种狩猎活动都要提前半月上报,而且最近京郊大旱,咱们这样肯定少不了会有人弹劾。」 帝无渊坐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没事,他巴不得本王乱来一气。」 李慕倒是一副情致勃勃的样子,嘻笑道:「王爷英明。」 何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吴嬷嬷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旁边,等他们谈完事情才开口问道:「殿下您找老奴来有何吩咐?」 帝无渊按了按指尖,回想起不久之前的手感,只可惜她还是带了面具,自己没办法触碰到真正的她,沉声道:「嬷嬷今天带回来那个姑娘,务必要把人留下,最好派到我身边伺候。」 窝在帝无渊脚边的银狼也抬起头嗷呜了一声。 眼前的三人可不知道帝无渊心里的打算,一时感觉有些惊讶,毕竟自家王爷从来不喜欢别人踏足自己的地方。 在京都这段时间,帝无渊住处的清理都是由跟着他好多年的侍卫或者亲信干的,如今这道命令实在奇怪。 吴嬷嬷虽然想不明白帝无渊要干什么,但王爷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没多问就离开书房,打算再去看看安余,留下李慕还有何越两个人在原地和一匹狼大眼瞪小眼。 黄昏时分,太阳散发着余晖,照在了窗台上,安余头晕脑胀的从床上爬起来,怎么睡了一觉却感觉头更疼了,难道是她不喝药然后伤口更严重了吗? 看了眼周围,没什么变化,就是桌子干净了,上面的东西被收拾走了,应该是之前给她送饭的丫鬟收拾的。 不过她们过来的时候自己居然没被惊醒,不应该啊,难道她撞了怎么一下,给撞坏事了? 安余还没缓过来劲突然一声响,门被从外面推开,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便直直对上门外的人,是吴嬷嬷。 安余捂着头,看着吴嬷嬷招唿人摆饭食,看起来不少,可安余并不怎么饿,她现在最要紧的是想这么办才能让吴嬷嬷把自己留下。 虽然坊间都说这位嬷嬷善心,但好歹是从大内出来的人,把自己带回来养伤应该就是发大善心了,安余感觉头更疼了。 「睡了一觉感觉怎么样?」吴嬷嬷心里想着帝无渊的吩咐,面上带笑地看着安余,开口问道。 「很...很好,谢谢嬷嬷,就是还有点疼」安余又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轻声开口。 吴嬷嬷安慰她道:「头上磕了个口子,肯定会疼,我问过大夫了这伤静养个几天就好了,用不了多久,你放心嬷嬷绝不让你留疤。」 听完吴嬷嬷的话,安余不但没有高兴,还暗道不好。 「嬷嬷...」安余欲言又止地看着吴嬷嬷,嘴边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吴嬷嬷看出她心里有事,便顺势接下她的话,「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 「嬷嬷可不可以让我留在这里,我已经无家可回了,家里闹了饥荒,我跟着阿婆来到京都,可是我们没有吃的,阿婆前几天也过世了,我拿身上最后的盘缠安葬了阿婆,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家人了,嬷嬷就行行好收留我给我口饭吃就好。」 安余眼睛里噙着泪花,灿若明珠的眸子被被眼泪染的更加楚楚可怜。 吴嬷嬷被她泪眼朦胧的眸子看得心里真生出来些柔软,想起王爷说的话,她不动声色地说道:「睡久了你肯定也饿,今天事情太多了,嬷嬷也还没吃,我就让人端了两个人的份过来,来,咱们先吃饭。」 如果吴嬷嬷能听见安余的心声就会知道安余此时此刻并不想吃任何东西,她一点也不饿,不但不饿,肚子还有点难受。 吴嬷嬷像是看不出安余内心焦急一样,拿起筷子给安余夹了点菜问道:「看我,忙的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安余,平安的安,多...多余的余。」反正她这名字也没几个人知道,安余放心大胆的用起了真名。 这顿饭吃到一半,吴嬷嬷突然开口道:「你真想留下来?」 听见这话,安余觉得有望,立刻放下饭碗点头:「真的,嬷嬷你别看我现在身子不好,我之前在家里可能干了,等我伤好点了,我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 吴嬷嬷觉得差不多了,就放下手里的筷子,说:「你要真愿意留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嬷嬷给你安排差事,不过要等你伤好点了,你先好好休息,嬷嬷还有事先去忙了。」她离开前又叮嘱了身旁的丫鬟说要仔细照顾着安余。 留下安余和之前的那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她也不是多饿,又动了几筷子饭菜就麻烦她们把饭菜撤了。 等人都走了,安余躺在床上不禁想是不是太过简单了?还是这位嬷嬷真的是菩萨心肠,她稍稍扮个可怜就收留了她? 鬼蜮里 「师兄,小安子还有流影去哪里了?我都几天没见到她们了,怎么还不回来?」 一袭湖蓝色襦裙的少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眼前舞剑的青衣剑客,天天看师兄练剑,她都快无聊死了,好想和小安子去玩啊! 男子听见她的话,又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干净利索的收了剑:「应该是在外面玩疯了,等她们玩够了会自己回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少女气鼓鼓的说道:「哼,出去玩也不叫我,我再也不要理她们了,师兄,你都不知道,上回我让小安子从醉香楼给我带回来只桂花鸡,我馋了好久了,可好不容易等她回来,那桂花鸡就剩下半只了,后来那半只还让流影给抢走了,我一口都没捞着。」 「过几天我出去办事,回来给你带。」男子揉了揉女孩的头髮,安慰她。 「嗷,师兄你最好了,不过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们一样接任务啊,那样我就能赚好多好多的钱,买好多好多桂花鸡了。」 「你还小,外面太危险了,不急。」 「可小安子在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做过好多任务了。」女孩有些不解。 「缺钱了就找我们要,现在还不行。」 「好吧,那师兄,你要去干嘛啊?」 「秘密。」 「什么呀,都有秘密,哼。」 -------------------- 第7章 襄王府这边,安余憋的胸闷,她又养了两天伤,在这期间吴嬷嬷没再找过她,也没告诉她要在王府干什么,她能见到的人只剩夏荷和碧桃,也就是之前给安余送药并且目睹了自家王爷无礼行为的两个丫鬟。 她们每天固定来给她送药送饭,也不同她说话,安余无法,就算心里一阵烦闷,也只能静静等着。 这天安余正无聊到观察窗边的那盆花,被她浇了药,还活的挺精神的,生命力真旺盛。 细小的白色花苞在风中颤颤巍巍,好像马上就会被风给折断,安余难得的心善,伸手把窗户关了起来。 「啪」的一声,窗户关上的声音好像是叩在了安余的心上,就那一瞬,她感觉到好像有些不对劲,自己好像无意中忽视了一些东西。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安余还没来得及细想刚刚的异状,便连忙起身,本以为又是来给她送药的,却看到自己刚刚还在想的吴嬷嬷。 安余语气中掩不住的高兴,「嬷嬷怎么来了?」 吴嬷嬷看着她道:「我听大夫说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来看看。」 「多谢嬷嬷,我已经好多了,大夫说没什么事了。」说罢,安余拿起刚刚被放到桌子上的药,一饮而尽,真苦啊! 吴嬷嬷看着她喝药的样子却笑了下说:「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殿下喝药的样子,殿下最讨厌喝这些子苦汤药,每回都像受刑一样。」 听见这话,安余放下药碗的动作顿了下,那小王爷居然会害怕这东西。 「瞧我都忘了,今天过来是告诉你,你以后就在主院干活,伤还没好利索就先扫扫院子。」 吴嬷嬷招唿后面的碧桃把一套蓝色的侍女服放在桌子上,「我看你身量和她们也差不多,就让她们拿了一套新的衣服给你,待会儿让碧桃带你认认路,明天就开始干活。」 「主......主院?殿下的住处?」安余可真没想过能这样,她没打算天天往帝无渊眼前晃悠,不然真拿了兵符,丢了东西她岂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吴嬷嬷笑着对她说:「就让你去扫扫院子,你放心,殿下也不是那种不好相与的人,对待下人还是很和善的,要不是把你安排在那,我也不用走这一趟亲自来叮嘱你。」 送走了吴嬷嬷,安余开始想接下来怎么办,距离帝无渊那么近固然好但一旦东西丢了,她一定会被重点怀疑,不过那时候她可能已经跑远了,但她这次行动仓促,虽不至于被当场拿下,也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 也罢,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流影给救出来。 刚过午时用过饭,安余就被碧桃带着去熟悉襄王府特别是从她住的地方到扶风院的那段路。 安余之前听熙老头跟她说过,襄王府算是这皇城脚下数一数二的府邸了,跟着碧桃走过一个接一个的抄手游廊,看着眼前不断出现的假山湖泊、珍稀异植和亭台楼阁时,安余才真正明白熙老头嘴里数一数二的含义。 她不是没见过那些富贵人家的大宅院,京都最有钱的那几家她都去过,还真没有哪家的府邸能比上这里,就算是熙老头的地方比上这里也不过尔尔。 安余发现带着她认路的碧桃对她好像格外客气,生怕自己会不悦。 她当然不知道碧桃心里怎么想的,那小丫鬟自从看到自家王爷的举动之后便一直认为王爷对安余有意思,而吴嬷嬷把安余放到扶风院的举动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不知道王爷看上安余哪了,但她一定不能怠慢了,否则以后就没她好日子过了。 与此同时京郊猎场的帝无渊连打了两个喷嚏,可把身边伺候的人吓了一跳,生怕自己会因为伺候不周而被罚。 李慕看了眼那些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众人,对着坐在最上首的襄王殿下打趣道:「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在惦记我们王爷的英姿了。」 话落,下首几个将领也都一片嬉笑,就连一向神色严肃的何越神色也有了些笑意。 「可不是吗,王爷长的俊俏,京都里一定不少姑娘喜欢的紧,我前些日子还听人说,英国公家的大小姐因为王爷回朝的时候看了一面,回去就求着英国公找皇上赐婚,哈哈哈,咱们王爷真是艷福不浅啊!」 「英国公不同意,这大小姐就闹得人尽皆知,可真是个泼辣的。」 「肯定是那大小姐又在惦记王爷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帝无渊端着青玉酒杯看似神色如常,但熟悉他的人都会知道,当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摸着杯沿时,就是有烦心事的时候,更何况现在的他面上显而易见的不耐。 李慕连忙打圆场,真要惹了上头那个阎王,他可不好过,毕竟他先起的头。 「不知各位大人狩猎的功夫如何,今天也好让李某人我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各位大人的本事。」 这次狩猎参加的将领不止有跟着帝无渊从边关回来的,还有镇守在京都的武将,两方面人都在暗自较劲,想杀一杀对方的士气。 本来只是帝无渊自己带着人来这跑跑马他顺便熘熘狼,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朝堂上那些个御史知道了肯定要参他结党,虽然对他不痛不痒的,但却是真的烦。 还有府里的人,也不知道吴嬷嬷有没有安排好。 另一边,王府里,碧桃已经带着安余大略熟悉了路线,只是走到扶风院的时候停下了。 看出了安余眼里表现出的不解,她解释道:「扶风院就是咱们王府的主院,殿下的寝居,我们这些下人没有吩咐是不能进去的。不过嬷嬷知会过了,你明天可以直接进去,记得早上就要过来这里打扫,最近入秋,落叶有些多。」 「好的,谢谢碧桃姐姐。」安余礼貌的道谢,又跟着她原路返回。 「不用谢,你可真幸运,咱们襄王府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想往这来。」 安余听的出她话里的羡慕,眨了眨眼,看来这小王爷还挺招人喜欢的,但她装作不懂的开口:「为什么?」 她眼看着碧桃耳朵泛红说不出话,嘴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碧桃看了眼周围,确定周围没人,才贴在安余耳朵边上轻声说:「当然是因为王爷长得好看了,要是能入了王爷的眼,说不定..."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安余也明白,其实碧桃根本不必这样压低声音的,刚刚在门口,她就感觉到了院子里面几道深厚的内力存在,就里面这几个人肯定能听到她说什么。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告诉帝无渊,安余真想看看帝无渊知道之后的表情。 没想到襄王府里也有那么多怀春的小丫鬟。 也不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熘进书房看看,她一个扫院子的,这院子里又有不少人看着,想来有些困难。 「不过你可要小心府里面的兰箬姑娘,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要是让她逮着你的错处,说不定要重罚你。」碧桃忽然开口打断了安余的沉思。 「兰箬姑娘?王爷的……」 还没等安余说完,碧桃便打断了她,「别瞎想,王爷和她半点关系都没,她是太后那边的人,她娘叶嬷嬷以前是太后的陪嫁,现在是太后身边一等一的红人,咱们王爷开府独居的时候太后就把她送了过来,想让王爷收了她,只是王爷不久就去了北地没管过她,她也没走,一直留了下来。毕竟是太后身边送过来的人,嬷嬷也没怠慢了她去,不过人家整体一副王府女主人的做派,咱们府里没几个人待见她。」 安余听着碧桃嘴说个不停就知道她是真的不待见那个兰箬。 「不过你别担心,如果她欺负你了,你就告诉嬷嬷去,谅她也不敢跟嬷嬷对上。」 比起兰箬,碧桃还是更愿意跟眼前的姑娘相处,因为要带安余认路,碧桃已经很久没怎么闲了,她也乐得跟安余多说点东西。 「不至于吧,我就扫个院子。」 「你可别小瞧了她,总之能避就避。」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碧桃姐姐,咱们回去吧,我记得路了,明天肯定不会走岔的,放心吧。」 回去的路上,安余又暗暗熟悉了下周围的景象,确定和她记下的是否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安余吃完饭就赶紧带着自己领的扫帚赶到了扶风院。 也没人拦她,看来碧桃说的没错,吴嬷嬷早让人通知了。 她走进院子里张望了两下,昨天认路时没能进来看看,院子挺大,里面还有个不小的湖,入了秋湖面上还有些稀稀落落的莲叶和莲蓬,看起来有些惨败,那里应该轮不上自己整理。 安余看了看地上稀疏的落叶,心道还好现在要干的活不多。 安余选了块地方开始着手打扫,办事之前还是要先把活干完的,她可不想帝无渊回来了嫌自己扫的不干净,让人把她赶走。 安余极力忽略那几道暗中观察她的气息,不敢露出一点马脚,正因如此,她没有察觉自己身后来了人。 -------------------- 第8章 「谁准你来这的,赶紧滚出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极度愤怒的声音。 安余略显惊讶的回头,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男一女,男子一副儒生打扮,而女子则一身黑衣,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仿佛安余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安余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她不过就是扫个地而已。 那女子身旁的正是刚从猎场赶回来的李慕,他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武将,在猎场待时间久了真不怎么适应,就告了襄王借着公事回来,没想到刚回来,就遇到了这样的好戏,他可太喜欢看热闹了。 一个是王爷特意让吴嬷嬷安排在这的姑娘,他之前还想看看那姑娘长什么样,这不,就是这么碰巧;另一个是王爷身边唯一的女暗卫,青黛这地位可不一般,啧啧啧,有好戏看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安余注意到李慕玩味的目光,很不舒服,这人看着挺欠揍。安余仔细打量了面前的女人,难道就是碧桃嘴里的兰箬,不应该吧,这一身黑衣看着不像。 安余决定还是先解释一下,说不定人家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是吴嬷嬷让我来这里打扫的。」 「既然是嬷嬷吩咐的,那就赶紧扫,扫完就马上离开,以后不许往这来了。」在安余打量青黛时,青黛把安余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听见是吴嬷嬷安排的,青黛脸色好了点,不过却恨不得赶紧帮安余扫完,让她马上出去。 安余自然不能让她好受,眨了眨眼道:「可嬷嬷说了以后就让我留着扶风院打扫。」气死你。 「怎么可能?!」青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信的话姑娘就自去问吴嬷嬷,我还要扫院子,扫不完我是要受罚的,就不奉陪了。」这两人真的好烦,他们能不能先让让,自己还要干活,碧桃说,王府的饭过时候就没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得上,她可不想饿着肚子干活。 本来因为进不去书房,被这院子里的人监视,还要在这扫地,她就够烦闷的了。要不是现在身不由己,放在之前,敢在她面前这样不讲道理、趾高气昂的,她早动手了。 「你...」 青黛话还没说完就想上手去夺安余手里的扫帚,一个扫地的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嗳,青黛,你身为王爷身边的暗卫和一个小丫鬟置什么气,人家又没招惹你,被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王爷也会不高兴的。」 在一旁看好戏的李慕眼看着两人要动手,赶紧出言制止,毕竟青黛暗卫出身,那个小丫鬟一看就是个大病初癒、若不惊风的,肯定要吃亏。要是王爷真怪罪下来,他这个看热闹的也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听见李慕的话,安余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原来是个暗卫,女暗卫?有意思,她还从来没听说过呢,不过帝无渊脑袋是坏了吗,找这么个人当暗卫,身边是没人了? 「你也不过是个暗卫,跟我一样,都是听主子话的人,你可吩咐不了我。」安余神色淡淡的开口,又继续扫她的地。 青黛快要被这人给气死了,自从她来到王府,就算是太后那边的兰箬,也要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她什么时候受过一个扫地丫鬟的气。 李慕察觉到不对赶紧提醒道:「青黛,你别忘了回来是干嘛的,赶紧把东西给王爷送去,晚了王爷该生气了。」 果然帝无渊的名头就算好用,青黛就算是气的不行,也还是跟着李慕去了书房。 安余看他们轻而易举的走进了帝无渊的书房,羡慕的要死,她也想进去。 「唉」她现在去当暗卫怎么样。 安余嘆了口气,又开始扫她的地,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真的没办法了。 不多时书房里的两人就出来了,青黛急匆匆的离开,路过安余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她一下。 不过安余没注意青黛的目光,她的注意力全在青黛手里的东西上,看着像个文书,看的安余有些手痒,可惜时间不对,她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她还真想拿来看看,说不定对她有用,还能让那什么青黛失职被罚,想想就开心。 就在安余神游的时候,李慕突然走到安余身边:「哎,你叫什么来着,你刚刚那话说的真是太好了,我早看那女人不顺眼了,不过你以后可别再这样了,青黛那女人记仇的很。」 安余不怎么想跟他说话,依旧不紧不慢的扫她的地。 可李慕仍然在她耳边喋喋不休「我刚刚可是帮了你,要不是我在这,你信不信青黛能把你溺死在这湖里。」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扇子,指着不远处荷花残败的湖面。 忽然一道凌厉的风势打歪了李慕的扇子,安余感受到时只是稍稍攥紧了手里的扫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虽然她清楚那道风势伤不了人,但这并不耽误她觉得憋屈。 李慕似乎是早有预料一样,淡定的打开扇面:「我这扇子可是王爷亲自题的字,要是坏了你拿什么赔。」 「殿下赏你扇子,不是让你用来调戏姑娘的,你就算告到殿下面前也没理。」 湖边的那棵参天的大柳树上跳下来一个人,利索的高马尾用一条髮带束着,和刚刚的青黛一样身穿黑衣但样式稍微有些不同,腰间佩着把短剑,相貌也是出挑的英俊,端的是英姿飒爽的气派。 不过在已经看过帝无渊长相的安余眼里,没有掀起一点波澜,要是以前,说不定她还会多看两眼,但现在除了小王爷,她还真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 「哟,佳人生气了,你不去追?还有闲心折腾我这扇子?」李慕像是早就知道他在一样,打趣道。 「别胡说八道,青黛那是去办公事,我有什么可追的。姑娘别见怪,青黛是蛮横了些,但她没什么恶意,只是担心扶风院里混进些来路不明、乱七八糟的人罢了。」 李慕听见他这话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是不知道王爷的吩咐吗,话说得可真难听。 安余听见他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果然不适合在这装什么小可怜:「这位……」 「他叫奇安」他虽然跟着帝无渊时间不是最长的了,但那些暗卫可没他了解王爷,李慕是打心底里觉得王爷对安余不一般,立刻便接了安余的话,论看眼色行事,这世上还没人能比得上他李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安余格外满意李慕的反应,也不觉得他烦了:「这位奇安公子,照你这话说的,我不就是你嘴里的来路不明、乱七八糟的人了吗?」 「我说奇安,人家姑娘又没碍着你什么事,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一个大男人欺负一小姑娘,让人知道了笑话。」 奇安脸色顿时不好,也不好与他们二人争执,黑着脸离开了。 李慕颇有兴致的看着奇安离开的背影,想来他也是知道不能动这姑娘的。 「多谢公子帮我。」安余憋屈了一天的心情终于有缓解了点,连带着看李慕也顺眼了,本来她不想搞那么大动静的,只想安安稳稳的扫个地,是他们先来招惹的,果然她还是师父说的沉不住气,今后不能这样了,要多忍忍。 「没事没事,我这叫『帮理不帮亲』,不过瞧姑娘伶牙俐齿的样子也不想吴嬷嬷口中逃荒来的样子。」李慕轻敲扇面,看似漫不经心的说。 「就因为我逃荒到这,我才明白什么是『人善被人欺』。」安余假装听不懂李慕的试探,继续拿着扫帚扫她的地。 李慕不死心的再次开口:「姑娘和王爷之前见过吗?」 安余动作稍稍一顿,眼前浮现出那张让她惊艷至今的脸,故作惊讶道:「我怎么可能会见过王爷,王爷回京的时候路上人挨人的,我不敢靠近,也没敢看。」 李慕戏看够了,人也试探了,也没他什么事了,想着之前王爷交代的事,他也该回去復命了。 等李慕也离开了扶风院,安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着院子里大片的落叶,觉得自己应该是吃不上饭了。 果不其然,等安余扫完那一大片地方时已经过了午时二刻,等她去下人吃饭的地方时,已经没什么吃的东西了,她只好回去休息。 等进了房间才发现碧桃已经在里面等她了,桌子上还放着饭盒,看到安余回来,碧桃就把饭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摆到了桌子上:「我一直没看到你去吃饭,想着你可能是没干完活,我就给你带了些饭菜。」 安余看她端起饭菜的那一刻就觉得她是这王府里对她最好的了,等她办完了事情,一定好好报答这个小丫鬟。 想她不久之前还美人环绕,金樽玉榻的,不料沦落到现在这样,她一定要赶紧把东西拿到手然后离开这里。 碧桃看着安余吃完饭,准备收拾饭盒的时候被安余拦住了:「你都帮我带饭了,怎么还能让你帮忙收拾。」 「正好我要顺路给嬷嬷拿点东西,还是我来吧,你好好歇歇,嬷嬷说你下午可以不用去扫院子了。」碧桃把东西收拾完后又嘱咐了安余两句。 安余在碧桃走后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幔,她要好好想想,想想怎么快点结束。 -------------------- 第9章 安余沉思了一下午,深感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她还要找机会回一趟鬼蜮,可现在她连帝无渊的书房门都挨不到。 不知不觉天际已经悄然擦黑,门外的动静让躺在床上闭目思索的安余勐的睁开了眼睛,她听见有人敲门便起身下床打开了房门。 碧桃手里提着中午的那个食盒,看到安余出来开口道:「怎么晚上也没去吃饭?」 安余笑了笑说:「劳烦碧桃姐姐了,我睡过头了肚子也不饿。」 碧桃把手里的食盒递给她:「不麻烦,这是嬷嬷让我给你送来的点心,嬷嬷让我告诉你今天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让你别太往心里去。」 安余不解,「嬷嬷怎么知道的?」 碧桃掩唇微微一笑:「当然是李慕李校尉说的,你刚来不知道,他那个人最喜欢这种事,今下午专门去找嬷嬷说道的。」 安余打开食盒,把里面精緻的糕点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侧头问碧桃:「校尉?我看他那副书生打扮,还以为他是个读书人,没想到也是个武将。」 碧桃跟她解释道:「你可别小看了他,他算是殿下身边的军师了,只是不好论功行赏,就暂领了个校尉的军职。」 安余故作苦恼道:「那我岂不是一天之内得罪了两个人,殿下身边的暗卫还有一个校尉?」 碧桃安抚她说:「你放心好了,李校尉不是那种会说三道四的人,本来也没你多大的事,嬷嬷让你安心,不用担心这些。」 安余拿起面前的糕点递给碧桃,回想起今天的事,笑着问她:「碧桃姐姐,为什么殿下身边还有女暗卫啊?」 碧桃接过她递过来的糕点道:「你这就问对人了,青黛可不是普通的暗卫,她算的上是王爷的表妹,不过不是亲的。」 听到这,安余来了兴趣:「这是何缘故?既然是表妹为什么要来王府当暗卫,姐姐快告诉我。」 碧桃看安余卖乖的样子,莫名想到了她没被带到王府前家里的妹妹,心里柔软了一下:「青黛的父亲是秦老将军收的义子,秦将军说女儿家不应该整天待在大宅院里绣花,就把青黛送到王府里当起了暗卫,说是暗卫,因着她身份特殊,也不过是平时送个书信罢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王府里可真热闹,太后那边的兰箬,秦老将军那边的青黛,不过她还没见过兰箬,说不定对方是个好脾气的。 安余送走了碧桃,看着桌子上的点心,心里有了些思量。 安余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把这几天的经歷在心里过了一边,刚把眼睛闭上,却蓦地又睁开双眼,她发现为何之前会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安余侧头盯着桌子上面摆的糕点,吴嬷嬷再怎么说也是王府里的管事,自己就算是被王府的车驾给撞伤了,如今伤也好了,她大可不必来安慰一个丫鬟,况且这丫鬟顶撞的还是王爷的表妹,不罚她却让自己身边的人亲自来送东西,怎么想怎么怪异。 还有今日那个李校尉,因何缘故会在意她一个小小的丫鬟,还特意把发生了什么事都告诉吴嬷嬷。 原因无它,必然是有人吩咐,这王府里能吩咐的上吴嬷嬷和李慕的也就只有那小王爷了。 她如今想想才发现这次顺利的有些奇怪,可能她是真的被撞坏了脑袋,如此明显的漏洞都没第一时间看出来。 安余心里不禁冷笑,看来她又被人算计了,想来这小王爷去狩猎场不在王府是打算试探她吗,就她一个人至于那么兴师动众的? 看如今的情况王府里肯定有人在盯着她,以襄王府的护卫布局,她是走不出襄王府的。 安余更希望是自己多想,她之前从未见过小王爷,也许是自己贸然出现在王府引起了他的疑心。 想通了这些之后,安余也没做什么,她没管桌子上的点心,想着明天怎么试探一下如今小王爷下的命令是对她有利还是有害。 这天安余起了个大早,梳洗了一番过后,拿起扫帚就直接去了扶风院。 偌大的院子里看起来空无一人,但她还是能感受到院子四周一直有人盯着,不过这次安余没上次那么畏首畏尾,她想试试这些人对她的态度。 安余选了块离书房距离不远的地方,那地方其实没多少落叶而是一片打理的很好竹林,竹影斑驳,轻风拂面,要是在这放把躺椅,一定特别舒服,是个好地方。 安余一边漫无目的的扫着地上零星的几片叶子,一边暗暗打量着书房,可惜书房门窗紧关,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倒也没什么人来拦她。 就在安余想要换个方向继续打探的时候,院门口突然来人了,安余定睛一看,又是李慕,军中校尉很闲吗? 这次安余可是错怪李慕了,他昨天晚上着急忙慌的赶回猎场,今天一大早又被人喊起来看着身后跟着的兰箬,整个猎场就他一个人不去狩猎,是个名副其实的闲人,这差事自然落到了他身上。 安余也看到了李慕身后的女子,看起来倒是白衣胜仙,如果安余没看错,那衣服料子是最近京中最时兴的白烟罗,衣轻如烟,如有柔风衣袂翩翩,千两一匹,看那衣服上暗纹绣花无不精緻。 兰箬看到安余时只是眸光微凝,不在乎一般,但她身后的丫鬟倒是横了她一眼:「校尉大人,王爷这院子里不是不让丫鬟打扫吗?」 李慕摇了摇扇子,看着安余解释道:「这是最近吴嬷嬷安排的。」剩下的并未多说。 但兰箬早就打听清楚了安余的来歷,她轻抚了下衣袖:「原来是最近安排的啊,我这么多天一直在猎场陪着王爷,难怪我不知道,嬷嬷也真是的,让人养好伤给点钱送走便是,怎么还把人安排到这了。」 李慕也不接她的话,独自摇着扇子一副欣赏眼前竹林的样子。 兰箬也不想自讨没趣,带着丫鬟去了湖边的亭子里。 李慕见人走远了,才来和安余搭话:「今天来的挺早啊,不过门口那么大片的落叶堆你不收拾,跑这边来干嘛。」 安余本不想理他,奈何他一副自己不回话就不走的样子:「我想先从里面打扫不行吗?校尉大人怎么天天往王爷院子里面跑,王爷又不在这,看来校尉大人真是个闲人,要不你来帮我扫地?」 安余的话说的可谓是嚣张,不过如她所料的那般,李慕并没有生气,而是开始抱怨:「你以为我想吗,昨天赶着回了狩猎场,今早天不亮就被人叫起来回了王府,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就不回去。」 安余微微惊讶道:「王爷狩猎还带着女人?」 李慕听罢急忙反驳:「王爷可不想,但人家好歹也算是上面送来的,她闹着要去,王爷也不能把人关起来,狩猎场里漫天黄土的她也待得下去。」 安余看李慕不把她当下人的样子,心下有了些思量,看来小王爷并不是想害她,哪又是为何,她想不明白瞬时没了试探的心思:「校尉换个地方欣赏美景吧,我还要把这块打扫干净。」 李慕晃着扇子的手顿了下说:「这扫的挺干净的了,我看湖边那又点叶子,走,我们去那。」 李慕想起昨天晚上他被王爷叫去问话的样子,心里发颤,他本来只是以为王爷对这姑娘只是感兴趣,没想到王爷是拿人家当媳妇护着,警告自己不要离人家太近,还让他过来盯着兰箬,不能让安余受气,他现在还能想起当时帝无渊的眼神,看起来像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一样,王爷这是自己被牵制住了回不来就把气撒他身上。 因为被自家王爷的眼神吓了个恍惚,他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差点做噩梦。 安余看着荷叶残败的湖,那里有什么可打扫的?直到她发现湖边多了条船,有些好奇,她昨天看还没有,跟着李慕一起到了湖边,离的近了才发现本来应该在湖边凉亭里的兰箬已经被丫鬟扶到了那条船上。 安余看着被缓缓划动的船问李慕:「她要干嘛?」 李慕倚着凉亭边的栅栏,朝兰箬那边瞥了一眼:「她呀,人家天没亮就要回来,说是要趁着府里的荷叶还没落干净摘点莲蓬和莲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安余看了眼手里的扫帚,自己这个丫鬟做得太过随便,反正也没人管,她索性把扫帚放到一边打量起面前的湖。 湖面上还能看到残留着一两片花瓣的莲蓬,兰箬的那条船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了,安余摸着衣服配饰上缀的珠子,不大一个,她想试试…… 她用力拽下那颗珠子,就像之前在市集里惊乱了襄王府的马车那样,她运气把那颗珠子对着船上的人射了过去,但她没对准兰箬,而是对着扶着她的丫鬟,安余看着那丫鬟落水之前想伸手拉一把自己的主子,本来让她扯一把她也不会掉下去,没想到兰箬却害怕到把她直接推了下去。 安余在动手的那一刻就做可能会被围困的准备,但她天性如此,冲动之余想要赌一把,如她意料之中,扶风院依旧风轻云淡,在院子周围盯着她的人好像什么都没察觉一样,整个院子里迴荡着落水的丫鬟和兰箬的惊唿。 划着名船的小厮眼看不好,连忙把船桨递到了水里,那丫鬟也是个机灵的,拉着船桨被拖到了船上。 李慕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到了,连扇子也不摇了。 安余看着湖面上盪起的层层涟漪神游天外,王府里的这些人连她动手伤人都不管,看来是要等到小王爷回来才能知道他要干什么。 -------------------- 第10章 安余本以为兰箬会拉那丫鬟一把,不过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把人推了下去。 因为有人落水,兰箬乘的那条船马上就原路返回了。 李慕毕竟是来看着兰箬的,有些不放心的过去瞧瞧,安余自然是跟着去看热闹,到了跟前才看清楚船上还散落着几片荷叶和几个莲蓬。 小丫鬟在水里走了一朝,浑身都湿透了,她倒也没记着兰箬对自己的不好,打算伸手扶兰箬下船,却被兰箬躲开了。 安余知道兰箬为什么躲开,她身上那件白烟罗看似漂亮,其实不能沾水,碰水就废,当初熙老头让人做出来这种布的时候她还笑这东西不可能卖的出去,送了她一堆她嫌不实用就一直放着没管,没想到最后被卖到千两银子一匹。 当看到兰箬乘船到湖里摘莲蓬的时候她以为人家不知道,还在心里暗道熙老头不厚道,也不告诉买家布料不能碰水。 不过看兰箬现在这样,心里应该是明了的,怪不得她直接就把自己丫鬟推了下去,合着是不想自己裙摆溅上水。 小丫鬟看着兰箬的动作一愣,知道主子是嫌她就把手收了回去,自己默默抱着船上的荷叶和莲蓬下了船。 本来在场除了主僕俩就只有安余,李慕还有划船的小厮,现在自己的丫鬟全身都是湿的,兰箬自然就把目光移到了安余的身上,拿手指着她道:「你,过来扶我下去。」 安余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一脚踩在船上,把手递了过去,兰箬把手搭上之后正准备离开船没想到安余忽然松了力气,她整个人差点栽到湖里,那小丫鬟看见主人有危险赶紧扔下怀里的东西下意识的扶了一下,兰箬靠在她身上没摔着,可惜脚下毕竟不是平地,安余都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兰若额间的冷汗瞬时冒出来,脚踝处传来剧痛。 这下好了,不仅衣服是不能要了,脚也扭伤了,安余面上惶恐忙赔罪道:「还请姑娘恕罪,刚刚您压得我手有些麻,一时失了力气,没扶住姑娘。」 其实安余本也不打算对她做什么,要怪就怪兰箬不该自作聪明来暗算她。 在兰箬出现在安余面前的时候,安余就闻到了兰箬身上有种特殊的香料味道,闻起来像是月桂的味道,但那种特殊的味道其实来源于大内的一种秘药,对男子无害,不过女人闻多了会不能生育,只有服了解药的人才不受影响。 按理说安余不应该知道这东西,但她有个喜欢各种稀奇古怪药材的师父,之前鬼蜮里出现过这种秘药,被她师傅从拍卖会上高价买了回来,然后把自己关在屋里研究了十多天,最后专门把他们几个叫过去餵了解药闻了闻那药的味道,那种很特殊的月桂味安余一直都记得。 安余无从知晓兰箬是否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会害人,但药是从她身上散发的,帐自然也要找她算。 不过看来太后娘娘是不想让小王爷有子嗣,又或者襄王府的世子只能从兰箬肚子里生出来,以便太后娘娘掌控。 目睹了一切的李慕忍不住拿扇子遮住了自己带着笑的嘴角。 兰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太后娘娘最近差人送来的东西里,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条裙子了,连喝水都小心到不能再小心,现在全毁了。 更别说这次连脚都伤了,听声音应该是要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是说她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出门,不能出门她还怎么在王爷身边露面,说不定太后知道了还会怪她办事不利,太后要是再送来王府一个,那她就一点价值都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新来的丫鬟,兰箬把一切全栽到了安余身上。 还没等兰箬开始对安余发脾气,安余忽然察觉到身后一凉,她一转身便看到了一匹撒欢向她这边跑过来的狼,安余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冷冽而又似带着些笑意的声音:「凌霜,坐下。」 话落,那匹狼果然在她面前乖乖坐下了,一副想要拿爪子扒拉东西的样子,听到主人的命令不得不坐着不动,银白色的爪子只能在地上蹭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安余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张最近老是浮现在她眼前让她惊艷至极的脸。 帝无渊看到安余眼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艷时,满意的摸了下腰间的玉佩,李慕注意到了自家王爷的动作,一般他摸玉佩的时候就是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上次看到王爷这样还是圣旨昭他们班师回朝的时候。 还没等帝无渊高兴多久,兰箬的声音便又把安余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王爷,您怎么回来这样快。」难为她忍着疼声音还能柔的出水,听得安余鼻头髮皱。 兰箬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样靠在小丫鬟身上,身上的裙子已经开始起皱了。 帝无渊没去看兰箬,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李慕,李慕接到示意马上解释道:「启禀王爷,这兰箬姑娘在湖里摘莲蓬的时候不小心掉水里了。」 兰箬听完李慕说的话立马忍痛反驳道:「不是我不小心,是这丫头故意的,王爷,这种不敬主子的丫鬟还是趁早赶出王府的好。」 安余真的佩服兰箬,都已经这样了不赶紧去找大夫还不忘告她一状。 不过安余还真不担心帝无渊会把她赶出去,她现在释然了,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被抓起来关到王府地牢里严刑逼问,早知道就给熙老头递个信了,让他来捞自己一把,毕竟也救过他的命不是。 安余把手搭在在她面前乖乖坐下的狼头上,因为看起来真的很好摸,安余忍不住诱惑上手摸了两把,不得不说,真舒服。 李慕瞅见安余在干什么的时候震惊了一下,没想到连凌霜都亲近她,被摸了还往上凑。 帝无渊没搭理兰箬而是看着被安余顺毛的凌霜,琉璃般的眼睛里有高兴还有些不悦。 帝无渊没搭话让兰箬有些无措,还好这时吴嬷嬷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了,赶紧把兰箬扶起来,又吩咐一直待在旁边的小厮去找太医。 兰箬疼得冷汗涟涟,但当听到要找太医时连忙道:「不用太医,王府里的大夫就行,这点小伤而已,就不麻烦他们专门去宫里跑一趟了。」这事一定不能被太后娘娘知道,就算不甘心她今天也得咽下这口气。 吴嬷嬷也没强求,让小厮去叫府医。 送走了兰箬,吴嬷嬷才指着安余对帝无渊说:「王爷,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起过的,她叫安余。」 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安余把手从狼头上移开,没了人摸,凌霜抖了抖毛低低呜咽了两声,还是待在安余身边没动。 安余已经将目光放到了帝无渊身上,准确的说,是脸上。她和帝无渊短暂对视了下,那双眸子又让安余回想起自己做过的梦,安余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见过帝无渊。 本来这里已经没有李慕什么事了,但他依旧待在原地,这种看热闹的时候一定不能少了他。 安余看着帝无渊心里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行个礼,毕竟帝无渊也是个王爷,还没等她有动作,帝无渊便开口道:「让她到我跟前伺候。」 安余心里着实惊讶,她想过被关起来拷打都没想过帝无渊要把自己放到他身边伺候,她有些猜不透这小王爷到底要干什么。 吴嬷嬷看了安余一眼应下,她不是没猜想过小主子看上安余了,但她看着安余还有些病气的样子,觉得王爷真是想不开,但她到底不是王爷的长辈,心里在想是不是要告诉秦老将军一声。 只有李慕一个人只觉热闹不够,甚至想看看青黛和安余再碰上会怎么样。 「殿下,何越他们还在等着说有要事回禀,我吩咐厨房准备了饭菜,您要和他们一起用饭还是单独在扶风院。」吴嬷嬷想起自己原本是来干嘛的,连忙问道。 帝无渊吩咐道:「一起,李慕你也过来。」 走之前帝无渊又看了一眼安余,安余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心里没底。 转眼间,扶风院里又剩她一个人了,不对,准确的说,是一人一狼。 安余看了看日头,其实还早,那问题来了,这院子她还扫吗?帝无渊说以后要她贴身伺候,而扫院子是粗活,肯定不该她干。 找到了理由,安余心安理得的拿着扫帚回了住处,说来也怪,那狼不跟着自己主子,而是跟着自己,这一路回来她收穫了不少注视。 安余一点也不想关心王府里的下人是怎么看她的,她都已经开始打算给师兄传个信,让他去救流影算了,自己应该是出不去这襄王府了。 被人好奇地看了一路,安余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那匹狼还挺乖的,跟着她进了屋就安静的趴在门口。 安余把柜子里之前碧桃拿来的点心拿了出来,掰了一半给凌霜,没想到它还真的吃了。 「你是叫凌霜吗?小王爷这名字起的还挺不错的。」 凌霜好像能听懂她的话一样,吞下糕点嗷呜了两声。 「还挺有灵性的嘛,那你知不知道你主人打算干什么?」 凌霜舔了舔爪子对着安余安静的趴下叫都不叫了。 安余觉得自己一定疯了才会去问一匹狼。 -------------------- 第11章 王府会客前厅,何越已经快要喝完两盏茶了,看到帝无渊过来连忙起身行礼:「王爷,猎场诸事已经处理完毕,不知王爷还有何吩咐?」 帝无渊没说话,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里面的茶水,要是秦老在一定会说他不懂品茶,浪费茶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本来帝无渊能早一天回来的,都是那些多事的京官,本事不大,讲究倒是不少,在他看来这大雍的朝堂也不过如此,文官权势大,武官没多权却仗势挺大,又不少都是文官直接举荐,可笑。 李慕接过站立在侧的丫鬟递给他的茶,细品了下道:「真是好茶,王爷可否赏我点?」 何越听他这不着调的,有些不悦:「你自己去找吴嬷嬷要去,这点小事也要问王爷。」 李慕不在意的说:「我知道你心里急,急也没办法不是,从北地回来的人全被打乱重编,防的跟什么似的。」 何越挥退了一众奴僕:「你回来之前不也着急的很吗?现在放肆了,刚刚你那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治你个大不敬。」 李慕象徵性的摇了摇扇子:「那是我不知道皇上居然会做的那么绝,咱们现在连军营都去不了。」 何越被他越说越烦,夺了他的扇子拍在桌子上,把目光投向帝无渊。 李慕也没跟他生气,继续品他的茶,不愧是宫里面赏的上好的贡茶,反正王爷也不喜欢喝茶,回头他找吴嬷嬷要点。 帝无渊知道何越在担心什么,担心他们会被困死在这皇城,所以连一场狩猎具体事情都要亲歷亲为,生怕出了问题被盯着他们的人逮着错处。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刚刚回来,明里暗里盯着他们的人到处都是,恨不得抓着点错处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 很多事情他都伸不开手,那男人自负成性,只能等皇帝明面上把自己架空,在皇帝眼里毫无威胁的时候,他才好动手。 「等着,现在不是时候,被打乱的那些士兵,我自有安排。」 「还好秦老接的早,咱们带回来的士兵基本都到了秦老手里。」 李慕拿起桌子上的扇子,他是一点不担心这些,进城门的那一刻他就有再也走不出去的准备了,何况王爷虽然还年轻,但本事放在那,这不过是最坏的打算。 何越也知道自己是被压抑的很了,这才回来几天,他就感受到皇城里的明涛暗浪,仿佛要把人活活撕碎。 就在他们谈话的同时,安余这边来了人。 吴嬷嬷带着一堆人来了安余这边,推开门看到卧在门口的凌霜时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招唿后面跟着的人把东西摆到桌子上,还在啃点心的安余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们摆在桌子上的衣服和其他东西。 吴嬷嬷看见安余嘴角残留的点心渣子,有些嘆息,王爷怎么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殿下让你在跟前伺候,你赶紧收拾收拾,换身衣服,等下要去服侍殿下用膳。」 短短两天不到,她就从一个扫地丫头变成帝无渊的贴身丫鬟,怎么想怎么不可能的事还就是发生到她身上了,安余摸着自己新换上的衣服,比之前的侍女服复杂了点也更精緻了些,不过看着倒像是外面成衣店里卖的成衣,应该是来不及准备吧,不过也还挺合适的。 吴嬷嬷看到安余换好了衣服出来,暗想如果不看脸,这丫头其实也不错,腰肢不赢一握,也没过于干瘪,该有的地方也都有。 吴嬷嬷留下碧桃看着,自己又急忙去厨房看饭菜怎么样。 碧桃把安余带到梳妆镜前坐下,把她有些乱的头髮散开,用玫瑰油细细梳开之后,重新给她梳了个髮髻,上面缀了几朵吴嬷嬷让她们带来的珠花。 安余看着碧桃利索的动作说:「碧桃姐姐这髮髻梳的真好看。」 碧桃看安余如今也没跟她生分,嘴角有了些笑意:「你如今可算是『得道飞升』了,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位置轮到你头上了。」 安余扯着她的袖子道:「碧桃姐姐跟我生分什么,我可一直记得碧桃姐姐对我的好。」安余这话说的真心,不管碧桃是不是得了吴嬷嬷吩咐还是其他,的确是当初对她最好的了。 碧桃被她逗笑了,扯下她的手:「安分点,我给你画眉,等下画歪了有你哭的。」 碧桃拿起一个精緻的小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裸子黛,安余乖乖让她画,两道柳叶眉可谓是恰到好处,加上安余那双剔透晶莹的眸子,让本来平平无奇的样貌都添了点别样的风味。 安余挺满意的,本来易容成这样只是为了不显眼,不过现在她应该是襄王府最显眼的一个了,易容都没意义了,谁会不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呢。 碧桃仔细看了看,没有漏下什么,跟安余细讲了些伺候主子用膳的规矩让安余赶紧去前厅,快要到用膳的时间了。 安余一离开房间,凌霜也跟在她后面,七拐八拐的到了前厅,安余看到已经有丫鬟端了饭菜进 去,安余跟在她们后面一同走了进去。 毕竟安余与送餐食的丫鬟们打扮不同,在她们中间不可谓不显眼,帝无渊一眼就看到了她,安余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忽然发紧,不自觉绷紧了身子。 李慕也顺着帝无渊的视线看到了安余,不得不说,这小丫头装扮起来也挺是那么回事的。 何越当然是不知道最近王府发生在的事,看到安余不同于其他人的装扮有些疑惑,问李慕:「这又是哪位大人送来的?」 李慕给他解释道:「哪呀,这姑娘本来是被王府马车撞伤了,吴嬷嬷带回来养伤的,后来留在了王府里,嬷嬷安排了人家在扶风院打扫,结果王爷看上了要她以后在跟前伺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何越听完皱了皱眉:「这姑娘,查过来歷没有?王爷就这么把人放身边?」 「我劝你在王爷跟前说这话,也别小看这丫头,兰箬和青黛都吃过她的亏,王爷哪件不知道,你看他管了吗?」李慕又回想起帝无渊之前看他的眼神,好心提醒何越。 「可这……要是这姑娘心怀不轨别有所图怎么办?」 「王爷有分寸的,别担心。」 就在俩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已经摆放好了,能看出来王府的厨子是下了功夫的,一桌菜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包揽了个遍,样样精緻不已。 安余走到了帝无渊身边,站在了他身后,安余先给帝无渊盛了碗参枣鸽子汤,汤色透亮,一定很好喝,安余把汤放在了帝无渊面前。 看着帝无渊喝汤,安余发现这小王爷的唇色也是一等一的漂亮,特别是沾上了点油花之后。 安余撇下心中的遐想,拿起公筷伸向桌子上的清蒸鲈鱼,夹了那块最肥美的鱼腹,细细检查过没有鱼刺,才放到帝无渊面前,她完全是按照自己喜欢吃的菜夹的,整顿饭下来她一定是满屋子里最累的。 不过自己夹的菜都被帝无渊吃光了让安余有种投餵的快感,她又给帝无渊夹了块切好的烤鹿肉,她看上那块肥瘦均匀的肉很久了,结果帝无渊没吃,扔给了凌霜,凌霜闻见味道接住了那块肉,主宠之间配合默契。 安余有些生气,他还挑食,果然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顿饭吃下来,安余果然是最累的那个,她第一次知道光给人夹菜都要废那么大劲,不过主子是个好伺候的,除了鹿肉,帝无渊把她夹的菜都吃了,还让她挺有成就感的。 结束之后,安余接过旁边准备好的干净帕子递给帝无渊,吴嬷嬷打发她去吃饭,吃过饭直接到扶风院伺候。 这顿饭帝无渊倒是异常满足,只是辛苦两个下属看的牙酸,给什么就吃什么,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好伺候的王爷。 虽然在军营里帝无渊和将士们饭食一样,但那是在打仗期间没有特殊条件,毕竟是嫡皇子,帝无渊回到京城之后对自己的吃食挑剔得很,吴嬷嬷看在安余能让自家小主子好好吃饭的份上,对她倒也又顺眼了几分。 何越吃完饭就告辞了,他不住在王府里,王爷给他单门安排了栋宅邸让他能安心赡养母亲,李慕也告了殿下回房休息。 吴嬷嬷跟着帝无渊去了扶风院的书房,帝无渊摸着凌霜软乎乎的毛,看似闲聊道:「嬷嬷,你跟着我母后多久了?」 吴嬷嬷连忙答:「回殿下,老奴自从皇后娘娘懂事起便跟在她身边,算来也有二十多年了。」 帝无渊又问:「嬷嬷算是秦家的家生子吗?」 「老奴是自小被卖到秦家的,算不得家生子。」 「那就是了,嬷嬷既然在秦家那边也没亲人,就不要老是派人往秦家跑了,我知道嬷嬷是为了我好,但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有人时时刻刻看着了。」 「嬷嬷放心,这襄王府一定会有嬷嬷的容身之处的。」 清冽的声音敲打在吴嬷嬷心间,听的她心尖发颤。 「老奴明白了……」 -------------------- 第12章 安余回房间吃着碧桃给她带的饭想着接下来怎么办,这顿饭吃的跟断头饭一样,匆匆吃完饭。安余连忙赶到扶风院。 院子里依旧没人,之前隐藏在四周的人也感受不到气息的存在了,安余忽然就有些犯怂,想想她一会儿要干什么,暗自希望她今天还能完整的从扶风院出去。 安余还不怎么了解扶风院的构造,只是之前看到过李慕和青黛出入过书房,安余径直往书房去,在门口迟疑了下,敲了敲门,几乎是立刻里面传来帝无渊清冷的声音:「进来。」 安余推开门还没看清楚书房里的布局,帝无渊又说:「把门关上。」 安余转身关好门,这才第一次看到帝无渊的书房是什么样的,布置简单大方,室内倒是挺亮堂,窗边摆放着几盆兰花和她在自己房间里见过的那种不知名的小白花,文玩架子上尽是些价值不可估量的物件,边上用屏风隔开了一个小小的茶室,书案对着一个书架,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书籍。 帝无渊坐在书案后面看着安余偷偷打量书房的样子,嘴边含笑。 安余按捺住想翻书房的冲动,走到书案前正准备行礼,帝无渊抬手让她免礼:「过来磨墨,会吗?」 安余先在砚台上滴了几滴清水,再拿起墨块,轻轻研磨。 帝无渊看她一副熟练的样子暗暗发笑,看来是懒得装了,他拿起狼毫沾上墨汁,开始处理桌子上的文书,都是些军队交接的后续事宜,处理完这些他可真成了闲人一个。 安余一直低头磨墨,老实的没往帝无渊文书上看,谁料帝无渊刚放下狼毫就开口道:「吴嬷嬷说你是逃亡来京都的,从小跟婆婆相依为命,可本王却觉得你说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鬼手大人?」 安余倒也没想到帝无渊这么直接就挑明了她的身份,手下动作没停:「看来我最近真是流年不利,不过王爷既知道我是谁,不把我抓起来,还让我来书房,王爷又是何故?」 帝无渊没回她的话,而是问:「不知本王府里有什么值得鬼手大人惦记的,你看上这襄王府里什么东西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安余放下手里的墨块,指尖沾了点水,抬手按在了帝无渊肩上低语:「这王府里都是些俗物,怎能比得上王爷神仙一般的人物,我来这当然是为了王爷。」 帝无渊侧头看她:「真的?」 安余看着他如同琥珀般的眼睛,一时有些心虚的意味:「我可不敢觊觎王爷。」 话落安余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她好像看到帝无渊眸色暗了暗。 「扶风院里守着的人都被我派出去了,我给你一下午的时间足够把扶风院翻过来一遍了,你想找什么就去找吧。」 帝无渊说完就把安余的手拉了下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安余一脸莫名其妙,他这是在干什么?这小王爷就这么让她翻?安余环视了一圈书房,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也知道能找到兵符的机率很小,不过她还是先把书房找了一遍,除了一些名贵书画,精緻摆件,她什么都没看到,能动的东西都动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暗道。 书案上的文书她也看过,虽然是关于军队的事,但微不足道,就算被她看了去也没大碍。 看来书房是没什么东西了,安余出了书房,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的找,扶风院也就那几间屋子,安余不需要钥匙便能进去,以前她翻东西都是按着原样给放好,不差分毫。 而现在,她把扶风院这几间屋子搞得乱七八糟,反正不管找到找不到都已经暴露了个彻底,不过这样翻找起来真爽,不用费尽心思将一切復原。 不得不说她翻了那么久,最直观的看法就是这小王爷是真有钱,库房里随便一件都可以当的上价值连城的宝物,放着以前她还会看两眼但此刻安余心里全是兵符。 帝无渊的卧房是她最后踏入的地方,推开门迟疑了下安余抬步进去,都说卧房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不过帝无渊这卧房也太过简单了些,床不错,挺大的,啧,她在想什么。 安余没敢把帝无渊的卧房翻太过,不过她找的很仔细,连床缝里都扒着看了看,不出她所料,什么都没有。 她早该想到,小王爷既然放她随意折腾,这最重要的东西肯定不会被放在着,难不成他随身携带着? 就在安余刚检查完床头的多宝格的时候,凌霜从外面跑了进来,安余听见动静转头就看到凌霜在咬柜子。 安余走过去看它咬的那个柜子,她才刚看过不久,里面就是些帝无渊的常服,安余摸了摸凌霜的头,再次打开了柜子,这次她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放到床上,等柜子几乎被掏空,她才看见一个带锁的精緻小匣子,看起来就不一般,不大一个匣子上镶了不少宝石。 安余也没找到钥匙,直接大力毁了那把小锁,不过在她打开的那一刻,安余静默了良久,小匣子里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 里面放着一支珠钗,样式很简单,几朵白色的小花,下面用流苏缀着几颗玉珠,静静的躺在红色衬布上。 这本来是一对的珠钗,是她第一次完成悬赏任务拿到赏金的时候去找符翁做的,可是符翁说他不大会做首饰,最后做出来的珠钗就成了这个样子。当时流影还笑她被符翁骗了,说她给的钱能去外面买一堆比这好看数倍的首饰,不过安余很满意。 只可惜有次跟着师父出门的时候丢了一支,她当时伤心了好久。 安余忽然看向窗边王府里好像遍地都是的小白花,忽然就明白了今日的事,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王府里随处可见的细小白花昭示着这一切,不过自己什么时候有的这朵桃花,惹上这小王爷的? 她记得当时跟着师父出门的时候,在林子里和师父走散了,可气的是当时师父根本没回来找她,她在原地等了好久,等的肚子饿了想打只野兔什么的,结果看到有两个人拖着一个小孩往林子里拉。 她当时正是容易冲动的年纪,自认学了一身本领没处使,就救了那小孩,她当时记得自己好像没打过那两人,逮着机会就一直拉着那小孩跑。 后面有些记不得了,她好像是把他带到了城门口,当时那小孩浑身脏兮兮的,脸蛋与像是被人抹了灰似的,只有那双眼睛挺漂亮的。 她回想起前几天做的那个梦,怪不得她会梦到小时候的帝无渊,看来当初那小孩便是了,原来他们还有这样的渊源。 安余拿着手里的东西有些手足无措,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可如今拿起来却有些烫手。 安余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环顾了一下被她弄的有些乱的房间,她开始动手把东西都放回原处,布置的像是没被人动过一样。在收拾衣柜时,安余想过把那个小匣子放回去,可是锁都被她搞坏了,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安余拿着小匣子坐到门口迴廊的栏台上,凌霜跟着她出来,乖乖的卧到她脚边,安余感觉到从它身上传过来的热度,俯下身摸了摸它。 如果她没记错,这狼还是她给帝无渊的,她在林子里捡到的小狼崽子,差点就成了她的口粮,当时把帝无渊送到城门口,他扯着自己的袖子,当时以为他害怕,安余就把怀里揣的狼崽子递到了帝无渊怀里。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那支珠钗,安余还真想不起来这些陈年旧事。 由于安余实在没心情去收拾之前搞乱的屋子,于是等帝无渊带着李慕回到扶风院时就看到了乱七八糟的院子,其实也没太乱,只是每间屋子房门都被打开了而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李慕惊讶的连扇子都忘了摇:「王爷,这是进贼了吗?」不对啊,扶风院不是一直都有人看着吗? 帝无渊「嗯」了一声,「你先回去吧,不用跟着来。」没等李慕反应过来就先进去了。 李慕倒也想跟着,他被帝无渊「嗯」那一声完全勾起了兴趣,只不过王爷吩咐他回去,也不好抗命。 帝无渊没管其他径直往卧房去,当他看到栏台上的身影时,心里松了口气,今天他暗自撤了襄王府大半的守卫,安余完全可以躲过这些守卫悄无声息的离开,他在想可能等他回来人早已不在。 不过当帝无渊看到安余还在时着实惊喜了一下,这是她自己不走的,他给过机会了。 凌霜率先发现了主人的气息站了起来,安余也察觉了身后的动静,慢慢站起来,转身便看到了帝无渊站在台阶下。 安余不知道眼下该说什么好,只能僵在原地,帝无渊发现了安余手拿着的小匣子,抿了抿唇,安余发觉帝无渊在看着她手里的小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玉钗,下面缀着的小玉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透亮。 还没等她说什么,安余便发现帝无渊耳尖泛红了一片,顿时有了些笑意,戏嚯道:「原来王爷还有藏女儿家东西的癖好。」说完还摇了摇手里的玉钗,小玉珠碰撞起来的声音格外清脆好听。 然后安余便看到小王爷的耳朵更红了点,她发现逗帝无渊害羞还挺有趣的。 「我没…我就藏了你一个人的东西。」帝无渊仿佛呢喃的声音没多大却像是能传进安余心里。 -------------------- 帝无渊:「爱她就把所有宝贝摆在她面前任她拿。」 第13章 将近傍晚时分,扶风院里凉风阵阵,吹得湖面水波涟涟,吹起两人的衣角,让安余不知道自己是被吹的还是被帝无渊的话给刺激的有些头脑发晕。 「你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帝无渊看安余一直不说话问道,「还是说没找到所以才没走?」 安余把珠钗慢慢放回匣子里盖好,她不知道现在该对帝无渊说什么,如果换做其他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向她示好,她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她之前是对这小王爷有点兴趣,可单单只对他那张脸。 如今她知道面前是自己救过的小孩,忽然就有了些别样的感情,当初她救的时候也是出于好心,她也没想过那个脏兮兮的小孩能报答她什么。 现在他把无人看守的扶风院让她翻了一下午,她不是没进过库房,里面的东西虽然不是她想要的,但随便拿出来一两件安余觉得都够报恩的了,何况当时她也只是把人放到了城门口就急匆匆找自己师父去了。 「你……你不是嫡皇子吗,为什么会成那样?」说完才察觉会不会提起这小王爷的伤心事了。 「被帝方寒骗去的。」帝无渊没多说,安余也不好再问。 「那这院子……」 「会有人收拾的。」 安余不知道自己之前伶牙俐齿的劲去哪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凝固了一样。 帝无渊率先打破了这份凝滞,他走上台阶站到安余面前,拿走了她手里的匣子,清冽的声音罕见的有了些温度:「我还能收着吗?」 安余看了眼已经被他拿在手上的匣子:「你喜欢就继续收着吧。」实在喜欢我可以把剩下那个也拿来给你,不过安余后面那句话到底没说出口,她害怕这小王爷跟她翻脸。 果然,帝无渊好似很满意一样拿着小匣子进了卧房,安余跟着他进去,看他把东西搁到了多宝格最中间的架子上,安余看着旁边摆放的琳琅满目的珍宝,觉得那个锁都坏掉的匣子放在那格外别扭,他怎么不藏了,之前放的那么严实。 帝无渊放完东西,看着安余问:「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这句话他一开始就问过安余,可安余没回答。 「没。」安余也没骗他。 「所以果然是没找到东西才没走的。」本来像是个疑问句,但帝无渊说起来却这么肯定。 安余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说道:「多谢王爷肯让我这样找,可能我要找的东西不在这……」 安余话还没说完就能明显感觉到帝无渊身边气息都低沉了几分,立刻改口:「不过我还从来没这样找过东西,还是要谢谢王爷。」说完安余觉得自己像是傻了一样,这是什么话。 「是吗?」 「那当然了……」 安余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再待在这了,她刚想离开,帝无渊就好像能看穿她要干什么,脚还没挪动一步,就被帝无渊上前一步拉住了手臂。 安余第一次觉得这小王爷曾经是一军主帅,力气大得她挣脱不开,安余能感受到从帝无渊手掌里传来的温热。 「殿下这是干什么?」安余忽然觉得有些新鲜,如此美人投怀送抱要不是因为身份不到她还真捨不得拒绝。 不过安余也没等来帝无渊要干什么,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良久他才开口:「你要走了吗?」 安余终于等到他开口,挑了下眉:「殿下捨不得我走?」说话间安余把手放到了帝无渊抓着她的手背上,指尖下的触感居然和梦里的触感完全重合,温润如玉不像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帅,只是上面道道伤痕让人觉得可惜又可怜。 帝无渊却像是被烫着了一样,连忙撤了手,安余揉了揉被他抓的有些麻木的手臂笑着说:「王爷不想我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门外忽然有道低沉的声音传来「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安余马上收了脸上的笑,变成了之前那种老实的样子,帝无渊看着她现场变脸没说话。 安余跟在帝无渊身后一起到了门口才发现在外面等着的是奇安,奇安正准备向帝无渊汇报,勐的看见安余在前面脸上的不悦来不及收敛就被帝无渊看在了眼里。 安余当然也看到了奇安脸上的不悦,不过她现在没心情跟他计较,比起这个不起眼的小暗卫,安余更情愿把目光放到帝无渊身上。 奇安也知道自己刚刚那样有失身份,正了正神色,抬手示意安余离开。 安余不想听他的,而是勾了勾旁边帝无渊袖子里的手指,奇安看着她的小动作惊讶之余笑她不自量力,他本以为王爷会甩开袖子让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滚,没想到王爷却抓住她作乱的手指轻声道:「别闹。」 安余感受到手指上传来的触感,又勾了勾,看着帝无渊慢慢通红的耳朵觉得甚是有趣。 她没在再捣乱,快到用膳的时候了,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丫鬟该去传膳了。 安余挣开帝无渊的手,这次他没用力,很轻易就松开了。她带着凌霜出了扶风院,按着之前碧桃告诉她的先去了厨房。 扶风院这边,奇安还没从「王爷居然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的惊讶里出来,帝无渊却有些不耐烦了问:「什么事?」 奇安连忙整理了下思绪,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回禀道:「回王爷,您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那批银子果不其然是落到了二皇子手里。」 「本王知道了,找个机会把证据送到文丞相手里。」帝无渊捏了捏指尖,那人的温度已经消失了。 「是,属下领命。」奇安还是知道分寸的,毕竟是王爷的私事,他也不好置喙,就是可怜了青黛一片痴心。 扶风院周边的护卫已经全部回到了原位,院子里被弄乱的地方已经全被復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等安余到了厨房,她发现这里的人每个都忙得很,按理说王府里也就一个主子,不应该啊,里面有个机灵的小厮午膳的时候见过她,主动过来跟她搭话:「姑娘是来传膳的吗?那姑娘可要再等会儿,王爷的膳食还没准备好。」 安余有些疑惑的问他:「这王府里不就一个主子吗?怎么王爷的饭菜准备了这么久?」 那小厮跟她解释说:「姑娘刚来这不知道,王爷在吃食上极其挑剔,必须要当天最好的食材,还要现杀先做,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厨房都特别忙,招唿不周,还请姑娘别见怪。」 没想到帝无渊还会这样,她之前给什么吃什么不像是个挑剔的,难不成…… 安余想着笑了起来:「没事,你们忙,不用招唿我。」 「还没问姑娘,王爷准备在哪用膳,是王府前厅还是……?」小厮脸上堆着笑问道。 安余一时有些语塞,她出来时也没问这些。 「姑娘?」 「额,在扶风院里吃,麻烦你们等下送过去了。」 小厮看她要走忙问道:「姑娘不在这等着吗?」 安余心虚地说:「王爷还吩咐了我其他事。」 「姑娘慢走。」 出了厨房安余当然没别的事,她现在要回去告诉帝无渊他晚上要在扶风院里吃饭。 凌霜一直安静的跟着她,安余也不知道它饿不饿,该餵它点什么,等下还要问问帝无渊。 还没到扶风院的大门,安余居然又看到了李慕,他是真闲啊,整天乱晃。还好李幕听不到安余的心声,不然他要委屈死,他明明是为了公事来找王爷的。 隔老远李慕就瞅见了安余,也不急着往扶风院赶了,而是朝安余的方向走过来。说实话,安余并不想理他,奈何现在装着没看到已经晚了。 意料之中,李慕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安姑娘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扶风院发生了什么?」 安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真的好吗?不过安余还是面上带笑回到:「进贼了,不过还好护卫们来的及时,没丢什么东西。」 李慕顿时扇子摔在手里:「进贼了?!怎么可能,王府的护卫又不是摆设,扶风院里更不可能!」 安余还是那副表情:「这我就不知道了,不如校尉大人去问问王爷。」 安余话都没说完呢李慕就走老远了,她悠闲地领着凌霜回了院子。 书房门口安余正准备推门进去,在门口却听到了李慕他们的谈话。 书房里,李慕没来得及问扶风院的事,就被帝无渊告知了关于最近京郊旱灾的事。 看完密折之后,李慕都觉得荒谬至极:「这二皇子可真是胆大啊,那么多赈灾银子他居然吞了有七成,这可是天子脚下。」 帝无渊却表现的极其淡定,天子脚下又怎样,皇帝最近沉迷美色,国家大事在他眼里说不定还不如自己怀里一个接一个的美人重要。 看帝无渊没反应,李慕却急了:「王爷不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吗?」 「本王已经吩咐奇安找机会把证据放到文丞相了,赶的上的话明□□堂可就精彩了,派人盯着,一定要让文丞相的摺子递上去。」他要让那男人看看,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 「是」 --------------------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第14章 本来安余对他们说的话没兴趣,只是没贸然开门打扰他们,谁料还没等安余听他们说完话推门就听见身后一声熟悉的爆喝:「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在书房偷听?」 安余不回头都知道身后是谁。 人已经到了跟前,安余看青黛一脸气愤的样子实在不悦,谁给的胆子?你主子给的!不过她倒也没真说出来。 李慕听到外面的动静就过来开门,门一打开就看见安余和青黛僵执起来,青黛见李慕从里面出来连忙指着安余说:「校尉,这丫鬟居然偷听你们在书房谈话,居心何在,实在不可饶恕。」 李慕看了眼老实站在一旁的安余,这…他可不敢说什么,好在帝无渊让他们一併进去。 刚到里面安余人还没站稳,就听青黛向帝无渊告状:「王爷,这丫头居然守在你们书房外偷听,属下觉得她就是别家的探子,还请王爷裁决。」 安余默不作声的走到帝无渊身边站立,李慕还在奇怪为什么今天安余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直到看到她拿起王爷放在桌子上的手,一脸惊讶说:「呀,王爷你的手怎么这样凉,怪不得嬷嬷要我来王爷身边伺候,原来王爷以前身边连个知冷热的人都没有。」 李慕看她一脸故作惊讶的样子,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刚出声就被自家王爷瞪了一眼,连忙打开手里的扇子遮住脸,虽然他实在不看明白王爷的眼光,不过只要王爷喜欢就行。 安余看青黛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心里舒服了,不仅能气到讨厌的人还能趁机摸一把美人,真不赖。 「你来干什么?」帝无渊任由安余抓着自己的手,看着面前的青黛问 「我记得没让人叫你过来。」 青黛狠狠的咬了下嘴唇,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表哥,爷爷说明天想和你在秦府一叙,让我来告诉你。」 「嗯,我知道了。」帝无渊微垂了下眼帘,在安余这个方向刚好能看到他细长微弯到恰到好处的眼睫,果然被她看上的美人都是能美到眼睫的。 就算青黛再不甘心也只能暗暗忍下,她头也没回的离开,明天一过有那女人好受的。 这边青黛刚走,安余都还没把帝无渊手放下,李慕便突然想起来自己急匆匆的跑过来除了公事之外还有一件事:「殿下,安余姑娘说今天下午扶风院进贼了。可据属下所知,襄王府的守卫都是王爷亲自安排的到底是多大本领的贼才能进扶风院,还能把院子弄成下午那样,属下怀疑是宫里面来人试探殿下的,或者王府里有人接应。」 安余听他这话就知道李慕是在暗指自己,不过她也没生气,她确实是个贼,只不过她好想告诉李慕是他们家王爷亲自让贼搜院子的,安余按捺住心中忽然升起的一点欢喜,捏了捏帝无渊的手指,放下他的手,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殿下该用膳了,传膳的人应该快到扶风院了。」 李慕顶着主子的压力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他是觉得只要王爷喜欢,出身什么都不是问题,他也不反感安余姑娘,比着青黛和兰箬他反而觉得这姑娘挺好的,但如果涉及到王爷的安危和机密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帝无渊被安余着实捏了一下,他神色如常的开口道:「今天扶风院周边的侍卫被本王派去做其他事了,王府的护卫有了些漏洞,那人应该是钻了空子。」 「王爷可曾查过安余姑娘的来歷是否如她说的那样?」李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查过,没差错,索性这次没丢什么东西,你记得本王刚刚吩咐的事,下去吧。」 「是」 李慕走了之后,帝无渊又在书房待了片刻,听到院子里有些动静才起身出了书房,推开门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人有些心烦,无视那些看到他纷纷行礼的下人去了厅堂。 到了地方依旧没看到人,帝无渊本以为安余是去厨房还没回来,直到他吃完一顿饭,他也没见到人。 厅堂里伺候的下人都能明显感到王爷吃饭时心情极其不佳,就这样食之无味的吃完一顿饭,帝无渊看桌上还剩大半没动过的饭菜,在军中待久了看不得这样浪费,回头要告诉吴嬷嬷一声以后不用让厨房准备这么多了。 没了文书要他处理,帝无渊没去书房而是直接回了卧房,他不担心安余会偷偷离开,她走不了,想到这,他嘴角微弯。 卧房里一片漆黑,帝无渊正准备点灯的时候忽然转身抓住了身后人的手臂,满手的温润细腻让他有一瞬间慌了神。 「王爷可真是坏了这大好气氛。」安余抽出被抓住的手臂,绕到帝无渊身后点上了灯,想她特意把这里的灯全熄了准备逗逗他,谁料她还没碰上人就被逮住了,不过她喜欢小王爷现在的反应。 安余只点了一盏灯,堪堪能照亮两人周围,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跳动,映照着安余洗去易容之后稍做点妆的脸,帝无渊觉得此刻的安余就好像是书中刻画的勾人魂魄的精怪。 安余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从书房离开后她就准备洗了易容,知道帝无渊对自己的心思之后她决定用真容试试,因为害怕出岔子,就直接来这收拾,现在看着帝无渊发愣的样子庆幸自己没白忙活一场。 但安余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开始接下来的动作就被帝无渊拿来一件披风围了个密不透风,她不久脱了个外衫吗,至于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看在他现在耳边的红晕都快蔓延到脸上的份上,她就不怪帝无渊煞风景了,而且她发现昏暗的烛光下看这小王爷别有一番风味,微微挑眉问:「你干什么?」 「我…你这样进男子卧房不行。」 听到帝无渊说的话安余轻笑了一声,胆大的把手伸向他红的快要渗血的耳垂,还没碰上又被挡了回去。安余有些恼了,她这样拉下身段还是第一回 ,结果这人还处处不领情。 「你……你对他们是不是也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安余有些许诧异,可放在帝无渊眼里却成了被拆穿之后的惊讶,他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 目睹了帝无渊的变脸过程,安余一头雾水,她还没反应过来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就看到他拿着烛台已经把周围的灯全点了,背着安余,安余感觉他的背影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太难搞了,安余安慰自己美人都是有脾气的,有些小脾气的美人才更生动。 「你如果是为了兵符,用不着做到这种地步。」 安余对于他接二连三的拆台已经没太大的反应了,拢了拢刚刚他给披上的披风,饶有兴味的道:「那王爷给我指条明路,兵符这东西王爷放哪了。」 帝无渊转过身来看她,卧房里烛光跳跃,在他脸上跳动着深浅不一的光斑:「你一定要拿走兵符吗?」 安余:「一定。」撇开身世不谈,流影那丫头还等着她救呢。 帝无渊:「你继续留在着,什么时候伺候本王满意了什么时候告诉你,或者你自己找,整个襄王府你想去哪找本王都不拦你。」 安余挑了下眉回道:「王爷想要哪种伺候?」 「就平常贴身丫鬟那种。」 「我还以为王爷面对我目不斜视的是什么正人君子呢,结果打的是这主意。」 帝无渊才回来没多久,但也听说过富贵人家的贴身侍婢其实是通房一样的存在,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不是……」 安余打断他的话一副被逼良从娼的样子:「难道王爷从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吗,那刚刚何必打断我的示好呢,装作一副惠下柳的样子。」 「我没…你别乱说。」 安余愉悦的看他耳边的那抹红色重新出现,虽然可能是被她气红的。「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那两个字被安余意味深长的加重了语气,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帝无渊没再跟她争执,而是随手拿起了架子上一本书,坐在暖榻上翻看了起来。 他看书,安余就看他,仿佛看不厌一样,安余看他一页书一刻钟都过了也没翻暗暗发笑。 最后是帝无渊妥协了,合上手中的书开口道:「天色晚了,你不回去休息。」 安余打趣道:「我这不是要留下了『伺候』王爷吗,王爷不睡我怎么能睡。」 帝无渊:「本王现在不需要你伺候。」 安余觉得不能自己不能把人给逼急了,也不逗他了,说:「我现在没办法回去,王爷也知道我脸上易容没了,就这样回去可能会被抓去王府大牢。」 「你把易容要用的东西写出来,我让人去找,写完去床上睡吧。」 安余也没说什么,脱下身上的披风,走到他面前,拿起帝无渊身边的狼毫,在他刚刚看的书扉页上写下自己需要的东西。 侧目就能看见身边人红晕一直没下去的耳垂,安余微微弯了下嘴角,写完还不忘道谢:「麻烦王爷了,不然我可没办法出去见人。」 她也累了,写完就把床帘直接放了下来脱下鞋子上了床。 -------------------- 不经逗的帝无渊:你憋说话,睡觉。 第15章 原本安余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料她一觉睡到了天亮,刚睡醒坐起来的时候头还懵了一会儿,一定是最近事情太多把她搞的心力憔悴,连她向来引以为傲的警觉感都下降了不少。 安余起身下床的时候发现床边放了一身衣服,她上手摸了摸,是很舒服的料子,看来小王爷还挺贴心的,她换上衣服在桌子上找到了昨天晚上她让帝无渊准备的东西,安余检查了一遍,挺齐全的。 对着铜镜折腾了有两刻钟,她易容手艺终归是不太好,照着之前她做的那张面具又改了点细緻末梢,好在最后没太大出入。 全都整理妥当之后外面天已经大亮,扶风院里依旧是一片安静,这个时间帝无渊不需要上朝,应该是在吃饭吧。 自从昨晚到现在她也没吃饭,安余觉得是时候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了,她准备去王府厨房看看,按她现在这身份开个小灶不过分吧。 在她出院子的时候,凌霜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跟在她后面,安余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带着它去厨房。 安余到的时候厨房里的下人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中午要用的食材,也许是她实在显眼,刚踏进门口就有人进了招唿她,还是上次和她搭话那小厮。 「姑娘又来了,不过现在已经过了晨食的时间了,姑娘过来是?」 安余有些尴尬,好像自从她来到襄王府之后就没按时来吃过饭,她想起跟在自己身后的凌霜,想了个託词:「凌霜好像是饿了,我来这看看有没有东西给它吃,顺便自己也来找点吃的。」 那小厮一副瞭然的样子,带着安余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下,去拿来不少现宰的鲜肉餵给凌霜,跟她说:「姑娘稍等,我跟里面说过了,姑娘可有什么想吃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安余微微一笑:「就那种最容易做出来的就好,不耽误你们做事,还没问你叫什么?」 那小厮笑得一脸憨厚道:「不耽误不耽误,姑娘叫我良吉就好。」 安余看了眼桌子下面吃的欢快的凌霜,心道它这是饿了多久,刚刚还满满一盆,现在下去一半了。 不多时良吉就端着碗面出来了,有人喊他,他把面放下就连忙过去了。 安余看着面前摆放的面,看起来很清淡,汤色清凉只在上面漂了点油花,碗里还加了两根青菜,点缀起来看起来还挺有食慾的。 安余拿起筷子尝了口面条,入口顺滑有弹劲的面条让她眼神一亮,王府大厨的手艺一点都不比醉仙楼的差,汤也是格外的鲜香,她也是饿时间长了,很快碗里就见底了,一碗面下肚舒服极了。 安余刚把手里的碗放下,良吉又端出来一屉晶莹剔透的虾饺,和刚刚的面一样,味道无可挑剔。 安余对着良吉狠狠的夸了夸做饭的师傅,良吉笑道:「那当然了,王府这些师傅们的手艺可不比外面酒楼里的差。」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凌霜忽然直起身子跑向门口,安余还疑惑它怎么了,直到抬头看到门口的帝无渊,小王爷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安余隔老远都能感觉到,一大早的谁不长眼的惹了他。 帝无渊暗暗磨了磨牙,他昨天晚上因为安余在房间一夜没睡,给她准备好衣服和易容工具就被传来的急报给叫走了,在书房待过了后半夜。 他本以为自己忙完回去还能见到人,谁知道卧房里就只剩下凌乱的大床和桌子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帝无渊叫来守卫才知道人在这,还没踏进门口就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帝无渊心情能好才叫怪事。 因着帝无渊来了,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他行礼,安余看其他人这样也不好意思再坐着,起身站了起来。 帝无渊没管其他人,径直拉着安余出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到王府大门了,帝无渊松开拉着她的手让她跟上,安余看着门口停着的马车,忽然想起来昨天青黛说的话,今天帝无渊要去秦老将军那。 安余并不想在秦老将军面前走一遭,而且青黛肯定也会在那,毕竟是在秦府她不可能跟青黛对起来,安余光是想想就有些头皮发麻,她站在原地不动,对帝无渊说道:「殿下既然要去见秦老将军那我就不跟着殿下了。」 帝无渊像是没看见她的抗拒一样道:「你不跟着本王怎么『伺候』本王?」 那故意加重语气的两个字让安余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逗弄帝无渊的时候,好嘛,原来是在记仇。 安余无法,硬着头皮踏上了马车,钻进车里才发现这马车里面大有干坤。外面看着跟一般马车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襄王府的标识,在里面就能明眼看出这马车加固了不止一层,不仅如此里面各种摆设就像是个小了几号的书房,地方不大,东西倒挺齐全。 帝无渊越过她坐到了里面,他招手让安余过来坐对面,抽出手边的暗格拿了些糕点放到桌子上,对着安余说道:「不是饿了吗?吃吧。」 安余看着小桌子上摆的点心,样子是挺精緻的,但她刚刚吃过一碗面外加几个虾饺,眼下再精緻的糕点她也吃不下。 安余摸了摸跟着上来的凌霜,沖帝无渊笑了下:「我和凌霜刚刚吃过了,这点心还是殿下自己享用吧。」 帝无渊也没强求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安余觉得自己真的是掌握不住这小王爷的脾气索性不管他,一心揉起凌霜来。 秦将军府离王府不算太远,两人没在车里坐太久就到了地方,马车刚停帝无渊便先安余一步下车,安余撩开车帘侧头便看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向她。 安余把手搭上去,几乎是被帝无渊半抱着下了马车,她脸颊有些微微发烫,就不跟他计较这人一路上拉着个脸了。 刚下车站稳安余便看到了门口的熟人,青黛没穿那身黑色的暗卫服她看着还有些不习惯,换上一身嫩黄色的齐腰襦裙端着的是一副官家小姐的派头。 不过这回青黛看见她没再对着她大声呵斥,这是知道在自家门口不能丢了脸面了,就是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表哥你来了,祖父在前厅等你。」 没想到卸了暗卫的身份这大小姐也喜欢这样柔声柔气的说话,安余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帝无渊「嗯」了一声算是回了她的话,抬脚走了进去,他来过这里几次不需要下人带路就知道该去哪。 安余正打算跟上去,就被青黛拦住了去路,见她一脸得意的道:「这是我秦府里,我表哥和祖父议事有你这丫鬟什么事,本小姐让你在外面等着,不准进去。」 正好,安余还不想进去呢,只是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实在是惹人烦,开口呛了她一句:「可是王爷让我贴身伺候着,我不进去怎么行,秦小姐别到时候惹了王爷不快。」 青黛还想说什么就被身后的丫鬟扯了扯袖子,她要是现在和安余吵起来安余一个丫鬟不怕,坏的是她的名声。 青黛理了理袖子,吩咐门口的守卫道:「不许她进去脏了秦府的地。」 安余攥紧了手没当场发作,凌霜用毛茸茸的大尾巴蹭了蹭她,安余心里舒服了点,不进去正好,秦府这里离闹市不远,安余带着凌霜到了醉仙楼的后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醉仙楼前面来往客人众多,她现在这样子还带着匹狼不能往人多的地方凑,给后门的护院看了熙老头给自己的腰牌,被他们见怪不怪的迎了进去。 她易容来这的次数多了,后门那几个护院都认得她了:「安姑娘又来了,这次要点什么,小的立马吩咐厨房给您做。」 安余:「拿壶酒和些小食就行。」 「好嘞,您稍等。」 安余在舒服的包间里喝着酒逗着狼,她才不在秦府门口挨日头晒。 帝无渊没看见安余跟着还以为她在秦府里晃悠,心想总归有凌霜跟着她也不会出什么事。 秦老将军在厅里等了他有一段时间了,待他刚坐下一杯茶水还没下肚,秦老将军便开始发问:「今天朝堂是可谓是乱作一团,是不是你做的。」 帝无渊缓缓放下茶杯,说道:「我只是让人给了文丞相一本帐簿罢了。」 今早就有人来告诉了他朝堂上的事,皇帝看了文丞相弹劾帝方寒的摺子本来不相信自己素来疼爱的皇子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直到他让两人在朝堂对峙,帝方寒闪烁其辞外加文丞相递上去的帐簿让他当场发怒,一气之下罢免了帝方寒的差事,命其禁足在住处两月。 听起来是挺让人快活,只是细想便知皇帝有心保住帝方寒,歷朝歷代贪污都是大罪,何况是如此大数目的银两,放到其他人身上诛连九族都不足为奇,而到了帝方寒这里只是罢了职位关了两个月禁闭。 说不定端贵妃一求情,不足月余就把人给放了。 -------------------- 感谢点了收藏的小可爱们!!! 第16章 帝无渊没猜错,端贵妃在得知自己儿子被罚的第一时间便一身素衣脱簪代罪跪在皇帝的永昌殿门口,这次帝方寒的事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瞒着,搞得她现在措手不及。 要说端贵妃能做到贵妃这个位置又受宠多年必然是有些美貌在的,这些年养尊处优下来身若拂柳,堪堪跪在那里便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景帝下朝便看见了跪在自己寝殿门外的端贵妃,示意身后跟着的太监去把人扶起来,那小太监还没碰到人就被挥开,端贵妃眼中噙泪,好不可怜的看着景帝,真是再心狠的人看过去心都能软三分更何况是偏宠了她那么些年的景帝。 「陛下,寒儿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是臣妾这个母亲管教不当,还请陛下责罚。」 景帝看着一副快要哭过去的端贵妃无可奈何的把她拉起来道:「朕知道那孩子向来听话,从不会忤逆犯上,朕让他待在寝宫里好好反省几个月,你午后去看看他吧。」 端贵妃心里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也识趣,轻咬了下朱唇道:「是臣妾有错,身为母亲没能教育好寒儿。」 景帝:「照你这样说那朕身为父亲岂不是罪过更大,行了,朕没怪在你身上,去吧。」 …… 「听青黛说你新收了个丫鬟。」 听秦老忽然提起安余,帝无渊轻嗯了一声。 秦老又问:「青黛说那丫鬟有问题,底细查过了吗?」 「查过了,她很好。」 秦老显然不满意帝无渊这个回答,「怎么没跟着你过来?」 帝无渊语气淡淡道:「人来了,可能没跟着我走岔了路,有凌霜跟着她。」 秦老听罢对安余有了点兴趣,怪不得凌霜没跟着帝无渊原来在那丫头身边。他招唿厅房外的小厮去找人,那小厮领了命令不少片刻便回来了,立在厅堂之上不知该如何回话。 秦老带兵多年平生最烦的就是这种支支吾吾大半天说不出半句话的人,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有话快说。」 那小厮也是个倒霉的碰上这种事情,只能硬着头皮说:「回老爷,王爷带来的那姑娘被小姐给挡在了门外面,小的去请的时候应该找不到人了,守门的护卫说那姑娘早就离开了。」 秦老听完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听那声音便知秦老虽在京多年身体依旧硬朗:「胡闹。」 回话的小厮被这声响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又听上头髮话:「去把小姐给我叫来。」如听大赦,他连忙爬起来去叫人。 帝无渊在那小厮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脸色便阴沉了下来,他本来以为安余是在秦府闲逛又有凌霜跟着也就没担心,结果她都没能进得来。 秦老看自己外孙脸色不好一时也有些过意不去,青黛一个官家小姐干嘛要跟一个丫鬟过不去,丢了秦家的脸面不说还让他现在难堪。 一盏茶的功夫人就到了,青黛还是之前的那身嫩黄色的齐腰襦裙不急不慢的走到厅前微微欠身行礼:「祖父找我何事。」 「是不是你把跟着王爷过来的姑娘挡在府门外面不让进的?」 青黛不慌不忙地道:「是我,因为她心怀不轨,之前就偷听过王爷和李校尉在书房的谈话,我怕她进来偷听祖父和王爷的谋划。」她有把握祖父会站在她这边。 秦老听完青黛的说辞果然变了态度去问帝无渊:「可有此事?」 帝无渊毫不迟疑的否定道:「没有。」 秦老看自己外孙一脸不愿多说的样子也不勉强,一个丫鬟罢了,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情分:「你自己考虑好,本来这事也应该是你母亲来跟你说……」 帝无渊敛了敛眸子道:「我知道。」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秦老看着外孙离开的身影嘆了口气,对着下面站着的青黛道:「去吧,待在自己房间好好反省两天也算是给王爷一个交代。」 青黛不甘心的揪着衣袖,她也不敢和祖父对着干,默不作声的退下了。 空荡荡的前厅就剩下秦老一个人,刚刚还精神矍铄的老人瞬间没了精神。 帝无渊到了秦府门口打算追问门口的护卫安余往哪个方向去了,出门却看到人就站在王府马车前面,他顿了下脚步觉得刚刚在前厅内心里的烦闷一下子消散了。 安余看到他出来对他招了招手「你们说完话了?我们能走了对吧?」 帝无渊点了点头,「嗯,回去吧。」 帝无渊没问安余刚才去了哪里,只要她现在还在自己面前就好,看着她兴沖沖的上了马车轻笑了一下。 安余等帝无渊上来之后才跟他说:「刚刚青黛不让我进去,我就带凌霜去了醉仙楼,没想到我回来的还挺是时候的。」 「她会受罚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安余看他忽然认真的语气有些意外:「也没多大的事,她毕竟算是你妹妹。」小王爷还是要靠着秦老将军的,她可不想因为这事怀了他们之间的和气。 「我没妹妹,用不着我动手,他们也会处置。」 「那你就别插手了,我可不想搞的你们不和。」安余自认她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让帝无渊为了自己跟秦家不和。 帝无渊眸色暗了暗:「不会。」 与此同时皇宫凝露殿内端贵妃被人伺候着重新梳洗了一番,只是卸下了些金珠玉饰看起来倒是素净许多,她看着铜镜里不復往日雍容的自己心里暗暗发狠,果然那小崽子一回来自己就处处倒霉,真是后悔当初没早一步处理了他,让人钻了空子把他放了出去。 即使心里如何恶毒,她脸上依旧一番柔和大方的样子,跟身后的大宫女说:「本宫要去看看寒儿,东西拿好了吗?」 「娘娘放心,奴婢准备妥当了。」 帝方寒还未到出宫另开府的年纪,如今住在文轩阁里,因为皇帝下了命令让他禁足外面多了些侍卫守在门外,他们应该是接到了命令知道端贵妃会来这里见她进去也没拦着,只是拦住了跟着的宫女:「贵妃娘娘,上头吩咐了只能你一个人进去,还请娘娘恕罪。」 端贵妃没为难他们接过宫女递给她的东西说:「这东西你们要检查吗?」 那答话的侍卫看了眼端贵妃手里的餐盒道:「不用,娘娘进去吧。」 帝方寒一见到自己母亲过来离开迎了上去,他这一上午过得是焦虑至极,见识过晨间发怒的皇帝,他现在生怕父皇一个不高兴把他处置了。 「母妃,儿臣现在该怎么办?」 端贵妃把手里的餐盒放到桌子上道:「你父皇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老实在这待着,好好想想自己是怎么被人算计的。」 帝方寒不屑的说:「还能是谁,不过就是大哥或者老四吗?」 端贵妃恨他不争气,她云诗能弄没了秦蓉,凭什么她的儿子要比不上秦蓉的儿子:「你就不能想想那个刚回京的帝无渊,你就不想想大皇子和四皇子能搭上文丞相吗?」 帝方寒面露不信:「母妃不也说他才刚回来吗?他哪来……」 端贵妃觉得自己真的太护着这个儿子了:「你以为秦家那个老不死的为什么要把人送到北地去,那地方连你父皇管起来都难,帝无渊在北地里干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就算他在那屯兵都没人会上报,你父皇整天忌惮他,你还不把他当回事。」 看着自己儿子变了脸色,端贵妃又道:「他刚回来被排挤心里自然不痛快,拿你开刀,你父皇就是知道有帝无渊参与才没重罚你,你就偷着乐吧。」 帝方寒听完自己母妃的说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过失「还好有母妃在,父皇想来最宠爱母妃,万幸没太过责罚儿臣。」 端贵妃对他这副样子实在失望,「谁怂恿你去动京郊的赈灾银两的?」 看帝方寒半天没说出个人名,端贵妃抚了抚袖子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个大概,是不是你舅舅让你动的?」 「母妃,舅舅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求到儿臣这的,儿臣总不能把人给赶走。」 端贵妃轻哼了一声道:「以后他再来找你,你让他直接到我那去。」 她特意叮嘱让帝方寒赶紧把动的银子还回去。 说到此,帝方寒略有难处的开口:「银子都没了。」 端贵妃不可置信的说:「五十万两银子,你拿去干什么了,全没了?」 「全被舅舅拿去了,拿去还债了。」 端贵妃觉得自己下一口气快要上不来了,帝方寒连忙扶她坐下:「母妃你消消气,父皇都已经罚过我了,想来这事都要翻篇了。」 「你父皇让我来看你就是为了被你拿去的五十万两银子,你居然把银子全给他了。」 帝方寒瞬间没了主意:「母妃你去求求父皇,这些钱……」 「你给我好好反省,要是再敢这样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端贵妃整理了一下仪容,从容不迫的从文轩阁出来,坐上了轿辇回了凝露殿,大宫女珠翠看她脸色不对挥退了凝露殿的一众宫人道:「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端贵妃坐在正殿之上问:「本宫现如今能拿出多少银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珠翠答道:「回娘娘最多二十万两现银。」 她忍不住揉了揉眉角「让人去把云辞找来见我,要快。」 「是」 -------------------- 第17章 珠翠去得快回来得也快,拿着端贵妃的令牌带着云辞一路到了凝露殿,珠翠对着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的云辞道:「小公子进去吧,娘娘在里面等你。」 那云辞玉面锦袍一看就是个在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少爷,云家式微之时出了个端贵妃,云老爷由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到如今的正二品的礼部尚书可谓是一步登天。 而云辞是云尚书老来得的独子自小疼爱有加,没想到却养成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样子,好赌成性,平日沉溺在烟花之地。 今日说来也巧,珠翠在他正要出去时在云府门口碰到了他,不然还真没办法向娘娘交差。 云辞眨了眨眼问道:「姑姑能否告诉我姐姐找我什么事?」 云辞和端贵妃为一母所生,他的长相自然也不会差,尤其是沖人卖乖的时候,那双扑闪的眼睛能让人看得少了几分气去,珠翠看得多了无视道:「小公子进去就知道了。」 云辞挑眉道:「好吧,麻烦姑姑了。」他走进正殿,端贵妃正靠在座上闭目养神。 「姐姐让人找我来所为何事?」他看着自己素来自持矜贵的贵妃姐姐从座上下来,走到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除了他们姐弟俩空无一人的宫殿里迴荡,云辞用舌头顶了顶发烫的右脸颊道:「姐姐何故生怎么大的气。」 「我问你,寒儿给你的五十万两银子在哪?」 云辞看着自己怒气正盛的姐姐道:「姐姐问那些银子啊,还剩下二十万两,姐姐要是需要我马上让人送过来。」 「五十万两银子就剩二十万两,你是不是又去赌场了,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是怎么答应我的,这次你居然撺掇着寒儿去动赈灾银子,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出事。」 云辞不以为然的说:「有姐姐护着他能出什么事,不过关上两天,过些日子中秋节宴,姐姐求求皇上就能把他放出来。」 端贵妃气急:「你给我闭嘴,等哪天你把我们全都给害死你就知道该管好自己这张嘴了,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有你这么个弟弟,早知道你是生来讨债的我就应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把你丢了去。」 端贵妃话刚落,就从殿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她听见珠翠的声音,「夫人,您现在不能进去。」 然后就是自己母亲尖锐的声音:「滚开,里面的娘娘可是我女儿,小贱蹄子你敢拦我。」 云夫人推开拦着她的珠翠就往正殿走,看见云辞脸上的红印子心疼的不得了,对着端贵妃便训斥道:「我和你父亲都捨不得打他,你怎么能打你弟弟。」 端贵妃看着云辞拉向身后护的紧紧的云夫人一时有些心累,她摆了摆手道:「回去让人把剩下那二十万两银子送过来,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去赌场,我让人打断你的腿。」 云夫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云辞扯了扯衣袖,两人出了凝露殿。 珠翠害怕两人在皇宫里面闹出事亲自把人送出了宫门口。 回来便看见自家娘娘一脸疲惫的躺在榻上,她过去轻声说道:「娘娘,奴婢已经把人送出去了,小公子说晚上之前把银子送过来。」 端贵妃慢慢睁开眼睛,「辛苦你了」 珠翠忙道:「奴婢多跑两趟而已,不辛苦,娘娘要传午膳吗?」 「不了,本宫没胃口,你去把宫里的银票全找出来。」 端贵妃揉了揉眉心:「本宫要歇下了,除了皇上来找,谁也不见。」 珠翠出去后凝露殿里陷入了寂静,端贵妃忽然感觉自己头上今天为数不多的钗环都坠的慌,从她得宠于皇帝害死秦蓉的那一天,自己就没了退路,只不过她本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没想到才不到半月就被那小崽子摆了一道。 秦蓉现在一定在嘲笑她,嘲笑她不自量力,就像是她刚进宫那天一样,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自诩皇帝会爱她一辈子的女人当她如跳樑小丑一样的眼神。 可如今皇帝是她的,她秦蓉只配在地底下看着,过不了多久她会把那小崽子一起送下去陪她。 扶风院书房 「王爷,这是博乐坊那边送来的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 李慕看着王府下人呈上来的一箱子银票道:「属下原本还疑惑王爷当初为什么要花大价钱去买一个赌坊,现在算是明白了,云家那小少爷真是敢玩,几天的功夫就给咱们送来了三十万两银子。」 何越显然比李慕想的要更多:「这笔银子应该就是二皇子挪用的赈灾银吧,王爷要如何处置?」 帝无渊淡淡的扫了眼桌上的银票道:「端贵妃会补上的,为了她和帝方寒的前程,三十万两而已她拿得出。」 李慕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不过咱们这次动作不小,短时间内什么也干不了了。」 何越瞥了他一眼:「之前不是还说不让我急吗?只要别人不来主动招惹我们,在京中养精蓄锐也好。」 安余看两人斗嘴格外有意思,她一直坐在旁边看书,这些人谈话也没避讳她,应该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帝无渊让人把银票收起来,便摆手让那两人回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等李慕何越离开之后,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安余觉得手上的书哪有眼前的人好看,她索性把书撂下专心看起了人。 帝无渊今天没文书要处理,他铺了一张纸准备画画的时候察觉到了安余的目光,他知道安余是又无聊了本来不想在意,可那道目光像是有实质感一样粘在他身上让人忽视不了。 帝无渊在纸上下了两笔,怎么看都不满意,随即丢开手中的玉笔,玉质的笔桿敲击着砚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让安余的目光有一瞬间转移了方向。 「你不看书了?」 安余毫不犹豫地道:「书哪有你好看?」 安余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魔怔了,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不过她太喜欢看小王爷了。 想起以前她又想起自己养的那些美人了,那些人长的也不差,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帝无渊听她没了下文,转过头便看见这人在出神,顿时心中生出些烦闷,开口道:「鬼手大人要是觉得襄王府待得无聊的话大可自行离去。」 清冷的声音让安余回了神,她哪里又惹到这小王爷了?「不无聊,一点都不无聊。」 帝无渊倒也没再说话,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去了,顺手就把书房里的门给关上了。 安余盯着被他关上的门发呆,她都不知道自己哪又让帝无渊生气了,他这心思好难猜。 临近傍晚,珠翠带回了三十万两银子,和她在凝露殿整理出来的二十余万两正好能补上贪下的那笔银子。 端贵妃看着眼前摆的一摞银票算是松了口气,这次好歹是有惊无恐,是她小看了帝无渊的本事,跌了一跤算个教训。 「回娘娘,多出来这十万两银子是老爷拿的,他让娘娘放心以后会管束好小公子,不让小公子再惹事的。」 端贵妃轻笑了声,这话她父亲上次就说过,结果还不是这样,罢了,她自会派人看着。 「送去吧,告诉皇上本宫已经将寒儿贪污的罪款收回,还请陛下息怒。」 珠翠疑惑道:「娘娘不亲自过去吗?」 「不了。」她不想再看见皇帝揣度她的目光。 端贵妃招手叫来两个宫女为自己重新梳洗了一番,依旧未施粉黛,只轻轻的挽了一个髮髻,缀了些珠花,换上一身素色衣裙,端坐在寝殿里。 不出她所料,她收拾完不过片刻,寝殿外就传来尖锐的传话,「陛下到」。 她轻轻动了下嘴角,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起身接驾。 都天黑了安余也没等到帝无渊回来,她去问了吴嬷嬷,吴嬷嬷说帝无渊可能有事出门了,让她准备一些饭菜一直温着等人回来用,可安余想起下午他关门而去的情况怎么也不像是有事出门的样子。 安余去了膳房吩咐他们晚点再准备饭菜,做好了之后温在灶上。 黄昏下的扶风院别有一番风味,湖面上的残荷好像被人清理过了,只留下零星几个荷叶还带了点绿色,安余看着它们忽然想起来崴了脚的兰箬,她养伤的时候还挺老实的。 除此之外,安余还回想起她和帝无渊第一次在襄王府见面的样子,其实只是昨天而已却好像是过了好久好久。 正在安余出神的时候扶风院外面传来了响动,她以为是帝无渊回来了便连忙起身出门,却听到有人说:「外院居然抓到了贼,这贼胆子可真大敢来咱们襄王府来偷东西。」 她们的话让安余脚步顿了顿,贼,还有哪个贼会像她这样不要命的来襄王府? 安余加快了步子,想去看个热闹,王府的暗卫效率很高,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安余还惋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忽然视线瞥到了路边草丛里的一个东西。 那东西反射着黄昏的阳光,在她这里看着很显眼,安余走过去蹲下身拿了起来。 -------------------- 第18章 安余弯下腰拨开碍事的草丛看到了一束剑穗,她当时便愣在了原地,地上这东西是她师兄的剑穗,还是她送的,因为配色她很喜欢就买了下来当作师兄的生辰礼物。 平时师兄都把它绑在随身的佩剑上,可如今却落到了襄王府的草丛里,安余心中暗道,糟了,刚刚被抓的不会是她师兄,不应该啊,师兄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安余刚站直身体打算打听一下刚刚那个贼的事余光就看到了帝无渊,他负手站在不远处,可能是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事传到他耳朵里了。 他回来得正好,安余心里暗想,她走到帝无渊身边道:「王爷知道刚刚王府进贼了吗?」 帝无渊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剑穗道:「难道鬼手大人认识那个贼,还是说襄王府你翻不过来又叫来一个?」 安余被他说的有些脸颊发烫,她攥紧了手中的剑穗厚着脸皮道:「我还不确定认不认识,不如王爷带我去看看。」 帝无渊看了她一会儿道:「跟着。」 安余跟着帝无渊一路来到襄王府的暗牢,她没想到一个王府而已,暗牢居然这样隐蔽,而且王府里的暗卫数量也多的超乎她想像,看来之前是她想错了,很明显这小王爷回来京都之前一定部署了不少。 安余一路上都在祈祷是自己想错了,说不定这种剑穗不只是她一个人买了,安余再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师兄为什么会来这里,她也没向外面传过消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但是当安余看到被关在牢房里昏过去的齐子奕时心里的侥倖消失的一干二净。 帝无渊看着被关在里面的人道:「认识吗?如果你认识的话,他们也不用再费心思去查了。」 安余跟着帝无渊走进暗牢一路上不是没感受到那些暗卫看她的眼神,师兄被抓之前他们一定废了大力气,说不定还被伤了几个人,要是她现在敢说自己认识而且关系不浅,安余敢打赌如果不是帝无渊在身边,这些人能把她撕了。 帝无渊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让守在这间牢房附近的暗卫退下了。 安余等人都走了才对帝无渊说:「让王爷见笑了,这是我师兄,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师兄也不是做贼的,他现在这样是……」 帝无渊打断她的话:「误会有没有本王不知道,他伤了十几个暗卫本王可看得一清二楚,他中了毒针,刚发作完晕过去了而已。」 安余听他说自己师兄中了毒紧张道:「你们给他用了什么毒?」 「手下人自己调的毒罢了,也不难解,就是折磨人用的。」说完他伸手抽走安余攥住的剑穗,仔细看了看道:「这东西是他拉下的吧,你送的?」 安余冷不丁被抢走了东西,看他盯着那个剑穗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不……不是我送的,只是师兄平时带着,我见的多了,就认识了。」 帝无渊像是满意了一样轻哼了一声,只是那个剑穗被他随手扔到了火把上,安余看着被火点燃的剑穗,心里一寒颤,虽然知道帝无渊不会这样做,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是刚刚自己说错了话再让他不高兴,这火可能要烧到自己师兄身上。 安余想到这两天她仗着自己对帝无渊有恩,他又喜欢自己不可谓不放肆,其实那点恩情也只不过是她顺手救了个人,就算自己不出手,他也不一定会有事。 再说他喜欢自己可能不过是当时绝望之下被人捞了一把,劫后余生的欣喜,如今再见到她,撇去那些东西,帝无渊不见得能纵容她到什么时候。 安余看着牢房里昏过去之后仍然蹙眉面容痛苦的师兄,要她袖手旁观怎么可能。 帝无渊也不说话,周围只能听见墙上的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安余看向地上那簇剑穗的残灰开口道:「王爷不如说说怎样才能放人,或者你先让人给我师兄解药,我来问他是要干什么的。」 「他过不了多久就会醒的,解药要等他招明白再说。」 话落两人谁都没再说什么,就静静的站在原地,安余现在不敢太过于看着师兄,万一旁边的人再脑补出什么,她解释都不好解释。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牢房里被关着齐子奕挣扎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眼,安余看他满头的汗,衣服也被浸湿了几分,不免有些担心。 齐子奕睁开眼睛没有看到之前看守着他的暗卫,而是看到了眼前的安余,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齐子奕有些诧异,只是他如今身体剧痛无比,实在思考不了事情。 帝无渊看他这样轻笑道:「你易了容他也能认出你,看来你们之间关系不浅啊。」 安余没觉得这是什么好话,为了不让他多想,「因为我的易容是师兄教的,他自然可以认得出来,仅此而已王爷不要多想,还请王爷让人开个门,我来问他。」 「用不着,就在这说。」说罢他丢了一瓶药进了牢房,「这药虽然不能解毒,但能缓解痛苦,让他开口说话足够了。」 齐子奕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费劲的拿起滚到他的小药瓶,打开瓶塞倒进了嘴里。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自己头脑清醒了点,这襄王府的毒药真是勐,连他都险些扛不住。 安余等他缓过神来开口问道:「师兄,你为何会来襄王府啊?」 齐子奕看了眼安余身旁站着的帝无渊道:「袁管事那接的牌子,按规矩该我们了。」 安余听完他的话差点直接开骂,她就说自己师兄干嘛没事找事来襄王府冒险,「这姓袁的就没安好心,他怎么不敢找别人偏找你,你就是太给他脸了,要是我,我直接牌子甩他那张老脸上。」 齐子奕扯了扯嘴角说:「毕竟是在鬼蜮里过日子,不能太乱来了,你怎么会在这的?」 安余顿时消了声,她这还真不好说:「王爷,你也听到了,我师兄是被人逼着来这的,他估计是想搞一身伤回去交差才会选在傍晚就动手,只是不小心中了王府暗卫的毒针。」 「可他毕竟伤了本王府里那么些人,今天下午这事也惊动了京都里不少人。」 安余听他言外之意便知道这事还过不去,毕竟是他们无理在先。 就在安余发愁该如何的时候,帝无渊又道:「不过本王也不是那等不讲理之辈,会有人照顾他的,他伤了人总要关上几天受点罪,走吧。」这话看似是说给两人听的,实际上主要还是讲给安余一个人的。 安余看了看牢房里的齐子奕,无可奈何,她只能先跟着帝无渊离开,听帝无渊吩咐完门外的人,安余才稍稍放了点心,起码现在师兄的安全没有问题。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前一后的走进了扶风院,安余看着前面人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想起天都黑了,不久前安排厨房做的饭菜应该还温着。 她正想着,吴嬷嬷便传了膳食过来,算是解了她此刻颇为窘迫的境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晚膳只是些小食,安余没上前伺候,就站在帝无渊身边听着吴嬷嬷禀报最近王府庄子上的收成和一众琐事。 帝无渊没动几筷子饭菜,看起来胃口不太好,吴嬷嬷眼神示意安余上跟前伺候,她本来想装做看不见的,谁料就直接碰上了吴嬷嬷的视线,她硬着头皮拿去桌上的另一双筷子,夹了块点心放到帝无渊跟前的碗里。 他还真给面子的吃了,吴嬷嬷算是满意了,示意安余继续。 半刻钟的功夫,吴嬷嬷将事情汇报完可算离开了,安余放下手里的筷子,桌上的饭菜差不多也见底了,她不相信帝无渊会没吃饱。 从傍晚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处于一种低迷的状态,帝无渊是因为上午被安余的神飞天际不知道眼睛看着他心里在想谁给气到了,自己找了个地方清净,想着是他出现的晚了,不能怪她,好不容易想开了回来又碰上她师兄的事,这人只顾着想他会不会对那男人动手,一句也没问过他下午去了哪里,为什么走。 安余则是因为自己师兄的事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两人像是拗上了一般。 谁也不搭理谁的状态持续到了帝无渊回房准备休息,他觉得今天这事要是处理不了他也别想睡的安稳,拉着安余的手便进卧房。 安余勐地被他拉着走还有些惊讶想着他这是转性了,之前不都是一副含蓄的样子吗? 虽然安余没经歷过这种事,不过要真非要这样才能化解化解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不是不行,安余看了眼帝无渊的侧脸,精緻的不像话,讲道理她真的不亏。 只是她没想到进了卧房,帝无渊就直接松了手,安余手腕上连点余温都没残留,他这样还真让安余有些失落:「王爷知不知道不能随随便便把一个姑娘家拉进你卧房。」 「本王记得刚开始好像是你自己进来的,还好好翻了一通。」 -------------------- 第19章 安余好怀念昨天晚上那个被她逗弄到耳朵通红的帝无渊,唉,人没了一下午再回来性子都变了。 「王爷有话直说,天色也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帝无渊轻笑道:「你不用回去了,我让吴嬷嬷把那间屋子打扫了,你的东西她也整理好送过来了,以后你就住在扶风院」 安余这才发现旁边桌子上摆着自己之间那身破破烂烂的家当。 安余回想了一下扶风院里的各个房间,扶风院占地挺大,但房间不多,除开库房和两个堆放杂物的房间能住人的也就只有书房和这里了。 「王爷这是干什么,就算是为了救师兄,我也断断不会做到这种地步」安余言辞凿凿的样子仿佛昨天晚上对帝无渊动手动脚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用你做什么,待在我身边就行,你如果答应,我就让你亲自送他回去。」言罢他眸色暗了暗:「我会去书房,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安余没说话,她觉得肯定不会怎么简单,果不其然,她又听帝无渊说道:「你师兄的毒我不会让人给他解,但每两个月会给他解药,一次服用能撑两个月,要是你走了,他就没救了。」 其实安余心中暗想自己师傅什么毒解不出来,何必要帝无渊的解药。 然而帝无渊显然是做好了打算,只听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师父的神通,不过这毒来自燕国,一不小心错了步骤你师兄命就没了。」 安余对他说的条件不算排斥,只是但心师兄受她牵连,她细想了下说:「不如王爷让人解了我师兄的毒,再给我下,这样……」 「不行」 安余话都没说完帝无渊便冷着脸拒绝了。 「他只要解药不断就不会出任何事,你用不着担心。」 都这种地步了,安余只得点头答应,心里却有了另外的计较。 算起来离她和符翁约定好的日子还剩下三天,刚才帝无渊说了她可以亲自回去一趟,正好去拿那个假的兵符。 于是安余点头答应道:「好,我可以答应王爷,但目前我师兄这样也没法立马就走,三天之后我送他回去,届时王爷不要食言。」 帝无渊点头道:「好」 夜深了,安余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觉,她还不知道明天怎样和师兄解释她为什么在这,还有流影,几天过去了,她还是不知道兵符被放在哪?等她送师兄回去的时候还是去那大宅院里看一趟吧,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彼时,书房里的灯依旧没熄,活捉齐子奕的时候伤了几个暗卫,他刚刚叫来了府医,问了情况,受伤的暗卫伤势不是太重,帝无渊吩咐了让他们修养两天。 回了话府医并没有离开,他迟疑了片刻,说:「王爷,兰箬姑娘崴了脚,属下昨天也去看过了,只是今天早上再过去,兰箬姑娘觉得属下的药不好。王爷明鑑,属下已经给兰箬姑娘上了最好的药了,可再好的药都要时间发挥药效。」 这兰箬不敢去找太医治生怕太后知道她不中用,到头来敢嫌弃襄王府里的大夫。 帝无渊皱眉道:「她明天要是再嫌弃药不好,你就告诉她你本事不大比不过宫里的太医,让她去找太医。」 「是,属下知道了」 府医走了,书房就剩帝无渊一个人了,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摆在窗沿已经闭合了花瓣的白色小花,这是他在北地找到的,北地风霜苦寒,了无人烟,驻军的地方更是人烟罕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他刚去到北地的时候不习惯那里的风霜还有时不时来侵扰的敌军,外祖即使军中威望甚高也不能插手北地的太多事务,那些将军们只不过看在外祖的面子上不敢与他翻脸罢了,实际上一个比一个看不起他。 当时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凌霜,有一次战败之后,他被当众嘲笑,当时忍住没说什么,事后带着凌霜跑马,他也记不得纵马跑了多久,没防备的遇到了一队燕国军,随身只有一把匕首。 忘了怎样挺过来的了,也许是不想就这样死了,他还没为母后报仇,还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可能是上天眷顾,他没死,凌霜也只是受了些伤,躺在他身边呜咽。 脱力倒在地上时,他侧头看到了几株在血水里盛放的花,被踩坏了大半,零星几个白色的小花被溅上了点鲜血,显得有些妖艷。 他一直看着那些花,不让自己昏过去,好在来找他的人来的快,那个之前嘲讽他的将军可能是想看他的笑话也跟着人来找他,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他一时说不来话,后来他就彻底昏过去了。 军医说他断了两根骨头,后背被人噼了一刀,所幸刀口不至于伤到性命,其他地方的小伤到不足为虑。 他老实的待在营帐里养了一月有余,经过之前的事军营里的人也不再小看他,算是因祸得福吧。 伤好后接连的几场胜仗也让他在北地有了一席之地和话语权,隔年的这个时候,他带着人跑去了之前受伤的地方,本来以为此行会落空的他看到了那处一片接一片的白色,盛放在荒草漫天的北地让人觉得甚是诡异。 但他却觉得格外漂亮,亲自移了一丛栽到了他营帐周边,两年过去,北地的军营里到处都是这种花,细小的花骨朵绽放在苦寒之地让人不可思议。 两年的时间他已经能把北地完全掌握在手里。 回京的时候他带回了些嫩株,奇怪的是这花没有种子,但能在根上发芽,原本以为京中可能养不活,但它活得很好,王府里的地方都快被它霸占了去。 帝无渊手指轻抚着细小的花瓣,可能是巧合吧,但他看见这花老是会想到被他藏着的玉钗,上面的白玉小花和这个真的好像。 如今想找的人找到了而且能一直待在他身边,这样就够了,接下来就是母后的仇了,不着急,那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清晨的树梢,是不是传来几声嘈杂的鸟叫,叫醒了还在睡梦里的安余,她躺在床上呆了片刻坐起身。 床头又出现了一身衣裙,她换上衣服准备打水洗漱一下,结果推开房门就看到了李慕,那人显然是站在门口等着她出来。 李慕看人从房间出来,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走吧,王爷让我带你去暗牢,没我带着你进不去。」 「校尉稍等,我收拾一下。」安余去打了水,整理了片刻,觉得妥当了才跟着李慕去了王府暗牢。 暗牢里白天晚上一个样,靠着墙壁上的火把照明,安余来到了关着齐子奕的那间牢房,里面的人在闭目养神,听到有人来的动静睁开了眼。 安余问身后的李慕道:「校尉能开门吗?」 李慕依旧摇着手里的扇子回道:「不能」。王爷可是说了绝不能让里面这男人碰到安余。 安余又问:「那校尉你能迴避吗?」 「不能,万一你们密谋什么对王爷不利的事怎么办,我要在这看着。」 安余看他一副打算听到底的态度无法,对着牢房里的齐子奕道:「师兄安心待在便好,过两天我会带你回去,襄王说毒不能帮你解完,每两个月会给你解药,也是给被你伤过的暗卫一个交待。」 齐子奕没关心自己身上的毒而是看着安余问道:「你和襄王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安余也不知道现在他们两个之间算是什么关系,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师兄担心,她含煳了几句:「现在没什么关系,以后可能会有,师兄你还不知道我吗?」 齐子奕顿时明白过来,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色胆包天了你是,你……」 安余还没说话,身边的李慕便笑了起来,她扭头瞪了李慕一眼。 「师兄我懂得分寸的,再说了这要不是我在,你能出得了襄王府吗?」安余平生最怕的就是齐子奕的念叨,「师兄你安心好了,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帝无渊该找我了。」 齐子奕也不曾想会在这里见到安余,事到如此他连自己都保全不了,还要靠她去求情,他这个师兄当的实在忏愧。 「你喜欢就好,但襄王到底不是你之前那些,你……」齐子奕欲言又止,安余知道他想说什么,对他点点头:「我知道的师兄,我该走了。」 跟着李慕从暗牢里出来,安余问他:「王爷在哪?」 「一大早被太后叫了去,应该要待到午饭过后了,王爷说你只要不出门哪都能去。」 安余暗想她能去哪?「不知校尉现在有事吗?可否带我逛逛?」 李慕思忖了片刻道:「也不是不行,但先说好哈,是你要求的,绝对不是我撺掇的。」 安余暗暗发笑:「好」 两人漫无目的的在王府里转悠,期间也没人说话,李慕先是忍不住了开口道:「要我说你可真是胆大,色心敢打到王爷身上。」李慕今天才知道安余的来歷和身份,不过不是帝无渊告诉他的,李慕是听牢房里安余和齐子奕的对话猜到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如果他知道安余的真实目的恐怕就不会只说她大胆了,可能会是「找死」。 -------------------- 第20章 安余正打量着她还没见过的地方冷不丁听见李慕的话,挑了挑眉道:「我是不是色胆包天先不说,但我现在安稳的站在这也要你们王爷喜欢才行,你说对吗校尉大人?」 李慕还真没办法反驳她,王爷还真就喜欢她,说不定哪天她就成这襄王府的女主人了,李慕设想了一下将来觉得还是应该对她再客气点。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兰箬在襄王府的住处泽兰堂,兰箬本来脚崴之后就心情不好,既害怕太后觉得她没用把她捨弃,还担心安余在她养伤这段时间去勾搭王爷,无奈脚上的伤过了一晚上不仅没好还肿得更高了。 她责怪府医开的药不好,结果今天早上那府医敢直接反驳她让她去找太医,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王府大夫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兰箬身旁的丫鬟一眼便能看出自家姑娘不开心,厉声对那府医道:「王府每年花多少银子供你看病,结果你医术不高治不好不说还要推卸责任,让我们姑娘去找太医,我们姑娘可是太后娘娘送来的,你也太不把太后娘娘当回事了。」 安余他们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丫鬟的声音,他们本来打算心照不宣的避开泽兰堂的,但既然听到了李慕就打算去看看,毕竟那小丫鬟说的是襄王府的大夫,那大夫李慕是知道的,一大把年纪了医术就算再不精明治个崴脚有什么难的? 李慕不愿他平白被外人说道,但当他正想过去的时候却被安余拉住了。 安余解释道:「你一个大男人去人家姑娘院子里,不和礼数,且不说她是太后那边的,要是那这事做文章说你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你怎么办,好一点的那兰箬姑娘觉得襄王收她入房无望看上你,你虽然是个校尉,但好歹也算你们王爷的左膀右臂,她左不过一个宫人的女儿,再转头扒着你不放……」 安余话没说完,李慕便明白过来,「多谢安姑娘提醒,只是这府医算是倒霉遇上这事。」 把兰箬脚腕弄伤的是安余,如今她为难襄王府的大夫也是有她的错,安余让李慕在外面等着,她进去看看。 泽兰堂不大一个小院子,进门就能看到卧房,安余看到李慕口中的府医,他被刚才那小丫鬟说的面红耳赤,正站在那手足无措,他不过是照王爷说的那样复述了一遍罢了,怎料到会这样。 「你一个小丫鬟好大的口气,王府里的大夫当然是用银子供着照顾王府里的人,你们也不想想自己是这襄王府的人吗?」 兰箬显然是没想到安余会来这,她冷着脸道:「你来这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安余也不恼:「我来当然是身体不舒服找大夫啊,我等了好久大夫都没回去就只能过来找了。」说罢转身对着府医道:「大夫应该看完兰箬姑娘的伤了吧,我最近有些不舒服想找大夫诊治,不如我们先回去。」 「不行!我的伤还没好呢,他还不能走!」 安余看了眼兰箬搭在凳子上的脚踝,确实肿得挺高的。 不过看旁边摆着的药就知道府医也没怠慢她,那她可不就是在故意撒气吗? 「那行,大夫你快给看,我就在这等着。」安余说完就站在门外等着赖着不走。 那府医嘆了口气说:「姑娘,我该开的药都开了,你这脚伤不重,养个三四天就好了,剩下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姑娘去太医院另请高明吧,告辞。」 安余对着屋里头气急败坏的兰箬微微一笑,看起来气人至极,转身跟着府医出了院子。 「姑娘可跟我仔细讲讲身上有那些不舒服,到了地方我再给姑娘把脉。」府医话里不说,但他今天很感谢安余替他解围。 一直等在外面的李慕从一旁出来道:「温老放心,她可没病,我们两人是碰巧听见了这里的动静,她就进去看看罢了。」 温老听罢才反应过来道:「多谢姑娘今日之举,不然我可要在里面为难良久。」 「这有什么可道谢的,温老别客气。」毕竟里面人的脚还是她弄伤的,要不是因为她,温老也不用给兰箬看病。 安余没敢说后面的话,跟他客套了两句。 谁知这温老一定要给她把把脉当作谢礼,安余百般推辞不下只得给了李慕一个眼神,李慕接到暗示下意识道:「温老怎么会惹上里面哪个的?」 温老被他一问也不想着把脉了:「她说我的药不好,我昨天禀告了王爷,王爷让她去请太医治,我只是复述了王爷的话罢了。」 「温老别放在心上,里面自持是太后送来的身份过的不顺撒气罢了。」 安余看温老终于不再执意给她把脉松了口气,她脉象不似寻常人,师傅一再叮嘱过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安余不是太懂脉象,她只是跟着师傅学过草药,不知里面的奥义,但既然师傅叮嘱过的事她一向放在心上,不敢疏忽。 他们三人倒是同行了一段,温老在王府待的时间长,给他们介绍了点王府里的景色,一路上倒也欢快。 慈宁宫里,帝无渊面无表情的看着端坐在上位的太后,从他到慈宁宫至此已经过去快要过去一个时辰了,祖孙俩也相对无言一个时辰了,除了刚开始的行礼问安到现在,期间叶嬷嬷来过一趟,来给两人添茶,问了句:「不知老奴的女儿有没有给王爷添麻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帝无渊回了她两个字「并未」就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叶嬷嬷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讪笑了下退了出去。 「京中住的可惯?要是缺些东西就差人告诉内务府给你送去。」良久太后可算是发话了。 帝无渊淡淡开口道:「一切都好,有劳皇祖母挂心。」 「那就好,去吧,时候不早了,哀家也不留你用膳了,记得去给你父皇请了安再走。」 皇太后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帝无渊心中有些感慨,可惜了,如果没发生那些事,她还是很疼这个孙子的,毕竟也是自己的嫡孙。 帝无渊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也只会嗤之以鼻,他起身行礼道:「孙儿告退。」 出了慈宁宫帝无渊去了皇帝的永昌殿走走过场,他知道那男人一定不会见他,果不其然,他到了永昌殿门外的小太监就把他拦住了,那小太监为难道:「王爷,皇上在里面休息说不见人,王爷怕是白来了。」 帝无渊看着快到正午的日头也没难为他进去通报,说道:「麻烦公公等父皇醒来禀报一声,也算是本王来请过安了。」 那小太监连忙道:「是,王爷放心,奴才一定办到。」 这厢帝无渊刚走,叶嬷嬷就端着一盅御膳房送来的雪蛤伺候皇太后用下。 太后现在没胃口:「放那吧,哀家不想用。」 叶嬷嬷把东西放在桌上,道:「太后可是烦心襄王爷?」她话刚落皇太后便不轻不重的看了她一眼,叶嬷嬷伺候太后多年,自然知道自己刚刚犯了忌讳连忙跪地求饶:「奴婢口不择言,还请太后恕罪。」 「起来吧,哀家知道你是担心自己女儿,不过你跟着哀家这些年也要知道,没有哀家,你女儿能攀上襄王府的门吗?」 叶嬷嬷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奴婢知道,兰箬全靠着太后才能有今天。」 「光你知道不行,你女儿也要知道,哀家等不了太久,想去襄王府的人多的是,哀家听说最近他收了个丫鬟,让人打听着。」 「是,奴婢领命」叶嬷嬷起身退了出去。 帝无渊还没走到宫门口就被帝方和拦下了,帝无渊看着面前变得有些憔悴的大皇子道:「大皇兄可是有事?」 帝方和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对外一向以温和谦逊处事,如今贸然拦下他属实有些奇怪。 帝方和勉强对他笑了下道:「三皇弟可否移步说话。」 皇宫大内里说话确实要注意地方,帝无渊心想左右今天无事,他心情也不错就跟着帝方和走了一趟。 帝方和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寝殿,挥退了下人,偌大的寝殿只剩下他们二人。 帝方和开口道:「三弟可知不久前江南一带的涝害?」 帝无渊点了点头:「当然知道,大皇兄可是跟江南一带有牵扯?」 帝方和摇头道:「我没有,但是我外祖有。」 帝无渊这才想起来帝方和的母妃沁嫔是皇帝还是皇子时去江南一带巡视的时候带回来的,当时还因为此事,他母亲被气病了一场。 帝方和见他不说话自顾自地道:「我外祖官职不大,江南一带的涝害怎样也轮不到他出事,他本来就是个闲散官职,就算去年升了官也不过说出去好听,并无实权罢了,涝灾发生的时候我母妃还专门修书回去叮嘱他切不可沾染,外祖也说了自己肯定不会,可父皇查涝害涉事官员居然有我外祖的名字在上面。」 -------------------- 第21章 帝无渊听他说了那么多也大概能猜到帝方和想要干什么了,他不动声色的说:「大皇兄怎么知道你外祖是不是在骗人?」 帝方和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道:「三皇弟是知道的,我母妃一向胆小怕事,现在更是闭门不出,而我外祖比之母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根本不敢跟这些事牵扯上。」 有先前帝方寒的事情在前,这次祖父如果被定了罪,他必然会受到牵连,父皇不可能会相信自己没牵扯其中,但他和帝方寒不一样,帝方寒有端贵妃求情,有云尚书担着,而他只有一个懦弱到连门都不敢出,根本不受父皇待见的母妃。 他不敢想如果端贵妃要利用他平衡父皇对帝方寒的怒气会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在他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一直在想办法,但他实在势力太小。 「还请三皇弟帮帮我……」帝方和声音低迷道,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不会冒险来求帝无渊。 帝无渊轻笑道:「先不说我能不能帮大皇兄,我为什么要帮?在大皇兄眼里我很善良吗?」 「自然不会……三皇弟想要什么可以说。」 帝无渊环视了一圈帝方和的寝殿淡淡道:「大皇兄这里实在没有我想要的,不若皇兄去求求父皇,他起码会见你,不像皇弟我直接被拦在外面。」 「我可以帮你……帮你看着父皇和二皇弟,如果你真想……真想上那个位置,我也能帮你。」帝方和看着眼前已然和以前大不相同的帝无渊,他之前还嘲笑过这个弟弟只能远逃北地求生,却从未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求他。 帝无渊眸色发暗:「大皇兄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又能帮我多少,不过...」 他停顿片刻,看向帝方和有些发慌的眸子道:「明天我让人送来点东西,如果大皇兄肯把东西放进端贵妃的吃食里,我倒是可以试试帮你,大皇兄在宫中沉寂多年,手里应该有些人在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帝无渊看着帝方和瞬间没了血色的脸说:「放心好了,这药不会让她没的,太医也查不出来,该怎么用会有人告诉你,我在王府里等着大皇兄下手的消息,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帝无渊按了下帝方和的肩膀,抬步离开了这里。 帝方寒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微微痛感,他要给端贵妃下的怎么可能会是好药,帝无渊这是要他彻底没了退路。 他站在原地良久,从寝殿外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小太监,来不及行礼便对着他说:「殿下,你快去看看沁嫔娘娘,娘娘要寻短见。」 帝方和连忙跑出寝殿,赶到沁嫔那里时,她刚被宫人给救下了,沁嫔身边的大宫女看见他过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殿下,你快劝劝娘娘。」 帝方和看着自己母妃脖子上被勒出的红痕,眼周发红的走到她面前,哑声道:「母妃,你何至于此啊?」 沁嫔抬手摸了摸帝方和的衣领道:「母妃对不起你,你虽为皇长子却因为母妃的母家势力不高要让你在宫里委屈这样久,如今你外祖又出了事,母妃懦弱又不得你父皇喜欢帮不了你,就想着,如果……如果母妃出事了,你父皇可能会看在这份上宽恕你。」 帝方和听完自己母妃的话屈膝单膝跪在了她面前,声音沙哑的说:「母妃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母妃答应我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父皇他根本不会在乎的,母妃就和之前那样继续躲着就好,好不好?」 沁嫔眼角的泪水一滴接一滴的流下轻声道:「好。」 帝方和安慰好沁嫔看着她歇下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寝殿出来,他叫来的沁嫔身边的大宫女铃兰道:「刚刚的事情别让人传出去。」 铃兰回道:「殿下放心,娘娘已经吩咐下去了。」 帝方和看她依旧发红的眼睛柔声道:「最近要麻烦你仔细看着母妃了。」 铃兰受宠若惊的说:「铃兰一定照顾好沁嫔娘娘,还请殿下放心。」 帝方和看着远处的天空,正午的太阳依旧炎热,他却觉得身心发寒,这偌大的皇宫已经没了他和母妃的容身之地了吗?他这些年的各种容忍仿佛都没了意义,如今却要用母妃的性命才有可能换来父皇的宽恕。 帝方和独自一人回了寝殿,散了一众下人只留下自己的心腹,对他说道:「你去联络一下在御膳房办事的人,问问他端贵妃的餐食他能不能动……」 帝无渊回到王府时,安余和李慕刚好别了温老转到外院和帝无渊碰了个正好。 安余看了看正午时的天,心道这皇太后怎么也不留帝无渊用个膳,她就能免一顿伺候他了。 不过心里的话安余自然不敢说出来,她笑眯眯的问帝无渊:「王爷可要用膳?」 帝无渊看着她再看了看李慕,他们是从早上一起一直待到现在吗?想到这里帝无渊眼里的不悦越来越深,李慕看出不对劲立马道:「回王爷,是安姑娘让我带着她好好看看襄王府的,王爷不信可以去问温老,我们三个人刚分开,温老应该还在药房。」 安余一脸疑惑,干嘛搞得好像李慕极力想和她撇清关系一样。 帝无渊对安余说:「你让厨房把餐食送去扶风院就行,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然后冷着脸叫走了李慕,李慕心中暗悔,他就不应该答应,就不应该好奇,王爷可千万别怀疑他和安姑娘有什么。 安余听他的话去了厨房传膳,帝无渊则带着李慕去了书房,李慕想像中的事并未发生,而是听见帝无渊对他说:「去查查最近江南涝灾的起因,最好详细一点,本王要知道来去脉以及牵扯其中的官员。」 李慕有些不解道:「王爷为何忽然对江南一带有了兴趣,我们对江南一带牵扯不深,安插的人也不多,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倒是可以趁着江南那边正在重建的时候再安排点人过去。」 帝无渊道:「京中可把江南一带当作块肥肉,利益牵扯一定不浅,说不定可以查出点东西,顺道查查帝方和的外祖,他既然求到本王面前了,这样的人,不用白不用。」 李慕迟疑的说:「大皇子?王爷属下虽然不清楚大皇子为人如何,但他势力实在甚微,属下不明白他又什么可以帮助殿下的。」 帝无渊手里把玩着放在桌子上的玉石饶有兴致的说道:「他确实出身不好,但本王这个大皇兄可不是个普通人,能再宫里隐忍多年,端贵妃如此忌惮他皇长子的身份也拿他无可奈何,能在宫里活得安稳的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正好本王想趁着帝方寒禁闭这些日子动一动端贵妃,他正好给本王送了人,何乐而不为呢?」 李慕懂了帝无渊的打算,欣然领命。 帝无渊从书房出来,安余已经让人摆好了饭菜,帝无渊挥退了下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帝无渊示意安余坐下用饭,说道:「以后你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厨房做就好了。」 安余拿起筷子的手顿了顿道:「王爷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帝无渊僵着声音道:「没有。」 他不愿意说安余也就没再问下去,两人沉默的吃完一顿午膳,只是期间安余总是会下意识的夹给帝无渊饭菜,她觉得喜欢的也想让他尝尝看,帝无渊很受用,一顿饭下来倒也有了些欢喜。 帝无渊放下碗筷问她:「去看过你师兄了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看过了,我告诉过师兄再过两天送他回去。」 安余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完嘴角说:「还没问过王爷,以后是想我把易容去了,还是就这样?」 帝无渊盯着她看了片刻,安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找个理由起身离开,谁料帝无渊直接开口道:「就这样吧,我说过不强迫你,而且我想你答应嫁给我的时候再心甘情愿卸了易容。」 安余手里的帕子险些抓不住,她感觉自己有些心悸,脸上都发烫,他……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今天是怎么回事,小王爷受什么刺激了? 帝无渊把安余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禁笑了起来,安余看着他脸上愉悦的笑虽然很好看,但她却想把手里的帕子丢他脸上,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也微微翘起。 凝露殿里的气氛可一点也比不上扶风院的欢快。 珠翠看着最近脾气越发暴戾的端贵妃心中略嘆气,自从上次皇上来用了晚膳就去了别的美人那里之后端贵妃的气就一直没下去。 她受宠了多年一时落差让她如同坠入深渊,让她喘不过来气。 「珠翠,你说是不是本宫老了,比不得那些新进宫的美人了?「 珠翠看着面前依旧容颜娇嫩的端贵妃柔声安慰她道:「娘娘一点都不老,那些新封的美人,皇上也不过是看着新鲜,等她们的新鲜劲过去了,皇上还会继续宠爱娘娘的。」 「新鲜?」端贵妃冷笑道:「呵,是挺新鲜的,不像本宫被困在深宫多年。」 珠翠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外面来了人,门外的小宫女进来禀告端贵妃道:「娘娘,昕美人有了,太医刚刚诊出来的一个月身孕。」 -------------------- 第22章 听完小宫女的话珠翠暗叫不好,果然下一刻端贵妃就把梳妆檯上的东西全摔了下去,噼里啪啦的声音砸在殿内众人心头,看着端贵妃素日里喜爱的珍珠碧玉步摇摔在地上珠翠心惊了一下连忙道:「娘娘息怒,传到皇上和皇太后耳朵里就不好了。」 端贵妃觉得自己实在郁结于心,她眼里闪过一丝狠辣,珠翠跟着她时间久了,自然明白她想干什么,可怜了刚刚小宫女嘴里那个的昕美人了。 不过还没等端贵妃吩咐,外面就又来了人,「禀娘娘,太后身边的叶嬷嬷来了。」 珠翠连忙招唿人收拾地上的狼藉,只是一时之间哪里收拾的干净,叶嬷嬷一进门便发现了不对劲,她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桌脚那散落的玉珠,心里明了,对着端贵妃微微欠身行礼道:「贵妃娘娘,太后请您过去一趟,还望娘娘赶快。」 端贵妃抬眼看着叶嬷嬷道:「嬷嬷可知道太后要本宫过去做什么?」 「这……奴婢就不知了,娘娘尽快过去就是,奴婢就不叨扰娘娘了。」说完话叶嬷嬷便行礼退下了。 珠翠上前一步道:「娘娘,不能让太后等急了。」 端贵妃道:「如今连太后身边的老奴才都敢给本宫脸色看了。」 「娘娘别多想,奴婢来伺候娘娘梳洗吧。」 端贵妃换了一身衣裙,看着已经断了的珍珠碧玉步摇道:「可惜了,这还是本宫获封贵妃之时皇上亲手给本宫戴上的。」 珠翠站在她旁边说:「娘娘别伤心了,皇上赏娘娘的东西咱们凝露殿两间库房都装不下。」 端贵妃伸手抚了抚鬓角道:「走吧,去太后宫里。」 慈宁宫里叶嬷嬷正在向太后回禀:「太后果然没有猜错,奴婢进去一看就知道端贵妃发了不小的气,摔了东西。」 太后放下手里的茶盏道:「她也该收敛收敛了,皇帝宠着她,她也做了那么些年贵妃还就真以为皇后的位置以后也是她的。」 叶嬷嬷轻笑道:「皇后是谁还不是太后一句话的事,端贵妃再放肆也断然不敢顶撞太后不是。」 「她那是明面上不敢,背地里还不知道怎样想,回头你亲自送些补品到昕美人那,也是时候让皇帝冷冷她了。」 皇太后言罢外面便有个小宫女进来禀告:「太后娘娘,端贵妃来了。」 太后:「让她进来。」 端贵妃带着珠翠进了慈宁殿,屈身向太后行礼「皇太后万安。」 皇太后仔细打量了她一番道:「起来吧,赐坐。」 待端贵妃落座之后,皇太后便开口道:「你还记得你这个封号什么意思吗?」 端贵妃握紧了手里的丝帕说:「臣妾记得,太后所赐的封号意在让臣妾能端庄沉稳,遇事不惊。」但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封号,端庄沉稳,太后以前用来夸秦蓉的,这个字像是在嘲笑她一般。 太后转了转手里的佛珠道:「你还记得就好,最近寒儿的事实是你管教不善,皇帝疼你没有重罚他,哀家不想他们父子离心也就没说什么,不过你确实要好好反省一下,不然如何做好这后宫嫔妃之首。」 端贵妃来之前就知道等着自己的绝非好事,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太后说得对,是臣妾管教不严,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哀家要是责罚你,皇帝看了又该心疼了,这次就当是给你长个教训吧,哀家也不罚你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端贵妃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后何时变的如此好说话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太后又道:「皇帝之前封了个昕美人是个有福的,如今有了身子,哀家也高兴,这皇宫里已经许久没人嫔妃有孕了,她这一胎不容有闪失,哀家这样说,端贵妃明白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端贵妃手心被她掐出几个月牙印,怪不得太后要提寒儿的事,原来是在这等着,端贵妃扯出一抹笑柔声道:「臣妾知道,臣妾一定会照顾好昕美人的胎。」 太后满意的笑了笑道:「退下吧,哀家没别的事交代了。」 端贵妃离开了慈宁宫,回寝殿的路上沉默不语,珠翠知她心烦也没扰她,到了地方,端贵妃道:「你去库房找几样东西还有补品给昕美人送去。」 太后让她保个胎而已,一个小小的美人还能翻出天不成,她也要有那个命,端贵妃卸了手上的一条链子递给珠翠道:「这个也给她送去,顺便让小厨房做几样点心,你一併带过去,该说什么不用本宫教你吧。」 珠翠接过那条做工精緻的链子道:「奴婢知道。」 天色渐晚,下午的时候安余在扶风院的湖里摘了几个新鲜的莲蓬,这是最后几个了,她全给摘了,过些日子再想吃就没了。 她一个人坐在湖边的凉亭里,拿了把匕首剥着莲蓬,把处理好的莲子放到旁边的小玉碗里,安余尝了几颗,莲子的清香再好不过了。 处理完手边的莲蓬,莲子堪堪能装够一碗,她本来打算给帝无渊送过去的,但是回想起午膳时候他说的话,安余脸上还是有些发烫,她也遇到过不少人,但还从没人跟她说过这些话,鬼手大人可听不得这话。 安余端着那碗莲子走到书房门口,迟疑了片刻推门进去,帝无渊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目光盯在安余手里的玉碗上,安余走上前把碗放到帝无渊书案上道:「湖里最后剩的点莲蓬,我剥出来了点莲子。」 帝无渊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确实不错,他眉眼间染上了点笑意:「你要是喜欢,我让人去南崇院给你摘,那的荷花应该刚落。」 「用不着,我只是可惜这些莲蓬会坏在湖里就摘了来,等过些时候是不是就能挖藕了?」 帝无渊轻笑道:「那用的到这湖里的藕,到时候庄子里会送来新鲜的。」 安余扫了一眼帝无渊的书案,她发誓自己真的只是目光无处安放胡乱扫了一眼而已。 帝无渊看她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东西上,也没在意而是把东西递给她看:「你对这感兴趣?」 安余倒没看清上面具体写了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见帝无渊不避讳她,她也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 是一本小册子,上面写了几个人名,安余指着上面一个柳福祥说:「我见过这个名字,就是不知道你写的和我见的是不是一个人。」 「说来听听」帝无渊话落想起了什么又说:「如果不方便……」 安余道:「没不方便,他确实在鬼蜮里设了悬赏令,我看他报价不错就接了,结果到了地方闹了点不愉快,我就揍了他一顿。」 「他做了什么?」 安余回想起来还觉得单单揍了那人一顿还不够,她道:「阿萱,算是我小师妹,闹着要给我一起去,我就带着她去了,见面的地方是家花楼,楼里倒不乱,那里的老鸨我也认识,我还特意知会了她一声,阿萱要四处转我也没拦着,谁知道那帮孙子居然把注意打到阿萱身上,我一气之下打残了几个。」 安余细想了一下又说:「那些人好像不是京都里的人,不然也不会在春香楼里乱来。」 春香楼,京都里最负盛名的花楼,帝无渊心思已经不在他查的那些人身上了,而是盯着安余问:「你为什么会认识那里的老鸨?」 为什么?当然是去的次数多了,不过她也没干什么,最多听个曲看看美人,还有春香楼里的酒食一点也不比醉仙楼的差,她认识熙老头之前确实经常去。 安余看帝无渊的眼神没敢说实话,含煳道:「她……找过我办事,当然认识,王爷还没说我们俩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帝无渊心知她没在说实话,不过现在还不是算帐的时候,他沉声道:「可能不是,这是江南一带的官员,但没听人说他进过京。」 「可能是王爷手底下的人没打听到,他既然是江南一带的官员那他悬赏的事情就能解释了,王爷知道他要我去干什么吗?」 帝无渊道:「说来听听」 「他让我调换一本帐簿,我本来在想这事简单成这样他至于花那么大一笔钱吗,后来我翻了翻里面记得东西,他可能觉得我看不懂也没阻止,里面是关于江南一带涝害朝廷拨款赈灾的记录,他应该是要拿假的换真的出来。」 帝无渊道:「你还记得那本帐簿里写的东西吗?」 安余细想了片刻道:「记不清了,我没翻完,就看了个大概,况且我也没过目不忘的本事,帮不了王爷。」 帝无渊用狼毫把柳福祥圈了起来:「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这人是我四弟的人,本来我还没往他身上想,没想到他也变得这样大胆了起来,敢把手伸向江南了。」 安余听完他的话轻笑着试探道:「我既然帮了王爷大忙,王爷有什么奖励吗,或者给个提示,告诉我兵符在哪?」 -------------------- 第23章 帝无渊看了安余片刻正欲开口之时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两人齐齐看向门外,李慕刚进来就被二人的目光盯的险些退了出去,他轻咳了一声道:「王爷,属下已经吩咐人快马加鞭去传消息了,不日便会有结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帝无渊点了点头,把他刚刚圈好的小册子递给李慕道:「这个柳福祥应该脱不了干系,本王没记错的话他是帝方奕的人,最近皇帝可能会把报上去的涉事官员处理一番,你让人注意着帝方奕的动静。」 李慕接过那本小册子看着帝无渊特意圈出来的柳福祥疑惑道:「王爷,这柳福祥不过一个小小的江都县令,而且我们的人也没查到他来过京都,王爷如何会怀疑到他身上的?」 安余被李慕打断了他俩的对话正气愤,听见他说这话轻哼了一声道:「你们怎么查的,查城门出入还是查酒楼住宿?我告诉你们,一般这种人根本不敢去酒楼,城门出入也是伪造的身份文书,你们要查这种人最好去那些烟花柳巷里查,在那钱多好办事,藏起来可没多少人能找到。」 李慕听她这话若有所思的说:「看来安姑娘是去的多了熟悉的很啊。」 安余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帝无渊,果然他脸色已经阴沉下去了,安余忍不住在心中嘆气道:「那可不,像我这种人要是不找点隐蔽的地方被发现了麻烦,况且我仇家多,保命要紧啊。」 她说话时余光瞥着帝无渊,果然听完她的话,帝无渊脸色缓和了很多。 李慕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沖她微微拱手道:「多谢安姑娘解惑,我这就让他们去查查。」 李慕要离开时被安余叫住了:「李校尉,你们去查的时候最好隐蔽点,也别难为原本在那里讨生活的人。」 李慕沖她点头道好。 等人离开了,帝无渊对安余说:「你去看看你师兄吧,暗牢里传话来你师兄不愿意吃饭。」 安余觉得自己师兄可能是怕他们再下毒:「那我过去了。「 帝无渊道:「嗯」 安余去厨房拿了点饭菜,一路去了暗牢,那些暗卫也没拦她,看来是帝无渊事先吩咐过了,安余到了地方发现自己师兄还是那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安余敲了敲牢门道:「师兄怎么连饭也不吃,王府的饭菜还是不错的。」 齐子奕睁开眼睛看到问外提着餐盒的安余,沉声道:「你相信他们,我可不信。」 安余跟看守的暗卫说:「暗卫大哥牢门能打开吗?我把饭给他。」 那暗卫回道:「姑娘饭菜放那就行,我们会给他送进去的。」 安余不欲与人争执,把饭菜放再门外对齐子奕道:「师兄还是吃点吧,他们也不至于再下毒,你再忍两天就能离开了。」 虽然安余觉得三天而已,齐子奕也饿不到,他不离开这里是放心不了的,但她担心齐子奕伤还没好再不进食,身体里的毒会因此发作。 安余劝也劝了,只希望自己师兄能听的进去,她出了暗牢,看了眼天边胭脂一样的彩霞,心里稍稍平静了下。 她回了扶风院,书房里已经没人了,前厅里摆放着几盘精緻的点心,安余嘴角轻扯出一抹笑,拿起桌上的点心放进嘴里,入口绵软,王府里的厨师做饭是真合她胃口。 她吃了几块点心在卧房找到了帝无渊的踪影,她忽然喜欢扶风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人打扰。 安余看到帝无渊手里拿着个东西,走近才看清是个小玉牌,还没等她问,帝无渊便把东西递了过去。 安余有些诧异:「给我的吗?」 帝无渊点头道:「嗯,你不是向我要了吗?」 安余回想了一下,发现他说的是在书房里她要的奖励,安余轻笑道:「王爷就不能告诉我点兵符的事。」 帝无渊眸光微暗:「你不想要这个吗?」 安余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小玉牌道:「我可没说不要,只不过王爷要是能说点我喜欢的我会更高兴而已。」 安余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玉牌,上面简单的刻着株花,是那种没有一点杂质的玉,她解开绳结戴在了脖子上,把玉牌塞进了衣领里道:「这是王爷亲自做的吗?还是说我出去的时候王爷临时做好的?」 帝无渊看她把玉牌放进了衣领里,耳朵微微发烫道:「嗯」 安余挑了下眉梢,说谎,这玉牌触手光滑,根本不是临时做的,更像是他在手里把玩过好久的样子,安余觉得自己放进领子里的玉牌好像微微散发这温度一样:「王爷没事的话就出去吧,我想歇息了。」 帝无渊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要出门,你要是想出门,我让李慕陪你出去。」 安余问:「王爷要去哪?」她挺想跟着的。 帝无渊看出了安余心里的打算道:「一个宴会罢了,你不能跟着。」 「好吧,王爷记得知会李校尉一声,让他明天陪我出去。」 帝无渊答应了她,离开了卧房。 安余洗漱完躺在床上,摸了摸胸前的玉牌,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皇宫 珠翠听了端贵妃吩咐带了一堆补品送去了昕美人那,恰逢皇帝也在陪昕美人用晚膳。 珠翠在门外等了片刻,就被传了进去,她让人把带来的点心摆到了桌子上,说道:「皇上,这是贵妃娘娘让奴婢送来的点心,娘娘一听说昕美人有孕就让奴婢赶紧通知小厨房备下了,还有补品刚刚已经放进这边的库房里了,只是有一样,贵妃娘娘一定让奴婢亲手奉上。」 皇帝看了眼桌上的糕点道:「拿出来吧,让朕也瞧瞧她送了什么好东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珠翠从跟着的小宫女那拿过来一个精緻的锦盒,打开盖子,里面正放着端贵妃从手上摘下了的链子,珠翠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皇帝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有些惊讶,他以为端贵妃顶多在库房里找几样东西给昕美人送过了,没想到送来的确是她平时里素爱的东西。 皇帝拿起锦盒里的东西端详了片刻:「贵妃倒也捨得,这不是她一直戴着的链子吗?」 珠翠:「正是娘娘喜欢才让奴婢给送来的,娘娘说让昕美人安心养胎。」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把链子系在了昕美人细白的手腕上,细碎的宝石在烛光的反射下更衬的手腕白皙非常,也怪不得端贵妃喜欢。 皇帝看着昕美人手上的链子倒是想起了端贵妃来,也难为她到捨得把这东西送来,自己这两天也是冷落了她。 昕美人看了出神的皇帝道:「皇上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臣妾这就让人去请太医。」 「朕无事。」 珠翠心里明白皇上这是想起贵妃娘娘了,她事情办完了,该退下了:「皇上,奴婢回去向娘娘復命了。」 珠翠说完话正准备退下就听皇帝道:「朕也去看看贵妃,你好好休息吧。」 昕美人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让皇帝留下,他便已经离开了,只得气愤的咬着朱唇。 凝露殿里,端贵妃正准备歇下便听到外面人来报:「皇上驾到。」 她心知自己算对了,只不过皇帝比她想的要来得快,看来在皇帝心里自己还是有一番之地的。 次日清晨端贵妃便起身为皇帝整理朝服,皇帝握了握她纤细滑嫩的手道:「朕最近冷落你了,爱妃可生朕的气了。」 端贵妃看着他依旧俊朗不凡的面庞道:「皇上取笑臣妾,臣妾从未觉得被皇上冷落,原本便是臣妾的不是,太后之前昭了臣妾去也说教过了。」 皇帝道:「太后找你了?」 端贵妃理了理皇帝的衣襟道:「臣妾教养寒儿不当,太后也是为了臣妾好。」 「你明白就好,朕去上朝了,爱妃再歇息会儿。」 端贵妃沖皇帝笑着,眼里却毫无波澜:「好」 等皇帝走了之后,珠翠进了寝殿:「娘娘,已经准备好了,今日朝堂上,会有人参大皇子勾结外祖私吞江南一带赈灾银两,老爷说让娘娘安心。」 端贵妃道:「本宫寒儿不好过,他们几个也别想幸灾乐祸。」 朝堂之上皇帝一併罚没了江南一众涉事官员,但对于大皇子,皇帝暂时压了下去,等日后处置。 帝方和站在朝堂是攥紧双手,他想出言反驳,但是帝无渊传消息说让他忍住,他外祖暂时不会有事,涉事一众官员被押解到京还有几天,他还有时间周旋。 帝放和心里只盼望端贵妃那边能成事,毕竟这是帝无渊帮他的前提。 帝方和没在乎那些人的奚落,他下了朝也没去找皇帝诉苦,而是直接回了寝殿等消息。 日上三桿了,他越发焦急,直到他身边的小太监回来向他传话道「成了」他才送了口气。 现在只要等着帝无渊发话就好了,帝方和想着这个其实比他小不多少了的弟弟竟然会有些心安,以后他也算是上了贼船,再也无法回头了。 -------------------- 第24章 安余早上是被人吵醒的,她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脑袋,扶风院什么时候这样吵了。 也不怪安余觉得吵,碧桃接了王爷吩咐来给安余送衣服,进了扶风院看到了李校尉等在门口告诉她里面的人还没醒,两人就在门外聊了起来,一时忘记压低声音就把里面的人给吵醒了。 安余推开门就看见李慕在和碧桃说笑,怪不得碧桃之前跟她说李慕和襄王府的下人们关系不错。 碧桃见她出来连忙拿着衣服过去道:「姑娘,王爷说让你今天出门穿这身。」 安余对她笑了下说:「才几天没见,碧桃姐姐都跟我生分了。」 碧桃捧着衣服打趣道:「你可别这么说,现在王府里谁不知道你,就连出门王爷也让李校尉陪着你。」 安余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回了卧房,她换上了衣服对着镜子打量了片刻没发现这衣服有什么玄机,和她刚刚换下的也差不多啊,不过今天能出去她就很满意了。 安余收拾好自己兴沖沖的出了门,虽然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但她就是单纯闲不住,她在一个地方连续待的时间长了再喜欢的地方也会厌烦。 就连在师父那小院子也是一样,借着做任务为由到处乱跑,不说别的地方,光是大雍朝,大半的江山她都逛了个遍,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放心自己好些日子不回去师父也不会担心。 不过如果她出门的时候李慕不跟着就更好了,安余回头瞥了眼在她后头跟着的李慕,也罢,为了让帝无渊安心她就不中途把人给甩了。 这边安余正高兴的逛着,帝无渊也到了他和帝方和约定好的地方,他今早让人告诉过帝方和事情办成之后来春香楼找他,没错,帝无渊把会面的地方定在了春香楼,之前安余的话点醒了他,不得不说这里的保密措施确实做得很好,花街柳巷里确实更容易办事,这倒是解释了他为什么不带着安余了。 没等多久,帝方和便到了,他出次宫不容易,但显然帝无渊进宫的话动静更大,他在底下人回禀得手了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对于帝无渊把地点定在这里他倒是有些惊讶,他可是听说这个弟弟不近女色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帝方和报了个名字被领到了帝无渊那个雅间,帝方和为了自己在外的名声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一路上所见让他脸都燥红。 终于到了地方,他推门进去,帝无渊已经在等着他了。 听见动静,帝无渊侧头看向他道:「我还以为兄长不会来了。」 帝方和在他对面落座:「事成之后我马上就过来了,只是出来不被发现有些困难。」 言罢他端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又说:「我的人亲眼看见端贵妃把下了药的汤和下去的,未经其他人之手。」 帝无渊听出他语气里的惋惜道:「我不是告诉过兄长这药查不出来吗,只要你手底下的人嘴够言,我不介意你继续留着。」 他当然不介意,药是帝方和的人下的,就算查出来也没人会信自己的手能伸到宫里。 帝方和同样知道这个道理,心中暗骂他奸诈,不过他现在有事求他,忍下了这口气问:「我外祖那边怎么样?」 帝无渊道:「兄长放心,押送的队伍里我安插了人,不会让谢大人受苦,现在押送队伍到京都还要五天左右,足够了。」 听他这话帝方和松了口气,但他还是放心不下:「父皇今天没动我,早朝后也没叫我问话,我觉得他可能是要等着人到了再一同治罪。」 帝无渊倒不以为然:「他不会,端贵妃以为受宠就可以胡作非为把他当傻子,之所以没动你不过是他不想跟着云家人的动作走罢了,其实就算你不来找我,他也不会处置你,顶多罚了你外祖。」 帝方和被他大不敬的话给惊到了,细想之下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能救外祖一命他也不后悔,「你可知道是谁陷害我?」 帝无渊也没瞒他道:「不出意外的话帝方奕吧,不过你别轻举妄动,现在证据不够,他应该还在得意自己逃过一劫又顺道害了你一把。」 帝方和倒是不惊讶这个四皇弟会害他,只是有些唏嘘罢了,天家果真最是无情。 他忽然想到帝无渊给自己的药道:「那药会让人如何?」 帝无渊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唇道:「今天下午你就知道了。」 李慕跟着安余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逛,他是发现了,这安姑娘出门什么事也不干,看见什么喜欢的还得他掏钱,美其名曰王爷没给她钱。 掏钱事小,大不了回去之后找王爷报销,但安余一路上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快要拿不下了,李慕后悔没带几个暗卫出来。 就在李慕快要被安余买的各种各样的小东西给折磨疯的时候忽然见到了救星,他看到了自家王爷从街角走过来,李慕一股脑把身上的东西撇给跟着王爷的小厮,那小厮差点拿不住。 安余自然看到了走过来的帝无渊,不过她没急着上前,而是看着帝无渊身上那身蓝色的锦袍,再低头看着自己早上换的一身蓝色的衣裙,暗自发笑,原来小王爷打得是这个主意。 不是她想得多,而是他们俩衣服上的暗纹和袖口等处的刺绣都一样,特别是她裙摆上大片的兰花,不得不说,安余还挺受用的。 「这才刚到午时,王爷的宴会就散了?」 帝无渊道:「人没到齐,就散了。」 安余:「原来还有人敢爽王爷的约。」 帝无渊轻笑道:「我目前无权无势的,当然有人敢,饿了没,带你去吃饭。」 无权无势,安余可不觉的他无权无势:「王爷想去哪?」 「醉仙楼吧。」 说完示意身后的人跟着,李慕瞅着小厮手里安余买的许多吃食不禁暗嘆她可还能吃的下? 他们一行人没坐马车,在大街上便异常引人注目,安余知道那些是不是往他们这边瞅的人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样俊俏的少年郎身边却跟着一个样貌平平无奇的姑娘,安余被他们惋惜的目光看得想把易容给卸了。 帝无渊察觉出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安余没说话,而是往他那边靠了靠,让他们惋惜去吧,她现在可开心的很。 帝无渊不知道安余在想什么,他只是乐意安余靠着自己,当初帝无渊回京那天轰动太大,但人挤人的实际上看清楚他样貌的也没几个,何况当时是甲冑,现在是便服,差异极大,要不然待会的饭还真吃不上了。 一行人来到了醉仙楼,帝无渊打发李慕和小厮去了另一个雅间,安余看着李慕出雅间之前还把她买的东西放下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帝无渊看了眼那堆小玩意道:「你喜欢这些?」 「看着有意思就买了。」说罢安余从那堆东西里扒出了一个木头小鸟,雕的栩栩如生,她从一个小摊上买来的,安余把木头小鸟递到帝无渊面前。 帝无渊接了过去,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关,木头小鸟居然叫了起来,安余看着帝无渊受惊的表情又笑了起来,没想到帝无渊还真的能被惊到了。 她真的很喜欢帝无渊除了冷脸之外的表情,更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 帝无渊注视着安余脸上的笑,他也不自觉轻笑了下,放下手中的木质小鸟道:「确实挺有趣的。」 安余:「王爷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王爷。」 既有美人又有,安余一顿饭吃的满意至极,而在凝露殿的端贵妃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朝堂之上皇帝一点都没提大皇子的事情,她想藉此机会让皇帝把寒儿放出来也没了后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她看着满桌子珍馐却没半点胃口,珠翠见她许久不动筷子便上去想劝端贵妃吃点东西,以免伤了身子,结果一抬头便看到端贵妃脸上凭空出现了些红疹子,一时没控制住,手里的象牙筷掉到了地上。 端贵妃正想呵斥却看到珠翠满脸惊恐的样子心烦道:「又怎么了?」 珠翠颤抖的声线道:「娘娘,你……你的脸。」 端贵妃瞳孔微缩连忙走到镜子跟前,看到自己脸上的红疹子差点没直接昏过去,她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脸,强作镇定道:「太医,传太医。」 珠翠连忙招人去太医院,心中忐忑不已但依旧安慰端贵妃道:「娘娘先放宽心,说不定是吃伤了东西,会好的。」 可端贵妃现在听不下去任何话,她的脸绝对不能出事,眼下她绝对不能失宠,绝对不能。 太医不稍片刻就到了凝露殿,看到端贵妃的脸心惊不已,他仔细观察片刻,又细细的把了脉却怎么也查不出是犯了什么病,他目前还不敢如是说,只得含煳道:「还望娘娘准微臣回去研究,有了结果,微臣一定马上来禀报。」 端贵妃却不吃他那套,沉声道:「你如实说,本宫的脸能治不能。」 端贵妃看他满头冷汗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 第25章 殿面晴空万里,端贵妃在凝露殿里却浑身发冷,她昨天晚上才留了皇帝过夜,在寒儿没出来之前自己绝对不能失宠,一些疹子罢了,算不得什么。 端贵妃给了珠翠一个眼神,珠翠接到示意忙把凝露殿里的宫人们带了出去。 端贵妃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医柔声道:「江太医知不知道女子怀孕之时,身上总会有些异样。 」 江太医听见上头传来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在他耳里像是阎罗索命一般:「还请娘娘……恕罪,您并无喜脉」 端贵妃声音放缓道:「江太医放心好了,本宫生过孩子,只要『它』能在本宫肚子里待够三个月就好,三四个月看不出变化很正常,只要江太医肯帮本宫,太医院院正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可……可是……」 端贵妃冷着脸威胁道:「江太医你要知道,现在本宫还愿意劝你,等本宫去找了别人你还能好好的?" 江太医明白如果他不答应端贵妃,可能活不过今天了,但如果他答应下来事情败露……江太医心下一横道:「回娘娘……下官明白,下官会去禀报太后娘娘说您已经有了将近一月身孕,不过这次有孕异常惊险,要万分小心,静养为宜。」 端贵妃:「江太医明白就好,你去禀告太后本宫需要静养,动不得气,本宫脸上的这些东西,也有劳你再费心了。」 江太医连忙起身:「是,下官告退。」 江太医离开了凝露殿,珠翠在他离开之后便进了殿内,对着端贵妃道:「娘娘,我们现下该如何?」 端贵妃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本来白皙秀美的脸蛋被奇怪的红疹占了大半,不说别人,连她自己看了都深觉可怕,皇帝又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脸。 她脸色阴沉道:「去查,本宫不相信这东西不是有人要害本宫,查凝露殿里所有可疑的人,包括御膳房里伺候本宫餐食的全都要查,还要不惊扰旁人,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 珠翠点点头道:「奴婢明白,娘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端贵妃不再去看铜镜里的脸沉声道:「江太医已经去回禀太后本宫已有将近一月身孕了,前些日子皇上一直在凝露殿歇下,不会有什么破绽,重要的是以后不能出差错。」 珠翠简直不敢相信端贵妃会这样疯狂,这如果被验出来,娘娘这是要被废黜的大罪。 她想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算算时间江太医应该也快到慈宁宫了,事已成定局,珠翠无奈道:「奴婢会吩咐下去的,娘娘有孕,需要静养。」 端贵妃沖她摆摆手说:「下去吧。」 与此同时,慈宁宫里,太后用过午膳正要休息时江太医到了,听江太医说端贵妃有了身孕太后倒是稍稍惊讶了下,不过她肚子里终究是自己孙子,太后缓了下神色道:「你务必要照顾好端贵妃这胎,如今宫里一连两个妃子有孕,哀家也该去佛堂拜一拜了。」 随后她吩咐叶嬷嬷去送点补品去凝露殿,让端贵妃最近静养身体。 江太医从慈宁宫出来时一身的冷汗,还好身上的官服颜色较深看不出来他已经被浸湿的后背,魂不守舍的回了太医院,他开始着手查找端贵妃脸上的疹子是因何缘故。 端贵妃有孕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便传遍了后宫,皇帝知道消息第一时间便放下手里的摺子来了凝露殿,珠翠一直在殿外候着,看见皇上过来连忙上前行礼道:「皇上万福,皇上,娘娘刚刚歇下这会儿应该还在睡。」 皇帝看着拦在他面前的珠翠有些不悦,跟在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是个机灵的,他看皇帝脸色不好连忙说:「还不赶紧让开,皇上来看望娘娘也是你能拦的吗?」 珠翠强忍着害怕道:「回皇上,娘娘实在身体不适,刚刚江太医还说娘娘最近一定要卧床静养,最好谢绝见客,娘娘刚刚歇下,皇上现在进去恐会惊到娘娘。」 皇帝听完她的话也没了要进去的欲望了,吩咐了凝露殿里的一众宫人要小心伺候着就离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珠翠目送着皇帝离开松了口气,还好皇帝没有非要进去看贵妃,可拦这一次容易哪能回回都拦,只盼娘娘的病能快点好。 宫里的消息要传到宫外还是要费些周折的,帝无渊接到消息时他正陪着安余逛灯会,过不了多久就是中秋了,京都晚上的灯会将会一直延续到节日过后,其实本来两人是打算直接回王府的,跟着他们的小厮突然说了句今天晚上有灯会,安余来了兴趣拉着帝无渊去了家茶楼想要待到晚上去灯会,他们听了一下午说书,好巧不巧,那人说的正好是帝无渊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一人单枪匹马解决了敌方一队人马。 安余侧头只见那台上的说书人一拍醒木语气忽然高昂道:「当时可谓是千钧一髮,殿下一人被敌军将近百人的队伍团团围住,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有诈,一般英雄落到如此田地也丢了三魂,丧了七窍。但殿下可不是那寻常人,提刀驾马便杀了过去,刀刀夺人性命,阎王过境,杀的敌军是一个不留……」 安余转过头去看坐在对面的帝无渊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们这个位置靠着窗,外面的阳光斜进来,安余琥珀般的眸子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帝无渊看着她轻笑道:「我当时没带刀,也没他说的那么多人。」 「那你也挺厉害的……」说完安余自顾笑了起来。 帝无渊疑惑问:「怎么了?」 安余语气带笑道:「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嘴里那个『阎王』就坐在他们身边一定很有意思。」 「那你晚上可能就看不了花灯了。」 「也是。」 李慕和帝无渊他们没在一个桌子旁边坐,他跟对面坐着的小厮面面相觑,李慕又瞥了眼正在「打情骂俏」的安余和帝无渊不禁嘆了口气,总归不用提着东西了,他端起桌上的茶盏听着说书人继续讲着王爷的神勇,暗想这样闲散的日子过着也不错。 帝无渊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时没显得太惊讶,而是觉得有些意料之外,不过想想倒也可以理解端贵妃为何如此兵行险招,但他的药可不止会毁容那样简单,她过不久就会尝到什么是生不如死。 华灯绽放,安余目不暇接的看着周边悬挂的造型各异的灯笼,虽然她之前也见过,但之前都是她和流影一起,这次却是和小王爷一起,安余心情有些雀跃。 她扭头却看到帝无渊在出神,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问:「你在想什么?」 帝无渊回神道:「没事,走吧。」 李慕在茶楼坐了一下午,出来走了片刻还觉得挺舒服的,只是夜幕降临,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来,应该是这几天宵禁解除了,附近的百姓晚上都出来了。 热闹是热闹,只不过他们在北地待时间久了,那里时常寂静,除了凌霜晚上会嚎两声,再没别的什么声音,如今在这热闹的街道了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跟着他们一天的小厮叫阿福,他看安余兴致勃勃的样子,跟在后头说:「要是等到中秋节当天,这里还会火龙舞表演,那才热闹呢。」 安余听了这话刚准备开口,帝无渊便道:「你那天要跟在我进宫。」 安余不解:「你带着阿福不行吗?」 「不行,那天你必须待在我身边。」 好吧好吧,也不是没看过,跟在他身边也行,她还没光明正大的去过皇宫呢,说不定还能看到那个算计她的人。 安余默不作声的样子放在帝无渊眼里被默认为了生气,他解释道:「你跟着我才好拒绝他们塞人。」 「真的?」她不觉得这是什么真话。 「嗯。」帝无渊点点头又道:「皇帝可能要借这个机会给我塞个王妃。」 听这原因安余不乐意了,她还没下手呢可不能让了别人:「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还没成婚,怎么也不该轮到你啊。」 帝无渊淡淡开口:「所以他要趁这个机会都赐了婚。」 皇帝是急着抱孙子吗?肯定不是,不过圣上的心思谁有知道呢? 虽然灯会不错,但毕竟没到时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安余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我可以带点东西回去给我师兄吗?好让他知道我在襄王府活得不错。」 「难为你出门还记得他。」每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帝无渊便心觉不爽。 安余嘟囔着:「还不是因为他总是认为我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主意打到你头上,色胆包天,连命都不要了。」 「不是吗?」 「不是,你别瞎说。」 最后安余在一个老人那里买了个小面人,拿去给了自己师兄。 齐子奕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小面人,在想是不是安余悄悄给自己传了什么消息,不过他最后也没把那小面人拆了而是轻嘆了声把它揣进了怀里。 罢了,他就再忍几天好了,实在不行,等安余送他回去那天,把她拦下就好了,总不能用安余的安危去换他的解药。 -------------------- 第26章 从灯会上回来,安余又无所事事的过了一天,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本来是想先找帝无渊告诉他一声自己准备送师兄回去了,结果人都找不到,安余就直接去了暗牢。 很顺利的没人拦着她带人走,阿福牵来两匹马在王府后门口等着,把缰绳递给安余时说:「王爷让我告诉姑娘,他今天子时之前都会在王府等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安余无视齐子奕的冷脸笑了下道:「好,我知道了。」 他们两个没多耽搁,趁着早上街道没多少人,一前一后驾马离开了京都。 安余没急着回鬼蜮,而是先找了个客栈卸下了易容,她粗略的看了下自己师兄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中的毒有些麻烦。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安余叫的饭菜到了,她转身去开门,走到门口蓦地回手挡了齐子奕一记手刀,要不是她事先有准备恐怕真的会被师兄打晕了带回去。 安余回头笑道:「师兄,你现在还不一定打得过我,你再这样我也想把你打晕了带回去。」 她打开房门接过店小二手里的饭菜回屋摆到桌子上:「吃饭吧师兄,吃完我们就直接回去。」 齐子奕没有动作,他依旧站在门边上道:「你还要回去?」 安余也没管他,自顾自的夹起了菜:「回去啊,如果不是师兄,我应该会在那里待上一个半月。」她原本打算一个半月的时间要是没拿到兵符就直接拿着假的去救人。 「你们俩现在到哪一步了?」猝不及防的问题让安余差点拿不住手里的筷子。 安余想了想有些遗憾的说:「还什么都没发生呢。」 齐子奕听得出她语气里的遗憾,把随身的佩剑往桌子上一拍道:「你不能再回去,襄王没你眼里看到的那样简单,安余,你招惹不起他。」 安余不以为然的说:「师兄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可从来没出过事。」况且小王爷喜欢她,起码现在来说安余有恃无恐。 「那是因为你从来只敢嘴上说说,招惹的人不少,你有一个动过真格吗?」齐子奕想起之前安余因为小院子里同时养了两个,俩人争风吃醋,其中一个给安余下了药,还是他去救的人。 那时候他才第一次知道安余从来都只敢嘴上调戏,只对人家脸感兴趣,看腻歪了就换人。 安余被他戳穿也不恼:「好歹他现在对我挺好的,而且师兄你身上的毒可还没解呢,我要不回去两个月之后你就要毒发。」 齐子奕依旧不乐意:「师父如果能解的话你就老实待在鬼蜮几天。」 「不行。」流影还等着她去救呢,如果把事情告诉齐子奕说不定他还要再闯一次襄王府,或者是去那宅子里救人,然而她都不知道那宅子里还有没有人,今天回来的时候她还想着要去看看。 「我看你就是彻底迷上他了,小心把你自己赔进去。」固执的劝也劝不动,齐子奕看她都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安余没反驳他,其实就算没有流影,她短时间也没从襄王府离开的打算。 鬼蜮里还和往常一样,透露着一种诡异的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却几乎没人说话,师父的小院子坐落在鬼蜮一角,他这个时间一般都在照顾满院子的草药。 可安余却没找到人,正当她打算出去看看,忽地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向她扑过来,安余下意识去接,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安子,你回来啦!你们三个都不在这,我好无聊啊。」 安余抬手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道:「阿萱,你知不知道师父去哪了?」 小姑娘撇了撇嘴说:「师父一早上就去袁管事那里了。」 安余抬眼看向齐子奕,两人心里有了算计。 齐子奕道:「阿萱,我和小安子去找师父,你留在这里别乱跑。」 小姑娘一脸的不高兴,安余变戏法一样从怀里一包点心道:「阿萱要看好师父的小药圃,我们很快就回来。」 阿萱接过安余手里的点心,点头道:「那你们要快点啊!」 他们二人到袁管事的会客堂时便看到自家师父吹鬍子瞪眼的样子,安余瞅着师父气得发抖的山羊鬍子一阵好笑,看来师父是知道袁管事让师兄去招惹襄王气得来评理了。 纵目睽睽之下袁管事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余光瞥见他们两个暗道幸好:「慕老,您俩徒弟就在您身后呢,这不没事吗,您回头看看。」 安余见师父只向后瞥了一眼他们两个继续道:「能回来是我这俩徒弟本事大,你怎么不敢让其他人去襄王府闯,你不就是看我一老头子好欺负吗,那小王爷刚从战场上回来年轻气盛的,要是我徒弟折在那里,你拿什么赔?」 安余侧头对着齐子奕低语:「我怎么感觉老头子巴不得咱们回不来呢?」 齐子奕轻咳了声道:「别胡说,师父一定有他的道理。」 最后慕老端着一盆浑身漆黑的能依稀辨认的出来只有叶子的东西后头跟着自己两个徒弟回了自己的小药院子。 安余认得出师父手里小心翼翼捧着的东西,上次拍卖会上他没拍到输给别人的东西,谁晓得袁管事又是从哪要来的。 走着走着慕老也许是忽然想起来自己应该是有仨徒弟在外面,现在才回来两个,于是回头道:「流影呢,那丫头没回来?」 安余心下一慌说:「她没跟我们在一起,应该是去其他地方了,师父你先给师兄看看,他身上的毒你能不能解?」 慕老皱眉道:「在襄王府中的毒?」 「是……」齐子奕看了眼安余到底没把她的事捅到师父面前。 回到小院子,阿萱正躺在师父的躺椅上晒太阳,椅子边上落了一地的点心屑,慕老放下手里的东西,抬手敲了敲已经闭上眼睛的阿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阿萱「啊」了一声起身,拍拍身上沾着的点心碎屑站了起来:「师父你们回来啦!」 「去把这个浇上点水,放到为师药房里去,子奕跟着我去药房。」慕老打量了眼安余道:「你该干嘛干嘛去。」 正和了安余的意,她点头道:「徒儿这就走,绝不麻烦师父。」 不过阿萱不乐意了:「小安子你才刚回来又要走,你要去哪?我可不可以跟着?」 安余揉了揉小姑娘毛绒绒的脑袋道:「不可以,等我回来给阿萱带好吃的。」 「好吧,你要平安回来啊。」 安余点点头道:「我一定带着点心平安回来。」 「才不是为了点心!」 安余去了符翁的铁匠铺,五千两银票拿到了那个假兵符,虽然她没见过真的,但这个假的就能给人一种厚重深沉的感觉,安余满意的拿着东西离开,没注意道符翁看着她的背影暗沉的目光。 安余出了鬼蜮倒是没立刻回京都,她看了看正上天的太阳觉得时间还早想了想去了自己在京郊的院子。 当然就是她养美人的院子,不过她这次过去可不是为了「一饱眼福」,她在襄王府整天盯着帝无渊看,一般人已经入不了她的眼了,但显然一直悄悄跟着她的帝无渊不这样想。 看着安余进了院子,他差点没把身旁的树给掰了,果然,她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奇安看着盛怒之下的王爷暗想安余这下完蛋了,敢玩弄王爷的感情,她是不想活了。 正当他要劝王爷离开时,院子里却传来声哀嚎:「大人怎能如此始乱终弃,奴家一直安守本分,大人怎可抛弃奴家。」 这声哀嚎,惊了院子外的人也惊了安余自己,她头疼地看着眼前嚎的撕心裂肺的人,她怎么就始乱终弃了,又没对他做过什么,何况要不是她当时出手把他给买下来,他早被买去南风楼了。 原来也很听话一个人看着赏心悦目的,安余还想着反正自己对他也没什么兴趣了,就给他点能安身立命的家当,把他送走得了。 嚎了半天没见安余有反应反而还神游天外,他似乎是知道了原因哭的不省人事:「大人一定是又被哪里的小妖精给勾了魂去了,也罢,既然大人心意已决,奴家便成全大人。」说罢便要往柱子上撞。 安余手快拉住了他:「我也没对你怎么样过,我会给够你银子,足够你下半辈子花销的……」 「奴家只伺候过大人一个,如果大人不要奴家了,让奴家以后怎么活?」那人一副什么都听不下去的样子。 安余深觉头疼,她把袖子里的银票全给了他道:「你放心好了,这些钱足够你活后半辈子了,我也没亏待过你,这院子里的东西你看上的都能带走。」 安余又指了指这边伺候的下人道:「你一个人拿着这些东西也不安全,这些人会跟着你,等你安全了他们才会回来。」 做到这些她也算仁至义尽了,但在院子外「勾人魂魄的小妖精」帝无渊却脸色阴沉,在他眼里安余对「旧情人」是真好。 如果让安余知道了,她一定会大喊冤枉。 -------------------- 吼吼吼,翻车了~ 第27章 可惜安余并不知道,她自认为自己处理的不错,吩咐好这里的下人之后她就回了京都,凭着记忆去了那栋大宅院。 院门紧锁,安余环顾了一下四周没见到人便打算进去看看,可惜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整栋宅邸空荡荡的,像是从来没有住过人一般,安余心下一沉,他们把流影带到何处去了。 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安余站在门口,门边的大石狮子屹然不动,难道她真要等两个月后再来这里才会有人。 她打算离开的时候,从街角处出来一个小孩子,不是她多心,安余感觉这小孩子是冲着她来的,一个小孩子罢了,也不会伤到她。 果然,那小孩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脆生生地道:「姐姐,这是叔叔让我给你的。」 安余拿过那封信,拍了拍他的脑袋柔声问道:「什么样的叔叔让你来的。」 那小孩想了片刻说:「是给我买肉包子吃的叔叔。」 也没寄希望于能问出什么,她拆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鬼手大人放心,你的朋友很安全,换个地方只是为了让大人少做些要来救人的打算,等你拿着兵符来这里的时候人自会出现。」 安余心里暗骂一声,弯下要问:「你还记不记得叔叔在哪给你的东西。」 「包子铺」这回回答倒快。 「姐姐也给你买包子,你能不能带姐姐过去。」 小孩子摇了摇头道:「不行,我答应了叔叔不说的,我要回去了。」 跑的挺快,转眼便没人了,时辰也不早了,安余懒得易容了,反正襄王府的暗卫也不会拦她。 像是知道安余会直接回去一样,帝无渊让身旁跟着的奇安记下这栋宅邸,在京都里这样空着不住人的宅院不多,查起来也不麻烦。 帝无渊回到王府的时候安余已经躺在床上了,她好像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她摩挲着手里的假兵符,盯着床幔出神。 房门被打开,她回过神把假兵符塞到枕头下面,坐了起来。 安余侧头看着走进来的帝无渊,他应该是没想到自己还没晚上就躺床上了,有些楞,一时无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气氛怪怪的,安余率先下了床,她其实连衣服都没脱,和衣在床上躺着罢了。 走到帝无渊面前,她顿了一下,下一瞬直接亲了上去,帝无渊瞬间懵在了原地,连安余自己脑袋里都懵懵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直接亲上去了。 是情不自禁还是她内心里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应该这样,亲都亲了,没感到帝无渊的排斥,安余得寸进尺的抬手摸了上去。 还没碰到,帝无渊便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还挺疼,安余想推开他却被人一把抱在怀里,因为被咬了一下,唇上的触感更加清晰。 安余想去之前她不经意间观察过帝无渊的唇,现在感受起来还真挺软的,看出她的漫不经心,帝无渊又咬了她一下,箇中滋味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似乎过了很漫长的时间,帝无渊放开了她,安余感觉唇上胀胀的,肯定会肿。 她自找的,回復了下唿吸,安余侧头便看到帝无渊耳边的红晕,这次她摸到了,热热的。 安余轻笑出声,看着那片红晕更红了几分,她舔了舔唇「嘶」了一声,虽然没出血,但应该是被咬破了。 帝无渊捏着她的下巴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眼眸微敛,低声道:「抱歉。」 安余挣开他的手道:「要说抱歉也是我说,唐突了王爷。」 又是一阵沉默,好在安余肚子叫了下,她尴尬的捂住,今天就吃了点东西,确实饿了。 帝无渊急忙道:「我让人传膳,等下过来叫你。」 说完仿佛落荒而逃了一样,安余摸着泛肿的唇,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只留下红到发烫的耳尖,她还真没怎么动过真格的。 帝无渊让人传了晚膳到扶风院,自己去了书房,李慕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不过他没马上就禀报消息而是盯着自家王爷有些发肿的嘴角若有所思。 帝无渊察觉到李慕戏嚯的目光,轻咳了声:「说。」 「啊?哦,王爷,柳福祥哪里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人已经不在江南了,据说自从上一月开始人就不在了,只不过他官职实在低微,没人察觉。」 帝无渊顿了顿道:「帝方奕哪里呢?」 李慕回他道:「这几天一直盯着都没见他出过宫,如果柳福祥一直待在京都里那这四皇子还真沉得住气。」沉思了片刻他又说:「王爷,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找柳福祥的踪迹,涉事官员押解快要到京都了。」 「不了,说不定人已经被处理掉了,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一定会说什么。」细想了下又道:「你让人给帝方和传个话,让他约帝方奕出来。」 李慕疑惑:「四皇子在这关头会出来吗?」 「他会的,在他眼里帝方和这次一定会栽,会以为是帝方和向他求救,他肯定想看帝方和痛苦的样子。」帝无渊语气里带着嘲讽的意味。 李慕心中暗嘆王爷把这几个皇子的心思摸的真详细:「可是王爷,就算约出来了又能怎样?难道要把人灌醉了套话,还是直接下药?」 帝无渊没回他,拿起手边的狼毫落笔,片刻后,他封了个信封给李慕交待道:「把这个送给我大皇兄,他会明白的。」 李慕连忙接过信封道「是」,最后实在没忍住说:「王爷,你嘴角需不需要上点药,明天可能会肿起来。」说完立马就出了书房,看来襄王府不久该有个女主人了。 帝无渊这才发觉嘴角小小的刺痛,舌尖碰了下,安余推开门就看到眼前这幕,她发誓她只是想来叫人吃饭的。 帝无渊抬眼看向她道:「你的易容呢?」 「明天再弄,那些来端饭的下人们没看到我这样子,就刚刚碰到了李校尉。」安余想起刚刚碰到李慕时他震惊的样子暗爽,好歹她也算是个美人,虽不至于颠倒众生,但她也不输之前在京都被上天的第一美人,之前在李慕他们眼里自己活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安余走到他面前道:「王爷该用膳了。」说完还用手指蹭了蹭他嘴角的伤笑道:「这下打平了。」 皇宫 凝露殿里端贵妃已经快要崩溃了,已经快三天了,她脸上的疹子不但没一点消散的迹象还越来越严重,奇痒无比,江太医给她开了药膏,擦过之后只能撑一小会儿,过后会越来越痒。 她不敢声张,更不敢像以前那样生气摔东西,生怕皇帝会看到她这副样子,气也撒的不利索。 江太医一咬牙把药量增加了一倍,这次擦上去之后疹子下去了些,也不痒了,端贵妃看着镜子的自己,让珠翠帮她遮了遮脸上的痕迹,命人去请了皇帝,她必须见见人了,趁着药还能撑一会儿。 皇帝上次被拦在了外面也就没再想着过来了,这次端贵妃让人去请了他,他去得倒也快。 端贵妃髮髻未梳在寝宫等着,皇帝一到地方便看到这副美人憔悴的样子,想到端贵妃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顿时心疼了起来。 走上前去道:「怎得这样憔悴,这凝露殿里的宫人们也太不上心了。」 端贵妃柔声说:「不怪他们,是臣妾身子太差了,江太医说臣妾最近最好一直静养着,这个孩子才能保得住。」 「朕让人给你在内务府里挑了许多你喜欢的东西,一会儿让人给送来,你安静的养着,要是有不长眼的来烦你,你也别忍着,派人来告诉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嗯。」端贵妃伏在了皇帝肩头道:「臣妾最近可能没办法去见皇上了。」 端贵妃感受到皇帝身上的热度,挨过这两天的折磨她心里累到不行,如今算是得了几分慰藉。 皇帝也许久未见她这副小女儿的样子,笑道:「朕自来见你好不好?」 「好。」端贵妃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被子,她脸上的疹子又开始发痒了。 珠翠一直在细心观察着端贵妃的动作,察觉都她有异样便上前低声道:「皇上,娘娘似乎困了。」 皇帝侧头看了看肩头的人,确实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娘娘最近格外嗜睡,加之昨天晚上娘娘被肚子里的小皇子折腾的没睡好,现在应该也困了。」 皇帝把人放到床上又给她掖了下被子:「小心伺候着贵妃。」 珠翠屈身道:「是。」 等皇帝出了凝露殿,端贵妃缓缓坐起身子,让珠翠拿来药膏。 珠翠看她挖出一大堆涂到脸上,有些担心道:「娘娘,江太医说这药剂量太大了,可能会有副作用,让您在必要的时候再涂。」 端贵妃感受到脸上药膏的滋润,痒意尽消,舒服的嘆了口气道:「本宫再也忍受不了,你查出来什么没有。」 「回娘娘,奴婢没查出异样。」 端贵妃摔了一旁的茶盏,犹觉不解气,「废物。」 -------------------- 第28章 被折磨了两天,却连是谁害了自己都不知道,端贵妃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大皇子那边的事怎么样了?寒儿一定要尽快出来。」 珠翠回道:「娘娘放心,后天押解的官员就进京了,大皇子躲不过去的。」 终于听到了一件好消息,端贵妃心里好过了点。 这边帝方和接到帝无渊给他递的消息也看到了信封里写的东西,趁着天还未完全暗下来,让人去约了帝方奕,帝方和原本以为帝方奕不会跟他出去,没想到真在宫门口等到了人。 帝方奕看见大皇兄站在宫门口等着,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走到帝方和面前道:「大皇兄怎么想着约我出去?」 帝方和露出点为难的神色道:「你就别笑话我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已经让人在醉仙楼准备好了。」 帝方奕笑了笑道:「那皇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醉仙楼的雅间里,帝方和一落座便开始一言不发的灌酒,帝方奕看他两杯酒下肚,故作不解的问道:「皇兄这是怎么了?这里就我们两人不如皇兄和我说说。」 帝方和端起酒杯苦笑道:「还不是江南那边的事,我连自己祖父做过什么都不知道,可父皇怎么会相信,他只会觉得我贪污枉法罢了。」 说罢帝方和仰头一饮而尽手中的酒,反常的笑了:「可惜,我没有端贵妃那样的娘,二皇弟犯下如此大祸也不过是禁闭,到我身上……皇弟以后要见我可能要到宗人府去见了。」 帝方奕抚慰了他几句,实着心中窃喜道:「大皇兄也别太难过,过些日子就是中秋盛宴,说不定父皇会看在父子情面上饶恕了皇兄也说不一定。」 帝方和看他一副关心自己的样子暗骂,面上却舒展了些:「皇弟说的不错,好在上天垂怜,让我查到了点东西。」 帝方奕握着酒壶的手一紧道:「大皇兄查到了点什么?说出来让皇弟也为你高兴高兴。」 帝方和似乎是喝醉了,慢悠悠的道:「我手下的人查到……查到一个小小的江州知县,叫柳福祥,他胆子可真够大的,那么多钱,不过嘴也挺严的,没从他嘴里套出指示他的人是谁。」 帝方和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帝方奕接着说:「不过倒是在他身上搜出来了一本帐簿,到时候我就把那本帐簿交上去,希望父皇看在我也算是将功补过的份上,从轻处罚我。」 他拿起手边的酒壶给帝方奕倒了杯酒说:「四弟别跟我客气,我们俩也算是同命相怜,母妃不是多高的出身,又不受父皇宠爱,比不得老二和老三,一个受宠,一个早已开府别居,独当一面。」 然而帝方奕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满心里都是柳福祥,不可能,他早就把人给处理掉了,他不可能还会活着,所谓的帐簿更不可能,帝方和一定是在诈他,一定是。 帝方奕嘴角略微僵硬道:「皇兄说的哪里话,皇兄可是父皇的长子,父皇一定对皇兄寄予厚望。」 「寄于厚望,说说罢了,我倒情愿不是皇长子,我们几个年岁相近,我跟老二也就差了一多月而已,如果母妃没有早产,我也不一定是长子,端贵妃母子也就不必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话落又是一杯酒下肚。 桌上的菜餚都没人动,两人身旁散落了数个酒壶,帝方和看了眼面前醉醺醺的帝方奕觉得差不多了,他起身道:「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多谢四弟愿意陪我畅饮一番。」 帝方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皇兄客气了。」 两人各怀心思的离开了醉仙楼,帝方奕说自己还有约不便和他一同回去,帝方和看着他消失在转角,脑袋清醒了下,招唿跟着的人去襄王府回信。 他能做的就这这些了,剩下的要靠帝无渊了,帝方和抬头看了看天上快要圆满的月亮,他只希望祖父这次进京有惊无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襄王府里,安余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其实说的不太准确,应该是她待在这卧房里就睡不着。 闭眼许久,丝毫睡意都没有,她披上一件外衫下了床,外面的月光透过纸窗在地上印出一片月影,她突然来了兴致,推开房门,外面明月当空,轻风拂面,快要入秋的时节天气渐凉。 安余裹紧了身上披的外衫,翻上了屋顶,站在屋顶上看着扶风院别有一番风味。 可惜她很快就被王府的暗卫发现了,那些暗卫没直接来让她下去,而是去了书房,活像告状一样。 果然,没过多久,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帝无渊一出门抬头便能看见她坐在屋顶上,安余没下去,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拿了披风上来。 帝无渊把披风批到安余身上道:「晚上风凉,下去吧。」 安余对着他笑道:「有酒吗?」 她看着帝无渊变得不怎么高兴的神色识相道:「一壶就行。」 帝无渊拿她没办法,招来暗卫去温酒,安余笑着拉着他的袖子让他坐下了来。 「我睡不着,王爷陪我赏月吧。」 帝无渊坐在她身边抬头看着天上还有些残缺的月亮道:「这月亮不好看。」意头不好。 安余盯着他看:「可是我睡不着,要不王爷委屈一下,我不看月亮,可以看你。」 恰好暗卫送来了温好的酒,安余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道:「襄王府好东西就是不少,这酒也不错。」 她侧头问道:「王爷要来一杯吗?」 帝无渊摇头:「不了。」 安余有些可惜,她还想看看小王爷喝醉了什么样呢,安余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心想这点应该也灌不倒他。 不过如今月下好酒身旁又有美人相伴真是人生无憾,当然她不敢让帝无渊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安余拿起手里的酒杯对着天上的月亮道:「过不了多久它就圆了,北地的月亮会比这里的大吗?」 帝无渊回想了一下道:「没太大差别,只有凌霜喜欢那里的月亮。」 安余听他提起凌霜蓦地想到这几天都没见到它了问:「你把凌霜放哪去了?」 帝无渊看着她逐渐染上红晕的脸颊道:「放猎场了,它不能在王府待时间长了,会憋坏的,你如果想见它我可以带你去猎场。」 「真的吗?」 「当然,我不骗你。」 两人在屋顶上坐了良久,安余酒壶里的酒没了,她才起身下去,帝无渊生怕她站不稳,拦腰把她抱了下去,一壶酒下肚,安余总算有了睡意,她心满意足的告别了帝无渊回去睡觉。 帝无渊见她进了屋又回了书房,之前派过去跟着帝方奕的人已经回来了。 「王爷,四皇子去了春香楼,没出来,目前还没异动。」 帝无渊叮嘱他们道:「继续盯着,他现在一定心急如焚,今天晚上一定会有动作。」 他没猜错,帝方奕别了帝方和之后去了春香楼,找来了之前处理柳福祥的人,就算那人万般保证自己已经把人处理干净了,他心里还是有个疑影。 夜色渐晚,他坐在春香楼的雅间里,不断说服自己帝方和只是为了诈他而已,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可他耳边不断迴响起帝方和的话,如果是真的,柳福祥没被处理掉,而是落在了帝方和手里,再由帝方和交给父皇,帝方和问不出来什么不代表他父皇问不出来什么。 帝方奕越想越心慌,坐立不安,最后,他叫来了下属去探听虚实,如果是假的再好不过,但如果是真的,柳福祥一定要死,包括那本帐簿也一定不能落到父皇手里。 他这一乱倒是给了帝方和机会。 第二天一早,帝无渊便收到了帝方和传来的消息,人逮到了,帝无渊烧了纸条,逮到了人,下一步就容易了。 由于在皇宫里不方便,人被暗中送到了襄王府暗牢,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帝方和,越到关键时候他越坐不住,也一同跟了过来。 安余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审问犯人,帝方和看到她微微疑惑问帝无渊:「这是?」 安余对他笑了笑道:「大皇子安,我是王爷的贴身丫鬟。」她在老熙头那见过他来着。 帝方和打量了她片刻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帝无渊,帝无渊没在意他的眼神侧头问安余道:「你怎么过来了?」 安余道:「王爷昨天晚上不是说要带我去猎场的吗?」结果一觉醒来人差点没找到。 帝无渊骤然想去昨天晚上的事,轻咳了声:「我也没说今天去。」 安余没回他话而是一直盯着他,帝无渊无法:「明天好不好,我保证。」 鬼手大人被人爽了约心里不爽,但看在是小王爷的份上,她收了收脾气。 帝方和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原来帝无渊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他真看不透。 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从牢房里传了出来,安余被他嚎得头疼,问道:「你们是在审犯人?」 -------------------- 第29章 安余待在暗牢里看了半天,内心感概不得不说襄王府暗卫审讯的手段倒像那么回事,铁烙,骨鞭等等轮番上场,嘴再严的人都能被撬出来点东西。 她感嘆的同时还挺庆幸自己从来到襄王府至今都没亲身体验过这些东西,安余不自觉打量起来那一墙的刑具不寒而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她敛了敛眸子看着帝无渊,帝无渊察觉到她的视线低声道:「我今天不出王府,你可以出去等我。」 安余摇摇头道:「不要。」 她不用转头都知道大皇子现在什么表情,细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头脑发热之下做出的事心中捂脸,好吧,她感觉自己真的是被帝无渊给蛊了。 所以才会下意识来找他,要是之前有人说她会这样,她肯定不会相信。 牢房里的人已经到极限了,也许是实在受不了了,他嘴里吐出来点东西:「我……我是四殿下的人……」 帝无渊给了暗卫一个眼神,刑讯的暗卫立马明白,用鞭子抵着那人的下巴道:「说点有用的,知道你是四皇子的,也知道你来干什么,说,四皇子在江南贪污案里都干了什么?」 那人迟疑了下眼见鞭子又要挨上了连声道:「我说,我说……四殿下利用柳福祥向上面的人贿赂,那些人根本不会把柳福祥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只是当个扮丑逗趣的……殿下就是看上这点,让柳福祥暗中移银子,贪污案本来确实是那些官动的……只不过柳福祥是个有本事的,在他们手底下扮丑几年,受信任……他居然暗中把银子大半都移到自己手里。」 他喘了几口气继续道:「柳福祥在事发之前偷偷来过京都,来向四殿下表忠心,愿意把自己手里大半的银子全给四殿下,求四殿下把他从江州调到京里来,而那些表面上动了银子的官员他会藉此机会向圣上举报,让四殿下不会有后顾之忧,只求四殿下能给他一个前程……四殿下问了他很多,拿了他手里的帐簿就让我把他处理了。」 他怕人不信又强调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能带你们去柳福祥死的地方。」 帝方和却不满意他说的,皱眉问道:「那本殿外祖是怎么回事?」 那人顿了下说:「四殿下说……说您外祖运气不好,正好官职摆在那,他让人借着柳福祥的名义举报之时顺手报了上去,想藉此机会扳倒您……」 帝方和苦笑道:「他倒是抬举我,扳倒我又能如何……」他把目光转向帝无渊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帝无渊问被绑着的人道:「帝方奕手里除了那本帐簿还有什么东西没?」 「没……我只知道帐簿,四殿下问柳福祥具体银子在哪时,屋里面就他们两个人。」 帝无渊又问:「你可知道他把帐簿放在哪里?」 「知道,在寝殿,不过最近四殿下也不出去,就守在寝殿里。」 帝方和面露难色:「皇宫里本来守卫就森严……」眼下之意是根本没可能短时间内拿到那本帐簿。 不过听到此处安余眸色微亮,她没说话,心里却做着打算,皇宫的守卫确实森严,不过在她眼里还比不上襄王府,她之前胆大去过皇宫外围,还没往里就被师兄拽了回去,被师父罚了一个月禁闭,警告她不要对皇宫大内感兴趣。 不过现在,安余看了眼身旁的帝无渊,要是有小王爷接应,说不定她可以…… 她想都没想完,帝无渊便敏感的发现她想干什么,侧头道:「你想都不要想。」 这句话出来在场的也就安余明白意思。 「大皇兄先别担心,你先回宫,出来次数多了不免让人怀疑,这事我会想办法。」 帝方和也明白急不来,只能先行告退。 安余跟着帝无渊出了暗牢,她跟在身后道:「其实要是你能让人接应,我拿个东西也不难……」 帝无渊听她这话脚步顿了顿,安余以为他同意了,谁料帝无渊下一刻转过身道:「不行,你也别想着一个人去。」 他顿了顿把安余拉进自己怀里低声道:「那地方吃人都不吐骨头,不行。」 安余感受到帝无渊手臂环着她的力道,心里明了,可能是先皇后在宫里去了,他对那个地方牴触的很。 安余回应了他的怀抱:「可你打算怎么办?那本帐簿也不会自己到你面前,我之前看过那玩意,你找谁去拿都不如找我,况且你要在皇宫里接应着我,我敢肯定没问题。」 良久,帝无渊松开了她,就当安余认为他被自己劝动了的时候,他还是那句话:「不行。」 「你……帝无渊,我还不乐意帮你了,我看你怎么办。」说完安余直接越过他走了。 帝无渊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松了口气,他不怕自己出事,帝方和那边他就算不能帮也对他没多大影响,谅他也不敢把他下药的事情告诉端贵妃。 他知道安余之前做过不少危险的任务,可能在她眼里,皇宫大内也不是多难,但那是之前,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任由安余去做那么危险的事,特别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母后葬身在那里,他不能容忍安余在那地方受伤。 帝无渊叫来了李慕安排人去接应帝方和的外祖,既然没办法拿帐簿就只能暗中把人接出来,偷天换日也不难,让人找个藉口说谢大人年事已高,不堪路途颠簸,已经葬在了半路上。 皇帝到这份上也不会责罚帝方和,他知道内情反而会多加安慰,这是他之前和帝方和商量过最没办法的打算。 只不过便宜了帝方奕了,吞了一批数目客观的银子却暂时拿他没办法。 就当李慕要去办事时,府里的暗卫突然来报:「王爷,安姑娘不见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帝无渊突然起身:「你们没发现她去哪了?」 「刚才表小姐来了,带着安姑娘走了,但半路上,表小姐被打晕了,安姑娘没了人影。」 「谁准许青黛来襄王府里带人的?」 「王爷……」 李慕也是心好,顶着帝无渊的怒气小心道:「王爷别急,说不定安姑娘等下就回来了……」他这话自己都不信,李慕看着自家王爷就像是看被无赖始乱终弃的人了一样,他为王爷不值啊! 帝无渊倒是希望安余是离开了,想到不久前她的话,帝无渊叫来阿福道:「备车,本王去给太后请安。」 李慕抬头看了看快要到正午的太阳,现在去请安,看王爷这表情倒像是去篡位的。 阿福连忙准备好车驾,帝无渊上了马车,撩起帘子对李慕道:「等本王回来你再去办事。」 李慕点了点头,看着飞驰而去的马车,他要不要派几个人跟着,他怕王爷这副样子连皇宫门都进不去。 他也看出来了,说不定安姑娘去皇宫了,要不然王爷也不会急匆匆的去那地方。 李慕拿扇子敲了敲脑袋,罢了罢了,王爷自有办法,他就不添乱了。 他就在王府里祈祷安姑娘一定要没事,不然,他们的计划可能要提前了。 安余是真没想到青黛会直接来襄王府里找她,这不正像瞌睡时有人送枕头吗,她一点都没反抗,直接上了她的马车。 目测着离王府距离距离愈来愈远,安余听着青黛嘴里不停威胁的语气笑了下,她手支在小桌子上,微微起身,直勾勾的看着青黛道:「看在你是他名义上表妹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之前的事,你最好别真惹恼了我,不然我让你这个官家小姐做不成。」说完一个手刀下去人晕了过去。 安余把人轻轻放倒,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马车,她不需要任何工具,直接去了皇宫,帝无渊不同意,她也想试试,自大的鬼手大人不需要解释。 皇宫守卫交替的时间较长,现在正好是正午,吃饭的时间轮替应该会松散一些,不过问题来了,她怎么进去。 皇宫门口外不允许百姓长时间停留,更不许靠近,这又不是晚上不好煳弄。 她在不远处观察了下,认为这里进去不可能,准备换个地方,她离开了一段距离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熙老头居然要进宫,安余不想他难办,也不打算直接见他,他看见熙老头马车后面那一车东西便知他这是来「上贡」来了拉东西的马车和他坐的那辆差不多,还是一样的把戏,惊了车马,她便趁着惊乱闪身躲了进去。 果然,一马车全是金银珠宝,稀珍古玩,她找了个地方隐了以来,马车不再颠簸,可能是她运气好,进了宫门口也没人查这辆车。 她心里计算着马车走了多久,这辆车应该是要送到内务府的,安余察觉到它逐渐放缓的速度,朝外粗略看了下,趁着没人下了车,这里应该离冷宫不远,一般守卫也不会来这,是个好地方。 要说安余为什么会知道,当然是她有皇宫的布局图,其实这东西并不难得,只是应该没人像她这样大胆的来。 -------------------- 也许看的人不多,但这本书一定会写完的~ 第30章 说实话,此时此刻躲在一处假山里的安余心跳有些快,手心微微发汗,刚刚从路边出来一队侍卫,还好她躲的快,躲在假山后头听他们脚步声渐远。 是她大意了,现在最要紧的时找件宫女的衣服换上,冷宫里无人看守,她不敢搞出多大的动静,迟疑了一下推开一道缝进去。 悄悄把门给关好,转过身去却着实震惊了一番,她本以为冷宫这种地方会到处是落叶杂草,蛛网密布,宫室阴暗破旧,但眼前却是一副打理有章,花姿争艷,温暖宜人的画面。 那片花丛中间建起了一个台子,台子不大,堪堪装的下一个美人榻,最主要的是那美人榻上卧着个人,轻纱盖面,身上精緻的宫装也根本不想是冷宫里的妃子。 安余暗道不好,如果她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把给她地图的人狠狠地揍一顿。 她本欲要躲,榻上的人用纤细修长的手指挑起脸上的轻纱,缓缓半靠了起来,正好对上安余有些惊慌的眼睛。 一幅极其香艷的画面,榻上的美人衣衫完好,一头乌丝胜似丝绸一般,不用珠钗步摇点缀,就直接铺在榻上,更衬的她肤如凝脂,那张脸更是夺人神魄的利器,俏丽犹若这满院的芳华。 安余现在可没心思欣赏美人,她本以为榻上的人会直接喊人来,却不料她却笑了起来,示意安余过来。 安余抿了抿唇,抬步走到她跟前,甫一到跟前就看她朱唇轻启道:「真是稀罕,皇宫里还能进来刺客,你是来杀皇帝的吗?」 安余被她直白如斯的话震了一下,想开口补救一下,却听她又说:「你别说你不是,这宫里的人可不会来这里。」说罢她又补充道:「本宫被关在这十几年,你还是第一个本宫见过的外人。」 十几年?现在的皇帝也才登基不过十七八年,撇去别的不说,像眼前这样的美人,安余想不明白她会被打入「冷宫」,不过看这里的布置,皇帝对她应该态度不错啊。 仿佛看出安余的疑惑,那宫装美人说:「本宫不是当今圣上的妃子,是先皇的怡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安余不可置信的表情逗笑了她:「怡妃……对外是说随着先帝去了是吗?」 安余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她对先帝的后宫可一点也不了解,只是听人说过先帝的怡妃是个绝代芳华的美人,就算历代美人放在一起也比不过她一人,只是可惜随着先皇去了。 榻上的人起身走到栏杆边上摘了朵斜过来的花递给安余,安余一脸茫然的接过她手里的花,不解道:「娘娘为何……」 怡妃……不,应该是怡太妃道:「这花好看吗?」 安余低头看了眼手里娇嫩艷丽的花点头道:「好看。」 「燕国移来的,千两银子一朵也不为过,你说他把本宫关在这样的地方是想干什么?」怡太妃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安余捧着手里价值千两的花,暗想自己可能无意中发现了不得了的皇家秘辛。 她把手里的花放到榻上道:「太妃娘娘,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怡太妃反问她道:「你能去哪?如果你是要杀皇帝的,本宫可以告诉你密道,可以直接通到皇帝的永昌殿。」 安余连忙摇头道:「不麻烦太妃娘娘,我就是一小贼,不敢去招惹皇帝。」 「一个敢来皇宫的小贼?你可真够幸运的,这里被他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可你进来那么久都没被他们发现。」她嘆了口气道:「可惜你不是沖皇帝来的,不能杀了他。」 安余还在想要怎样去四皇子那,正想走,怡太妃余光看到她的动作转身道:「不如这样吧,你帮本宫给宫外的人送样东西,本宫就帮你找见宫女的衣服换上,你来这的目的也是这吧。」 送样东西罢了她出去之后也不费功夫,安余想了下回道:「只要人在大雍就可以。」 怡太妃眸光黯淡:「本宫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大雍,可能听到本宫的死讯走了也说不定,你送不到他面前本宫也不怪你。」 安余跟着她走进寝殿,进了里面安余才懂什么是真的金屋藏娇,恐怕皇帝自己的寝殿都没这样奢侈。 「一个他的享乐窟罢了。」怡太妃并不喜欢这里,她从梳妆檯里的小屉子里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安余说:「那个人姓付,先帝武昌四年探花郎,本来应该好好入朝当他的官,说不定现在都是首辅大臣了,只是被我这张脸毁了,我们本来是要完婚的……」 她没说完,安余也大概猜出来了,恐怕是不下心入了先帝的眼,先帝为了不落下个抢臣妻的恶名,可能给那人一个罪过罢官了。 怡太妃进了宫便一路封妃,原本以为先帝死了能解脱却不料被现在的皇帝金屋藏娇关在这里将近十八年。 安余心里不是滋味,怪不得她会问自己是不是来杀皇帝的,她心里应该恨极了。 安余接过香囊道:「我尽力去找。」 怡太妃眼眸含笑说:「多谢。」随后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宫女的衣服给安余,「你换上吧,我们身量应该差不多,他以前带我出去过一次,这衣服还是之前留下的。」 安余换上了衣服向她告辞,临走之前怡太妃指着柜子的方向道:「那里真有暗道能通到永昌殿,你确定不去?」 安余摇头道:「不去,太妃……我们有缘再见。」 怡太妃朝她摆了摆手没说话。 安余跟来时一般开了道缝迅速离开了这个「冷宫」。 她决定再相信一次那个地图,选了条路往御膳房去,那里人多杂乱应该好混进去。 此刻的帝无渊才刚到宫门口,他冷着一张脸看着皇宫门前的侍卫检查马车。 还在盘查的侍卫也不想如此得罪这「阎王」,可是上面吩咐过,如果襄王爷不经传召进宫的话一定要盘查清楚才能放人。 不过很快他们就检查完了,一辆马车而已,他们放了行,但经过第二道门之前他还要下马才行,但太后听说他进宫让人派了车辇来接,帝无渊只能先去应付太后。 慈宁殿里,帝无渊被太后询问是来干嘛的,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就说:「来收拾母后的遗物,昨天晚上忽然梦到母后,想起来她还有些遗物在宫里,孙儿已经开府别居了,就像把母后的遗物拿回去供上。」 太后果然开始沉默不语,她道:「去吧,别惊动了你父皇。」 帝无渊起身告辞,满意的离开了慈宁宫,他没先去凤栖宫,而是想着怎样找安余,她能去哪?虽然帝无渊现在也不确定安余有没有进来,他直接去了四皇子那,这样就算安余真的来了他也能发现。 帝方奕躲在寝殿里想置身事外的躲过这几天,但没想到帝无渊会突然上门,同行的还有帝方和。 帝方和是半路上遇见帝无渊的,他本来以为帝无渊来皇宫是为了找他,他赶忙去慈宁宫帮他煳弄太后,毕竟两人现在也算一个阵营的了,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跟着帝无渊来了帝方奕这里。 帝方奕也不能真躲着把两人赶走,让人请了进来,三人在前厅会头,相互免了礼数,沉默无言。 帝方和绞尽脑汁想出来个藉口道:「四皇弟啊……我半路上遇上三皇弟就想着咱们兄弟几个也好久没聚过了,就拉着他来你这里聚聚,你下午没事吧?」 帝方奕面上笑着,心底里却想掐死帝方和,平日里都恨不得其他几个去死,谁会想聚在一起:「大皇兄说笑了,你和三皇兄一起过来,皇弟怎有赶人的道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帝方奕叫来了宫人:「去吩咐御膳房准备宴席,本殿要好好招待两位皇兄。」 如果安余在这里她一定会好好感谢四皇子给了她趁机而入的机会,这时的她躲躲藏藏的来到御膳房,跟在一队宫人后面进了御膳房。 那队宫人数目不少,安余跟在后面也不显眼。 领头的小太监道:「你们在这等着,四殿下要宴请大殿下和襄王殿下,你们等会端菜的时候都机灵着点,谁敢出了差错,就直接去浣衣局做粗活去。」 安余跟在那几个小宫女身后有样学样的道:「是。」 她今天觉得直接运气可真好,帝无渊居然来宫里了,应该是害怕她出事吧,不过目前为止还挺顺利,多亏了四皇子传膳她才有机会。 她早说过嘛,有帝无渊帮忙肯定会容易很多。 她们几个只用负责把菜端回去,就站在原地等着,御膳房的效率也快,不多时宴席需要的膳食就准备好了,安余跟在后面也端了一托盘,不紧不慢的跟着后面。 安余最后一个把手中的膳食放到桌子上摆好,低头出门的时候瞅见了片熟悉的衣角,安余余光看了帝无渊一眼,那人果然冷着张脸看向她这边,她看周围没人讨好的沖他笑了一下,立刻趁乱离开了。 -------------------- 第31章 见到了人,帝无渊稍稍放心了下,虽然想直接把人带走,但在皇宫里还不能让人看出端倪,他只能先按捺住心思,知道安余要干什么起码要帮她拦住帝方奕。 安余算是顺利混了进来,但跟着之前的小宫女,她们应该是打算出去,安余暗道不好,踏出宫门之前,她看到了阿福,目睹他把腰上的牌子无意识的掉到地上,安余蹲下去把东西捡了起来递给他。 阿福接过牌子沖她笑了笑道:「谢谢姑娘。」 安余感受到手里被塞进来一张纸条,心下一定,对他点了点头,跟着那队人离开了。 安余偷偷瞄了一眼手里的纸条,心下有了计较,不动声色的跟着,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她看到一个老嬷嬷过来给领队的小太监说想借几个人,那小太监对她客气的很连忙应是。 嬷嬷看了眼队伍,指着后面几个宫人道:「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这几个人里当然有安余,那嬷嬷一路带着她们去了凤栖宫,安余看着周围长满杂草的样子,这里倒比「冷宫」更像是冷宫。 老嬷嬷指挥着她们几个人道:「襄王殿下等下要过来,你们几个尽快把外面这些杂草处理干净。」 她指了指安余道:「你跟我进去收拾。」 安余低着头跟着那嬷嬷进了殿,寝殿里的东西上落了层薄灰,安余看了眼正殿上的凤椅心下瞭然,这应该就是先皇后的寝殿。 老嬷嬷转身打量了她片刻道:「殿下希望你能在这里等着,等他来整理娘娘遗物的时候带你出去。」 安余摇了摇头道:「我来都来了,总要试试看。」 那嬷嬷迟疑了下也不阻拦而是告诉安余:「你要去拿的东西很大可能在四殿下寝殿,在西南角那间,我会寻个由头带你过去,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安余瞭然,点点头道:「好。」 她带着安余来到凤栖宫最大的一颗桂花树下,上面已经缀了星星点点的淡黄色的小花,在整个凤栖宫里也许就它最有活力。 安余看她让人拿来了锄头,在树下挖出来了三个酒罈,安余看着那老嬷嬷小心翼翼的把酒罈子整理干净,她眼里有了些泪花,她示意安余抱了一坛,把剩下的放到了寝殿里对安余说:「走吧。」 安余捧着手里的酒罈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她,顺着来时的路,不多时便到了地方,门外的人把人请了进去,老嬷嬷直接带着安余去了宴席的地方。 除了帝无渊其他两个显然是不知道她为何会过来,帝方和先是反应过来道:「赵嬷嬷怎么过来了,来人啊,看座。」 安余现在才知道她姓赵,赵嬷嬷摆摆手道:「老身来送样东西罢了,先皇后之前在桂树下埋了几罈子酒,一直没机会挖出来,今天三位殿下都在这,老身就带来了,也算是个念想。」 她给了安余一个眼神,安余瞭然,把酒罈子打开,几乎是瞬间,桂花酒的香气便蔓延了整个厅室。 帝方和闻见味道感嘆道:「母后藏的酒果然不凡。」 安余把酒罈里的酒盛到小酒壶里,给他们满上,她心里很不舒服,都是为了她,赵嬷嬷才会去挖酒罈,这也算的上是先皇后的遗物了,如今用在这上面,安余有些难受。 倒好酒她退到一旁,赵嬷嬷碰了碰她,她悄悄的退了出去,接下来就是她最擅长的了。 西南角没几个人,如今人都在宴席那里等着伺候,帝方奕也应该觉得皇宫里不会有人敢直接进他寝殿里偷东西,可安余还真进来了,她把鞋子轻轻脱下来放到窗边的地下。 开始观察这屋子里有哪里能藏东西,像他这种人应该会把东西藏的严实得很。 她时间不多,安余走到衣柜边上摸了一把,上面还有点灰尘,应该不会在这,旋即她到了床边,往叠好的被褥里伸手探去,没东西,她余光却看到床上有根细绳,安余顺着绳子看起发现了个可以用绳子拉开的暗格。 她伸手轻敲了下旁边的地方,是实心的,放心把格子拉出来,里面赫然放着被卷好的帐簿,安余小心翼翼的拿出帐簿,翻开了两下,和印象里的没出入,应该就是这个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不过当安余把帐簿掏出来时,格子里还放着样东西,这东西安余没见过真的,但她熟悉的不得了,是个伪制的兵符。 安余把帐簿收好端详了下,这伪造的兵符比不上她手里的哪个,但也造工不凡,她心里暗想暗算他的人是不是四殿下,但又很快否认了,他没那实力,不过安余还是把那枚仿制的兵符收到了袖子里。 她按照原先的样子把格子和上,连那根绳子也摆成之前一样,拿去地上的鞋子,环视了一周没有疏漏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回来的快,除了帝无渊和赵嬷嬷之外没人发现她曾经离开过,安余再次端起酒壶给他们倒酒。 这场宴席很久才散,安余跟着帝无渊和赵嬷嬷回了凤栖宫,帝方和不好跟着,只能先回去。 一路上没人说话,凤栖宫里,庭院里的杂草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赵嬷嬷散了那些宫人,都走干净之后,安余掏出了她藏在身上的帐簿道:「我看过了,就是这个。」 赵嬷嬷有心给他们两个留出地方,带着阿福进了里面,外面就剩下安余和帝无渊两个人。 帝无渊没接安余手里的帐簿而是走到那棵桂树下,回忆一般的对她说:「这棵树是母亲封后的时候种下的,换个说法更像是跟我一起长大的。」 安余抬头看着已经枝繁叶茂的桂树,又听见他说:「至于那几坛酒,是母后怀着我时突然来了想法埋下的。」 安余看着赵嬷嬷挖出酒罈的痕迹,心里有些难受道:「抱歉,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我早遇害了,一坛酒罢了,母后如果知道它能帮我,一定会高兴的。」帝无渊转过身看着安余说:「只是我希望下次你出来之前能跟我说一声。」他已经不能满足于安余只要能回到他身边来就行了,他想知道这个人的一切,最好永远也别离开自己的视线。 -------------------- 第32章 安余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她不是很想突然要向一个人报备自己要去哪。 不过……安余看着眼前的人,如果是帝无渊,她倒是不讨厌。 「好。」但她是当面对他说还是走了之后给他留字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桂树树下的少年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着把人拉进自己怀里,好像这样怀里的人就会永远待在他身边了。 赵嬷嬷透过窗子看着他们,不知不觉都过了那么些年了,娘娘要是还在,看到殿下找到喜欢的姑娘一定会高兴的。 安余静静的被抱着,靠在帝无渊身上都能若有若无的听到他的心跳声,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还挺新奇的,心想帐簿什么的还是回襄王府再说吧。 赵嬷嬷出来打断了他们,安余推开了帝无渊对赵嬷嬷道谢。 赵嬷嬷对她点了点头,看着帝无渊道:「殿下,东西都收拾好了。」 阿福跟在赵嬷嬷后头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箱子东西,帝无渊和赵嬷嬷去了一旁。 安余在旁边听着,帝无渊想接赵嬷嬷出去,但赵嬷嬷拒绝了,赵嬷嬷摸着那棵桂树道:「老身就在这守着娘娘。」 帝无渊顿了一下没再劝她,只是嘱咐她在宫里万事小心。 安余还准备拿上那两罈子酒,帝无渊拦住她道:「会有人送到襄王府的。」 安余作罢,跟着帝无渊离开,走出凤栖宫大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赵嬷嬷还在对着那棵桂树怀念过去,先皇后才走了三年凤栖宫便荒草丛生,她又想到「冷宫」里的怡太妃和如今圣宠优渥的端贵妃,不知怎么的,安余感到有些悲哀,为她们感到悲哀。 当今圣上可真不是个东西,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也就敢心里说说,毕竟现在还在皇宫里没出去,被人听去了又是一番是非。 上了王府的马车安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还是襄王府自在些,她把帐簿放到小桌子上,兵符的事还是回到王府再谈比较好。 帝无渊拿过帐簿翻看了下道:「明天把这东西直接呈上去就行了。」 安余侧头看他道:「我还发现了个好东西,等回去告诉你。」说完她眨了眨眼:「青黛之前被我打晕了,你还是去秦府看看吧,我可不想秦老将军来找我去给她赔罪。」 「我已经告诉外祖了,青黛胆大妄为来襄王府直接带人本就该罚,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襄王府了。」 安余笑了下道:「那再好不过。」 车驾顺利的出了皇宫,离得有段距离之后,安余撩起帘子看了眼大门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摸了摸自己装进袖子里的香囊,她会尽力把东西送到的,算是报答怡太妃,也算是帮这个可怜人一个忙。 帝无渊察觉出她情绪有些低落,问道:「怎么了?」 安余放下帘子摇摇头道:「没什么。」她顿了一下想了想说:「你知道先帝的怡妃吗?」 帝无渊细想了下说:「知道,当今太后最恨不过的人,皇帝登基之后她下的第一道太后懿旨就是让怡妃殉葬。」 安余内心可笑,要是太后知道她最恨不过的人如今被自己的亲儿子关在皇宫里金屋藏娇不知道是何脸色。 「你可是遇到了什么?」 「没有。」还是不告诉帝无渊的好,如果让他知道皇帝一边跟先后恩爱,一边囚着怡太妃,说不定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怡太妃的事还是她自己悄悄的找吧。 「我只是听说先帝的怡妃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美人,有些好奇罢了。」安余回想起「冷宫」里自己看到的一幕,当时没有心情细看,现在想想,真得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俏丽,也难怪前后两位帝王为她倾倒。 帝无渊安静了好一会儿,安余发觉出不对劲,她伸手扯了扯帝无渊的袖子,眼里带笑道:「不至于,先帝的妃子,早没了十八年了,王爷动的哪门子醋。」 「如果当初怡妃有儿子,说不定现在的皇帝都会换人。」 帝无渊虽然不想谈起怡妃,但看安余感兴趣又说道:「她是唯一一个敢在后宫给当时的太后脸色看的人,先皇护她似宝,太后都拿她没辙,如果先皇再多活几年,她虽然身世不好,但起码位分不会低过贵妃。」 贵妃之上,那也就是皇贵妃了,安余略微表示了些惊讶,那倒也难怪皇太后会急着弄死她。 「好了好了,我对她没兴趣了,我现在就想回王府歇歇。」 帝无渊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道:「这身衣服你哪来的?」 安余不假思索的说:「浣衣局搞来的,可怜被我拿了衣服的小宫女了。」 「想去泡温汤吗?我记得京郊庄子里有,在那歇一晚上明天直接去猎场。」 安余被他说的有些心动,碰了碰桌子上的帐簿说:「这个怎么办?」 帝无渊不以为然道:「交给暗卫就好,李慕知道要怎么做。」 话都到这份上了,安余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两人转去了京郊庄子。 听阿福说这庄子还是皇帝赏下来的,安余一路上看过来感慨到不愧是皇庄,景色宜人不说,一路上也只看见几个庄子里的佃户,清净的很。 安余是想试试鸳鸯浴来着的,奈何小王爷脸皮薄,看出她想干什么之后耳朵通红的落荒而逃,有点可惜。 安余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她让那两个小丫鬟把衣服放下就离开。 安余脱下衣服,把香囊和那个假兵符收好走进了汤池,真是舒服,安余泡进池子时就这一个感受。 她舒舒服服的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起身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衣服,把香囊和假兵符藏好,稍微束了下头髮便去找帝无渊。 这小院子不大,安余很容易就找到了人,看到人之后眼神一亮,他应该也是刚刚从汤池里出来,玉白的脸颊上被热气薰染的桃色还未散去,换上了身素白暗纹的锦袍,乍看下去不像是个上过战场的王爷,而像是世家大族倾尽心思培养的翩翩君子。 -------------------- 第33章 帝无渊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眼看过去,安余正站在廊下看着他,他嘴角带笑的示意安余过来。 安余走进屋里,视线移到他声旁放着的箱子旁,这里就是先后的遗物了。 帝无渊看了眼箱子道:「其实母后的东西早在我去北地的时候就已经拿出来了。」 「那这里面装了什么?」 安余看他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小虎头帽,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这是母后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做的,但我小时候不愿意带,这些东西就一直放着。」 安余拿过他手里的小虎头帽,手里的虎头帽用料柔软细腻,刺绣和裁剪都很细緻,应该花了不少心思。 她新奇的翻看去箱子里的东西,不光有些小衣服,小鞋子还有些小孩子的玩具,安余拿起一个拨浪鼓转了两下,她实在想像不到帝无渊小时候玩这东西的样子。 脑海里浮现出帝无渊没多大时,摆着一副正经的小脸,面无表情的摇着手里拨浪鼓的样子,笑了出来。 帝无渊拿过她手里的拨浪鼓:「这些都是母后准备的,一直放在箱子里,当初没拿回来。」 安余坐在他旁边问:「那个赵嬷嬷是何人?」 「她是我母妃进宫前还是秦府小姐时就照顾她的嬷嬷,小时候她负责照顾我们几个,所以帝方和他们对她也客气,她执意不出宫要守在那里。」 安余看着箱子里的东西道:「皇后娘娘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 「也许吧。」 「是一定。」 皇宫里 帝方奕喝得醉熏熏的回到寝宫,由人伺候着梳洗了一番就往床上躺去,他睡前习惯拉开床头的小格子看一眼里面的东西,如今醉得晕头转向的就伸手往里面一摸。 没碰到任何东西,他勐地清醒了一下,爬起来扒着格子看过去,里面空无一物:「来人啊!」不可能,他明明放得好好的,今天早上他看的时候还在。 其实本来安余是打算放进去本书遮掩一下的,但是她没在帝方奕寝宫里瞅见哪怕一本书,时间又紧就作罢了。 如今的帝方奕被恐惧笼罩着,他就说今天帝无渊没事为何会来找他,还有帝方和,他们一定是知道了,没想到那两个人还会勾结在一起,怎么可能,明明秦皇后当初最不待见的就是沁嫔了。 怎么办?要是东西被父皇看到,他死定了。 帝方奕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他穿好衣服,扣扣子时手都在发抖,天降微暗,他直接来到帝方和那里,帝方和看着他横冲直撞的推开拦住他的宫人眼里有些厉色,但面上端着那副温和的表情问:「四皇弟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你伤了我宫里的人这可不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帝方奕简直想撕碎他脸上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道:「大皇兄直说怎么才能放过我?」 帝方和闻言便知帝无渊是吧事情搞定了,瞬间心情大好,招来了宫人上茶,故作疑惑的问:「四皇弟这是说得什么话,我这做大哥的何曾为难过你?」 放过他?呵,当时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没见帝方奕高抬贵手过。 帝方奕不傻,而帝方和却要和他装傻,和好心提醒他:「四弟动静可要小点,要是父皇知道了,你可要被叫去问话的。」 「你……」 帝方和接过宫人送来的茶盏,好脾气的道:「有这个时间,皇弟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唉,可惜了明天父皇就要处置涉事官员了。」 说罢他还悠闲的品了口茶,平时喝惯了的茶叶如今却品出些其他味道。 帝方奕悻悻而归,帝方和油盐不进,哪怕他告诉帝方和会放了他外祖,更愿意把银子分给他一半他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帝方和当然不敢做什么,证据都不在他手上,帝无渊应该是怕他会反水和帝方奕妥协,他才不会,这个四弟他是看清楚了,脑袋里东西不多,背地里阴人倒是有一套,和这种人打交道还不如和帝无渊绑到一起。 帝方奕明天过后就不足为惧了,就只剩下帝方寒能和帝无渊挣上一挣了,他想去端贵妃的身孕和帝无渊让他下得药,觉得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他呀,现在对最上面那个位置没兴趣,只盼着当个闲散王爷,把母妃安稳接到封地就好。 希望他现在的选择,以后不会后悔。 同样在皇宫里的端贵妃正苦恼着一会儿如何接驾,皇上晚膳时派人来说晚上要宿在这里,但她怎么敢留皇上过夜,江太医的药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不说过夜,单单一个时辰过后,她都会痛苦不堪。 她不是没想过要用身孕搪塞过去,但想起之前怀孕时因为害怕皇帝会有新人也没顾着身子留下过皇帝几次,她现在说不行那不是打她的脸吗? 心里烦躁,衬着脸上的疹子也开始痒起来,珠翠在旁边看着不住叮嘱她:「娘娘千万别挠,要是不小心挠破了可就糟了。」 「你去问过江太医没,为何本宫脸上的东西还没下去?」 「江太医那边说他实在找不到娘娘脸上的这些是因何缘故,他说可能不是咱们大雍的东西,正找着燕国那边的典籍。」 端贵妃闻言眼中一片狠厉:「一定是那小崽子,除了他谁还能弄到燕国的东西。」 「可娘娘,我们并没证据,就算有……」 就算有她也不敢跟皇帝说,还不知道这药有没有救。 端贵妃忽然想起什么,示意珠翠侧耳,她在珠翠耳边轻语了一阵。 珠翠听着端贵妃的吩咐,心里揣揣不安:「娘娘,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端贵妃不以为然:「皇上恨不得立刻揪出他的错处把他处置了,何况本宫也不会做什么,只不过在皇帝身边传些话罢了,他既然能弄到燕国的毒,本宫说他和燕国勾结也不冤了她。」 主僕两人说话期间,江太医亲自送来了药,他最近挖空心思才做出了几枚药丸,告诉端贵妃,吃下之后,起码能撑十二个时辰脸上不会出疹,只是药效过去之后的十二个时辰,会连着之前的十二个时辰的折磨一起涌上来。 端贵妃伸手拿起盒子里的一枚药,面不改色地直接吃了下去:「劳烦江太医了,在本宫没康復之前,这药要多备着点。」 「是,娘娘放心,臣已经有眉目了,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 来了来了~ 第34章 已经做足了准备,皇帝到时端贵妃已经收拾好自己坐在饭桌前等着了。 他没急着坐下而是牵起端贵妃放到膝头的柔荑,温声细语地问她:「最近身体可好,朕听你宫里的人回禀说你最近还是不舒服。」 端贵妃握着皇帝的手,微红了脸,一脸娇羞道:「臣妾最近好多了,江太医说孩子最近乖了不少。」 「那就好。」 珠翠看娘娘的脸色一切正常,就识相的带着凝露殿的宫人们在外面候着。 殿内皇帝温香暖玉在怀,再君子的人也撑不住,何况皇帝也不是什么柳下惠。 云雨初歇,端贵妃靠在皇帝的胸膛上,每到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身旁的男人是爱她的,就算接下来十二个时辰要忍受非人的折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宫外温泉庄子里 帝无渊让人煨着锅子,偶尔这样简单的吃上一顿倒别有一番风味,帝无渊下次来这里还不晓得会是猴年马月,庄子的管事可着劲的巴结。 恰逢瓜果成熟之际,安余看着桌子上堆成小山状的果子,个个圆润饱满,色泽诱人,安余拿起最上面一个通红的果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她舌头都没感觉到果皮的存在,满口果香,睁大眼睛用另一只手给帝无渊拿了一个示意他尝尝。 帝无渊接过她递过来的果子道:「别吃太多。」 安余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说话:「你尝尝嘛,好吃的。」 啃完一个果子她把视线放到了一直在小火炉上咕嘟着的锅子。 帝无渊看她好奇给她解释道:「这东西在军队里多,平时来不及掌火做饭就一队人一起烧锅子,北地苦寒,锅子还能暖身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安余瞭然,看着帝无渊把准备好的食材依次放入锅子里心里却在想袖子里那个假兵符的事。 最后她决定还是等吃完饭再说,要不这顿饭可能要不欢而散。 锅子是很好,可惜帝无渊不让上酒,怕她酒后壮胆扑了他吗? 不能酒足但饭饱后安余摸了摸袖子里的假兵符,阿福带人撤了锅子,马上就有小丫鬟端上来几盘点心,等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之后,安余拿出袖子里的假兵符放到桌子上推到帝无渊面前。 帝无渊垂眸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没有说话,安余虽然也有一个假的但她可不想引起误会道:「这可不是我的,是我在四殿下寝殿里找到的,他现在应该怕的冷汗直流。」 帝无渊拿起桌子上的假兵符直接扔到被搬到桌子下面的炉子里,里面的炭火还没燃尽,假兵符扔进去的瞬间燃起了些微火苗,算是毁了。 安余旁观着他这一串动作下来,想起自己藏起来的那个假兵符,心里一颤:「王爷不让人打听打听四殿下要干什么吗?这东西递到皇帝面前说不定还能治他个大逆不道的罪。」 帝无渊语气淡淡的说:「递到皇上面前他还可能会找个理由收了真的,这种麻烦能避免最好。」 他知道安余在对面眼巴巴的想听他说关于兵符的事,但帝无渊偏生沉默不语。 安余拿帝无渊没办法,她能怎么办,绑了他问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安余只能心里想想罢了,他身边动辄暗卫无数,到时候谁绑谁都还不一定。 她苦恼万分,急不得只能委屈流影再被关段日子了,安余正想直接起身回去休息时帝无渊却开口了:「你要兵符是为了完成任务吗?」 帝无渊大致了解过鬼蜮里的任务机制,接了任务完不成也是有处罚的。 安余想了下觉得告诉他也没关系:「当然不是,要是任务我大不了赔进去些银子,而且我还是惜命的可不会接这种不要命的任务……我师姐被抓了,他们要兵符才放人,不过师兄不知道,他来襄王府纯粹是被鬼蜮里的管事当枪使的,推辞不来。」 安余知道帝无渊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松口把兵符给他,但她就是想说而已,自从自己中计流影被抓已经过去快半月了,他们要求的两个月时间想想也没剩下多少。 现在除了知道真的兵符没在扶风院里和她手里那个伪造的兵符之外再也没了线索。 她私心里想救流影但又不愿意真拿了帝无渊的兵符去,他本来就难,如果自己再插上一刀拿走了兵符,那帝无渊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就这样,安余拿到伪造的兵符之后一直在纠结。 「你知道谁抓的人吗?」 「想要你兵符的还能有谁?几位皇子?」 「那也不一定,帝方寒没那个脑子,帝方和不会,帝方奕更没那个胆量,要是他真有也不会折腾个假的出来。」 说罢他笑道:「还有一个小的,论语半册都没背完,你觉得是哪个?」 安余被他的话噎住了,想了片刻也觉得不可能,刚想说是不是皇帝…… 「皇帝更不可能,他就算忌惮我也不至于急着要兵符,在他眼里我还没挥兵篡位的本事,他就是要我知道即便兵符在我手里,我也做不了什么。」 安余侧头问道:「那还剩谁?」 帝无渊道:「剩的就只有我那几个叔叔伯伯了,十几年过去了,他们对那个位置还是虎视眈眈。」 这安余就没太了解了,她就和熙王爷,也就是先帝时的大皇子熟悉,剩下的几位王爷她也没听熙老头提起过。 帝无渊跟她解释:「先帝子嗣不少,光皇子就有十数余,争位自然激烈,死了不少人。」他没细说而是对着安余道:「我可以帮你找,要是我帮你把你师姐救出来的话……」 没等他说完安余便答道:「你只要能救出来,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说的,不能反悔。」 安余点头道:「当然不会。」 既然帝无渊愿意帮她,安余暂时打消了对兵符的探寻,她好好的睡了一觉甚至有些期待明天的猎场。 帝无渊回到休息的地方给李慕又递了信,让他明天注意着朝堂的动静,自己就不回去了。 -------------------- 第35章 可怜李慕在王府等了一下午只等来一本帐簿和让他盯着朝堂看情况处理的口信。 帝无渊随后叫来了奇安,之前的宅院调查的如何。 说来也奇怪,在京都里空着不住人的宅院除了皇帝留着赏人或者是其他几位皇子还未入住的王府之外也没多少,可奇安就是死活查不到那栋宅子是谁的,就好像是凭空出现般一样。 奇安如实禀报给了帝无渊,帝无渊没多惊讶,毕竟是有备而来的,他甚至怀疑,那个人知道安余和自己的牵绊,如果是这样那当初绑走他的人就不是端贵妃手底下的了。 帝无渊神色微黯,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牵扯的就多了。 「中秋家宴要到了,本王那几个进京的皇叔可有什么异动。」 奇安思索片刻道:「回王爷,属下们并未细緻观察过,但各位王爷都才到京都没多久,只堪堪进过皇宫请安之后大多都待在各自府里,王爷可是担心他们会藉此机会……」 「那倒不会,只是让人盯仔细点,最好查查他们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既然想从他手里拿兵符,幕后之人肯定不会就只靠安余这一条线,与其那时措手不及不如现在就先防范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是。」 奇安领了命令退下安排人手去了,帝无渊也熄了房间的灯,今年的中秋家宴总有人会露出些马脚。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过来给安余送了身利索的骑装,安余换上那身湖蓝色的骑装,帝无渊好像格外喜欢蓝色,不管是他自己的衣服还是给她送来的衣服,蓝色占了大半。 这边安余捧着碗喝着吊了一晚上的鸡汤,整个人满足到不行,而朝堂这边却吵的热火朝天,没错,本该庄严肃穆的朝堂此时就像是街头闹市一样。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冷眼旁观内阁那些肱骨之臣是如何把朝堂变成闹市的,源头就是这次江南贪污案,他本意不准备处罚帝方和,毕竟他心知这事和帝方和没太大关系。 他刚有那个意思,御史大夫便不乐意了,说他要放过帝方和那也要把帝方寒放出来,闻此,文丞相站不住了,出列道,帝方寒犯的是大罪,证据确凿,幽禁三月已是轻罚,怎可与此事相提并论,况且帝方和与江南贪污牵扯不大,不该太过责罚。 就此,先是原本就相互看不顺眼的两人槓了起来,再有些人趁此为帝方寒求情更加不可开交。 皇帝心里跟明镜一样,不过是看在端贵妃有孕的份上不想过多斥责有碍她养胎。 他把视线放到离他不远的帝方和身上,对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仿佛牵扯此事的不是他一样,再看另一边的帝方奕,面上装的再淡然依旧能看出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感嘆这几个儿子没一个让他省心的,唯一有点他影子的那个还恨不得杀了他。 下面依旧不可开交,站在皇帝身侧的大太监察觉到皇帝脸色不对,立刻高声道:「肃静!」 一时之间所有人安静下来,站在原地等着最上面的圣上发话,这时,站在末尾的一个吏部郎中突然走到最前面,跪下道:「回禀皇上,微臣有事起奏。」 因为这人平时极少奏事,皇帝一时之间说不清他是谁的人,沉声道:「说。」 大殿之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个小小的吏部郎中身上,他本人没在这些目光下露怯,朗声陈道:「回皇上,微臣有一远亲,乃是江州知县,他名叫柳福祥,前些日子忽然进京来找臣,交给臣一样东西,嘱咐臣万万不可打开,并告诉臣如果他半月之后仍未来找臣,就让臣一定要把东西呈给皇上。」说到此,他从怀里掏出那本帐簿双手奉上。 皇帝接过大太监递过来的帐簿,翻看了几页,瞥了一眼浑身颤抖的帝方奕,直接站起身把帐簿摔到了帝方奕身上。 「真是好样的,你们兄弟几个,是不是把不得掏空了朕的国库,更恨不得朕死得快点你们好来争这个皇位。」 帝方奕立刻颤抖的跪了下去:「父皇……父皇息怒,儿臣……儿臣……」他想了一晚上如何狡辩都想不出来,只能跪伏在地上求皇帝能息怒轻饶了他。 这一变故惊呆了那些大臣,四皇子又怎么牵扯上了,文丞相离得最近,他捡起那本被皇帝摔下来的帐簿,只见那上面明明白白的记录了柳福祥转移的银两数目,转的谁手里的,如何转的,自己留多少要给帝方奕多少,包括银子要去哪找记载的清清楚楚。 文丞相一脸震惊的把帐簿传下去,正了正神色道:「皇上,四殿下罔顾天理仁义如此行事,应当重罚,臣请皇上看在江南一带枉死的无数百姓份上,重罚四殿下。」 帐簿被朝臣传阅大半,就算想为帝方奕求情也无从下手,上面甚至连江州的官印都清晰至极。 鲁阳侯看帐簿的时候手都在发颤,帝方奕的母妃德妃娘娘便是他一个庶女,如果帝方奕被定罪,可想而知他鲁阳侯府会遭受什么,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回皇上,这本帐簿疑点丛丛,断然不可轻易定罪。」 朝堂之上大多知道他和帝方奕的关系,无人应和他,文丞相瞥了他一眼道:「鲁阳侯倒是说说这帐簿都有那些疑点,上面江州的官印可没造假。」 「官印自然是真的,但也可能是有人偷了一本空白帐簿来伪造的。」说罢他转身看着那个已经站起来的吏部郎中道:「赵郎中可否解释为何你直到现在才把帐簿拿出来,而不是一开始就呈给皇上。」 姓赵的那个吏部郎中面不改色的道:「回皇上,自从微臣之远亲把东西留给微臣至今日已然半月,微臣一直疑惑此物,但由于信守之前的承诺并未打开看过,微臣一直等到子时才得以看到此物,故今日才奉上。」 鲁阳侯还想挑刺,但皇帝冷声道:「好了,朕心里清楚,传朕旨意,皇四子帝方奕不顾百姓生死,贪污赈灾银两众多,罔为皇子,断不可承继宗庙,择日流放禹州,非诏终身不可出。」 帝方奕瞪大眼睛听着自己父皇对他的宣判,听完差点跪都跪不住,他不甘心的喊道:「父皇,儿臣罪不至此啊!为何您能宽恕二皇兄不能宽恕我呢?」 皇帝冷眼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道:「你去问问那些被你害死的流民百姓,你该不该死罪。」 -------------------- 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 第36章 显然帝方奕无法理解自己父皇的决定,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为什么,帝方和看着跪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帝方奕心里解气之余也深觉父皇无情,禹州那地方穷山恶水,除非那天父皇想起他来把他放回京,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见这个四弟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想到如今被关在宫里的帝方寒,他暗暗苦笑,终究是有差别罢了。 帝无渊接到消息时已经和安余到了猎场,凌霜闻着主人的味道就跑来了,它没缠着帝无渊而是跑过来围着安余绕圈。 安余几天不见也挺想它的,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一如既往的手感贼好。 她瞄了一眼帝无渊发现他在看信件就没打扰他,专心逗起凌霜来。 帝无渊大致看了一遍李慕传过来的消息,和他想的出入不大,这件事算是结束了。 只是这处罚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看来那男人是气急了,可惜他还不能去朝堂,不然真想亲眼看看他那时候什么表情。 收了信件,帝无渊转头看到了在安余身边撒欢的凌霜叫了它一声,凌霜听见主人的声音绕了安余一圈而后跑向帝无渊。 这里算得上是皇家猎场,周围平时有人看守,当朝皇帝不喜狩猎,这个猎场近些年来也就只有前段时间帝无渊带着那群将领们来过。 多年没人来也有一个好处,里面的或大或小的猎物不会少,上次两边武将斗起来猎了一堆兔子野鸡,运气好的还弄回来一头野猪,两方没差多少。 当然是帝无渊叮嘱过让他们手下留情,他们刚回来,没必要闹的不愉快给自己找事,本来带他们来着狩猎就是怕他们从战场上下来被拘着一时不习惯来调解一下情绪而已。 帝无渊带着安余去了马厩,昨天他就吩咐人从王府里牵来了两匹马,都是上好的良驹,安余一眼就看上了其中一匹枣红色的马,她上手摸了把,养的膘肥体壮的马仰头嘶鸣一声。 安余利索的翻身上了马,这马甚是温顺,没抗拒她,挣扎了几下便老实下来。 安余接过阿福递过来的马鞭,示意帝无渊上马,凌霜像是知道待会要干什么一样,兴奋的嚎了两声,蹲在原地但爪子却不停地在地上刨来刨去。 帝无渊拿过马鞭骑上那匹通体黑亮的马,猎场的管理侯在旁边讨好道:「王爷,您有事只管派人来告诉微臣,帐篷都已经提前收拾好了。」 帝无渊点点头带着安余去了猎场深处,凌霜跑的飞快,竟也和他们齐头并进。 方圆几十里都是这个猎场的地方,两人先骑着马跑了一段,和马匹磨合片刻,跑着跑着就到了片密林,还能看到之前狩猎留下的箭矢。 两人放慢了速度,骑着马缓慢穿梭在林子里,透过高耸的树木,阳光斑驳的洒在身上,安余抬手遮住些光向天上看起,心道今天天公作美,是个打猎的好日子。 安余嘴角带了些笑意,却沖前面的帝无渊抱怨道:「这里你们不久之前还来过,带我来这能有什么猎物?」 帝无渊没说话,凌霜却从旁边的草丛里窜出来,嘴里还吊着个已经咽了气的兔子,帝无渊看到之后轻笑了声,安余看见凌霜要把嘴里的东西给她的样子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轻咳了声,刚想说点什么,却听见林子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她直接抽出了马上挂着的弓箭,拉满弓朝动静传来的地方射了一箭,中了。 凌霜撂下嘴里的兔子去捡安余射中的东西,可能是因为帝无渊训练过,它快的很,不稍片刻便叼回来了猎物,离近一看,又是一只兔子,可能和凌霜叼来的那只兔子是一个窝里的。 安余看着地上的两种兔子道:「这里除了兔子,还有其他东西吗?」 帝无渊下马捡起那两只兔子,把箭矢拔出来递给安余:「可能会有山猪,不过就算你杀了我们也带不回去。」 安余接过他递过来的箭矢,却看到他指尖染血的手,唿吸一滞,她忽然想看看小王爷在战场上的样子,脸上被溅上些鲜血的样子,一定会让人魂牵梦绕。 帝无渊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侧头问安余为何一直看着他。 安余挡了挡朝她照过来的阳光,朝帝无渊笑道:「因为你好看啊。」可惜小王爷最近有些免疫了,这种程度的话已经不能让他耳朵泛红了,安余不禁惋惜的想。 帝无渊确实没做出多大的反应,他把那两只兔子收拾好挂到马背上,帝无渊没让人跟着,捡猎物这种事情就只能他自己动手了。 安余看他利索的处理好东西手都没顿一下有些失望,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之前才刚来过人林子里没多少动静,有也是些小东西安余没兴趣猎它们,就饶了它们一命。 凌霜倒是高兴的极,一眼没看见就跑远了,林子里的小东西被它吓得乱窜,安余听见动静笑了起来,看着凌霜又叼回了只羽毛艷丽的山鸡,安余弯下身子夺过它嘴里的山鸡,拔了艷丽的尾羽,在阳光下看起来光泽非常。 要是阿萱在这就好了,能给她做个新毽子。 为了不让凌霜再去祸害林子里的动物,帝无渊下了命令让它跟着,在往林子深处去就能看见条水流不小的溪流,安余翻身下了马,走到溪流旁看了片刻,溪水清澈见底,忽然看到一条鱼,定睛抓去,只扰了溪低一片浑浊,鱼尾巴都没碰到,溪水流速不慢,片刻就又变回了原先清澈见底的样子。 帝无渊看她玩心大起和那条鱼斗了起来,就下了马,把两匹马绑在了旁边的树上,解下猎物打算在这里休息片刻也好。 安余觉得那条鱼好像是专门来气她的一样,要说是怕人它也不跑,就一直在这一片甩着尾巴转圈圈,安余气不过,抓了几次都抓不住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她耳尖听到帝无渊在不远处的轻笑声,觉得在他面前这样有些丢脸。 帝无渊拿着那两只兔子来处理,用匕首干净利索的剥干净,递给安余一只处理好的示意她用溪水洗一下,另一只直接丢给了凌霜,凌霜接过他的投餵在一旁撕咬了起来。 -------------------- 第37章 安余洗兔子的时候,帝无渊也看到了停在不远处吐泡泡的鱼,还真不怕人的样子,不大一条鱼滑不熘秋的确实不好抓,不过帝无渊走到旁边,安余都没反应过来,那条鱼就已经在他手里了。 触手滑腻的感觉让帝无渊皱了皱眉,忍着不适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安余面前,安余看他手里的鱼挣扎的甩着鱼尾,还差点把水甩到他脸上,有些好笑地接过来,然后把鱼给放了。 一入水那鱼就游去了老远,这次算是怕了,帝无渊有些不解地看着安余,安余解释道:「没想吃它,抓来玩玩,何况这鱼烤了也不好吃。」 说着她伸手拉了帝无渊的手,迫使他弯下了腰,安余拉着她刚刚眼馋的手一起放到了溪水里,用着要洗洗干净的理由好好摸了几把,要洗的那只兔子都被她丢到了一边。 过了个手瘾她才撒开,然后一本正经的去洗兔子。 帝无渊手里滑腻的触感被洗去,残留下来的是安余刚刚摩挲他手指的感觉,他握了握手,停顿片刻带着凌霜去林子里找些树枝。 安余拿了水壶又沖洗了一遍兔子,处理好后帝无渊也找来了些干树枝,他架了个简易的架子,用燧石引上火,就可以直接烤兔子了。 安余看他如此利索的样子道:「你在北地是不是经常这样?」 帝无渊架好兔子道:「没战事的时候会去跑马。」 安余笑着问他:「那里的兔子有这里的肥吗?」 帝无渊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重量道:「那倒没。」 安余瞥到那边的凌霜已经解决完一只兔子朝那只山鸡下嘴了,「它能吃饱吗?」 「在这里有人餵它,现在相当于打打牙祭。」 安余直接席地而坐,看着对面的帝无渊是不是翻动着兔子,要是晚上在这里,旁边再温着酒一定比现在气氛好,可惜她也就只能想想,帝无渊不可能会答应她晚上待在这,更不会给她拿酒喝。 安余没想到的是帝无渊居然凭空变出来一壶酒,巴掌大的小酒壶玲珑剔透,透过光线可以看到里面晃动的液体,安余的眼神瞬间集中在帝无渊手里的小酒壶上。 但是帝无渊却刻意晃了晃手里的酒壶,打开瓶塞浇在了正在烤着的兔子上,淋了一圈,可想而知本来就装不了多少酒的小酒壶里肯定滴酒不胜。 安余看他还坏心的抖了抖,酒壶口残留了一两点液体都滴到了兔子上,她心里一梗,亏她刚刚还在想这小王爷会好心给她带壶酒,她瞪了帝无渊一眼去逗凌霜。 凌霜牙祭打的差不多了,被安余拉到溪边洗了洗它嘴边的血迹,她现在不想看见帝无渊,拉着凌霜蹲在溪边逗弄里面的小鱼。 帝无渊一边照顾着手里烤着的兔子,一边用余光注意着溪边的动静。 安余在溪边蹲的腿都麻了也没见帝无渊过来,过了良久鼻尖围绕着股香味,看来是兔子熟了,安余一动也没动,看似盯着溪里的动静,实则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果不其然,帝无渊走过来了,安余连忙把注意力放到面前流动的溪水上,装作副不在意的样子。 她没等来帝无渊触碰,而是看到眼前出现了刚刚帝无渊手里的小酒壶,不同的是里面是满了,安余顺着拿着小酒壶的手向上仰头看去,对上了帝无渊带着笑意的眼睛,安余鼻翼轻哼,拿过他手里的小酒壶,仰头问他:「你不会兑满水来骗我吧?」 「你打开尝尝不就知道了。」 安余打开瓶塞刚凑近就问到了一股酒香,确定了里面的东西,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本想直接站起来,谁料蹲久了腿麻,她控制不住就往溪里倒去,下意识抓了把身边的帝无渊,帝无渊显然也没想到这种情况拉了她一把,突如其来的事他没用太大力直接被安余带进了溪里。 还好水不深,但显然安余身上的衣服是湿透了,帝无渊还好点,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还是安余率先反应过来,把手里的小酒壶往眼前送了送道:「还好没洒。」语气里的庆幸让帝无渊听得无奈。 帝无渊站直身子拉了安余一把:「我看你恨不得掉进去的是酒缸。」 安余正色道:「那不行,会糟蹋了一缸好酒。」 即使还没有秋天那种有些刺骨的寒风,但在这林子里时不时还是有一阵接一阵的凉风,安余这副样子但凡换个身子不好的晚上就要发热,但现在这种情况也没衣服给她换。 帝无渊想要直接回猎场营地,安余却不愿:「我身子没那么弱,落个水罢了,在火堆旁待着也不冷。」 说罢她直接坐到了火堆旁边,好在只湿了些衣服,被弄得浑身狼狈,她随性惯了也不太在意。 帝无渊无法,担心她身子受寒,帮她温了温酒,安余接过温热的酒壶,看他拿匕首去割烤好的兔子,安余本来以为这兔子味道一定会很寡淡,但当她接过帝无渊递过来的兔腿咬了一口才知道帝无渊烤东西的手艺真是不凡。 食材受限确实没有太多丰富的味道,但这原滋原味却能做出如此滋味,再配上口酒简直人生极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安余也是有些饿了,不多时就把手里那只兔腿吃了个干净,她眼巴巴得看着架子上还在往下滴油的兔子,刚刚怎么没觉得这兔子那么诱人。安余尝过不少美食,如今却格外喜欢眼前简单的烤兔子,还好她没同意帝无渊直接回去,要不然就错过这等美味了。 帝无渊看她喜欢又给她割了只前腿,可惜她五脏庙装不下那么多,这些肉下肚安余也饱了个差不多。 帝无渊把剩下的半只兔子给了凌霜,凌霜格外兴奋,看来它也是知道这口美味。 安余看着啃得起劲的凌霜一时之间只可惜自己没多副五脏庙来,仰头喝光了小酒壶里的酒,把目光放到了帝无渊身上,帝无渊取了些水餵马,感受到安余的目光,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她面前道:「走吧,下次来的时候再去前面看看。」 安余摸着身上泛湿的衣服,穿久了确实有些难受,不容易来一趟还要早早离开,下次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 -------------------- 第38章 这边两人准备返回营地,虽然有些不顺利,但也还算是愉快,尤其是烤兔子下肚安余格外满足。 但皇宫此刻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德妃娘娘到底不如端贵妃下得去脸面去皇帝跟前哭着讨饶,即使儿子跟自己再不亲近毕竟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她倒不觉得帝方奕无辜,但终究母子一场,德妃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来的慈宁宫想求求太后。 慈宁宫里向来安静,此时更是只有太后身边的叶嬷嬷候在殿外,看到此,德妃便知她来这里是没用了,但还是让叶嬷嬷去禀了太后,叶嬷嬷却为难的看着她道:「娘娘还是回吧,太后昨晚歇得晚了,天快泛白了才睡下,现在怕是还在休息,刚刚端贵妃来了……奴婢也没敢去通报。」 端贵妃都进不去那更别说她了,德妃也没强求:「劳烦嬷嬷等太后醒来了通报一声,也当本宫来请过安了。」 叶嬷嬷脸上堆笑道:「不劳烦不劳烦,娘娘慢走。」 德妃前脚刚离开慈宁宫,后面叶嬷嬷便进了寝殿,寝殿里焚了安神香,太后也确实在闭目休息,只不过听见叶嬷嬷进来睁开了眼。 叶嬷嬷走到跟前俯下身子轻声道:「太后,德妃娘娘已经走了,她让奴婢告诉太后来给您请安。」 太后半倚在榻上冷笑道:「平时也没见她们那么孝顺的来请安,如今儿子出了事,来得一个比一个快。」 「太后您忘了,先皇后去了之后您嫌她们直接来慈宁宫请安聒噪的很,让端贵妃带着又不合规矩,就免了她们的请安。」 太后扫了她一眼道:「就你知道。」 叶嬷嬷轻按着她的肩膀宽慰道:「端贵妃和德妃娘娘也是为了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事,太后要去劝劝皇上吗?」 「不去,哀家不会去找皇帝不痛快,何况君无戏言,皇帝已经下了命令哀家去求情就能有用?」 「看太后说的,皇上一向最孝顺太后的,太后去提说不定皇上就听了。」 太后抬手示意她不用按了:「他要是孝顺,之前就不会因为秦蓉的事来顶撞哀家。」 叶嬷嬷松了手站在一旁道:「太后昨晚又是头疼,太医也说不出个原因,太后要不要再歇歇?」 「不了,哀家睡不着,自从他回来哀家就犯疼,哀家总觉得着宫里秦蓉还在。」 「太后多想了,先皇后早就入了皇陵,再说了,襄王爷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在太后面前放肆。」 「你去,去请些大师来,就说哀家整日梦魇,请人来超度超度皇宫里的亡魂,最近就说哀家静养,除了皇上谁都不见。」 「是。」 …… 德妃出了慈宁宫想着虽然求情无路但总要去再看看这个儿子,路过御花园时却恰好碰到了来御花园散步的昕美人,御花园小道众多偏不巧两人撞到了一起。 按理说昕美人不过一个美人而已遇到四妃之首的德妃是一定要行礼问好的,但她却满是嘲讽的开口道:「德妃姐姐这是急匆匆的去哪?瞧我都忘了,想来姐姐应该是赶着去看四殿下一面,也是,去得晚了这辈子都难见道了,说不定以后德妃姐姐也要去跟着受苦。」 德妃没想跟她计较,想直接从旁边过去,但面前的人偏要和她过不去挡在她面前,她身旁的宫女看不下去了想直接推开,德妃拉了她一把。 她垂眸看了眼昕美人还未显怀的肚子道:「昕美人好一张巧嘴,怪不得能讨皇上开心,只是昕美人孩子都还没生下来,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已经开始考虑往后封地的事了,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说不定皇上会觉得昕美人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要谋求皇位。」 「你……」 「让开,本宫好歹四妃之首,就是去太后面前告你一嘴你也少不了罚。」 连日的恩宠和宫里人的讨好让昕美人胆大妄为起来:「这后宫里什么时候看得都是皇上的宠,你一个无宠儿子也被流放的老女人也就只有位分比我高而已。」 德妃脸色都没变一下:「那本宫就等着昕美人位分高过本宫的时候,不过本宫还是要告诉昕美人一句,皇宫里容易隔墙有耳,等来日昕美人孩子能出生的时候,本宫会让人为他祈福,希望他不要像他四哥一样落到流放的下场,但前提是,他能出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昕美人听此连忙朝四周看了看,正巧对上后头端贵妃略带深意的眼神,她能得罪得了德妃但再给她按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上端贵妃。 德妃越过她走到端贵妃跟前微微行了一礼道:「贵妃娘娘金安,嫔妾急着去见四皇子先行离开了。」 说完也不看端贵妃阴沉的脸色,直接走了,昕美人后知后觉的走到跟前行礼,端贵妃看着她吓得惨白得脸色道:「看来昕美人不仅在为肚子里的孩子谋划着名皇位,你自己还想着和本宫平起平坐了?」 端贵妃语气平平,但昕美人腿颤得差点站不住:「贵妃娘娘误会了,嫔妾绝对没有想和您平起平坐的意思,也绝没有谋求皇位的打算,嫔妾只希望嫔妾的孩子能顺利出生,平安长大就好。」 「是吗?」 昕美人怕她不信不停的点头「是,贵妃娘娘一定要相信嫔妾。」 端贵妃看着她都觉得碍眼:「你顶撞德妃,本该重罚,但看在你还怀着身孕的份上,就先罚两个月的月俸,怀孕之人切忌心思浮躁,你最近就好好待在寝殿养胎吧。」 昕美人不服气的咬了咬嘴唇道:「是。」 说来她也是倒霉,端贵妃在太后的慈宁宫里吃了个闭门羹心情正不好,珠翠劝说她来御花园逛逛散散心,端贵妃也因为脸上的红疹好久没出过门了,就点头来了御花园。 看着御花园开得艷丽争芳的群花她心情是好了点,可还没好多久就听到昕美人顶撞德妃的一番话,如果德妃算是「老女人「那她还比德妃大了半岁算是什么,妄想皇位,呵,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能平安生下来都是托太后的福。 珠翠看端贵妃心情又变得和之前一样只能无奈嘆气,想想江太医的药,等到晚饭时分药效就要到了,娘娘还有得受,还有二殿下那边,唉…… 德妃到了帝方奕寝宫的时候,里面正在噼里啪啦的摔东西,门外的宫人见到德妃过来就像见到救星一样,连忙把人迎进去。 -------------------- 第39章 状似癫狂的帝方奕见到德妃过来正要摔东西的手顿了下,扔掉手里的东西跪到德妃面前抓住她的衣摆:「母妃,母妃你救救儿臣,你去求求父皇,父皇……父皇看在你的份上一定会宽恕儿臣的。」 德妃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披头散髮,哀声哭求的儿子无言,当初生下他时,她也是百般疼爱过这个儿子的,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母子之间形同陌路的? 德妃细想起来,应该是从帝方奕开始懂得事故怪她不去皇上面前搏宠开始,在帝方奕眼里她位分也不比端贵妃低多少,除开家世不谈,德妃确实和端贵妃相貌才情都相差无几。 但只有德妃自己知道,每当她看见皇帝那张脸她就会想起自己为何会成了皇帝的德妃。 那是皇帝刚登基一年有余,出宫私访,当时鲁阳侯府只是末流最不起眼的贵族,自己也不过是鲁阳侯里不受待见的庶女,她记得当皇帝一时来了兴趣说要来侯府时,整个衰败的鲁阳侯府就好像迴光返照一样,所有人都在忙活着该怎样招待皇帝。 大夫人更是打着要让自己的女儿在皇上面前走一遭争取得到皇上青睐的打算,鲁阳侯也没异议大有支持的态度,她记得当时自己大姐姐高兴得把自己最好的衣物和首饰都穿戴上,而大夫人则在鲁阳侯走之后警告她不准打歪主意。 她本来觉得她们在小院子里老实待着,这场宴会也不会牵扯到自己和姨娘,说不定父亲高兴了还会赏些东西下来。 可变故来得就是那么突然,大姐姐心急之下冒犯了皇上,她居然胆大到直接去皇上歇息的地方,惊动了人被发现之后去求鲁阳侯保下她,鲁阳侯一边恨她冲撞圣上恐会坏了侯府未来的前程,一边又捨不得自己的嫡女去送死,大夫人就借着当时天气昏暗为由觉得皇上可能只是看见了大姐姐的衣着和首饰,并没有看清楚相貌。 侯府就两个女儿,他们要保下大姐姐就只能把她送去,她还记得自己上一刻还在和姨娘学刺绣,父亲已经答应了她如果大姐姐能顺利入宫为妃就考虑她的婚事,姨娘也说了,大夫人心情好了可能就不会为难她的婚事。 下一刻就被大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强迫着换上了大姐姐的衣服,大姐姐和她身量相似衣服套上去也看不出异样,她被按着跪在地上,父亲冷眼看着她让她不要乱说话,大夫人反常的把戴着的镯子摘下来给她戴上。 姨娘最是知道大夫人的性子,好事怎么可能会轮到她身上,可姨娘的哀求没一个人理会,她被带到皇上面前,听着父亲跪在她旁边求皇上恕罪,她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带过来,垂着头跪在地上等着皇上发话,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从来没奢望过父亲会对她好点,只求和姨娘能平安度日,如今为了大姐姐要自己送命,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希望以后父亲能对姨娘好点。 但可笑的是,皇上居然看上了她,更可笑的是事后皇上并未带走她,而她没了清白待在侯府里,前几天他们还会看着皇上面上没说什么,但宫里一直没旨意传了,她像是被遗忘了一般,那些日子什么脏话她都或多或少的听到过。 父亲先是高兴她被皇上看上后又怪她留不住皇上,大姐姐怨她抢了机会,大夫人则是一副幸灾乐祸,和鲁阳侯商量着要把她送去城外青灯古佛的过下半辈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直到她被查出身孕,鲁阳侯才敢去皇上面前求旨,皇上像是终于想起她一般,可能觉得亏欠,她一下子被封做了嫔。 虽然她怀着身孕,但太后却不待见她,认为她深闺不守规矩,见她的第一次就罚了她抄女则,在后宫众人眼里是个名副其实的笑话。 她不争也不闹,生下帝方奕之后就被提到了德妃,好像所有都在好起来,可她面对皇上就会想到那段日子,没资格怪他也不想去迎合他,久而久之皇上也不来她这里自讨没趣。 帝方奕以为她不愿为自己的前程打算,母子离心已久。 帝方奕嘴里依旧嘟囔着:「母妃,你去求求父皇……」 德妃再怎么心疼这样的儿子也给了他一巴掌,帝方奕被她这巴掌打偏了脸,脑袋有些懵。 「你知不知道自己害了多少人?我去求情又怎样,太后都知道这事管不了,你父皇会听吗?」 帝方奕不愿听她说这些,在他眼里都是因为德妃不愿去争才要自己去谋划前程,如果德妃能和端贵妃抗衡自己也不至于这样。 「母妃不愿帮儿臣,儿臣只能自己谋划……」 「谋划皇位?就算我去跟端贵妃争,你比二皇子更受皇上喜欢,这皇位就是你的?」她一点颜面都没给帝方奕留:「还好我没争,你连平民百姓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你觉得自己能当个明君吗?我看你会遗臭万年!」 帝方奕反驳不了她:「母妃,儿臣真的知道错了,你捨得儿臣去禹州那地方吗,如果儿臣去了,可能这辈子我们母子再也见不了了。」 德妃怎么不知道,她就是知道才会去试试求太后,可太后不愿掺和进来,她同样知道帝方奕罪无可恕,但当他跪在自己面前哀求时,她也实在下不去狠心不去求情。 这厢帝方奕痛苦万分,那厢帝方和就去求了皇帝把自己外祖接了出来,谢老大人一路没受多大苦,就是精神有些萎靡,帝方和把人接到皇宫外的一栋宅院里,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谢老大人却放心不下他,强打着精神看着几年未见的外孙问他最近如何,帝方和知道他不说自己外祖是不会安稳休息的,就快速把这两天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关于投靠帝无渊的事也没瞒他。 帝方和看出他担心的神色宽慰他放心,毕竟帝无渊不会对他动手对他和谢家都有好处。 -------------------- 第40章 帝方和心知自己是没可能去争皇位的,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果非要在帝方寒和帝无渊两人之间选一个他情愿去帮着帝无渊。 通过外祖的事,他觉得帝无渊绝对不止他看上去那样简单,跟帝无渊比起来,帝方寒就是个只会靠着端贵妃的废物。 安置好外祖他准备去襄王府好好答谢帝无渊一番,可到了王府门口却被拦着外面,门口的小厮说王爷去了猎场,他才突然想起来昨天帝无渊好像跟那姑娘说要带她去猎场来着,那姑娘在帝无渊心里占得分量还挺重。 进门无果,帝方和打道回了皇宫,他也快到及冠的年纪了,帝方和在考虑要不要求皇帝赏他一个离襄王府近一点的王府。 帝方和嘴里的姑娘此刻正在猎场营地里刚刚换下身上湿淋淋的衣服,还好帝无渊给她准备了衣服,不然她要在营帐里待上一天等衣服晒干了。 营地里没丫鬟,阿福正打算把衣服给安余送去,却被帝无渊叫住,拿走了他手里的衣服,自己去了安余待的营帐。 阿福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他刚才就应该直接就把衣服给王爷。 他们本要晚上之前离开的,这里的管事也就没准备热水,安余堪堪擦了擦额发,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狼狈,正准备脱下外衣就听到了营帐外面细微的脚步声。 心知是帝无渊无疑,安余顿了一下麻利的把外衣去了,帝无渊本想隔着门把衣服给安余递进去,却没想到下一刻安余就打开了门站在他面前,当然是脱了外衣的样子。 安余得逞一样看着呆在原地的帝无渊嘴角轻笑,她也没敢太过,其实外衣去了之后身上还有两层衣服,她连脖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在帝无渊眼里就不是那样,他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把衣服塞到她怀里并把安余推到了营帐里,嘴里说着让她感觉换了衣服该回去了。 安余感受到帝无渊推她那股力量,他甚至都不敢直接拿手碰她,隔着衣服推着她走然后直接把门扣上。 安余转身看了眼关上的门暗笑,算是弥补了之前她没逗到帝无渊的遗憾,心满意足了,安余老实的换上衣服,可惜这身不是骑装就是件普通的襦裙,等下不能骑马回去了。 安余走出营帐就看到帝无渊在外面等着她,阿福跟在后面牵着两匹马,看到安余出来,阿福解释道:「给姑娘赔个不是,小的忘了准备马车了,只能委屈姑娘骑马回去了。」 安余甩了甩宽大不便的衣摆没说话,要说骑马也不是不行,但她这衣服确实是不方便。 阿福本意是想让王爷跟安余同骑一匹马来着,可他却看到安余整理了下衣摆直接翻身上了马,而自家王爷却站在原地正准备去牵另一匹马,阿福暗道不妙,壮着胆子拦下了王爷,轻声道:「王爷,您看安姑娘那裙摆,要是不下心挂着东西了人不就危险了吗?」 阿福说着话一边示意帝无渊往安余那边看过去,帝无渊自然看到了安余垂下来的裙摆,他思索片刻还是骑上了自己的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阿福嘆气心道王爷怎么就不开窍呢。 但帝无渊扯了下缰绳身下的马慢慢走到安余旁边,朝安余伸出了手,安余侧头看着帝无渊朝她伸过来的手,顿了下,明白了他要干什么之后就把手搭了上去,帝无渊拉着安余的手,另一只手护着她的腰把她带到了自己的那匹马上。 身下的马有些躁动,安余坐稳身子顺手整理了下衣摆,瞄了眼两人交叠的衣袂安余心情大好,就是身后小王爷身体僵得很,都邀她同骑一匹马了,还怎样端着,安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靠在了他身上,回去路程不短,安余可不想一直挺着背疼。 阿福满意的看着骑在一匹马上的两人,这样才对吗,吴嬷嬷交给他的任务他也完成的差不多了,等回王府的时候去讨赏去。 帝无渊感受到安余朝他靠过来紧了紧手中握着的缰绳,偏生安余还仰头看着他说:「走啊。」 帝无渊虚虚把她护在怀里,动了下缰绳,两人加起来也不多重,身下的马也不慢,不多时便出了猎场,阿福骑马跟在他们后头,眼见的瞥见安余晃了下身子,这下帝无渊是彻底把人抱在了怀里。 阿福瞬间对安余另眼相看起来,看来就算他不刻意安排安姑娘也有办法让王爷开窍。 感受到护在腰侧的力量,安余终于满意了,也不在折腾帝无渊了,老实的待在他怀里,抬手压了压被风吹起来的衣摆。 帝无渊只要稍稍低头便能看到安余,京郊风有些大,应该多准备件披风的。 这时皇宫里德妃从帝方奕那里出来,皇帝一定还在气头上,她久不去见,现在过去就是明摆着告诉皇帝自己是来求情的,不会见她的。 德妃思忖了片刻,又带着人去了慈宁宫,叶嬷嬷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回来,也不好再把人赶走,她让德妃在外等侯去禀了太后,片刻之后她出来让德妃进了太后寝殿,太后依旧倚在榻上,端妃先向太后请了安,她跪在地上没起来,太后也不说话,寝殿里寂静一片。 德妃俯下身道:「臣妾求太后娘娘可不可以让奕儿在京里过了中秋再送去封地,臣妾自知皇上现在不会见臣妾,还请太后成全。」 太后垂眸看向跪伏在下的德妃,仿佛看到了她刚被接进宫里的时候,瑟瑟发抖的跪在大殿上,不敢抬头的那副样子,本来就对她印象不好的太后更觉得她招人厌烦。 在宫里这些年德妃一直对帝方奕处于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太后也算看明白了她,如今宫里能有个安生点的实属不易,太后轻嘆了口气道:「回去吧,哀家会告诉皇上想一家人过个中秋家宴,让奕儿多留些日子的。」 德妃冲着太后深深一叩,离开慈宁宫之后她哪也没去,回了自己的寝殿,终归还能留几天…… -------------------- 第41章 安余和帝无渊回到襄王府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晚,吴嬷嬷接到消息早早让人侯在王府门口等着,毕竟是骑马回来的,刚开始再舒服也颠簸了一路,安余最近待在襄王府这些日子过得不可谓不快活,身子都有些犯懒。 如今不算太远的路程却让她有些不适,安余揉了把腰,好在帝无渊在后面给她垫着点,还是独骑适合她,不过偶尔这样也不错。 帝无渊率先下了马,余光看到她暗暗揉着腰际的动作,朝安余伸手想要护她下马,安余正准备拒绝,纵目睽睽之下,她「脸皮薄」,王府门口一道白色的身影把她的注意力给牵扯过去。 安余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前几天在养伤的时候还骂王府府医不精心伺候她的兰箬吗,这下安余也不想着拒绝帝无渊伸来的手了,她不仅没拒绝,下马的时候几乎整个身子都快贴到帝无渊身上。 比起帝无渊的反应,安余更好奇兰箬此时的脸色,她可是很记仇的,而且现在小王爷在安余心里是她的人,她不可能看着别人觊觎不生气。 兰箬差点把掌心抠出血印子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才几天,为什么王爷会看上这么一个貌若无盐丫鬟,明明自己要比她好上数倍。 兰箬在院子里憋了几天,今天脚腕刚不觉疼就想着去帝无渊面前走上一遭让他还记得有自己这个人,得知他没在王府悻悻而归,自己身边的小丫鬟打听到吴嬷嬷安排了人来府门口候着帝无渊回来,她听了消息也巴巴的赶过来,结果看到的却是眼前这幕。 兰箬不甘心的走上前要在帝无渊跟前露露脸,安余察觉出她想干什么,直接拉着帝无渊走进王府大门,而帝无渊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兰箬身边跟着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姑娘,我们回去吧,王爷都进去了……」 门外的下人都已经准备关门了兰箬也没进去的打算,最后还是阿福上前问:「兰姑娘是想亲人了吧,咱们王爷也不是不讲情面的,姑娘要是不好意思去告诉王爷,奴才可以代劳……」 阿福的话让兰箬心凉了半截,阿福是伺候在帝无渊身边的人,她也怕帝无渊找人直接把她送回去。 由着小丫鬟把她扶进了王府,她绝对不能被送回去,先不说自己娘亲会怎样,太后是绝对不会饶过她的。 回到自己房间的兰箬叫住了准备退下的丫鬟:「去给我找样东西。」 「姑娘要什么东西?」 兰箬朱唇轻启说了个名字,那小丫鬟满脸惊恐的跪在了地上:「姑娘,这东西奴婢不……不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你别忘了太后让你跟着我过来是为了什么,现在王爷的心思全在那个安余身上,我要是不做些什么咱们俩就等着被送回去,太后怪罪下来你觉得自己能置身事外?」 那小丫鬟身体抖若筛糠,兰箬说的是没错,但她要是真找来了东西,事发之后她活不活得下来都是问题。 兰箬看她不说话心情眼中不奈:「我但凡能出去也不会让你去找,事成了我就是襄王府第一个名正言顺的夫人,保你一个丫鬟又不是什么大事。「 「……是」 兰箬要干什么此时的安余和帝无渊并不知道,安余在远离了兰箬视线之后便松开了拉着帝无渊的手,回到扶风院之后直奔卧房而去,她现在只想躺在榻上好好休息。 帝无渊拉住了她道:「我让人把晚膳给送过来。」 安余听罢直摇头:「不要,我没胃口。」 安余挣开了帝无渊的手进了卧房,关上门之后才开始仔细感受身体上的异常,不对劲,她最近再怎样堕懒也不至于累到这样想倒头就睡的程度。 她刚想试试凝神运气却发现自己提不起来一丝力气,安余顿时心下一慌,这些天和她相处最亲近的就只有帝无渊,她拿来的帐簿和假兵符上不可能沾上了药…… 安余蹲在门边闭上了双眼,无论她如何运气凝神都再感觉不到一点内力的痕迹,她现在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安余睁开眼睛扶着门缓缓站起来,如果是帝无渊给她下的药,那她还真是逃不掉,她察觉不出帝无渊的异样,安余是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但她还是希望这药不要出自帝无渊手里,安余眼神黯淡,完全没了之前高兴的神色。 安余触碰到脖子里的小玉牌,狠狠握了握,药效上来她有些头晕,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安余直接晕在了榻边。 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没过多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帝无渊走到安余跟前想把人抱到榻上,刚触碰到人,安余便幽幽睁开了眼,帝无渊对上安余不同以往的眼神没说话,把她抱到床榻上放好。 安余看他这副样子就明白她身上的药不出意外就是帝无渊干的,安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帝无渊帮她脱了鞋子,又帮安余盖好了被子:「你只是太累了。」 安余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你认为我很傻吗?」 仔细想想她确实傻,轻易就对帝无渊放松了警惕,信了他一嘴的甜言蜜语。 帝无渊看着安余气愤的表情解释道:「真的没给你下药,今天给你的酒里放的是补药,你会成这样可能是那些补药的事。」怕她不相信帝无渊又补充道:「我已经让人去叫了大夫,人快到了。」 连帝无渊都没想到为何会这样,他刚才看到安余神色不对放心不下才会来看看,进门就看到安余晕在床榻边。 安余闭上眼不想理他,虽然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可能是帝无渊给她加的补药和师父给她疗养用的药反冲了,但她心里不住唾弃自己面对帝无渊时是真好哄。 「不用了,明天我要回鬼蜮一趟,我信得过自己师父,信不过你这里的大夫。」师父嘱咐过不许外人查看自己的脉象,最近城门戒严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关上了,而且她现在没力气,只能明天再回去鬼蜮。 -------------------- 第42章 帝无渊想开口劝她,安余却直接用被子蒙了头不愿听他说话,帝无渊头回尝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此事错在他,安余不愿见他也在情理之中,他怕的是安余明天回了鬼蜮之后就不再回来了,还有她现在…… 帝无渊在床边站了片刻转身离开,准备先去问问府医安余会不会有事。 门被轻轻关上,听见声音安余掀开了蒙着头的被子,床幔都快被她盯烂了也还是头晕脑胀,什么补药劲这么大,还有自己凭空消失的内力,要是回不来了她该怎么办? 温老在卧房外等着,看帝无渊出来连忙上前问:「王爷,身体不适的是您还是里面的安姑娘?」 帝无渊看了眼关上的房门道:「去书房。」 温老跟在帝无渊后头满心疑惑,但他向来本分不会随意揣测,书房门被关上之后帝无渊看着他问:「那补药可有何相忌的东西,会让人身体不适、浑身无力的那种?」 温老稍一思索明白过来是自己给的补药出了问题,可这药他给不少人吃过,也没见别人有王爷口中说的那种现象,为何到了安姑娘这里就出事了。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那里出了问题,那副补药用的都是再温和不过的药,甚少会和其他东西相忌,他如实答道:「回王爷,据属下所知并没有,王爷也是吃过属下开的方子的,最近王爷一直和安姑娘同食,王爷并未有不适,可见并不是属下药方的问题。」 温老抬手用衣袖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接着说:「王爷可否准许属下给安姑娘查看一下脉象,说不定能知道是何缘故。」 帝无渊又何尝不想安余让大夫把脉,可她连自己都不想看见,更不会相信王府的大夫,「下去吧。」 温老默默退出书房,把门关上转身之际对上了提着饭食的碧桃,碧桃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温老怎么来这了?是不是王爷身体不舒服,那我可要赶快告诉嬷嬷一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没,不是王爷不舒服……」 「那是安余出什么事了?我在门口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挺精神的啊。」 温老生怕她吵到王爷,「不是,别瞎猜主子的事。」 碧桃撇撇嘴:「好吧,温老您慢走。」 碧桃抬手轻叩了下门,「王爷,嬷嬷让奴婢送饭食来了。」 帝无渊本不打算用膳但想起还在卧房的安余就让碧桃进来了,照她平时用完饭还能吃下两块点心的样子这时候恐怕早饿了。 碧桃走进来放下手中的食盒,准备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好时帝无渊制止了她:「放在那就行,下去吧。」 碧桃只得收了手离开书房。 她走后没多久,帝无渊便提起食盒敲响了卧房的门,安余当然听到声音了,她没力气也不想说话,又把被子掀了上去。 不出她所料帝无渊迟疑了片刻推门进来,放下食盒看到安余和他走之前一样依旧蒙着头时便走到跟前抬手掀开盖着她的被子。 安余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上手扯她的被子,她现在浑身无力扯不过帝无渊,眼睁睁的看着盖在自己头上的被子被他掀开。 帝无渊毫不费力的把被子掀开一角,对上安余正瞪着他有些泛红的眼眸,心里一疼,他以为安余在他走的这段时间难过哭了,但安余可没哭,她是被气的,气到眼周泛红的那种。 安余正想发脾气就听到帝无渊低声道:「抱歉,要不是因为我疏忽,你也不会这样。」 安余心里的火气瞬间熄了大半,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份平平无奇的补药会造成这种结果,可体内不剩丝毫的内力让安余越发不安,就这样躺在床上连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感觉谅谁都不好受。 但帝无渊的话还是让安余心下一震,「跟你没多大关系,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说完就侧过头去。 「你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应该饿了吧……」 帝无渊话没说完安余就闷闷开口道:「没力气,吃不了。」 「我餵你。」 他都这样说了安余也没拒绝,由着他把自己扶起来,这小王爷应该没餵过人,生疏的很,不过他再小心不过的样子安余受用的不得了,要是她身体没事就更好了,安余咽下帝无渊餵来的饭菜心里不住感嘆。 同样是身体出了问题,端贵妃就没安余这样的好福气,她吃下的药药效已经到了,珠翠事先屏退了凝露殿的一众宫人,又吩咐好宫门外的宫人贵妃娘娘要休息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 珠翠看了眼端贵妃满头的细汗有些担心的道:「娘娘,要不奴婢去请江太医过来。」 端贵妃强撑着不□□出声,语气断断续续的,「不……不许去,这时候你去找太医一定会惊动皇上,如果被皇上看到……本宫这辈子就完了。」 她脸上像是有东西一直在动一直在抓挠她的血肉一般,端贵妃紧紧咬牙不愿自己狼狈到大叫,不过是几个时辰而已,她还撑得住,就算是太医来了也不能代替她遭受这等折磨。 珠翠拿来湿润了的帕子在旁边给她擦着额角,想缓解她脸上的痛苦,可这些并不顶什么用,这时的端贵妃已经被折磨到快要生不如死的地步,痒到至极便成了痛,整张脸仿佛都要被烧尽一样。 端贵妃逐渐开始挣扎了起来,珠翠害怕她失智下抓伤脸就一直按着她的手,挣扎之下端贵妃的衣领稍稍凌乱开来,珠翠不经意间便看到了她本来白皙秀美的脖颈上也开始泛起了红疹,一时之间忘了礼数把端贵妃的衣服往下拉了些许,零零散散的红疹已经开始在她的锁骨之间蔓延。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珠翠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她打算等到娘娘清醒过来的时候再告诉她,心里不住祈祷江太医能有法子治好端贵妃。 这天晚上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不眠夜,德妃为了帝方奕的事苦恼,端贵妃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上午还盛气凌人的昕美人经过端贵妃的一番敲打之后在自己寝殿战战兢兢,而安余却因帝无渊说要睡在卧房昏昏欲睡之际瞬间清醒。 帝无渊简单收拾了一下食盒,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出自己今晚上要留在卧房的话,大致意思是怕安余晚上出事所以他要留下照顾。 本来就头晕目眩的安余正准备休息一晚就这样被他一句话激的清醒了些,但也只是片刻的清醒,没精力和他掰扯太多,「随便你,反正这本来就是你的地方。」 可帝无渊好像存心不想让她睡下一样,「之前你说得事我让人去查了,你去的那栋宅院查不到主人家是谁,但不出意外就在我那几个皇叔之间,已经有人盯着了,再过两天就是中秋家宴,如果有人等不及总会露出些马脚。」 事关流影安余强撑着精神听着,希望到时候真能发现些什么。 迷迷煳煳之间安余忽然察觉了些,「你怎么知道我去过什么宅院,你派人跟踪我?」 被拆穿后帝无渊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嗯,就你送你那个师兄回去的那次。」 算了,他也没做什么,安余这时候不想跟他计较。 但帝无渊并不这样想,他走到安余跟前道:「那次我还顺便听了一齣好戏,原来你对旧情人这么好。」 安余有些懵:「什么旧情人……哦,你说他啊,当初看他可怜就买下来一直放到那里而已,他不算不上情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帝无渊俯下身子问她:「那什么样的才算得上?」 安余睁开眼睛盯着他,想抬手却没力气只能作罢,轻声回道:「你这样的算得上。」 说完她真的太困了,撑不住昏睡过去,帝无渊伸手将她额角的碎发捋到一旁,细想了下她刚刚的话轻笑了下,和衣睡在了不远的美人榻上。 天际泛白之时端贵妃才稍稍舒服了些,经歷了一晚上的折磨,之前的痒意完全算不上什么,像是被抽干了精力一般瘫在床上,珠翠换洗了帕子为她擦洗了下身子。 端贵妃能感受到她颤抖的手,自嘲的笑了下说:「是不是很丑,连身上都要长这些东西,皇上看到的话肯定会厌恶至极。」 珠翠控制住发颤的双手道:「娘娘宽心,皇上如此疼爱娘娘,不会那样的,况且娘娘还有皇子公主在,皇上看在殿下们的份上也不会冷落娘娘的。」 「还好他们都暂且不在本宫身边养着,没想当初本宫如此不愿把他们送走,到如今却帮了本宫的忙,你传命下去,这两天凝露殿不见客,准备好药,中秋家宴上不能出意外。」 珠翠迟疑道:「可要是皇上来了该怎样,奴婢之前就拦过皇上一次实在不敢再拦第二次……」 「有德妃和昕美人在,皇上这两天顾不得这里,你也伺候一晚上了,下去休息吧。」 「奴婢不累,奴婢在这娘娘能方便些。」 「嗯,记得给安和送去中秋的衣裳,省得她来我这闹。」 「是,奴婢知道。」 -------------------- 第43章 安余早上是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拱醒的,脸颊上痒痒的,一睁眼便看到凌霜不住用头蹭她,安余抽出盖在被子里的手臂揉了揉它,感受到回应凌霜才老实蹲在地上瞅着她。 安余昨晚是和衣睡下的,如今身上力气恢復了些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余光看到放了件锦被的美人榻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点,看来帝无渊昨天晚上睡在了那里。 慢悠悠的穿好鞋子准备出门,甫一抬头便看到了推门进来的帝无渊,两人对视了一下双双移开视线,一时无言。 帝无渊放下手里的粥道:「先吃点东西,吃完我送你去鬼蜮。」 安余起身的动作顿了顿:「你要跟我一起去?」 他把那碗粥递到安余跟前不置可否的道:「先喝碗粥。」 安余没接他手里的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还要我餵吗?」说罢帝无渊还真就舀了勺粥送到安余嘴边。 安余推开他的手道:「你不能去鬼蜮。」他帝无渊在鬼蜮里可是块肥肉,被人发现了那还得了。 「上次我跟着你也去了,为何这次不行。」 安余煞有其事的说:「就是你跟着我去了,说不得他们上次没发现你,这次把你逮了。」 帝无渊闻言却嗤笑一声:「我有这么没用?」 「随便你,被抓了我才不管你。」 帝无渊不乐意的把手里的粥放到一旁,微微俯下身来看着安余:「你对上一个算不得情人的人都安排的妥当到不行,怎得到我身上就不管了,还记不记得你昨天晚上说过什么。」 安余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看帝无渊这副样子安余也不敢说自己不记得,她眼神躲闪了两下,端起放到旁边的粥一饮而尽:「跟着跟着,我让你跟着还不行吗,不过我要给你易容,你现在这副样子太招摇了。」 帝无渊对她的条件没异议,之前给安余找来的易容的东西还剩下不少,如此正好派上用场。 过了一晚,安余再次感受了下身体里的内力,一丝丝真气若有若无的在体内窜动,虽然混乱但好歹恢復了些,安余暂时能放下心来。 她松了口气走到之前堆放东西的地方,拿出一些易容的器具,帝无渊则坐在一旁随她折腾。 如果不习惯的话面具戴上会不舒服,所以安余没做面具,而是直接在帝无渊脸上做手脚。 安余此刻深觉自己是在暴殄天物,原本风华无双的一张脸让她弄得黯淡无光,再看不出原先的妙处。 帝无渊倒觉无所谓,他照了照镜子,还颇满意安余的手艺。 时隔不过几日,安余再次回来了鬼蜮,只不过这次身边跟着的人变成了帝无渊,她依旧是事先卸了易容,此刻走在鬼蜮的大街上招惹了不少目光,皆因帝无渊脸上她的杰作。 鬼蜮里谁不知晓安余喜欢美人,如今身边却跟着一个相貌平平的人自然惹人争议,甚至有人揣测是不是安余最近换了喜好,下次送人过去巴结可能要换个类型。 这个场面倒是让安余记起之前帝无渊陪她逛街那幕,一时有些好笑。 师父的小院子里依旧摆满了晾晒的草药,阿萱是第一个发现安余回来的,她放下手里的药草跑到安余跟前开心的道:「小安子你回来啦,有没有给阿萱带点心。」 安余早有准备,事先在襄王府时便包好了一些点心带着,她把点心给了阿萱问道:「师父在哪?」 阿萱高兴地接过她手里的点心说:「师父和大师兄一直都在药房,只有吃饭的时候师父才会出来。」 想来师父是为了师兄身上的毒,安余抬头看了看日头,还早,索性帮着阿萱晾晒药草。 帝无渊也没闲着,跟在安余身边时不时搭把手,阿萱吃完点心才发现跟在安余身边的帝无渊,语气里满是疑惑的说:「小安子,他也不好看啊,为什么你会带着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安余侍弄药草的手一顿随口说道:「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阿萱气鼓鼓的道:「我都快十五了,师父都说我要长大了。」 安余听罢笑着点头:「是是是,再有一年零五个月你就十五了。」 这下阿萱不乐意了:「小安子,我再也不理你了。」 「不理我了?那我以后回来你可就没点心吃了。」 「哼」阿萱捨不得点心,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走了阿萱,院子里冷清了许多,帝无渊冷不丁在安余耳边说了句:「你真的叫安余?」 安余挑了挑眉:「那当然了。」旋即她又补充道:「不过我是,这名字是不是他们给我取得,我也不知道。」这里的他们自然是指安余的生身父母,她现在已经不指望能找到人了,只要到头来流影能没事就行。 帝无渊没再说话,他也确实不好说什么,其实安余不介意提起自己的身世,无父无母又怎样,她照样长大,师父的小院子地理位置极佳,时不时的微风让安余多了些心安自在。 本来以为他们要在这里等到正午,也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药房的小门被从里面打开,安余闻声走过去,果然是师父从里面出来。 她放下药草迎上去,慕老站在门口看着最近总是没了踪迹的安余,又想到屋子里自己一筹莫展的大徒弟忍不住捋了捋鬍子。 「你最近去哪了?」屋子里的那个不说清楚,屋子外的这个总要给他个交待。 安余一时语塞,迳自走过去道:「师父您先别问这些,我好像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您先给看看。」说着就把胳膊递到慕老跟前。 慕老到底担心她,看似老大不愿其实再认真不过的给安余把了脉,细探了片刻之后慕老脸色骤变,他又使了几分力道下去。 安余看了眼师父的脸色心里紧张不已,生怕自己是真没救了。 良久,慕老松开安余的手,慢悠悠的道:「不是大事,为师给你搓个药就好了,不过切记,最近一月不要动用内力,不然为师也救不了你。」 安余闻言既松了口气又眉头紧蹙道:「那我这一个月就只能这样了吗?师父,我为何会这样啊?」 慕老没好气地看着她说:「谁让你自己倒霉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如果没我的药,你小半年都是个废人。」 慕老「砰」的一声关上了药房的门,看起来气得不轻,齐子奕这些天一直都待在药房里,听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动静,但他现在被封了几分功力听不真切:「师父,安余出事了吗?」 慕老开始找架子上的药草,一脸肉疼的样子说:「那臭丫头回回都要找点麻烦回来,这次差点落到功力尽失的份,要不是有为师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你们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齐子奕听闻连忙问:「那她现在如何了?」 慕老转过头呵道:「你给我老实待着,气血上流催动毒发了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齐子奕稳了下心神老实待着,耳边传来慕老的嘟囔:「我看你们就是想气死我,我一个老头子把你们拉扯大多不容易,教了你们多少东西,次次回来都出事,我看你们就是想全死在外面留我和阿萱这一老一小凄凉度日……」 齐子奕无奈的打断他道:「师父,那有您说的那样,我们现在不好好的吗,再说了什么伤是你治不好的?」 慕老冷哼一声:「你身上这毒我就治不好,毒发了走远点,老头我看着糟心。」 慕老嘴上说着糟心,手上动作却不停,磨药配制一刻未停,安余的问题不算大,只是误用了些和她体内真气相犯冲突的药,再加上自己平时餵他们吃的各种药丸一时之间真气混乱罢了。 调理起来问题不大,只是到底是何药物会有如此大的威力能让安余短时间内宛如废人一般…… 慕老拿着配制好的药丸走出了药房,安余此刻还在外面等着,帝无渊依旧默不作声的整理药草,慕老之前没发现他,这次倒是看得真切,他对着安余说道:「别带些不三不四的人来为师这里。」 安余瞅了眼帝无渊回道:「师父他不是之前那些,况且我也从没带过那些人来这。」 慕老才不会相信安余这种话,她之前还带回来过一个,把手里的小瓶子递给安余道:「七日一颗,这个月绝对不能动用真气,找个地方躲着,万一你哪个仇家知道了。」 安余接过小瓶子连连道是,她躲在襄王府里有谁敢去找她麻烦。 还没到安余高兴,慕老就问:「流影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半月余了都没回来,马上就中秋了,你们是不是要留我老头子一个人过?」 安余顿了下道:「流影她……她最近喜欢上了个人,天天跟在人家身边,说暂时不回来了。」 「都跟你一样,我警告你,你可别把阿萱带坏了,要是让我知道阿萱那天跟个兔崽子跑了,为师第一个收拾你。」 -------------------- 第44章 安余心里忙不迭喊冤又不敢再说话,一般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老实的听,你要是敢顶一句,师父都能念叨你一天,问就是他们这么些年得出的经验。 「还有你想想最近误食了什么东西,为师好有个防范,不然你下次再这样耽误事。」安余不说话,慕老也失了说教的劲。 这安余就不知道了,她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帝无渊身上,慕老跟着她的视线一齐看向了帝无渊:「他给你吃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额……本来是补药来着,也没想到会这样……」 慕老听到这话脸色不老好:「你年纪轻轻的吃什么补药?」说罢他话音一顿,仔细打量起来帝无渊,不可置信的道:「你不会是因为和他……」 慕老话没说完安余就赶忙打断了:「师父你在瞎想什么,我就是想补补身子怎么了。」 慕老轻咳一声向帝无渊讨要那补药的药方,还在之前帝无渊把温老的方子装在了身上,取出那张药方递过去。 慕老收了方子没马上看,而是再三叮嘱安余这些天千万不要动用真气,念叨的差不多了慕老又去看药房里不争气的大徒弟,临走之前让安余去拍卖会上给他拍样东西,是株稀有的药草,今天的拍卖物。 安余心里记下那株药草的名字,拉着帝无渊就到了鬼蜮的拍卖会,这个拍卖会归袁管事管理,就是在鬼蜮里搭了个媒介,让一些不敢私下交易的东西摆在明面上拍卖,价高者得,而拍卖得到的钱,拍卖会只收一成,其他九成都归原主人,也是如此,才会有不少人愿意把东西拿来这里经行拍卖。 门外的人见到安余来了眼色不错的迎上前去:「大人这边请,您早说要来这边,小的早点把楼上雅间给您备上。」 「楼上没位置了吗?」 「这不今天来的人多吗,大人见谅,毕竟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总要讲个先来后到,要是您早点来说,肯定有您的一间。」 安余挑眉,她可是第一次听说鬼蜮里还讲究先来后到的,一般这里雅间不够的时候都是鬼蜮搞特大拍卖的日子,今天也不过一个小型拍卖会而已,而且看这人的态度客人来头都挺大的。 安余也没难为他,毕竟她就过来拍株药草,正想开口让他带路落座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颇为悦耳的声音,「鬼手大人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和在下挤一挤。」 安余转身看过去,入眼便是那人一副清冷如翩翩贵公子的派头,她还从来没在鬼蜮里见过这人,看来是从外面来的,看了眼他面带浅笑的温润面庞,要不是安余看多了帝无渊,恐怕眼前的人也能让她念上许久。 安余自然没答应他,小王爷都还跟着她呢:「这位公子客气,楼下也挺好的,我只是奉家师之命来拍样东西罢了,拍完就走,用不着这样麻烦,不过还是多谢公子好意。」 对方道:「是在下冒犯。」 安余对他点了点头生怕小王爷又吃味,拉住了他的手示意门口那人带路。 二人在楼下落了座,随即便有这里的侍女送上笔墨,在这里寻常的拍卖品是可以直接叫价的,但压轴的物品就需要写下你愿意出的价格,出价高者得,拍卖会随后会私下给人送过去,以防拍下东西的人在走出这里之后就被人追杀。 即便是如此霸道的条件也依旧有人愿意赌上无数金银去换取令人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宝,曾经在这里有人以五千万两的高价拍走了一副临时充当压轴的前朝古画,也就是从那次开始,这个拍卖会才得以让无数人知晓。 安余听别人说过那幅画,见过的人都说那是副美人图,虽然画上的美人栩栩如生让人见之不忘但也不至于被拍到如此高价,当今的国库全收罗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五千万两。 安余初次听闻只觉震惊,甚至怀疑是不是袁管事搞来煳弄人的谈资,听得多了倒希望是真的,也不失为一桩奇事。 安余侧头看向帝无渊道:「你要是有想要的我给你拍下来。」 帝无渊首次来到这里先是打量起了这里的布置,说来整个拍卖厅宽敞的连皇帝的议政殿都比不上,听到耳边的话他朝安余点了点头,余光瞥见刚刚那个说要邀安余去雅间的公子已经被人迎上了楼。 帝无渊能肯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他,但不知为何见了那人却感觉有些熟悉感。 周边的人都已经落座的差不多了,随着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帝无渊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这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开头几样都是些珠宝残卷之类的,安余向来对这些没兴趣,楼上的几个雅间也没动静,安余只知道其中一个里面是刚刚那位公子,其他的却不得而知,她也动用不了真气,不能探知一二里面是否有内力深厚之人,最近她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正想着周围忽然轰动起来,只见原本放着拍卖物件的圆台被撤了下来,替代它的是一个被封得严严实实足有半人高的笼子,那笼子被放好后掀开罩着它的一层布,让人看到里面是什么。 安余本以为里面会是新奇的异兽,谁料里面居然关着个不大的小孩,只听站在旁边的人朗声解释道:「这是燕国彭将军的血脉,前不久彭将军被以叛国罪处刑,彭家众人都被充作官奴,这位就是彭将军唯一的儿子,本次拍卖起拍价三万两。」 笼子里的小孩蜷缩成一团,属实可怜,听见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帝无渊碰了她一下,看样子是想让安余把人拍下,安余心里也正有此意,她善心不多,但看到还那么小的孩子就要受此折磨心里难免不忍。 这时的叫价已经到了十万两,几乎要停止了,安余正要开口之时忽听楼上雅间传来声音:「二十万两。」那声音颇熟悉,正是刚刚那位公子。 难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上面这个孩子,安余迟疑了片刻直接开口把价格抬到了三十万两。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周围一片譁然,一个官奴而已,就算是来头不小但也算的上是大手笔。 但当鬼蜮众人一看是安余时便不觉惊讶了,说不准人家想买回去养着呢,楼下没人敢再报价,楼上雅间也没了动静,看来人是她的了。 笼子被抬了下去,人要等拍卖会结束安余才能去领,接下来就到了师父让她买回去的药草了,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不多,安余没费多大功夫就拍下了那株药草。 这次拍卖会除了那个将军遗子之外也没其他特别之处,压轴的物品是件前朝的古物,保不准从那得来的,安余对此没兴趣,奇怪的是楼上几个雅间里居然都没什么动静,也就那公子喊了句「二十万两」,安余甚至怀疑其余雅间里到底有没有人。 总不会都是冲着那小孩子来的吧,但他们也没叫价啊,拍卖会结束后安余交上钱带着帝无渊去了领东西的地方,有专门的人看守在这里,那个小孩子被从笼子里放出来蹲在一旁,安余刚想上前去就被帝无渊拉住了。 她侧头不解的看向他,帝无渊沖她摇了摇头自己上前去想拉那孩子一把,结果一道寒光闪过,安余眼看着那小孩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帝无渊,还好帝无渊早有预料,小孩子的力气肯定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帝无渊卸了那小孩手里的匕首,把他直接打晕过去。 这一连串的变故没吓到他们二人倒是吓到了这里的管事:「大人……这,这是我们疏忽……」 安余懒得听他们的託词,捡起地上那把匕首递给这里的管事意味深长的道:「这匕首不错,管事的可要收好了,千万别让袁管事知道了。」 那人不停点头道是,小心翼翼的把安余拍到的药草送来,讨好的把人送了出去。 帝无渊抱着那孩子跟在安余身后,安余一路上还以为会有什么差池,结果他们顺顺利利的就回来了,一直抱着那孩子也不是个办法,安余让帝无渊把他放到自己房间。 但帝无渊没答应,直接把人放到了阿萱平时躺着的椅子上,那小姑娘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也没回来。 药房门紧关着,安余在外面等着师父出来,她看着被帝无渊打晕的那个孩子问道:「你认识他?」 帝无渊摇头:「我认识他父亲,算得上是棋逢对手,我能怎么早结束北地的战乱就是因为彭将军被燕国官员陷害落狱,燕国军队换了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小殿下,最后那几仗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安余打趣道:「你觉得他可怜救下他,他说不准还觉得你是他仇人呢。」 「他父亲不是死在我手上,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上,你可知她母亲如今另嫁了燕国丞相,他的仇人可不是我。」 安余以为自己只从知道了当今圣上和怡妃那档子事之后对这种事情也能不过多惊讶,但现在她只能感嘆这世上有些事情还就是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 第45章 安余忽然想到今天拍卖会见到的那位公子疑惑道:「今天那个人应该是冲着这小孩来的,他们现在没动静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路上堵我们,我现在废人一个,你把王府暗卫找来吧,让他们在鬼蜮附近等着。」 「我们来之前我就已经通知他们了,放心好了不会出差错的。」 他二人说话之际药房门被再次打开,慕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从里面出来,安余走过去把药交给他试探问道:「师父可是在担心师兄?」 慕老有意扬声回道:「谁担心他,他毒发的时候也别在我跟前碍眼,不争气的东西。」 安余知道师父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忍不住轻笑:「师父您要是实在治不了让他师兄自生自灭吧。」 慕老狠瞪了安余一眼,山羊鬍子都被气翘了起来:「他可是你师兄,你说这话像样吗?他平时白疼你了。」 「哪能啊,不是师父你先说不管的吗?」 「去去去,该去哪去哪,别在我跟前晃悠。」 安余巴不得,示意帝无渊带上那小孩子离开,慕老注意力这才放到了那小孩子身上:「你给我站住,这小孩子怎么回事?你不就去了个拍卖会吗?你买了个小孩子回来干什么?」 「看他可怜罢了,师父我们先走了,再不走临晚了回不去了。」说罢带着人就走。 慕老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眸光发沉,阿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她伸手推了推师父问:「师父,小安子走了吗?」 慕老收回视线看向阿萱点头道:「刚走。」他交待阿萱照顾好安余拍回来的那株草药转身进了药房。 小姑娘还在生安余的气,现在更气安余走了也没告诉她一声,没看出自己师父的异常。 齐子奕不想再待在这听师父训斥了,他看出来师父对他身上的毒束手无策,如今只盼着小安子能多喜欢帝无渊一段时间,否则他的小命真的不保了。 齐子奕也是不想师父再烦心,自己这情况也没法解释,要么把安余供出来,为了师父不被气着他还是不说的好,但要是不说他就只能待在这,陷入一个无解的死循环,纠结的他头疼。 慕老进来看到他这副样子以为他是身体出了异样,又给他灌了碗苦药汤子。 安余他们回去的一路上无事发生,小孩子被王府暗卫带了下去,他被颠簸了一路居然也没醒过来,或许是太累了也说不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安余很快就没精力再去想这些了,帝无渊在晚膳之前命人给她送了一堆东西过去,提醒她后天的中秋家宴安余必须跟在自己身边。 安余看了眼桌子上被挤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头皮发紧,一同过来的还有吴嬷嬷,她不放心安余特意来教她一些皇宫里的规矩,免得她到时候给王爷惹麻烦。 安余任由吴嬷嬷折腾,行礼动作要标准,跟在王爷身后不可左顾右盼,更不能冒犯贵人给王爷多事…… 她又不傻,后天晚上老实跟在帝无渊身边就是了,说到进宫,怡太妃拜託她找的人还没着落,要不她明天去户部一趟翻翻记录? 安余正想着忽然被吴嬷嬷敲了下脑袋回了神:「嬷嬷您接着说。」 吴嬷嬷瞧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连连嘆气,王爷怎么就…… 就在安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让吴嬷嬷安心时帝无渊到了,她求助的把视线转到帝无渊身上,帝无渊好笑的走过去想假装没看到她的暗示,又觉她这样实在可怜,还是替她解了围:「本王会看着她的,嬷嬷去忙其他事吧。」 吴嬷嬷可算是带着人走了,安余松了口气,她开始整理桌子上摆着的东西,安余随手拿起一套衣服问道:「我不就在你身后跟着当个小丫鬟吗?至于让人给我送这些东西?」 帝无渊看上了桌子上一对碧玉钗,他拿起来找好位置戴在了安余头上,吴嬷嬷眼光一如既往的好,这对钗不错。 安余任由他动作,自顾自地说:「后天晚宴我就只跟在你身边,话我都不多说一句,要是碰上些钦慕王爷的官家小姐,还请王爷别拿我当幌子。」 后面那句话带着能听出来的酸,帝无渊嘴角轻笑道:「好。」 虽然话虽这样说但到时候会怎样就不是安余说的算了,帝无渊的好心情在安余说要去户部的时候消失殆尽,「你去那里干什么?」 安余无视他沉下去的脸道:「去找样东西,你也不用让人跟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帝无渊自然是不同意:「你师父才说过最近一个月你不能动用真气,你怎么去?万一出事了……」 「我又不是去偷东西的,更不会直接去户部,可惜现在时间不够,只能等明天。」 「有多重要的东西要让你如此冒险,我可以让暗卫去办。」 不用自己动手当然好,但怡太妃的事帝无渊还是不知道的好,她拒绝了帝无渊,怕他多想又说:「小事罢了,只是我着急找,我不是已经麻烦你找我师姐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安余又扯了个话头问他,帝无渊接了她的话道:「快了,你久不给那人回信,他会先乱了阵脚,后天晚宴你可以找找看有没有眼熟的。」 晚饭间两人全程沉默,安余心里清楚的很,她现在这副样子帝无渊不想她去,但安余心里却觉得并没什么。 可能帝无渊生气自己没告诉他要去干什么,安余更为难,她总不能直接告诉帝无渊他父亲和他祖父的这等事情,怡太妃的事真的难开口。 安余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帝无渊,他像是事先有预感一样对上安余瞥他的眼神,安余手下一慌放下碗筷,正了正神色道:「我吃饱了,睡觉去了。」 安余走后帝无渊看桌子上都没动多少的饭菜同样放下了碗筷,叫来下人收拾了桌上的饭菜再让他们拿些点心给安余送去。 看她刚刚那样子就没吃饱,帝无渊起身去了书房,接下来他要处理一下那个小孩子。 -------------------- 第46章 王府膳房里,良吉正着手准备王爷要的点心,王爷要的急他匆忙把捏好的点心放到蒸笼里一边注意着火候一边叮嘱着其他人赶紧收拾好明天要用的食材。 这是他们平时最熟悉不过的事情,今天却出了意外,有人来找良吉说庄子里运来的食材出了问题,良吉出去一看,也不知是今天来的马夫不行还是他们装车的没装好,运过来的东西被颠簸坏了大半。 良吉仔细查点了东西,想着剩下这些东西明天做些什么能用得上,他也没敢忘记还在蒸笼里的点心,中途把它装好,他没时间送去就把餐盒递给了膳房里的一个小丫鬟,再三叮嘱她一定要马上送去之后就又去处理食材。 那小丫鬟拿着餐盒出了膳房没去扶风院而是悄悄去了一处隐蔽的墙角,小丫鬟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在这里等着她的人,那人接过餐盒转手给了她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她们二人动作很快,原本的小丫鬟转身去了别处,剩下那人轻轻打开餐盒,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瓶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把里面的细小粉末洒在了些许到点心上面,那些粉末细不可察,手脚麻利的做好这一切,那人带着东西匆匆去了扶风院。 帝无渊当时在书房里和李慕等人计划着后天家宴的事,没太在意来的人是谁,头都没抬一下道:「送去卧房。」 意料之外的状况让那人身体不知觉僵硬了一下,未免露出破绽她低声回:「是。」 帝无渊没注意不同李慕却发现了,在人走出去之后说:「兰箬那边的人怎么送东西给王爷来了。」 帝无渊闻言抬头看向李慕道:「兰箬身边的?」 「看着像平时跟在她身后的那个。」 站在一旁的奇安却说不像,「校尉还是好好想想后天的大事吧,别总把目光放到王府里的小丫鬟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王府里所有人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错,王爷,说不准她是接了太后的吩咐来探听消息的。」 奇安则认为他有些小题大做了,反驳道:「谁探听消息这么光明正大的,校尉未免太过草木皆兵了。」 帝无渊听见他们的争吵眉头微皱,心里思索着李慕说的话可能性有多大,转念想到那人去了卧房他直接站了起来,大步出了书房往卧房去,留下李慕和奇安面面相觑,随即跟上去。 来送糕点的人没想到这种状况,只得一不做二不休把手里的东西送到安余手里,她一直低着头安余没看清她的长相,只是接了她手里的餐盒。 安余关了卧房的门把餐盒放到桌子上,晚膳没吃多少东西,帝无渊不让人送点心还好,一送来她就觉得有些饿。 回忆起之前王府点心的味道,安余打开餐盒直接拿出一块还热着的点心送进嘴里。 帝无渊开门进来的时候安余已经解决完那块点心了,她面带不解的看着他们道:「这是干嘛?」 她手边的餐盒被帝无渊拿走递给李慕道:「拿去给温老看看。」 李慕深知此事不简单,接过东西赶忙出了扶风院去找温老,安余扯了一下帝无渊的衣服语气不稳道:「这点心有问题?」 「不会有太大问题,她们不敢。」帝无渊此刻无比庆幸太后不敢直接沖他动手,更不会选下毒这种伎俩,他眸光阴沉,让奇安把兰箬带过来。 奇安临走之前看了眼安余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心下瞭然,心下感嘆兰箬胆子可真大,敢给王爷下药。 兰箬在住处焦急等着消息,小丫鬟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被她逮着问,那小丫鬟支支吾吾的告诉她:「回姑娘,东西送到了。」还没到兰箬高兴她又道:「只是奴婢没想到,王爷让奴婢把东西送去给安姑娘了。」 兰箬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随即而来的是如水一般涌来的恐惧:「给安余了,你怎么能给她……」 「姑娘,奴婢实在是没想到会这样,奴婢要是知道那东西要拿去给安姑娘,再给奴婢几个胆子奴婢也不敢。」依着王爷对安姑娘的重视程度,自己说不定会没命。 兰箬强撑着气力道:「你赶紧进宫,去找太后……太后娘娘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还没到小丫鬟从院子里出去,奇安就到了,他看了眼屋子里兰箬惨白的脸色淡淡道:「兰箬姑娘想必是知道我来干嘛的了,走吧,王爷要见你。」 奇安毫不客气的态度让兰箬更加慌张,如果自己的丫鬟争气,说不得奇安以后见到她都要点头哈腰,可现在是安余吃下了那东西,便宜了她不说,王爷肯定会追究下去。 温老近期来扶风院的次数是越来越多,昨天才被叫去今天李慕又来找他,温老仔细检查了李慕带过来的点心没看出上面有什么玄机,只能说:「我还是跟你一起去看看安姑娘。」 温老拿起自己的药箱和李慕一齐到了扶风院,安余原本觉得自己身上没不适,但就须臾功夫身上就开始有些发烫,她回想起了一些熟悉的感觉,暗道不好。 这感觉和她几年前被算计时一样,当时她一个不察被人下了药,现在这种感觉就和之前一样。 安余身体微微发烫时帝无渊也有所察觉,他神色担忧的把手放到安余额间探了探,安余想说自己没事但又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这种情况。 温老一把年纪了这样匆匆赶过来还是有些为难他,他甫一到帝无渊便让她给安余把下脉,安余奋力挣开了帝无渊的手,不行,她差点忘记师父的话,下意识开口:「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温老细看了下安余此刻的状态道:「安姑娘眼下这样还是让我看看脉象为好。」 帝无渊难得对她强迫一回抓着她的手要她老实给温老把脉,正当安余为难之时奇安带着兰箬到了。 这下安余有理由了,她再次把手收了回去,声音有些许微弱:「既然人都抓到了,直接问她不就好了嘛。」说话间竟有些站不住。 -------------------- 第47章 顿时,院子里的几人目光全放到了兰箬身上,兰箬毕竟是太后送过来的人,在她没招罪或者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之前襄王府的人难免要对她客气些。 兰箬深谙此事,一路上过来她又成了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只要她不承认,帝无渊也拿她没办法。 只是当兰箬看到被帝无渊圈在怀里的安余时还是不甘心的咬紧下唇,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东西到头来竟然便宜了这贱人。 这时的安余可没心思去管兰箬怎么看她,好像是被热气环绕了一般喘不过气,安余费力的抓住帝无渊的衣服不让自己倒下。 帝无渊感受到安余的力度直接用胳膊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到她脸上碰了碰,发现安余脸上已然红晕一片时担心的把她护得更紧,语气冰冷转头问兰箬:「你下了什么东西在那份点心上?」 兰箬看着他阴沉的眼神心惊了一瞬道:「兰箬不知王爷在说什么,更不知王爷让奇护卫找我过来有何事?我今天一直待在房间未出,安姑娘这是生病了吗,温老还不给看看。」 听完她这话李慕在一旁好生佩服兰箬的胆量,未免王爷动怒之下把她当场处置了,李慕赶在她话落道:「姑娘赶紧招了吧,那份点心我亲眼看见是姑娘身边的丫鬟送来的,没你的吩咐给她再按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做这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吃里爬外的东西处置了就是,王爷要是不方便动手我亲自处理了。」 李慕看她嘴硬如此还想反驳,但帝无渊现在没耐心听,一句话便给兰箬定了罪:「拿着本王的牌子去宫里告诉太后,她送来的人在本王餐食里投毒,证据确凿,反抗之时被王府暗卫击杀。」 兰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王爷,你不能……」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份点心上,你让人下了什么药?」 兰箬还不死心想嘴硬到底,结果帝无渊直接开口道:「奇安,按本王刚刚的话去回了太后。」 奇安道是,接了牌子就要走,兰箬再撑不下去,她不敢赌,她是真怕了,「我说……」她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有些不省人事的安余道:「是极乐散……」她花了大价钱让人找来的,下了足足的量。 帝无渊不知道她嘴里的『极乐散』是什么,但李慕可听说过,温老还没说话他就给帝无渊解释道:「王爷,这『极乐散』是……男女欢好助性之物,药效极大,基本无解……」 温老附和着李慕的话点了点头,「回王爷,这东西基本和李校尉说的一样,『极乐散』难得,也只有略微几本药典里记载的有,解法……」温老顿了下,为难道:「别的解法并未有记载。」 安余脑袋变得有些昏沉,但还是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这熟悉的感觉,果然又是『极乐散』,上次她这样时在师父的药浴里泡了大半个月,全身的皮肉就像是被火燎一样,药浴又极其冷冽,两者加在一起就是种非人的折磨,她生生抗了大半月,那种滋味她再也不想受第二次了。 她手下紧攥着帝无渊的衣服不松,就这样吧,如果是别人的话她情愿再回去受大半月折磨,但要是小王爷的话她不要回去泡药浴。 帝无渊这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低头对上安余有些迷离的眼神顿了片刻,耳边又传来温老的话:「王爷,这药越早解越好,耽误久了对安姑娘身体有损。」 帝无渊闻言弯腰抱起了安余,给了奇安命令守好扶风院便抱着安余转身回了卧房。 兰箬盯着紧闭的卧房门恨不得把那扇门给盯穿,然后把安余拉出来换自己进去,但她连在外面盯着的机会都没,奇安直接把她请了出去。 奇安清了扶风院里的众人,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庆幸青黛不在这,要是她在可有的闹。 帝无渊关上卧房的门把安余放到床上,良久没有动作,安余难受的睁开眼睛,看他就站在床边动都没动下,身上的躁动令她不耐,安余抓了下身下的锦被,丝绸光滑的她抓不住,心里无故竟生出些气来。 她撑着自己坐起来,帝无渊见此忙伸手扶着她,安余看准机会扣上他的手朝她这边拉了一把,不过她现在没多少力气,根本拉不动帝无渊。 也不知是药的问题还是心里憋屈,安余竟然还落了几滴泪下来,这下帝无渊可算是真慌了,他用手拂去安余眼角的泪迹道:「是不是很难受?」 安余拉着他的那只手不放,「我难受,王爷打算怎么办?」安余一直盯着他,见他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眼里又想泛出些泪花,松了帝无渊的手。 「算了。」 她松手的瞬间帝无渊反手握了上去,下一刻安余便感觉到唇上传来的轻柔触感,安慰了些许身体里的躁动,但她犹觉不够,故意在帝无渊唇上咬了一下。 帝无渊感受着唇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抓着安余的手紧了紧,随手卸下安余头上的髮饰,一头乌丝没了束缚纷纷散开,髮丝拂过两人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痒。 唇舌相缠之间安余切身体会了一番帝无渊的压迫感,和上次不同,这次的感觉让安余难以脱身,片刻后帝无渊放开了她的唇,把她往怀里按了按,温热的唿吸到了安余耳边,「想好了吗?」 低沉的声音迴荡在耳旁,安余扣紧了帝无渊的手算是给了他回应,下一瞬,她的衣摆被撩开,帝无渊指尖触碰到安余热得有些发烫的身体。 帝无渊带着些凉意的指尖让安余舒服了些,忍不住□□出了声,帝无渊停了手问她:「不舒服吗」 安余轻微摇头道:「没。」她只是被「极乐散」逼得有些难受罢了,她想让帝无渊赶紧抚平她身上的燥热,这种感觉不下于她去泡师父的药浴,说出来有些丢脸,在这种事情上她还没小王爷镇定,她恨这药。 -------------------- 第48章 月色上来之时整个扶风院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雾蒙蒙一片,帝无渊点上了卧房的灯,安余被烛光晃得睁开了眼,情潮褪去她眼里还残留了些水汽。 轻轻动了动身体,牵扯到了某处地方,有些不适的轻哼了声,帝无渊走到床边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不再发烫了,应该是药效过了,他轻声道:「我让人送些热水过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余轻应了声,目光清明了些,帝无渊放下了床幔,层层叠叠的幔帐堆起来从外面丝毫看不见里面的景象,来送水的下人眼都不敢多往旁边瞟一下,放下东西便迅速关上门出去。 安余浑身没力气,最后还是帝无渊抱着她去清洗了一番,本来她觉得有些脸热但转念一想该做的不该做的,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做过也看过了,她心安理得的受着帝无渊的伺候。 床上的衾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了,安余头刚挨上枕头就睡了过去,帝无渊帮她盖好锦被,轻手轻脚的换下了刚刚被溅湿的衣服,缓缓扣上房门,他何尝不想温存,但有些事要事先处理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在他出门后本该熟睡的安余慢慢睁开了眼睛,漫无目的的盯了会儿床幔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睡了。 奇安一直在外面候着,他还以为王爷会待到天亮再出来,现在满月高悬已然是后半夜,卧房的门却从里面打开,奇安看到帝无渊出来迎了上去道:「王爷可是有何吩咐?」 「去书房说。」 唯恐打扰到里面人的休息。 「你亲自把人给太后送回去。」话里的人是谁奇安心知肚明但他有些犹豫道:「王爷,就这么把人送回去恐怕会让太后不快。」 「要的就是她心里不痛快,你尽管把人送回去,最好能让她一早上就知道。」 「如果太后问起,属下该如何回?」 帝无渊摩挲了下腰间的玉佩,抽出桌上放着的空白奏摺,奇安立刻上前磨墨,把蘸好墨汁的狼毫递给帝无渊,待他看到帝无渊在奏摺上写的什么之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只希望是自己眼花。 但事实证明他没看错,帝无渊写的是道赐婚摺子,语气极其郑重,想当初王爷打了胜仗自请回朝时的摺子都是李校尉代的笔,想来王爷是极度不想让自己的亲笔摆在皇帝案上。 帝无渊把那道赐婚摺子一併交给奇安,奇安明白王爷的意思,早朝之前一定要让皇帝看到,他神色复杂的接过那份奏摺,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求立安余为襄王妃,不知道皇帝看到这东西会是什么反应。 奇安心里觉得王爷要给安余名分也实属正常,但襄王妃对她一个要什么都没有的丫鬟来说实在太重了,奇安自然不敢这时候劝王爷,收好奏摺去办他的事。 兰箬担惊受怕了半夜好不容易睡下却被人吵醒,她起身叫人也没人应她,屋外一片争吵,兰箬披了件外套推开门。 只见王府的几个老僕妇在外间翻箱倒柜,而自己带来的人就站在那唯唯诺诺话都不敢说一句,兰箬气不过想要上前讨个说法,她们凭什么可以随便翻弄自己的东西,那些个僕妇却率先拦住了她,一点也不客气的道:「姑娘暂且在这待着,我们几个收拾完姑娘的东西就走。」 「放开我,吴嬷嬷怎么教的你们规矩,我可是......」 「不劳姑娘担心,我们是襄王府的人,规矩自然是襄王府的规矩,姑娘一个马上就要离开的外人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好。」 兰箬被她们眼里的嘲讽狠狠刺了一下,「谁说我要离开了?没有太后的命令,你们谁敢赶我走?」 她问却没人回答,兰箬挣不开压制着她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首饰被她们粗暴的收拾进包裹,一直站在一旁的小丫鬟眼看着自己主子都要被赶出去了,畏畏缩缩的上前劝道:「姑娘,奴婢给您梳洗一番吧。」 「滚开,我倒要看看谁敢赶我走?」屋子被翻的差不多了,除了襄王府里的其余兰箬带来的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她们还好心给兰箬留了一件衣裳。 手臂上的力度弱了,兰箬甩开她的牵制越过屋里的一片狼藉出了门,只看到奇安一人在外面,「奇护卫不在扶风院守着反而带着一众人来我这里翻箱倒柜,谁给你的胆子?」 奇安嗤笑出声,看都没看她一眼,「我劝你最好先收拾一下,王爷说了,要太后一早就看到你回去,现在时间还早,还够你把自己收拾的不是太难看。」 「不行,你们不能赶我走,王爷也不行,我可是太后......」 「太后会体谅王爷的,毕竟你害得是未来襄王妃。」不欲与她多言,奇安示意僕妇动手。 这些僕妇在王府里干得都是些浣洗衣物的粗活,手劲大的出奇,兰箬被她们按着梳洗装扮,两个小丫鬟想上去帮忙都插不进去手。 头髮被扯的发疼,兰箬却满心都是奇安刚刚嘴里说的「襄王妃」,那个贱人竟然能让王爷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不,不会的,太后不会答应的,皇上也不会乐意王爷取一个丫鬟当王妃的。 帝无渊交待完奇安又给秦老将军送去封急信,再等不到一个时辰就是早朝时间了,一般这时京都里的大臣们都已经开始穿好朝服去上朝了,帝无渊不需要上朝,他也不被准许进入朝堂,但今天的早朝註定要被他一本奏摺搅乱。 他回到卧房时安余还在熟睡,帝无渊和衣躺在她身旁,害怕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惊了她又给她掖了下被子。 扶风院再次陷入了宁静。 永昌殿里,皇帝如常醒来被宫人服侍着换上朝服,一个脸生的小太监偷偷递了本奏摺给常公公,常公公脸色不变收了奏摺到袖子里,招唿下面人给皇帝穿衣,自己去拿皇帝的腰带。 随手把袖子里的奏摺压到书案那堆奏摺里,皇帝在上朝之前会再看一遍昨天晚上批过的摺子,那本奏摺一定会入皇帝的眼。 -------------------- 第49章 一般早朝时间太后是不会醒的,偏最近中秋家宴临近,后宫没有皇后,端贵妃又怀有身孕,四妃里一个能用的没有,此次中秋夜宴的亲王众多,太后也不放心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内务府,便亲自操持诸多事宜。 慈宁宫里太后端坐大殿之上,冷眼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兰箬,奇安交待了一遍事先想好的说辞,也不管太后脸色如何,直言道:「殿下说了,兰箬姑娘差点害了襄王府未来王妃,襄王府实在是无法再招待兰箬姑娘了,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太后被他话里的「襄王妃」夺去了兴趣,连兰箬都没顾得上管,「『襄王妃』,襄王看上哪家姑娘了?秦将军的女儿?」 如果真是帝无渊打算请旨赐婚了倒也不怪兰箬敢在襄王府直接动手了,太后扫了一眼跪在下处的兰箬,真是蠢,不去挑拨关系反而选下药害人这招,平白浪费了她费了那么多心思。 奇安摇头「回太后娘娘,不是秦府的小姐,是王爷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 反正太后早晚会知道,奇安也就没隐瞒。 太后闻言狠狠蹙眉,「前几天他收的丫鬟?」正想说他胡来,但转念一想太后松了神色:「也罢,他喜欢就行,你回去吧,告诉他哀家知道了,兰箬哀家也会给他个交代的。」 奇安把太后的神色转变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轻嘲,他们巴不得王爷娶一个毫无用处的女人当王妃,如今倒是和了他们的意。 这也是为什么奇安一开始明知道王爷喜欢安余却不待见她的原因,她根本帮不上王爷,即便是青黛都比她要有用处,都比她有资格当这个襄王妃,可王爷一旦认定了就难再更改。 奇安办完事就出了皇宫,一路碰见了等着皇帝上朝的大臣,或多或少的都往他这边瞥一眼,那些目光里好奇居多,奇安对他们的目光不予理会直接出了皇宫。 有些大臣看他这样子暗暗嗤笑道:「和他主子一样猖狂。」 永昌殿里,常公公观察着皇帝的脸色,他手里正看的是襄王府递上来的奏摺,常公公本以为皇帝看了奏摺心情一定不会好,自己可要小心伺候着。 可皇帝却骤然笑了起来,大手一挥用硃笔在上面写上「准」。 常公公忙接过皇帝手里的御笔,后悔自己没看一眼奏摺上面写了什么。 在皇帝准备好要去上朝时,慈宁宫里的太后才开始问起兰箬。 「你也听到了,那个『襄王妃』你接触过她吗?」 本以为太后会严惩她的兰箬被这样一问愣住了,叶嬷嬷不悦的轻咳一声让她回神,兰箬看了自己亲娘一眼,反应过来连忙道:「她……奴婢接触过。」 太后放心下来,兰箬身上的药足够让那女子无孕,太后摆手示意叶嬷嬷把人带下去,兰箬已经没用了,该处理掉了。 兰箬像是死里逃生一般跟着自己娘亲走出大殿,丝毫不知等着她的是什么。 朝堂之上,秦老将军罕见的站上了武将之首的位置,加之大臣们之前看到的奇安,纷纷猜测襄王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皇帝自然看到了秦老,瞥了眼那堆奏摺心里有了底,台下的人心躁动,心思各异皇帝都看在眼里,他按下不动,和往常一般听完六部的汇报,把奏摺一本接一本翻过,直到最后那本。 皇帝拿起那本奏摺笑了下,「秦老将军今日上朝来也是为了渊儿请立王妃吧,这孩子,何必费心写摺子,直接告诉朕一声不就好了。」 群臣譁然,秦老一脸平静的出列道:「回皇上,襄王殿下不准入朝,特意写了摺子也是唯恐皇上心烦。」 皇帝面色不虞,「既然渊儿执意要那女子为王妃,即便那女子出身不好,但渊儿难得喜欢,朕准了。」 这下一直站在帝无渊这边的大臣们站不住了,连个风声都没有王爷就要娶王妃了,竟然出身还不好,这……这不是胡来吗,秦老将军也不拦着点。 秦老面无表情的行礼:「臣替殿下谢主隆恩。」 常公公趁机扬声道:「退朝。」 消息来得突然,早朝结束的也突然,很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皇帝就已经走了,秦老甩了下袖子也要走,机灵点的就上前贺道:「秦老大喜啊,王爷的婚事应该不远了。」 「就是不知王爷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出身不好有多大关系,两情相悦才是最重要的……」 秦老眼神往话音方向扫了一眼,那人忙静了音。 这下众人算是看出秦老对未来襄王妃有多不满意了,没人敢再触他霉头。 秦老憋了一肚子气,出了皇宫没回秦府直直去了襄王府。 在朝堂上掀起激流暗涌的安余还没从熟睡中醒来。 安余睁开眼便看到帝无渊的侧脸,他还在睡,安余看着他不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忍不住脸颊绯红,昨晚太冲动,做下的事连后果都没想。 安余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碰到了帝无渊的侧脸,脑海里浮现的是他被情谷欠染上红晕的样子,正想收回手时帝无渊忽然侧过脸来看她。 四目相对下有些不一样的气氛慢慢渲染,安余眨眨眼收回刚刚停顿的手,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小王爷了。 帝无渊察觉到她有些躲避的视线,想着安余可能有些害羞。 「我让人传膳,衣服……」 「我自己穿……你先出去。」语气闷闷的像是从被子里传来的一般。 帝无渊本就是和衣睡的,用不着再换衣服,下床就能直接出门,他吩咐了膳房随时备着早膳。 外面天色大亮,帝无渊一出来就有人来告诉他朝堂上的事,他不关心其他,听到皇帝准了他自请赐婚的奏摺嘴角微扯出一抹笑意。 关门声想起,安余松了口气,费劲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床边放的衣服,刚伸胳膊过去就感觉到腰上的不适,这可真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安余好不容易换上衣服,对着镜子补了补易容,手刚碰到脸上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 -------------------- 第50章 秦老气势汹汹的就进了襄王府,直奔扶风院来,帝无渊见到自己外祖来神色如常的向他问好,「外祖用过膳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吧。」 「我被你气得吃不下饭,你说你要娶一个丫鬟,我也不反对……」 「外祖不反对就好。」 秦老被他堵得差点上手,「你让我把话说完。」 帝无渊摸着刚刚跑过来蹭着他的凌霜道:「外祖您说。」 「你给那丫鬟一个夫人的位分都是抬举她,可你到好,直接上书皇帝要她当襄王妃,你这是胡闹,那些人做梦都想你娶一个废物。」秦老一通话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客气,缓了缓神色道:「我都给你找好襄王妃的人选了,英国公家的大姑娘、文丞相家、凌阳侯府的小姐哪个不比你要娶的那个丫鬟好。」 帝无渊闻言轻笑了下,「外祖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媒来了?」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那男人已经准了,襄王府没长辈,劳烦外祖准备本王的婚事了。」 在卧房里的安余听不清外面的动静,她飞快在脸上做好易容,刚推门出来就听到帝无渊的这句话尾,「婚事?什么婚事」 安余一出声院子里的人视线就都放到了她身上,秦老更是狠盯着她看,那目光让安余心里打了个冷颤。 帝无渊抬步走到她身边轻声问:「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安余摇头,起码目前她还没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她看着帝无渊再次问道:「什么婚事?」 帝无渊眼眸都染上了些笑意,他拉着安余的手说:「我们的婚事。」 安余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摇头,怎么一晚上的功夫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但当她看到帝无渊逐渐黯淡下去的神色暗道完了,怕是被她刚刚的动作给伤到了。 「我不是……」 她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秦老看着她毫不遮掩地说:「不知好歹。」 这下她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按理说帝无渊一个王爷,能娶一个丫鬟? 安余话还没问出口呢,帝无渊便走了,书房的门被关上,留下安余和秦老两人相对无言,安余感受到脚边的温度低头一看凌霜正贴着她,她随手揉了下狼脑袋神色发愁的看着紧闭的书房门。 这可怎么办,还能哄好吗? 秦老倒是不意外自己外孙的举动,他看安余丝毫不在意自己站在这重重咳了一声,安余果然转过头来看他,「老人家您是?」 倒也不怪安余不管他,一来安余都没见过他,二来她现在满心都是怎么让帝无渊能不生她的气。 「你们王爷的外祖。」居然连他都不认识,秦老对安余的印象更加不好。 安余眼睛一亮,原来是秦老将军,「那秦老将军可知道怎么让王爷高兴吗?」 她指了指书房,秦老瞥了一眼道:「我当然知道。」实则他心里也没底,但不好在安余面前丢了面子。 「那要怎么办?」 「老夫凭什么告诉你?」看到安余秦老就想到早朝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安余撇撇嘴道:「为了王爷能高兴,秦老何必跟我计较。」 她算是想明白了,八成是帝无渊说要娶自己但秦老将军觉得她一个丫鬟根本配不上帝无渊就一早过来这里。 「他一早递了摺子上去要皇帝册你当襄王妃,你还不知好歹的摇头拒绝,哼,趁早反悔最好。」要是换了别人早就高兴的不行,安余第一反应却是摇头,秦老对她也少了些猜忌,但依旧不给她好脸色,他现在更生气的是自己外孙这样的安余居然都要拒绝。 「皇上会准许吗?」 「他巴不得,准了。」 这下可把安余狠狠难为住了,她早该想到小王爷对她的心思在经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后一定会想着尽快娶她的,一晚上的功夫而已,他动作可真快。 秦老看安余此时的神色不满意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安余沖他扯了扯嘴角,「我这是高兴。」 秦老可不是好煳弄的,语气不快的说:「被他宠的丫鬟没个丫鬟的样子,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了。」 安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确实没个丫鬟的样子。 又是一阵无言,所幸这时吴嬷嬷带人传了早膳过来,她看着安余的目光有些复杂,应该是知道襄王妃那事了。 吴嬷嬷看了眼秦老的脸色,上前请他去用膳,到了安余这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余对她笑了笑道:「有劳嬷嬷了。」 秦老这次没推辞说自己气得吃不下,去用了膳,安余自然是跟他一样坐了下来,随后便有人给她端上来一盅汤,「王爷吩咐您一定要喝的。」 想当初自己第一次来这的时候还是站着给帝无渊夹菜,那小王爷当时定是在戏弄她,到现在也有人伺候她了。 安余一口气喝完了那盅汤,对面却传来秦老的声音,「粗俗。」 安余不想和他老人家计较,淡淡道:「说不定王爷还就喜欢我粗俗。」 眼看着秦老一巴掌就要拍在桌子上,安余忙端起面前的粥,她累了一晚上,可不想等会没饭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外祖您消消气,一把年纪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安余快速喝完手中绵软的细粥,放下碗,转头看了眼吴嬷嬷道:「麻烦嬷嬷再准备点吃食,我去给王爷送去。」 吴嬷嬷看了眼桌上的狼藉,点了点头,桌上的饭食被秦老那巴掌震的盪出不少汤水,安余心道这秦老将军可真是老当益壮,这岁数了还有此力气。 秦老看着桌子完全没了胃口,他语气不善,「谁准你叫老夫外祖了?」 一碗粥下肚,安余舒服了不少,「反正早晚都要改口。」 「老夫可不认你这个襄王妃!」 安余满不在乎的道:「秦老消消气,别因为气坏了身子,真要这样做晚辈的就太过内疚了。」 凌霜蹲在安余身边啃着肉,听见安余的话还颇有灵气的「嗷呜」了两声。 -------------------- 第51章 还好吴嬷嬷动作快,及时赶了过来,她要是再晚点过来这两人怕是要把前厅给掀了,安余接过吴嬷嬷递过来的餐盒自顾自的离开这里去了书房。 前厅里只剩下凌霜还在欢快地啃着肉,吴嬷嬷无奈地招唿人收拾残局,轻声道:「奴婢再去吩咐重传膳食。」 秦老摆摆手道:「算了,你带他们下去吧。」 「其实,安姑娘还是不错的。」 秦老闻言瞪了她一眼,吴嬷嬷便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安余在书房外踌躇了下,最后还是先敲了敲门,等了片刻里面也没动静,索性直接推门进去。 帝无渊拿着书一副不想看见她却忍不住拿余光瞥她的样子让安余好笑的同时还带了些愧疚,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去抽出帝无渊手里的书,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语气轻佻,「小美人,给大人我笑一个。」 帝无渊对上她带笑的眸子生不起气来,但想起她肯定用这招调戏过不少人,顿时不想再看到她。 安余本以为他心情好了点,但也就缓了那一瞬间,下一刻又阴沉了回去,还拿手挡开了她的指尖,无奈,安余装作被他推开的样子,「嘶」的一声,她一手护住腰,面上一副痛苦的样子。 帝无渊见此以为是自己不经意间弄伤了她,急忙伸手过去护住了她,安余顺势被他揽进了怀里。 帝无渊神色紧张的问她:「哪里不舒服?」 安余心下一软,凑过去贴近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帝无渊耳边瞬间红了大半,安余满意至极,趴在他耳边低笑两声,「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不等帝无渊气急败坏把她从身上推下去,安余事先用手臂勾了他的脖子,「我腰疼,直不起来了。」 安余耍赖一样坐在帝无渊腿上不下来,「你饿不饿?我拿了吃的过来。」 帝无渊帮她揉了揉腰低头看着她,「你刚刚腰怎么不疼,气人的时候也不见你喊疼。」 「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不过我好像把你外祖给气到了,怎么办?」 「他本来心里就有气,和你关系不大。」 安余腰间确实有些不适,这回被他揉得着实舒服,靠在他肩头道:「没关系吗?秦老不是为了你的奏摺来的吗,那不还是因为我吗?」 帝无渊没说话,安余知道他不想听,但她还是要说,「你一个王爷,要立个丫鬟当王妃,被人知道了不笑话,而且……你就不先问问我愿不愿意?」 帝无渊手上动作停顿,看着安余的眼睛问:「那你愿意吗?」 安余眼里带着点笑意,嘴上说的话却无情:「我师父说,让我千万不要跟皇室牵扯,我觉得师父这话说得很对,你说我愿不愿意?」不过她怕帝无渊生气又补充道:「如果你非要娶的话,倒也不是不行,我脸上的易容对外不能去,我另外一个身份你要保证不能让外人知道。」 安余看着帝无渊观察着他的神色,她说这话绝情至极,本以为帝无渊不会答应,岂料他轻声「嗯」了一下。 安余眨了眨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从他怀里坐起来去拿食盒以逃避帝无渊看着他的视线,安余打开一看,吴嬷嬷在里面放了碗细粥还有些小菜,她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放到茶几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户部……」 安余话刚出口两个字就被帝无渊堵了回去:「不许去,你要查东西的话吩咐暗卫去办。」 就知道去不成了,她突然开口也是想把方才的话搪塞过去,安余才刚把东西摆好,书房门就被人敲响,进来的人是李慕。 李慕深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但皇宫里传话过来耽误不了,他顶着帝无渊不悦的目光道:「王爷,皇上派人传话来让你进宫,还有太后,也说要见见您。」 帝无渊毫无意外,他不急不慢的喝完一碗粥,放下碗后跟李慕说:「看着王妃,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她出门。」 安余眉毛一挑,她刚刚还在想要是帝无渊被叫走自己没人管了说不定还能出去。 李慕看了一眼坐在帝无渊对面的安余,觉得他根本看不住人,刚才就该让奇安来,这种得罪未来王妃的事也就奇安干的来。 帝无渊坐马车去了皇宫,走之前又跟安余说了不许她出去,安余乖巧的点头,目送马车离开。 李慕察觉到安余看着他时就暗道不妙,「安姑娘有事吗?」 安余面上带笑:「李校尉叫我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王妃见谅。」皇帝已经准了王爷的摺子,王妃这个称唿迟早是安余的,李慕倒不是叫不出口,他只是担心安余拿这个由头乱来。 果不其然,安余直接说:「我要出去,你不放心可以跟着,但我必须要出去。」 「王妃行行好,王爷回来要是知道,恐怕属下连个校尉的的官都要被撤了。」 安余才不信他这鬼话,他这个校尉本来就是虚的,李慕在帝无渊跟前肯定不是个简单的校尉,「你都叫我王妃了,帝无渊不在王府时不应该听我的吗?放心,我不干什么危险的事,你跟着我都行,或者你把奇安叫来跟着我去,他还有点功夫傍身,你总能放心了吧。」 李慕依旧迟疑「这……」 安余不想在这耽误功夫,「我现在是告诉你我要出去,我要是不告诉你直接走你也不会知道。」反正李慕也不知道她现在不能用内力。 李慕设想了一下安余突然消失不见的场面妥协了,他找来奇安让他跟在安余身边。 奇安一脸面无表情的跟在安余身后问道:「安姑娘要去哪?属下去叫马车。」 安余还是那句话:「你叫我什么?」她不在意王妃这个称唿,就是想看奇安心情不好的样子,她记仇,可没忘记奇安第一次见她时说了些什么。 看到奇安脸色一遍,安余心情大好,李慕扯了扯奇安示意他别跟安余对着干,实际上心里暗笑他活该,谁让他刚开始都不说句好话。 「不坐马车,走着去。」安余也没难为他,说不定一会用得上他,她想了想要找的人在哪,带着奇安出了王府。 -------------------- 第52章 奇安跟着安余绕过京都的大街小巷来到了一户不大的院落,奇安抬头看着府门上的牌匾「纪府」勐然想起来这里是户部侍郎纪缜的住处,安余现在这样不能直接去敲门,她指使着奇安,「你悄悄的去,找纪缜,告诉他鬼手在醉仙楼等他,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奇安没动作,安余催促道:「赶紧去。」她还想趁着帝无渊没回来之前早点回去。 奇安无奈,大白天当贼一样避过府中人的耳目去找纪缜,恰逢早朝刚过,纪缜回府不过半个时辰,刚进书房关上门就见到候在里面等着他的奇安。 纪缜是见过奇安的,就在今早,纪缜想不通哪里得罪到襄王府了,让奇安亲自在这等着他。 纪缜压下心下疑虑,上前一步问道:「不知襄王殿下有何事吩咐微臣?」 奇安稍稍打量了一下眼前略显瘦弱的户部侍郎,此人为官正直,是户部里最难啃的骨头,他倒要看看安余找这人要干什么,「无关襄王府的事,有人要我给纪大人带句话,鬼手在醉仙楼等你。」 纪缜闻言情绪可以说得上有些激动,「还请转告大人,我马上就动身,让她稍等片刻。」 说完径直出了书房,奇安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想不明白,出来时安余还在原地。 「话传到了吗?」 奇安点了点头,「纪大人说马上动身。」 「那我们也走,赶在他前面去醉仙楼。」 安余带着奇安依旧走了醉仙楼后门,她这副样子之前带着凌霜来过,门外的伙计还记得她现在的面容,立马迎了上来,「大人楼上请,还跟之前一样是吧,小的马上送上去。」 「等下要是有人来找我,你直接领人上前。」 「好嘞。」 奇安一直沉默不言的跟着安余走到楼上雅间,心里却在琢磨着安余是不是跟熙老王爷有什么交情,毕竟醉仙楼里人对她太过热络,但他下一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熙老王爷早已淡出京都多年,安余从哪能认识他,想必是醉仙楼的人知道她的身份不想她闹事罢了。 安余看了眼送上来的酒,心里发痒,但她不能和,回头让帝无渊发现了加上她这样出来可有的算帐。 安余并未等多久,纪缜和他们几乎前后脚到了醉仙楼,见到安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语气有些激动的道:「许久未见,不知大人找我又何事。」 安余瞥了一眼奇安,示意他出去,奇安却不动,面无表情地说:「王妃怕不是忘了,属下要跟在您左右,不能让您单独和别人待在一间屋子。」 听见他的称唿安余好笑,来之前也不见他有这样听话,他不出去也罢,反正只要不通过帝无渊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见奇安叫安余「王妃」纪缜属实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今早朝堂惹起不小波澜的竟然是眼前这位。 「好久不见了,纪大人坐下说话,我这次找你想让纪大人行个方便,帮我在户部的户籍里找个人。」说罢安余从袖子里掏出被捲起来的小字条递给纪缜,这还是她今早在帝无渊书房写的。 奇安眼力再好也无法透过被卷的严严实实的纸张看到上面写了什么,纪缜打开字条,神色有些沉重。 安余晓得他有些为难,「我只想知道这人现在在哪或者说他还在不在京都,纪大人只需要告诉我这些就好。」 在京都居住或者往来的百姓都要登记造册放在户部,何况她要找的人特殊,户部一定会有记载,先帝应该不至于把那人的户籍给毁了。 纪缜思忖片刻道:「可上面的登记只是一时的,如果他不居住在京都,多年过去这人还在不在世都不好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安余本意只是要知道这人是被罢官折返回乡了还是突然就消失了,要是返乡了她还有线索接着查下去,如果突然就消失了很大可能是没了。 「你尽管去翻翻,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多谢纪大人。」 纪缜把字条收了起来,向安余保证道:「大人放心,我会尽快给大人结果,只是……」 安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直接去襄王府找我就行。」如果不出意外她近一个月不会离开襄王府。 纪缜朝她拱手一礼,没坐多久便先行离开,安余事情办完了,「什么时辰了?」 「再过半个时辰午时。」 也就是说帝无渊离开才一个时辰而已,安余松了口气,那她肯定能赶在他之前回去。 安余刚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雅间的门被推开,安余停下动作看过去,来得不是别人正是熙老王爷。 「安小友也不说来看看我。」 安余眼神一亮,虽然时间不对,但是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他安余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熙老头你不是说要去扬州吗?」 熙老王爷坐在刚刚纪缜的位置给自己倒了杯酒,「去不成咯,来这送趟东西就被留下了,明天晚上要去家宴,安小友要不要跟着我去皇宫里玩一遭。」 安余还没说话,奇安先回了话:「熙王爷千岁。」 「这位是?」 「属下是襄王府的人。」奇安没想到安余居然还真就认识熙老王爷。 熙老端着酒杯的手微顿,若有所思地冲着安余道:「你这就得手了?我没骗你吧。」 这话也就安余知道是什么意思,熙老头老早之前就告诉过她帝无渊生的好看,「没骗没骗,时辰不早了,熙老头我该回去了。」她害怕再聊下去自己会晚了时辰。 熙老不乐意了,「吃过午膳再走不迟,我回来还没见过那小子,去告你主子问他来不来。」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对奇安说的,安余替他回答道:「他被皇帝叫去了,短时间回不来,我该回去等他了,咱们下次再聚。」 「王妃不用担心,等王爷回来自会来找王妃。」 安余被他这话弄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奇安是不是存心要帝无渊生她气。 熙老注意到奇安的称唿面上并无意外的神色,忙说:「既然他会自己过来那我们就不管他了,我早吩咐了厨房,最近他们新搞出来些菜式,你来尝尝怎么样。」 -------------------- 第53章 安余碍于情面被熙老王爷留在了醉仙楼,起初她还担心帝无渊回去没见到人又要生气,在和熙老王爷随意寒暄几句之后就彻底抛下了要回襄王府的念头。 帝无渊进宫之前就知道等着他的肯定不止皇帝一人,但当他被人领到慈宁宫见到端贵妃也在时还是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她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撑到现在,也算是她的本事。 他微微弯腰算是行礼:「儿臣拜见父皇,太后。」 太后等了多时本就心情不悦,现在看到帝无渊如此敷衍的礼数心下更是厌弃这个孙子。 和太后一样心里不快的还有端贵妃,这小崽子当她不存在一样,连礼数都不想做全了,一想到自己脸上的红疹和帝无渊脱不了干系端贵妃就恨不得想当场处置了他。 「渊儿来了,坐吧。」在场的人里也就皇帝暂时看他顺眼点。 帝无渊坐到了端贵妃对面的位置,不经意间瞥见端贵妃带了些狠厉的眼神,他嘴角带了些笑意看着她,端贵妃还没来得及收敛眼里的情绪就被帝无渊察觉到了。 一瞬间的慌乱过后她看到了帝无渊嘴角无缘无故的笑意,扶着椅子的手勐然一紧,如果刚才她还在怀疑对她膳食做手脚的是不是帝无渊时,现如今看到眼前这幕端贵妃已经完全确定就是他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时,坐在最上首的太后和皇帝没有发现两人的细微动作,帝无渊也不怕端贵妃当场发作,她可不敢赌皇帝看了她那张脸之后还会不会接着宠爱她,最关键的是她没证据。 慈宁宫里有片刻寂静,皇帝先开了口:「你既然已经挑好王妃了,想必秦老将军也没意见,明天晚上把她带来让父皇和你皇祖母看看。」 安余之前也答应过他要来帝无渊就点了点头,「儿臣遵命。」 太后略带些浑浊的眼睛看着帝无渊道:「你要选一个丫鬟当襄王妃,要是真心喜欢哀家也不拦着你,但她将来要当襄王府的女主人总要懂皇室的规矩,你让她大婚前进宫住些日子,哀家亲自派人去教她规矩。」 帝无渊早知道她会这样,心里早有了成算,「皇祖母的好意孙儿心领了,但孙儿就是喜欢她现在这副样子,要是送来皇宫几天让皇祖母手下的嬷嬷们调教成了唯唯诺诺的官家小姐孙儿反而不喜欢了,而且她也不喜欢拘束,喜欢胡闹,恐怕会不小心冲撞了后宫里两位怀孕的娘娘。」 端贵妃听着他这话心下一紧,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太后被他拒绝之后也不能拿他怎么样,面上险些挂不住,皇帝倒不在乎他要娶什么人,只想让襄王府里插上自己的眼线。 「渊儿愿意宠着的人想必也不会差,但襄王府总要有个管事的,你娶了王妃也不耽误你娶侧妃,朕看……」 「父皇恕罪,儿臣无意再娶,王府诸多事宜有管事的操持,用不着王妃多劳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皇帝可能也没想到帝无渊会直接打断他的话,端贵妃最是知道皇帝不喜人反对他的打算,眼看着巴不得皇帝怒气之下罚了帝无渊,可皇帝却出人意外的和颜悦色。 非但没训斥帝无渊不懂规矩还赏了那个未来襄王妃不少东西让帝无渊带回去。 太后他们自然不会留帝无渊用膳,该问的话都问完了,大半都被帝无渊挡了回去,他只妥协了明晚把人带来。 太后的心思是要见到人了再说教一番,那女子总不敢跟帝无渊一样放肆,随便赏了些东西便让帝无渊退下了。 帝无渊走后,端贵妃正想着要不要也离开,她脸上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要赶紧回去才能不露出破绽,刚搭上珠翠的手要站起来就听太后说:「襄王的婚事就这样定下了,也是时候给大皇子和二皇子挑挑人了,等过几天哀家请些大臣的家眷来,既让那女子看看皇室的做派,也让他们相看相看有没有喜欢的。」 皇帝自然是不反对,「太后做主就好。」 端贵妃咬了下唇角,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道:「臣妾替寒儿叩谢太后和皇上,可寒儿如今还在关着禁闭,说不得要遭那些官家小姐们笑话。」 太后眼里的不悦迟迟未下去,「谁敢笑话皇室中人,哀家知道你想你儿子能出来,哀家四皇孙都被流放了,你儿子就被关了几天你就心疼了。」太后最近越看越觉得端贵妃成不了气候,想着要从本家提拔一位上来好帮帮她。 皇帝心念端贵妃还怀有身孕,没太苛责,让她下去思过。 珠翠扶着端贵妃回了凝露殿,忍不住开口道:「娘娘刚刚何必如此心急,按照太后的意思二殿下不久就能出来了。」 端贵妃催促着她给自己抹上药膏,冷哼一声说:「那老太婆精得很,德妃求她帮一把四皇子,她刚刚那话就是提醒皇帝不要忘了自己其他几个儿子,本宫的寒儿在她眼里算什么,要让寒儿出来只能皇上亲自开口才行。」 珠翠手下轻缓的给她涂上缓解的药膏问:「那娘娘打算怎么办?」 「德妃不是向来不在乎这个儿子吗,四皇子应该也不知道他娘去求了太后,这倒是个机会。」 …… 帝无渊出了皇宫就有人传话给他,当他听到安余在醉仙楼时神色一黯。 这时安余面前已经被一盘接一盘的摆上珍馐美食,直到面前的桌子都放不下,安余看着眼前忽然想起流影来,要是她在,看到这些一定高兴坏了。 恰逢这时雅间的门被再次推开,安余回神对上帝无渊那双漂亮至极的眸子,微微一震,她注意到帝无渊深深看了一眼把视线移到桌上,掠过一盘接一盘的珍馐投到她面前的酒壶上,安余暗道不好。 熙老王爷看到帝无渊来了面上高兴起来:「来了啊,太后也没留你在宫里用过午膳再回来,不过也巧,这饭菜刚刚才上,本王醉仙楼的大厨可不比御膳房里的差。」 -------------------- 第54章 「皇叔见谅,匆忙过来招唿不周。」 「醉仙楼是本王的地方,理应本王来招唿你们,等你和安小友大婚那天你再招待不迟。」 说话间帝无渊走到了安余身边坐下,随手把她跟前的酒壶挪到了自己面前,他这动作被熙老王爷看在眼里打趣道:「还没完婚呢就管成这样,看来安小友今天是碰不到酒了。」 熙老王爷话里还带着些遗憾,随后对着帝无渊说:「那你可要陪本王喝。」 帝无渊点头答应,他对这个大皇叔早有耳闻,脱离朝堂已久一心经商除此之外最让人耳熟能详的便是嗜酒,醉仙楼里最出名的就是这里的酒,是熙老王爷亲自专研出的法子,比起别的地方独多了股韵味。 酒是不错,但也遭不住一直喝,帝无渊脚边已经摆了两罈子酒了,对面的熙老王爷却还在兴致上,他放下手里的酒杯问道:「不知皇叔和安余怎么认识的?」 骤然提到自己,一直坐在旁边老实夹菜的安余手下一顿,看了眼脸上有了些红晕熙老王爷,暗暗祈祷他别乱说。 可惜熙老王爷眼神都有些飘忽,肯定是看不到安余的示意,开口道:「她啊,我们不是在京都认识的,我记得当时她身边还跟着个小公子来着……」 剩下的安余已经不想听了,她就知道会这样,连安余都快忘了当时跟着她的人是谁了,没想到熙老王爷居然还记得。 「我想起来了,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公子,当时还一直赖着安小友不走……」 安余动手给熙老王爷夹了一筷子桌上的烧鹅,「这个菜不错,以后能加上。」求他闭嘴老实吃东西。 安余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帝无渊,勐然就对上他的眼睛又匆忙收回来,后知后觉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这样做贼心虚,再说了她连熙老头嘴里的那小公子长啥样都忘了。 想到此她心里硬气了些,直接转过头去看他,谁料安余头还没开始动,帝无渊便摸上她的手,「出来也不换件厚点的衣裳。」 安余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裙,入秋多日天气转凉,虽然安余并不觉得冷但帝无渊这样她还是受用的,反手握了上去,「我不冷。」感受着手里温热的触感,刚刚想的东西都被安余抛掷脑后。 「安小友马上就要成婚了,你师父是不是也要来京都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让我见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熙老王爷提到师父安余才想起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师父她就要成婚了。 回想起之前师父跟她说的话安余顿觉难办,一直瞒下去肯定不行,她心里想着,不自觉就松开了帝无渊的手。 熙老王爷越看他们越觉得般配,只是他了解安余,心里担心她可能会厌烦作为王妃整日待在王府的日子,到时候伤心的人更大可能会是帝无渊。 要是换做其他人,熙老王爷肯定站在安余这边,日子过烦了,身边人不喜了就分开嘛,但他知道帝无渊自小日子便不好过,如今这样挨过来不容易。 唉,早知道事情会这样他就不跟安余说自己这个侄子了。 安余他们临走时熙老王爷还去送了送,知道太后赏了些东西给安余时还看了眼,「这些东西太后也拿出来赏人,就不怕被人知道了丢了皇室的脸面。」 说着就要送东西到襄王府,安余给拦下了,她不想太张扬,门口已经有不少百姓围观了。 安余先帝无渊一步进了马车,今天的事奇安一定派人去告诉过帝无渊了,如果他突然问起还要想个由头搪塞过去。 出乎安余意料,帝无渊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哪怕到了王府也只是叮嘱吴嬷嬷明天一应事宜不能出错。 安余站在扶风院门口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去书房,他这是要自己生闷气? 揉了把还有些酸涩的腰安余顿时不想哄他了,昨天晚上没睡好,她转头就扎进卧房歇息。 吴嬷嬷把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襄王府没长辈,她也不好托大在王爷面前说什么,只希望这两人能想明白。 安余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睁开眼后一片漆黑,自从不能用内力了之后干什么都不舒服,她摸索着从床上下来,还没往前走两步就被绊了一下。 旁边也没个能扶的东西,就在安余自认倒霉的时候,被人捞进了怀里,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谁。 隔着衣服安余也能听见帝无渊胸膛上微微起伏的心跳声,摩挲着把手勾上了他的脖子贴了上去,帝无渊没阻止她的动作,只是听到安余低笑时有些疑惑。 「笑什么?」 感受到耳边温热的气息,安余有些心痒,她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你不是去书房了吗?进来了也不点灯,想偷看我睡觉?」 「不是。」 就算看不见,安余也知道小王爷耳边肯定会和以前一样微微泛红,她忽然想把灯给点上,不过她刚撒手要去点灯,帝无渊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样加重了抱着她的力度。 「不需要点灯。」 「可这样我看不到你。」 「反正你本来就不想看到我。」毫无波澜的语气里安余居然听出了一点委屈和控诉的意味。 她被帝无渊这句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不想看见你了?」 她巴不得天天看着帝无渊这张脸,养眼不说,看见他心情就能好。 「你每天都巴不得我不在……」安余明显感觉到腰上的力度,不过帝无渊怕她疼不敢太用力, 「不管去哪都不会事先告诉我,就是想我找不到你。」 安余想了想,他好像确实没说错,但那也是有原因的嘛,要不是顾及这帝无渊的感受她早说了,谁会想拖着身体酸疼去办事。 「我没有,你别瞎想,我不是让奇安跟着了吗,我去干什么他不都告诉你了?」 帝无渊没说话,安余拿他没办法,脑子一热说:「我以后去哪都先告诉你行吗?」 这下帝无渊满意了,松了松手上的力度,还不忘给安余轻轻揉了揉。 -------------------- 第55章 安余有些惊讶自己刚刚说出的话,但说都说了,总没有收回的道理。 她轻轻推开了帝无渊,摸索着点上了灯,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在烛光的跳动下亮了起来,安余对上帝无渊带着些笑意的眸子觉得现在气氛是刚好,很适合做些不一般的事,只不过…… 「我饿了。」午膳时安余一直都在担心熙老头揭她老底根本没心情吃饭,又睡了几个时辰,五脏庙早空了。 「我这就让人传膳。」 其实吴嬷嬷早让人送来了饭食,只是没人敢来卧房唤人,房间里的烛光亮起时吴嬷嬷才犹豫地来敲门。 晚膳时分,安余见吴嬷嬷一直神色复杂地往帝无渊身上瞄,帝无渊可能察觉到了却不愿意理睬。 安余本来不欲多管,但想到之前吴嬷嬷对她还是挺好的,忍不住开口道:「嬷嬷还有什么事吗?」 吴嬷嬷沖她感激地点头,「王爷,按照规矩您的大婚是一定要长辈主持的,秦老的意思是让秦夫人来帮忙操持,上头又派了些内务府的宫人……老奴想问问王爷的意思。」 秦夫人?据安余所知秦老将军的夫人早已过世,那吴嬷嬷口里的秦夫人怕不就是青黛她娘了,秦老将军让她老帮着操持大婚不是存心要让她不好过吗。 显然帝无渊也知道,他不满意秦老的安排所以没答应,既然吴嬷嬷都问了,他就索性推了。 「你去回了秦府,不劳烦伯母跑着一趟,有那些内务府的宫人在就够了,外祖只要记得到时候来主婚就行。」 安余没反对帝无渊的安排,相反地,她很满意,能稳当的渡过大婚那天再好不过。 她讨厌准备拿这场婚事做手脚的人,哪怕这只是她一时兴起答应下来的婚事,既然答应了,安余就不允许有差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吴嬷嬷按照帝无渊说的话去回了秦府来的人,不是她不想劝,先不说秦夫人如何,让她来操持王爷的大婚说不得会出什么乱子。 王爷肯定不会让安余受委屈,要是到时候跟秦府再撕了脸面对谁都不好。 秦府的下人回去復命的时候,青黛已经知道帝无渊要娶安余的消息闹了一天了,秦夫人在一旁再怎么安慰她都听不下去,心里恨不得立刻冲到襄王府把安余给解决了。 「娘,为什么……为什么王爷要娶一个样样都比不上女儿的丫鬟。」 青黛带着哽咽的声音传到秦夫人耳朵里让她心疼的要命,她就这一个女儿,平时宠的跟什么似的,这时侯更是挑着好话地安慰她:「王爷肯定是为了应付皇上和太后……」 说到此秦夫人迟疑了一下,屋里的丫鬟都被她赶了出去,她才低声道:「说不等连大婚都不到,这天下就换了个主人,到时候哪还有那丫鬟什么事。」 青黛眼里还噙着泪光,秦夫人的话让她眼睛亮了亮,忍不住追问道:「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不是爹跟你说了什么?」 秦夫人回想起最近丈夫的反常道:「你爹嘴严得很,不过他们最近动作不小,差不离。」 说罢她有些觉得女儿不争气,「你好歹也在王爷身边做了些日子的暗卫了,怎么王爷要做什么你全不知道。」 青黛有些委屈地道:「王爷和他们商量事情的时候都避着我。」 母女二人谈话之际,下人来回禀了襄王府那边的答覆,秦夫人听罢冷哼一声道:「正好我还不想去呢,为一个丫鬟操办婚事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要不是秦老将军有吩咐,她才不会巴巴得让人去问,这下也正好给秦老将军那边个交代,不是她不愿意去,是人家不稀罕。 对安余来说,晚上休息成了问题,她是可以直接让帝无渊睡在卧房,但话到嘴边也说不出口,于是便成了眼前这幕场景。 安余跟着帝无渊去了书房,百无聊赖地翻着架子上了典籍,眼睛每每不经意的往帝无渊身上凑。 书房里烛光通明,照到他身上显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安余眼里一律被当作好看。 她索性丢了手里无趣的书,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或许是安余的目光太过热切也或许是帝无渊早有察觉,他手下一顿,认命地放下手里的狼毫。 顶着安余略有些玩味的目光走到她面前,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把人抱起来。 安余稍稍惊讶了下,很快便适应了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手下攥紧了帝无渊的衣袖。 书房门就算不关也有人守着,卧房禁闭的门被帝无渊一脚踹开,安余看着敞开的房门皱了皱眉,由着帝无渊把她放到床上。 但她没想到的是帝无渊把她放好之后,下一刻直接给她盖上了被子。 「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你先休息。」 话落人就要走,安余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角,「我不困,我陪你一起去书房。」怪不得他连房门都没关,原来打定主意要再回去。 眼见着安余要起身,帝无渊阻止了她,对上安余有些不解的目光解释道:「你在的话我没心思处理那些东西。」 安余刚醒没多久,怎么可能睡得着,她不依不饶的道:「不行,我睡不着,不要一个人待在这。」 帝无渊无法,「那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安余想了下同意了,她现在精神到不行,身子往里躺了躺,给帝无渊让了些位置出来。 帝无渊转身关上了房门,坐到她身边,看到安余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他嘴角微弯,伸手轻轻盖上了安余的眼睛,无奈道:「明天要在皇宫里待到很晚,现在不睡你明天会很累的。」 被遮住了视线,安余不乐意了,她挪开了挡着她视线的手,反手握了上去,反驳道:「可你不也没睡。」 帝无渊由着她握着自己的手,俯下身在安余眉眼处落下一吻,轻声说:「因为我要确保明天一定不会出事。」 最主要的就是眼前的人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离开皇宫。 -------------------- 第56章 安余本以为她和帝无渊这样僵持着会睡不着,怎料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帝无渊等她睡熟了之后才给她掖了下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他在书房忙活到了后半夜才回来。 安余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帝无渊怕吵醒了她,脱下外衣躺在了她旁边,安余自从不再使用内力后就不再想之前那样敏感了,但像是知道帝无渊回来了一般,身体微微往他那边靠。 帝无渊生怕她再挤过来两人一起掉下去,忙揽了她的腰想要安余老实点,安余是老实了不少,但帝无渊就这样被她挤到了床边。 他只能无奈地侧身把人抱进怀里,两人就这样睡了一晚。 安余早上起来时入眼便是帝无渊还在熟睡的脸,上次只是侧脸,这次是直接贴近她的整张脸,她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腰上的禁锢感让安余皱了皱眉,刚要抬手把帝无渊的胳膊推开,就又被他抱了个满怀。 「醒了吗?」耳侧传来温热的唿吸声,可人就是不说话,安余问他他就又抱得紧了些。 「我看你是想勒死我然后找别人跟你一起去皇宫。」安余险些被他抱得喘不过来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因为贴的近,安余都能感觉到帝无渊低笑时胸膛上的些微起伏。 抱着她是手臂松了松,安余就势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帝无渊就挤在床边睡了一夜,而自己这边还空着大半个床,不禁有些脸红。 「你怎么不把我往里面放放。」而且她明明记得自己睡觉时还挺靠里的。 帝无渊缓缓睁开眼睛别有深意地说:「你自己靠过来的,我推都推不动。」说完他就起身下了床留安余一个人纠结他的话。 「怎么可能。」安余才不相信帝无渊说的话,她又不是没跟人睡过一张床,流影都没说过她有这习惯。 一想起流影她就发愁,只希望今天能发现些端倪。 帝无渊穿好外衣就出去了,随后进来的是吴嬷嬷,她身后又是几个捧着一堆东西的丫鬟,安余看着那堆东西便头疼。 她还不是名正言顺的襄王妃,按着规矩是不能穿戴太过招摇的服饰,但帝无渊在京都别的没有,就钱多,安余亲眼看过他那几个库房的宝贝对此就已经深有体会,但当她看见眼前摆着的东西时,还是觉得自己是太小看了他。 不说那些精緻的名贵首饰,就单她们送来的那件衣裳,安余瞅一眼便知道那料子绝对要比之前兰箬那件白烟罗要精贵数倍,应该是最近才赶出来的衣裳,但针脚细緻,衣襟上的花纹绣的也格外好看,还是一如既往的蓝色,但安余格外喜欢这件。 她老实的坐在铜镜面前由着吴嬷嬷折腾,安余易容的这张脸说不上漂亮,顶多就称得上是清秀,但经过一番打扮下来倒也能入眼。 吴嬷嬷满意的看着安余现在的样子,起码走出去不会丢了襄王府的脸面。 安余对着镜子心里不住感慨,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也佩服吴嬷嬷的那双巧手,她都对自己的易容顺眼不少。 一番折腾下来安余早就饿了,吴嬷嬷没让她出去用膳,而是让下人端来了些饭食,给安余详细讲了皇宫里的规矩以及用膳时的忌讳,她绝对不能让安余到时候出岔子。 其实安余都知道她嘴里讲的那些东西,但她想着要让吴嬷嬷安心就没打断她的话一直听了下去,这不打断不要紧,安余听她一直念叨到了晌午。 安余刚晃了晃听的发晕的头,吴嬷嬷立刻便道:「姑娘没练过仪态,像姑娘刚刚那样是最不像样的。」 安余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道自己知道了。 好在阿福来催人了,说再不走就晚了时辰,吴嬷嬷这才放过她,帝无渊这时早已在王府的马车上等着了。 安余走之前转头看了眼一脸不放心的吴嬷嬷,她又不是去皇宫里杀人放火,脚下不停的进了马车,帝无渊依旧拿着本书在细看。 安余对他手里的书不感兴趣,转眼就看到了小桌子上的点心,刚落了桌便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嬷嬷没告诉你吃东西时要怎么样吗?」身侧传来帝无渊打趣的声音,安余满不在乎的咽下嘴里的点心。 她刚刚没细看,帝无渊身上的衣服倒是跟她身上这身有些相似,轻哼了声道:「这不还没到地方嘛,听吴嬷嬷念叨了一上午了,你就别说了,说得我头晕。」 帝无渊听她这话便放下手里的书作势要给她揉揉头,安余躲开他的手,「你别乱动,要是乱了可没法再梳好了。 马车一路来到皇宫,进了一道宫门就需要步行走进去了,安余刚被帝无渊扶下马就从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小太监,安余疑惑的看向身旁的人,帝无渊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那小太监老实地向两人行过礼后道:「王爷,太后娘娘特意让奴才来候着给王爷带路。」 「本王难道还能不认识去慈宁宫的路?」 帝无渊平常一句话却让那小太监哆嗦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安余开了口:「麻烦公公带路了。」 小太监感激地看了一眼安余迫不及待地往前走。 安余记得吴嬷嬷说的话走路时一直落帝无渊半个身子,帝无渊察觉到之后不怎么乐意,牵了安余老实放到身前的手偏要和她并排着走。 皇宫里重规矩,安余更是不想惹人注意,奈何她甩不开帝无渊的手,动作大了肯定更会被人看到,就只能这样亦步亦趋跟着。 从他们下马车的地方到慈宁宫着实是段不近的距离,他们被留在慈宁宫外面,那小太监进去禀报。 不多时人就出来了,不过这次出来的是个嬷嬷,应该是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安余见她眉眼和兰箬有些相似便猜测她就是李慕口中的叶嬷嬷了。 在安余暗暗揣测她身份时,叶嬷嬷也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遍安余,和兰箬嘴里那个平平无奇的相貌并未有出入,就是不知道性子是不是兰箬所说的那样。 -------------------- 总有些人早上想一直抱着老婆睡觉不想起~ 第57章 「王爷见谅,太后娘娘只吩咐了奴婢带这位姑娘进去。」言下之意是要把帝无渊挡在外面,安余攥了下帝无渊拉着她的手,她要是就这样一个人进去不被里面的人扒掉一层皮是出不来了。 帝无渊根本没把叶嬷嬷的话放在眼里,拉着安余越过她直接走了进去,叶嬷嬷嘴上说着不让帝无渊进去,但再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拦着人不让进去。 帝无渊拉着安余就径直去了慈宁宫大殿,果不其然太后就在那等着,不止她一人,帝无渊大致扫了一眼,宫里面几位重要的嫔妃都到了。他格外注意了下位于太后下首的端贵妃,见她安稳地如平常人一般也没过多惊讶,因为帝无渊知道,不出今天晚上,端贵妃身上的端倪就再也遮不住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帝无渊神色如常地带着安余向太后和各宫妃嫔行礼,太后没立刻让他们起身,而是开口打趣道:「看来哀家猜对了,渊儿是真喜欢这姑娘,生怕我们把人生吞了,眼巴巴地就护着来了。」 太后发话了,底下的妃嫔也都应和两声,不止太后,连她们都想看看前些□□堂上吵得热闹的那姑娘是何方神圣,能让襄王抛下众多官家小姐不要去娶一个丫鬟。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安余从进门到现在一直低着头,如今听到上头传来的声音缓缓抬起了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当朝最尊贵的女人长什么样子,除了太后鬓边些许的白髮,安余在那张脸上还能看到她年轻时的风华。 太后对上安余那双眼睛,眼前的人虽面貌没有多出众但一双眼睛倒是让人倍感可怜。 「大胆,怎可直视天家尊颜。」 按照规矩安余此刻应稍稍垂眸,可她如今直勾勾的对上太后的眼睛落在一旁的叶嬷嬷眼里便是大不敬,怎料太后制止了她,竟然帮着安余说话,「无妨,过不多久她也是天家的人,也是哀家的晚辈,叶嬷嬷跟了哀家多年,牢记宫规多年,你日后可不要怪罪于她。」 后面这话显然是对安余说的,安余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一直坐着不出声的沁嫔开了口,「叶嬷嬷跟了太后娘娘多年,是这宫里的老人了,谁敢怪罪。」 太后向她那边瞥了一眼,端贵妃接了沁嫔的话道:「看来沁嫔身子是好利索了。」 「有劳贵妃娘娘挂念嫔妾身子好了不少。」沁嫔语气平淡地回她的话,帝方和已经和她说过了他和帝无渊的合作,而且端贵妃本来就和她不对付,这时候她自然是偏帮着帝无渊。 坐在沁嫔一旁的安妃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大皇子此次有惊无险,沁嫔心病没了身子好得自然快些。」 安妃谁都不相好,她就是不想在场的人好过,煽风点火的起劲。 果然她这话说出口,端贵妃和德妃的脸色都不好看,太后冷眼看着她们的反应,不耐烦的道:「好了,成什么体统,你们俩起来吧,渊儿,你也把人带给你父皇看看。」 被她们这么一折腾,太后也不想再多过问关于安余的事了。 帝无渊点头道是,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安余,告辞了太后便出了慈宁宫。 他们是走了,但一众妃嫔还在慈宁宫里坐着,经过刚刚几句话的功夫,坐在下面的几个人谁都不再说话,太后懒得看她们怄气,摆摆手让她们全退下。 众妃嫔走后慈宁宫恢復了往日的安静,太后被叶嬷嬷扶回寝殿,她脑中安余那双眼睛挥之不去,细想起来竟有些熟悉。 太后看向身旁的叶嬷嬷道:「你觉不觉得今天襄王带来那姑娘很眼熟?」 叶嬷嬷被太后问得一头雾水,回忆起安余的长相,一张再平平无奇的脸罢了,叶嬷嬷想破脑袋也没想起自己见过谁会和安余相像,她摇头道:「太后娘娘,奴婢没记得有谁和那姑娘长的相像。」 「罢了,可能是哀家想多了。」 「啪」凝露殿里一声响昭示着殿里的人心情格外不好,殿外守着的宫人听见声响都不住哆嗦了下,最近贵妃娘娘已经打发了不少惹她生气的宫人了,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 待在端贵妃身边的珠翠劝着她让她不要动气,江太医说了,娘娘最近切忌怒火攻心,一定要心平气和。 「现在就连沁嫔那贱人也敢在本宫面前得瑟了,当初要不是她勾引皇上,本宫的寒儿才是名正言顺的大皇子。」 「沁嫔不过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女儿,怎能和娘娘比,大皇子再好也不过就占这个名头罢了,皇上还是最疼咱们二殿下。」 珠翠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捡着些好听的说给端贵妃。 「二殿下现在只是在禁闭罢了,娘娘想想四皇子,可是要流放的,德妃娘娘现在想见皇上一面都难。」 听了她的话,端贵妃心情算是好了点,「问过江太医了吗?」 珠翠知道她是要问什么,连忙道:「娘娘放心,奴婢去问过了,江太医说这药让娘娘撑过今天晚上不成问题。」 安余被帝无渊带出门之后本来以为他会像太后说得那样带着自己去见皇帝,谁料他就拉着她在御花园逛了起来。 安余不解地问他:「我们不去见你父皇?」 帝无渊道:「不急,会有人来找我们的,现在过去也是站在殿外等着。」而且皇帝肯定会让他们在外面一直站着。 安余觉得他说的有理,开始打量起御花园的景色,不愧是皇宫,这一山一树,一草一木都大有来头,要是放到外面,可是稀奇不已的东西,放到皇宫里便是最常见不过的摆设。 安余想起刚刚在慈宁宫发生的事问道:「刚刚帮我说话的是谁?」 「沁嫔,大皇兄的母妃。」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会帮着自己岔开太后的话,好让他们离开。 「那还要好好谢谢大皇兄了。」 帝无渊捏了捏安余的指尖道:「用不着,本王帮了他那么多,这是他们母子该做的。」 -------------------- 第58章 如果真要把皇宫御花园看个遍少说也要一天的时间,安余从刚开始的惊艷变得兴致缺缺,再好看的东西到处都是,看久了也会乏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她忽然有些心疼这宫里的娘娘们,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看着这些东西。 帝无渊见她失了兴致便想带她去凤栖宫歇息片刻,也去祭拜一下母后,刚要开口,眼角余光便看到了平时跟在皇帝身边的常公公朝他们这边走来,心下瞭然是皇帝派人过来找了。 于是他也不说话了,装作没看见常公公,陪着安余百无聊赖地看向御花园里的奇山异石。 常公公端着一脸殷勤的笑来向帝无渊问安,「王爷安好,陛下让奴才来请王爷和安姑娘过去。」 帝无渊转头看向他嗯了一声,「常公公前面带路吧。」 这是安余离皇帝最近的一次,不同于太后,他没让安余跪多久就让人起来了,安余站起来的时候才看到除了皇帝,这里原本还有一个人。帝无渊要比她更早发现此人,向着他的方向道:「五皇叔安。」 安余连忙跟着问安,想起帝无渊来之前告诉她的话,说不定就是因为还有人在,所以皇帝才不好让他们一直在外面等着。 安余刚想起帝无渊这五皇叔是谁,那人就蓦地开口道:「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打搅了襄王带着襄王妃来拜见皇上。」 「皇叔说笑了。」 皇帝显然心情很好,让他们落座,嘴上还不忘念叨两声,「如今渊儿都要成婚了,你看看你都多大了,王府里一个女主人都没有。」 被皇帝念叨的庆王嘴角轻笑道:「皇兄就被打趣我了,臣弟不过想娶一个喜爱的女子罢了,只可惜多年来也求不到,比不得襄王好福气。」 安余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不留痕迹地看了几眼,着重观察了下那个庆王,此人是先帝最小的皇子,先帝在时他母妃颇受宠爱,是以先帝驾崩时他年仅十四也是被大臣们侧重拥护的对象。 安余本以为他会和皇帝不和,但现在看来他们兄弟之间甚是和睦,一点也看不出隔阂。 安余这一看不要紧,上头两人没发现,帝无渊可逮了个正着,他顺着安余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五皇叔,明知安余是为了正事,但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别人看时心里还是难免会不舒服。 况且他这位皇叔今年也只是刚过而立之年,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当时京都多少女儿家都愿意嫁给他…… 想到此帝无渊看向庆王的眸色微沉。 安余不知道帝无渊这时候因为她目光在庆王身上停留过多而吃味,她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当作不知道,省的帝无渊又找理由来折腾她。 听到庆王提到她之后,安余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老实地坐在这里就行,但当皇帝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时安余还是心头一跳。 意料之外地是皇帝并未多说什么,稍加叮嘱了几句就放他们走了,安余侧耳听着,都是些关于之后大婚的事宜,听着皇帝嘴里的种种安余总有一种他们父子之间甚为亲密的感觉。 但事实上帝无渊只是时不时回他一声,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相较于他们,皇帝似乎更想和庆王单独说话,他们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打发离开了。 接着安余就被帝无渊带到了凤栖宫,因为这里原本是皇后的住处所以离皇帝的永昌殿不远,安余之前来过这里,先入眼的还是那株花开得正盛的桂树。 之前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还挖走了这桂树下封的一坛酒,想到那坛酒安余仍旧心存愧疚,总归是秦皇后留给帝无渊的念想,被她糟蹋了一坛去。 帝无渊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拉着她的手走到那株桂树下道:「母后的牌位在宗庙摆着,你现在还不能去那里拜见,就先拜这棵桂树吧,母后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凤栖宫的这里,尤其是秋天的时候。」 安余正要跪,帝无渊拦住了她,「不用跪,母后不喜欢人跪她。」 说罢朝着面前的桂树拜了一拜,安余学着他的样子对着那棵桂树行了一礼,她之前对着太后和皇帝行礼跪拜是碍着规矩,可现在这礼她行的真心实意。 良久两人才齐齐直起身子,身后传来赵嬷嬷的声音,「王爷进去歇息片刻吧,现在还早。」 赵嬷嬷像是早就等在这里一样,还端来了不少点心,赵嬷嬷对安余还算和善,在她眼里,襄王妃是谁都无所谓,只要小主子喜欢就好,小主子前些年太难了,要是能娶个喜欢的姑娘便再好不过了,况且这姑娘之前还冒着险帮了帝无渊大忙,不是个没用的。 对于赵嬷嬷的和颜悦色安余看在眼里,竟然有些不适应,自从帝无渊摺子递上去,皇帝赐婚了之后,帝无渊身边的人里赵嬷嬷还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她有好脸色的人,还不是装出来的那种,回想起秦老将军盛怒的样子,安余回了赵嬷嬷一个笑脸。 安余和帝无渊在凤栖宫里一直待到宴会将要开始的时候,安余听赵嬷嬷讲起帝无渊小时候的事情,其间还加杂着其他几位皇子,安余听得入神。 赵嬷嬷说起四皇子时语气颇为惋惜,说他小时候是这几位皇子里最乖顺的,没想到现在却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落得这样的下场。 安余对四皇子的事不感兴趣,她问赵嬷嬷既然四皇子是当时最乖顺的,那最难管教的是谁。 赵嬷嬷先是笑了笑,目光看向坐在一旁对她们的谈话毫无兴趣的帝无渊,安余顿时明白了,迫不及待地问道:「嬷嬷快跟我说说王爷小时候怎么一个难管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王爷小时候仗着皇后娘娘不怎么罚他,在皇宫里都没人敢惹他。」 赵嬷嬷说得含蓄,但安余已经能想像的出来帝无渊小时候那副「招猫逗狗」、谁都不怕的霸王样子。 忍不住笑出了声,帝无渊狠狠捏了下安余的指尖,招来了安余一记瞪眼。 没等安余高兴多久,赵嬷嬷煞有其事地开口道:「要是将来有了小世子,说不定还是和王爷那时一样的性子。」 安余感觉到自己小指尾被人勾了勾,是谁不言而喻,赵嬷嬷没看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有些疑问道:「姑娘是太热了吗,怎么脸都红了?」 安余若无其事地道:「确实有点热,来的时候吴嬷嬷让我穿了好几层。」 「这些还算少了,王妃的吉服可要比这沉得多。」 本来是个託词,但听到赵嬷嬷这话安余顿时觉得要被衣服勒得喘不过来气了。 看看时辰已经快要到了,帝无渊才说要走,宴会还是在启祥宫里,他们到时其余几位远道而来的亲王都已经落了坐。 先帝子嗣不多,五位皇子,两位公主,公主一位和亲,一位早逝,所以都不在场,之前他们在永昌宫里看到的庆王这时候也早早到了。 安余余光还看到了熙老王爷,还有两位亲王她不认得,只知道封号「敦亲王」和「怡亲王」,两人年纪相当,她也对不上脸。 安余显然是今天最不寻常的存在,当门外太监通报「襄王殿下到」时,启祥宫里的几位王爷全停了手下的动作往他们这边看来,帝无渊正要行礼,熙老王爷说:「今天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赶紧去坐。」 他都开口了,其他几个自然无异议,皇帝不在,他就是这里面地位最高的,即使皇帝在这,听他这样说也不会怪罪。 安余和熙老王爷目光相触又有默契的双双移开,想说的话自在心里。 安余跟着帝无渊落座,神态自若的接受他们打量,帝无渊与这几位亲王不亲近自然也没过多寒暄,天家亲情向来凉薄,众人都并未有过多交际,都在客套地说着话等着皇帝。 安余趁着皇帝不在好好看了看这几个人,回忆起之前算计她的那男人,安余竟一点找不到那人的痕迹,难道她想错了? 不,想来不是他们亲自设的计,那人应该是他们身边的亲信或者下属,安余没轻易放弃,等到宴会开始再观察也不迟。 想着安余便把目光落到了面前已经摆放好的菜餚上,果然御膳房的手艺就是不同寻常,光是些虚虚实实的摆设就是外面的大厨学不来的。 帝无渊是皇子里唯一一个亲王,所以位置要再靠前些,紧跟着就是大皇子和许久都未出现的二皇子以及马上就要执行流放的四皇子,安余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会出现。 要说二皇子是因为端贵妃,而且罪过不大,但四皇子就罪无可恕了吧。 帝无渊贴近她耳边解释道:「太后的意思,说是要好好过一次团圆的中秋,才让他多在皇宫里留了些日子。」 这也难怪,要是这边家宴其乐融融,那边皇子转眼就被流放,说出去也让人看皇家的笑话,太后这样吩咐,还能让百姓称赞一声仁慈。 -------------------- 第59章 安余正想着,帝方和就过来他们这边,「恭喜两位了。」 他知道帝无渊喜欢安余,但是没想到帝无渊真的要娶安余当王妃,他以为安余到最后再怎样也不过一个侧妃罢了,毕竟身份摆在那,但帝方和也是真为他们高兴,能娶到自己喜欢的人做妻子对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很难得了。 帝方寒许久都未出来,看向帝无渊的时候心里还是恨得牙痒痒,但他也知道些外面的事,故意往帝无渊身边走一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打量着他身边的安余,在他眼里帝无渊娶了个完全没用的王妃,已经不足畏惧了。 他还以为安余是什么绝世美人能被魅惑到帝无渊直接让她当王妃,如今看到了之后也不过如此,平平无奇,如此他便更加得意不过。 帝无渊视他若无物,今天的好戏还没开场,总要让他们先高兴高兴。 随后而来的是各宫娘娘们,昕美人因为有孕在身被特赐来参加这次的宴会,要不然以她如今的位分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即使只能坐在最不起眼的末位她也心满意足。 端贵妃扫了她一眼心生不悦,今天来的最低也是嫔位的妃子,她一个美人来凑什么热闹。 珠翠一直跟着自己主子,她发现端贵妃最近情绪反常,一个不留神主子就会发火,就比如现在,她不得不提醒端贵妃注意场合。 江太医一再叮嘱过,端贵妃再不可急火攻心,怒气上头,否则药效会减弱。 显然她自己也清楚,在外人眼里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昕美人就去和自己数日未见的儿子演尽母子深情的戏码。 皇帝到时就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但他第一反应竟是向帝无渊那边看过去,帝无渊神色如常地随着众人行礼,并不在意皇帝的目光有什么含义。 端贵妃还想着皇帝会走过来安慰她,但他步履不停越过他们母子直接落座,她亲眼看着那双明黄靴子从自己身边过去,有些不知所措。 所幸皇帝也没放着她不管,「都落座吧。」 威严的声音传到端贵妃耳朵里让她身体无故发颤,珠翠连忙扶她到位置上坐下,不经意间摸到端贵妃满手的汗,她以为是药效的缘故并不觉异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安余来之前还好奇皇宫里的歌舞是怎样的,等到真上歌舞时她也没了兴趣,在场的人里应该也没几个会把心思放到这上面,她也不敢乱动,巴不得在场的人都把她当空气处理。 可偏有人不让她好过,舞乐暂停之际,帝方寒不甘寂寞地道:「恭喜三皇弟了,大婚在即,如今可真谓是成家立业了。」 这下整个大殿的目光大半都到了安余身上,安余安静地坐在帝无渊身边,面上不显,在心里她已经把帝方寒杀了几遍了。 安余没了内力,但她耳力依旧很好,本来就安静的大殿让那些人小声谈论的声音更加清晰。 「一个没用身份的丫鬟罢了,在王府做个夫人都是抬举。」 「可不是,也不知道襄王爷喜欢她什么?」 「过不久都要和我们平起平坐了。」 …… 安余没在意她们说的话,倒是帝无渊握了握她的手,直接道:「两位皇婶慎言,本王的王妃也不是谁都能编排的。」 刚刚出声的两人正是敦亲王妃和怡亲王妃,两人闺中便是密友,多年未见,如今重逢话多了些,帝无渊此话即便错在她们也不免让她们丢了面子。 怡亲王责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他这趟来京都只想全须全尾地回到封地,没想到才开始怡王妃就招惹了帝无渊。 敦亲王则是个暴脾气的,向来受不得刺激,他自然不愿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勐然站起来朗声道:「襄王越发没了规矩,在这大殿上威胁起自己皇叔来了。」 敦亲王固然莽撞但他也不傻,在他看来皇帝自然会接了他的话训斥帝无渊几句,再不济也有太后,太后可一直都不待见帝无渊。 但上头的皇帝和太后连嘴都没张一下更不要说是训斥了,大殿上一时针落有声,敦亲王喝了不少酒,此刻涨红着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把视线放到身旁的怡亲王身上,想让他出面解围,怎料刚刚还跟他和颜悦色、谈笑风生的人直接避开他的视线只当没看见。 笑话,怡亲王心里正期盼着帝无渊只记得敦亲王一个得罪过他,怎么可能帮他。 最后还是熙老王爷看不下去了,轻摇了摇头道:「都是一家人,动这么大气干什么。」 敦亲王顿时松了口气,狠狠甩了甩袖子重新坐了回去,独自喝他的酒,连敦亲王妃也不搭理了。 安余也没真的被气到,只是苦恼帝无渊在桌案下一直握着她的手,稍不留意就被他拉住了,还毫不遮掩,在外人看来亲密至极,但安余极度不习惯这种不是由她主导的亲密,想挣开又怕下了他面子,只得作罢,任由他握着,忽略掉心底的一些怪异。 有个敦亲王这个例子在前,一时也无人再敢多说什么,尤其是帝方寒看到帝无渊和安余亲密的样子郁结于心,他被关了将近半月,失了父皇欢心,凭什么帝无渊就能这样好过,父皇对他也不似从前那般厌恶,想到此帝方寒瞬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经过刚刚的事,安余暂时把敦亲王排除在外,她看了眼敦亲王身边的怡亲王,他也不怎么像。 比起他们,安余反而觉得一直默不作声的庆王爷更难看懂,安余细思了片刻毫无头绪,她一点也不了解对方,帝无渊也不见得有多了解这个皇叔,不如去问问熙老头。 就在安余细想之时,帝无渊顺着她的视线又看到了自己那个风华依旧的皇叔,紧攥了一下安余的手随后撒开,见安余没反应,神色微黯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安余这才注意到他的动作,揉了揉被他攥得有些疼的手,想不明白自己又有哪点惹得他不开心了。 -------------------- 第60章 无论下面发生什么事,坐在上首的皇帝和太后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端贵妃刚受了皇上冷眼,此刻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不知是不是心慌的缘故,她总觉得脸上有些痒,不是之前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痒意。 于是除了心慌她又多了些担惊受怕,端贵妃不敢想像自己如果殿前失仪会怎样。 安余还在暗自看着庆王爷那边,无视旁边已经醋气熏天的某人,也许是安余的注视太过显眼,透过舞女们飞扬的水袖,庆王对着安余的方向缓缓扯起一笑。 安余没想到他会这样,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可这一幕落在帝无渊眼里就大不对味了,手里的琉璃盏险些被他捏出一条缝来。 安余察觉出他不对劲,偏头看了他一眼,对上帝无渊带着些控诉的眼神,她想了想明白过来他是怎么了,心里感慨,还好帝无渊没见过她之前那些人,要不然整个大雍都要被醋气给埋了。 虽然安余觉得无所谓,但她还是轻声解释道:「你放心好了,我喜欢嫩一点的。」满带着玩味的语气落到帝无渊耳里却格外安心,他那皇叔已过而立之年,不足为惧。 安余话落还主动把手递了过去,帝无渊迟疑地再次握了上去,真好哄,安余嘴角带笑地反握回去。 皇帝把他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神色不明,终归不是什么高兴的样子,他看了眼额间带汗的端贵妃,语气关切地问:「可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虽然语气里带了关心,但他看向端贵妃的眼睛里再冷漠不过,端贵妃这时是真的开始不舒服了,听到皇帝关切心下欢喜,正要藉此机会向皇帝说帝方寒的事,谁料她话都还说出口,伺候她的小宫女就失手摔了盘子,酒盏落地,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上迴荡,打乱了舞女们的动作,飞扬的水袖纷纷落了下来,乐师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大殿上随即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正是那打翻盘子的宫女,珠翠察觉出不对,眼疾手快地把那宫女接下来的话捂进肚子里。 动作间她余光看到了那宫女尖叫的原因,端贵妃的后颈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溃烂了,可贵妃娘娘却丝毫没察觉。 珠翠顿时慌乱了起来,她声音略带着些颤抖,「娘娘,您衣服湿了,奴婢扶你去更衣。」 端贵妃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那溃烂的地方转眼就到了她原本光滑白皙的脖颈上,皇帝率先看到了那些东西,神色一沉,高声道:「传太医来。」 端贵妃这才察觉不对,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想像中的那般光滑,定睛一看手上已经全是血迹,她瞳孔勐缩,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镜子呢,给本宫镜子。」端贵妃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上的血,崩溃地大喊。 剩下的人看不见端贵妃身上发生了什么,满是疑惑地看着她,只有帝无渊依旧闲适地品着手中的酒,他最清楚不过今天会发生什么,早该如此了。 他漫不经心地朝那边看了一眼,当初母后受过的苦,如今也该让她尝尝了,他已经安排好了,从今天晚上开始,不,应该是从现在开始,大雍的贵妃不復存在了。 端贵妃找不来镜子,想让珠翠告诉她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珠翠已经松开了捂住小宫女的手,接到主子的示意,一向嘴皮子利索的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太医来得很快,来得不是江太医而是太医院院正,皇帝支使他给端贵妃把脉,眼里的神色只有他们两人之间看得懂。 珠翠心知完了,全都完了。 端贵妃心下慌乱不愿他下手给自己把脉,但她想不出如何拒绝, 院正看出端贵妃的抗拒,手下用力,端贵妃是怎么样他心里清楚的很,毕竟十几年前他受了皇帝的命令亲自把这种药下到当时皇后的药食里。 院正停留片刻收回把脉的手,神色凝重地对着皇帝道:「回皇上,臣无能,贵妃娘娘患得病臣暂时没有头绪,但依臣之见,此病或许为疫症,而且……」 他迟疑了片刻看向端贵妃道:「而且娘娘并未怀有子嗣。」 此话一出,众人譁然,虽然不清楚端贵妃未有子嗣是怎么一回事,但「疫症」可不是小事,事关自己,自然人人自危。 端贵妃瞪大眼睛听着院正的话,厉声道:「什么疫症,你个庸医竟敢污衊本宫,本宫有孕是太医诊出来的,怎会有错?」 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听她的话,更有人已经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口鼻,一副急得要赶紧离开的样子。 端贵妃跪倒在地,对着皇帝哭诉,可她已经不是当初那种梨花带雨的样子了,溃烂慢慢蔓延到了她耳边,她如今这副样子落到任何人眼里都是狰狞。 「传朕旨意,端贵妃暂关凝露殿非诏不得外出,一众宫人分开囚禁。」皇帝冷酷至极的声音迴荡在大殿上。 帝方寒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跪在地上求皇帝收回成命,再找一位太医来给端贵妃把脉。 帝无渊冷眼看着这场混乱,皇帝果然不出他所料地处置了端贵妃,她这辈子都要待在凝露殿里老死余生了,不过前提是她能撑的过那药效。 端贵妃眼底全是泪,她快要看不清皇帝的样子了,为什么,她明明不是得病了,连江太医都能诊得出来,她想说是帝无渊给她下了药,可是她没证据,还有身孕的事,从她假造身孕那天起就知道有可能会败露,但她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一点徵兆都没有,让她毫无准备。 珠翠要扶着她回去,却被端贵妃一下推开,她不甘心地想要靠近皇帝却被院正给拦住了,「如果真如臣所判断,娘娘万不可接近皇上。」 端贵妃没法靠近就这样一直看着皇帝,皇帝心思像是已经不在这件事上了一样,眸色暗沉没看她,最后还是太后发了话,「赶紧把她带下去,着人严加看着,万不可出了差池。」 -------------------- 第61章 安余目睹着端贵妃被拖出去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她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这个贵妃娘娘,没想到今天却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人前了。 安余收回视线偏头轻声问帝无渊:「你干的?」 帝无渊没回她,而是轻捏了下她的手回应安余问的问题,安余心下瞭然。 因为知道先帝怡妃的事,安余对于端贵妃假孕皇嗣的事并没有太惊讶,反而对她身上的病很感兴趣,安余从小跟着师父即使没学过医术,但看得多了也能知道些毛皮。 她见过不少奇难杂症,却从未见过端贵妃这样的疫症,安余看了眼侯在皇帝身边的太医院院正,只见那人一直垂着头默不作声,似乎刚刚高声喝止端贵妃的人不是他一般。 好好的宴席出了这样的事在座的众人都没了兴致,还因为院正的一句「疫症」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回去沐浴更衣洗洗晦气千万别沾上。 好在这是场家宴,皇室的丑闻也只有皇家人自己知道,太后的脸色差到极致,再也坐不下去了,叶嬷嬷扶着她藉口劳累离开了。 太后都走了皇帝依旧不发一言,安余看着对面几位亲王像是坐下有针扎一样忍不住想笑,她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对面的敦亲王和怡亲王不是她要找的人,在排除掉熙老王爷,也就只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安余装作不经意间看了眼泰然处之的庆王爷,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个不谙朝堂的庆王爷可藏的真深。 都想提前离开但却没一个人敢去触皇帝的霉头,最后是院正在一旁提了一句:「皇上,恕臣多言,您最近身体欠安实在不宜多饮酒。」 皇帝停下继续拿着酒盏的手,摆了摆手,身后的常公公眼疾手快地把他扶起来,皇帝一句话都没留就被扶下去休息了,一併离开的还有院正。 要不是场所不对,德妃简直要笑出声来,端贵妃再也爬不起来了,再也护不住她儿子了,要不是有二皇子在前,自己的儿子也不会被皇帝判去流放怎么重的罪,一切都是报应,她如今沦落至此算是给自己儿子践行了,德妃高兴之余并未发现帝方奕早已经不在殿中了。 皇帝都走了,剩下的人也没再留下的意义,纷纷告辞离开了,帝无渊和安余也相继离开,今天晚上说不上有惊无险,因为有端贵妃在,安余除了刚开始之外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安余本想再看看那个庆王爷来着,但帝无渊直接黑着脸把她拉走了,帝方和都没来得及和他们告别。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帝方和一番感慨在心间,他被拉上帝无渊这条贼船没多久,不仅自己帮外祖脱了罪,还把端贵妃给拉下来了。 光是假孕皇嗣这一条罪,端贵妃就不可能再翻身了,连带着她那两个儿子将来在皇上眼里也会留下隔阂,四皇子被判了流放,如今皇宫里不受牵连的皇子就剩他和帝无渊两人了。 帝方和心知自己不可能和帝无渊斗,就盼着帝无渊到时候给他个闲散王爷让他好供养母妃和祖父就好。 遐想了一番未来的景象,帝方和嘴角带着些不明显的笑意,起身护送沁嫔娘娘回了寝殿。 德妃刚到寝殿准备拿上之前收拾好的东西去送一送自己儿子,刚拿起东西就听到外面的宫人嚷嚷起来了,还未到宫门口,声音便已经传到了她耳边「不好了娘娘,四殿下没了!」 德妃听到这句话的那刻耳朵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在听不到其他声音,脑袋里迴荡的全都是这句话,再无其他。 宫人跑到她面前,跪下就道:「娘娘,您快去看看吧,殿下刚被人救下,但小太监们发现的晚,人……人已经没了!」 无比清晰的话让她再逃避不了,德妃手里的东西骤然落地,不可置信地问来传话的宫人:「怎么可能,本宫刚刚还看到他,怎么一转眼你就告诉我他人没了!」 那宫人也只是来传话而已,具体的她也不清楚,没法回答德妃。 德妃踉跄了两步走到寝殿门口,推开要扶着她的宫人,不管不顾的往外跑去。 德妃心里急切,完全看不见脚下有什么,德妃的贴身侍女怕她出事一直跟着,看见自己主子每每将要摔倒就去扶一把。 磕磕绊绊的就这样来到目的地,德妃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围起来的帝方寒,原本一个能说能跑的人,到如今就这样被放在地上,再也没了气息。 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德妃就是再狠心如今看到自己儿子就这样没了再也忍不住崩溃了。 她满眼血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颤抖的手移到帝方奕鼻间,她的孩子是真的不在了。 太医匆匆敢过来想要看看帝方奕如何却被德妃一把推开:「都给本宫滚!」 德妃身边的侍女看娘娘如今这样也不住动容,厉声道:「你们怎么照顾四殿下的,为什么四殿下好好的人就这样没了?」 跪在周围的小太监们瑟瑟发抖,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殿下明天就要流放了,他们今天最后伺候这主子了,就想着偷个懒,没想到转眼间四殿下就溺毙了。 御花园那么大,因着今天有宴会,来这里的人少了很多,四殿下就算是惊唿求救也不会有人听到。 「回姑姑的话,四殿下可能喝了酒醉了就……」其中一个小太监壮起胆子小声解释道。 「胡说八道,他自小便熟悉水性,怎会因为一点酒就掉进水里毫无反应。」德妃嘶哑着声音怒声道。 太医站在旁边劝道:「娘娘,不让让微臣仔细看看四殿下到底为何会如此。」这德妃娘娘一直抱着他无从下手啊。 德妃听了他的话没反应,她身边的侍女心知可能娘娘根本就没听进去太医的话,上手想拉开德妃娘娘抱着四殿下的手,「娘娘,让太医看看吧,咱们总要知道四殿下是怎么没的,奴婢知道娘娘伤心,奴婢也不相信四殿下会因为喝醉了就失足。」 -------------------- 第62章 德妃松开抱着自己儿子的手,太医才得以检查四皇子的死因,也许是德妃的视线太过凌厉,那太医手脚麻利地检查完,迟疑了片刻道:「回德妃娘娘,四殿下……确是溺毙而亡的。」 出乎意料的是德妃并未对这句话有什么反应,她失魂落魄的站起来,抛下这里的人就要走,跟着她的侍女看那个方向是皇帝的永昌殿连忙跟了上去。 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德妃也没想过要求皇帝,她为了帝方奕宁愿去求当初百般刁难她的太后也不会来永昌殿,她心里知道在皇帝心里根本没她的地方。 她在后宫里百般委曲求全,她只求保住自己儿子一条命,可最后还是落到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下场,什么失足落水,明明是有人要她儿子的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在永昌殿外守着的小太监见德妃过来立刻迎了上去,「德妃娘娘来得真不巧,皇上刚刚用下醒酒药,现在还睡着呢不见人。」 「有劳公公进去禀报一声,本宫有要事,四皇子的死绝对有异。」德妃嘶哑的声音让那小太监都有些动容。 可他真的难办,「娘娘要不先回去,等皇上睡醒了,奴才再去喊娘娘过来。」 德妃心里针扎一样刺痛,她也不难为那小太监,往前走了两步就跪了下去,可笑她当初还不屑端贵妃遇事就来永昌殿跪上一跪的做派,如今也和她一样,跪在了同一块地方。 小太监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悄声进了永昌殿,可皇帝这时候根本不在永昌殿里,而是顺着暗道进了「冷宫」。 小太监不忍心德妃就这样一直跪着,要知道皇上一般去那里一晚上也不会回来,德妃要真跪下去要跪到明天早朝。 永昌殿里现在只有常公公一人,他看到小太监进来一脸不悦地道:「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冒失的进来?」 「常公公,外面出事了,四殿下没了,德妃娘娘现在就在殿外跪着要见皇上。」小太监提心弔胆的解释。 谁料常公公眼皮都没抬一下,「那就让德妃娘娘等着吧,皇上的兴致我们这下奴才可没胆量去打断,赶紧出去。」 「可是……」 常公公斜眼看了他一眼,那小太监就再不敢开口了,轻声离开了。 他一推门就感受到德妃娘娘的目光盯着他看,他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对她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是继续守着。 德妃见他摇头时彻底失望了,原来她当真在皇帝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 身侧的侍女劝她回去,她全当听不见,就一直跪在那,为了她儿子最后的公道,她不能走。 皇宫里处处是混乱,这些消息明天一早就会被递到襄王府,安余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卸了头上沉重的髮髻,满头的珠翠,吴嬷嬷恨不得把她拿来的所有首饰都给她戴上。 就在她终于取下来最后一件簪子时,外面有人敲门说是有人找她。 安余随手绑了个髮带去了王府大门,可她到时人已经走了,王府的看门小厮递给了她一封被密封的信。 信封上什么都没写,里面似乎装了别的东西,鼓鼓的,安余刚打开,里面就掉出来一给香包,她脸色微变,她也没问那小厮给他东西的人长什么样子,心下已经有了答案。 安余握着那个流影经常戴在身上的香包有些恍惚的回了扶风院,帝无渊见她面色有异便问她怎么了。 安余握紧了手里的东西道:「没什么,师兄给我送药来了。」 这件事上帝无渊始终理亏,也就没再多问,安余见他又要去书房才松了口气,怎知他没走几步就突然回过头来在她额间烙下一吻,就轻轻的一碰却让安余心里生了些波澜。 此刻的安余连帝无渊最细微的唿吸都感觉的到,「你也困了,先去睡吧,我晚会回去陪你。」 即使她此刻手心冒汗,安余嘴角还是扯出一抹笑道:「好。」 帝无渊看着她进了卧房才叫来李慕,端贵妃不出意料的倒了,这时候该急的不是他们而是皇帝,不过自古舍母保子也不是没有,他还不想让端贵妃死的这么早。 就算现在她没了,帝无渊也一定要让端贵妃的死和皇帝牵扯上,那个男人受得起翻脸无情的名声。 安余回到卧房扣上门,看了眼手里的香包,又走到床上拿出假兵符,两样东西放到一起搅得她心烦意乱,那个庆王,她如果不是武功尽失早闯上门探他一探。 想必他也看出来了,如今这个香包应该也是来警告她的,流影已经被关太久了,那丫头肯定会害怕的,这样想着,安余不禁摩挲起手里的香包,这个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直挂在流影身上,她当时还笑她是不是「情哥哥」送的,被她好一顿打。 想到以前的事,安余忍不住笑了出来,指尖突感异样,安余小心翼翼的打开手里的香包,里面赫然放着一张字条,打开的瞬间她便歇了这是流影悄悄塞进来的心思,因为上面白字黑字写着「十日后交兵符,否杀之。」 十日转眼就过,她相信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是庆王,为了兵符杀流影一个他丝毫不会在乎。 安余走到灯盏前烧了那张字条,想来今天宴会的剧变也扰乱了那个人的打算,才仓促给她递了东西。 安余不打算告诉帝无渊这件事,最近他一定有的忙,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再把帝无渊的兵符搭进去,他在这皇城里已经够难了,如今端贵妃出了事,她身后的两个皇子对帝无渊没了威胁,四皇子流放,大皇子投诚,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没了兵符帝无渊就少了根翅膀,也许他真的会把兵符给自己,但安余不想,要是换做其他人,她才不会管这些,但小王爷对她实在不薄,安余虽然良心不多但也绝不会践踏别人对她的好。 至于流影那边,她会自己解决。 -------------------- 第63章 夜深了,扶风院还是如往常一般安静,卧房里的灯熄了大半只留下两盏昏沉的灯光,帝无渊悄声推门进来时安余早已入睡,他本意想要俯身好好轻薄一番,鼻尖却意外嗅到了些陌生的味道,想来应该是安余说的药,他便没太在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再动作时安余已经睡意模煳的睁了睁眼,看清是他之后还自觉地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位置。 帝无渊手刚挨上她就被安余勐地一拽,可惜没了内力的鬼手大人根本拽不动帝无渊,察觉到床边人含笑的眼神撒气似的把他的手撇开,侧过身去不看他。 帝无渊看着床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安余有些好笑,也不去招惹她,直接和衣躺下了。 好一会儿没动静,安余伸手摸到了帝无渊有些发凉的衣服瞬间清醒了点,转过去看着他:「衣服都没脱你能睡得好吗?」 帝无渊对上她的视线略微有些委屈道:「你分我一半被子?」 安余看他神色里可一点都没委屈的样子,不过还是从身下掏出些被子盖在帝无渊身上,两个人这样难免会有身体接触,安余嫌弃帝无渊身上的外衣凉就推他下去脱衣服。 折腾了这好一会儿,两人总算是都安生了,安余也困了,靠着帝无渊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帝无渊等她睡熟了才小心翼翼的把人拢在怀里,心满意足地入睡。 青丝微缠间,格外缱绻。 襄王府里一切无恙,皇宫里却快要乱了套,皇帝刚从自己的「享乐窟」里出来别得知了四皇子帝方奕溺毙的消息,他从永昌殿里出去便看到了还跪在殿外的德妃,心烦意乱之间又有些复杂。 皇帝亲自把德妃从地上扶了起来,「太晚了,你先回去歇息,皇儿的事朕定会派人去查,放心吧。」 德妃已经跪了快两个时辰,神色都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抓着皇帝的手臂不放,为了自己儿子,她第一次对面前的人有了依赖。 可皇帝只想快点打发了她,示意德妃身边的侍女扶着她离开。 也许是皇帝看似关怀实则漠然的态度刺激到了她,德妃缓缓松开手由着侍女扶她回去。 「娘娘,殿下那边自有皇上做主,人死不能復生,还望娘娘宽心。」 德妃听着身侧侍女的宽慰,心里没有半点松快反而更加伤心,皇帝如今的态度,她怎还能奢望自己儿子会有个公道,左右不过是个已经皇帝被抛弃的皇子罢了,德妃心疼难忍竟有些将要昏厥的样子。 「娘娘!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 那侍女看出她的异常,把她扶到不远处的凉亭坐下赶紧去太医院找人。 丧子之痛再加上跪了许久让德妃有些神智昏沉,她坐了良久,勐然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自己身边的侍女去请来了太医, 她抬头没看见人却听到了不远处有人说话,她的寝殿在御花园南角,这条路上甚少有人会来,也许是哪来的野鸳鸯,她也没要逮人的心思,抬手揉了揉眉角。 也许是天意,坏事做多了终会有报应,德妃隐约听到了「四皇子」之类的便警觉了起来,她强打起精神悄悄靠过去,隔着些假山绿植,又是深夜,说话的人也没发现她。 走近了才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听说话声像是两个小太监。 「贵妃娘娘如今都被关起来了,那咱们的报酬找谁要去?」 「还要什么?我可不敢去找贵妃娘娘,听说了吗,贵妃娘娘犯了疫症,可要离远些。」 「真晦气,回头给四殿下烧些纸钱,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他可别来找我们报仇,要找就去找贵妃娘娘。」 德妃在听到他们说贵妃娘娘的时候就有了些猜想,如今听他们亲口承认心里怒火中烧,她从来没现在这样清醒过。 趁两人不注意,她冲过去死死拽着其中一个小太监。 那两人到底猜不到会隔墙有耳,还被人逮了个正着,被拽着那个逃不掉,另外一个跑的没了踪影。 德妃没管跑掉的那个,她一边死死拽着手里这个,一边大喊:「来人啊,抓刺客!」 那个小太监借着月光看清楚拽着他的人是德妃后拼了命的挣扎,好在夜间巡逻的侍卫老远就听见了德妃的唿叫来的快。 他们押下了那个小太监,有些疑惑地问德妃:「敢问德妃娘娘这是出了何事?」 跑去请太医的侍女也在这时候回来了,看到眼前这一幕属实被惊到了。 德妃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指着那小太监道:「就是他杀了本宫的孩子,还有一个跑了,你们赶紧去追。」 侍卫们知道四皇子的事,德妃的命令他们也照办了,派了一队人去她指的地方搜查,剩下的人一併去见皇帝,包括刚刚被叫来不明情况的太医。 永昌殿里,被押着的小太监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了四皇子,更不承认他和端贵妃有任何关系,所有一起全是德妃臆想出来的。 「奴才不敢欺瞒圣上,奴才只是路过那里,谁知德妃娘娘忽然就拽着奴才不放,还说奴才杀了四皇子,奴才真的什么都没做,请皇上明查。」 「你胡说八道,刚刚明明是你们亲口说出来的,本宫亲耳听到的岂能有假?」德妃恨不得立刻把这小太监上刑,严刑逼问。 去追人的那队侍卫回来禀报说并为发现有什么可疑。 那小太监听见这话心下松了口气,面上更加坦荡起来。 当时天色太暗,德妃根本看不到那个跑掉的小太监长什么样子,就连眼前这个她也不认识。 皇帝听了那么多也有了成算,他让侍卫先把人带下去,德妃不可置信地听见他说先让自己回去,为什么?明明人都已经抓到了,他却不相信?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你也累得都不太清醒了,先回去好好歇着,朕不是跟你说了会查的吗?如今贵妃都已经被关在凝露殿里了,她怎么可能会跟这件事又关系?」 皇帝的话落在德妃心里让她觉得有些无法唿吸,「正好太医也在,让她给你看看,朕知道你刚刚丧子,伤心欲绝,心中有疑也情有可原……」 -------------------- 第64章 皇帝又说了些什么,德妃全当听不见,永昌殿里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皇帝不耐烦让人把她送了回去,不同于端贵妃,那些人对她还算客气,送她回去之后也没说不让她再出去。 德妃不哭也不闹,就那样坐着,外面天都开始泛亮了,寝殿里的宫人想让她休息片刻也不敢上来劝,良久,德妃动了动嘴道:「本宫想亲自做些经幡,去拿点东西过来。」 大雍有为去世的亲人手缝经幡为其祈福的习俗,不一会儿,德妃面前就摆满了布条,她仔仔细细地做起经幡来,整个人安静地不像话。 襄王府里,安余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手摸上去连余温都不剩,也不知道帝无渊什么时候走的,昨天她没来得及把香包收起来,从床上起来打开衣柜,往里面摸了摸,掏出之前那个小匣子,把香包和那个白玉钗放到了一起,她对着光晃悠了几下小花钗,嘴角的笑一直都没落下,接着把它放好,锁上小匣子把它重新塞进衣柜里。 安余一点也不担心帝无渊会看见,她人都在这,他能直接看人才不会来拿这东西。 刚挑了件喜欢的衣服换上,碧桃就来告诉她帝无渊有事出去不在府里用膳,安余心下疑惑问她发生了什么,碧桃就把今早皇宫里传来的消息全告诉了安余。 没想到才一晚上过去而已,皇宫里就出了人命,可是谁会要一个已经判了流放的无用皇子的命? 和安余同样的疑惑一样萦绕在帝方和心头,他一早就找来了帝无渊,还是之前两人见面的地方,他昨晚从沁嫔寝殿出来还没回到自己住处便得知帝方奕人没了,他心知不是帝无渊动的手,而端贵妃刚刚去了势,顿时心下一慌,连夜便知会了帝无渊见面,索性最近过节,宫门有两天不下钥。 帝无渊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叫来,为了不扰了安余清梦,他穿衣都是在外间,怀里突然空了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吹熄了昏暗的灯盏,这一晚上除了安余,几乎没人能睡上一个好觉。 天色大亮时,皇宫里的众人开始忙碌起来。 「娘娘,内务府那边来人说,殿下的丧事要避开中秋这些天,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办。」 德妃听到宫人来传的话,手下的动作顿了顿,问道:「抓到的那个小太监怎么样了?」 「皇上说……说证据不足,把人给放了,奴婢打听过了,那小太监是在太医院办事的,昨天晚上一直跟着院正大人,他说昨天根本没见过四殿下。」 德妃神色如常地收拾好已经做好的经幡,交给宫人收好,说要出去走走,身边只跟着一个刚来伺候她不久的小宫女。 「娘娘是要去看殿下吗?」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御花园里入目皆是美色,这一切落到德妃眼里没了以往的花团锦簇只剩下满目苍夷般的景色。 「德妃姐姐真是有闲情逸緻啊,四殿下尸骨未寒,姐姐倒是有心情来御花园里赏花。」 德妃眼都不用移开都知道说话的是昕美人,她最近肚子有些显了,却不好好在自己宫里养胎,总是乱逛来炫耀自己那渐渐有了些胎动的肚子。 德妃不想再她身上浪费时间也不愿与她多说,抬步就要走,谁料这次昕美人直接让人把路给堵了。 德妃身边的小宫女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话都说不囫囵:「大胆……德妃娘娘岂是……岂是……」 「昕美人怕不是忘了,端贵妃没了,本宫就是这后宫位分最高的,你现在是以下犯上,真以为肚子里揣上了龙种就能再后宫横行?本宫现在推你一把,你肚子里的东西还没抱住吗?」 昕美人也许是被德妃的话给吓到了,双手不住的护住自己的肚子,「你敢?!」 德妃嗤笑一声道:「本宫当然敢,皇上念在本宫刚刚丧子,你又挑衅在先,最多不过是禁闭几月罢了。」 昕美人顿时脸色煞白,腿脚都不直觉往后退。 「揣好你肚子里的龙种赶紧滚。」 拦路的人没了,德妃也看不出半点高兴的样子来,她走到旁边歇脚的凉亭,对跟着她的小宫女说身体不舒服,让她去找太医来,自己就在这等着。 那小宫女担心她没人照顾,却被她坚持打发去找太医,一般这个时候御花园来的人不多,此刻边只剩下德妃一人坐在凉亭里。 她摸了摸袖子里的东西,又想起自己儿子惨白的脸,最后她站起来往凝露殿的方向走。 不过一夜的功夫,之前有多富丽的凝露殿现在就有多衰败,门外的侍卫都懒懒散散的守在门口,见到德妃过来忙上前行礼道:「娘娘怎么来这边了,贵妃得了病,保不齐就传上人了,娘娘还是快离开吧。」 德妃看了眼凝露殿的大门道:「贵妃待本宫不薄,如今贵妃有难,本宫想来看看她,很快就出来。」 说着把手上的镯子扯下来递给了守门的侍卫,「放心吧,本宫知道轻重,就在门外跟她说几句话,你们也能进去看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那侍卫装作为难的样子迟疑了片刻,收东西的手倒是不慢,也没跟进去,只是叮嘱德妃不要在里面停留太久。 德妃点头道谢,推开凝露殿的大门走了进去,入眼便是一片狼藉,如今的凝露殿除了端贵妃之外已经再没别人了。 寝殿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个干净,听见门口的动静,端贵妃不顾脚下的碎瓷片便跑了出来,最后跌在地上。 「皇上,皇上,臣妾……」 话没说完就看到德妃一脸好笑的看着她,端贵妃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让她解气。 「你这贱人笑什么?你儿子不是没了吗?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的?」说罢,端贵妃便大笑起来。 德妃上前一步脚就踩在了她手上,地上的碎瓷片因为她这一脚扎进了端贵妃手心,疼得她脸越发扭曲。 「你不是被关了吗?怎么知道我儿子没了?」 端贵妃费力也挪不开手,只得作罢,「你来找本宫不就是知道了吗?让本宫猜猜,皇上不相信对吧?哈哈哈……嘶,皇上心里一定还有本宫,等本宫出去,你们全都跑不掉!」 -------------------- 第65章 「出去?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一辈子别想再出去。」说着德妃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剪刀来,扔到端贵妃面前,整了整衣袖道:「」我本来是要来了解了你,但看到你这样,反而觉得这样对你来说才是最折磨的,皇上什么样,贵妃娘娘想必比我更清楚,你觉得皇上还会看你一样吗?」 德妃一点也不担心端贵妃会拿那把剪刀自杀,嫔妃自戕是大罪,何况她还有二个儿子要做打算,她可捨不得死。 看着端贵妃将要溃烂的脸德妃一点不觉可怕,居然还想笑,她是想把剪刀送进眼前人的胸口,给自己儿子报仇,但那样做代价太大,反而不值得,说不准到头来皇帝念起端贵妃的好来,在她死后对她儿子多加安抚,最后反倒帮了她。 德妃身边的小宫女急得不行,她好不容易跟着德妃娘娘出来一趟就把娘娘看丢了,只能让太医先等着,自己跑去找。 四殿下刚没,万一娘娘心痛之下再出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就在她急得快要掉眼泪的时候,德妃才从拐角处回来。 「娘娘!您刚才去哪了?」 德妃语气淡淡的道:「本宫胸闷去散了散心,现在好多了,你带着太医回去吧,用不着了。」 听她这样讲,小宫女也不敢再说什么,喏喏的答是,她就要走时德妃叫住了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被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照顾的不好,肯定要被德妃责怪,心里害怕极了,不敢不回话,只得小声说:「回娘娘,奴婢青念。」 出乎她意料的是德妃没再说什么,打发她走了,连她送完太医再回去,心里担心的事也没发生。 春香楼里,帝无渊和帝方和的谈话还没结束,在帝无渊看来昨晚上皇宫里发生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放在帝方和眼里就不一样了,老四不是帝无渊动手处理的,哪处理他的人会是谁,到底为了什么,下一个会不会到他身上,他一想起来就没了主意,只能来求助帝无渊,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反而更加依赖这个三弟。 帝无渊神色淡然,皇宫里不明不白死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这次死的是个皇子罢了,为了让帝方和宽心他还是安抚道:「宫里传来的消息,德妃连夜逮住了一个小太监在皇上面前对质,她声称那小太监亲口说自己是被端贵妃指示谋害老四的,但证据不足,已经给放了,皇上也没声张。」 帝方和也习惯了帝无渊连「父皇」都不屑叫的做派,问他觉得德妃是真听到了什么,还是找个由头把自己儿子的死栽给端贵妃。 帝无渊迟疑了片刻道:「不管是不是端贵妃干的,这事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就算是她指使人干的,如今的端贵妃已经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了,我们也不用费心去帮德妃找证据。」 帝方和也被他感染了些淡然,心下不再慌乱,只是疑惑:「端贵妃好好的干嘛要打四弟的主意?」 帝无渊嗤笑一声道:「自然是为了他儿子,皇上死了个儿子自然会对剩下的儿子多些关心,说不定到时候她儿子的罪都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帝方和不可置信的说:「她何必如此?四弟已经被父皇判了流放,眼看着就要走了,就为了父皇可能会不忍心再责罚二弟,就要搭上四弟一条性命?」 帝无渊没再说话,他心里清楚的很,那女人就是个疯子,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做不出来。 「这些天不上朝,等到明□□堂上指不定有多乱,我现在觉得你不用上朝听那些老大人们吵来吵去也是清闲。」 帝方和心里想想明□□堂上的样子就头疼,说不定还会有不明原因的人参他一本,怀疑他谋害兄弟。 帝无渊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兄长放心好了,皇上刚没了个儿子,他心里清楚的很,不会冤枉到你身上。」 帝方和被他这句话说的有些不解,还没来得及问,厢房的门便「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帝方和不悦的转头,他知道地方乱,但已经有客的厢房也是可以随意推开的?老鸨干什么吃的? 可他转身便看到一个英气少年站门口,深秋之际手里还握了把扇子,髮带束起满头青丝,端的是风流倜傥的样子,只是那少年身量不算高,看起来倒是比他们要小上些年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帝方和认不得眼前人是谁,帝无渊可再认识不过。 安余早上问碧桃帝无渊去哪了,小丫头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还满脸通红的样子她就觉得不对劲,想去她之前跟帝无渊说过在京都里,烟花柳巷才是最不容易让人发现端倪的地方,便猜到他们来了这里。 她瞬间精神抖擞起来,在帝无渊衣柜里找出件他之前的衣服,即使他久在北地,吴嬷嬷也会让人按时节送来新衣,以防不时之需,当然这些衣服帝无渊早就穿不上了却意外很和安余的身。 碧桃就看着她换上一身男装,想拦都又不敢,吴嬷嬷一早去了庄子,现在王府里,安余最大,她不听安余的还能听谁的。 也不知道安余什么时候学来的易容,碧桃懂事的没开口问,看着安余由清秀的姑娘变成翩翩少年,惊讶至极。 王府的人都是帝无渊调教过的,知道分寸,尤其是贴身伺候的,不该说的,不该问的他们心里都清楚。 可王爷未过门的王妃要去青楼他们这群下人要怎么办? 现在去通知王爷?说不定他们人刚到,王妃也快到了,到时候他们二人可能要在同一家青楼门口见面了,最后还是奇安臭着张脸跟着易容过的安余。 他本来就看安余不顺眼,差点就把「身为王妃不守妇道」这几个字刻在脸上让安余好好看看。 不过安余才懒得搭理他心里想什么,去春香楼怎么能少得了她,她闭着眼都知道去那的路。 -------------------- 第66章 安余和这里的老鸨也算熟悉, 而老鸨则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幅样子,虽说她以往来这里也是易容来的,但这次安余换了张脸, 她可不想老鸨认出她在帝无渊面前乱说话。 老鸨看到她一身锦衣华服便以为是哪家的小少爷寻欢作乐来了,这不还带着个面色不善的护卫, 老鸨自然是不敢怠慢, 忙过去伺候着。 安余熟门熟路地就要往楼上厢房去, 还没走两个台阶就被叫住,「这位公子留步, 可是第一次来这里,奴家给公子找几个人伺候?」 安余转头便看到了老鸨那张涂满胭脂水粉的脸往她这边凑, 她可消受不起, 唰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扇子挡了挡,「不用了, 本公子要上前看看。」 有些清冷的少年音从扇子后传来,声音让那老鸨觉得有些耳熟, 仔细打量了安余又觉得不像是心里想的那人,开口道:「公子要是想要厢房,奴家这就派人准备, 还请公子稍等。」 安余本来打算直接去见帝无渊的,可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又有了别的主意, 便听她的先在楼下找了个地方坐下。 此时还不到晌午,春香楼里的客人不多,安余刚坐下便有几个姑娘眼尖的围了上去,安余来着不拒, 不一会儿一张桌子上便没了空位, 奇安险些被挤了出去, 他狠狠的咳嗽一声示意安余想想自己的身份。 安余自然听到了,可她听到也当没听到,反正帝无渊此刻还在厢房没出来也看不见她,就算是看到了她也不害怕,都是些姑娘,她又干不了什么。 「公子可是第一次来这?」听多了帝无渊的声音,她们柔的能滴出来水的声音还真让安余有些不习惯。 「嗯」安余一边含笑点头,一边推开眼看着要落到她腿上的手,她不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美人,当然,帝无渊除外。 看见安余的动作剩下的姑娘也老实了不少,「公子好生俊俏,怕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 「不知公子是哪家的?之前从未见过。」 安余晃了晃手中的扇子道:「本公子刚来京都不久,听说这里是最让人快活的地方就来看看。」 奇安恨不得立刻上去把王爷叫下来,让王爷好好看看。 可他要盯着安余,以防她做出些对不起王爷的事。 这可是冤枉了安余,她虽然来这里次数不少,但可从未做出格的事,就连她之前养的美人也只是养眼罢了。 「公子可来对地方了,这里肯定能让公子快活。」其中一位姑娘大胆调笑起来,引的其他人纷纷掩面嬉笑。 「当真荒唐。」奇安跟着帝无渊在北地多年,从来没进过像春香楼这种地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胆的姑娘家。 他这句话放到嬉笑的人群里格外清楚,当即就有人不乐意了,里面一个胆子大的直言道:「公子,你这护卫可真扫兴,合该赶他出去。」 「就是。」话落就有人附和。 安余看着从进来就冷着张脸的奇安有些好笑,「她们说你扫兴,让你出去,你觉得呢?」 奇安面无表情道:「还望公子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属下也不想去主人面前嚼舌根。」 呵,还学会威胁她了,真当她怕啊,不过也确实该上去了,她收了扇子,也不等老鸨过来安排了,站起身来就要走。 「公子不再多玩会儿?」 安余嘴角挂笑道:「不了,我还有事要办,下次再陪各位姑娘谈笑。」 要说安余怎么知道帝无渊在哪间厢房的,其实也不难,哪间厢房动静最小,可不就是嘛。 老鸨拦都没拦住,安余便直接推门而入,吓的老鸨赶紧给屋里的人赔不是。 帝方和本就心情不好,如今更是脸色不善,就当他要呵斥来人时,就听见帝无渊说话了:「怎么来这了?」 帝方和有些诧异,「三弟认识?」这小公子他可从未在京都见过,难道是北地那边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既然认识便罢了,帝方和摆手示意老鸨赶紧出去,那老鸨心惊胆战的关好房门,心下想着万不可再让人闯进去,不然有她苦头吃。 奇安还没开口告状,安余便走的帝无渊身边坐下抱怨道:「难怪你一早就没了人影,这地当然比王府里快活,我睡醒起来身边都是凉的,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应该分你被子,让你冻着算了。」 在场的人除了知道原委的帝无渊和奇安还有一个听了安余的话一头雾水的帝方和,好在安余说话时声音未变,他大概也能猜出来。 「这是三弟妹?」 他还是觉的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昨天晚上才见过的人,如今换了副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这种地方,到底有些惊讶。 安余拉着帝无渊的手朝帝方和笑道:「大皇兄安。」 帝方和不住的又打量了她几眼,「在外就别叫皇兄了,不方便。」真不愧是帝无渊看上的人,确实与寻常姑娘不一样。 帝无渊暖着安余有些微凉的手柔声道:「早膳用过了吗?」 在他看来安余醒来时一定时候不早了,扮成这样需要费不少功夫,她现在过来可能连早膳都没用。 果不其然,「没……」 帝无渊看向站在门边的奇安吩咐道:「让下面厨房做点吃食送上来。」 「……是」看安余刚刚跟姑娘调笑的劲还真看不出她没吃饭。 「皇兄邀我议事,走的急就没告诉你。」帝无渊甚少解释过什么事,但害怕安余生气还是说了两句。 「议事要选在这种地方?」安余心里虽然明白,但她向来得理不饶人,非要对方欠上三分。 帝方和以为他们二人就要吵起来,忙解释道:「弟妹别误会,这里人多眼杂,方便行事,兄长可以保证,三弟绝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安余哪能不知道,她就是想逗逗小王爷罢了,可惜旁边有个不识相的。 「算了,下次你要出去,别管多晚都要告诉我。」 「好」帝无渊嘴上说着好,等到了下次他肯定还是不想吵到安余休息,一声不吭的离开。 -------------------- 安余:呵,敢威胁我,我才不怕! 作者:真的吗?下章试试。 安余:!!! 第67章 春香楼里的吃食一点也不逊色于熙老王爷开的醉仙楼, 就是没有酒,有帝无渊在,安余识相的没提要。 帝方和早就起身离开了, 此时屋子里就剩帝无渊和安余以及还在纠结要不要把安余刚刚在楼下做的事告诉帝无渊的奇安。 安余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非但没担心, 还兴致盎然的想拉着帝无渊到处逛逛。 安余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吃食, 拿帕子擦了擦嘴道:「还早, 我们去别地看看好吗?」 虽然皇宫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传他,但帝无渊还是乐得由着她, 至于宫里面那些人,帝方和总能应付一二。 虽然安余心里想着要在春香楼里多待些时间, 但这地方不适合小王爷, 还是赶紧走的好。 就在要走出春香楼的时候,安余身后传来了一声娇嫃, 「公子这就要走啊,怎么不多留些时间, 让我们姐妹几个好生招待招待。」 安余本想直接走,但帝无渊却停了脚步,无奈她也只能停下, 转身就看见了个笑颜如花的姑娘,明明该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放到帝无渊眼里却变了意味。 安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奇安这时逮到机会开口道:「刚才公子不是和这些姑娘相聊甚欢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安余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奇安,撑起笑脸无比自然的跟那姑娘告了个别, 碍着帝无渊的视线, 把她下次再来那句话给咽进肚子里。 安余没敢看帝无渊现在的脸色, 反正沖他要带着自己去秦府的举动上就能看出帝无渊一定心情不爽。 「你好歹让我换身行头啊,这副样子我怎么去见你外祖,老爷子本就不待见我,你就是故意想让我不好过。」 安余上了马车就没老实,她现在这样去秦府不就明摆着跟秦老过不去嘛。 帝无渊揽着她的腰,漫不经心的道:「你不挺喜欢这衣服的吗?吴嬷嬷之前准备的衣服总算有了点用处,本王很高兴王妃如此勤俭持家。」 「你现在可一点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我不就是跟那些姑娘们多说了几句话吗,都是女儿家,你生哪门子的气?」 帝无渊没说话,安余费力也挪不开他圈着自己的手,有些生气:「我都没计较你半夜出门来这,你可不像我无法消受美人恩。」 说完安余就后悔了,但她死拧着不肯低头,挣扎着要离帝无渊远点。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最后还是帝无渊败下阵来,伸手抚了抚安余的后背,把她抱在怀里。 这下安余安生了不少,她抬头也只能看到帝无渊的下巴,气势上就弱了不少。 「先带你回去换身衣服,今天去一趟秦家好不好?」 只要有台阶,安余还是很识相的,乖乖点头道好。 马车停在了襄王府门口,安余扶着帝无渊的手下了马,无视奇安一副惊讶两人为何怎么快就和好的样子,拉着帝无渊的手回了扶风院让他给自己挑衣服。 等安余换好衣服,再装扮好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现在这个时候到秦府里还能赶上用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帝无渊来之前就通知过秦老将军,秦老将军虽然不喜欢安余,但有帝无渊在,他也不会刻意怠慢了。 帝无渊在来的路上怕她因为之前被秦府的人拦在外面的事不高兴,特意跟她解释说当时拦她的两个护卫已经被罚了,就连青黛现在也没被放出来。 帝无渊要是不提,安余都快忘了还有青黛这号人了,她也确实很久没见过了,原来是在闭门思过。 「那一会儿会看见她吗?」 帝无渊回她道:「我不能保证,毕竟她也算是外祖的孙女,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吩咐让她继续在房间里待着。」 「算了,只要她不惹事,我才懒得计较这些。」毕竟这次她来秦府和上次身份不一样了,秦老将军的意思就是帝无渊回来那么久了还没一家人好好聚聚,他那个干儿子秦将军也不是坏的,安余总不能还能嫁给帝无渊就不让他名义上的表妹出现在席面上。 如果青黛能老实点,她才没兴趣和一个丫头片子过不去。 安余在路上闲着无聊掀开了些车帘,看到大街上的百姓都还是高兴的过节样子,不禁想去昨天晚上皇宫里死去的四皇子。 都说皇家好,可她倒觉得平民百姓家才是最好的,即使有时会缺衣少食,但不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明天就遭人暗算,就这样没了。 想到这,她没了看外面的兴趣,把帘子给放了下来,靠在了帝无渊身上,安余心里从没这样感谢过吴嬷嬷,还好,在我们相遇之前,他没事。 帝无渊见她这样以为她是累了,浅笑着把安余往怀里带了带,「在那待不了多久,外祖是想一起用个饭,我们很快就回家。」 良久怀里才传来动静,「嗯」 安余跟着帝无渊进来秦府的大门,之前那次没能进得来,现在才有机会见识秦府的布置,虽没有襄王府那样气派,但也不失秦老将军的风骨。 没有白玉为堂,却有奇山怪石无数,帝无渊跟安余说这是秦老将军的一大乐趣,喜欢收集些样子奇怪有珍稀的石头。 这要不足为其,自己师父还喜欢收集各种奇怪的药材。 走了一路安余也看了一路,这一路的奇异山石让她看的都颇有兴趣,走过最后一个迴廊终于到了前厅,人坐的挺齐的,秦老将军不用说,还有安余之前未见过的秦将军和秦夫人,以及恨不得要把自己给盯穿的青黛。 安余从进来就能注意到青黛的视线,但她并未放在心上,跟着帝无渊见了礼,礼数做足让人挑不出错处。 秦老将军即使看不上她,这次见她也比上次要和善许多,可能是人逢过节高兴吧。 青黛手心都快要扣烂了也得不到帝无渊一个眼神,反倒是安余还对她笑了笑,秦夫人安抚着拍了她两下,示意她别丢了体面。 随后一群人去了饭厅。 秦老将军就帝无渊这么一个亲外孙,自然当心头肉一样,安余看到满桌饭菜都是帝无渊喜欢的属实惊讶了一把,她还以为像秦老将军这样的粗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 第68章 安余靠着帝无渊落座, 对面正对着秦夫人,看着是个面善的,希望这顿饭能吃的安稳, 她不想在秦家和人起争执,不让帝无渊面子上过不去, 虽然他不那样觉得, 但安余不想让他为难。 安余想安稳可有人不想, 青黛位置在安余旁边,她落座是就想着要使坏, 手还没动一下就被秦夫人发现了,秦夫人暗暗拦下了她, 让她老实一点。 因为安余自己女儿没了做襄王妃的可能, 秦夫人当然不会喜欢安余,但她心里清楚, 如果今天青黛要和安余闹了不愉快,最后受罚的一定会是青黛。 秦老将军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安余, 但看在帝无渊的份上对她也和善了不少,今天是秦老将军要求办的家宴,如果青黛这时候跟安余起了冲突, 不说安余是个不好惹的,恐怕秦老将军面上也会过不去。 被拦下青黛撇撇嘴, 终究是没敢再做什么。一顿饭下来表面上宾主尽欢,但实际上什么样只要他们自己知道。 用过膳,秦老将军就把帝无渊与秦将军叫到了书房议事,帝无渊本想把安余带上, 但安余拒绝了, 说要在院子里看看, 她可不想去书房凑热闹,刚才走马观花的看了一路的奇异山石,现在靠近些细看。 她明面上是帝无渊还未娶进门的襄王妃,秦府里的人对她也恭敬,听她说要看那些山石,忙给她介绍起来。 安余打量着眼前的山石,想着要弄两块放到师父的药圃里做个摆设,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喜欢。 「这人要是出身不好,还就是没看过这些稀罕玩意。」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安余今天心情好,本不想跟她计较以前的事,可青黛偏偏要撞上来,那就不能怪她了。 「也是,毕竟青黛姑娘不姓秦,这教养自然没秦家人的样子。」安余抚摸上面前一块崎岖不平的石块,慢条斯理地回道。 青黛虽不是秦家血脉,但也被叫了那么些年秦家小姐,这京都种的贵女谁敢不给她几分薄面,她早当自己是正儿八经的秦家大小姐了。 如今到好,安余直接道出了她的身份,让她的脸以后往哪搁? 「你别仗着王爷喜欢你就太嚣张,你还没嫁进王府呢,我……」 「王妃莫要生气,青黛这丫头小时候被宠坏了,就连老将军都拿她没法,她要是冲撞了王妃,妾身向您赔个不是。」秦夫人及时赶过来,制止了青黛要大逆不道的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安余感受着手下粗糙的触感,暗想果然着秦夫人也不是什么和善的人,她话里话外都挑明了连秦老将军都宠着青黛拿她没办法,如果安余真要苛责就是不给秦老将军面子。 「夫人也别叫我王妃了,我也确实没嫁进王府,这不合规矩,至于青黛姑娘……」安余停顿了一下又道:「家里突然多了个外人,不习惯也是常事,只是青黛姑娘以后可要小心了,万一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话都到这份上了,秦夫人松了口气,思索着安余是个软脾气的,瞬时硬气了不少,微微欠身道:「不劳安姑娘费心了,我自会好好教导女儿。」 安余气极反笑,看来青黛如此莽撞的性子也有秦夫人不少功劳,「夫人明白就好。」 「眼看着就要到圣上下旨赐婚的日子了,安姑娘如果要秦府帮忙操持的尽管跟我说。」 婚期将近啊,安余勐然发现那人要她交兵符的日子里婚期就差一天,「不劳夫人了,王爷说了婚事一切安排都由内务府操办,秦老将军也同意了。」 到时候办不办的成还令说呢,安余还要回鬼蜮一趟,找师父拿点药,如果她没及时赶回来,小王爷一定会生气的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哄好。 安余瞬间不想再搭理这对母女,她要好好想想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实在不行就哭一顿,也不是她想要始乱终弃的。 话说帝无渊什么时候从书房出来,她已经看腻这里了,又被人打扰了兴致,她想回王府了。 安余正想着,打算去前厅等着帝无渊出来。 「安余姑娘这就要走吗,王爷应该还要在书房待段时间,不如姑娘和我们去吃盏茶。」秦夫人看出安余想走出声阻拦。 要是其他时间说不定安余就跟着去了,可她一点也不想再对她们有什么好脸色,打算开口拒绝。 余光就看到了一道蓝色的衣角,嘴角漾出一抹笑来,「等王爷出来,我们就该回去了。」 说罢就朝着那道衣角的方向过去,握上帝无渊的手,安余才觉得开心点。 「走吧,宫里来人叫了。」帝无渊甚至都没看秦夫人母女两个,直接拉着安余就离开了,留下她们强笑着站在原地。 「娘,我可怎么办啊,你之前不是说我肯定能当襄王妃的吗?」青黛拉着秦夫人的衣角晃了晃。 「别急,她还不一定能嫁进来呢。」 青黛听出来她嘴里的别意,不解道:「圣上都下旨了,难道还能收回吗?」 秦夫人看了眼周围,确定隔墙无耳,跟青黛解释道:「我听你爹话里的意思是要准备动作了,就在最近了,保不齐就是趁着那天,什么婚事,不过就是个由头,你放心好了,要是大事真成了,你祖父肯定会更属意你,那个安余,未来的襄王妃,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青黛听完秦夫人的话,脸色重新恢復了笑容,比起来路不明,身份地下的安余,自己当然更适合做襄王妃,更高的位置她也能坐。 安余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给她脸色看,到时候,看她怎么治那贱人。 宫里面的人来的急,襄王府里没人直接就找到秦府来了,来传话的是皇帝身边的常公公,没说传他们去干什么只道马上过去。 安余猜可能是四皇子溺毙的事,看帝无渊冷静自若的样子,她也不觉得这样慌里慌张的被叫去有什么,不过再去皇宫里逛一圈。 安余猜的没错,皇帝确实是为了帝方奕的死,他并没打算轻轻放下。 -------------------- 第69章 皇宫里出了人命, 虽然搁在平时也是常有的事,但这次死的是个皇子,宫里面人人自危, 唯恐自己做错了事被拉去充罪。 帝无渊带着安余到皇帝的永昌殿时,帝方和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好在他之前已经和帝无渊通过气了, 眉眼间没有一丝慌张倒是那几分伤心和惊讶看着像是发自内心一样。 本来帝无渊是不想带着安余来的, 不想让她掺和进这件事里,但常公公再三说了要安余一起去, 皇帝的吩咐,帝无渊才把人一起带来。 随后到的还有帝方寒,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的, 应该是最小的五皇子。 安余还从未见过他,昨天晚上的宴会他也不在, 想来还是太小了吧,安余想起帝无渊那句话「还有一个小的, 论语半册都没背完。」忽然有些想笑。 想想也挺可怜,端贵妃是完了,宫里面的人向来捧高踩低惯了, 她这几个孩子后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帝方寒过来就当看不见帝无渊他们,招唿都不打一声, 五皇子就躲在他身后,怯生生的往这边看。 常公公去里面復命让他们先在外面等着,片刻后从里面出来,说皇帝传众人进去, 却拦下了安余和年纪较小的五皇子道:「姑娘稍等, 皇上说想单独见见姑娘。」 他倒没和五皇子说什么, 只是道皇上不让他进去。 帝无渊握着安余的手有些紧,安余安抚般的回握回去,让他别担心,虽然不知道皇帝在打什么主要,但总不会抬手就把她给杀了。 帝无渊和另外两个进去之后,只剩下安余和五皇子还留在原地,安余一直以为身为最小的皇子,他应该挺受皇帝宠爱的,但看常公公对他的态度,他好像并不怎么受宠,难道是因为端贵妃的事牵扯到了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小不点一样的五皇子看了安余一眼,然后跑走了,安余看着他越跑越远的身影,心道难道自己是会吃人吗?虽说她现在不好看,但也没到能把孩子吓跑的地步吧,也没太丑啊。 安余就这样在永昌殿外站了将近半个时辰,里面的人才出来,帝无渊出来时神色如常倒是帝方和眉头紧锁一脸愁样。 安余想问帝无渊发生了什么,没机会说话就被常公公请了进去,安余这是第二次踏进永昌殿,上次她来的时候,庆王也在这,这次就只有皇帝和安余在,常公公也没清了出去。 「陛下万岁。」安余按照规矩给皇上行礼。 「规矩倒是不错,吴嬷嬷教你的?」 安余听见皇帝询问的声音,答道:「是。」 然后永昌殿里就陷入了寂静,安余跪在地上等着皇帝要说什么,上面迟迟没有传来什么声音。 良久,皇帝回忆般的开口道:「要是皇后还在,她一定会高兴渊儿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起来吧,朕单独见你只是想和你说说关于渊儿的事,别害怕,坐那吧。」 安余站了起来,顺着皇帝指的方向坐在了凳子上。 等到安余坐稳,皇帝又开口道:「当初皇后就告诉过朕,如果渊儿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不管那人身份地位如何,她都会很高兴,当时候她想亲自下懿旨给渊儿赐婚。」 顿了片刻接着道:「所以,当朕知道渊儿要求娶你时,即使你的身份地位远远配不上他,朕还是应了。」 安余不知道该说什么,听完皇帝这些话,要不是亲眼见过「冷宫」里的荒唐,说不定她就真相信皇帝对秦皇后真是情真意切了,还记得秦皇后多年前的话。 有些可笑,安余还是行礼道:「谢陛下成全。」 「起来吧,看来确实是吴嬷嬷教的,动不动就要跪,渊儿是朕嫡子,朕对他的期望最大,他也没让朕失望,你作为他以后的妻子,有些话本该是皇后告诉你的,现在只能由朕转告了。」 安余重新坐到凳子上,等着听皇帝要跟她说什么,她自觉接下来那些话一定不简单。 事情果然如安余所想那样,「渊儿一定跟你说过,他母后是朕害死的吧。」 安余听完这句话不禁眼睛睁大,要说皇帝不知道这样也不可能,但安余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直截了当的就在她面前说了出来。 安余忙回道:「陛下多虑了,王爷从未说过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大逆不道,他这样想确实大逆不道,朕和皇后恩爱非常,怎会害她,可惜渊儿一直不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不跟朕亲近了,如今他也要成家了,今后作为襄王妃,你要多劝着他点。」 安余如今也只能说是,说完这些话,皇帝就让安余出去了,安余走出永昌殿,见到了还在等她的帝无渊,常公公送两人出去,刚走到门口,那边慈宁宫里的人便传来了话说太后要见他们。 安余还没来得及跟帝无渊说上句话又被带着往慈宁宫去,当个襄王妃真累。 皇帝说得那些话她还是等回到襄王府的时候再告诉帝无渊吧,皇宫里面人多眼杂,万一被谁听去就麻烦了。 慈宁宫里这次没有众多妃嫔在,只有太后一个在等着他们,见他们来了让他们免礼直接坐下。 太后对着帝无渊一顿嘘寒问暖,好像两人是多年不见一样,可明明他们昨天才在宴会上见过。 上次太后也没这样热络,她这样的态度再结合刚刚皇帝的话,让安余觉得有些怪异,他们这是想和帝无渊关系缓和了? 看来是觉得自己剩下的儿子和孙子不足以和帝无渊抗衡打算打感情牌了,可是帝无渊怎么会因为这些就心软,未免有些可笑。 也许是帝无渊不怎么回她的话,太后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把话头转到安余身上:「婚期将至,会有内务府的奴才们去襄王府准备,襄王妃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告诉他们,那些个奴才要是敢不听你的话就尽管来告诉哀家。」 反正,她就只管谢恩就好,安余心想。 两个人都是油盐不进的样子,太后也着实心累,没再留他们,说了几句可有可无的话就让他们走了。 太后身边的叶嬷嬷把他们二人送出去,安余松了口气,应该不会再有人来叫他们过去了吧。 「走吧,该回去了。」帝无渊握了握安余有些发凉的手,带她离开这里。 可能今天皇宫里的闲人多,转角就看到捧着个大肚子朝这边来的昕美人,看起来是来找太后请安的,不过这都快傍晚了,她现在才过来请安。 迎头遇见,互相见了礼并没多少交集,安余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皇宫里气氛真真压抑。 昕美人选在现在过来给太后请安也是有原因的,她在寝殿里犹豫了太久,想到四皇子的死,她难免害怕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没人庇佑,端贵妃和德妃尚且如此,她一个小小的美人,皇上对她的情分又能存有多久呢。 她现在倒希望自己怀的是个公主了,安安稳稳的长大,将来嫁个好人家。 昕美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太后面前走一趟,让太后记起后宫里还有个真正有孕的妃子。 「劳烦叶嬷嬷通传一声,臣妾想向太后娘娘请安。」 叶嬷嬷看了她一眼,脸上堆起笑道:「太后娘娘刚刚跟奴婢说她要休息了,想来现在都歇下了,要不美人明天再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昕美人看着还没黑下去的天明白这是太后不想见她,她也没胆子硬闯,「那劳烦嬷嬷回头告诉太后,臣妾来向太后娘娘请安。」 叶嬷嬷笑着答道,关上了慈宁宫的大门,吩咐了看门的小太监「太后今天休息的早,谁来都说不见。」 「是。」 叶嬷嬷回到太后跟前,跟她说了昕美人的事,太后神色如常,有些可惜道:「本不是多出众的人,能怀上龙种也是她的福气,平常不来哀家身边凑,现在宫里面出事了来找哀家庇护,打的好算盘。」 叶嬷嬷捧了盏茶过去,「昕美人是知道太后娘娘不喜欢她,平时躲着太后还来不及,依奴婢看,宫里剩下几个皇子都不如外面那个,如今昕美人肚子里这个,太后不如养在身边,皇上如今春秋鼎盛,过些日子皇子长大了,还不是听太后您的。」 太后接过茶喝了一口,听她这话略有深意地瞥了叶嬷嬷一眼。 「奴婢多嘴。」 「你以为哀家没想过,她没那个本事让哀家提携她,至于孩子……她那孩子要生下来还早着呢,到时候再看吧。」 叶嬷嬷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太后,庆王那边说要送上来一个,您要不要先看看?」 太后放下茶盏,「嗯,过些日子带过来让哀家看看,这后宫一茬接一茬的人,不能断了,冷宫里那个最近没动静吧。」 太后突然提到那个人,让叶嬷嬷有些惊讶,「没动静,还是往常那样,最近倒是少了要寻死觅活的样子。」 「哼,要不是皇帝,哀家早一条白绫送走了她,先帝还想让她陪葬,她也配葬在皇陵里,乱葬岗才是她的去处。」 -------------------- 今天还有更新的~ 第70章 如果安余在这里, 听见这些话,绝对会被惊讶到,原来皇帝和先帝怡妃的事, 太后是知情者,这种荒唐程度绝对是安余想不到的。 安余回到襄王府时, 天色已经微微变暗, 吴嬷嬷下午时便从庄子上回来了, 现在就站在大门外等着。 「王爷要传膳吗?」 帝无渊从马车上抱下安余问她:「饿吗?」 安余摇摇头:「不饿,我有话跟你说, 我们去书房。」没有什么地方会比王府的书房更安全了。 安余关紧了书房的门,还没待她转身, 就被帝无渊从身后紧紧抱住, 安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这样,「怎么了?」 帝无渊没说话, 只是把她搂在怀里,安余任由他抱着一样不说话。 「他要我明天上朝。」 安余能听明白, 这里的「他」指的就是皇帝,按照大雍的惯例,明天就是中秋过后恢復上朝的日子。 皇帝不让帝无渊去朝堂本就是为了牵制帝无渊身后的势力, 让自己安心,现在这样, 一定不是放心帝无渊的缘故。 「那不是挺好的嘛,你不开心?」 安余挣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转了个身,没离开他怀里, 将今天皇上跟她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帝无渊, 她并不想像皇帝说的那样劝帝无渊, 他有自己的打算。 帝无渊听完安余讲的话,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能解释那男人为什么今天如此反常了。 无非是不想他趁着这次帝方奕的死做什么手脚,皇帝退了一步,也想让他不要有什么动静,妄想着两人各退一步,能再安分些日子。 他如果没跟安余说这些话,帝无渊说不定还能再老实些日子,拿他母后的死做由头让安余来劝他,那男人是怎么想的,他已经不是容易被骗的孩子了。 从北地回来他就只有一个目的,为他母后报仇,如今解决了一个,剩下的他本想再放放,起码等到他的婚事结束之后,但今天安余被单独叫走的时候,帝无渊才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干不了,他还是不够好,还没有足够的权力去保护自己爱的人不受伤害。 所以他想好了,既然都准备妥当了,那有些事情,还是越快越好。 安余不知道帝无渊心里所想,她已经打算明天回鬼蜮一趟,正打算告诉帝无渊「我明天要回趟鬼蜮找我师父那些药,顺便让他看看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要我派人跟着吗?」 「不用,鬼蜮那地方,我闭着眼都能走到,人多容易引起注意,我一个人就行。」不能让人跟着,她准备带点东西回来,到时候藏在外面以便不时之需。 正好帝无渊明天也要去办事,心思各异的两人这次一拍即合。 第二天天还未亮,帝无渊便起身换好朝服,尽管动静不大,安余还是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看到了一身朝服的小王爷站在不远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帝无渊,平时都是一身常服。 安余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人,一点都不想让这样的小王爷出门,要是让京都那些贵女们看见可不得了,想想第一次安余见帝无渊时醉仙楼那场面,暗道一声招蜂引蝶。 可能是安余的视线太过显眼,帝无渊察觉出不对就转身看了一眼,「吵醒你了,再睡会儿,天还没亮呢,我吩咐碧桃准备好早膳了,你用完饭再去鬼蜮也不迟。」 安余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帝无渊走近俯下身亲了安余一下,安余摸到了他身上精緻的朝服,有些凉。 帝无渊走后,安余也睡不着了,她坐起身来从衣柜里挑了件利索的衣服,趁着天色还早,现在去鬼蜮才是最好的时间,不过她还是听帝无渊的吃完了早膳才出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早朝时间还没到,众大臣都还在门外排队等着,帝无渊身穿朝服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震撼,要知道皇帝是最忌惮这个儿子的。 但联想起皇宫里出的事,通通明白过来,这是皇帝打算重用襄王了,这样一想,那些本来就支持襄王的大臣各个神色兴奋异常,襄王本就是太子的最佳人选,是嫡子又有本事,剩下的皇子里根本没有能和他争风头的存在。 帝无渊走到了队列的最前面,和帝方和的视线对上一瞬,帝无渊早已安排好今天的朝堂上要做些什么,帝方和瞭然于心。 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忧心,云尚书和鲁阳侯一早便满目愁容,前者是因为自己女儿出了事,关系着自己一家的前途,后者则是因为自己一个皇子外孙没了,虽说帝方奕在时,他们鲁阳侯府也没有多体面,但有和没有是两码事。 即使前些日子,帝方奕犯了事被皇帝亲自下旨流放,但终归是自己的外孙,就这样没了,着实可惜。 随着钟鼓司的敲钟声,两队大臣依次走进了太和殿,这是自打回京以来,帝无渊第一次踏进这里,今天的朝堂註定不会安分。 安余这边赶着京都城门打开,纵马离开了京都,等她到鬼蜮时天色还未大亮。 安余没先去自己师父的小药庐,而是直奔街角处铁匠铺,她有些事想要问问符翁,关于那枚虎符的。 她没见过真的那个,如果到时候拿假的去,安余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安余敲了敲铁匠铺的门,还是那双形容枯藁的手给她开的门,见是安余,没让她进去,开口便问:「怎么了?」 安余还是听不惯符翁这样嘶哑的声音,「没多大的事,就是想问问符翁,我让你做的那个兵符,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看它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石头。」 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块石头。」 就是块石头你收我那么多钱,安余没说出口,问到自己想问的就打算离开,谁料转角时,腰间别的香囊掉了出来,可能是走得急没塞紧。 安余忙捡起来,那是怡太妃交给她的香囊,可不能丢了,可有双手比她更快。 安余指尖还没靠近,香囊就被符翁从地上捡了起来,「这香囊,你从哪来的?」 安余没接他的话,而是问:「符翁认识?」 「不,不认识。」符翁把香囊递给安余打算关门。 「这香囊,宫里面一个太妃给我的,她说这是……」安余的话让符翁关门的手一顿,「是什么?」 安余看了看手里的香囊:「你不是不认识吗?」 符翁没说话,直盯着安余手里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一个太妃,不住在自己的寝殿,偏被安置在冷宫里,还给我了这个香囊,让我帮她找找她之前的情郎。」 安余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符翁的神色,她记起怡太妃的样子,有看看现在的符翁,心想可能是自己想错了吧,再怎么看他俩也不像是会有交集的样子。 安余正要走,符翁叫住了她,让她进来,安余疑惑的跟着符翁进去,符翁常年穿着一件褐色袍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让安余把门关紧,安余刚转过身,符翁就要把穿着的袍子脱下来,安余忙扯住他,她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就算是别的美人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她也丝毫不会受影响,可符翁这,这…… 「你好好的脱衣服干嘛?」 「她说的人是我。」不同与之前的嘶哑声,这次的声音虽然有些难听,但清冽了不少。 说罢就把袍子脱了下去,映入眼帘的不是安余所想的那种枯藁的身躯,而是一副健壮的身子,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样子,安余现在才发现,眼前的符翁直起腰来要比她再高出两头,之前的符翁可是还没她高。 这可真是稀奇,原来怡太妃要找的人就在鬼蜮里面,还是她觉得最不可能的符翁。 帝无渊此时站在朝堂上,他要是知道安余现在眼前站着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恐怕就没现在这样镇定了。 太和殿上,云尚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端贵妃的可怜,希望皇帝看在几个皇子和公主的份上善待贵妃。 皇帝坐在上头没说话,只是看着云尚书发疯一样不体面,也难怪云尚书这样,端贵妃可是他青云直上的唯一途径了,端贵妃如果真倒了,帝方寒还有最小的五皇子就没用了,他云家哪还有明天? 云夫人听见消息就已经哭了两天了,一边骂着端贵妃不争气,一边真怕她出事。 鲁阳候看着云尚书的样子,暗想还好自己没先上前说什么看在四皇子已去的份上,善待德妃等等,想想都觉得皇帝会极其厌恶。 反正一个庶女,过得好是给鲁阳侯府添光,过得不好也没他们鲁阳侯府什么事,自己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整个太和殿都是云尚书一人的哭喊声,父女之间是有些相像的,云尚书这时像极了当初为帝方寒求情的端贵妃,可云尚书可没端贵妃的那种梨花带雨,落到皇帝眼里只能是厌恶。 「端贵妃的病,朕自然会派人好好医治,但贵妃犯了欺君之罪,朕看在往日情面上,不治她死罪,以后,她就在凝露殿里不得外出,前朝和后宫,朕不想再看见有什么牵连。」 --------------------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第71章 皇帝的话落, 云尚书再也不敢哭喊,朝堂瞬间安静下来,鲁阳侯再次庆幸自己没站出去说话。 没了云尚书的哭喊, 朝堂上的大臣也少了些看热闹的,纷纷想起自己要禀报的事情, 朝堂上恢復了往常的秩序, 今天的朝堂如帝无渊所想的一样, 也没出什么意外,这样最好。 现在这个情况, 也没人敢没眼色说帝无渊站在这里不合适,唯恐皇帝下一股怒火就往自己身上发。 今天的朝堂没有相信中的慢, 结束的挺快的, 下朝时难免有些大臣来找帝无渊攀谈,他一律以王府有人等着他回去用早膳为由推了, 这话就不免让人想起这位襄王殿下婚期将至,想必在王府里等着他的就是那位未来的襄王妃了。 纷纷祝贺起来, 帝无渊和他们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他确实回了襄王府,回去换了身常服, 听碧桃说安余已经走了,留的话是晚膳前回来。 帝无渊换了身轻便常服, 带着奇安和李慕,先去了秦府。 此时的安余已经听完了符翁讲的故事,他原名付岚,先帝时探花郎, 与如今的怡太妃是, 当初符翁本欲功名在身之时两人成亲, 家里也早早就安排上了,但先皇微服私访时一眼便看上了当时的怡太妃,为了不留下强占臣妻的骂名 ,他以付岚牵扯乱党为由罢了他的官流放八百里。 怡太妃为了保住家人被逼进宫做了先帝的怡妃,付岚在流放之地受尽屈辱,终有一天他趁守卫松懈逃了出来,没法进京都,他来到了鬼蜮安身立命,因为祖父之前是铁匠出身,他在鬼蜮里跟人学了易容做起了铁匠铺的生意。 因为手艺不错,在鬼蜮这一待就是十几年。他也打听过怡太妃的事,但后宫里的事哪是这么就容易打听到的,他只听说,如今的皇帝登基后,先帝那些没有子嗣的妃嫔都被太后一条白绫断送了,而怡太妃没有孩子,他便以为怡太妃也已经去世了。 心里再也没了牵挂,就这样在鬼蜮里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 听完这些,安余没敢告诉他怡太妃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是告诉他,怡太妃如今被关在冷宫里,她也只是碰巧遇见了。 安余把那枚香囊给了符翁,算是圆了怡太妃的愿望,也还上了她人情,但他们将来怎样,安余是真帮不上忙。 如果是冷宫里普通一个妃子,安余说不定还真能试试,但怡太妃现在可是被当朝皇帝放到「享乐窟」里的人,恐怕就连帝无渊也帮不上什么忙。 安余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这样实在可怜,但真的帮不上什么忙,这个香囊,也算是留个念想吧。 安余别了符翁去了师父的草药圃,不出意外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阿萱,小丫头起的挺早,见到安余回来一个箭步就冲上来抱住她,「小安子,我好想你啊~」 说完就往安余身上摸,安余被她摸得要笑,抓着她的手道:「别摸了,今天没给你带点心。」 听见这话阿萱瞬间不乐意了,「小安子都不疼我了,好多天见不到人,不陪阿萱玩,回来也不给阿萱带点心了。」 安余被她这话逗的发笑:「我回来的时候街上的点心铺子都没开门呢。」安余不是忘了,是她走的时候太早了,王府里的点心都没做好,她和帝无渊都不怎么爱吃那些东西,所以一般不吩咐,膳房里是不会额外准备的,现做来不及,当时京都大街上点心铺子也都没开门,就没给阿萱买点心,小丫头果然生气了。 「师父在哪?我找师父有点事。」 阿萱鼓着腮帮子道:「不告诉你,你自己去找吧。」 「好阿萱,告诉姐姐,师父的致幻粉放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我下次回来给你带烧鹅吃。」 「你是谁姐姐?你是坏安余,师父说了,不许我告诉别人他的药都放在什么地方,你要是想要就自己找师父去要。」 好嘛,连小安子都不叫了,真是个餵不熟的小白眼狼。 「真不告诉我?那我就直接找师父去,我告诉师父,你上次打碎了他一个花瓶,我记得那个花瓶还是师父最喜欢那个,师父最近没去看,是不是还不知道?」 阿萱听完这话瞬间歇气了,嘴里嘟囔着:「坏安余。」 「你告诉我致幻粉藏在什么地方,我去符翁那做一个新的,保证师父看不出来。」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阿萱看了看周围道:「那你贴过来我告诉你。」 安余弯下腰侧耳过去听。 「师父说,绝对不能告诉你致幻粉在哪,他说绝对不会让你拿起祸害别人。」说完就跑的远远的。 安余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她之前是有多乱来才让师父以为她会拿着致幻粉去祸害良家,不过想想,如果小王爷没答应她,说不定她还真就那样干了…… 阿萱不说,安余也知道上哪找师父,她以为在阿萱这拿致幻粉会简单一点,没想到这小丫头学精了。 所谓致幻粉,顾名思义,就是让碰到这种药的人无条件的听自己的话,细粉状的药物只要吸进去就会中毒,安余打算用这个来让那人说出流影在哪?把流影给放了。 这是师父花费了多年的精力制的,药效有限,只能撑一个时辰,不过一个时辰对于安余来说也够了。 安余去了旁边的小药庐,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你个逆徒,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安余躲过师父扔过来的草药渣渣,「师父,您那致幻粉给我拿点呗。」 慕老眼神一横,「不可能,拿给你让你去祸害人?」 安余解释道:「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拿这东西去害人。」 「我才不相信你这没脸没皮的,要东西没有,赶紧走,碍着我治药了。」 「师父,你就给我点吧,我是真的有用,流影被一男人缠上了,不肯放她走,我要去救她。」眼看着实在没办法,安余只好拿流影扯了个谎。 「你早怎么不说?什么人敢囚禁我徒弟,让你大师兄去把人救出来。」 慕老这就要去喊齐子奕,安余忙拦住他:「不行,那人不简单,要是能救我早救了。」 「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最近才老不回来的?」 「嗯,就因为这,师父你就给我点吧,我保证把流影好好的带回来。」安余眼巴巴的求道。 慕老瞪了她一眼,手指着安余身后的一个小药罐子道:「记住了,就只能拿一份,用不用你师兄帮忙?」 安余连连摆手:「哪用的到师兄啊,师父放心,过几天我就带着人回来。」 拿到致幻粉,安余便觉得自己成功了一半了,她又问了下:「师父,我的内力是不是快要能用了?」之前师父给安余的药加大了剂量,最近安余总能感到些真气涌动。 「是,切记,不要心急,就在这几天了,你能感觉的出来。」 安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心下又安心了些,她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些东西,她这次还能早点回去。 准备好了自己要的东西,安余就只需要等约定的时间一到就去赴约好了,她不想晚了和小王爷的婚礼,也不想让流影继续担惊受怕,如今她算是想到了个好办法。 只希望到时候一切顺利。 慈宁宫里,庆王府送来了一张画像,叶嬷嬷拿着画像在太后面前展开,当画像被完全展开后太后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便呆住了。 叶嬷嬷看出太后的异样,也往画像上看了一眼,顿时惊唿出声:「这……秦,秦……」 叶嬷嬷知道自己不该提那个人,双手捂住嘴巴,真的太像了,画上的人活脱脱就像是已故的秦皇后。 太后当然也看出来了,就是因为看出来了她才会呆住,片刻后她道:「这姑娘多大了,叫什么?」 叶嬷嬷连忙反应过来,回道:「庆王府那边说,这姑娘今年才十八,如果太后满意了,名字就由太后来取。」 太后又忍不住看了眼画像,「庆王可懂事不少。」 「那当然了,要不是太后娘娘当年仁慈,他们母子老就没了,如今孝敬您,为太后娘娘您分忧是他应该的。」 「就叫初嫣吧,名字记在哀家舅叔名下,等调教好了,就送进宫来。」 「庆王府那边说了,要不了几天就把人给送来,太后这下该放心了吧。」 太后没回她的话,而是从旁边的盘子里拿了块点心,「这后宫也时候换换样了。」 皇帝此刻还不知道自己会得新人,在朝堂上被云尚书一通乱嚎,心里烦厌非常,回了永昌殿,连朝服都没换就直奔这暗道过去,常公公是拦也拦不住。 就算是太后也管不住皇帝这样,起初的太后还跟皇上闹过,但结果可想而知,皇上死活都不同样把怡太妃殉葬,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把人留下。 最后还是太后妥协了,她也不能永远跟皇帝置气,带着人,灌了怡太妃一碗不育药就不再管了。 可怜没人问过怡太妃愿不愿意,就这样被人关了起来,被两朝皇帝当作享乐的工具。 皇帝到时,怡太妃才刚刚睡醒,她听见动静就勐然惊醒过来,这种声音她再清楚不过了,整整折磨了她十几年。 -------------------- 第72章 过不其然, 皇帝从暗道里出来,见她睡醒了还朝她笑了笑,但怡太妃并不愿搭理他, 背过身去只当没看见。 即使过了数年,怡太妃依然有曾经的风韵, 就如当初安余所见到的那样, 能让两朝皇帝都为了她有违伦理纲常。 皇帝也没强迫她, 甚至没去碰她,只是坐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即便如此,怡太妃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忽然, 皇帝开口道:「如果怡儿能给朕生下一个孩子该多好, 朕当初就不该答应母后给你灌药,朕的孩子各个都不省心, 如果是怡儿为朕生的孩子,一定会格外懂事。」 怡太妃汗毛直立, 「皇上说笑了,有的是女人给皇上生孩子,有的是女人想得到皇上的宠爱, 皇上又何必非守着我不放?」 这句话,怡太妃多年来问了皇帝无数遍, 得到了就只有一个答案:「因为她们都不是怡儿。」 这句话让她噁心,眼前这个男人在人前与皇后装成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背地里骯脏不堪,简直不是人。 「皇上要是来说笑的那就赶紧走吧, 我没心情同您说笑。」 可皇帝哪是怡太妃想赶就能赶的, 「朕陪你用过早膳再走。」 「冷宫」里的膳食都是从皇帝的膳食里取的, 御膳房每次送到皇帝跟前的膳食多的很,分出一点送到这里也够怡太妃一个人吃的了,伺候怡太妃的有一个哑巴宫女,平时不在,只有皇帝在时她才会出现,是个有武功的,为的就是防治怡太妃逃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平时送膳食的事都是常公公在做,这次也是他把东西带过来摆好。 怡太妃心里明白这时候不能再让那个男人不高兴,否则吃亏的是自己,这是她和皇帝相处多年总结出的规律。 「怡儿可知道朕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这件事她听皇帝说过,当初皇帝还是皇子时犯了错,先皇气急了,让他在永昌殿门口罚跪,当时数九寒冬还飘着大雪,她不忍心就让人送了件斗篷过去。 那时她正得宠,先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没看见,帮了他一次就被他这样对待,早知如此她当初就应该当作看不见,让他冻死在雪地里。 「除了母后,就只有怡儿对朕那样好。」这话听得她想吐。 好在皇帝用过早膳就走了没打算留在这,看样子今天是不会再过来了,不免让怡太妃松了口气。 皇帝走后她又想起不小心闯进这里来的安余,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人,要不是为了保住家里的亲人,她早一头撞死去了,都是她害了付郎,如果没有她,付郎如今也是官至高品的大臣了,怎会被流放不知生死。 怡太妃的眼泪早几年就流干了,如今只是冲着一个地方发呆,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想起当初,她连结婚的喜服都做好了,只是还没等到穿上它的那天,就被关进了金笼子里。 安余出了鬼蜮,没直接回襄王府,而是找了个地方把自己拿来的东西藏好,这些东西不能放在扶风院里,也不能让帝无渊发现,不然她没法解释。 其实她拿致幻粉还有一个用途,那就是用在帝无渊身上,当然不是为了干那种事,那些事只要她想,帝无渊才不会拒绝。 她到时候害怕出不来王府,毕竟离婚期就只剩下一天,安余如果告诉帝无渊说自己要出来,他恐怕会觉得安余是要逃婚,巴不得把人看得紧紧的。 到时候就给帝无渊用上一点点,让他别阻挠自己出去办事就行,如今万事俱备,安余可以放心过接下来几天了,谅那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会抵抗的了师父的致幻粉。 安余忙完事情,天还早就回了扶风院,问了吴嬷嬷,说帝无渊出去了,还没回来,倒是内务府来人了,要量一下安余的尺寸,送上去的尺寸说是有出入,为了不出错,他们就派人过来亲自量一量。 另外还有婚服的图样、安余大婚时要戴的头面样式,这样都要安余亲自过目才行,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安余说自己片刻后就到。 她赶忙回了扶风院换了身一副,确定易容没出错,由让碧桃给她装扮好才去了前厅见人。 一堆人就在那等着她,安余心道还好自己回来的早。 她刚一到就有两个宫女上前说要到屏风后给她量尺寸,安余任由她们折腾,等量好婚服的尺寸,又是花样,又是图样,光祥云的数十种样式就让安余看得头疼。 不光是婚服,还有王妃吉服,什么场合要穿什么衣服,戴什么头面都是有讲究的,零零总总的挑下来竟然就到了太阳将要落山的时间了。 可算是选好了各种各样的设计图案,安余眼都看花了,午膳也没吃,此时正饿着,可帝无渊还没回来。 内务府的人都走了,吴嬷嬷问安余是先用膳还是等帝无渊回来,安余自然是要等他回来,让碧桃去膳房拿些点心过来她先垫垫。 碧桃笑道:「还好膳房看王妃没用午膳早早就把点心给备上了,要不现在王妃连点心也吃不上。」 安余没力气跟她贫嘴了,轻推了她一下:「还不快去,饿死我了。」 好在王府里的点心师傅手艺不错,安余啃着微微发干的点心,真不知道阿萱为什么会喜欢吃这东西。 点心再好吃也顶不上实打实的饭菜香,就在安余快把两盘点心给盯穿的时候,帝无渊带着人回来了,碧桃说他出门时就带着奇安和李慕,现在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三个人,这时天色依旧暗下去了,安余没看清他带回来的人长什么样子。 帝无渊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先下去,看了眼安余面前摆着的点心问道:「怎么不先用膳?」 安余没说话苦大仇深的看着眼前的点心,她这副样子倒是逗笑了站在一旁的碧桃,「王妃说了要等王爷回来一起用膳,嬷嬷都劝不动。」 帝无渊伸手抓住安余放到桌子上的手对碧桃说:「传膳吧。」 安余借着帝无渊抓着她的手勐的把人拉下来,也许是最近她身上的内力快要好了,安余感觉她的力气变大了,「你去哪了?」 帝无渊没防备还真被她拉弯了腰,他主动贴过去道:「去了趟军营。」 「你能去那?」皇帝能让他去军营? 帝无渊笑道:「我都能去上朝了,为什么不能去军营?你以为皇帝让我管什么?」 「我以为你会在六部领点闲差。」安余真没想到帝无渊现在都能正大光明的进出军营了。 帝无渊直起身子抬手帮安余捋了捋额间的碎发道:「兵符还在我手里,秦家还站在我这边,那些将士们还认我这个领帅,这不是他能干涉的了的,他也只能困住我一阵子罢了。」 安余想想他说得也挺对,再怎么说帝无渊也是中宫嫡子,虽然秦皇后没了但秦家还在,当年能帮着现在的皇帝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走到如今的帝位的秦家肯定不止表面这样简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自打看见碧桃带着晚膳过来,安余就懒得再想这些事了,她实在是饿了,碧桃有眼色的把安余喜欢的饭菜往她那边摆,现在王府里谁不知道王妃才是那个更容易讨好的,而且是王爷看到了也不会生气的那种。 最近王府的膳房是越来越了解她的口味,安余夹了块烤到敲到好处的鹿肉格外开心,她转念一想,又夹了一筷子放到帝无渊碗里。 安余一直盯着帝无渊想让他试试,她现在都记得帝无渊没吃她给夹的那块鹿肉。 帝无渊被她盯的没办法,夹起那块鹿肉送进嘴里,心里想着要把这道菜从今后王府的餐食了永远划掉。 「碧桃,我喜欢这个,告诉膳房以后多准备些。」安余指着那盘子烤鹿肉对碧桃说。 碧桃可不知道他们俩之间的气氛,还以为安余只是单纯喜欢,回头告诉膳房要多备点鹿肉。 帝无渊神色不明的看了眼那盘鹿肉没说话。 安余吃完几块点心又吃了些东西,肚子里有些胀,她拉着帝无渊要去消食,「你也不把凌霜带回来。」 「它嫌王府里地方小,不够它撒欢的,你要是想它了,我让人明天把它送回来两天。」帝无渊拉着安余在王府里逛了会儿,最后在扶风院的凉亭里坐下喝茶。 当时帝无渊回京时皇帝赏了襄王府不少好东西,这上好的黄山毛峰千金一两,安余品了品手里的茶,虽然她不懂这些,但也能喝出些不同来,用这茶来消食的应该也没几个人了。 安余看了眼有些荒败的湖面,因为扶风院不让下人近,湖面上的残枝败叶也没人收拾,安余忽然想起凤栖宫里那棵枝繁叶茂的桂树道:「扶风院里能种棵桂树吗?」 帝无渊倒茶的手一顿,眼里微微染上些笑意,语气轻缓地道:「好,明天我就让奇安种上一棵。」 安余摇了摇头,眼睛看着他「我想自己种,你和我一起。」 帝无渊又帮她倒上杯茶说:「好。」 「还胀吗?」 安余揉了揉肚子,比刚才舒服多了,刚站起来想回房间就把帝无渊一把搂在怀里,安余身子都还没做站直就又坐到了帝无渊腿上。 「怎么了?」 安余把手按在他揽着自己的手臂上,心道小王爷力气是真大,还动不动就喜欢把自己拉怀里。 「喜欢鹿肉?」 有些低沉的声音在安余耳边响起,安余脑海里就想起那盘油光发亮的烤鹿肉,顿觉不妙。 「膳房做的鹿肉挺好吃的,王爷不喜欢?」 帝无渊轻轻笑了笑道:「喜欢是喜欢,但你知道那东西吃多了有其他作用吗?」 安余当然知道,她就是知道才偏偏想让帝无渊吃,她就是料定了小王爷脸皮薄不会拿她怎么样,「不知道。」 帝无渊沉默了片刻没说话,直接把安余打横抱起来。 安余在他怀里也不反抗,她可不想摔着,就是可惜了那壶茶水,还没喝下去一半呢。 帝无渊抬脚把门踹开,把安余放到床上后想去关门时被安余环住了脖子。 「我去关门。」 安余嘴角带着笑,抱着不撒手,在帝无渊耳边轻声道:「反正没人敢看。」 「乖,松手,我马上回来。」 安余还是听了他的话把手给松开了,谁知道扶风院里藏了多少暗卫,她也就只想逗逗小王爷罢了,只是没想到一天不见,小王爷居然没以前害羞了。 房门被紧紧扣上,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罢了,安余想起今天被内务府来的宫女量了半个时辰的尺寸,觉得最熟悉她身材尺寸的还是帝无渊。 「想什么呢?」耳朵被轻轻厮磨了一下,安余的思绪被拉回来,看着面前的人笑道:「想你。」 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时候的帝无渊,只有她一个人才能见到这样的帝无渊。 乌丝轻缠间,早已分不清哪一缕是安余的,哪一缕是帝无渊的,临近冬日,屋里面确是春色萌动。 -------------------- 第73章 第二天安余醒来的时候感觉手边毛茸茸的, 一睁眼就看到了条毛乎乎的尾巴,上手揉了两下,真舒服。 「嗷呜。」被人突然揉了尾巴的凌霜毛都要炸了, 又委屈地不敢动,只能张嘴嗷呜两声。 安余揉得舒坦了, 放开凌霜炸了毛的尾巴, 也不知道帝无渊上完早朝回来没, 现在房间里就她一个人,不过看窗外的阳光时间应该已经不早了, 碧桃也没来叫她,想必是帝无渊走之前吩咐了。 刚想着坐起来, 就感觉到腰上有股酸疼, 昨天晚上折腾久了,真的好像断了一样。 安余忽然就不想坐起来了, 她伸手揉了揉凌霜的脑袋,也不管凌霜听不听的懂, 「去把你主人叫来。」 凌霜「嗷呜」了一声跑去挠门,挠了好久也没把门挠开,开始气急败坏地叫, 还以为它会开门的安余看见它这样忍不住发笑。 可能是凌霜闹出来的动静不小,门被从外面打开, 帝无渊应该刚刚上朝回来,朝服都还没换。 昨天晚上几时歇下的安余都忘了,上朝时间又早,小王爷上朝的时候会不会犯困? 帝无渊听见动静推开房门, 走到床边就看到安余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的想法她可不敢问出来, 安余怕她问出来了之后今天就别想下床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我饿了,饿的要死。」还起不来。 帝无渊弯腰下去要抱她,谁料刚碰上就被安余推开,「你手好凉。」 安余平时最怕冷了,再过个几天她恐怕连炭都要让碧桃给备上。 帝无渊把手往被子里伸了伸道:「今天外面有些凉,我让人把饭食送屋里来,你就别出去了。」 安余压着他的手想了想道:「内务府的人今天是不是还要来,我不出去行吗?」 「没事,我去应付他们,你歇着就行。」说着他用暖过来的手往安余腰上轻轻揉了揉。 「你现在知道我累了。」被他揉的挺舒服,但安余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昨天晚上帝无渊可没现在这样关心她的腰。 也许是知道自己理亏,帝无渊没回话,直接把安余按在床上亲的晕乎乎的。 安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无所适从,手里抓着帝无渊的朝服,耳边全是他的唿吸声,感觉仿佛回到了昨天晚上。 「我去给你拿吃的来,今天别出去了好不好?」 不出去就不出去,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快去。」 膳房的人很快就看到自家王爷一身朝服的亲自过来拿膳食,各个惊的不轻,赶忙收拾好就给王爷送来,怎料王爷看了眼那边准备好的新鲜鹿肉道:「以后把这东西从餐食上撤下。」 还没等膳房的人反应过来他就走了,留下一堆人不知道拿那块鹿肉怎么办。 帝无渊把饭食拿到房间也没让安余动手,自己上手餵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安余又有了些别样的心思,她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上了帝无渊还未换下来的朝服,指尖悄悄往上移。 帝无渊发觉了也没阻止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之后转头就被勾住了下巴,安余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他身上,「小美人伺候的挺好,有赏。」 帝无渊托住她的腰唯恐安余又扯到,「腰不疼了?」 「先赏了再说。」说罢就在帝无渊嘴角印下一吻,然后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她这腰不好好躺上一天是好不了了。 帝无渊又给她揉了揉,走之前被安余拉住了袖子,还以为她捨不得自己走,没想到她下一句话就是:「你去把碧桃叫来给我做个伴。」 「我在房间办公陪你不行?」 安余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你还是去书房吧,你在这李慕他们找你也不方便,你把碧桃给我喊来就行。」 碧桃确实来了,来的时候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安余有些疑惑,这丫头是被人骂了? 还没等安余问出口,碧桃就开口问她,「王妃,您可要救救奴婢。」 「怎么了这是,王府里还有人欺负你?」 碧桃可怜巴巴的说:「刚刚王爷冷着脸把奴婢叫来,是不是奴婢哪里惹到王爷了,看在之前的份上,王妃可要帮奴婢说说好话。」 安余想起帝无渊见谁都一样的冷脸笑道:「他看谁都板着个脸,你也别奴婢奴婢的了,我听着别扭,好好说话。」 碧桃委屈:「我就是在好好说话啊,吴嬷嬷说了你以后是王妃了,该有的规矩一点都不能少,虽然王爷看谁都冷着脸,但眼神不一样啊,我害怕王爷看我不顺眼把我赶出王府,那我可就再没地方去了。」 「现在这屋里就我们俩,你这规矩做给谁看,去搬个凳子过来坐着,我有事要问你。」 碧桃听了她的话,把桌子边的凳子搬来坐在了床边,还是心有余悸地问:「那王爷那边……」 安余给了她一个定心丸:「我回头跟他说,一定不会把你赶出去。」 听完安余的话,碧桃才放心下来,「你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诉你。」 「我问你今天王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碧桃想了想摇摇头道:「没用啊,今天王府里还和之前一样,没出什么事。」 安余看着她道:「你再好好想想。」帝无渊反常的不想让她出门,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碧桃又细想了片刻,忽然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其实也没多大的事,跟王府一点关系都没用,只是……」 「只是什么?你刚刚怎么答应我的?」 「只是跟王妃你有的关系,要不你还是别知道了,王爷要是知道是我告诉你的,他一定会生气的,说不定要把我关地牢里。」 碧桃都这样说了,那安余还就非知道不可了,「你现在不告诉我,我就让帝无渊把你赶出王府。」 这下果然吓到小丫鬟开了口:「是……是英国公府的孙小姐,她说……」 英国公府的,安余听到这就已经能猜出来个大概了。 -------------------- 猜猜她说了什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姜将江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她说王妃你不过就是个丫鬟出身, 就算是当上了襄王妃,到时候真聚在一起……说不定也是站着端茶倒水的……」碧桃说完都不敢看安余的脸色。 安余却笑了起来,她还以为有多难听呢, 原来只是些小女儿家的捻酸吃醋,她早就知道会有人说三道四, 这些话听听也就算了, 犯不着为这些生气。 安余发现自从她跟帝无渊在一起后脾气都好了不少, 这些话要是搁到以前,她能让那些个贵女小姐们后悔说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就这些?没别的了?」 碧桃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点都不生气的安余, 要知道她刚听说这话的时候气得不行,那孙小姐就是因为王爷看不上她, 自己当不成襄王妃了就开始说些不着调的话来气人。 「没了, 不过今天早朝的时候王爷下了英国公好大的脸面,王爷这是在给王妃你出气呢。」 怪不得今天他这样反常, 应该也是不想让她知道了生气。 「行了,我不会告诉他的, 去给我倒杯水来。」说了些话她都渴了。 碧桃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给安余倒了杯水,递给她之后接着跟她聊起最近京都里发生的趣事,别看碧桃整日待在襄王府里, 消息倒是灵通。 ~ 英国公自从早朝结束便脸色不佳,他在朝中保持中立态度, 对皇帝立谁为太子不甚在意,一直在观望诸位皇子的动向,等着到最后买个好,以他现在的地位也不会有皇子小瞧了他。 在英国公看来, 只要他有意向要向某个皇子靠拢那肯定是受欢迎的, 没想到帝无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下了他的面子, 让别人看他的笑话。 最近后宫动盪同样牵连在前朝的皇子,皇帝剩下几个儿子中也只有帝无渊能撑得起大任,英国公思虑着自己也该表态了,邻冬前照例会有一次祭祀大典,原本是由皇帝亲自主持,但今天早朝时皇帝说今年要挑选皇子代为主持时英国公心里的算盘就开始打算了。 于是就抢在众人前在早朝时提了一句:「臣举荐襄王殿下主持秋后的祭祀大典。」 皇帝神色不明,没应了他的话,等着其他大臣进言,因为英国公在前,为了不落人口实,没几个大臣愿意跟在他后头再提帝无渊,但几个皇子里也没第二个能担此大任,一时之间竟然没人再进言。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帝无渊接下来的话:「儿臣资质尚浅,祭祀大典如此大事还是交给大皇兄来办吧。」 他说完,一位明显站在帝无渊阵营里的大臣立马出列道:「臣附议,大皇子品行端正,可代陛下主持祭祀大典。」 接着又出列了些大臣接连附议,皇帝的脸色变得好看了点:「准了。」 帝无渊依旧安稳地站在前面,丝毫不在意那个所谓的祭祀大典,不如让给帝方和帮他转移一下朝中大臣的注意力。 这下可彻底把英国公晾在了一边,他想投诚,奈何帝无渊根本不在意,他一直自喻清高不与其他人同流合污,现在却让文武百官看了场笑话。 英国公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看谁都觉得是在笑话他,回到府里才知道帝无渊为什么会不领他的情。 试问谁不想家里面能出一个皇后,英国公也不免俗,自己女儿喜欢帝无渊的事他也没阻止过,英国公心里同样看不起安余的出身,只是哪曾想自己女儿会当着众人的面出言不逊不给襄王府体面。 英国公气急之下想带着女儿上门给人赔罪,眼看着都要套马了,却被英国公夫人劝了回去,说是太后下旨后日的赏花宴,她带着女儿亲自向安余赔罪,英国公才歇了心思。 眼看着秋天都要过去了,哪还有什么花可赏,再说皇宫刚没了一个皇子,难不成这边言笑宴宴那边哭丧连天,安余拿到太后派人送来的帖子时只有一个念头:「荒唐。」 但还是面上带笑地把宫里面的人送走,留下这帖子倒像是个烫手山芋。 吴嬷嬷像是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替她收好帖子道:「四皇子昨日晚上就匆匆葬了,原本是说要停灵几日过了这些日子,但太后说拖着也不是个法子,就借着些喜气把人葬了,说是不宜大办,就没声张。」 说罢她又想起了些东西,叮嘱安余:「王妃别多想,这赏花宴虽不是年年都有,但太后时不时就要办一出,不为赏花,为的是非选秀的日子看看贵女们,有福气的就封了后妃或者赐给皇子王爷们。」 安余倒不觉得被封了后妃是什么福气:「劳烦嬷嬷帮我准备当天要穿戴的衣裳了。」 「王妃放心好了,明天老奴就让碧桃给您送过去。」 太后既要看京都的贵女们那就一定少不了英国公家的小姐了,但愿她别来烦人,毕竟是她头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也不想失了襄王府的面子。 安余从椅子是坐起来,差点没站住,好在碧桃手快扶了她一把,要不是非要她亲自接太后下的帖子安余这一天都不会下床,她这腰真禁不起折腾。 安余手搭着碧桃的胳膊,心道还好帖子上的时间是后天,她还能再歇歇。 「扶我去书房吧。」 吴嬷嬷见她这样怎会不懂,心里只盼望着明年这个时候王府里能添个小主子,想着就派人给膳房说最近要多做些补身体的吃食,一定要好好给安余补补。 书房里只有帝无渊一个人,他听下人说有太后的帖子送来,本想处理好公务就去看看,安余就过来了,他牵过安余的手把她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她:「太后派人送来了什么?」 帖子被吴嬷嬷拿着,安余简单跟他说了说:「后天太后要办赏花宴,也给我送来了张帖子。」 「要不要我下朝后过去陪你?」 安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就他穿着朝服那样子要是过去,那些贵女是赏花还是赏他啊? 「不要,都是些女人家,你别往那边凑,还有人能欺负了我不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 第75章 安余极力拒绝了帝无渊要去找她的念头, 让他下朝就回王府,别去那边熘达,在王府躺了两天, 安余觉得自己的腰终于好了,最近帝无渊让人给她添了不少衣服首饰, 吴嬷嬷早早准备好了她要穿的衣裳。 帝无渊上朝的时候告诉她还能再睡一会, 时辰还早, 安余借着他的手劲把自己从床上拉起来,她可不想成最晚到的那个。 帝无渊看她刚醒来还有些迷煳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 低头在她唇角烙下一吻,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咬, 安余被他这一下子彻底弄醒了, 推了推他,含煳不清地说:「再不走你就晚了。」 「如果有人敢给你脸色看, 让碧桃记下来告诉我。」 安余摸了下被他咬疼的唇角道:「你还想找人算帐不成。」说完安余就想起之前碧桃告诉她的事,说不定他还真这样打算。 「你就不怕我给你找几个仇家回来?」 「只要你觉得高兴就好。」 安余嘴角的笑掩不住, 又推了推他:「你快走,真要晚了。」 帝无渊走后,安余就开始收拾自己, 易容过后的脸不过清秀而已,用不着艷压群芳, 只要不出错就行。 吴嬷嬷也明白她的意思,送过来的衣服和首饰华贵又不张扬,毕竟她还没和帝无渊举办婚事,王府里的人得了帝无渊的意思叫她一声王妃, 等下进了宫, 她是未来襄王妃, 估计只能得个姑娘的称唿。 安余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很满意碧桃的手艺,按住她打算要再往上插髮簪的手:「可以了,就这样吧,去膳房取些吃食过来,随便看看马车备好没。」 「王妃放心好了,王爷早就派人等着了,其实我们可以不用去太早的,最近天冷了,去早了也是等在外面受冻。」 安余感受着身体里淡淡的暖意,明白过来这就是师父说的快要恢復的样子,心里高兴极了,笑着对碧桃说:「放心吧,太后不会让我等太久的。」为了防止最后会被太后留下单独说话她还不如早点过去。 安余稍微吃了点东西,带着碧桃坐上襄王府准备好的马车,感受着体内失而復得的内力,心安了不少。 站在硃砂大门外,看着庄严肃穆的宫门,还是襄王府自在,时间还早,除了安余之外还没人来,没等多久那边太后身边的宫人就来领她过去,安余定睛一看,来的人可不就是叶嬷嬷嘛。 「安姑娘这边请,太后特意吩咐奴婢来请您过去。」 「劳烦嬷嬷带路了。」 安余总觉得清晨的皇宫里有些阴森,明明日头都出来了,照在人身上却冰凉的吓人,安余忍不住搓了搓手,碧桃眼尖看见她的动作马上把拿着的斗篷给安余披上。 叶嬷嬷嫌安余走的慢开始催促她道:「姑娘快些,可别让太后等急了。」 安余拢了拢斗篷步子快了些,慈宁宫就不远了。 慈宁宫里不復外面的阴冷,尤其是太后的寝殿里,温暖如春,碧桃帮安余解开斗篷整理了下衣服。 「坐吧,哀家也没想到你会来得这样早,就不在大殿上见你了,趁其他人还没来,哀家先把你叫来说说话。」 如果换做别人一定以为太后是个慈祥和善的,安余心里提防着,面上笑着看着太后道:「太后娘娘尽管说,如果能帮娘娘分忧便再好不过。」 太后听了安余的话笑了笑说:「是个好孩子,哀家啊,也没什么烦心事,就是眼看着渊儿这孩子都要成亲了,却不和哀家亲近……」 她害了人家亲娘,小王爷能和你亲近才怪了,真是亲母子,跟皇帝说的话大意都一样,安余面上有些为难没说话。 太后看了她一眼,安余也不搭话,无奈她只能接着说:「算了,你也做不了他的主,哀家也是老了,想慈宁宫热闹点,等你们完婚之后,你就是哀家第一个孙媳了,也常来慈宁宫里看看哀家。」 说完太后示意身边的宫人递给安余一块玉牌:「你拿着这玉牌子,想来皇宫也不用哀家传召了。」 安余看了一眼那玉牌子没接:「民女……」 刚开口两个字就被太后堵了回去:「哀家不是说了吗,以后你就是哀家的孙媳了,也不差这两天了,赶紧拿着,要是以后渊儿跟你生气,你就来找哀家。」 安余顿了顿还是接过了玉牌:「孙媳谢皇祖母抬爱。」 安余怕那牌子上被太后放些乱七八糟的药,不动声色的装到袖子里,隔着两层衣服,她可不觉得太后会那么好心。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哀家去换身衣服,你等会跟哀家一起出去。」 「是」安余目送这太后去了里间,稍稍抬手闻了闻刚刚接过玉牌后留下的味道,和太后寝殿里瀰漫着的薰香味道一样,这东西也不能拿给师父看,回头直接给帝无渊好了。 安余没等太久,出去时叶嬷嬷侧了侧身,看了眼安余,安余会意,心里虽然有些抗拒但还是接了叶嬷嬷的暗示,扶住了太后。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道:「陪哀家去御花园逛逛。」 这下可真算是招摇过市了,想必用不着一上午这皇宫里的人都能知道未来襄王妃长什么样子了。 御花园里原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花照样开的热烈,看来下面人是下了功夫的,明眼人都知道太后心思不在花上,安余当眼拙不挑破,专心看起花来,两人心思各异的就在御花园里慢悠悠的逛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安余看到远处跑过来一个小傢伙,一看是太后离老远就打了个弯跑开了,她要是没看错,那好像是端贵妃的小儿子,他们刚不久还在永昌殿门外见过,当时那小孩也是这样跑了。 见着太后连礼都不见就跑,安余不知道端贵妃之前是怎么教的。 太后脚步一顿,安余也跟着她停下来,只听她说:「这孩子,见到哀家就害怕,那几个长大的也不来看看哀家……」 不管太后说什么,安余只当不知道她的意思,不接话她就没法拿她怎么样。 可安余着实小看了太后,「哀家想着,等你和渊儿的孩子生下来,哀家能常看看。」 -------------------- 第76章 安余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太后这话, 她沉默片刻道:「孙媳明白了。」孩子,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有孩子,之前太后不是巴不得帝无渊没子嗣吗?连送过去的兰箬都下了秘药, 现在这样是想打什么主意? 安余想到方才太后赏的玉牌,难不成上面带着解药? 太后敲打了安余一番心满意足, 慈宁宫那边又来了些人, 她们一併被叶嬷嬷带来了御花园, 因为太后要在这里设宴,御花园中央地方早早的就被宫人们收拾好。 安余被太后拉着坐在了她左下方, 离她最近,同样的也最显眼。 「臣妇(女)见过太后娘娘, 愿娘娘万福金安。」 安余就安安稳稳的坐在那, 看着各个花枝招展的贵女夫人们齐齐给太后行礼。 她们不敢直面看太后就微微侧首去瞥安余,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能靠着太后。 安余神色自若地端起身旁的茶品了品, 太后喝的居然连襄王府的茶都比不上,安余碰了碰唇就放下了。 「都起来吧, 哀家也是闲来无事把你们叫来热闹热闹,都别拘束。」 「谢太后娘娘。」 这些贵女们一来可比御花园奼紫嫣红的花要好看不少,安余没见过小王爷之前最喜欢这种美人云集的场面。 现在看来这些美人加起来也没小王爷半分眉眼好看。 安余静静看着她们逐一上前来跟太后问安, 那场面可堪比皇帝选妃了。 自从知道太后办这场赏花宴的目的,安余看着那些如花一般的姑娘们, 或许她们也会盼望入宫为妃,得到皇帝宠爱,就像先前的端贵妃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要不是安余亲眼目睹, 也不会得知皇宫里的种种龌龊, 这些姑娘们要是被选上不知是福还是祸。 安余觉得她最近老是悲时伤秋, 自己的事都还没着落呢倒是担心起这些锦衣玉砌起来的贵女们。 安余正神游着,太后忽然对她说:「你也去转转吧,别一直坐着了,等你和渊儿完婚之后总要见见这些夫人小姐们。」 安余看了看侧目过来的夫人小姐们,站起身对着太后行了一礼道:「孙媳明白,谢皇祖母教诲。」 太后对她摆摆手:「去吧去吧。」 安余缓缓走出太后的视线范围内,人也少了不少,微微松了口气,其他人只是远远看着她,不敢贸然跟她见礼。 安余也乐得自在,专心打量起御花园来。 「安姑娘原来在这,可让我好找。」 还没清闲多久,安余就听见有人叫她,转身看过去也不知来人是谁,她站在原地不说话,只是微微见了见礼。 碧桃轻声在她耳边道:「王妃,来的人是英国公夫人和她女儿。」 安余微微挑眉,这是来找事的? 英国公夫人拉着有些不情愿的孙小姐向她见礼:「安姑娘见谅,小女之前说的那些话安姑娘别放在心上,国公已经好好训诫过她了,还请安姑娘海涵。」 说罢又拉着她女儿对着安余微微欠身。 安余本来也没多生气,抬手扶了英国公夫人一把道:「夫人言重了,本不是什么大事,更用不着夫人如此。」 这英国公夫人看起来是个明事理的,一点也不像她女儿那样莽撞。 「还不快给人赔罪。」英国公夫人推了推身旁的女儿,让她说话。 那孙小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对这安余行礼赔礼道歉。 安余好好受了她一礼,这件事算是了了。 没了英国公母女俩,又先后来了些人,安余站的这小地方倒热闹了起来,里面不乏是好奇想看看她的。 碧桃在她身后一一说给她听来的人是谁,安余笑的脸都有些僵,好不容易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歇着。 碧桃给她端来了几盘点心让她歇歇,别的不说,皇宫里的茶水不好喝,点心还是不错的。 安余刚捏了块点心放进嘴里,耳边就听见了些动静,她拿帕子擦了擦手,走到旁边看了看,只见一个小傢伙躲在假山旁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安余的脚步声怕是惊到他了,他勐然一抬头看到安余还吓了一跳,这次他没地跑了,往里面缩了缩。 安余看了看他嘴角的点心屑,想明白了他躲在这里干什么,招唿碧桃拿了盘点心过来,给他放到地上,带着碧桃离开。 「这五皇子为什么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半部论语都没背完的小傢伙,她记得好像是叫帝方瑾。 碧桃琢磨了一下说辞才道:「这五皇子,怪的很,不和人说话,连皇上他都不给面子,自从生下来就没见他开过几回口,端贵妃是他亲娘都不在乎他,一心扑到二皇子身上,皇上更不喜欢五皇子,端贵妃倒了之后,自然更没人管他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怪不得他来这里偷拿点心吃,怕是饿极了。 端贵妃应该是从来没为这个儿子做过打算,二皇子如今虽然没了端贵妃的依仗,但日子也不难过,照顾一个弟弟也不算什么,可如今这五皇子却沦落到这种程度。 安余忽然就联想到,要是当初帝无渊没出宫,会不会跟现在的五皇子一样,想想她就心疼。 即使知道五皇子是端贵妃的孩子她也冷不起脸来。 不知不觉都到正午了,众人陪着太后一道移步去了流苏殿用膳,安余照样坐在了太后左下首,那几个来京的王妃位置都没她靠前。 席间太后对安余可谓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安余被她弄的有些无奈,明明心里都知道是虚伪至极,但还是要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等下了席,安余立刻就走了出去,她有些后悔没让帝无渊过来了,起码他在还能帮她挡一挡太后,转念一想,还是不行,满堂的花枝招展,她不乐意帝无渊看见。 安余再次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好在今天来的夫人贵女们都是教养在身的,没人来找她的不痛快,秦夫人居然没来,太后应该是没给秦府下帖子,不过也不奇怪,毕竟秦将军不算是正统秦家的人,太后本就不待见秦家,如今连帖子都不给倒也不奇怪。 「鬼手大人好生清闲。」 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打乱了安余的思绪,让安余蓦然握紧了手指,碧桃刚刚被她赶去端茶水了,现在这里就安余一个人,她转过身去毫不意外看到了多日没见的庆王站在不远处。 「庆王殿下好大的胆子,皇宫禁地话可不能乱说。」 庆王笑了笑道:「香包收到了吗?不如我们找个其他地方说话,如果被发现了对你我都不好。」 安余当然不能走,碧桃还…… 「跟在你身边那小丫鬟自然会有人带她过去,走吧。」 说完他就抬步离开,丝毫不担心安余会不跟着。 安余心里一边骂着他胆大妄为,皇宫里也能胡来,一边无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两人没走多远,在御花园角落里一座宫殿旁停了下来,安余抬头看了眼牌匾,上面斑驳的几个大字:「悦兰居」 庆王推来大门走了进去,安余只好跟着他进去,这地方应该很久都没人来过了,到处落满了灰尘。 安余不愿再往里走了,站在院子里问道:「庆王殿下到底要如何?」 庆王也不强求,「本王想要什么鬼手大人不是很清楚吗?你把兵符拿来给我,我就放了你那位朋友。」 顿了下他打量了下安余又道:「以鬼手大人如今的身份想必拿个兵符再简单不过了吧。」 安余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既然王爷知道,那现在这样又是在干什么?」 「本王只是看鬼手大人消极怠工来给大人提个醒罢了,时间不多了,过时不候,你朋友的命还想不想要就看鬼手大人怎么做了。」 安余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抓了换流影出来,可皇宫里面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出了差错,她无所谓,只怕是会牵连到小王爷。 「我知道了,十日之期一到,我自然会带着兵符去换人。」 「你应该庆幸本王要的不是帝无渊的命,只不过一个兵符罢了,想必以帝无渊对你的在意程度,算不上什么,本王静待鬼手大人佳音了。」 庆幸?她有什么可值得庆幸了,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想给,可恨流影在他手里一点踪迹也打探不出来。 安余眼看着庆王离开,打量了下这悦兰居,没看出什么特别,应该是看它人迹罕至才找的这地方。 出门就看到来找自己的碧桃:「王妃怎么跑这里来了?让奴婢好找。」 安余解释道:「待得烦了,就出来走走。」 「还好刚刚有个小太监跟奴婢说你往这边走了,要不可要惊动太后了。」 那小太监应该就是庆王的人了,「走吧,我们回去。」 安余边走边问碧桃:「你可知这里以前是谁的住处?」 碧桃转过头来看了眼牌匾,思索了片刻道:「这里好像是先帝兰妃娘娘的住处,也是之后的兰太妃,庆王殿下的母妃,如今兰太妃被庆王殿下接出了宫,住在别处。」 「我看这里好久都没人打扫了,跟个冷宫似的。」 碧桃接着她的话道:「兰太妃原本是先帝的宠妃,但后来宫里来了位怡妃娘娘,先帝专宠怡妃就忘了兰太妃了,这里原本也跟冷宫差不多,想必是多年没人过来,才更荒凉了些。」 -------------------- 第77章 想来又是一个宠妃变弃妃的故事, 可这庆王爷一点也不招人可怜,拿人威胁,反而可恨。 太后最后也没留安余, 期间安余一直往没人的地凑,也没在意太后是看上了哪家姑娘。 叶嬷嬷亲自送的安余离开, 碧桃手上还捧着些太后赏下来的金银玉器, 可谓是给足了襄王府的面子, 让一旁的夫人贵女们都眼热。 安余被送出了宫门走到襄王府的马车前刚要上车里面就下来了个人,除了帝无渊还能有谁, 安余被他这一出给惊到了,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时候宫门口已经全是人了, 本来安余因为太后的「厚爱」就够引人注目的了, 帝无渊一下车,附近的目光一下子全招来了。 「有人为难你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她倒是想说庆王来着。 「没人, 王爷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不久,在府里面没等到你回来, 索性就过来了。」帝无渊说罢伸手就把人揽在怀里。 安余觉得他最近有点粘人,大庭广众的她也不好把人推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先回去。」她不想让那么多人看见他。 「好。」 帝无渊扶着安余上了马车,把一众眼红的目光挡在帘子后面。 安余拿着帕子从袖子里摸出了太后赏给他的玉牌, 让帝无渊看了眼,然后包好递给他道:「这是今早太后给我的,说是拿着这个可以随时进宫,我怕上面有些什么东西, 你让人看看。」 帝无渊拿过东西随意往旁边一放, 「不用担心这个, 她没必要现在对我们出手。」 安余想去兰箬身上的药,不放心的说:「我看太后没安什么好心,席间看似对我爱护有加,私下里想着我以后多带着孩子来宫里见她,你说她想干什么?」 帝无渊没说话,转而把手轻轻放到了安余腰上,准确说是肚子上。 安余看着他的动作红了红脸拍开他的手道:「你想什么呢?」 帝无渊手也没撤回来,顺势把安余抱进怀里:「我回头让人看看。」 动不动就抱,安余靠在他怀里由着他动作,余光瞥到被他扔到一旁的玉牌子问道:「这玉牌子有用吗?」 帝无渊帮她理了理头髮回道:「拿着它确实能进皇宫,没人敢拦你。」 「我是不想再去皇宫了,这牌子你拿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 进了几次宫,她对皇宫大内再也不感兴趣了,里面都是些豺狼虎豹,恨不得拔下她一层皮。 「嗯,以后再有这种事我帮你打发了。」 安余抬头看他:「你今天没公事办吗?」以往这个时候,帝无渊整日待在书房里人都见不着。 「最近公事少。」 帝无渊自从被皇帝允许上朝了之后,没有别人想的揽权夺势,反而安分守己,不该他碰的差事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不去碰,前不久还推了祭祀的差事给帝方和,别人也逮不到帝无渊的错处。 说起帝方和,自从帝无渊把祭祀的事情推给他,他连着两天都没好好合眼,来找帝无渊商量,却赶上他来宫里接安余,扑了个空。 「嬷嬷不用管我,我便在这等着三皇弟回来就是。」 吴嬷嬷差人给帝方和上茶,被他打发走了,他现在一心就想着帝无渊赶紧回来跟他商量祭祀的事。 听见下面人说帝无渊回来了他也赶忙过去,全然没了之前儒雅稳重的做派。 帝无渊刚把安余抱下车就被帝方和拉着去了书房,安余则去听吴嬷嬷讲些王府庄子上的事宜以及今日内务府派人送来的东西,还需要安余过目。 东西被封进了帝无渊之前的库房里,安余看了看那几大箱子东西,说是宫里面送来充当她嫁进王府的嫁妆,无非是也金器古玩摆设,安余让碧桃把今天太后赏的东西一齐放到里面。 眼看着日子就到了,连嫁衣都快裁制好了,她却连师父都没知会一声,一日没把流影救出来,她就一日不敢开口,至于身世什么的早就被安余抛在了一边,只望大师兄知道襄王府要办喜事别说漏了嘴。 自赏花宴结束一众人散去之后,太后就回来慈宁宫歇下了,叶嬷嬷在她身边轻轻按着,轻声说道:「太后可有看上哪家姑娘?」 太后眉头紧皱,见了这满京贵女们,此刻说话都没了力气:「都是些捧不上去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好,就是心性太弱了些,在宫里待上些日子就没那心气了。」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庆王送来的那张画像,问道:「那姑娘送来了吗?」 叶嬷嬷知道她说的是谁,答道:「还没呢,说是过些天寻个由头,让那姑娘进宫来只说是太后娘娘思念娘家人,送进来陪太后娘娘您的。」 「嗯,到时候直接带到哀家面前,别被皇帝看见,哀家不先看看总归不放心。」 叶嬷嬷明白她担心什么,低声道:「是,奴婢让来人小心点。」 说完叶嬷嬷顿了顿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给太后听,心里想着不知不觉手上动作一顿,太后察觉后挣开眼问她怎么了,叶嬷嬷整理了下话头道:「常公公说,最近陛下连后宫都不进了,只要有时间日日待在『冷宫』那边。」 太后听完话抬手就把身旁还冒着香菸的熏炉推了下去:「哀家当初就该一杯毒酒断送了那贱人,天生的狐媚子,终究是个祸害。」 「砰」的一声,香炉被打翻,叶嬷嬷被吓了一跳,顾不上去收拾香炉,忙去帮太后顺气:「太后娘娘别气,以前后宫里还有端贵妃能牵制着点陛下,眼看着现在后宫新鲜的人都没了,陛下自然想着去那边。」 「之前那个昕美人呢,不是怀着孩子吗,都不会去找皇帝争争宠?没用的东西。」 叶嬷嬷在一旁说:「那昕美人是个胆小的,之前冲撞了德妃,被吓了一阵连门都不敢再出,陛下恐怕早把她抛掷脑后了。」 「告诉庆王,明天就把那姑娘送来,哀家就不信了,有秦蓉那张脸在,皇帝还会想着那贱人。」 -------------------- 第78章 襄王府前厅 帝方和有些心急地对着帝无渊道:「你说你干嘛把这差事推给我啊, 英国公就算是得罪过你,你不想承他的情不说话就是了。」帝方和自从搭上帝无渊这条船后再没打过皇位的主意,他巴不得就躲在帝无渊身后, 等到帝无渊登位了好好给他找个封地,他好带着母妃颐养天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帝无渊端起桌子上的茶水, 少见的打趣道:「多好的差事, 最近父皇没多提点提点你?这可是别人求不来的。」 帝方和心里那个苦, 要是搁以前父皇能多提点他,他求之不得, 现在却是避之不及。 想起父皇看他的目光他就心慌,那是想让他和帝无渊打擂台啊, 他不仅没这个胆子, 照样没那个心思。 「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其他的事一律不管, 他不可能全交给你办,也不会让你坏事的, 你就继续端着之前的架子,让他觉得你能託付大任最好。」 帝方和有些疑惑:「你后面这话什么意思?」 帝无渊对他解释道:「你帮我担着点朝堂上的眼线我才好做点其他的事。」 帝方和被他这话挑起了兴趣问道:「三皇弟想干什么?」 帝无渊瞥了他一眼说:「我婚期将至,没时间管什么祭祀。」 帝方和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道:「也是, 我看你这府上也开始张红挂彩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过多打扰了, 出宫有些时间了,为兄就先走了。」心里有了主意,他也不慌了,之后父皇再用寄以厚望的眼神看着他时他也能淡定点了。 帝方和走后, 吴嬷嬷就从安余那边过来找帝无渊交代最近内务府在王府里的动作。 帝无渊听完把手上的茶盏放到桌子上吩咐道:「内务府里的人有暗卫盯着, 嬷嬷就别费心了。」 本来吴嬷嬷应该告退的, 可她依旧站在原地没走,帝无渊问她还有何事,吴嬷嬷斟酌再三回道:「殿下,秦府那边派人来说要帮着王府这边办事,殿下之前告诉老奴说不想秦府的人对王府太多干涉,老奴就给推了,说是有内务府的帮衬着,用不着他们那边,可他们说是秦老将军的意思……」 「既然是外祖的吩咐,就让他们来,嬷嬷差人仔细盯着就行。」 「是。」 帝无渊起身去找安余,进了扶风院见安余在摆弄今早送来的桂树苗,见到他过来,笑着沖他摆手道:「你快来,我正要找人叫你过来呢。」 安余给他指了个地方:「那里,我想栽在那里,你挖个洞去。」 帝无渊看了眼她指的地方,离湖边不远,进了扶风院就能一眼看见,依着安余把树种在了那。 「等它长到和凤栖宫里那棵一样大不知道要过多少年。」也不晓得她那个时候还能不能看见。 「很快的。」 低矮的桂树在栽在湖边看着有些突兀,但又莫名的和谐,上面还挂着些细小的花蕊,不过看着有些萎蔫。 等第二日安余起来再看时已经恢復了些生机,碧桃在后面忙给她搭上一件斗篷:「王妃你衣服都没穿好呢,小心受冻。」 安余拢了拢斗篷道:「没事,这天也不冷。」何况她身上的内力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现在身上暖烘烘的,再加上师父给的药,用不了几日她应该就能好了。 「好在王爷上朝去了,要是在这定不会让您这样就跑出去。」 安余想了想帝无渊的脸色,叮嘱道:「等他回来你可别告诉他。」说完又觉得没用,这院子里的暗卫还盯着呢,算了算了,反正他现在不在,知道了也不能拿她怎样。 「咱们回去吧王妃,可别受了风寒。」 安余听她的话正要回去,余光就瞥见凌霜沖她这边跑来,安余几天没见它了,就逗它玩了会儿。 眼看着它的爪子就要拍到旁边小桂树上了,安余弯腰托住它的爪子,神色严肃的对它说:「不可以。」 凌霜像是听懂了,爪子尖尖碰了碰已经有了些生机的小桂树,然后又像之前一样跑得没了影。 小狼崽子长大了就不像小的时候粘人了,当年她发现这小狼崽子时,两个小爪子扒着她的袖子不放,现在最多沖她摇摇尾巴就跑。 碧桃催着安余赶紧回房间换完衣服,该用早膳了。 用过膳安余又在院子里走了两步,看到书房旁边的竹林,想到自己还在扶风院里扫落叶时便觉得那是个好地方,平日里没事时是个极好的清闲地方,虽然现在不是坐在外面吹风的季节,但安余心血来潮就想在这坐会儿。 突然来了兴致,安余对着隐在院子里的暗卫招手,让他们先出来。 看见她动作的暗卫一愣:「……」 那两个暗卫互相看了看对方,王爷说了,她现在是王府女主人,女主人的命令不能不听,老实出现在安余面前。 安余找他们出来也是有原因的,她要人搬东西,扶风院里除了碧桃和她就没别的下人在,与其去外院再叫人,不如直接叫暗卫出来的快。 安余让他们搬来了躺椅和一个不大的桌子,又让碧桃去膳房拿些点心来,准备好了一切躺在椅子上,对安余来说真是少有的清闲。 「王妃,咱们回屋里去坐好不好,要是王爷回来看见了肯定会怪奴婢没照顾好王妃。」最近天冷,碧桃担心安余在外面待久了会受寒。 「放心,我不冷。」安余拿了块点心送进她嘴里,再三保证她不会被帝无渊责怪。 碧桃还是不放心的给安余泡了壶热茶,送到她面前给她暖暖身子。 帝无渊早朝结束后亲自去了趟内务府,因为他听吴嬷嬷说安余的嫁衣做好了,样式是安余挑花了眼选出来的,而缝纫的绣娘都是内务府里数一数二的,连皇帝的龙袍大多都出自她们的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虽是连夜赶出来的,绣娘们也不敢敷衍,帝无渊亲自去取安余的嫁衣,内务府的人毕恭毕敬的把人送走,生怕出事还派了几个宫人跟着,说是如果王妃不满意再拿回来改。 -------------------- 第79章 正如碧桃说想, 帝无渊回来看到安余就在屋子外面坐着直接走过去把人打横抱起来,安余老实的任他抱,视线落在后面内务府宫人们捧着的东西上, 安余一眼就认出来上面的纹样是之前自己挑了一下午挑出来的。 嫁衣这么快就做好了,这下安余老实不住了, 在帝无渊怀里折腾了起来:「我不冷, 你放我下来, 我自己能走。」 帝无渊不发一言把她抱回房间,让后面跟着人侯在屋外等着, 帝无渊把怀里的人放到外间的贵妃榻上,帝无渊看着安余不说话, 安余被他看的有些心虚, 再次强调道:「我真的不冷,这也没到冬天, 不过一点风罢了,在屋里太闷了, 出去透了一下气。」 察觉到帝无渊要来拉她的手,安余连忙把手藏在袖子里,「我的手常年都是冰的, 你不能拿这个冤枉我。」 「王府很闷吗?」 安余听完他的话愣了愣,「不闷, 你回来就不闷了。」 安余话刚落,帝无渊的吻也落下了,轻轻的,比她刚刚吹的风都轻, 还没感受到嘴角又挨了他一下咬, 疼倒是不疼, 缠绵的意味更多。 「你把我抱回来就为了咬这一口?」 「让你试试嫁衣,我先去换身常服。」安余耳边还能感觉的他温热的唿吸。 平时帝无渊都是在里间换的衣服,这次直接在安余面前就解下了腰间的佩带,安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忽然站起来走过去道:「我帮你换。」她早想这样干了,只是小王爷害羞从不在她面前脱衣服,当然,床上除外。 帝无渊躲过她伸过来的手说不用,但安余哪能轻易放弃,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让我帮你嘛。」 安余不撒手,帝无渊也无法,只得温声道:「你帮我找件常服吧,里面柜子里拿一件出来。」 安余眼睛亮了亮,快步到里间柜子里找衣服,她本来想拿件平时帝无渊喜欢的蓝色衣袍,翻找件居然看到了一角桃粉色,安余好奇的把它拉出来。 是件崭新的袍子,样式是男子的没错,但是桃粉色怎么看也不像是帝无渊会穿的颜色,他衣服里大多都是蓝色或者象牙白的锦袍。 不过想想小王爷要是穿上这件应该也是不差的,她想了想,抱着这件衣服出去找人。 看见人的时候小王爷已经把外衣脱干净了,可惜了,她还想亲自上手呢,但想了想也没事,还有晚上呢。 帝无渊看见安余怀里抱的桃粉色衣袍有些无奈,他早该想到会这样,「这件不行。」 「为什么,这衣裳做都做了,你不穿不是浪费了吗?」安余哪肯放过他。 帝无渊妥协道:「晚上穿给你看,现在不行。」 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安余才老实的重新给他拿了件靛蓝色外袍。 帝无渊换好衣服让外面等着的人进来,内务府跟来的宫人捧着嫁衣送到安余跟前,「请王妃试穿。」 碧桃帮她拿了过来,跟着她到里面换,内务府还专门派来了个宫女来帮忙。 王妃的嫁衣非比寻常的繁琐,也非比寻常的重,帮安余穿嫁衣的宫女说头冠还在改,不日便会送来。 想想头冠就不会轻到哪去,再加上身上这身衣服,安余忽然觉得这婚成起来真累人。 安余抬手摸了摸嫁衣上的绣线,针脚细緻,不愧是内务府出来的,即使是短时间内赶出来的,也能这样精緻。 整理好繁琐的佩带和衣摆,梳妆镜有些小,安余勉强能看出个大概来,她觉得没什么问题应该是不需要再改了。 她看了眼碧桃,碧桃心下明了道:「奴婢去请王爷过来。」 帝无渊一直在外间没走,等到碧桃来叫他,他才进去。 看见安余后便移不开眼了,碧桃有眼色的把内务府的小宫女拉着一起出去,留下他们两个。 安余抚了抚袖子笑着对他说:「好看吗?」 帝无渊不说话,走上前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就吻上去,安余没抗拒,只是喘口气的片歇告诉他别把这身嫁衣给弄皱了,如果说之前那个吻像是轻风一样,那现在这个吻不亚于疾风骤雨。 皇宫侧门,一辆有些陈旧的马车停在门外,早就侯在这里宫人从里面接下来一位身披斗篷的少女。 「姑娘这边走,太后娘娘还等着看您呢。」 少女点点头,跟在那位宫人身后,走到半路,前面带路的人忽然一停,少女脚步也跟着一顿。 那宫人解释道:「劳烦姑娘要换条路了,前面有贵人在,咱们不能冲撞了。」 少女原本是低着些头的,听完好奇似的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入眼便是明黄色的一道身影,心下明了那宫人嘴边的贵人是谁,跟着他换了条路。 怎奈没走多远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不自觉的惊唿一声,险些摔在地上。 只要有皇帝在的地方,不出意外周围定是安静无比,她一声惊唿把贵人的视线给吸引过来了,给她带路的宫人顿觉不好,果不其然,少女一派不同于皇宫里的装扮引来了皇帝身边的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这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张公公吗,这位是?」常公公打量去跟在张公公身后的少女,没能看清脸,不禁好奇问道。 张公公满脸堆笑着说:「太后娘娘思念亲人,这不找来了家里面的姑娘来给她老人家作伴。」 常公公过去回话,让他们在原地等着,张公公想起太后在他出来之前的吩咐,不能让陛下看见他身后这姑娘。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皇帝见多了这样引他注意的人,只是看着那人打扮不像是皇宫里的人才派常公公过去看看。 常公公的回话倒让他想起了多日不见人的太后,激起了他本就不多的孝心,让常公公把人带过来,他也一起去看看太后。 张公公咬咬牙实在是推脱不了,带着人过去,低声对身后的人说:「姑娘切记不可直视天颜。」 少女点了点头老实跟在他身后不敢说话,跟着张公公一起跪下来给皇帝行礼:「陛下万岁。」她听张公公的话头都不敢抬一下。 「起来吧,朕也该去见见母后了,就跟你们一起吧。」 张公公长舒了口气,只要那姑娘不抬头,皇帝应该就见不到她长什么样子了,只可惜他低估了皇帝的好奇程度。 「朕长的很吓人吗?你一直低着头。」这句话是对谁说的显而易见。 张公公的气都还没吐完就被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臣女不敢直视天颜,还请陛下恕罪。」 「既然是太后母家的姑娘,那跟朕也有些渊源,朕恕你无罪。」 张公公心都快揪碎了,也阻止不了皇帝看见这姑娘长什么样子了。 少女微微抬头看了眼圣颜,生怕被皇帝怪罪,只一眼就又低下头去。 「蓉儿?」 皇帝脱口而出的名字让张公公吓了一跳,他都没来得及见这姑娘长什么样子,现在他知道太后为什么不让皇帝看见了,这下完了。 常公公以为自己是老花了眼,不然怎么会在青天白日里见到已逝的秦皇后,他唯恐皇帝失态,「陛下,咱们该过去见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思亲心切,现在怕是等急了。」 皇帝听不进他的话,上前一步去抓那姑娘的手,少女有些惊慌失措的再次抬头,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刚刚那眼皇帝没看清楚,他这次看仔细了,松了她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初嫣。」 皇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是个好名字。」 说完就带着人走了,不是慈宁宫的方向,而是回了永昌殿。 常公公跟在皇帝身后,莫名有些心惊胆战,他是看仔细了,刚刚那姑娘虽不是全然长的像秦皇后,但那神韵,活脱脱就像还是秦皇后在世一样。 张公公办砸了差事,自从看清了身后人的相貌,他也不敢多说话,带着人赶紧去慈宁宫交差。 太后左等右等等不到人的时候就知道出了意外,张公公把人带回来又跟太后说了一通路上发生的事。 太后没说话,叶嬷嬷开口斥责道:「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 张公公立马磕了几个头连声道:「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罢了,下去吧,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初嫣听了太后的话抬头,太后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道:「你也见过皇帝了,哀家会给你机会,以后会怎样是你自己的造化。」 初嫣垂眸道:「是。」 太后指了个宫女给她,收拾出了慈宁宫的偏殿让她先住着。 人都走了之后,叶嬷嬷忍不住道:「太后真的要把她推上去?」 「皇帝都看见了,以他的性子,哀家还能不把人给他?真是像啊。」 「奴婢看着她长得跟秦皇后还是有差别的,庆王送来的画像也太夸大了。」 太后神色不明地道:「你懂什么,长得像是其次,那眉眼间的神韵才是最难得的,看着她真就让哀家想起来秦蓉来了。」 -------------------- 第80章 「如果襄王殿下看到了……」 太后皱眉, 「迟早会看到,他还能杀了宫妃不成。」 叶嬷嬷附和道:「襄王殿下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 两人说话之际,慈宁宫外的宫人来回禀道:「太后娘娘, 皇上来了。」 「瞧瞧,急得跟什么似的, 这就来了。」太后语气里听不清是轻嘲还是高兴。 皇帝人都还没走到永昌殿门口就又转身来了慈宁宫, 常公公默不作声的跟在他后面, 生怕哪句话再犯了皇帝忌讳。 「母后万安。」 太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皇帝开口道:「起来吧,皇帝事忙, 今天怎么有空来哀家这了?」 皇帝站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母后前些日子不见人,儿臣不敢贸然打扰, 只是今天见母后愿意见人了才来问母后安。」 「皇帝是说嫣儿啊, 哀家在这慈宁宫里实在寂寞无趣,就从母家里昭了嫣儿过来陪陪哀家。」话落又解释道:「皇帝放心, 哀家不会跟母家有太多牵连,嫣儿就是来慈宁宫住几天。」 「母后说笑了, 只是朕未见从未见过……」 太后知道他肯定会问,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嫣儿从小体弱, 差点没能长大,之后得了大师的指点离了家送去庄子上养大的, 才接回来没几天,哀家也是看她可怜才把她接来慈宁宫住上几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原来如此,既然母后一切安好,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后静养了。」 太后并不意外他要走的这样快, 话到嘴边还是说出了口:「皇帝留下陪哀家用个午膳吧。」 不出意外的皇帝以前朝事忙拒绝了, 太后也是要面子的就没再留他, 任他出了慈宁宫,出宫前还和初嫣远远打了个照面,初嫣向皇帝这边行了一礼便去见太后了,皇帝脚步顿了片刻,也离开了慈宁宫。 常公公一直跟在皇帝身边,刚刚太后发问时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是会答应的,怎料现在都出了慈宁宫了,今天皇帝可是批完了摺子才出来走走的。 他捧着胆子多嘴问了一句:「皇上要回永昌殿吗?」 「去德妃宫里吧,朕也该去看看她了。」 襄王府里,安余换下微微发皱的嫁衣,让碧桃拿去理一理,随便告诉内务府人,她很满意,不需要再改了,要不是她拦着,恐怕内务府要重新赶一件出来了。 耳边余热还未消下去,安余偏过头不去看碧桃打趣的眼神,让她赶紧出去。 即便安余不愿,日子终是一天一天的过下去,越到眼前她越觉得心神不宁,明明已经盘算好了所有。帝无渊察觉到她今日有些魂不守舍,安余都以临到大婚心里紧张搪塞过去,没当他要再问时,安余就钻进他怀里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皇宫里,初嫣在慈宁宫里住了几日,平时就陪太后说说话,最多不过是在御花园走走,她从不在太后面前提要见皇帝的话,也不刻意去皇帝面前晃上一晃。 今天去御花园的时候她被一个小太监撞了一下,手心里不知不觉的多出了个东西,初嫣没责罚那小太监,叮嘱他以后走路别急。 她逛累了就带着太后指给她的宫女回来慈宁宫,偏殿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展开手里被塞进来的字条,随后烧干净。 「姑娘,太后娘娘刚刚赏下来的点心,姑娘用一点吧。」 初嫣拿起点心就要用,忽的眉头一皱,她把点心放下道:「青莲姐姐,我头疼的厉害,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太医过来看看?」 青莲不敢耽搁,快步走去找太医院找人过来,太医摸了摸初嫣的脉象说是受了风寒,开了些药让她好生休养。 叶嬷嬷代太后来看了眼,见没什么大碍她就走了。 青莲伺候她用完药,在床边伺候,怎料坐了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原本躺在床上的初嫣坐了起来,跟青莲互换了衣服让她躺在床上,再把准备把的面具给她和青莲贴上。 神色如常的走到外面,扣上门跟外面的人说:「姑娘要休息,你们动静都小点。」 「是。」 太后最近都不怎么见初嫣,就算她在里面睡个一天也不会有人起疑,何况青莲一个小宫女。 安余本来拿着些致幻粉在身上,打算用在帝无渊身上的,今天他临时被秦老叫去,安余从早上醒来就没见过他。 也许上天都在帮她,但她还挺想走之前再见帝无渊一面的,还有那天答应她要穿的桃粉色衣袍,后来被他耍赖躲了过去,她还没见过小王爷穿上会是什么样子呢。 临走前安余再看了一眼扶风院,院子里的小桂树被风怪的哗哗作响像是在挽留她一般,如果事情顺利,她肯定会回来…… 师父的药向来了得,安余已经可以像以前一样熟练的动用内力了,甚至比以前更好。 一开始她是不知道襄王府的布局怎样,不敢勇闯,但现在,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王府哪里有暗卫,哪里有把守,悄无声息的离开王府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难。 安余走之前跟碧桃说自己昨天晚上累着了,要睡个回笼觉,没事不要来打扰。 走的急她没给帝无渊留下什么讯息,安余私心不想他知道,她还妄想着回去时一样没人发现。 安余去取了东西,怀里揣着假兵符去他们约定好的地方,流影被抓的大宅子里。 这次门口是开着的,安余推门进去,院子里面就一匹马,马鞍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了京都郊外一个地方让安余过去。 那地方离京都少说也有二十多里的路,安余扯下纸张,麻利的翻身上马,纵马朝城门去。 今早原本看着是个艷阳天,不知怎么的,竟飘了几片黑云,扰了多少人的大好时光。 「王爷,人到了。」 庆王看着一身宫女打扮的人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来的人正是初嫣,她点点头回道:「好了。」 「算算时间,她也快到了,收拾收拾,咱们去接人。」 秦府里,帝无渊听着秦老将军的叮嘱,蓦地心头一跳,不知怎么,冒出了些烦躁不安来,不顾秦老将军径直就要回王府。 连马车都没坐,牵了奇安的马翻身上去,转眼就没了影。 帝无渊到王府没急着去扶风院,而是叫来了碧桃问安余人在哪? 碧桃如实回答,把安余今早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帝无渊听完本应放下心的,可心头跳的厉害,他快步去扶风院,还没到院门口,就听到凌霜在叫。 仿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一样,他放慢了脚步,绕过围着他叫的凌霜,帝无渊推开了房门,就如他想的一样,房间里空无一人。 帝无渊还心存侥倖的走到床边看,上面叠的整整齐齐的嫁衣,已经昨日送来的头冠,全放在上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原来他真的留不住她,王府遍布暗卫,却没一个人能发觉她走了。 碧桃从来不知道安余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悄无声息的就没了人影,碧桃压低唿吸躲在吴嬷嬷身后,不敢让王爷发现。 王府的暗卫都被派去找人了,可安余什么时候走的他们都不知道,这该上哪去找,王妃都能给看丢了,一顿罚肯定少不了。 帝无渊下了命令,封了王府里的消息,王府里怎样在外面看来都风平浪静。 奇安回来看到一通乱的王府,逮着个下人才知道安余人找不到了,这可真出乎他意料。 惊讶劲刚过,帝无渊就带着他去了之前安余告诉过他的宅子里去看,他知道安余要救人,或许是被人威胁了,可他到时宅子里早就被人处理过了,什么都没留下。 整个京都都没了安余的影子,帝无渊握了握缰绳,他还能去哪找人?鬼蜮吗? 安余到地方的时候,天都过了正午,她看了看周围,真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杀人放火最合适不过。 她把马拴在不远处的树上,走进了客栈一样的房子里,安余进去之后才看到人。 「大人这边请。」 安余没动,「庆王殿下人呢?我东西都带来了,他倒成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了。」 给安余带路的人依旧脸上带笑道:「大人慎言,主人在楼上等您。」 安余仍旧站在原地,「少废话,我懒得上去,就在这,我把东西给你,你放了我朋友。」 「几日不见,鬼手大人脾气见长,既然大人不愿移尊步,那本王下来就是。」 安余扬声道:「庆王殿下见谅,作我们这行最惜命,说不得我刚上去就被人暗算了,到时候人没救出来反而把自己搭进去。」说罢她就自己找了个桌子坐下。 庆王从楼上下来,「本王自然会信守承诺,只要兵符到手,人我肯定会放。」 安余目光全在他身后的人身上,还好流影没事。 庆王走到安余对面坐下道:「本王知道鬼手急着回去跟我那皇侄成婚,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 安余从怀里掏出假兵符拍在桌子上,手掌盖着,没让对面的人看清,她身体微微前倾,「这还要谢谢庆王殿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跟帝无渊有什么瓜葛。」 「世人皆知鬼手大人喜欢美人,本王这皇侄可合大人的心意。」 安余勾了勾嘴角,「当然合。」 她慢慢把兵符移向对面。 -------------------- 第81章 兵符上早就被安余涂上了致幻粉, 「殿下验验看吧,别说我骗你。」 就算他不拿,安余也有办法让他把药粉吸进去, 可她桌子上的手还没动,就被另一只手按住, 安余诧异之间下意识反手压上去。 她顺着压在下面的手抬头望去, 只见流影嘴角带笑地看着她道:「小安子, 符翁的手艺是不是比之前更好了?」 安余如果现在还不明白那她就是傻了,她只是不明白, 「为什么?」 安余不自觉松了手,流影顺势拿起桌子上的假兵符, 「安余, 你也不小了,可还是太好骗了, 为什么?你猜猜。」说罢还像以往和她打趣一样沖安余眨眨眼。 气急之下,安余并不想说话, 她起身就要走,她知道门外早就被庆王带来的人封了,可那又怎样, 他们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拦的住她。 流影把假兵符包好递给庆王,对着安余的背影道:「你猜你走了之后, 我会对阿萱做什么?」 安余骤然停下脚步,转身不可置信的看向流影,声音有些嘶哑,「师父把你养这么大还不如养个畜生, 阿萱才多大, 你把她牵扯进来干什么?」 「她可是自愿跟着我走的, 我可没对她做什么,不过如果你就这样走了那……」 安余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流影没说话,依旧坐在凳子上的庆王道:「本王原本只想要个兵符,哪曾想鬼手大人拿了个假的煳弄,现在再跟人讲条件,鬼手不觉得理亏。」 之后他又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道:「现在兵符对本王没用处了,鬼手要想救人,就拿帝无渊的性命来换。」 安余想都没想,「不行。」 流影笑道:「看来你对那丫头也不见得有多好,一个男人罢了,安余你以前也养过不少,什么样的男人你没见过,怎么帝无渊你就不捨得了。」 安余回了她一句:「你猜。」 安余不肯答应拿帝无渊的命来换阿萱,庆王也不会就此放了阿萱,一时陷入了僵局。 客栈里气氛仿佛凝固在了一起,庆王给流影使了个眼色,安余明白他们是要来硬的了。 流影走到她面前道:「小安子你说,如果你在我们手里,帝无渊会不会为了救你答应自戕。」 安余笑着摇摇头道:「不可能。」小王爷还没报完先皇后的仇,而且安余自认也没到帝无渊要豁出一切救她的程度。 流影忽然抬腿踢了过来,「试试看吧。」 安余早有准备她会动手,侧身躲开,咬牙切齿道:「流影,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两人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了,对方的套路都心知肚明,一时之间谁也伤不到谁分毫。 「师父养了我多年,我自然会好好孝敬他。」 安余猝不及防挨了一掌,随即还了回去,流影被她这一下震开,擦了擦溢出嘴角的血,「我们俩打一天也不会分出个胜负来,安余,我劝你老实点,可以少吃点苦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安余咽下喉咙里的血腥味,朝她吐了口唾沫,「我呸。」 流影也不气,向守在门口的一堆人打了个手势,一堆身材魁梧的打手把安余围了起来。 安余指尖掐着手心,她不是不能逃,安余如果想走简单的很,可她走了之后阿萱怎么办,安余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她眼眶通红,死死盯着流影,恨不得从这黑心肝的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流影对她这样无动于衷,「动手。」 随着她的话,围着安余的打手们开始蠢蠢欲动,这几个人搁安余眼里自然不值一提,但耐不住人多。 流影也没打算靠着这些个打手就能拿下安余,她只是磨磨安余的气力。 安余本就挨了流影一掌,气血有些翻涌,短时间她还能撑,她现在是想明白了,什么兵符,这些人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兵符,看着眼下帝无渊准备与她大婚就想让她去夺小王爷的命。 小王爷她怕是见不到了,真可惜了那身嫁衣,帝无渊要是发现她大婚前一日没了影子一定会生气的再也不想见她了,想想都冤,自己倒成了那等始乱终弃的人。 安余想的没错,帝无渊派出去的暗卫没一个打探的到有用消息的,襄王府里的张红挂彩一时间竟成了笑话,李慕得了消息悄悄进了王府,平时他可是最喜欢这种热闹的,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如今也只敢躲在吴嬷嬷身边打听。 吴嬷嬷让他少在帝无渊身边晃,「我还从未见过王爷这样。」 李慕为自家王爷委屈,大婚前一天媳妇跑没了,任谁都接受不了。 帝无渊昨天就递了摺子告假,本是为了陪安余,如今他连人在哪都不知道。 王府里只有吴嬷嬷敢在这个时候去问帝无渊接下来要怎么办,好好的大喜日子,如果新娘子不在,那明天是办还是不办? 帝无渊手里摩挲着支玉钗,淡淡道:「再等等。」 要等什么?吴嬷嬷没问,她轻轻嘆了口气,退出了书房。 难得王爷那么喜欢一个人,一腔情意皆错付了。 帝无渊是註定等不到安余回去了,京外那间不起眼的客栈里一片狼藉,安余胸口有些闷疼,手臂也有些使不上劲,她脚边是被撂倒的一众打手。 流影不急着出手,而是问她:「安余,何必呢?」 安余揉了揉手腕道:「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样?死也要我死个明白吧。」 「小安子,我找到亲人了。」流影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安余看了眼依旧坐在那里的庆王嘲讽道:「你别告诉我你的身世跟他有关。」 「当然没有,跟他没关系,倒是跟你的襄王殿下有点关系。」 「秦家?」安余第一反应就是秦家。 流影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小安子还是聪明的,我找到亲人了,可是他们都死了,都被秦家的人害死了,我不光恨秦家,我还要他们全部下地狱,去给我父母陪葬。」 -------------------- 帝无渊:我媳妇没了qaq,你还我媳妇!(兇巴巴) 作者:快了快了,过几章就还你~ 第82章 「能让秦家彻底倒台, 最直接的不就是让帝无渊死吗?」 安余知道流影什么意思,帝无渊没了,秦家再大的势也没地用, 安余指着庆王质问流影道:「你就不怕他是骗你的?」 流影走到她面前,像以前那样帮她撩了撩凌乱的髮丝柔声道:「小安子, 你帮帮我好不好, 帝无渊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你, 秦家可是打定了主意要把那个青黛送去襄王府当侧妃,帝无渊会为了你顶撞他外祖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我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跟你反目。」 安余拍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以为我想跟你这样, 当你把阿萱牵扯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她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说到最后, 安余情绪翻涌,她一直以来都把流影当亲人一般,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一开始就告诉你的话,你还会来这吗?看来我们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流影说话间衣袖一扬, 安余以为她要动手,却见她从袖子里扬出些微不可见的细粉来,安余虽及时掩住了口鼻, 但她们距离太近,她还是不免吸进去了些。 安余退后几步才敢开口说话:「这是什么东西?」从小被师父药庐里各种药粉刺激下长大, 普通的毒药和迷药对安余根本不起作用。 「放心,不是什么毒药,更何况我们情谊还在,我可不忍心毒你, 不过是些专门为你准备的药粉, 让你好好听话罢了。」 安余没感到身上有什么异样, 听了流影的话忍不住想笑,呵,不忍心毒她却忍心看她被人打,安余再也不会相信流影的鬼话, 撒完药不算,流影趁着安余没时间反应,抬手就是一掌过去,安余匆忙接下她这招,本就气息不稳的安余明显处在下风,安余一边咬牙撑着,一边隐隐感觉到流影刚刚扬到她面前的药开始发挥作用。 在安余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流影收了手,等着安余药效发作。 安余此刻最大的感受就是头疼欲裂,天旋地转,在她眼里流影都出了重影。 流影站在原地看着安余挣扎,她接过庆王递过来的一碗药,趁着安余手脚发软抵抗不了的时候,掐住她的下颚把那碗药灌了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6页 安余身上连咬紧牙关的力气都没了,她推不开流影挟制住她的手,只能把药往肚子里咽,没过多久,她就连狠狠盯着流影的力气都没了,彻底没了知觉倒在地上。 直到深夜,襄王府里的灯都还亮着,帝无渊固执的不肯承认安余不会回来了,吴嬷嬷想劝他去休息却开不了口,只是王府里一堆东西还等着他吩咐 「王爷,明日的大婚……还准备吗?」 帝无渊看了眼扶风院里早就挂上的红绸道:「再等等。」 吴嬷嬷一点都不意外帝无渊会给她同样的回答,等的到再好不过,可若是等不到,襄王府可就成了京都众人眼里的笑话,连着帝无渊也不会有什么好体面。 吴嬷嬷恨不得再找个女子来代替安余,也不像帝无渊成为笑柄,不过她也知道帝无渊不会愿意就是。 王府里的下人没得主子的吩咐什么都不敢做,纷纷来问吴嬷嬷,吴嬷嬷让他们先去歇息了,经过这件事,王府里的这些人过不多久也该换了。 客栈里庆王带走了安余,流影在他们走后上了楼,轻轻拍醒了还在熟睡的阿萱,「天黑了,该回去了,不然师父要担心了。」 阿萱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到窗外漆黑一片吓了一跳:「我怎么睡着了?」 她问流影:「这是哪啊?小安子呢?」 流影对她笑了笑道:「小安子来了你还在睡着,叫都叫不醒,她早走了,我该送你回去了,回去晚了小心师父再罚你抄门规。」 阿萱被她的话吓得不敢再多问,连忙从床上起来就要回去。 流影牵了之前安余系在树上的马,把阿萱放到前面,自己也翻身上马,朝鬼蜮的方向去。 「流影,小安子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她好久没给我带点心回来了?」阿萱闷闷不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流影紧了紧缰绳道:「怎么会,小安子她最疼阿萱了,她说过几天就回去。」 「那她还会给我带点心吗?」 流影摸了摸她毛绒绒的脑袋笑道:「会的。」 流影把阿萱送回去的时候,慕老已经急得不行了,带着齐子奕四处找小丫头跑哪去了,鬼蜮里不太平,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就把主意打到阿萱身上。 流影刚把阿萱从马上抱下来,就听见小丫头在喊:「师父。」 慕老听见阿萱的声音忙过来,看见是流影抱着阿萱心下放心了些,「跑去哪玩了?也不给师父留个信。」 「流影说带我去找小安子玩。」 慕老神色变了变问她:「安余人呢?」 阿萱如实说:「我睡着了,没看见小安子就走了。」 慕老把阿萱交给齐子奕,让他们先回去,齐子奕看了眼流影,牵着阿萱的手往回走。 等他们走远了,慕老才开口问道:「安余呢?」 流影牵着马鞍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师父知道的,她能去的地方多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会在哪?」 慕老不信她这套,「我原本以为你们是有什么矛盾没解决,可现在阿萱都被你利用上了,你告诉我你不知道安余现在在哪?」 「师父……」 「你别叫我师父,我不管你们现在有什么恩怨,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我把你们养这么大,就是让你们利用同门自相残杀的吗?」 流影并不承认道:「师父是不是想岔了,我和安余一直都没什么矛盾……」 不等她说完,慕老就问她:「我药庐架子上的药不是你拿的?安余的血不是你取的?连安余都不敢在为师药架子上动手脚,你以为是为什么?」 流影没回答,只是说:「师父放心好了,安余不会有事的。」 慕老甩了甩袖子道:「你现在就把人带到我面前来,否则我就没你这个徒弟。」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流影直接跪在了地上,慕老知道她这是不打算放人了,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了句:「你……好自为之。」转身离开了。 流影盯着慕老离开的背影,咽下万千情绪,朝他离开的方向连磕了三个头,继而毫不留恋的翻身上马。 慕老回了药庐,齐子奕说阿萱回来就喊困,已经睡下了,慕老嘆了口气,让齐子奕跟着流影看看她去哪了,齐子奕不明所以,慕老也没多说,只让他跟着。 这一跟不得了,竟然一路跟到了皇宫里,齐子奕不敢贸然往里闯,上次在襄王府,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好在他身上的毒已经被师父控制住了。 齐子奕脚步不停的赶紧回去给师父报信,他想不明白流影怎么会跟皇宫里的人扯上关系,这一来一回饶是齐子奕再快也花了将近一个半时辰。 慕老听完齐子奕说流影去了皇宫就让他回去休息,自己则待在药庐里一宿未睡。 安余头昏脑胀醒来时,发觉自己在一辆马车上,也许是流影太过相信药效,马车里除了安余就只有两个小厮,他们两个看见安余醒来惊到不行,就要喊人,安余撑着还发晕的身子把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也只是堪堪把人打晕。 她停了停,没人进来,确定没人发现,她才悄悄掀起帘子一角,她想看看外面是哪,但是天太暗了,只有一点细微的月光也看不清外面都是些什么。 不过这也方便了安余,她最熟练的就是这些了,即使药效让她几乎使不上力气,刚刚解决两个人,耗的力气不小,她现在手都是抖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7页 安余试着坐直身子,慢慢往后面挪,动静不能太大,不然她就再没机会了,也许是上天都帮着她,她耳边隐约听见前面有水流的声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离京都应该不远,安余趁着水流声逐渐变大,为她的动作打了些掩护,逃了出来。 手脚发软,但她不敢停,周边都是树林,安余扶着一棵接一棵的树也跑了老远,可能因为她的剧烈运动,身体里的药效又开始发作起来,安余感觉自己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一样。 她不想再没了知觉,安余脚步不敢停,停下后下一瞬就会晕过去,她还不知道阿萱怎么样,师父会不会知道阿萱不见了去找?师兄身上的毒怎么办? 安余好想再见见小王爷,想让他别生气,她会赶回去的,会赶上穿上那身嫁衣的,她不会骗他的,她还没见过帝无渊穿上红色喜服是什么样子的,她真的想看看,原本以为对他只是见色起意,但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竟然那么期待那场大婚,愿意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原来她早就将人放在了心上…… 她再也撑不住了,晕过去前一瞬,安余忽然想到这林子里是不是会有野兽把她分食了?会不会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已经无暇去想了…… 浓重的夜色里,安余无声息的倒在一片鲜有人烟的林子里。 这一晚上过得很慢,帝无渊却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渡过的最快的夜晚,天边有了些光亮时,吴嬷嬷再也坐不住了,前院都已经开始准备宴席了,可这人都没回来,还办什么?这襄王妃总不能不出面吧? 吴嬷嬷没见到帝无渊的面,是奇安转告了帝无渊的话:「去告诉外面,襄王妃昨夜突发恶疾,还没来得及医治就过世了。」 …… 「公子,这种地方居然也会有人……坏了,好像没气了,公子你快来看。」 -------------------- 祝宝贝们新年快乐!虎年大吉! 第83章 这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知道今天襄王府有喜事,平时冷清的门外围了一层接一层的百姓,一般大家贵族成婚, 光地上撒的铜板都够他们一两天用了,还有那墙上挂的红绸, 到时候会有专人扯下来分给他们沾沾喜气, 皇家的喜气可欲不可求啊! 可这天襄王府开了府门, 不为迎亲,而为挂丧。 墙上的红绸被粗暴地扯下来, 门口挂着的精緻琉璃宫灯被换成了白纸煳就的纸灯笼。 除开等在外面的百姓,襄王府再没了热闹的感觉, 人群中有个胆子大的问在挂灯笼的王府下人发生了什么事。 「都回去吧, 王妃昨夜突发恶疾,已经去了, 你们守在这里恐怕也只能捡到纸钱。」 门外一时譁然,这成婚前一晚上发了恶疾去的, 可从来都没听说过,也别沾喜气了,合该回家好好去去晦气。 碧桃从王府里出来, 手里捧着用红纸包着的铜钱,看了眼已经挂好的纸灯笼, 把手里的铜钱一併朝外撒了,在外人看来算是给王妃积德了。 看见有人撒钱,原本喊着要赶紧回家去晦气的人群哄作一团,在地上摸起铜板来。 碧桃撒完铜板转身回去, 襄王府的大门再次被关的严严实实。 襄王妃成婚前一晚病逝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传的满京都都是, 有不相信的来襄王府走上一遭, 看见紧闭的府门和门外挂着的白纸灯笼连门都不敢敲就打道回府了。 京都一条不怎么起眼的街道上,一辆看似古朴的马车缓缓驶过,一只纤长美玉般的手撩开一点车帘听着外面百姓口中的闲散消息。 「公子,听说这大雍襄王爷的新妇成婚前一晚没了,真是活该,他杀了我们燕国众多将士,这全是报应。」 那公子横了他一眼,「不可胡说,总归是一条人命。」 刚刚说话的少年撇撇嘴道:「公子可真善良,还给自己找了个麻烦,那姑娘如果醒不过来您就一直带着啊?」 「我们在大雍人生地不熟的,总不好把她随意交给别人。」 「我看她身上穿的不像平常百姓,万一是哪家小姐被人掳走逃到……」 「她不是。」 「啊?」 车帘被放下,「先把人从医馆接回来,我们回燕国。」 少年顿时高兴起来,他早想回去了,但他们来这不是有任务的吗?「公子,我们不管小皇子了吗?」 「人被关在皇宫里,我们现在的身份不好进去,先回去再说。」 「好嘞。」 襄王府里,帝无渊让人关紧了府门,谁都不见,就算是皇帝下旨让他进宫,也说自己忧思过度,去不了。 留下这句话,他就带着几个暗卫悄悄出了王府,吴嬷嬷愁的头髮都要再白上几根。 帝无渊要去的地方正是鬼蜮,正大光明的进去肯定不行,鬼蜮里很少有生人,他们一队人也太过显眼,帝无渊把身后的一众人丢在鬼蜮外,自己则带着奇安进去。 慕老的小院位置偏僻,如果不是帝无渊之前跟着安余来过一次还真不容易发现。 慕老整晚待在药庐里,手里拿着空了一半的药瓶,没人比他更明白里面的药有什么作用。 外面院子里有了些动静,慕老听着不像是齐子奕或者阿萱的脚步声,他推开门朝外看去。 帝无渊顺利地见到了安余的师父慕老,看着站在门边的慕老直截了当的问:「安余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8页 慕老这些年都甚少出鬼蜮,上次帝无渊来也是易过容之后的样子,他打量了眼帝无渊的脸,以为他是安余在外面养的那些人,朝他摆摆手道:「谁知道她去哪了?」 就在这时,齐子奕走进了师父的药庐,看见帝无渊在这着实惊讶了一番,「襄王爷怎么来这了?」 帝无渊看了他一眼想起来他是谁,嘴上又重复了一遍:「安余呢?」 齐子奕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好像身上的毒要发作了一样,如实告诉他:「她好久都没回来了,说不定去哪了?」 「你是大雍的王爷?」 听见慕老问出口的话,帝无渊面若寒冰般的点点头。 慕老把目光转到齐子奕身上道:「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齐子奕被师父勐的一问,有些茫然,随即反应过来师父问的什么,「安余她早些时候……一直待在襄王爷身边……」 慕老气极的想把手里的药瓶给摔了,这丫头丝毫不把自己的叮嘱放在眼里,如今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算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齐子奕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生气,只见慕老用手指了指他道:「最近你都别在我眼前晃,看见你我老头子心烦。」 说完他又看了看帝无渊,对他说:「你进来,就你一个人。」 帝无渊撇下奇安不贊同的目光,跟着慕老进了药庐,奇安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可是鬼蜮,要是王爷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他一边想着一边恶狠狠的看了眼齐子奕。 感觉到奇安的恶意,齐子奕觉得莫名其妙,他还是听师父的话,回来自己房间。 药庐的门被关的死死的,一点风都出不去,慕老走到一个抽屉前打开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几瓶血,慕老拿起其中一瓶放到帝无渊面前的桌子上,又把手里的药瓶一併放了上前。 慕老做完这一切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桌子上的东西看,良久,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指着那瓶血道:「这瓶是安余的血,老头子没别的喜好,就喜欢研究点稀奇古怪的药,我这几个徒弟都有一瓶血放到我这。」 帝无渊闻言看向了那个装满了血的瓶子,目光有些阴沉。 慕老又指着那瓶药说:「这瓶是我早些年做出来的药,它没什么别的用途,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被施了药的人言听计从……用法就是以人血作药引。」 慕老看着帝无渊暗沉的眸子道:「安余在哪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她应该是被人下了这药……你最近小心点。」 自打听了齐子奕说安余最近一直在帝无渊身边后,慕老心里一直不住的感概,真是孽缘! 「无解吗?」 「……暂时没有。」 帝无渊拿起那两瓶东西,慕老也没阻止他,只是嘆了口气,他费心养大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瞒的严,他百般叮嘱到头来安余还是牵扯进了皇家是非。 「谁干的?」 慕老嘴边苦涩难压,他担心安余又何尝不心疼流影,告诉帝无渊这些,只是不想安余断送了性命,但看眼前这位,如果到时候流影落在他手上怕是不会有命留。 慕老没说话,帝无渊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拿了东西出了门。 奇安看到自家王爷好好的出来,把心从嗓子眼压下去,「王爷……」 「回府。」 奇安再贊同不过,他恨不得下一刻就走出这鬼地方。 慈宁宫里没有任何人发现流影,不,应该是初嫣离开过,只是早膳时间太后问了她一句:「身体可好些了?」 初嫣笑着答道:「回太后娘娘,太医来看过了,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 这时叶嬷嬷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走进来,伏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太后神色剧变,「真有此事?」 叶嬷嬷点点头道:「京都都传遍了,襄王府现在闭门,说是任何人都不见。」 太后看了眼初嫣,先让她下去休息,见人出来门才问叶嬷嬷道:「昨天晚上没的?哀家之前见她时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襄王府里是这个说法,门外都挂上白纸灯笼了,这事依奴婢看不是假的。」 「倒是可惜了,枉费哀家还跟她说了那么多。」 叶嬷嬷在一旁点头,提醒太后道:「如今人没了,那襄王妃这位置……」 太后知道她什么意思,「等等看,哀家找的人还不一定能入他的眼。」 初嫣没回房间休息,而是带着宫女去御花园了,她说自己有些气闷,想出去走走。 「都怪奴婢昨晚睡过去了,没伺候好姑娘。」青莲想起昨晚自己没守多久就睡下了,还是初嫣下床找水喝把她给推醒的,要是被叶嬷嬷知道了肯定要罚她。 初嫣听完她的话后笑了笑道:「我没事,青莲姐姐照顾的很好,你放心,我是不会跟太后娘娘说的。」 「姑娘可别叫奴婢姐姐了,这要被人听了去,奴婢罪过更大。」 初嫣撇撇嘴道:「这皇宫规矩可真多,不止皇宫,家里规矩也多,还是在乡下庄子上好。」 她说话间不经意瞥见了一道明黄色的衣角,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一抹笑来。 「朕可是第一次听人如此大逆不道地说皇宫规矩多。」 初嫣满脸惊讶地跪在地上,像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皇帝,跪在她身后的青莲身子都在瑟瑟发抖,这下完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9页 「起来吧,朕也不喜欢皇宫里多如牛毛的规矩,但这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可不敬。」 初嫣不敢动,依旧在地上跪着,皇帝看她这样发笑,「怎么,还想朕亲自扶你不成?」 -------------------- 第84章 在帝无渊赶去鬼蜮的时候, 准备启程回燕国的主僕二人也离开了京都。 帝无渊没回襄王府,而是去了京郊秦将军守备的军营,带走了那里的军医。 当初帝无渊回来时身边跟着的将士们被重新划分到了各个军营里, 秦将军守备的营地里也收了不少,其中就包括帝无渊从燕国招来的军医。 他不是燕国人, 而是出自离大雍甚远的一个小国里, 他自称来自医药世家, 在路上遇到贼寇,就他一个人活了下了, 帝无渊在他快要饿死之际给了他口饭吃,他就自荐要跟着。 行军打仗时军医绝对是不可或缺的, 一开始帝无渊只让人安排他打打下手, 事实证明他医术确实不错,身世帝无渊也没查出异处, 才放心把人放到身边。 之前在安余师兄身上下的毒就是出自他手。 不止是军医,帝无渊还叫来了李慕, 如果说襄王府书房是生人勿近的地方,那襄王府的暗牢就是连只老鼠都跑不进去的地方。 王府暗牢里,帝无渊把从慕老那里拿来的药和血放到军医面前, 把药的作用跟他说完后问:「你能解吗?」 李慕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世上真的有这种奇药?他同样把目光放到军医身上问道:「宥林以前可曾听说过这种药?」 宥林拿过药瓶细看了看道:「从未听说过, 家中典籍也并未有过记载,如果真有这种药效,能制出此药的人定然不会输过家中老祖。」 他沖帝无渊抱拳道:「王爷放心,属下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制得解药。」 「这些天你就先待在王府里, 要什么尽管跟奇安说。」 「是。」 帝无渊安排好宥林后, 跟李慕说:「你跟着我去庆王府。」 李慕看着帝无渊脸色不妙就知道走这一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襄王府今天第二次开门,帝无渊带着李慕直接驾马往庆王府去。 庆王本在离京甚远的封地居住,京都里的庆王府也没多大,只是堪堪合了王爷的仪仗制度,帝无渊在大街上快马疾驰,虽未伤到人,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众人都知道他未过门的王妃前一夜没了,现在他又这样,胆子大的偷偷跟在后面想看看他会去哪。 帝无渊冷着脸骑在马上,对跟随的李慕道:「去敲门。」 李慕利索地下马,走到庆王府的大门外,刚要用手拍门,想起帝无渊的脸色,他把手背在身后,直接拿脚踹。 李慕是知道内情的,虽然王爷没说,但他猜也能猜到安余的失踪一定跟庆王有关系,既然他都敢动襄王妃了,那也不用留什么面子了。 他这一踹襄王府可算是彻底跟庆王府结下仇来了,见没人来开门,李慕又用力踹了两下。 不多时终于有人来开了府门,是个小厮,就开了条缝,看见外面的架势不知道是接着把门打开还是直接关上的好,李慕拿着别在腰上的扇子敲了两下门边道:「劳烦通报一声,我们家王爷有要事要见庆王殿下,望王爷出来一见。」 那小厮慌忙点了点头,又顺手把门叩上,去回禀庆王。 帝无渊着急了一晚上没找到人,庆王又何尝不是,流影跟他再三保证过药效,说安余中途不会醒来,就算醒了也不会有力气反抗,他才就派了两个王府小厮看着,结果现在人跑了,什么时候没的都不知道。 听闻帝无渊找上门要见他,他面色阴沉的对来回禀的小厮说:「告诉他本王前些天得了风寒,卧病在床不见客,让他回去。」 小厮得了吩咐急急忙忙地跑回大门那赶客,可帝无渊来都来了,又吸引了不少人来看热闹,不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怎么可能走。 「皇叔既然卧病在床,那本王更要探望一番了。」说罢抬步就要走,庆王府的小厮碍于帝无渊的身份想拦都无处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进庆王府,为了不让外面的人随意打探消息,庆王府的大门等帝无渊进去之后还是关的严严实实。 庆王远远看见帝无渊进来也不意外,他也不怕帝无渊敢在庆王府动手,最多不过掰扯几句。 帝无渊看着面前的男人道:「听下人说皇叔卧病在床,不过现在看来是皇叔不想见本王了。」 「前些日子确实卧病,近日好了点,只是想静养不见外人罢了,襄王殿下不要误会。」庆王无所畏惧的回看过去。 「皇叔真是客气,心里恨不得本王去死还能做到如此和颜悦色,之前本王真是看走了眼,在皇叔进京来的第一天,我就应该动手把皇叔处置了,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了。」说到最后帝无渊的语气像是要直接动手。 庆王身边站着王府的管家,他忍不住提醒帝无渊道:「襄王爷还请慎言,我们家主子再无权无势也是王爷您的长辈。」 帝无渊嗤笑一声道:「皇叔不就是想要兵符吗,你把人还给我,我把兵符给你就是。」说罢帝无渊就从怀里掏出兵符拍在一旁的石桌上。 庆王看他动作眸光微暗,他怕帝无渊诈他,「你要找人也不该来庆王府找。」 李慕看着被自家王爷拍在桌子上的兵符,如果不是王爷挡在他面前,他肯定早就扑上去装怀里了,这东西可不能顺便拿出来,他看着庆王的眼神更加厌恶,今天原本是襄王府大喜的日子,要不是因为他,怎会如此波折。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0页 与此同时的皇宫里,初嫣躲过皇帝要来扶她的手,「多谢皇上。」 御花园的风轻轻柔柔的,加杂着花香吹得人意乱神迷,皇帝透过她好像真的看到了初次遇见时的秦蓉。 「起来吧,你在太后身边可别说这些,太后规矩严可听不得这话。」 初嫣对皇帝笑了笑回道:「多谢皇上提醒,臣女记下了。」 皇帝看着她的笑一时晃了神,明明知道不是,但他总是会忍不住想起来…… 「陛下……」常公公适时开口把皇帝从回溯的记忆里拉了出来,他又看了眼初嫣道:「听宫人说你昨天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多谢陛下关心,不过是偶感风寒,臣女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他有些不敢往面前人的脸上看。 常公公跟了皇帝这些年,皇帝心里怎么想的他也能探知一二,「陛下,刚刚有人来传襄王府出事了。」 皇帝还没开口,初嫣便找了藉口告退了,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人影,皇帝竟生出了些不悦来,「出什么事了?今天不是他大婚吗?」 「襄王妃昨天夜里没了,刚刚又有人来报说襄王殿下去了庆王府闹事。」 皇帝此刻正是心思烦燥之际,耳边听见常公公说帝无渊的事心里顿时冒起一股无名火来,「胡闹,他不好好处理丧事还去他皇叔那闹事,你去把人都跟朕叫来,朕看他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是,奴才这就去。」 庆王府里,帝无渊碍着安余还在他手上,也没真动手,一直跟庆王僵持着。 「想必刚刚这些时间也足够你手底下的暗卫把我这不大点的庆王府翻个底朝天了,我这可没你要找的人。」 帝无渊没反驳他的话,他的确派了人过来,「既然这样,皇叔是不想跟我和气的把事情解决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常公公一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虽说他也受过帝无渊的贿赂,但他这亲耳都听到帝无渊对庆王如此不敬了,这也不好办事。 常公公同往常一样,捧着笑脸道:「两位殿下安,陛下听闻庆王府出了事便让奴才传两位殿下进宫。」 庆王站起身子理了理衣服说:「劳烦公公带路了。」 常公公忙点头道:「不麻烦不麻烦。」他看了眼帝无渊,想劝他先别冲动,进了宫再说。 帝无渊却理都不理他,抬步就往外走,李慕把桌子上的兵符收好揣到自己胸口处,跟着自家王爷一齐走,常公公以为帝无渊是要违抗皇命,紧着着就追过去,「王爷止步啊,陛下让您现在就过去。」 帝无渊停下脚步转身看他跑起来略有些滑稽的样子说:「本王知道,皇叔也最好快些,别到时候说本王冤了你。」 帝无渊既然说了会去那就一定会去,常公公放心下来,他只要把人带过去就行,谁先到谁后到的就不归他管了,他又重新端起张笑脸看向庆王道:「王爷也快些吧。」 帝无渊从庆王府出来时,胆子大围在外面看热闹的还真不少,他骑上来时的马跟李慕说:「去皇宫。」 庆王则坐上王府的马车,比帝无渊要晚上片刻,没理找上门来的是帝无渊,他急什么。 帝无渊如今进出皇宫无人敢拦,也不管皇帝在不在永昌殿,他就直奔着永昌殿去。 到了门口被殿外的小太监拦着,「殿下稍等,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不出片刻,只听里面传来一句:「让他滚进来。」 帝无渊也不等小太监出来,抬步就进了殿内。 -------------------- 帝无渊:气死我了,他不还我媳妇,(▼皿▼#) 庆王:你媳妇被人捡走了,根本就不在我这。(╯‵□′)╯︵┴─┴ 第85章 李慕没敢跟在一块进去, 站在永昌殿外等着,帝无渊进去后,一个装满茶水的茶盏就在他脚边「砰」地碎开, 「跪下。」 帝无渊看向朝他扔茶盏的皇帝,默不作声地跨过地上的一片狼藉, 跪在了皇帝面前面露悲伤道:「儿臣参见父皇。」 见他这样, 皇帝到不好说什么, 问道:「朕听说你去你皇叔府上闹事,可有此事?」 「禀父皇, 确有此事。」 「你皇叔素爱闲云野鹤,朕知道你府上出了事, 但你一个晚辈怎么能拿你皇叔出气, 还招了百姓议论,你把皇家的体面摆在哪里?」越说皇帝越气, 那股子无名火又冒了出来。 「父皇明鑑,昨天皇叔派人来为儿臣送贺礼, 谁料来得人居然摸到了儿臣的书房被儿臣的人当场抓住,儿臣怕生事端就私下逼供,那人供出他之所以会去儿臣书房是因为皇叔下了命令让他去偷盗兵符。」 说到此, 帝无渊眼眶泛红,「今天本该是儿臣大喜的日子, 儿臣本该入门的妻子就是见过皇叔派来的人之后,突发恶疾,连太医都来不及找就没了,儿臣不过是去找皇叔要个交代。」 庆王刚踏进门就听到帝无渊如此诬赖他, 怪不得他来得这样急, 庆王来不及对皇帝行礼就反驳道:「空口无凭, 你这是诬赖,本王何尝派人去偷过兵符?又何曾害过你未过门的妻子?」 皇帝看了庆王一眼让他先坐下,他对上帝无渊毫不示弱的眼睛道:「你可有证据?」 帝无渊看向庆王道:「皇叔可敢发誓自己从未做过,如若你做了就生母不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1页 庆王被他这句话堵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在原地瞪着他。 「你一个晚辈要求长辈这样成何体统?」 帝无渊看着皇帝字字清晰道:「儿臣可以起誓,皇叔派人偷盗兵符并伤害儿臣未过门的妻子,如有虚言,泉下亡母不安。」 「你……放肆!」一本奏摺直直砸上帝无渊的额角,皇帝用力不小,帝无渊额角瞬间就红了一片。 「父皇也经歷过丧妻之痛,怎会不明白儿臣如今的心情?」 「皇叔想要兵符又何必装作一副偏爱闲云野鹤的样子,兵符在我手里你为什么要派人去伤害她?就单单是为了我无暇顾及其他你们好下手吗?」 帝无渊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庆王不知的该如何开始反驳,「一派胡言,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 「证据当然有,只是人被折腾的有些难看,怕污了父皇的眼,如果皇叔一定要见证据,儿臣这就让人送来。」 庆王顿时不乐意了,「你随随便便抓一个庆王府的人屈打一顿说是证据谁会相信?」 谁都有理的时候就是比谁能豁的出去,庆王不可能发那个誓更不可能认帝无渊所谓的「证据」。 皇帝心里的无名火被帝无渊一句「丧妻之痛」压的烟消云散,重新打量起庆王这个幼弟,也许他是该防着点了。 「都下去吧。」皇帝心里知道眼前这两人说到不全是真话,全是说给他听的。 帝无渊不管庆王什么脸色,站起身就往外走,「儿臣告退。」 庆王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安余人不知道跑哪去了,还跟帝无渊彻底撕破了脸闹到皇帝面前引皇帝起疑,「皇上明鑑,臣弟真的不曾做过。」 皇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庆王,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你也先下去吧,他身为晚辈这样咄咄逼人实属不该,看在他刚经过丧妻之痛,皇弟担待些吧。」 「臣弟不敢……臣弟告退。」庆王压下眼中的暗芒,默默推下 。 帝无渊出了永昌殿没出宫而是转身去了凤栖宫,李慕依然跟在他身后,不敢多嘴,赵嬷嬷平时就待在凤栖宫里守着,忽然见到帝无渊过来微微有些惊讶,「殿下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今天不是……?」 赵嬷嬷话没说完被李慕扯了一下,赵嬷嬷会意,退到一旁,帝无渊走到凤栖宫里那棵大桂树前,就静静地站着。 赵嬷嬷在宫里消息不灵通,这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李慕示意赵嬷嬷借一步说话,这些话王爷听到了也是伤心。 李慕有分寸,并未告诉赵嬷嬷说安余只是失踪不见,而是把帝无渊对外说的那些说给赵嬷嬷听,连着跟庆王府的瓜葛一併告诉她。 「这……这可怎么办?」赵嬷嬷听完眼眶都红了,她的小主子命怎么这样惨,连喜欢的姑娘都留不住,赵嬷嬷至今还见过帝无渊看着安余的眼神,那定是喜欢到骨子里的,可现在…… 「让王爷一个人在这待会吧,嬷嬷咱们先出去。」李慕说着就扶着赵嬷嬷往外走。 凤栖宫里只剩下帝无渊一人,桂树上星星点点的花落了大半,散落在地上,只要走进便能沾染上一身的桂香。 帝无渊缓缓跪到地上,对着桂树叩了一首,今天他拿母后发誓,尽管说得都是真的,但触犯了母后就是他的错。 帝无渊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落下的桂花,对着面前的桂树道:「母亲放心,孩儿没事,等孩儿把人找回来,再带着人跟母亲赔罪。」 离开凤栖宫的时候,赵嬷嬷想对帝无渊说什么,到最后也没开口。 帝无渊在皇宫跟庆王周旋的时候,派了人去搜庆王府,除了庆王府还有之前那栋宅子,王府的暗卫回来回话,别说安余,一个可疑的人影都看不见。 李慕在一旁看得真真的,帝无渊手里的镇石都快被他捏出裂纹了。 奇安斟酌了下语气问:「王爷,属下们还要去哪找?」 「找机会把本王那个皇叔绑了。」 李慕听完赶紧道:「王爷三思啊,庆王再怎么说也是皇亲,您还刚跟他撕破了脸面,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其他人肯定第一时间就想到王爷您,皇上还盯着咱们呢。」 帝无渊看着李慕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慕支支吾吾的告诉地说:「依属下看……现在天都黑了,要不……」要不等明天再想,李慕没胆子把后面那句话说下去,他生怕王爷让凌霜撕了他。 谢天谢地最后王府的传话小厮救了他,「王爷,府外有个自称王妃亲人的要见您。」 帝无渊看向奇安道:「把人带来。」 奇安亲自去大门外接人,开了王府门就看见今天刚见过面的齐子奕,「走吧,我们王爷在书房见你。」 如果齐子奕有选择,他一点也不想再踏进襄王府一步,跟着奇安到了书房,一点客套都没有,直接问帝无渊:「找到人了吗?」 他看了眼书房里站着的这些人,「看来是没找到。」 「师父派我来告诉襄王爷一声,我师妹的事牵扯太多,王爷不好动手,最好先按兵不动,那庆王得罪的是鬼蜮,有的他苦头吃,如果有消息,我自会亲自来告诉王爷您。」 李慕听着齐子奕说的话忍不住点点头,如今看来这倒是个好办法,他们不好动手,但鬼蜮不一样,大雍对鬼蜮向来是能不管就不管的状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2页 就算之后让人知道了之前的襄王妃是鬼手又怎样,人都「死」了,皇帝还能抓着不放? 「王爷……」 「不行。」帝无渊想都没想就拒绝,他如果放手不管了,就再没了安余的下落。 齐子奕轻嘲道:「王爷这时候不放手了,你要是早察觉到我师妹会出事,怎会放她一个人去,王爷最近不是还有些大动作要做吗?我师妹可比不上王爷的大事,再误了王爷的事。」 李慕听到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怎会知道这样? 齐子奕瞥了他一眼道:「放心好了,我知道的鬼蜮里都不一定知道,更别说外面这些人了,不过王爷真要为我师妹的事纠缠下去,会不会被人察觉,就说不准了。」 齐子奕话带到了,他该去办其他事了,朝帝无渊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书房里再次陷入寂静,李慕倒是想劝帝无渊,但他没那个胆子,这事谁劝都没用,要王爷自己想清楚,想清楚到底哪件事更要紧。 「王爷,那人留了张字条。」还是那个传话的小厮,他把字条呈到帝无渊面前,帝无渊放下手中布满裂痕的镇石,打开来看,只见上面笔力遒劲的写着四个大字「小心后宫」。 这张字条是慕老写下要齐子奕交给帝无渊的,齐子奕将将走到大门忽然记起来,就交给王府小厮了。 帝无渊把字条给了李慕,「让人注意着点。」 李慕看了上面的字暗自心惊,果然鬼蜮里知道的东西有些连襄王府也不得而知,「是,属下让人在意着。」 他顿了顿鼓起胆子小心开口道:「王爷……王府派出去的暗卫要召回吗?」 帝无渊沉默良久,直到李慕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覆的时候,帝无渊轻轻说了句:「召回吧。」 李慕生怕帝无渊反悔,连忙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人都离开后,帝无渊摸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低低呜咽的凌霜,即使安抚它也是安抚自己,「你也想找她对么?」 -------------------- 第86章 齐子奕离开襄王府后摸黑去了庆王府, 打量了片刻庆王府的大门,在大门上画了一个鬼蜮标准性的罗剎脸,别的不说, 在晚上看还真挺吓人。 齐子奕满意的看了看,鬼蜮向来护短, 就算鬼蜮里经常有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 但如果有外人敢对鬼蜮的人下手, 不管个人恩怨如何,一致对外就是了, 这个罗剎鬼脸就是标志。 也许是因为鬼蜮里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能聚在一起活着就很不容易了, 他们最怕外人把注意打到鬼蜮身上, 但也最不怕外人找事。 齐子奕心想早知今日,他当时绑也要把安余绑回去, 哪还有今日,流影也是, 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对自家人下手,这两人没一个安分的。 齐子奕回鬼蜮后就把安余遇害「身亡」的消息散出去了, 众人反应可想而知,事情还牵扯了皇家,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朝廷要对鬼蜮下手。 一大早,庆王府的小厮就被门上栩栩如生的罗剎鬼脸吓得脚滑一下摔在了地上,「救……救命啊!」 这东西不但吓到到了王府小厮,还吓到了路过的百姓, 只要生活在京都的人连总角小儿都知道这罗剎鬼脸是什么东西。 帝无渊原本就为了成婚可以三日不上朝, 但他今日却破天荒的出现在朝堂上, 皇帝今日也以为他不会来,还想下旨感念他悲痛,多让他休几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常公公声音刚落,下面就要大臣接道:「臣有本奏」 皇帝看了眼出列的大臣,又看了眼站在行首的帝无渊,「郭爱卿要奏什么?」 被皇帝问到的郭大人把帝无渊安排好的话尽数说出:「臣参庆王勾结乱党,同鬼蜮有所牵连欲图谋不轨。」 此话一出朝堂譁然,虽然大雍对鬼蜮不作为,轻易不去管,但在歷代皇帝心里那地方就是个刺,里面奇能异士居多,招安不是,平乱也不是,总之不会是喜欢,由朝廷把鬼蜮称之为乱党便可得见。 皇帝沉声问道:「郭爱卿可有证据?」 「陛下可派人去查看庆王府的大门,今早便有不少百姓被门上的罗剎鬼脸给吓到,这罗剎一旦画上轻易除不掉,想必现在还清晰可见。」 话罢他又义愤填膺道:「庆王如果跟乱党没有牵扯,府门上定不会出现罗剎,还请皇上明鑑。」 「郭大人这话不妥,此事不排除是有人蓄意陷害,罗剎谁都会画,也不见得会跟乱党有牵扯。」 「皇上明鑑,郭大人此话当不得真。」 帝无渊倒是小看了自己这位皇叔,没想到他在朝上党羽还不少。 「李大人既然说谁都会画罗剎,不如李大人亲自试试看。」 「你这是胡搅蛮缠,大殿上岂能如此。」 皇帝最烦大臣们在朝堂上吵起来,他给了常公公一个眼神,常公公忙扬声道:「肃静。」 朝堂上恢復了安静,皇帝开口道:「传朕旨意,昭庆王上殿。」 庆王觉得自己打安余的主意是做过最蠢的一件事,今早有人来报王府大门上的罗剎时,他就猜到自己会来朝堂上走一遭。 他忍了多年,定不能就这样折在帝无渊手里,庆王拜过皇帝之后就一直跪着不起,皇帝如何规劝他也不曾动过,「陛下明察,臣跟乱党毫无关系,臣早已远离朝堂多年,从未有过不该有的心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3页 「皇叔此话差矣,你心里怎么想到别人怎会知道,难不成挖出你那心肝让众人看看是黑是红?」 庆王满脸愤恨的看着帝无渊,别人看不清楚,但帝无渊看得明白,那是想活活撕了他的眼神,就跟凌霜盯着猎物时的眼神一样。 帝无渊不为所动,皇帝轻飘飘道了句:「胡闹」并未斥责他无礼。 庆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是轻易洗不干净了,既然帝无渊撕破脸,那就别怪他也把帝无渊拉下水,庆王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他字字逼问帝无渊道:「不如襄王殿下告诉告诉大家,你那王妃是什么身份?」 「皇叔不要告诉我,你把人给害死了却不知道她什么身份?」帝无渊阴暗的眸子盯着他。 这话一出可谓是让朝堂更加热闹,怪不得昨天襄王殿下会去闹庆王府,庆王出言反驳道:「你那王妃出身鬼蜮,她是鬼手,你别以为现在人没了就能栽赃到我身上,定是你伙同鬼蜮的人陷害我。」 「皇叔这话你信吗?她要真有那么大本事怎么会被你轻易害死,如今人没了也要被你诬赖一番,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帝无渊说完走出队列跟庆王一样跪了下去,声音嘶哑道:「父皇,儿臣处处隐忍,即使是丧妻之痛也忍着怕伤了皇家颜面,可皇叔如此诬赖儿臣已过世的妻子,儿臣断不能再忍下去。」 皇帝还没从庆王的话里想明白又被帝无渊这一跪一哭诉给绕了进去,他抬了抬手道:「都起来,此事朕自会派人去查。」 他对着帝无渊道:「你府上事还未了,朕念你悲痛伤身,准你在王府休息几日。」 皇帝把视线投到庆王身上时神色不明,「皇弟也先回去,这些天先待庆王府里,等事情查清楚了,朕自有定夺。」 罢了皇帝看了看底下的文武百官,「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走后,帝方和第一时间就走到帝无渊身边,他未跟帝无渊商量过是以刚刚不敢乱插嘴。 帝无渊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准备好你的祭祀就行。」 帝方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这个皇弟话越来越少了。 如今朝堂上帝无渊势力可谓如日中天,庆王一路走来没有一个大臣跟他寒暄两句,跟庆王有点关系的也不敢上前怕被人看出来,怎一个悽惨可言。 前朝跟后宫向来牵扯着,前面朝廷的事不出一刻钟就会被传到后宫,太后知道后叫来了初嫣,「如今你主子有难了,该是什么造化就看你了。」 太后巴不得帝无渊跟别人斗起来,他们斗得越凶,她这个太后坐的就越安稳。 初嫣点点头道:「谨遵太后教诲。」 「哀家能教你什么?你昨天不是跟皇帝聊的挺开心的吗?」太后意有所指地道。 初嫣咬着唇瓣,小脸煞白一片不说话。 太后笑了笑道:「怕什么,哀家既然把你要来就是为了皇帝后宫里多些人气,你做得挺好。」 叶嬷嬷进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初嫣道:「劳烦姑娘替太后走这一趟了。」 初嫣接过叶嬷嬷递过来的东西,她知道太后的意思,屈身行礼道:「谢太后成全。」 「去吧。」 初嫣昨夜收到了庆王的消息,一边暗骂他没用一边还要想办法救他,原本她还想缓几天再去皇帝跟前,见色起意不是长久之道,日思夜想,抓心挠肝才是,罢了,也不差这两天。 初嫣回房间换了身衣裙,青莲在她旁边问道:「姑娘,是不是太素了些?」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就这样,走吧。」 流影生自秦家,原本样貌就与帝无渊的母亲秦蓉有将近五分相似,她费尽心思去学秦蓉的神色,动作,又把自己的脸折腾一番为的不是皇帝把她当成一个临时玩意,要的是他手里的权势地位能让自己报仇。 从此流影就只能是初嫣,千面只余一面在世。 永昌殿外的小太监得过太后的旨意,没拦初嫣,示意她里面只有皇帝一个人在,常公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进去。 初嫣第一次踏进永昌殿,她只要侧个头便能看到皇帝,慢慢把手里的餐盒放下,她轻声唤道:「皇上……」 皇帝听到声音把手中的奏摺放下,看到来人是她,略有些惊讶:「你怎么到朕永昌殿来了?」 初嫣指了指放到桌子上的餐盒道:「回皇上,是太后娘娘让臣女过来给皇上送些参汤过来。」 「放那吧,朕没心情。」 「可等会就凉了。」 皇帝看着她的眼睛一个慌神说:「那你给朕盛一碗过来。」 初嫣高兴的把参汤端到皇帝面前,端都端来了,皇帝看着她泛着水雾的眼睛不忍拒绝,一碗参汤下肚确实让他的心烦少了些。 「皇上还要吗?」 「不用了,放那吧。」 皇帝察觉到初嫣一直看着自己,没感到生气,反而觉的有趣,「世人都不敢直视圣颜,也就你敢一直盯着朕看。」 初嫣笑道:「臣女眼前皇上跟父亲对臣女说的皇上不一样。」 皇帝把刚拿起的奏摺又放到一边,「怎么个不一样?」 「父亲说皇上对臣下严厉的很,连笑脸都罕见,臣女倒觉得皇上很好,对臣女很好,就好像……」初嫣沉思了片刻道:「就像书上说的翩翩君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4页 「本小姐倒觉得比起你那些不成器的兄弟,你更像是书上说的翩翩君子。」敢在皇家人面前说这些话的,只有当时还是秦府大小姐的秦蓉。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这,哎呀,臣女/本小姐给忘了。」 -------------------- 第87章 皇帝还记得在他还未及冠时, 秦家在大雍可谓是只手遮天的存在,皇族轻易不去触其锋芒,也正因如此, 他才会把心思放到秦家唯一的大小姐秦蓉身上。 他跟秦蓉也夫妻伉俪过,在外人看来也是一对眷侣, 只有皇帝心里明白, 登基之后的他怕外戚干政, 见多了先帝对秦家的忍气吞声,在手握大权的第一时间便断送了髮妻。 每每梦回他也曾忆起他们新婚燕尔时, 只是夜半惊醒人早已逝,悔也晚矣。 皇帝看着眼前人, 不知不觉竟然把手伸了过去。 常公公在殿外侧耳听见里面细微的动静, 知道事情成了,他对门外守着的小太监道:「好好守着, 谁来都说陛下不见人。」 他则去了敬事房记档,这后宫以后可又要热闹了。 承德殿里, 德妃身边的宫女看着自家主子不问世事的样子就担忧,如今端贵妃没了,正是争宠的好时候, 可就算是皇帝过来,娘娘也不怎么热情。 「娘娘, 要不咱们去看看皇上。」 德妃手中继续摆弄着丝线,「皇上身边多少人看着,不缺本宫一个。」她已经不奢望什么帝王恩宠了,只要端贵妃往后能日日折磨不断, 她就知足。 永昌殿内云雨初歇, 皇帝甚少如此失态过, 怀里的人还未缓过神来,皇帝环视了遍眼前的狼藉,把人抱到了内殿。 初嫣醒来时永昌殿里空荡荡的,她身上被人换了身干净的寝衣,忍着身上的不适坐起来,撩开帘子走到外面。 皇帝还在看摺子,但明显看得出他心不在焉,初嫣刚从内殿走出来他就看了过去。 视线对上一瞬他有些狼狈的移开,听到人好像绊了一下,立刻起身就去看她如何。 两人之间会如何暂且不提,在初嫣心里面她已经将近成功了。 早朝后皇帝就派了人去查帝无渊与庆王之间的纠葛,他们先去了庆王府,看到门上还未褪去的罗剎鬼脸着实惊讶了一番,怎料还没见到庆王就遇上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花花绿绿的毒蛇,要不是有个眼尖的看见,只怕就被缠上了,最后庆王人还没见着就把自己搞得浑身狼狈。 如见那个罗剎加上一堆被斩断的毒蛇,看起来更加诡异,庆王听人传报赶到门口时看到的便是眼前这幕,他如何不知这是鬼蜮人干的,脸色愈加难看。 打发了来查事的人,庆王让人赶紧把门外的东西收拾了。 本以为庆王府所看到的就已经够震惊了,直到他们进了襄王府才明白这事不是他们能顺便查的。 他们连帝无渊的人都没见着,就被满府的白绫和地上飘落的纸钱给拦住了去路,整个襄王府看起来都阴冷至极,让人没一点进去的欲望,他们刚踏进两步,就听见一声狼嚎,想起帝无渊养在身边的银狼,心肝颤了颤。 心中退意横生,好在李慕及时从里面走出来给他们了退路,「李大人留步,咱们想问大人些事情,王爷那边就不打扰了。」 李慕嘆了口气道:「劳烦大人们走这一趟了,王爷现在太过悲痛,怕是也见不了人,大人有什么想问的,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有李慕知道帝无渊此刻并没有在王府,而是去了秦府。 「何越今早来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大可趁着祭祀……」 「祖父不必说了,我意已决,让何越处理好先回来吧。」 秦老知道他这个外孙要是想要干什么,他再怎样劝也无用,「你想清楚了?」 帝无渊看着秦老点了点头。 秦老大抵知道帝无渊为何会这样,他轻嘆了声,「可惜了那丫头,没想到庆王竟有夺位的念头,也罢,祖父相信你知道分寸,一切你做主便是。」 「多谢祖父。」 帝无渊回襄王府时,来查事的人还没走,李慕同他们聊的热闹,话里话外把帝无渊给摘干净了,最后好好把人给送出了襄王府。 来了一队人,听了李慕一番话,搞明白了一件事,皇帝吩咐下来的事他们查不了,襄王府这边人死了说是庆王干的,庆王说他并未派过人来襄王府,襄王府的证据也是捏造的,都言之凿凿,有据可查。 原本关上的门又打开来,李慕探出来半个身子,「各位大人要不要看看证人,趁着人还有口气?」 「那……劳烦李大人带路我们去看看。」 李慕毫不遮掩把他们带去了王府暗牢,「大人们别见怪,这地方是为燕国的战俘建的,有些战俘嘴硬,不用点手段问不出有用的东西。」 一队将近十人没一个敢出言道不是,纷纷点头。 李慕没带他们往深处去,找了个地方让人把证人带来,人被带过来的时候话都说不清楚了,看着倒也没什么外伤,就是神志不清一样,嘴里一直嘟囔着「庆王……庆王……」 李慕站在一旁催促道:「大人们想想有什么可问的?」 领队的人看着倒在地上人迟疑了片刻问道:「他这是……?」 李慕解释道:「大人可别误会,王府可没屈打成招,这人本来就被庆王府下了药,我们刚问完话就快撑不住了,人是救回来了,只是有点神智不清,要不你们带回去问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5页 话都说不利索了带回去能干嘛?不过带个人回去也能復命,「我们也该回去復命了,这人我们就带走了。」 「大人慢走。」 李慕又亲自把人送出去,关上王府的门之后李慕就去见了帝无渊,「王爷,人走了。」 帝无渊摸着凌霜不说话,李慕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想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轻手轻脚地关上书房的门,退了出去。 帝无渊眼前摆着安余的玉钗,他的视线像是看着玉钗又像是在神游,凌霜或许是察觉到他的不开心,拿狼头去蹭他的手。 被李慕送走的一队人带着「证人」回去復命,可皇帝美人在怀,显然没什么心情诏他们回话。 里面一个人忽然开口道:「咱们要怎么说?」 领队的早就想好了说辞,他看着早就晕过去的「证人」道:「先把他处理了。」 襄王府跟庆王府斗法,他们一个都招惹不了,看皇帝现在的态度也不会太关心结果倒底是怎样,这个能指正庆王府的「证人」不能留。 「怎么说?」 「全推乱党身上,襄王妃的死跟庆王没关系是乱党做的,庆王府的是更是明摆着是乱党动的手脚,只要这人消失,就说咱们路上遇到伏击,人被乱党救走了,陛下还能派人去鬼蜮那地方查?」 「那如果陛下问起来原因我们怎么回?」 领队的人看了他一眼道:「那自然是乱党要干涉大雍朝政,这些就不归我们管了。」 「大人真是高。」 他们都点了点头,眼下这是最不会得罪人也不会把差事办砸的解释了。 永昌殿里,初嫣从进去直到晚上也没出来过,她晚上没回慈宁宫,而是直接宿在了皇帝这里,常公公看看时候跟还等在外面的青莲道:「回去吧,初嫣姑娘应该是不会出来了,你也别等着了。」 青莲心里明镜一样,「那劳烦常公公看着点姑娘了,奴婢就先回去给太后娘娘回话了。」 「去吧。」 青莲刚回慈宁宫就跟太后禀报,太后毫不觉惊讶,「早晚的事,明天你再去一趟把人接回来。」 「是。」 青莲走后,叶嬷嬷在一旁问太后道:「恕奴婢多嘴,太后娘娘觉得陛下会给那位什么位分?」 太后忽然笑道:「哀家觉得皇帝不会给她位分,起码暂时不会。」 叶嬷嬷疑问道:「奴婢愚笨,太后娘娘何出此言?」 「不是你愚笨,是皇帝要面子,外面那个刚没了王妃,他这时候抬个跟秦蓉长得这样像的人让外人看着像什么话。」 叶嬷嬷还是不解,「那太后娘娘为何还要给她机会?」 「自然是让她知道,皇帝要了她却碍于颜面不肯给她什么位分,但哀家可以,她名义上是哀家这边的人,只要她来求哀家,哀家想给皇帝纳个妃子还要什么理由?」 太后示意叶嬷嬷给她按按眉心,她眼睛闭上道:「有些人啊,得了宠就会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把人捧上去,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秦蓉,有一个就够了,谁都别想把哀家当踏脚石。」 叶嬷嬷轻轻按着太后的眉心,「太后是要?」 太后不回答她的话:「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如今的襄王府白天看着还行,一等到晚上就格外瘆人,即便知道王府并没有死人,但吴嬷嬷看着周围挂的白绸,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像话,她想去劝劝王爷,走到扶风院却被李慕给拉住了。 「嬷嬷别去了,就让王爷一个人待会吧,他现在谁去劝都没用,除非王妃能出现在他面前。」 「可……可现在……」吴嬷嬷指着襄王府到处可见的白绸道:「这像什么话?」 李慕宽慰她道:「瞒瞒外人的东西,过几天就撤了。」 「难不成过几天还真要从王府里抬出个棺材?」 -------------------- 第88章 李慕好说歹说总算把吴嬷嬷给劝住了, 这种事还是等王爷心情好点了再提不迟。 送走了吴嬷嬷又来了个宥林,李慕瞧他着急的样子便知他有要事,自己也跟着过去。 帝无渊原本没了神采的眸子因为宥林的到来有了些精神, 他看着宥林手里拿着的药瓶问:「如何了?」 宥林把东西放到帝无渊面前的书桌上,「王爷, 属下昨夜突然发现您带来的药其实并不是药粉, 不, 应该说根本不算是药。」 帝无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道:「是什么?」 宥林极其郑重的说:「是蛊,这一瓶全都是。」 帝无渊虽然没学过医理, 但还是知道宥林嘴里的「蛊」是什么东西。 李慕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蛊?这东西居然长这样?」 宥林解释道:「这不是一般的蛊毒, 属下只在家中典籍中看过, 有用蛊至深之人,可以将蛊虫化为及细小的粉末状, 待人中药后,蛊虫会在中药之人的身体里生长。」 宥林眼睛紧紧盯着药瓶, 「蛊毒之前在燕国盛行,之前被封禁过,还留有这种东西的整个燕国也没剩几人, 如今王爷手里的这瓶『药』定出自燕国某个世家或者精通用蛊之术的人。」 「它的作用?」 「听王爷之前的描述,属下记得典籍中曾有过它的记载, 这瓶是子蛊,被种下子蛊的人会对身带母蛊的人言听计从,在以前的燕国这种蛊极为珍贵,家中也只有记载属下之前从未见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6页 帝无渊忽然想到了什么, 站起身来, 「把奇安叫来, 本王要去鬼蜮。」 李慕看着外面的天,「王爷现在就要去?」 帝无渊没回他的话抬步就往外走,凌霜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李慕眼看拦不住忙去找奇安,叮嘱他一定要看住了帝无渊,如今他们虽然不打算动手了,但依旧是紧要关头,一定不能出半点岔子。 夜色还深,奇安跟着帝无渊出了京都,奇安看着王爷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即便城门都关了也要赶去鬼蜮,难不成王妃如今在鬼蜮? 天边破晓之际,初嫣趁着皇帝上朝时回了慈宁宫,晚上皇帝宁愿躺在外殿的榻上也不同她在内殿休息,初嫣承认自己是用了点药,但皇帝也不是什么专一深情的人,难道他还觉得对不起先皇后?真是个笑话。 太后在慈宁宫里听闻初嫣回来了并不记得要见她,反而有些推脱不见的意思。 叶嬷嬷只是转告了太后的话要初嫣先好好休息,叶嬷嬷走后,初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含情的样子心想皇帝看到她时会不会忆他跟先皇后的事。 她要的就是皇帝能记起,如今一个几乎和秦蓉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他面前,给他弥补的机会,她要皇帝对秦蓉的愧疚全都转移到她身上。 想想这办法确实很无耻,但这都是秦家欠她的,因果轮迴而已。 叶嬷嬷的态度她看在眼里,大概也能知道太后的意思,不就是想她去求去示弱吗?这有什么难的,初嫣一点也不像浪费时间,她用过早膳就直接跪在了太后的寝殿外。 叶嬷嬷本以为她是来求见太后的,心里已经早早想好了藉口,没想到人走到跟前就往地上一跪,什么话都不说,她开口去问,「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快起来,太后娘娘昨晚说头疼,如今还在歇着呢,怕是不能见姑娘。」 初嫣躲开她来扶自己的手,「嬷嬷不用惊动太后,是臣女有罪。」 叶嬷嬷没了主意,她想等一会儿人就该跪不住自己起来了,哪曾想初嫣身子都不晃一下,她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去问问太后的意思。 太后半倚在榻上,听见吴嬷嬷的动静,有些慵懒地问:「她人来了?」 叶嬷嬷跪在榻旁道:「回太后娘娘,初嫣姑娘一直在殿外跪着,奴婢怎么说都不肯起,开口便是她有罪,也不说要见太后娘娘。」 太后慢慢坐起来,「她倒是个聪明个,知道哀家会刁难她就先跪上了,传到皇帝耳朵里他还不心疼的紧?」 叶嬷嬷斟酌道:「那奴婢把人给打发了?」 太后摆手,「让她跪着,跪到皇帝来哀家这请安,让皇帝好好看看。」 「太后是要?」 「她识趣哀家看着也高兴,既然想让皇帝心疼那哀家就帮她一把。」 「是。」 帝无渊和奇安冒着夜色赶去鬼蜮,他们到时鬼蜮里还是一片寂静,街角的铁匠铺是不是会传来一两声铁器碰撞的声音,在有些空荡的街道上迴荡。 帝无渊走到慕老的小院子,这次却没人出来,外面的架子上还整整齐齐地晾晒着各种药材,慕老的一小片药草田长势旺盛,但当帝无渊推开药庐,入眼满是狼藉,之前他进来这里时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药瓶如今全空了,像是匆忙之中收拾的,带不走的那些也全洒落在地上。 帝无渊越过满地的狼藉,走到炉子旁伸手摸了一把,早已凉透,连丁点余温都不剩。 奇安见此推开了院子里其他几个房间,不出意外空无一人,他告诉帝无渊时都不敢看他的脸色。 帝无渊一个接一个看了那几个房间,收拾的挺干净,走到属于安余的那间时,帝无渊一眼便看见了梳妆檯上的玉钗,他走过去把东西收到袖子里。 梳妆镜旁摆了一幅捲起来的画,帝无渊把它展开,上面画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安余还未易容前的样子,当帝无渊看到画上另一个人时,神色微变。 她应该就是安余嘴里那个要救的人,奇安没见过先皇后的样子,不明白帝无渊看到画时的心情。 帝无渊把画交给奇安,「收好了。」 奇安接过画:「王爷,看来他们是走了,咱们现在去哪?」 帝无渊出了院子,走到街角的铁匠铺敲门,不多时里面传来一声嘶哑至极的声音,「谁啊?」 外面不说话,符翁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往外看,他打量了眼帝无渊便知道他的身份,即便帝无渊不想,他还是更像皇帝多些,符翁这辈子恨透了那人,怎会忘记他的长相,他自然也不会给帝无渊好脸色。 「公子有何事?」嘶哑难言的声音依旧刺耳。 「老人家可知不远那件院子里的人什么时候走的?」帝无渊指了指慕老院子的方向。 符翁扯着嗓子干笑了几声道:「谁知道,这鬼蜮里有规矩,不要打听别人的去向,管好自己就行。」 帝无渊绕过符翁看了看他屋里摆放的各类物件,「打扰了。」 在帝无渊转身要走之际,符翁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人都走了,过不了多久那院子就会被没收了,公子有什么想拿的赶紧拿走吧。」说完他就把门叩上。 奇安看着自家王爷把安余屋里的东西能带走的都一件接一件带走,他想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庆王府有动静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7页 奇安听到帝无渊问他连忙答道:「没,庆王一直老实待在府里,属下们把庆王府翻过来就差掘地三尺也没找到王妃的踪迹。」 「那就掘地三尺。」帝无渊淡淡地留下一句话,让奇安摸不着头脑。 鬼蜮对外人很排斥,他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消息,唯一知道的便是慕老他们昨夜院子里就没亮灯,应该昨夜就走了。 奇安记起李慕在他们临走时的吩咐,他们如今来这里已经是帝无渊抛下理智的结果了,断不可再让更多的人看到,「王爷,咱们该走了。」 奇安壮着胆子劝道,他没想到帝无渊会答应,「走吧。」 皇宫里 皇帝早朝时宣了派去查事的人上殿问话,领队把编排好的话顺熘的禀报一通,能交差还不得罪人,丝毫不在乎他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满朝文武百官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待他说完皇帝便让他退下了。 「陛下,乱党之心实在可憎,臣觉得朝堂不该袖手旁观。」 皇帝看着率先站出来的大臣问:「爱卿有何高见?」 「臣以为乱党诛之,不为过。」 那人话刚落便有人反对:「不可。」 「陛下,乱党中诸多奇能异士,前朝便有讨诛不过反而深受其害的例子。」 「前朝是前朝,赵大人也太过高估一群乱党了,不过一些招摇撞骗之辈,陛下,臣以为不足畏惧。」 「此言差矣……」 皇帝皱着眉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好了,朕自有论断,这件事暂且搁置,众位爱卿可有别的事要奏?」 …… 皇帝下了早朝便来了慈宁宫跟太后请安,进了慈宁宫的门,远远地看见太后寝殿外跪着一人,皇帝看着背影便知那人是谁。 他走到初嫣身边看了她一眼,问站在一旁的宫人,「她犯了什么错太后要她跪着?」 慈宁宫的宫人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答,就在皇帝快要厌烦的时候,初嫣开口道:「是臣女自己要跪的,太后娘娘昨夜睡得晚如今还在休息,臣女不想吵到太后娘娘便不让他们说。」 -------------------- 第89章 太后听见殿外有动静便能猜到是皇帝来了, 她抬手示意叶嬷嬷陪她出去看看。 殿外皇帝俯身把初嫣拉起来,太后正好赶上这一幕,「看来是哀家来得不凑巧。」 皇帝把人拉起来后才对着太后行礼问安, 「母后万安。」 初嫣不知该是站着还是跪下,叶嬷嬷悄悄走到她身边扶了她一把, 初嫣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轻轻推开叶嬷嬷的手重新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万安。」 太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人,熟悉的场景让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皇帝和先皇后一齐来跟她请安的时候也是如此, 「都起来吧,外面风凉, 有什么事进殿再说。」 叶嬷嬷再次伸手去扶, 初嫣跟在皇帝身后进了内殿。 「都坐。」 等两人落座,太后给了叶嬷嬷一个眼神, 后者瞭然,把殿内服侍的宫人给带了出去。 「皇帝也太过胡来了, 如果昨天的事传出去,皇帝要满朝文武如何看,让史书如何撰写才能不显得你荒唐?」 太后等人走完淡淡开口。 太后看着初嫣微微嘆气, 「皇帝还记得答应过哀家什么吗?」 皇帝心里清楚太后说的什么,之前他不顾太后劝阻要留下怡妃时答应过太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罢了, 皇帝也请过安了,哀家就不留皇帝用膳了,皇帝先回去吧,这事哀家会处理好的。」 皇帝看着坐在对面的初嫣, 终究拗不过太后的意思, 他起身告退。 皇帝走后, 叶嬷嬷适时端了碗黑漆漆的药汤来。 初嫣眼睛盯着被捧到她面前的汤药,鼻尖尽是苦涩到想让人干呕的味道。 「为了皇帝的名声,也为了防患于未然。」看似是解释,实际是对初嫣的警告。 太后想要皇帝后宫多个可心的人,但不意味她乐意有他人在皇嗣上做盘算,庆王看着老实也不一定真对皇位无觊觎之心,万事都要想好退路,把最坏的结果给扼杀。 初嫣接过叶嬷嬷手中的药,尽管心里清楚里面有哪些伤身之物,她还是干脆利索地把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太后满意地看着她的动作,「回去歇息吧,哀家会了了你的心愿。」 初嫣咽下嘴里的苦涩微微屈身,「谢太后成全。」 襄王府里,帝无渊再次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他面前放着从鬼蜮带回来的那幅画,帝无渊已经盯着那幅画看了半晌了,看上面的墨迹和已经有些发黄的画纸,这幅画已经有些年头了,画上的安余也比现在面若稚嫩些。 修长的手指抚过画中人的脸,好像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人都在慢慢消失,等到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还能去哪找人……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人带回来。」吴嬷嬷见帝无渊这样心里着急不知如何才好。 李慕从奇安嘴里得知了鬼蜮那边的事,心里跟吴嬷嬷一样着急,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不担心王爷自身会出事,他是担心王爷会在冲动下做出些不顾理智的事。 李慕示意奇安去书房门口守着,这几天一定要把帝无渊给看住了。 朝堂上的事最近襄王府是没精力管了,反正最近他们没什么动静,也不怕皇帝突然去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8页 与帝无渊不同,庆王虽然之前赔了夫人又折兵,但他接到了初嫣从宫里传来的消息,总算成了一件事,最近的帝无渊一直在针对他,对自己父皇的后宫却没插多少眼线。 庆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帝无渊知道一切看到和先皇后一样的脸时是什么心情。 他心情颇好的挥退了下人,自己一个人在亭子里饮酒作乐。 酒没下肚几杯,手里的杯子忽然碎了一地,「好歹本王也是你皇叔,谋害皇亲,谅你再大的权势也瞒不过去。」 回答他的却是一颗射向他手腕的小石子,帝无渊走到他面前,掏出袖子里的匕首一下把面前的石桌给刺出一条缝来,铮亮的刀刃映着庆王不惊不乱的脸。 他不信帝无渊敢在他府上动手,他现在要是出事帝无渊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这是何意啊?」 帝无渊把带过来的画打开放到石桌上,看着庆王道:「皇叔看着这幅画,有没有感觉很熟悉?」 他指尖移到画中流影的脸上,「皇叔可真是费尽心思,父皇知道了可真要好好谢谢皇叔。」 庆王看了眼画像装不明白,「这人看着可真是……」 帝无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里就我们两人,皇叔用不着装傻,我不管你把人送去为了什么,把我的人还给我,要不然我让她今晚就死在皇宫里。」 庆王神色有了些变化,「皇帝还没死呢,襄王这话不觉得冒犯?」 「看来是谈不拢了,告辞。」说着帝无渊收回桌子上的匕首。 眼看着画也要被收起来,庆王才迟迟开了口,「人不在我这,我也不知道人在哪。」 帝无渊紧紧盯着他,「说清楚。」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人跑了,在哪没的我都不清楚,你与其在朝堂上跟我斗法,不让再派人找找。」 庆王重新换了个杯盏,满上一杯酒,「我要是还有人在手,哪还能被你逼到这种地步,废了那么大週摺,接过人还没到手捂热乎就跑了,鬼手的本事还真是大。」 等帝无渊转身要离开时他又阴阳怪气地道:「人都跑了也不去找你,反而彻底没了踪迹,看来皇侄是错付了人..." 「啪」的一声,庆王手里的酒杯再次碎了一地。 吴嬷嬷在书房外踌躇不已,犹豫再三下她推开了书房的门,只见里面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 吴嬷嬷回到门外问奇安:「王爷人呢?」 奇安一直都在这守着,帝无渊根本没从门口出去过,现在吴嬷嬷告诉他人不见了,他不信邪的走到书房看了一圈,书案上还放了几本凌乱的古籍,但帝无渊是真的不见了。 继王妃没了踪影之后,王爷也不知去了哪? -------------------- 第90章 帝无渊不想回王府, 转道去了醉仙楼,他一直不喜欢酒的味道,只有安余在的时候襄王府里才会准备些酒, 烈酒入喉,帝无渊不适应的轻咳了两声。 这时雅间外有人敲了两下门, 帝无渊看着门口眼里有了些神采, 但当看到进来的人是熙老王爷时那抹神采转瞬即逝。 「皇叔不是离京了吗?」 熙老王爷坐到了他对面, 自顾自地倒了杯酒,「本来想着等我回来能让你们补一杯喜酒给我。」 帝无渊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他把手里的酒杯放下,看向熙老王爷问道:「皇叔是怎么认识的她?」 熙老王爷被他这么一问开始回忆起来, 「几年前, 我心血来潮扮作商人走了趟商路,中途还经过了北地。」 说到北地时熙老王爷看了眼帝无渊道:「那些年北地稳定了些, 不少商队铤而走险就为了多赚些钱财,看着眼热, 我也带人走了一遭,在北地里没出意外,只是在将要出了北地的时候遇上了伙流匪。」 帝无渊能猜到熙老王爷接下来的话了, 没想到的是他却笑了笑道:「这丫头当时就在这伙流匪里,还是她亲自绑的我, 我当时以为自己要回不去了,深更半夜她偷偷来找我说如果我把商队的一半钱财给她,她就放了我。」 「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原本以为她就是逗我玩的, 结果第二天一早流匪全被她收拾完了, 当时跟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姑娘, 我按照约定给了她一半的钱财,她们护送商队出了北地。」 熙老王爷说着说着伤心了起来,「之后我在京都见到了安余,她还把之前的钱财全还了,说是之前盘缠用光了,想着流匪会劫一些有钱的商队或者富户,她们从中作梗既能救人还能得些盘缠。」 帝无渊不出声他就一个劲的说,「我把她当忘年交,不只是看在她帮过我的份上,她命不好,出身在鬼蜮那种地方,但她心不坏,也就那点喜好……」 说到这熙老王爷瞬时住了嘴,帝无渊知道他嘴里安余的喜好是什么,说不在乎是假的,他恨不得把安余之前看上过的人全找出来,一个个都处理干净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皇叔觉得她如果不回鬼蜮,会去哪?」 熙老王爷一惊,「你这意思是她没……」 帝无渊道:「我只是问皇叔如果她不回鬼蜮回去哪?并未说其他。」 熙老王爷明了,心里的伤心放了放,他细想起来,片刻后,「这一时还真想不出来她会去哪,连北地她都去过,也不一定会不会对其他地方有兴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9页 帝无渊起身道:「罢了,皇叔见谅,侄儿先行靠退。」 短短几句话,安余在熙老王爷心里算是坐实了逃婚的事实,「真是白夸她了。」说罢他又笑了起来,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道:「害我白伤心一场,没事就好。」 帝无渊赶在李慕要亲自去找人之前回了王府,他把李慕叫到书房,「之前让你派人盯着后宫,有消息传来吗?」 李慕还没来得及询问帝无渊刚刚去了哪,就被对方突然问起差事,他回想起前不久接到的消息,「回王爷,宫里面的消息是太后从娘家接了个姑娘进宫,看来是想安置在皇上身边,王爷是要出手阻止吗?」 帝无渊把带回来的画像放到了书房的博古架上,庆王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清楚的很,皇帝的愧疚谁不想要?帝无渊就不想,因为那是对他母后的羞辱。 为了利用皇帝那点可笑的亏欠,把心思动到了他母后身上,再加上安余的事,庆王那边他不会善罢甘休,「让人好好盯着,先别打草惊蛇。」 李慕领了命令下意识告退,等走出了书房他才想起还有事情没问,再想回去转身却发现书房的灯已经熄了两盏,想来王爷也不会再贸然消失了,李慕看着灯光有些昏暗的书房摇了摇头,明天还是要问问王爷,王府里面是否真要抬出个棺材。 离京都已经百里地的硫城,这里还是大雍的地界,距燕国依旧甚远。 「公子,我们现在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再过几天就能到燕国了。」 坐在车里的公子掀开车帘对着外面的少年道:「今天先在这里歇息一夜,你再去找两匹马,马车太慢了,我们骑马回去。」 少年不解,他们没日没夜的赶了快三天的路了,都没好好休息过,「公子为何忽然这样急?又没人追咱们。」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话瞬间把在打哈欠的少年吓的一激灵,「难道咱们被发现了?」 「还不快找家客栈,今晚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就离开。」 少年心里害怕,一扬马鞭,「公子,属下精神的很,咱们接着赶路不用休息。」 话落头上就被敲了一下,「你精神,拉车的马可累了,撑不到我们回燕国。」 少年就近找了间客栈,把马车停下,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让他去买两匹马回来。 马车上的公子下车时怀里抱着一个被斗篷包的严严实实的人,从穿着上能依稀辨出是个女子。 他对上掌柜疑惑的目光,温声道:「家中小妹,路上贪玩睡着了。」 掌柜顿觉自己刚刚的目光太过失礼,陪笑道:「公子楼上休息,我马上让人送热水上去。」 「有劳了。」 少年跟着上楼,关上房门看着公子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公子,我们要骑马的话,她怎么办?」 「我带着她共骑一匹。」 少年忽然笑了起来,公子问他为何发笑,他答道:「公子怕不是真把人当妹妹了。」 「是又如何?」 少年顿时认真地说:「这姑娘可真有运气,能被我们救了,还让公子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是吗?她可能不会这样觉得,说不定等她醒了还会怪我。」 少年看着床上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道:「公子,我们要不要找个大夫来,她一直这样睡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她没事,等回到燕国就该醒了。」 慈宁宫一早就被皇帝送来的东西堆满,初嫣看着面前的奇珍异宝面色淡淡,青莲以为她是因为少了个名分不高兴便出言安慰道:「姑娘再等些日子,太后说最近祭祀将近,皇上不便纳妃,等祭祀过了,姑娘可就是后宫里的娘娘了,看皇上如今对姑娘的喜欢,将来姑娘一定会冠宠后宫的。」 初嫣拿起一副玉镯套在自己纤细白嫩的手腕上,「是吗?」 青莲看着她的动作夸赞道:「当然了,姑娘带着这镯子可真好看。」 初嫣看了她一眼,把腕间的玉镯摘下来放到青莲手上,「赏你了。」 青莲拿着那副晶莹剔透的玉镯面上高兴不已,嘴上却说着推辞的话,「奴婢怎能拿姑娘的东西。」 初嫣笑着看她,「拿着吧,就当是我多谢姑姑这些天的照顾。」 「奴婢怎敢担姑娘一声谢,多谢姑娘赏。」说着便把镯子紧紧攥在手里。 初嫣看在眼里,脸上笑意不断,「劳烦姑姑陪我出去走走了。」 「是,奴婢陪姑娘去御花园。」 不管太后嘴里的祭祀是推辞还是什么,初嫣都不在乎,她不着急,拖一日皇帝就多一日的愧疚,对她来说再好不过。 御花园里还是跟往常一样,不管什么季节都是花团锦簇,不过初嫣这次出来却见到了皇帝后宫里的妃子。 「德妃娘娘安。」 看着青莲的动作,初嫣也微微屈了屈身子,「德妃娘娘安。 德妃的目光一直在初嫣的眉眼逗留,说不震惊是假的,她刚刚还以为自己是大白天在御花园见到鬼了,不过后来想想,即便先皇后的魂魄还在这世上也一定不会在御花园里游荡,她恨极了这样。 「起来吧。」 德妃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这样一张脸,让她对自己行礼都觉得怪的很。 「谢德妃娘娘。」初嫣站起身子,从德妃身边走过,她并不想和对方多打交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0页 德妃身边跟着的小宫女嘟囔道:「娘娘,她怎么这样猖狂?」 德妃看了眼跟在身边的小宫女,想起来她刚被调来伺候不久,想必是不认识先皇后,德妃意味深长地道:「她有那张脸再怎么猖狂都不为过。」 小宫女疑惑:「娘娘这是何意?」 德妃没回答,「回去吧,本宫也累了。」 说完她不放心地叮嘱道:「以后见到刚刚那姑娘,对人家规矩点,否则连本宫也救不了你。」 小宫女唯唯诺诺地道:「是,奴婢知道了。」 襄王府里,吴嬷嬷终于等到帝无渊关于王府里到底要不要抬出个棺材的回覆了。 「不管外面怎么说,襄王府最近一月都闭门谁来都不见。」李慕把帝无渊的原话转述给吴嬷嬷。 「没了?」吴嬷嬷看着李慕问道。 「没了,就这些,王爷说襄王府一切照常,只是闭门不见客,嬷嬷不用担心,王爷一定有他自己的思量。」 -------------------- 第91章 继襄王妃成婚前一夜骤然离世之后, 京都里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换成了刚结束不久的祭祀,茶楼说书嘴里把那天的事加以修饰恨不得说出来个花。 「啪。」醒木一拍,说书先生声音高昂, 「话说大祭当天,大皇子代替圣上抬步就走上高台, 霎时天色大变, 只见天边霞光高升, 真是天佑大雍,是祥兆啊!」 又是「啪」的一声, 这说书先生的醒木真真惊到了在茶楼里喝茶的帝方和。 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可谓是精彩绝伦,其中不乏是对他的夸赞, 但帝方和却高兴不起来, 只从祭祀那天的彩霞出来之后,他就不得安生。 满朝都觉得是祥兆, 就连父皇最近都对他和颜悦色了,可帝方和心里不安, 每每有朝中大臣相邀他都推辞不去,帝无渊对外称伤痛不出已经将近月余,上次见到他还是在祭祀大典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 帝方和不是很在意别人怎么看他, 他就是担心这些话传到帝无渊耳边会怎样,他早把自己划分到了帝无渊的阵营里, 对皇帝的座子没了争斗的欲望。 他今天出宫也就是想见帝无渊,怎料襄王府还是闭门不见客,他只能悻悻而归,来了兴致到茶楼里消遣消遣, 没想到还听到最近让他心烦的说书。 「公子要不咱们回去吧。」跟着他的陪读看他脸色不好看开口提议道。 「好不容易得了空出来一趟, 等宫门下钥前咱们再走。」 帝方和虽然不耐烦听这茶楼里的说书, 但他更不耐烦皇帝最近没事就要找他过去。 最近皇帝新得了一个美人,还没几日就升到嫔位了,帝方和还没见过那人长什么样子,不过今日是她的册封之日,父皇应该不会有闲心找他。 与此同时的燕国,把持燕国朝政的并非燕国皇帝本人,而是其弟睿王燕文景,最近这些日子燕文景在忙别的事,他让人把睿王府守的严严实实的,就为了还在昏迷中的安余。 安余脸色苍白地静静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鼻尖尚留有浅浅的唿吸很容易就会让人认为她已经不在人世。 「父王不如先去休息,这里有我看着妹妹。」把安余从大雍带回来的正是睿王世子燕洛允,他看了眼睿王眼下的乌青出言劝他先回去休息片刻。 睿王仿佛听不见他的话,眼睛一直看着安余腕间还在流出的黑血,看着她原本细白无暇的手腕被划出数道刀痕眉间狠皱,「还要多久?」 在给安余放血的老者手下动作不停,他挤着刀口让丝丝黑血不断流出,「回王爷,就快了,只是郡主救治的时间过晚,也许会留下些后遗症。」 听闻此话,睿王语气中的紧张毫不掩饰,他问老者:「什么后遗症?」 为安余救治的老者出身燕国有名的药蛊世家,只从燕国开始禁止蛊毒后,他便投到睿王门下,「严重的话或许会神志不清,还请王爷放心,奴才拼尽所学定不会让郡主出事。」 「都怪儿臣在路上耽搁了太久。」 睿王拿过帕子擦了擦安余额角冒出的细汗道:「不怪你,如果不是你碰巧发现只怕为父连安儿的尸体都找不到。」 他们说话之际,安余的指尖忽然抽动了一下,面上浮现出痛苦难耐的神色,但始终没能睁眼醒过来。 围在她身边的人都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看,生怕错过些什么。 安余手腕流出的血逐渐由黑变红,老者眼睛紧紧盯着缓缓流出的血,待到不再流出黑血之时,把手边的药瓶打开,在安余手腕处撒了些药粉,只见流动的血液瞬间凝固,刀口也只剩一道淡红色的疤痕。 随着刀口癒合,安余脸上的痛苦神色也跟着消失,脸上恢復了些血色,老者细细观察了片刻道:「回王爷,郡主已经没事,再过几日便能醒来。」 睿王心下松了口气,把安余露在外面的胳膊轻轻放进锦被里,动作轻柔地擦过她额间的细汗,上天垂怜让他能有机会找到女儿,他摩挲着安余腕间的疤痕,眼里滑过一瞬的狠厉,让她受苦的他燕文景一个都不会放过。 安余沉睡的神色变得安详,帝无渊又一次听到无果的消息时逐渐麻木起来,这月余里襄王府闭府不见客,他也称病不去上朝,暗卫派出去了一批又一批,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无果,安余这个人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1页 何越之前一直在府外办事,不能理解帝无渊现在这样,他每每想要劝阻,李慕都会拉住他,「王爷心里有数,别去打扰他。」 李慕最明白帝无渊的心思,他们越是劝着他不要再找,他越是放不下,只有他自己明白没有结果他才会放弃。 李慕看了眼院子里叶子都快落完的柳树和旁边枝叶依旧青翠的小桂树不自觉嘆了口气,能找到最好,要是找不到王爷怕是良久都不会欢愉了。 这夜王府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到天边泛出白光,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帝无渊穿着朝服从书房里出来,自从安余不在之后,扶风院里比之前更添了些落寞。 院子里只有那棵栽下不久的桂树正日以继夜地生长着,枝桠上星星点点的淡黄色给这座院子增添了些活力。 帝无渊抬步走到它前面,修长的手指摘下一朵微小的花握进手心,淡淡的香气从掌心中传来。 这是帝无渊继祭祀大典之后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皇帝看了眼站在百官前的帝无渊颇有深意地问他:「伤可养好了。」 帝无渊微微欠身回道:「回父皇,儿臣一切都好。」 早朝后帝无渊被皇帝叫去了永昌殿,「朕念在你丧妻之痛不会训斥你,已经一月有余了,再难过也该过去了。」 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帝无渊跪在地上语气暗暗嘲讽道:「儿臣自然比不过父皇,父皇在母后离世不过两天就能和贵妃当众调情,儿臣自愧不如。」 「放肆。」皇帝气急下随手把桌上的茶杯摔在帝无渊身边,常公公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皇帝把气撒在他身上。 帝无渊看着碎在自己身边的茶盏,朝服衣角被溅上些茶水,帝无渊向来不怕跟皇帝撕破脸,他缓缓站起来,对着皇帝盛怒之下的脸道:「儿臣告退。」 「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帝无渊不说话,直接转身走了,留皇帝独自气愤。 帝无渊走到永昌殿外时,一抹淡黄色的身影撞进他的视线里,帝无渊不过淡淡看了她一眼,脚步都不停顿一下。 初嫣没想到来见皇帝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帝无渊,对方步子都不停一下就从她身边走过,初嫣也不向他行礼,看着他是背影若有所思,直到永昌殿里传来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才把她的思绪唤回。 「娘娘万安,皇上现在在起头上,娘娘还是等会再进去吧。」常公公哆嗦着身子从永昌殿出来,看到初嫣过来忙行礼。 初嫣听着殿里的动静,笑着说:「常公公辛苦了,本宫过来也是因为皇上说要本宫来陪着下棋,既然公公提醒了,那本宫等下再过来。」 常公公掬着笑送她离开,「娘娘慢走。」 等人走后,常公公换了副表情对着守在门外的宫人道:「今天都机灵着点,要是惹了皇上生气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 帝无渊还没从宫便又被帝方和请到了自己宫里,看了眼他朝服衣角被溅上的茶渍忧心忡忡地道:「你何必跟父皇对着干,又没什么好处。」 帝无渊不甚在意道:「他也就只能摔摔杯子了。」 听他这话,帝方和庆幸自己已经把殿里的宫人都遣走了,不然这话要是落到父皇耳朵里还能得了。 「这里是皇宫,你收敛着点。」 「皇兄也知道这里不好说话,何不等到出宫之后再谈?」 帝方和无奈,「为兄连你的人都见不到,去哪说?也没什么事,就是之前的祭祀……」 「皇兄怕什么,祭祀办的很好,父皇都赞不绝口,朝中大臣对皇兄刮目相看的不在少数,这是皇兄的本事。」帝无渊心里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 帝方和听完他的话脸色剧变,他不是那种不自量力的人,生怕帝无渊误会,连声道:「皇弟相信为兄对那个位置没打算。」 帝无渊站起身如往常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兄为人如何为弟的看在眼里,皇兄放心好了,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皇兄以后再有事,直接把事情告诉你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就行,用不着再多跑一趟。」 帝方和看着眼前的帝无渊顿时冷汗直流,眼前的人仿佛变了一个样,再准确一点应该说是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还会收敛一点,但现在像是不在乎了。 帝无渊看了眼帝方和的神色变化,道了句:「告辞。」 他该回襄王府了,和之前一样,不一样的是,这次没人宁愿饿着肚子也要等着他一同用膳了。 -------------------- 第92章 日子久了, 在襄王府里安余成了个禁忌,王府里的下人悄无声息的换了一批,还知道安余这个人的都选择闭口不谈, 帝无渊再也没派人打听过安余的消息。 他之前还奢望过庆王是在骗他,哪怕下一刻安余是来要他性命的都行, 只要人能平安出现在他面前。 也许只有帝无渊自己才明白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 为了不让祖父担忧也为了堵住下面人的嘴, 他不再派人去找而是自己找各种理由出京。 先前皇帝对他有所忌惮,想也知道不可能会轻易放他出京, 但不知怎么的,北地忽然出现异动, 有当地官员上报北地是不是会受到燕国士兵的骚扰, 虽然人数不多但接连不断。 帝无渊比皇帝更早得知这个消息,他眉间微蹙地看着书案上的信封, 在回京之前他特意留了些人在北地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是派上用处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2页 燕国的小殿下还在天牢里关在, 被帝无渊俘虏的将士燕国似乎也不打算管了,既没遣使来商议赎回之事也无国书来朝,甚是怪异, 就好像这些人原本就是被燕国遗弃的一样。 帝无渊按住消息不动,他要是把消息递到皇帝案前不是明摆着自己有异心吗, 回了封信让留在北地的人留意着燕国边境的动静,必要时可以进行阻止,毕竟北地收復不易,那里的百姓已经受够了苦难了, 才好过没几年帝无渊不想他们再过之前的日子。 终于等到当地官员把消息传到朝堂面前, 即使是轻微的异动在文武百官眼里也不可忽视, 大雍被燕国牵制了太多年,如果不是燕国十多年前忽然疯了一般跟大雍过不去,大雍一定会比如今更好,起码国库要比如今宽裕。 皇帝脸色同样不好看,才不过半年,燕国刚打了败仗还没修整过来便又开始骚扰大雍,他沉声道:「各位爱卿可有什么看法?」 文官纷纷上言要北地再次出兵制服这接连不断的骚扰,而多数武将却默不作声,像北地这种边境地方朝堂要出兵一定会派京官去指挥当地官员,北地那种荒凉的地方哪有京都待着舒坦,那些个文官一个个大言不惭口若悬河恨不得片刻便把燕国的士兵击杀在地,又不是他们去戍关,动动嘴皮子的功夫谁不想干。 「陛下,臣以为不过流兵二三不足畏惧,让当地官员派些士兵围剿便罢。」出列的是秦将军,不同于文官们的激昂,他面色平静地说道。 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秦家的势力不能去边境,帝无渊更不能,如果京都一旦有变化把马蹄子跑废都赶不回来。 帝无渊只静静听着不说话,他知道秦家的态度,祖父肯定也不会贊同他再去北地,他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继而重新恢復平静。 皇帝深深看了眼秦将军,把视线投到帝无渊身上,若有所思地道:「渊儿怎么看?」 霎时间朝堂仿佛禁声了一般,如果皇帝这时候把襄王殿下派去北地,那皇位的继承说不定要变一变了…… 帝无渊抬眼慢慢道:「回父皇,北地的事往小了说不过是些流兵作祟,但也说不准是燕国的试探,儿臣也摸不准燕国是想干什么,一切全凭父皇做主。」 说了跟没说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出帝无渊是不想跟这件事牵扯上。 皇帝细想了片刻,朝堂之上寂静无声,都在等着皇帝的命令,良久之后,皇帝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走下台阶,台下的文武百官纷纷跪下,帝无渊看着一双明黄色的靴子停在自己面前,像是早有预感一样开口道了声:「父皇。」 这恐怕是皇帝继之前那场争吵后第一次对帝无渊如此和颜悦色,「如若朕要派你去北地……」 帝无渊面上依旧从容,「父皇所託儿臣定不辱命。」 「好啊,好啊。」皇帝拍了拍帝无渊的肩膀把人扶起来,也没下命令就直接走了。 常公公适时喊了声退朝,跪在地上的大臣才纷纷起身,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看了襄王又要去北地走一遭了,上次是为了平復北地的战事,打了胜仗自然就有机会回来了,但这次不过是些流兵,谁知道燕国会不会再出兵,这次襄王要再想回来就难了。 帝无渊收到了不少为了惋惜的目光,他目光平静的走出大殿,秦将军则愤愤不平地跟在他身后,皇宫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帝无渊下了早朝朝服未换直接去了秦府。 秦老将军听到秦将军说皇帝有意要把帝无渊再派去北地时顿时气得把手边的茶盏都掀了,桌子上落了一片水渍。 「祖父安心,北地而已,又不是没去过。」 「不能去,上次送你去是为了让你能活命,你先去去是为什么?就为了那几个流兵?皇帝这是变相把你流放!」 秦老气得满脸通红,「圣旨还没下,我就是拼了这张老脸也要把你留下。」 秦将军在一旁开口道:「陛下要是心意已决,父亲要怎么劝?」 「老头子命不久了,不想外孙离家太远,万一哪天就见不到了,先帝也要给秦家面子,文武百官都看着呢,他实在欺人太甚。」 帝无渊看了秦将军一眼,秦将军会意,带着下人离开了,只剩祖孙两人。 「祖父,北地那里,除了我谁去都不行。」 秦老将军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但依旧觉得不妥,「让你舅舅……」 帝无渊想都没想就说:「不行,祖父见谅,除了祖父之外秦家的人我不放心。」 秦老因为这句话,脸上染了些疲惫,「祖父知道你不喜欢秦家,怪当是秦家看着你母后出事却不出面……」 帝无渊不做声算是默认,如果当时秦家在京的人能护着她母后些,说不定当时母后就能活着,可祖父不在京,他们就如同缩头乌龟一样,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子在宫里出事,甚至连消息都不传给祖父,还要靠吴嬷嬷。 -------------------- 第93章 秦老盯着帝无渊问:「你实话告诉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北地出事了?」 帝无渊缓缓点了点头。 秦老顿时说不出话来,他顿了良久,「为什么还要回去?」 「在京中牵扯过多, 那人恨不得派人盯死了我,何越也来向祖父禀报过, 他收到命令收拾干净不过一天, 那地方就有人过来查, 如果我们之前没收手,恐怕现在已经变天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3页 帝无渊站起身走到秦老面前重新奉了份茶, 「京中有祖父在孙儿再放心不过,北地比京都重要。」 秦老接过茶盏放到桌子上, 眼前的外孙跟自己女儿一样的性子, 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当初他就劝过女儿如今的皇帝不是什么值得託付了人, 可她一意孤行非要嫁,秦老想着自己还活着一日皇帝也不敢亏待了她。 他秦家为了秦蓉推了当朝皇帝上位, 谁料就在他行军打仗之际女儿便被人夺了性命,秦家在京的人竟然每一个人敢出面,还是女儿身边的陪嫁嬷嬷给他递了消息, 秦老后悔当时离京之际没多在京都留些心腹眼线,最悔没能阻止女儿踏进皇家的火坑。 帝无渊对秦家分支的排斥不掩于色, 秦老坐在椅子上身子有些佝偻,他也老了,如今活一天就是偷一天的日子,「去吧……把身边的人带好, 北地你熟悉我就不多说了, 京中有外祖替你看着, 就算有人要乱也要先问过我答应不答应!」 永昌殿里,初嫣坐在一旁看着皇帝批摺子,她不肖细看便知道皇帝心思不再手里的摺子上,初嫣捧着手里的茶放到皇帝手边,「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皇帝被她出声打断了思绪,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思虑良久的奏摺,端起茶来喝了两口。 初嫣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手边的奏摺,加之今天庆王让人传进来的消息,心下有了些思量。 皇帝放下茶盏想了想道:「朕不知该不该把襄王再派去北地。」 初嫣听着有些可笑,在皇帝心里恐怕巴不得把帝无渊给送走,只是还没想好台阶罢了,「臣妾冒昧,是因为北地的事吗?」 说罢又怕皇帝责怪她干政,紧接着道:「臣妾自小在京外长大,见过那些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所以对燕国极其不喜,今早臣妾又听太后娘娘念叨了几句,太后娘娘说她年纪大了,襄王殿下她还没见几面又要去北地了,是而臣妾才知道。」 「朕还没下旨让襄王走呢,母后便开始伤感起来了。」 初嫣道:「陛下爱子心切自然捨不得襄王殿下再去那种极苦之地。」 皇帝笑了笑,「如果只是简单几个流兵不牵扯燕国朝政朕自然不愿让他去。」 「臣妾知道,陛下是天子,应当以天下为重,即便不舍襄王殿下也不愿黎明百姓受苦。」 初嫣一双玉手缓缓移到皇帝眉间,为他抚了抚紧皱的眉头,细细按摩了一番,「陛下不要太过伤神,襄王殿下向来敬重陛下,一定不想陛下为此事伤神。」 皇帝闭上眼睛感受着初嫣指尖的温润,原本有些胀痛的眉头舒适了些,「他是敬重朕,一切全凭朕做主。」 永昌殿里沉寂了片刻,初嫣以为皇帝太过劳累而睡过去了,忽地皇帝攥住了她的手道:「爱妃先回去吧,朕一个人待会儿。」 初嫣收了手屈身道:「臣妾告退。」 常公公亲自送了初嫣出去,「娘娘慢走。」 只需添一把火,皇帝便能下了让帝无渊去北地之心,这种事再轻松不过,初嫣心情颇好了由青莲扶着绕了远路闲逛了一番,路上遇到了一个离她老远便躲着她的妃子。 她问身旁的青莲那人是谁,青莲远远看着,「回娘娘,看着像是昕美人。」 「本宫为何从未见过她?」 青莲跟她解释道:「这昕美人早有身孕在身,如今算算也快到日子了,应该是一直在自己殿里养胎,皇上吩咐过她身怀龙裔可以免去日常请安,娘娘没见过昕美人也正常。」 「原来如此。」 初嫣并未把人放到心上,连皇上的面都不敢去见,快生了才敢出来走动,离老远就走开,看来是个胆子小的。 于此同时的燕国睿王府内,深严的守卫依旧没撤,睿王除了早朝依旧其他时间全待在睿王府里,每天回来就是问安余的情况如何,安余已经醒了有些日子了,只是人醒了,魂好像不在了一样。 任何人跟她说话她都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没反应,眼睛一样盯着前面无神,燕文景看她这样子心疼地要死,他问过给安余医治的老者,对方看了安余的情况解释说,「王爷放心,郡主这是蛊毒消了之后遗留的后遗症,过些日子就好了。」 睿王手里握着安余有些发凉的手,「再加些炭火来。」 燕国的冬天要比大雍冷的多,才不过初冬将至便寒风瑟瑟,安余住的地方睿王早早便吩咐人燃上炭火,睿王府没有女主人,一切用度调配都由睿王或者世子做主,如今自然是最好的都供着安余这边。 睿王他们说话之际,安余的手指不知不觉的回握了一下,睿王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即心疼又高兴。 安余没醒多久便又睡下了,一碗粥也没用完,身子比着之前单薄了不少,睿王给她掖了掖被角轻声离开。 燕洛允一直在外面等着,看见睿王出来跟在他身后,离安余住的地方远了才开口道:「父王可知今天皇帝下了早朝之后便叫了些亲近的大臣……」 睿王冷哼一声,「他是看本王最近无暇多涉朝政又起了夺权的心思。」 「父王要如何?」 「不过是些不堪用的大臣,派人牢牢盯着,最近这些日子一定不能出差池。」 燕洛允想起还没恢復意识的安余明白父王最近心思都在安余身上不太想管这些,待安余没事之后自会收拾这些吃里爬外的东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4页 不到晚上圣旨便下来了,李慕看着常公公带来襄王府的圣旨,心道皇帝竟然连明天早朝都等不到。 吴嬷嬷在一旁看着心里难受,小主子才回来不过几月就又要去那等荒凉之地,要是皇后还在世一定心疼的不行。 一切都由帝无渊所料的一样,皇帝迫不及待的就把圣旨给下了,帝无渊从容地接过圣旨对常公公说:「劳烦公公去回禀父皇,事不宜迟,本王会尽快动身。」 常公公道:「王爷放心奴才定会转告陛下的。」 第二天早朝,皇帝又让常公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了一遍圣旨,不仅如此他还下旨要亲自为帝无渊践行。 无论朝中大臣心里如何想法,这京都的天又要变了。 皇帝确实遵守了他说要践行的话,到了帝无渊要走的当天皇帝特意身穿朝服领着百官在皇城为帝无渊举办践行。 帝无渊重新着上那身银亮色的盔甲,同样的街道,同样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跟他回来时的方向相反而已,不过这次同样的酒楼还是那间厢房里没了那人坐在窗子上看他的身影了。 帝无渊知道安余不可能出现但还是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窗子是开着的,只是里面的人不是他想见的,他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攥紧缰绳,再没看过别处。 英国公家的孙小姐这次特地早早定下了这间厢房,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帝无渊便已经走远了。 「小姐咱们回去吧,要是让国公爷知道了,小姐可又要吃罚了。」 孙小姐紧紧盯着帝无渊离开的身影,等人出来城门再也看不清的时候才收回视线,「是我没那个缘分。」 她是偷偷跑出来的,自从襄王妃婚前突逝,她又惊讶心里又浮现出些窃喜,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想,襄王妃是个可怜人,但她总有个念头消不下,她是不是有机会了。 英国公早能看出自己女儿的心思,朝堂现状如此,他要说对帝无渊没些想法是不可能的,反正襄王妃婚前就没了,自己女儿要是能当上襄王妃也不错。 后来帝无渊被皇帝一道圣旨派去北地后他态度就变了,不仅把自己女儿关在家里不让出还勒令她不许再想着帝无渊,过些时候会给她安排婚事。 孙小姐原本只是喜欢帝无渊的长相,当她知道帝无渊因为安余的死闭府了月余,她更加喜欢这份深情,终究是她没那个福气,还有那个已经过世的襄王妃,真不知道该可怜她早逝还是羡慕她有这样一个男人为她不顾其他如此悲痛伤心。 燕国睿王府里 安余每次都是一个时间清醒,但这次不同,她有了些反应,睿王在旁边正要扶她起来,却被安余一把推来,力气大的仿佛不想是个久病的人。 安余推开睿王的手踉踉跄跄的下床,她嘴里说不出话,刚刚推开睿王仿佛用光了她的力气,刚下床便跌在地上。 燕洛允想扶她起来,安余却拼命挣扎起来,险些磕到地上,燕文景看了忙让燕洛允把安余松开。 没了束缚,安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往外跑,燕国都城里下着初雪,安余平日待在屋里只穿着身单薄的衣裙,由于是从床上跑出来的,她脚上什么都没穿。 刺骨的寒风和脚底的冰凉不断侵蚀着安余的身子,她病了多日,原本就没剩多少的力气全用来挣扎上,她并没有跑出去多远,连这间院子都还没出便跌在地上。 地上已经积了层雪,安余像是醒了又像是没醒,她眼前全是煞白的雪,白花花一片,脑袋里瞬时闪过一张脸,快得她看不清,她再想却想不起来了,渐渐地脑海里像是和眼前的雪一样白,安余再次晕了过去,没了意识之际,她嘴边忽然冒出一句,「帝无渊……」那是谁?她已经连自己说的话都快听不清了。 -------------------- 第94章 燕文景随手扯了件斗篷, 看见安余倒在地上急忙走上前把人抱起来,才一会儿功夫,安余便手脚冰凉起来, 燕文景把人裹在斗篷里大步走进屋里,「去找戚老过来。」 戚老便是为安余诊治的老者, 他近日吃住都在睿王府里是而来的极快, 「回王爷, 刚刚郡主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忽然挣扎起来,依属下看郡主如今已然大好, 最多明天便会恢復意识。」戚老收回搭在安余腕间的手,拱手对睿王道。 睿王听完戚老的话一脸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安余, 好不容易补回来点气色, 她去外面冰天雪地地跑了一圈便又成现在这样。 「劳烦戚老先在这里待些时候了,以免不时之需。」燕洛允看睿王如此是想要一直看着安余醒来了。 「属下遵世子吩咐。」 离开京都之时, 帝无渊特意留了一队人继续寻找安余的踪迹,李慕看着帝无渊把手里面最擅长隐蔽踪迹的一队人留下, 他回头看了眼已经有些模煳的城墙,就当是给王爷留个念想罢了。 如今天冷了不少,他们要赶紧往北地赶, 不然身后这些士兵会受不住路上的严寒,严重点路上都会倒下不少。 李慕深深看了眼身后的两队士兵, 皇帝为了牵制王爷又从其他地方调来了不少,之前跟着他们回京的这次没能继续跟着他们出来,那些将士们都是顶好的,早就适应了北地的气候, 如今换了批人反倒多出来不少麻烦。 ~ 就如戚老所言, 安余在将近子时的深夜再度睁开了眼睛, 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扰醒一般,不同于之前的眼神空洞,这次她睁开眼便看到了一直守在她床边的睿王爷燕文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5页 燕文景一直睁着眼守着安余,不看到她好好醒过来他实在不放心,如今安余睁着眼看着他,不再是之前那般的呆滞,知道她是恢復了,燕文景心里的高兴不加掩饰。 临近夜时安余身上发烫,现在脸上也残留着不自然的红晕,燕文景想知道她发热退了没,刚伸手过去,安余就往后退了退,面上全是恐慌。 燕文景觉得自己是乐坏了脑袋,安余不认识自己害怕也正常,他素来冷淡的嘴角勾起抹笑,「安儿别怕,我是父亲。」 安余眼里的恐慌变为疑惑,「父亲?」 燕文景从怀里掏出安余之前带在身上的鎏金凤凰对着安余说:「还认识这个吗?这是父亲送给你母亲的定情信物。」 安余看着燕文景手里的鎏金凤凰同样满眼疑惑,她摇了摇头,但手却不由自主地往前伸,燕文景看清了她的意图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安余接过鎏金凤凰后就紧紧攥在手心里,燕文景叫来了戚老询问安余现在是怎么回事。 戚老想上前把脉,安余却不肯把手伸出来,如何劝都不行,燕文景刚放心不久便又担心起来。 燕洛允在一旁问道:「戚老可知安儿如今是什么情况?」 戚老想来想回道:「回王爷,世子,看郡主如今这样便是属下所说的后遗症了,郡主今日受了惊吓,可能有些东西记不得了。」 戚老看见燕文景面上的担忧接着道:「王爷不必担心,郡主这样算得上是最轻的后遗症了,等郡主冷静下来便没事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郡主忘掉的东西可能就记不起来了。」 燕文景看着安余一直在把玩着手里的鎏金凤凰,但目光还是不敢跟他们对上,「忘了就忘了吧,明天让挑出来的那些人过来伺候。」 后面这句话是跟燕洛允说的,燕洛允点了点头,「父王放心,已经准备好了。」 燕文景想留下但又怕安余会害怕,天色也晚了,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安余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要把手里的鎏金凤凰还给他,燕文景见她不舍的样子笑道:「本来就是你的,不用还给我。」 说完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动到一半又收回来,柔声道:「睡吧,明天父王再来看你。」 所有人走后,安余想下床但身上却没力气,她重新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床幔,脑袋里空空一片,她是谁?这是哪?她又为什么会在这? 安余盯着手里的鎏金凤凰,这又是什么? 不知不觉中她迷迷煳煳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安余醒过来时床边围满了人,她缓缓坐起来,手下摸到了鎏金凤凰又把它握进手心里。 「郡主要梳洗吗?奴婢已经准备好了。」 安余看着说话的丫鬟往后退了退,一副防备的样子。 安余不愿意丫鬟也没了主意,她走到外面跟一直待在外面的燕洛允禀报。 燕洛允早有预想,他让人先准备着,自己抬步走了进去,安余看见门口有人进来就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燕洛允走到床边温声道:「想不想出去看看?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好。」安余想了想点点头。 燕洛允笑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他给了丫鬟一个眼色,后者机灵的马上把热水端过来,燕洛允再次回到门外,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字条。 他展开字条笑了笑,「看来父王是气极了。」早朝时竟然直接命人杖打了皇帝前不久叫去的几个大臣。 不过这些跟他没关系,他今天颇清闲,只要好好看着屋里的人就好。 安余不再排斥丫鬟为她梳洗,只是手里的东西始终不肯放下。 安余身子还有些虚弱,只能由着人伺候,谁让她现在站起来都费劲,照顾她的丫鬟像是尽心挑选来的,动作轻柔但不失麻利,安余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珠翠。 「郡主可是觉得有些沉?」 安余摇了摇头,继续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待收拾好了之后,燕洛允才又从外面进来,进来的不止他一个还有端着餐食的下人。 「先吃点东西,父亲今天应该赶不回来和我们一起用膳了,就只有我陪安儿了。」 燕洛允走到她身后,给安余肩头搭了件披风。 燕洛允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映着安余的容颜,自打在鬼蜮见到她之后,燕洛允便留意过她的动向,原本以为只是长得相像的巧合,毕竟当时他和父王亲眼看到妹妹被人带进了熊熊燃烧的大火里,尸骨都化成了灰烬。 见到安余之后也只是感概这世间尽然会有如此相似的人,直到他在京郊捡到她时,她怀里掉落出来的鎏金凤凰让他顿时愣在原地,知道她中了蛊毒燕洛允马不停蹄地就往燕国赶,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 索性他赌对了,当戚老用亲血蛊把父王和他们二人的血放到一起融合的那一刻起,当年的伤痛不知道该不该说是治癒了些。 燕洛允把一碗白粥端到安余面前,想起她可能没力气,便要亲自餵她,安余看懂了他的意图连忙道:「我自己可以。」 燕洛允把粥放到安余面前,自己坐到她对面同样端起了一碗粥。 安余揉了揉还有些发麻的手腕,慢慢拿起勺子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白粥,一碗白粥下肚,她有了些力气,眼睛扫了眼桌子上摆着的点心,盯上了一碟包子,还没等她拿筷子,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丫鬟便把她想要的东西夹了过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6页 安余对她笑了笑,一口咬上了她心心念念的包子。 燕洛允看着她的动作眼睛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一般,安余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吃完东西,安余觉得身上还是懒懒的,但答应了人要出去看梅花,她扶着桌子站起来,丫鬟给她换了件厚重些的斗篷,帮她系好,安余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 「回郡主,奴婢守月,是王爷派了伺候郡主的。」 安余点点头,跟着燕洛允往外走,推开门入眼便是雪白一片,也许是身上的斗篷太过暖和,安余竟不觉得冷,她抬眼往外看去,就如燕洛允所说的那般,院子里有片不大的梅林,娇艷的梅花上还有些细雪压在上面。 虽然林子不大,但离远看嫣红的梅花和白雪组到一起别有一番风味,安余远远看着便觉得喜欢的紧。 「以前这院子里的梅花更多,每当燕国第一场雪落下之际这里的红梅便会盛开。」 安余能听出燕洛允语气里的惋惜,她没问这里的梅花为什么变少了而是开口道:「我有名字吗?」 燕洛允愣了一下说:「当然有,洛安可是燕国的乐安郡主。」 「洛安?」安余把这个陌生的名字在嘴边过了一遍。 燕洛允对着她笑道:「对。」 安余突然说了句,「我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安余说话时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鎏金凤凰。 燕洛允早就和睿王想好了託辞,「那是因为安儿被人从高处推下来磕到头了,大夫说你只是忘记了些东西不打紧,安儿想记起什么哥哥帮你。」 安余看着远处的红梅问:「为什么会有人推我下去?」 燕洛允拉着她往梅林处走,边走边说:「因为他们想害安儿,想让父王和哥哥伤心,不过安儿放心,人都已经被父王处置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 第95章 这已经是安余第三次说自己想出去却被反对了, 在睿王府里她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就是不能出去,明明戚老都已经说她全好了。 是因为担心她吗?不管是父王还是哥哥都不想她出去, 安余看着外面绵绵不绝的细雪脸上写满了不悦。 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晚上睡觉都不安生, 梦到的应该是以前的事吧, 但当她醒过来时便又忘的一干二净。 戚老说她是头伤的太过厉害, 安余却觉得不像是他说的那样,如果狠狠磕了一下为何一点疤都不留下, 而且她的头并不疼,只是有种无力感让她觉得烦躁, 那种怎么样都无可奈何的烦躁。 守月把安余的神色看在眼里, 「郡主不开心吗?」 安余支着脑袋看她,「我如果说是, 父王会让我出去吗?」 守月不能理解安余为何执意要出去,她看了眼外面还在飘扬的雪花道:「外面冷得很, 郡主身子刚好,王爷肯定是担心郡主才不想让您出去。」 可她就是想出去。 「郡主如果出去了要去哪?」 守月的话让安余愣住了,去哪?她也不知道, 似乎是要找人,找谁啊? 安余眨了眨眼睛, 执着道:「等我出去我就知道要去哪了。」 主僕俩说话之际,门外传来了些动静,安余不转身看都知道来的人是燕洛允。 随着人从外面进来,安余鼻尖闻到一丝梅香, 她转过身去看, 燕洛允怀里抱着一把梅花枝子。 燕洛允把斗篷撤下, 怀里的梅花枝子是刚折下来的,花瓣上的雪在进屋之后便被屋里的热气熏化成雪水。 燕洛允把梅花枝子递给安余,打发守月去找个瓶子。 安余伸出手碰了碰,触手有些凉,梅花上似乎还带着些外面的寒气,燕洛允也发现了,有些懊悔,本来想讨安余开心的,可别再染了寒气。 他立刻收回去,安余却从他怀里夺了出来,扑面而来的梅香让安余觉得舒服了不少,心底的一些烦躁也散了个干净。 安余笑着对燕洛允说:「谢谢哥哥。」 想着屋里暖和应该没事,燕洛允也好久没见她笑过了,不过他这次来不只是来送梅花枝子的。 燕洛允从怀里掏出一封样式精緻的帖子放到桌子上,安余正稀罕这手里的梅花,她瞥了眼桌上的帖子问:「这是什么?」 燕洛允接过守月拿来的白玉瓷瓶让安余把花插进瓶子里别抱着了,安余不让他动手,自己拿着花一枝接一枝的往里面放。 燕洛允看着她的动作眼里带着些笑意,跟她解释道:「宫里的太后下的帖子,安儿不是想出去吗,哥哥带你去皇宫里玩。」 安余爱不释手地摆弄着面前的梅花,「皇宫里好玩吗?」 燕洛允笑道:「你想干什么都行。」 他这么说安余来了兴趣,「好啊,我跟哥哥一起去。」 燕洛允没待太久,他走后安余拿着帖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盖着太后宝印的东西被她扔到一旁,安余看着面前的梅花出神。 鼻尖萦绕着梅香,安余突然转头问守月,「父王在书房吗?」 「在的郡主,王爷这个时间一般都在书房。」 安余站起身来,抱起桌子上的梅花让守月给自己披上斗篷,守月明白了她想干什么,给她披上厚厚的斗篷。 屋外还在下着雪,守月眼睛紧紧盯着前面脚步不停的安余,唯恐脚下的碎雪摔了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7页 安余怀里抱着白玉瓷瓶走到燕文景的书房,门外的守卫是不会拦她的,直接开门让安余进去,守月在门外等她。 燕文景的书房很大,安余过了一道门还要再走过一道迴廊,雪下了一天王府的下人来不及打扫,廊间很快就有了浅浅一层雪,安余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轻响。 安余一时心血来潮没想到燕文景书房里会有其他人,还不少,她进来前也没人告诉她。 燕文景听到动静抬眼便看见安余在门外半个身子往里看,应该是看见书房里还有别人不敢进来,他朝门外摆了摆手示意安余进来。 安余本想趁没人发现先回去,怎料燕文景已经看到她了,安余抱紧了怀了的白玉瓷瓶走进去,「父王……」 书房里都是睿王的亲信大臣,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安余,纷纷拱手道:「郡主万安。」 安余笑得脸僵,默默走到燕文景跟前把怀里的白玉瓷瓶放到书案上,梅花的幽香逐渐瀰漫,燕文景看着她抱来的梅花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安儿喜欢梅花?」 安余点点头,她感受到书房里的视线好像都在她身上,本来心血来潮是想跟父王一起用个午膳,但现在她脚下一动就想走。 「安儿能等父王一起用膳吗?」 这些走不了了,安余再次点了点头看着燕文景起身给她在后面书架抽出来了本书,安余接过之后立马跑到屏风后的茶室。 她之前也来过这里,颇为喜欢书房里这个茶室,但父王好像不怎么喝茶,安余坐在椅子上盯了会儿对面挂的画像,上面的人跟她好像,哥哥说是母亲。 哥哥还说母亲已经没了好久了,安余听到他这样说时心尖狠狠疼了一下,为什么她连母亲都记不得了? 安余知道在哥哥和父王面前提母亲会让他们伤心,所有安余每次来这里都会盯着画像出神,她迫切想记起来以前的事,想记起母亲在她记忆里是什么样子的。 安余百无聊赖地翻着手里的书,是民间的话本,哥哥和父王是不会看这些东西的,难道是母亲看过的? 安余这个念头出来之后看着手里的书都顺眼了不少,屏风外燕文景在和亲信商议事情,安余偶尔能听到军队的事,是要打仗了吗? 「王爷,依臣之见咱们不该和帝无渊对上,继续派些散兵扰乱大雍的军心,只要等到大雍朝堂动乱之时,他帝无渊不得不走的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砰」茶室传来一声响,听起来像是茶盏摔碎的声音,燕文景示意他们先等着自己起身去茶室,只见安余脚下俨然碎着一个茶杯,茶水洒在地上还冒着热气。 燕文景赶紧走到安余面前把她拉起来,安余看着自己裙摆上被打湿的部分,脑袋里又是一片空白,嘴角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燕文景紧张地问她:「烫到了?」 安余摇了摇头,她穿的厚没被热茶烫到。 燕文景知道安余喜欢盯着墙上的画像看,以为她看得出神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安儿先回去换身衣服,父王等会儿陪你用膳。」 安余感觉自己话也不会说了,只会点头跟摇头,燕文景怕她冻着,给她把斗篷批好。 安余再次走过门外的迴廊,廊上的雪刚被清扫过,安余急匆匆的往外走,她刚刚脑海里忽然记起了些东西,记起来了些画面,这是第一次她不是在梦里想起以前的事,也是第一次她有了些迷煳的记忆。 安余高兴极了,说不定她再过几日就全记起来了,安余或许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步渐渐缓了下了,走到门口时她脸上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她又忘了。 即便习惯了这样的无力感安余还是有些无奈,走出门就看到守月在等着她,她还没说话就见到守月惊讶地看着她,「郡主怎么哭了?」 安余愣了愣,抬手摸了一下眼角,她看着手指上的水渍出神,为什么会这样? 「没事,我只是想母亲了。」 安余这样说着,像是跟守月解释也像是安慰自己,她没事的。 守月不敢再问了,扶着她回去,安余换了一身衣服坐在窗子旁的榻上等着父王来跟她一起用膳,但她实在打不起精神,余光撇到被她扔到一旁的帖子,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告诉父王要跟哥哥去皇宫。 安余问守月:「皇宫里都有什么?」 守月思忖了片刻道:「回郡主,里面什么都有。」 「胡说,里面没有母亲。」 守月不知该怎么回了,安余也没想着她回答,她最近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用过膳安余觉得困得不行,守月扶她去歇息,出来后跟睿王说了最近安余的状况,燕文景听过之后想起之前戚老说过的话,即使心里明白这是正常现象,心里照样担心。 他看见安余扔到桌子上的帖子拿过来看了一眼,跟燕洛允说:「明天太后设宴你带着安儿去,看好安儿别让人欺负了她。」 跟着父王一起过来陪安余用膳的燕洛允点点头。 守月心里想着安余今天的异样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王爷,她细想了下还是说了,「王爷,郡主今天说她想王妃了。」 燕文景放下帖子的手顿了下,「本王知道了。」 燕文景午膳后便又回了书房,他去了茶室,看着墙上挂的画,面前的画有了些年头了,即便用的墨再好也已经有些褪色,自从画上的人走后他提笔也再画不出她的样子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8页 燕文景抬手摸了摸画中人的脸,「安儿今天说她想你了,也许是母女连心吧。」 书房里寂静无声,没人回答他的话。 -------------------- 安余:我怕不是给药傻了吧qaq 第96章 睿王府的车驾皇城里没人会认不出, 今日燕国太后设宴,来得都是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们,平日在家里没少听叮嘱看见睿王府的车驾不管上面坐的是谁都要避让。 按照宫里的规矩这些公子小姐们进宫是不允许带府里伺候的丫鬟的, 但安余不同,守月依旧跟在她身后, 太后亲自派人来接他们兄妹俩, 燕洛允当着来人的面问安余要不要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本来燕文景的意思是车驾直接进去,安余不需要下车走过去, 被安余拒绝了,她摇了摇头。 她不想给父王添麻烦哪怕知道这不算什么。 燕洛允看着安余摇头后才跟来人说:「劳烦李内官带路了。」 要是换做别人, 身为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内官他早就甩脸色走人了, 此刻他脸上依旧堆着笑,生怕惹面前的人不满意。 他们被李内官带去了叙风阁, 一众贵妇及宫中妃嫔正陪着燕国太后听戏,戏台上正声声戚戚地唱着莺莺传, 与众人间的气氛全然不同,燕国太后也兴致寥寥。 听见李内官通传他们到了,太后才抬眼往这边看了眼, 安余听着耳边婉转的戏声,对上太后朝这边看过来的目光, 是一种即便离得远她也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安余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跟着燕洛允上楼,她想起父王跟她说过在皇宫里她看见谁都无需跪,所以她对着太后也只是微微屈身,「太后娘娘万安。」 自从他们过来, 台上的戏都仿佛成了摆设, 再好听的腔调都入不了在座众人的耳朵, 一个个注意力全在安余和燕洛允身上。 「免礼吧,到哀家身边来,哀家也是许久未见安儿过来给哀家请安了。」 燕文景事先跟太后说过不想安余知道自己才回来不久,太后不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顺势给坐着的这些人一个敲打。 太后伸手示意安余坐到她身边,安余看了眼燕洛允,他轻微点了点头安余才抬步往前走。 太后仔细看了看安余,她原本是不相信安余还活着的,直到现在看见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那张不说八分也有六分肖像的脸她才相信这不是燕文景又疯了随意找了个人当自己女儿。 安余落座后,太后看着燕洛允说:「这里都是些女人家,你去外面跟那些个公子哥玩去,安儿哀家看着,肯定还你一个好好的妹妹。」 燕洛允笑道:「太后娘娘说笑了,安儿身子弱劳烦太后娘娘费心了。」 叙风阁里不似外面那般寒冷,守月帮安余把斗篷撤下,安余不在意周围看着她的眼神,就算哥哥不在这里的人也要看在父王面上对她客气。 安余看着台上顾目流盼的戏子颇有兴趣,可上演的故事她实在喜欢不来。 偏生有人不长眼的来打趣她,「看郡主出神的样子是喜欢这齣戏了。」 话落又有声音说:「郡主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就算不知郡主喜欢哪家的公子哥。」 安余不说话,收回看着戏台的视线往出声处看了一眼,看衣着应该是宫里的妃子,太后都还没说话呢,安余不过看了她们一眼,见她们眼神闪躲实在是一副心虚的样子。 安余不禁有些想笑,她没说话也没人搭话,守月在她身后自会记得这些人是谁用不着她费心思去计较。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还在唱,安余能感受到太后在看她似乎要说什么,果不其然,「安儿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来告诉皇祖母一声,不过你父王怕是捨不得你嫁出去。」 安余还是不说话,她甚至转头往外面看了看,又开始飘雪了,她想出去了,唱台上的戏她已经看腻味了。 太后目光阴骘了一瞬又恢復成原本的随和,她摆手招来内官把戏台上的戏换了一出,原来缠缠绵绵的情戏换成了武戏。 安余又看了眼四周,被太后邀来的世家小姐们貌似都没来这。 一出武戏看得安余有些犯困,她伸手往背后拽了一下,守月察觉了她的动作之后缓缓把斗篷给安余重新披上。 安余独自站起来屈身向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看着她问道:「怎么站起来了?」 安余屈身道:「皇祖母恕罪,安儿想去更衣。」 太后指了个内官让她给安余带路,出了叙风阁安余迎面便感受到了一阵寒风颳过来,安余眼尖看见了转角处哥哥身边的小书童,他看见自己出来往这边过来。 「郡主福安,世子说了您要是待腻了让属下陪您到处走走或者直接带您去找他。」 安余问他:「哥哥在哪?」 「世子在清音殿,太后娘娘宴请的一众公子小姐们都在那。」 安余疑惑:「都在一块?」 守月在她身后笑了笑解释道:「郡主,清音殿分东西两宫,世子在东边的宫殿,郡主则要去西边的宫殿。」 安余瞭然,「走吧。」 太后指来的内官不敢多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復命只能跟着她们一起去清音殿。 可能是因为下雪的缘故,燕国皇宫此刻安静的很,安余走过一个又一个迴廊看着漫天飘落的细雪竟有些出神,安余轻敲了一下额角真是老毛病又犯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9页 清音殿与太后在的叙风阁相离不远,虽然安余想去找燕洛允,但此刻不方便,她还是带着守月去了西殿。 当今圣上并无公主,用守月之前告诉安余的话来说就是在所有世家小姐里她最大。 就如守月所说的那样,当安余踏进西殿后原本还在谈笑打趣的众人像被禁声了一般。 她们不自在,安余更不自在,这里还不如刚刚的叙风阁呢,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出来了。 安余脚步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走,过了片刻才有一个人从人堆里走出来朝安余微微欠身行礼,「郡主福安。」 接着是一众反应过来行礼问安的声音。 安余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免礼吧。」 她越过众人找了个椅子坐下,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到用膳的时候了。 守月跟着安余时间长了自然能猜出来一些她心里所想,「郡主再坐会儿,过不久太后娘娘就该把人都叫去了。」 安余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这燕国皇宫还不如睿王府舒服。 她拽了拽肩上的斗篷,忽的想起什么,她示意守月低头,小声在她耳边问道:「为什么太后娘娘给跟我有些肖像?」特别是眼睛。 守月愣了一下回道:「因为太后娘娘是王妃的姑母。」 安余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怎么来之前不告诉我?」 「郡主恕罪,奴婢以为世子会告诉您。」 哥哥没跟她说,太后好像不是父王的亲生母亲,她会把自己的侄女嫁给父王吗? 难道是因为这样母亲才早早就离开? 安余好想知道,她现在就想见到燕洛允。 正当她想着,有人往她这边走来,「郡主可是觉得无聊了?」 安余抬眼看过去,是刚刚第一个沖她行礼的姑娘,守月侧身伏在她耳边道:「郡主,这是顾阳侯家的小姐顾悦容,顾阳侯跟王爷是幼时好友。」 安余好像听父王讲过这个顾阳侯,就是没见过,她这才有了些笑脸,「确实无聊,顾小姐有什么打发时间的玩意?」 顾悦容再次欠身,「郡主要是不嫌弃不如跟悦容一道走走,清音殿外的梅花倒是皇宫里一处妙景。」 安余朝外看了看,雪好像听了,左右坐着无聊,她对顾悦容点了点头同意她说的出去走走。 安余本以为她叫自己出来是有话要说,谁知两人一路无言,走到顾悦容说的梅花前,安余照样兴致不大,这里细心打理的梅花在她眼里还不如睿王府院子里的好看。 安余随处打量起来,余光扫到一处熟悉的衣角,她顿时高兴起来,朝燕洛允的方向招手,「哥哥。」 燕洛允被她招了过来,「冷吗?」 安余摇头,「不冷,哥哥怎么到这里来了?」 「知道你坐不住在这等你。」说罢他朝顾悦容的方向道了句谢。 顾悦容回了一礼,「世子客气了,悦容就不打扰世子和郡主了,先行告辞。」 「原来哥哥早就安排好了。」 这会儿安余看着眼前的梅花都顺眼不少,只是偏偏有人不如刚刚的顾小姐识相,安余还没和燕洛允好好说句话就有人来打扰,「这清音殿的梅花真是好东西竟然能招来睿王世子和乐安郡主。」 燕洛允眸光微暗,对着来人道了句:「大皇子安。」 安余则往燕洛允身后侧了侧,她没注意到那大皇子看她的目光充满了算计。 「皇祖母派人来请了,不如我们一道过去?」 毕竟是在皇宫里,燕洛允不好当着一众宫人的面下了大皇子的脸面,「大皇子先请。」 太后设宴的地方在一个更大点的宫殿,安余一路上闷闷不乐,她还没问清楚心里想的事情,就被人打断了,附近围了一圈的人,只能等到回王府之后再问了。 思及此,安余对大皇子更没了笑脸。 -------------------- 第97章 男女不同席, 安余又和燕洛允分开了,她带着守月再次坐到了太后下首第一位,无疑是个扎眼的位置。 安余对着面前的珍馐没胃口, 在怎么好吃的东西有一堆人不怀好意地盯着你,任谁都吃不下去。 席间安余坐不住又要往外走, 守月要跟着被她拒绝了, 大白天的还能有人害她不成?她被人看得胸闷, 不想有人再跟着。 守月看着安余离开的背影无法,只能匆匆到燕洛允身边禀报, 燕洛允出去时已经看不见安余的身影了,殿外的宫人只说安余走了出去, 具体去哪他们也不知道。 燕洛允没惊动太多人, 让守月和书童到处找找,这宫里面没几个人敢对安余下手, 怕的就是万一有人铤而走险要对安余不利。 其实安余并没有走太远就是地方偏了点,她不过是想散散心, 燕国哪都好就是初雪不断一下就是好几天,她最近时常觉得自己活在梦里,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冰凉的雪花落在她额间让安余心里一蹙,她伸出手抹去已经化作水滴的雪花, 看着指尖的水渍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耳边听见都脚步声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让安余以为是守月跟过来了,也到时间该回去了,怎料她还来不及转身就被人一把抓住胳膊, 安余下意识挣扎起来。 抓着她的人应该是害怕, 脚下慌张起来, 但手劲丝毫不松,安余本就因病体弱无力,挣扎间她的斗篷被抛下,安余奋力一挣把人甩开,她还来不及看那人是谁,脚下不稳狠狠崴了一下差点倒在地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0页 「嘶。」这幅身子真是太虚弱了,安余忍着痛往回走,「来人啊!」 刚刚被她甩开的人被她喊着一声彻底慌了神,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重新钳住安余的胳膊往前拽,安余看了眼不远处的湖面心里明白他想干什么,如今她这副身子大冷天的要是真掉进去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你现在松手我可以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要不然等下有人来了你觉得自己能跑掉吗?」安余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湖面脚下疼得她使不上劲。 「我命不值钱,有郡主给我陪葬值了。」稍稍有些阴沉的声音响在安余的耳边让她有些悚然。 「我到底哪得罪过你?」 「郡主要怪就怪自己有一个不配为人的父亲好了。」 哪怕安余再如何挣扎,她还是被强拽到了湖边,她死死抓住湖边的栏杆,「来人啊!」 「郡主不如省点力气说不定等会儿在水里还能再多坚持点时间。」 那人直接一拳头狠狠锤在了安余抓住栏杆的手指上,安余吃痛下意识松了松手指。 远处一声惊唿响起,紧接着便是安余的落水声。 冬天的湖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冰冷刺骨,安余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疼的,挣扎不得,让人窒息的感觉没持续多久她便受不住的磕上了眼睛。 「啪」何越气急之下把战报摔在桌上,「这些流兵真是没完没了欺人太甚,真当我们不会出兵?」 李慕端着手里的茶碗看都不看他一眼道:「拿什么出兵?你今天出兵明天皇帝的毒酒就能送到你面前。」出兵可以,但一定要燕国那边先出手,否则皇帝就有理由处置王爷了。 「难道我们就只能被他们一天三次的佯打耍着玩?」 李慕细品了下手里的茶,啧啧了两声,「果然比不上京都里的茶,吴嬷嬷是不是给王爷装了茶叶来这,反正王爷你也不喜欢喝,不如赏给属下?」 帝无渊面前堆着文书,他执着狼毫在上面勾画着,「你要是想要就自己去找。」 何越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慕,「有的茶喝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 李慕不为所动颇有些厚脸皮的意思,「你有这么大的气不如去燕军身上发去,我跟王爷讨口茶喝又碍着你眼了?」 何越说不过他,甩了甩袖子撩开厚厚的门帘走了。 待他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帝无渊执笔落在纸上的声音,一众文书里夹杂着一封用蜡迹封的严严实实的信件。 李慕眼尖扫到了信件,那是帝无渊留下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送来北地的信件,如果不出意外上面应该全都是无果,所以这封他才会一直放在那不想打开吧。 安静不了多久,李慕耳边又听见了每天都要响上几次的鼓声,还能怎样,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们也不能贸然出兵,真能忍着几乎每天都有的流兵骚扰。 再这样下去军中的将士再听到鼓声时便会渐渐没了士气,李慕少见地皱着眉头,想着有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计谋。 鼓声罢了,帝无渊放下狼毫站起身,他手边没动一口的茶面上泛起一阵涟漪,正当他弯腰要拿埋在一堆文书中的信封时腰间的玉佩磕在了桌沿上,碎了。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李慕听见声响侧头便看到帝无渊一手捞起腰间的玉佩,另一只想要去拿信封的手还没收回。 李慕自见到帝无渊开始他腰上便一直挂着那枚玉佩,听吴嬷嬷说那是先皇后在帝无渊周岁时便亲手系在他身上的,即便是上了战场帝无渊也会把它别在盔甲里栓的紧紧的,如今就这么碎了。 李慕看着帝无渊盯着手里的玉佩残片,脸上的迷茫是他从未见过的,远处的鼓声又响了起来,敲打着人的神经,帝无渊闭了闭眼把玉佩的碎片从地上捡起来放到桌子上,拆开了信封上的蜡迹把碎了的玉佩放了进去,他并未看信上写了什么。 李慕跟着帝无渊到城门口时,流兵已经退了,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过是虚张声势,但他们又不能不管,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 「燕国如今是睿王掌权?」 何越正气愤着,忽而听见帝无渊问他,他连连点头,「燕国的皇帝都快成摆设了,先前还有燕国丞相和他僵持,但最近燕国丞相也落寞了,听说抄家流放了。」 「查过他吗?」 何越再次点头道:「这个睿王爷的生平很简单,属下没发现什么异常。」 李慕在一旁听着,好似知道了帝无渊的意思,如今天天防范这些流兵治标不治本,从根源上下手要直接的多。 「再查查看,顺便把之前查到的东西拿来给我。」 帝无渊说完就走了,李慕给了何越一个好好干的眼神丢下他一个人去找他的茶叶了。 燕国太后的宴席办到一半直接被燕文景带着禁军给封了,宴席上的所有人都被围在设宴的宫殿里不得外出。 能来这场宴席的身份哪有低的,从来没被人这样拿着刀对着过,即便心里再气不过还是怕地缩成一团,生怕下一刻刀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太后一张脸气得发青,她指着燕文景道:「你未免太过放肆了些。」 燕文景不为所动,语气略带威胁地说:「皇宫里混进了刺客,为了太后和诸位的安全,劳烦在这久待片刻,有禁军守着这里绝对安全。」 「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1页 燕文景看着太后,「太后娘娘放心,陛下那边臣一样派人守着了。」 说罢他才不管太后会如何撒气,疾步走到离这里不远的一座宫殿里。 这里是被临时收拾出来的,燕文景听到安余落水的第一时间便把戚老带来了宫里。 以防万一他先让禁军围了皇宫各处,现在任何人都不可能踏出皇宫一步,不管是谁,敢动他女儿就要做好被他挫骨扬灰的打算。 「如何了?」 燕洛允守在门外,身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之前那身因为跳下水去救安余全身都湿透了,他眸色暗沉地扫过跪了一片的太医道:「太医们说救不了。」 燕文景抽出腰间的佩剑插在地上,坚硬的地面瞬间被噼裂出一条裂缝,「救不了人的太医留着有什么用?」 「王爷饶命啊!不是下官们无能,而是郡主本就身弱,平日里凉水都不能沾,在跟冰水一样的湖里泡过一趟她实在撑不住啊!」跪在地上的太医涕泗横流地哭诉。 一字一句敲在燕文景心尖上,他当初权势微弱时没能留住心爱的人,如今权势熏天的他也同样留不住他们的女儿吗? 燕文景走进内殿时戚老正在给安余施针,哪怕此时的安余已经将近没了气息,燕文景眼睛紧紧盯着安余惨白的脸,生怕落下一丝一毫的变化。 戚老的针扎进了安余身上又一处大穴,安余依旧没有动静,最后他铤而走险把针往下再扎了半寸,就在戚老觉得自己也别无他法时,安余指尖稍微动了动,连唿吸都平稳了些。 戚老慌忙撤下了针,再次搭脉查看,面上全是不可思议,罢了他抬头向燕文景道:「敢问王爷,郡主之前可曾习过武?」 燕文景点了点头,他听燕洛允说过安余之前的事。 戚老这才长嘆口气,「郡主内力深厚,全凭这这些关键时候救了郡主一命,王爷尽可放心,只是不知道郡主师从何人,之前属下给郡主把脉居然丝毫看不出来。」 燕文景居然有种大难不死的侥倖,他走到床边轻轻碰了碰安余还有些冰凉的额角,他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此刻他却无比庆幸上天还是可怜他的,没把他的女儿夺走。 -------------------- 大概也许快要完结了~ 第98章 安余惨白的脸色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缓缓恢復些血色, 戚老过了片刻再次给安余把了脉象,有些惋惜道:「可惜了郡主一身内力算是废了,精心养着日后也能跟常人一样。」 听完戚老的话燕文景才彻底放心下来, 他帮安余擦了擦脸上的细汗,禁军已经把这座宫殿护严实了, 任谁都没那个本事来这里伤害安余, 他也是时候该去处理那些还被关着的人了。 燕洛允没进去内殿而是在外面等着, 看见父王出来脚步不禁上前,燕文景沖他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燕洛允明白安余是没事了, 他这才想起身旁还站着个人,「顾小姐先去休息吧, 今天有劳顾小姐相助。」 顾悦容站得有些发麻的腿稍稍弯了弯对燕文景行了一礼, 「悦容见过燕伯伯。」 燕文景跟顾阳侯自幼便交好,连着对他这个女儿也不错, 「多亏了你安儿才能没事,等事情完了伯伯要好好谢谢你。」 「燕伯伯言重了, 郡主没事就好,可惜悦容没能看见那人的长相没法帮到燕伯伯。」 顾悦容提起燕文景此时此刻想要手撕的人时他眸色暗沉起来,「没事, 人跑不掉。」 即便面前摆着珍馐琼浆,在这些被关了将近两个时辰的人眼里都成了断头饭。 太后仍旧端坐着仿佛只要稍一松懈便再也捡不起燕国皇室的面子。 大殿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隐约还能听见几声低泣。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要藏起来很容易,禁军把皇宫搜过了一遍也只在安余落水的湖边捡到一个玉牌。 燕文景手里拿着那个玉牌翻看了一番,抬步走进大殿。 甫一进去就有人偷偷窥视,燕文景向僵着身子的太后微微拱手道:「太后娘娘放心, 刺客之事不足为惧, 禁军片刻后便会散去, 太后娘娘可以接着宴席。」 太后抓着椅子上的扶手指甲都快要磨平了,脸上再也端不起笑,「睿王爷受累了。」 「太后没受了惊吓就好。」 说罢,燕文景环视了一圈,走到大理寺卿文大人的家眷处,在她们惊恐万状时把手里的玉牌扔到文夫人和文小姐的面前。 玉牌上赫然刻着一个「文」字,燕文景看过文大人的文书,可以肯定上面的刻字是出自文大人之手。 「文夫人可记得这玉牌?」 阴沉的声音像是催眠符一般,文夫人颤颤巍巍的拿起地上的她再熟悉不过的玉牌声音发抖地道:「妾身……识得。」 她丈夫亲手做的,挂着她女儿身上的玉牌她怎会不认识,为什么这玉牌会落到睿王爷手里,她想起睿王爷嘴里的刺客心里不禁像被捏起来了一般,她看了眼缩在自己身侧的女儿,一个可能会让文家全盘倾覆的设想迴荡在她脑海里。 文夫人强装镇定道:「这玉牌不久之前就在小女外出游玩是被贼人偷了去,不知王爷是在哪里捡到的?」 「丢了?」 「回王爷,是丢了。」 燕文景盯着文小姐紧紧攥着文夫人衣角的手,「劳烦文小姐告诉本王这玉牌你丢哪了?禁军刚刚搜到这是皇宫里刺客留下的,文小姐仔细想想,本王好派人查清楚刺客是何许人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2页 「是……是在……」 文夫人紧握女儿的手,接着她的话道:「王爷,玉牌是在城外南安寺丢的。」 「夫人确定?」 「妾身确定。」 燕文景不再浪费时间,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口舌,殿外的禁军已经接了他的吩咐退了,燕文景没再要回玉牌,抬步回了安余这边。 皇宫里终究不安全,燕文景用斗篷把安余裹得严实,直接让睿王府的车驾进来把人接走。 燕文景看着缓缓驶出的车驾对禁军统领吩咐道:「从现在起,任何出入皇宫的人都要严查,可疑者直接扣下,如有违抗的直接击杀。」 「属下遵命。」 燕文景吩咐完就去了皇帝的寝殿,他需要一份手谕。 「如今睿王殿下真是好大的本事,皇宫想封就封,朕这个皇帝要不由你来当?」 燕文景才不在意皇帝的冷嘲热讽,他招唿身后的人把纸跟笔放到皇帝面前,「陛下如今尚有精力嘲讽臣弟,不如赏臣弟一份手谕?」 「朕为何要听你的,你要真有本事就自己写啊!」皇帝说着把面前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燕文景也不恼,让人把东西收拾好,当着皇帝的面执笔写下一份手谕,字迹与皇帝竟丝毫不差。 皇帝看在眼里怒上心头,他伸手要去夺,却被燕文景按着手腕压在桌子上,「陛下息怒,臣弟对您的位置没什么兴趣,只要陛下不做那些不该做的事,臣弟保证这位置您会坐的稳稳的。」 燕文景看了下伺候皇帝的宫人道:「去拿陛下的私印来。」 「你敢!」 「陛下想清楚是想臣弟割破您的手指盖印还是用您的私印?」 皇帝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去拿!」 燕文景拿着已经盖上皇帝私印的手谕,交给下属道:「在文夫人回去之前递到文大人手里,让他立刻进宫。」 既然他好声好气地问不出那就别怪他用点其他手段了。 安余一直睡不安稳,躺在床上不住的冒冷汗,戚老守在旁边时不时搭脉诊断一番,燕洛允每次看见戚老神色紧张都会忍不住把心给提起来。 安余觉得她像是死过了一回,被冰冷的湖水淹没,想唿气却只能灌进去满满的凉水,压的她仿佛要散架似的。 她想求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湖面感受着自己往湖底坠,她很清醒,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死了,她怎么能死呢?她还没……还没…… 她还没告诉小王爷自己喜欢他,还没穿上那身嫁衣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她怎么能死呢? 安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在水底扑腾了起来,她是会水的,只是没力气,只能尽量让自己往上浮一些,她不想死在这里。 在安余再也撑不住的时候,她摸到了一个人的手,是有人来救她了,真好,她能不死了,至此她才彻底昏了过去。 安余醒来时觉得自己仿佛刚从湖水里捞出来不久,浑身汗津津的,她动动手指都是费劲的,屋里面烛光跳动,安余稍稍转头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的夜。 她想坐起来,奈何没力气,看着坐在椅子上睡过去的燕洛允,指尖摩挲着拽了拽他落到床边的衣角。 燕洛允顿时惊醒,睁开眼睛便是安余看着他的样子,霎时放心下来,动作轻缓的帮安余坐起来,手背挨了挨安余的额头柔声问道:「还难受吗?」 安余轻轻摇了摇头,她想说话时才发现喉咙疼得难受,忍不住咳了两声,接着便是更具撕裂感的疼痛,安余只能费劲捂住嘴一时连唿气都不敢。 燕洛允看安余差点连眼泪都咳出来,连忙起身给安余倒了杯还温着的茶水,转身就看到安余痛苦如斯的样子心疼不已,「戚老说你呛了太多水,最近都说不出话,哥哥这就让人去把药端来,安儿喝了会好受些。」 燕洛允把手里的茶杯递给安余,看着她慢慢喝下点水不再咳了之后走到门外让人把一直温着的药端来。 安余喝过药舒服了点,她盯着燕洛允看,第一次见到他时还是在鬼蜮拍卖会里,没想到他竟然是哥哥,现在细看来他们确实有些相像。 燕洛允察觉到安余在直勾勾地看着他,帮安余揉了揉还有些发红的手指,「怎么了,又忘了哥哥是谁了?」 安余摇摇头,她不是又忘记了是把之前忘的给记起来了。 安余说不出话自能张了张嘴型让燕洛允猜,「你是想问父王?」 安余点头。 「父王还在皇宫里没回来,安儿放心,刺客抓到了,不会再有人敢伤害你了。」 安余想起推她下水那人,要是她当时能想起一切,不过区区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刺客罢了,她一只手就能撂倒。 她昏过去的时候隐约听见了戚老和父王的对话,她以后再也做不成鬼手了,说不难过都是假的,她一身的内力全都用来保命了。 也罢,终归现在和之前不同了,她有亲人了不再是身世不详的安余了,内力没了还能再练,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回大雍,她还欠小王爷一个交代。 安余眨了眨眼,心里思量着父王会让她去大雍的可能性,怎么可能,她之前就听人说燕国的睿王爷向来是主战派。 她想想最近在睿王府里的日子,父王看起来也不是好战的人啊,她是师父在大雍捡到的,难道会跟她有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3页 安余张了张嘴但想到自己说不出话便罢了,这些事情总要等到她能说话时再问。 安余看着外面的天色示意燕洛允回去休息自己已经没事了,但燕洛允放心不下,他怕安余会再出事非要守在外间。 燕洛允出去后安余没了睡意。 -------------------- 第99章 文大人接到皇帝手谕时着实震惊了一下, 忙把官服换上套车就往皇宫去,看到宫门口增加了不少禁军心里以为皇帝是出了什么事,设想着自己可能会被临危受命, 说不定将来史书上也会有自己丝毫的笔墨。 青史留名的美梦在看到见他的人是燕文景是彻底破碎。 文大人提着心吊着胆小心翼翼地行礼问道:「王爷见谅,陛下诏臣来觐见, 怕是没时间和王爷……」 燕文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文大人无需担心, 陛下亲自吩咐本王招待大人。」 「去把文大人的家眷请来,等本王款待好文大人之后他们好一起回去。」 吩咐完人, 燕文景就坐到了一旁椅子上,「坐吧文大人。」 现在就算是禁军压着他他也不敢坐啊, 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尊佛要祸及妻女。 燕文景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文大人不为所动, 如果不是安余命硬活了下来,如今瘫坐在地上的就成自己了。 文小姐被带来是没忍住泪直接下来了, 想来是知道燕文景找她过来是为了何事,躲到母亲怀里闷声哭泣, 文夫人看见自己夫君被传来时就知道瞒不住了,她把手里的玉牌递到夫君面前。 「本王本不想大动干戈把文大人请来,只要夫人告诉本王这玉牌曾经到过谁手里?本王也不过是要找刺客罢了。」自从安余被找回来之后, 燕文景对外温和了好一段时间,如非必要他也不想如此。 文夫人看着满殿的禁军抱着自己的女儿声泪泣下, 「王爷恕罪,是小女不懂事错付了他人,这玉牌是她送给那人的定情之物。」 文夫人边说着边轻拍着女儿,「母亲不是早就告诉你跟他断了吗, 为何你的东西还在他身上, 要是郡主有丝毫差池, 他这是想让我们文家全去死啊。」 「女儿错了,是女儿信错了人。」 文大人听明白了前因后果拿着玉牌抬起手便想扇下去,可看见自己女儿哭得快要断了气的样子又心疼得很,最后一巴掌落到了自己脸上。 他跪在地上往前去了两步,重重磕在地上,「王爷,是臣教女无方,臣请罪,还望王爷能放过微臣的夫人和女儿。」 「本王说了只想知道那人是谁,文大人听不懂吗?」 文大人要再次磕下去的头顿住了,仿佛不敢相信,文夫人率先反应过来,生怕燕文景会出尔反尔般连忙开口道:「回王爷,那人自称姓沈单名一个生字,家在城中西华巷,因为是商贾出身故而妾身一直不允许小女与其来往。」 燕文景看了眼身边的人,那人立刻明了,不过片刻文夫人面前就被摆上了纸笔,「还请夫人把那刺客的长相画出来。」 文夫人拿起笔在纸上勾勒出那沈生的面相,把自己见过的都画了出来,末了还让女儿看了一眼,文小姐看了画像哭的更凶了。 燕文景看了眼画像递给下属,「搜,只要长得相像都带来让文小姐相看相看。」 「文大人教女不严,以致贼人入宫冲撞了乐安,还险些伤了太后,大人自请告老还乡罢。」燕文景说完就抬步离开。 文大人冷汗淋漓,虽然头上的官帽保不住了,但好歹保住了全家的性命。 燕文景不担心找不到人,只是担心找到的会是具没了气息的尸体,就这样让人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燕文景身边的亲信看他面带愁容道:「属下已经把画像分发下去了,皇宫总共就这些地方,王爷放心人一定找的到。」 燕文景不说话,只是简单嗯了一声,天色渐晚他今夜不准备回睿王府了,王府里有燕洛允守着不会出事,不把那人揪出来他就一刻不安心。 总有些人在阴沟里躲着想要拿捏住他,这些人一旦露出马脚定要立刻除去不留隐患。 皇宫里一批接一批的禁军轮番巡逻,能查的宫宇全被他们搜过来一遍,哪怕是皇帝最受宠的后妃都躲不开,任他们把自己的宫殿搜查一番。 搜查结果确如燕文景所料,禁军在教坊司里找到了沈生的尸体,让文小姐辨认过确是其人。 「怎么死的?」燕文景看着地上没了气息的人冷声道。 「回王爷,仵作说是溺水而亡。」 地上的人明明衣衫未湿,怎么看都不想是溺亡的。 「先带回去,等戚老看过了再来告诉本王。」 「是。」 此时已是深夜,燕国皇宫里不復原本的寂静处处灯火通明,只要禁军不撤下去谁睡得着觉? 几乎是在快要天亮时,燕国皇宫里搜查的禁军才悄然退下,燕国皇帝更是一夜未睡,他盯着寝殿门口仿佛下一秒燕文景就会指挥着禁军把他杀了,做皇帝做到他这种地步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早朝时燕文景以身体不适请休,文武百官之间气氛迥然,禁军围宫的时他们昨天或多或少的听家眷谈起,皇宫里的风波即便在都城里传开也没人敢多议论几句,他们之间也有人夜不能寐生怕错过什么消息,要知道改朝换代也不过只是一晚上的事,到时临时站错了队以后就是官途尽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4页 没了燕文景的早朝毫无波澜,唯一让人诧异的就是大理寺卿上表请辞还乡早朝都没来,皇帝拿着摺子脸色铁青地听着燕文景的人把大理寺卿的位置给了自己人,满朝连一个反对的声音都没。 皇帝直接甩手退朝,虽然并不会有多少人在意他会怎样。 睿王府里安余一边喝着守月给她端来的细粥一边听戚老给燕文景说她现在的状况,一身内力尽失的安余是有些不习惯,但她觉得自己除了嗓子说不出话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可燕文景总是不放心,除了守月他又调了个人来照看她,名字叫半夏,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依安余看应该是会武功的,燕文景嘱咐她要一步不落的跟着安余。 说话间像是怕安余会不同意燕文景还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安余冲着燕文景灿然一笑,要是这样能让他放心安余不介意会有人一直跟着她。 安余注意到燕文景眼底的淡淡乌青示意他回去休息,燕文景走到她面前替她在髮髻上加上支珠钗,「父王晚点再来看你。」 安余笑着点点头,即使燕文景不来她晚些时候也会去找他,她昨夜忽然想起在书房里听见过燕文景和大臣们谈论关于帝无渊的事。 隐约记得跟战事有关,难道小王爷又回北地去了?她现在没法打听消息,心里再着急也只能无奈等着。 半夏看她无聊给她拿来些书来,安余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翻到其中一本眼睛亮了亮,她指了指上面的字示意半夏看过来,只见上面写着的正是关于帝无渊的民间传言。 半夏看着安余指尖指的名字有些诧异,她以为安余是不喜欢这个,毕竟帝无渊在燕国百姓眼里是个煞神,她连忙把安余跟前的书给换了一批。 安余本来想让她说点什么,谁知道是个木头,眼巴巴看着被她拿走的书郁闷的把目光投到窗外。 她现在要是走出这间屋子恐怕燕文景会休息的不安稳,安余解下腰间的鎏金凤凰在手里把玩起来。 戚老替安余把完脉就去看了沈生的尸体,表面上看确实像是溺亡的,戚老拿着帕子掰开沈生的嘴,示意药童把他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药童递给他一瓶子药水,戚老把药水全灌进沈生嘴里,不过片刻只见原本僵硬的尸体忽然扭曲抽搐起来,把守在一旁的侍卫吓了一跳,戚老则一直盯着沈生张开的嘴。 不出他所料随着一只全身剔透的圆虫子爬出来尸体停止了抽搐,戚老拿着一个空瓶子放在似水晶般的圆虫子面前让它缓缓爬进去。 待事罢,戚老把手里的帕子扔到了沈生脸上,「烧了吧。」 药童拿着瓶子看着卧在里面的圆虫子问道:「师父这是什么蛊?」 戚老查找古籍的手微顿道:「活水,别看它小本事可大着呢,能养出此蛊的人一定不会逊于你师父我,说不定要比老夫更胜一筹。」 戚老写了满满一张纸,交给药童说:「去给王爷送去,王爷不在就给世子。」 整整一个上午,安余乱涂了一地的宣纸,她倒是想画上一幅帝无渊的画像来着,怕的就是被燕文景看到了她空有一张嘴说不清。 试问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一个敌对国的王爷还是个打败过燕国的主帅,那燕文景不把她牢牢关起来才怪。 而且安余不知道他们知道后会不会拿她的消息去伤害帝无渊,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安余不想赌那个万一。 自己只能再当几天的负心人了,也不知道小王爷现在这样了,她真的好像见帝无渊,哪怕是远远得看一眼也好。 安余这副感伤的样子被她刚刚称做木头的半夏看懂了,她午后跟燕文景回禀时是这样说的,「奴婢看郡主的样子像是心有所属了一般。」 半夏耳边听见一声细碎的声音,只见燕文景手里握着的狼毫毫无徵兆的断了。 -------------------- 快了快了,就要见面了~ 第100章 燕文景放下手中已经折半的狼毫, 「你如何看出来的?」 半夏回道:「郡主今日颇爱丹青,走笔似像副画像但当奴婢上前收画时却看到郡主涂出一副雪中梅来,想来是碍于奴婢在旁郡主才会如此。」 燕文景眼前的文书也看不下去了, 打发人把燕洛允叫来,迎头就是一顿问话, 「安儿进宫都见了什么人?」 燕洛允愣了下答道:「先去见了太后, 被太后留到身边听了好些时间的戏, 接着就来找我了,她在屋里没待多久便被顾小姐带去了梅林, 路上还遇到了大皇子。」 「大皇子?」 燕洛允点头,「丽妃娘娘的儿子, 陛下最看好的那位, 父王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了?」 燕文景看向了半夏,半夏将刚刚说出口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燕洛允思量了片刻, 他看了眼父王明显不怎么好的脸色道:「难道父王认为他们会把主意打到安儿身上?」 燕文景不言,他看着燕洛允道:「去看看你妹妹是不是半夏说的那样。」 燕洛允在书房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他倒是不认为安余会看上那个大皇子但拗不过父王心里惦记着,要是搞不明白恐怕父王根本没心思处理公务。 燕洛允到了安余院子时她刚午睡完起身,守月在帮她重梳髮髻, 安余看见他进来时眨了眨眼,张着嘴给他看口型, 「哥哥怎么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5页 燕洛允手里拿着刚刚差人送来的砚台道:「听半夏说安儿今日尤爱丹青,哥哥在库房里给你找了个砚台送来。」 燕洛允走到书桌前把砚台放下,桌子上还散落着安余今日的画作,燕洛允一眼便看到一副桂树, 他拿起来端详了一番道:「安儿喜欢月桂?」 安余走过去接过燕洛允递来的画点点头, 她以前不喜欢香气如此浓郁的花, 但现在不同了,它不仅仅只是月桂,不知道扶风院里的小桂树长的怎么样了。 安余不知道自己在看画时嘴角漾出的笑有多让人遐想,燕洛允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真让父王猜对了? 燕洛允轻咳一声询问道:「安儿是觉得王府无趣吗?」 安余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王府里确实很无聊,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明天哥哥要去巡营,安儿想去吗?」 这次安余毫不迟疑地点头,不过父王会同意吗? 「先让守月准备着,父王那里哥哥去说。」 燕洛允有把握父王一定会同意,巡营也就在近郊不远的地方。 他直接就向燕文景说明了自己要带安余去巡营,燕文景刚开始极其不愿安余现在出门,沈生背后的人他还没找出来,戚老传来的信他已经看过了,燕国既然还残留着有如此蛊毒造诣的人,不管对方有没有敌意都不能不妨。 「上次要害安儿的人还没抓到她现在出去太过冒险。」 「正是因为没抓到幕后之人,安儿才需要出去走走给他们一个空子,父王放心,这次我寸步不离地跟在安儿身边,戚老年纪大了就不必跟着了。」 燕文景还是不贊同,「你这是拿安儿当靶子,不可,哪有你这样的哥哥?」 燕洛允见此只能换种说法,「安儿觉得睿王府里无聊,父王如果不答应就只能让安儿待在屋里面无所事事胡思乱想了。」 看了眼燕文景微变的脸色,燕洛允又道:「怕是再过几天那大皇子就要斗胆求陛下赐婚了。」 这下燕文景坐不住了,「他敢。」 「大皇子自然不敢,但要是安儿喜欢……」 「去调一队人出来,这次安儿要是再出事我拿你是问。」 「是。」 燕洛允目的达成了,他接下燕文景给他的牌子去准备明天的巡营。 在燕国里没几个人知道睿王府里养着不少府卫,这些府卫就算是皇宫里的禁军都比不上,平时燕文景是不会动用这些人的,这次为了安余的安全着想特意让燕洛允另外调了批人。 安余隔天看到睿王府门外的阵仗着实惊嘆了一把,这护卫水平就算是当朝天子巡视也够了。 安余搭上燕洛允的手上了车驾,如此架势在路上惹了不少目光,安余透过随着微风微微翘起一角的车帘往外看,依稀可以看见街道上退散在旁的百姓。 不同于安余所想的畏惧,他们如今的退散大多是出于恭敬。 燕文景在燕国百姓里的印象不同于在朝中大臣心中的残忍冷血,睿王府在百姓眼中是亲民的,要知道自从燕文景掌权以来他们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在黎明百姓眼里只有过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不会去关心朝堂上的掌权人是谁,谁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他们就推崇谁。 「听说了吗,今天睿王世子去巡营,看这阵仗怕是乐安郡主也一起去了。」 「话说这乐安郡主可真是睿王爷的掌上明珠,这架势就算是宫里面的主子都比之不及。」 「小声点别被人听去了,议论皇室可是大罪。」 「不说了不说了,走走走,今天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有新出,我请你喝茶去。」 「走,这就走。」 燕洛允伸手把安余那边的车帘压了压,被压下去的车帘把安余看向外面的视线遮挡得严实,「安儿别急,马上你就能出去了,等巡营结束哥哥带你去南安寺玩。」 安余老实的嗯了一声,喝了几次戚老给她开的药她已经可以发出些简单的声音了。 安余之前在大雍时便听说过南安寺,据说在南安寺里上香许愿极其灵验,安余虽然不信这些但也不妨碍她去上柱香。 燕洛允此次巡营不过是走个过场,近期燕国并不会在明面上对上大雍,燕国刚经歷过一场不小的败仗,他们燕国一个小殿下还在大雍的牢房里关着呢。 燕洛允忽然想起这件事,自从安余回来了之后他都快忘了那个还在大雍关着的五皇子了,等晚点回去还是跟父王商量商量较好。 燕国的冬天严寒难忍,陛下还揽政时根本不在乎这些将士们冬天要怎么挨,棉衣不到位时活活冻死的都有,是以燕文景每每到这时都会派燕洛允或者他亲自来巡视将士们的御寒情况。 「世子殿下万安,乐安郡主万安。」格外洪厚的声音在安余脚还没落地时便传来。 燕洛允看着他们龙精虎勐的样子微微点头道:「各位将士都是我燕国的功臣良将,燕国百姓如今的安稳都是有了你们。」 「属下不敢。」 比之刚刚更加响亮的声音让安余都震了一震,她看了眼身旁的燕洛允,没想到哥哥还有这一面。 因为燕洛允要半步不离地守着安余,走到哪都带着,但军营里毕竟都是些男人,燕洛允这次就不再一个营帐接一个营帐地查看了,派了手下的人把他们带来的东西都分发下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6页 安余坐在高台上看着台下操练的士兵,即便严寒如此他们的动作也丝毫不僵硬,她捧着手里的热茶想着如果燕国跟大雍停战了该多好。 安余自认自己没有胸怀天下的志向,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停战了小王爷就不用再去北地受苦了,他应该生在锦绣堆里而不是活在风沙里。 还有眼下这些士兵,他们如果生在安稳的年月里每天早耕晚归也不失是一种好日子。 战争就意味着一定会有输有赢,不管是惨败还是稳赢都少不了有人会牺牲,安余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情绪的时候,曾几何时她也心狠手辣过,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了挂念担心的人才会如此。 试想如果因为战乱父亲、哥哥还有小王爷,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事…… 只是想想便觉得心口刺痛。 以己之心渡彼之心,这就是师父之前告诉过她的慈悲吗? 都说佛有慈悲之心,但佛也不管世人杀生啊。 手里的热茶渐渐凉了,守月要帮她换杯热的被安余拒绝了,她看着站在一旁的燕洛允轻轻叫了声「哥哥」。 虽然军营里声音嘈杂但燕洛允还是听见了安余这声哥哥,他弯下腰问她怎么了,燕洛允以为安余是不喜欢这里,正要安稳她马上就要走了。 「我们为什么要打仗?」安余有些嘶哑的声音让燕洛允愣在原地,过了一会,他道:「安儿不用怕,就算燕国没了都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 安余知道他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喉咙又开始疼了,安余说不出话来,她抬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巡营很快就结束了,安余重新坐到车驾上,燕洛允说要带她去南安寺,她却有些兴致缺缺了。 古寺里的钟声说是有净化人心的作用,安余听了听觉得跟普通的钟声也没什么不同,为表诚心是燕洛允带着她一步步走过台阶上来的,因为安余身体不好他们走得很慢,路上的积雪早已被寺里的和尚清扫的干净。 来这里的不止有他们,在石阶路上,安余他们碰见了顾悦容。 「见过世子,郡主。」 「佛门清净之地,顾小姐不必多礼。」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ei磊閞杺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ei磊閞杺点 3瓶; 非常感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悦容跟郡主真是有缘在这里也能碰上, 郡主也是来礼佛的吧。」 因着顾悦容之前在燕国皇宫里照顾过她,安余没法说话只能朝她笑了笑。 「安儿伤到了喉咙暂时说不出话。」燕洛允在一旁解释道。 顾悦容点头又向安余行了半礼不再说话。 石阶一直蔓延到高处,顾悦容缓缓跟着他们, 一行人沉默无言。 安余走过一阶接一阶的石台,远处再次传来沉闷的钟声, 萦绕在安余耳边让她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不知道走了多久安余才隐约能看见坐落在山腰间的寺庙, 离得这么远都能闻见些隐约的香火气, 看来着南安寺定然是香火鼎盛,络绎不绝。 燕文景已经派人打点好了一切, 南安寺的空净主持亲自来接的人,顾悦容见此识趣的告退。 「老衲等待世子和郡主多时了, 两位这边请。」 「有劳主持了。」 今天的南安寺前来礼佛的人不多, 安余一行虽然显眼但并未引起多大的波澜,空净主持带着他们到了主殿礼拜。 守月给安余拿来了三柱点好的香, 她拿过香按照空净主持的示意插到殿外的香炉里。 接着走到殿内看着面前庄严肃穆的佛像安余跪在蒲团上虔诚的拜了拜,她没什么想要的, 只希望她所在意的人都能平安顺意地渡过此生。 她拜过后便又小和尚拿过一个签筒给她,安余闭上眼睛轻轻摇着手上的签筒,耳边全是竹籤碰撞起来的声音。 只听见「啪」的一声一根签落地, 守月拿起地上的签递给安余,安余睁开眼睛拿过竹籤看了一眼, 她以为上面会是「上上籤「那种刻字,没想到入眼的是一个奇怪的符号。 「郡主可把签给老衲了。」空净主持拿过安余求出来的签摩挲着签头上的符号道:「郡主是求平安?」 安余心道这主持果然有些本事,她点了点头。 空净主持又问道:「郡主是为自己求还是为别人求?」 「为自己还是为别人可有什么不同?」 因为安余说不出话来,燕洛允代她问出口。 空净主持解释道:「如果郡主是为自己所求, 郡主尽可放心今后余生平安顺遂, 反则郡主若是为别人所求……」 他这话让安余莫名紧张起来, 艰难开口说:「会怎样?」 「只怕会有人凶多吉少。」 『有人』?会是谁?是父王和哥哥还是小王爷又或者是师父他们? 明明安余是不相信这些的,她不过是想求个安心结果却不可避免的担心了起来。 燕洛允见她神色紧张能猜到这签是为了他和父王求的,「敢问主持可有法解?」 「劳烦郡主借一步说话。」 燕洛允不放心想跟过去,「还请世子止步。」 安余扯了扯他的袖子让他放心。 她跟在空净主持身后走到大殿里的角落处,听见他说:「郡主不必担心,虽然凶多吉少但不会危及性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7页 安余舒了口气,只要没性命之忧便好。 「郡主可是前不久生过场大病?」 安余点头。 空净主持把手里的签又递给了安余,「那就是了,王爷之前来找老衲算过郡主的命数,老衲算出郡主命中有大凶之兆但未向王爷提及,只道是看不透,如今郡主大凶已解,今后无虞了,老衲与郡主有些机缘,这支签就送于郡主了。」 安余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如果跟父王说自己命中会有大凶那父王肯定会把她看护的紧紧的,定不会出现在燕国皇宫落水的事,如此一来她的凶兆恐怕会往后推迟,有可能会更加兇险。 安余拿着手里的竹籤笑了笑,看来她命还挺硬的,不管这位空净主持说得是真的还是编来哄她的安余都道了声谢,「多谢主持。」嘶哑的声音她自己听起来都刺耳异常。 告别了空净主持燕洛允陪安余在南安寺周边散心。 「这里还是盛夏时来最好看,那时的南安寺凉爽宜人,后山山清水秀不失为一幅美景。」 安余听着燕洛允在她耳边讲的这些兴致不大,她之前也去过很多地方,见过许多美景,眼前寺里的静谧便很好。 安余手里还握着空净主持送给她的竹籤,忽然感觉额间一凉,原来又下雪了。 雪天走山路不安全,燕洛允打算现在南安寺待上些时候等雪渐停了再赶路。 「两位这边请,主持已经安排好了厢房。」 很干净的一间小院子,微微有股香火的味道,安余坐在椅子上休息,王府的护卫把院子围得严实,顾悦容来拜见时还被拦在外面。 跟着她的小丫鬟看见这架势不禁感嘆道:「王爷对这位乐安郡主可真好。」 「那是当然的了,郡主可是燕伯伯的掌上明珠,燕伯伯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都不为过。」 安余听闻护卫来报说顾悦容来了忙守月去迎,毕竟算是救过她的人,再加上父王和顾阳侯的关系也不好怠慢了。 恰在这时睿王府来人了,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燕文景等不到他们回去就先把消息传来。 顾悦容进屋时屋里便只有安余一人,她微微屈膝道:「郡主万安。」 安余抬手示意她不用多礼,让守月给她添了盏新茶。 「外面的雪还要下阵子,郡主莫怪我叨扰了。」顾悦容端起热茶放到嘴边,她只是浅浅碰了碰嘴唇并未喝下去。 安余摇了摇头,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安余不想再说话了,热茶入口都是阵阵刺痛,在她喉咙没好之前还是少开口为妙。 「郡主今日求籤了吗?空净主持的签向来最是灵验,当年我阿娘便是来这里求的姻缘才见到了父亲。」 空净主持还管姻缘?她别有深意地看着顾悦容,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了。 顾悦容笑道:「女儿家最盼望的不是一份好姻缘吗?」 安余摇头,姻缘这种东西随缘便好,这世间有那么多美景美人,她之前也没想过自己会栽在小王爷手上,缘分着实是妙不可言。 -------------------- 帝无渊: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作者:怎么会,下章就到你了! 第102章 香炉里点着南安寺特有的佛香, 领路的小和尚说这香能让人平心静气,安余熟知各种药材的气息却闻不出这佛香里添了什么。 厚重之间又不失清甜,虽不难闻但极其怪异, 安余没觉得平心静气倒是有点昏昏欲睡。 顾悦容没坐多久便走了,燕洛允在外面院子里跟睿王府来的人说话, 安余担心王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放下手里的热茶站起身要往院子里走。 脚步还没到门槛房门就被从外面打开, 安余从未见过燕洛允如此生气的样子, 目前为止在她的印象里燕洛允面上永远都是一副从容不迫,温润如玉的样子, 此刻怒不可遏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 燕洛允看见安余出来收敛了下怒气,声音依旧温和, 「雪将停了, 父王找哥哥有事,我们该回去了。」 安余心知他是有事瞒着自己, 奈何燕洛允一点要告诉她的打算都没,回到王府刚把她送回住处便迫不及待地往书房去。 安余看着被燕洛允关上的房门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他这样。 「郡主要歇息吗?」 安余摇头, 她现在精神的很,端起半夏递过来的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感觉喉咙舒服了不少, 捞起脱下没多久的斗篷就要出门。 「郡主要去哪?」半夏碗都来不及放下。 安余头也不回地道:「去找父王。」 不告诉她她就自己去问。 燕文景手里紧紧攥着封密信,本以为燕国早就被他掌握的严实没想到上面那位还能跟大雍朝皇帝有书信来往, 他这是小看皇帝的本事了。 「父王此事万万不能搁置到明天早朝,要是陛下明日拿出国书……」 燕文景把密信拍在桌子上语气狠厉,「大雍的国书算什么,既然他这个皇帝不想好好当, 那他也不必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天子驾崩的丧礼可比邻国的国书更重要。」 燕洛允沉默不语, 燕国皇帝是谁对睿王府来说都只是个傀儡罢了,既然眼下这个不听话那么换一个也无妨。 「父王放心,我现下便派人动手,不过陛下突然暴毙前朝恐会慌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8页 燕洛允话还没说完书房门就被打开,敢这么干的也只有安余一人。 燕文景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一堆文书里,「安儿怎么过来了?」 安余走到燕文景身旁嘶哑着声音道:「父王之前答应陪我用晚膳的。」这理由是安余现想出来,反正燕文景不会拒绝她。 燕文景听着安余的声音更加确定了刚起的念头,「好,安儿想吃什么就吩咐膳房,父王稍后过去。」 安余听话地出了书房,总共不过片刻的功夫,她把书房的门再次关上,走出长廊才拿出袖子里的密信,虽然没了一身内力,但她最拿手的功夫可没丢。 燕文景手虽快也并不妨碍安余照样看得一清二楚,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悄悄拿走些东西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 安余展开手中信件,看字迹应该是匆忙之下写就的,只见上面写着「帝与大雍传信,雍朝求亲国书已到,意在郡主。」 短短一句话安余看得明白,大雍皇帝是傻了吗,哪有战胜国向战败国求亲的,要知道她这个乐安郡主出现才短短几月,他既然就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看来这事肯定跟燕国皇帝有关系,没本事跟父王和哥哥硬着来反而算计她一个女儿家。 安余并未走多远,是而燕文景和燕洛允出来便能看见她站在廊前,燕文景率先注意到她手里的密信。 安余察觉到他的视线,把手里的密信递过去,「父王打算如何。」 「安儿你……」 安余轻咳了一声,「我本想等能好好说话了再告诉你们,落水那天忽然就想起来了以前的事。」 燕文景走到安余面前接过她手里的密信,帮她拢了拢斗篷,「放心,父王绝不会再让人伤害你,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安余突然有些想落泪,「父王是要对皇帝下手吗?」 燕文景点头,安余抬手抓着他的胳膊再次开口道:「此事太过冒险了,我之前也是在大雍长大的,那里我很熟悉,大雍皇帝意绝不在要我和亲,恐怕是想燕国国内大乱,父王要是真对皇帝出手才是落了他的圈套。」 安余说完这打断话撑不住剧烈地咳起来,燕文景听着着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还是燕洛允扶住了安余,「去叫戚老过来。」 守月得了吩咐一刻都不敢耽搁去找戚老。 安余捂住嘴巴平静了片刻,喉咙处传来巨疼,好在她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既然大雍皇帝递了国书那她正好回一趟大雍,安余可没忘记流影那个没心肝的东西,就看燕文景让不让她去了。 饭是吃不成了,戚老匆忙过来给安余扎了几针,让她稍稍好受了些。 「郡主万不可再开口了,到时候伤上加伤属下也医治不好了。」 这副身子真是废了,放到之前这种小伤小痛她睡一觉就没感觉了,安余沖燕文景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都怪大雍皇帝搞这一出。 远在北地的帝无渊同样收到了一封从京都发来的密信,秦老将军让人加急送到帝无渊手上。 「乐安郡主?」 李慕听到这个称号马上反应过来,「是燕文景的女儿,说是之前一直养在宫里面,近期才接回去。」 帝无渊把密信放在桌上,「她叫什么?」 「燕洛安。」 李慕凑过去看了眼桌子上的密信,「这……皇帝是要干什么?」 帝无渊正下笔写回信,「如若本王猜的不错,他跟燕国皇帝最近应该有联繫,燕国如今被睿王把控着,燕国皇帝极大可能是跟他交易求助于他。」 帝无渊收笔封好书信递给奇安道:「快马送回去。」 何越在这时问道:「求助为什么要一个郡主来和亲?」 「你脑袋里除了打打杀杀还有其他东西吗,燕文景可宝贵他这个女儿了,他要是知道燕国皇帝把主意打到他女儿身上一气之下还不是把这个皇帝给换了,即便燕国皇帝权势再小也能跟燕文景对付些时候,趁着燕国内政不稳之时大雍兵马一举进犯,拿下燕国都城也不是不可能。」 说完李慕都佩服燕国皇帝与虎谋皮的打算,这样不亚于把整个燕国送到大雍面前,说不定最后连他也会沦落为阶下囚。 帝无渊背过身去看着挂在墙上的舆图道:「燕国如果想送人来大雍一定会经过北地,到时候派队人马把车队截了。」 「王爷这是为何?」何越听懂了李慕的解释却不明白帝无渊此举是何意。 「当然是为了阻止皇帝了,贸然进犯即便能打到燕国都城死伤也会无计其数,浴血沙场的是王爷,皇帝却不会念王爷一点好,他想让将士们去送命以满足他的野心。」 帝无渊指尖点到舆图上的北地,燕国都城离此千里之远,这千里路皇帝是想用这些将士们的血铺成他名垂青史的美梦。 燕洛安,但愿她不会是什么变数。 安余一直拽着燕文景的衣袖不松,她不想父王和哥哥涉险,大雍她又不是没待过,走一趟罢了。 燕文景看着她道:「父王知道你以前本事大,但那是以前父王没找到你的时候没法保护你,现在不同了,安儿只需要开心就好,其他的事都有父王给你担着。」 安余松开燕文景的衣袖走到书案前提笔毫不犹豫地写下「帝无渊」三个字,她顾不得燕文景会生气了,小王爷要是知道大雍皇帝来搅和燕国内政他一定不会毫无动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9页 不出安余所料,燕文景看到帝无渊的名字便眉头紧皱,让安余迟疑了一下要不要把她和帝无渊的关系说出来。 「安儿认识他?」 不仅认识还一张床睡过,安余有些心虚的咳了声,她点了点头,提笔写道,「燕国进大雍必过北地。」 至此收笔,安余没再多写,她觉得父王会明白她的用意。 正当她要把笔放回原位时她又想起了什么,再次写道,「我曾经救过他,父王如要同他有书信来往的话把『安余』这个名字加进去,他会答应的。」 至于其他的还是不说为好,好在父王因为讨厌帝无渊并未多打探过他的私事。 燕文景思量了片刻,就在安余以为没希望的时候,「太后缠绵病榻,陛下因为太后祈福,近日免去早朝一应事务,所有奏摺送去庆祥殿。」 燕文景对着安余道:「父王要进宫几天,安儿去休息吧,有事就找你哥哥。」 安余知道燕文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只要父王别冲动就好。 燕国皇帝还在睡梦时燕文景一脚踹开了他寝殿的宫门,偌大的动静把他直接吓醒,「燕文景你放肆,你信不信朕砍了你。」 燕文景摔了封圣旨在他面前,「陛下只管下命令便是,你若砍不了臣弟的脑袋就在这圣旨上盖上玉玺吧。」 皇帝拿起眼前的圣旨定睛一看,怒上心头,「太后好好的在寝殿里休息,哪来缠绵病榻之说,作为臣子你胆敢诅咒太后。」 -------------------- 第103章 「陛下最好照臣弟的话做, 不过是让陛下休息几天,臣弟可不敢犯上谋逆,但您要是不配合, 这皇位有的是人想坐。」 燕文景阴沉着脸警告他,要不是考虑了安余的提议觉得可行, 他才没耐心来说这些。 如今的燕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转瞬便可剧变, 早朝停后朝臣们人人自危, 闭门不出,本以为燕文景要废旧帝立新帝, 但数天来竟一点动静都没。 每日提心弔胆的度日甚至期盼着新帝早日登基,无论是谁都好。 燕国皇帝把大雍的国书藏得严严实实的, 仿佛救命稻草一般, 燕文景让人搜了几遍都没找到,他也不能真把皇帝绑了审问。 「朕让乐安去和亲是为了整个燕国, 大雍要她一个便能放过燕国,朕是为了燕国。」看着寝殿被搜毫无半点天子脸面的燕国皇帝怒道。 「为了燕国还是为了你自己的权势, 让大雍来插手燕国内政,你根本不配为帝。」 「朕是父皇亲自册封的太子,是燕国名正言顺的皇帝!」 燕文景不愿再听他的废话, 他已经差人给帝无渊送信了,对方答应最好, 如若不然燕国只能换个皇帝了。 「王爷,太后要见您。」禁军统领实在是被太后每天骂得烦了才来燕文景面前禀报。 「走吧。」 「啊……哦,王爷这边请。」他还以为王爷不会见太后呢,白挨这些天骂。 燕国太后跟皇帝一样被关在寝殿里不得外出, 燕文景踏进殿内那刻太后便摔了手中的茶盏, 指着燕文景的鼻子就骂, 「他日史书留名你就不怕遗臭万年,哀家和皇帝都被你关在这方寸之地动弹不得,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废帝另立了?」 「太后娘娘想好了再说话,如果只是这些废话恕臣没暇细听。」说完燕文景转身就要走。 「你给哀家站住。」 燕文景看着太后沉声问道:「太后想好该说什么了吗?」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要是昭儿还在肯定不会想你这样。」 燕文景不为所动,「如果昭儿还在,我定让她亲眼看着你们下地狱。」 太后被他的话吓到了,嘴边喃喃道:「哀家是她亲姑母,她自小敬重哀家。」 「太后娘娘安心养病就是,前朝的事还是少管为好。」燕文景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安余好好养了几天终于能安然说话了,她一直在睿王府里等着帝无渊的消息不曾外出。 这天燕洛允陪她在茶室下棋,安余手指把玩这玉色棋子,抬头看着墙上母亲的丹青,她好像一直没问过母亲的事。 「哥哥,母亲她……」 燕洛允听出来安余是要问什么,落子的手顿了顿,待棋子放到棋盘上他才道:「母亲在哥哥六岁的时候出事的,那时候安儿才出生没多久,连眼睛都睁不开。」 安余心思已全然不在棋盘上,她静静听着燕洛允讲起这些她无从得知的往事。 「母亲是燕国晗氏的后代,晗氏是治蛊大族,深受歷代皇帝器重,但器重也伴随着忌惮,只要一只微不可见的虫子便可悄无声息地致人于死地,试问谁不害怕,晗氏族长是个聪明人,在察觉到皇帝对他们有意见后第一时间销毁了族内的蛊虫,珍稀古籍也只让直系亲族进行学习,再把自己女儿送到皇帝面前以重新获取皇帝的信任。」 「当今太后吗?」安余记起燕国太后那张与自己肖像的面容。 「是,当朝太后便是母亲的姑母,正是因为她母亲才会出事,愚蠢至极,受人蛊惑,瞒着晗氏想要给皇帝下蛊控制燕国江山,皇帝把此事算到所有晗氏族人身上,当时父王不在都城,赶回来时已经晚了,母亲跟你一起葬身在了大火里。」 「父王之后查了明白,煽动太后的人是大雍的探子,为了燕国内乱他们好趁机占些便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0页 安余瞭然,难怪父王会不喜大雍。 燕洛允看着面前的安余声音发紧地道:「哥哥真的没想到会在大雍见到你。」 「师父说我是他在大雍京都郊外的林子里捡的,为何我会到几乎相隔万里的那里?」 燕洛允摇了摇头,「父王仔细查过,当时所有人都看到母亲和你一起被逼进火海再也没出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大雍恐怕要问你那个师父了。」 师父如今还在大雍吗?流影那个没良心的会对鬼蜮出手吗?小王爷会因为自己没回去而迁怒师父他们吗? 安余顿时泄了气,她什么都不知道,手里的棋子随意落在了一处,「为什么父王还有留着太后?」 燕洛允看着棋子的走势刻意让了安余一子,放到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地方,「母亲最宝贵的便是家族的荣耀,父王留着她不过是为了抹去晗氏的过错,而且就让她轻易死了也太便宜她了,太后一心想把持朝纲那便让她看着自己儿子当个傀儡皇帝,眼前的权势全是镜花水月这样才更让她痛苦。」 安余点点头落下最后一子沖燕洛允笑道:「我赢了!」 燕洛允看了眼棋盘说:「安儿真厉害。」 就在这时府卫递来了密信,安余眼巴巴地盯着燕洛允手里的信件,信封上的字迹即便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是小王爷写的。 她恨不得立刻打开可燕洛允把信件放到一旁道:「去宫里请父王回来。」 好吧,看来父王回来之前她是不可能看见里面写了什么了。 就在安余这样想时燕洛允直接把密信交到了安余手上,「拆开看看。」 安余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问道:「不等父王回来吗?」 燕洛允回道:「父王说了这事最关键在你,如果安儿觉得可以就可以。」 听此安余接过信件果断拆开,展开里面的纸张逐字看过去。 「如睿王所求,本王亦意在如此,定当相助。」 这就没了,安余不知道心里面是高兴多点还是失落多点,难道父王写信时没有写一点关于安余的? 燕文景自然没有,以恩挟人大多不可靠,只有出自本心的相助他才能稍稍放心。 安余看完后便把信又递迴给燕洛允,燕洛允接过信细看后问安余:「安儿觉得可行吗?」 虽然安余一点也不满意帝无渊的回信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十分笃定地道:「哥哥放心,我虽然没了一身内力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况且我还救过他的命,他不会害我的。」 「到时候哥哥会陪你一起去。」 「可哥哥走了燕国就只剩下父王一个人了。」 燕洛允笑道:「父王一人便足以稳定朝政。」 帝无渊的回信燕文景看过后还是有所顾虑,他担心到时候帝无渊拿捏住安余让他无可奈何。 安余明白父王的顾忌,该说的她都说了如果此刻她再多嘴保不齐父王会有所怀疑。 最后让燕文景答应下来的还是戚老献上的活水,就是之前戚老从推安余下水的沈生身上找出来的东西。 那人燕文景已经查明白了,燕国丞相养的门客,丞相府前些时日抄家流放,他逃过一劫,没想到借着文小姐进宫暗害安余。 燕文景真后悔之前没赶尽杀绝,害的安余差点出事。 安余有些嫌弃的接过玉瓶,里面的小东西长得倒是不吓人但一想到是从死人身上出来的东西她就不想拿在手里。 「郡主放心,这个是属下新养出来的,之前那只已经死了,虽然威力比不上但作用一样大,如果那帝无渊敢亏待郡主,郡主只需把祸水放到他身上不过片刻他便会痛苦万分,想要解蛊毒只能来燕国找属下。」 安余把东西收了起来,用不到小王爷身上也能治治别人。 燕文景把通关令牌交到燕洛允手里郑重道:「此去千里之外,你定要好好护着你妹妹。」 燕洛允握紧手中的令牌,「儿臣定会护安儿周全。」 燕国的早朝隔日便恢復了,朝廷上皇帝迫不及待地把大雍的国书展示出来,出乎意料的是燕文景竟然老老实实接旨了,连着几天他也因乐安郡主的关系不在早朝上出现。 燕国皇帝看着没有燕文景的早朝高兴之余还带着些恐慌,他猜不出燕文景要干什么,甚至在睡觉时都会担心自己下一刻会不会丧命。 乐安郡主身份摆在那,他身为皇帝亲自把人送走,燕洛允随行,看着长长一队人马离开都城他觉得自己仿佛在梦里一般,居然真的成了。 即便是做做样子,安余随行的东西也足足摆了有十里有余,一切都很顺利,安余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暗暗祈祷着万事顺遂,临走前她看到空净主持赠予她的竹籤,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此刻正在她手心里握着。 「要到北地还需数日,安儿如果累了记得告诉哥哥。」 安余回过神冲着燕洛允点头,如此浩荡的队伍想快也快不了多少。 北地快到最冷的时候了,以往这个时候连军队巡逻的人都会缩减,天气恶劣至极。 李慕冻的手脚发麻,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王爷,我们会不会算错时间,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见到人影,要不咱们先回去,这天实在太冷了。」 帝无渊拉着缰绳安抚着身下的马,「再等等。」 昨天夜里睿王府的人便递来了消息说他们郡主的车驾就要到了,让他们准时等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1页 「王爷,咱们真要和睿王合作?」何越搓了搓冻僵的脸问。 李慕反驳他道:「废话,不合作咱们在这白冻一个时辰。」 何越白了他一眼,「希望这乐安郡主是个安分的,要不然可有的受。」 就在他说话之际,一直待着帝无渊身边的凌霜忽然来了精神向前跑去。 帝无渊只当凌霜是久未见生人才如此异常。 「哎,王爷,他们好像到了。」李慕终于看见了点模煳的影子,「人不少啊,军营里地方够吗?」 「走吧。」帝无渊轻轻动了动缰绳,驾马缓缓向前。 -------------------- 第104章 离北地越近寒风就越大, 没了内力御寒的安余坐在马车里都忍不住拢了拢斗篷,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守月塞了个暖唿唿的手炉放到安余手里,「郡主再忍耐片刻, 我们就要到了。」 耳边隐约能听见风声,「这里应该是大雍的地界了吧。」 「咱们已经到北地了, 眼下自然是大雍的地界。」 说话间安余仿佛听见了一声狼嚎, 守月哆嗦了一下, 「这里怎么有狼?郡主别怕,外面有护卫不会让野狼伤着您。」 安余撩开车帘果然看见凌霜正往她这边跑来, 看见护卫围上前她忙喊道:「别伤害它。」 如果凌霜在这里那也就代表帝无渊就在附近了,安余向前望去, 远远地看见些模煳不清的人影, 就快了,再过片刻她便能见到她的小王爷了。 凌霜乖乖地跟着车驾, 既不伤人也不乱嚎,安余垂手丢了些肉干给它, 凌霜跑得更欢快了些。 守月生怕她身子弱再感了风寒劝道:「郡主快把帘子放下,小心得了风寒。」 安余沖她摆摆手,「我没事。」 燕洛允盯着凌霜看了片刻从马上翻身下来进了安余所在的马车。 「帝无渊派的人到了, 外面冷,安儿不必下去见他。」 安余把手炉递给燕洛允, 点头道,「我明白的哥哥。」 燕洛允没接手炉,身上一身寒气他没敢靠安余太近,最后几里的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颇为壮观的队伍停在帝无渊面前, 他未下马相迎, 按道理来说燕文景跟他虽未见过面但彼此应该是仇视的状态, 还曾未想过会有如今。 燕洛允待车驾停后下车,此时的安余只需要撩开帘子便能看见帝无渊,虽然很想但她还是克制了,不急于这一时。 「有劳襄王爷跑一趟,我们兄妹二人叨扰了。」燕洛允冲着帝无渊微微拱手道。 「早听闻睿王世子仪表堂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客套的话从帝无渊嘴里毫无波澜地说出来格外怪异。 安余在马车内听得清楚,差点笑出声来。 「咱们军营里地方小,只怕会委屈了世子和郡主。」李慕适时开口为帝无渊圆场。 燕洛允面上端着笑道:「出门在外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襄王爷只管带路便是。」 帝无渊看了眼燕文景身后的车驾,里面的人毫无下车的打算,怪的是凌霜一直跟在那辆车旁边,他扯了扯缰绳对燕洛允道:「跟着。」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着营地去,安余悄悄撩开点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她真的只想看一眼的,可当她看见帝无渊背影时视线便黏在他身上移不开了。 直到帝无渊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时安余才骤然收回手,她动作快帝无渊只来得及看见一截微微晃动的车帘。 耳边风声阵阵,安余却觉得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莫名有些心虚。 守月见她面色有些发红紧张地问道:「郡主是不是发热了。」说着就要伸手探一探安余额间的温度。 安余躲开她的手,「刚刚被风吹的,不要紧。」 短短一段路仿佛走了很久,马车缓缓停下时安余还没反应过来。 守月在一旁提醒道:「郡主,我们该下去了。」 安余有些恍惚地说:「嗯,是该出去了。」 在马车上坐时间长了,勐地一站起来头有些晕,燕洛允伸手扶她下车,踩在地面上那种恍惚感才过去,「谢谢哥哥。」 安余话落「砰」的一声不小的动静传来,听声音像是有人摔在地上。 安余侧目看去,只见李慕从地上爬起来见鬼一般地看着自己,她笑道:「李校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本郡主长得太丑吓的校尉马鞍都踩不稳了?」 何越没见过这样的安余,见李慕如此失礼恨不得一脚踢上去,真是丢人。 李慕不可置信地看着安余,他刚刚就是好奇瞅了一眼,没想到,他是真没想到。 王爷呢,王爷……,李慕第一反应便是找帝无渊来。 没等他真去找人,帝无渊便听着动静过来了,耳边传来熟悉至极的声音,他还以为自己又出现幻觉了,直到看见站在人群中的安余,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面容如今就在他面前。 燕洛允在一旁不明所以,「安儿?」 安余解释道:「在大雍时认识他们。」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放到帝无渊身上,时隔良久,她终于再见到小王爷了。 不过还没等到安余动一下,帝无渊转身便走,就像没看见她人一样,安余也不生气,反正人在这里也跑不掉,等她安置好了再去找便是。 安余抬步走到李慕面前,「带路吧李校尉,这天色也不早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2页 李慕推了推身旁的何越,「走。」 何越不悦,「为什么我也要去,这不是王爷交给你的差事吗?」 「王爷明明说了咱们俩的差事。」李慕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 「真的?」何越还是不信。 「真的,赶紧走。」 李慕对着安余的脸险些叫出「王妃」来,他正了正神色,「郡主,世子这边请,随行的人我们早准备好了地方安置,二位尽可放心。」 燕洛允点点头,「有劳。」去住处的路上,安余看见营帐周围随处可见的细白色小花,跟襄王府里开得一模一样,只是王府里的要比北地的大些。 安余住的营帐应该是新搭的,奇怪的是燕洛允并不住她附近,安余看向李慕,对方轻咳了声解释道:「虽然是军营,但也要讲究男女大防,是以世子的住处不在这里。」 确实如他所说,安余住的营帐周边空得很,连巡逻的将士都会有意避开这里。「 王爷说会派些女护卫来保护郡主的。」李慕拽了何越一把,「你带世子去住处。」 燕洛允走之前,安余拉了他一把,对他说:「赶了几天的路了,哥哥早些休息吧,我也有些困了,哥哥安顿好后不必再来看我了。」 这次出来,守月和半夏都被安余带在身边,燕洛允也放心些,「那哥哥明早再来看安儿。」 安余笑着沖他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北地严寒难耐,走进营帐里却丝毫不觉的冷,安余扫视了一圈,让守月和半夏留下来收拾,她示意李慕跟着出去。 安余开门见山地说:「带我去你们王爷帐子。」 李慕迟疑道:「这不好吧,您如今是燕国郡主,这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多不好听。」 「你自己选,是你带我去,还是本郡主一个接一个的找。」安余急着去见帝无渊才懒得跟李慕掰扯。 「走走走,这就带郡主去。」 安余走之前就跟守月交待过了,她会回来的晚些,不许去找她,更不许告诉燕洛允。 至于半夏,父王远在千里之外,最快的书信也要要六天左右。 帝无渊住的地方离她这里倒不远,外面并无看守,李慕一路带着她过去,到门口了他停下了,「这就是我们王爷住的地方了,郡主随意。」 安余迫不及待地要进去却发现她打不开门,她问李慕道:「他在里面吗?」 李慕点头,「最近北地太平的很,王爷这时候都会在营帐里。」 安余又推了推,丝毫不动,她就弱到连门都打不开了的地步了吗。 「他这是不想见我?」 李慕不敢搭话,万一说错了什么可有他受的。 安余踢了一脚门,气愤地说道:「行,本郡主明天就回燕国去,亏我千里迢迢赶过来,路上歇都不敢歇,我这就收拾东西去。」 安余话刚落门就从里面打开,帝无渊看了眼李慕,对方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三步做两步的急忙离开。 安余被他勐的一下拉了进去,「你轻点。」她现在身体弱到不行,动不动就病上一病,可经不起他这样折腾。 帝无渊听见果然轻了,轻到直接放开,门被他重新关上。 帝无渊不说话也不再靠近,只是一直盯着安余,安余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走到帝无渊面前直接抱了上去,感受着熟悉的气息,眼眶忽的有些发热,「我好想你。」如今只有抱着他安余才会觉得心安,兜兜转转她终于又见到她的小王爷了。 安余有些委屈的看着他道:「可你却不想见我。」 帝无渊终于有了动作,把人紧紧圈在怀里,他此刻才真正清楚,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她真的又回到他身边了,「去哪了?」短短三个字并不能把他所有的担心和牵挂完全道出口,他不说的安余都会懂。 「我只记得自己逃出去后晕倒在林子里,被哥哥捡了回去,命保住了但我记不起之前的事了。」 安余感受到帝无渊抱着她的力度紧了紧,安抚他道:「后来出了点事,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想起来就来找你了。」 安余把帝无渊往下拉了拉,在他唇间落下一吻,「想我了吗?」 帝无渊不说话,抱着安余的力度不松,低头吻上去,不同于安余刚刚的轻柔,他用力不小,齿间轻轻厮磨,但又带着些温柔在里面,格外缱绻。 安余原本淡淡的唇色被他折腾到血色慾滴。 -------------------- 第105章 安余亲眼看着帝无渊写下和亲队伍在北地消失不见的摺子, 她指尖拨弄着帝无渊腰带上的坠子问道:「你的玉佩呢?」 帝无渊收起摺子放在一旁,「碎了。」 「怎么碎了?」安余是知道的,先皇后留给他的东西他一向保管地很好, 带了多年的玉佩怎么就碎了? 帝无渊拦腰把安余按进怀里,解下腰间的坠子放到她手心, 「磕到桌子上了, 这坠子就是碎掉的玉佩改的。」 那玉坠子触手生温确实和玉佩是一块料子, 安余靠在帝无渊怀里问他:「你觉得皇帝会相信你写的摺子吗?」 「不相信他也不能亲自来看。」 安余是发现了帝无渊现在只要抱着她就不会轻易松开,她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她该回去了, 起码早上之前要回去,试想燕洛允明天一早来见她时寻不到人发现她在帝无渊这……保不齐立刻收拾东西走人回燕国废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3页 可她如果说要走小王爷肯定要生气, 很难哄的那种, 难办。 感受到髮丝被拂动,安余又往帝无渊身上靠了靠, 算了,她根本不想走, 哥哥那边明天再说。 明明只是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却格外贪恋这时的感觉,她有好多想要说的话还没找到机会开口。 「我去把灯点上。」 「不要。」 安余抓住帝无渊的衣袖不让他动,书案上的一盏灯足已。 大雍皇宫里, 初嫣少有的被常公公拦在了永昌殿外,「贵妃娘娘见谅, 陛下今日身子不适不见人。」 「是吗?」 常公公摸了把脑门上不存在的汗,眼前这位短短几月时间就晋到了贵妃,就算是之前的端贵妃也比不得这位的盛宠,「奴才哪敢欺瞒贵妃娘娘, 陛下近日劳累过度, 早就歇下了, 奴才应该早早派人告诉贵妃娘娘的,都是奴才的不是。」 劳累过度?永昌殿里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得可真严实。 「常公公可要伺候好陛下,本宫明日再来。」 「娘娘慢走。」 自从皇帝决意要燕国郡主和亲之后,初嫣越来越看不懂皇帝心里盘算什么了。 这些日子庆王的势力悄悄在朝廷扎根,逐渐有些肆无忌惮的苗头,她看在眼里也没阻止,趁着帝无渊不在确实应该大胆一些,至于皇帝,永昌殿里的温柔乡足够绊着他了。 次日安余醒来时天色将亮,昨夜本就累,她迷迷煳煳地就睡过去了,腰间的力度陡然增加把本来要坐起来的安余又拉了回去,「去哪?」 「为了防止我哥来找你拼命,我要先回去一趟。」安余拍了拍他圈着自己的手示意他松开。 谁知帝无渊不仅不松还圈的比之前更紧些,刚睡醒的他声音有些低沉,「让他来。」 安余翻了个身看着他,「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们原本就该完婚了。」这话说得平淡但安余听来却格外委屈,她低头亲了下帝无渊蹙起的眉间,「我今天就跟他说,前提是我哥不冲动的前提下,他如果听不进去我说了也没用,我可不想什么都还没干呢你们俩先斗起来。」 帝无渊不说话,依旧一动不动地圈着安余。 两人僵持了片刻,再这样下去外面就大亮了,安余无奈,「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 此话一出,帝无渊便松了手,也不拦着安余了,起身披上外衫,看着还在床上的安余催促道:「快些起来。」 安余没忍住拿脚踹他,笑骂道:「你个无赖。」 确实是个无赖,跟着不算他还要牵着。 守月前半夜一直睁着眼都没敢闭上,生怕安余回来她不知道,后半夜被半夏劝去睡了换她守着。 习武之人一夜未睡也不会有多少困意,半夏识相的没问大雍的襄王爷为何会跟着自家郡主回来,她心里清楚郡主昨天夜里怕是一直跟襄王爷在一起。 「哥哥没来找我吧。」 半夏目光触及安余和帝无渊牵着的手上,怔怔地回道:「世子殿下没来。」 安余松了口气,还好不晚,她轻拽了下帝无渊的手看着他道:「我换身衣服,你在这等着。」 帝无渊松了手老实地站在原地,安余往前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万一他俩在门外碰上……安余退回去把帝无渊也拉了进去,还是放自己眼前更放心。 她没回头自然也没看见帝无渊唇边若有若无的笑。 半夏真的要被安余吓死,这要是传出去郡主的名声可怎么办啊。 「郡主……」半夏话没说完,安余就让她去找件蓝色的衣裙,她看了眼襄王爷身上蓝色的袍子选择沉默,在行装里找出了安余想要的衣裙,希望等会世子爷来了不要太冲动。 安余去了屏风后换衣服,帝无渊便坐在椅子上等她出来。 守月一睁开眼就跑来看安余回来没,一进帐子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帝无渊,她还以为自己是睡得晚了晕头走错了帐子直到半夏抱着安余换下来的衣服从屏风后出来。 守月悄声挪到半夏身边问道:「这是?」 半夏低声回道:「大雍的襄王爷。」 「他怎么在这?」 「那你该去问郡主。」 「问我什么?」安余穿好衣服出来就看到两个小丫鬟在咬耳朵,她隐约能听到些。 「郡主息怒。」 「好了,去拿点吃点去,哥哥也该来了多拿些。」要是碧桃那小丫鬟在她也能自在些,守月和半夏在她身边太过拘谨了。 「用不着她们去拿,我让李慕送来。」帝无渊走到安余身边勾起她的手,在两个丫鬟震惊的目光下无比自然的牵到手心里。 安余轻推了他一把,「你老实点,在我说明白之前不许牵。」 帝无渊跟没听见一样,拉着安余坐下,桌上的茶盏里空的能照清人脸,「睿王府连茶都泡不起吗?」 守月马上把茶盏收起来,「王爷见谅,奴婢这就去泡茶。」 「你别欺负她们,我本来也不喜欢喝茶。」就算她喜欢,帝无渊也不能在她面前挤兑睿王府的人。 帝无渊捏了一下安余的手,「吴嬷嬷装的茶被李慕给翻走了,你想要的话我就给你要回来。」 她对上帝无渊有些戏嚯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咬牙拒绝:「不要!」 帝无渊才不在意旁边的两个丫鬟怎么想,他看见安余这样只想低头吻上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4页 所以当燕洛允来看安余时入眼便是帝无渊要轻薄自己妹妹的一幕。 安余听见门口的动静在帝无渊碰到她唇瓣的前一刻推开了他,侧头就是燕洛允怒气冲天的样子,安余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 她强装镇定地站起来,可这时的帝无渊还站在她面前,脚下不稳又一头扎进帝无渊怀里。 帝无渊自然会扶着她,但这一切落到燕洛允眼里就变了个意味。 他大步走到安余身边把她从帝无渊怀里拉出来,「王爷请自重,有要事还是来找我的好,小妹这里王爷最好不要在踏足了。」 一番话说的客气至极,要是看在这里是北地,敢这样轻薄他妹妹,燕洛允早一脚踹过去了。 帝无渊不说话,眼睛一直看着安余。 安余走了一小步挡在帝无渊面前看着燕洛允安抚他道:「哥哥你先听我说。」 她偏头,「你坐椅子上去,先别说话。」很显然这句话是跟帝无渊说的,他很听话的坐了回去,余光瞥了眼还抱着茶盏的守月,对方哆嗦了一下道:「奴婢这就去泡茶。」 刚刚那一眼仿佛能把她的魂魄都撕碎一样,守月事后想想都觉得可怕,看见帝无渊就绕道而行。 安余现在管不了帝无渊会不会欺负睿王府的丫鬟了,她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既明白又清楚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燕洛允听。 最后安余指着帝无渊对燕洛允道:「哥哥,我喜欢他。」 在燕洛允要说反对之前她又道:「在哥哥把我找回去之前我就喜欢他。」 随后的话想都不用想便说了出来,「如果不是我被人算计中了蛊,我早已是他的襄王妃了,之前没告诉你和父王就是怕你们会不同意我来找他。」 想来燕洛允受到的刺激不小,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安余见他沉默不言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她宁愿燕洛允骂她几句没良心,虽然她觉得自己也没错,但父王和哥哥对她那么好,安余不想他们生气也不想帝无渊受委屈。 燕洛允轻嘆了口气,抬手碰了碰安余的前额,「你早说了我和父王还能拦着你?」 燕洛允盯着帝无渊看了看,对安余说:「既然没成婚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不和规矩,这军营里面人多嘴杂,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安余抬眼看见燕洛允不太好的脸色正要开口,帝无渊微微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的军营里就不会有乱嚼舌根的人。」 燕洛允不依不饶,「你觉得没有便没有?我妹妹是奉旨和亲来的,她的名声不容有闪失。」燕洛允不忍心责怪安余就把心里的气撒到帝无渊身上,在气头上也不顾什么计划了。 「和亲你们也要走的出北地。」 「你……」 安余一听动静不对立马开口说:「都别说话,和什么亲,我来这就不是为了和亲的,传膳来,我饿了,有什么话用完早膳再说。」 -------------------- 第106章 早膳是李慕送来的, 他看气氛不对东西放好就一阵烟似得跑了。 帝无渊手里端着守月刚沏好的茶丝毫不在意坐在对面的燕洛允一副看他碍眼至极的样子。 本就不大的桌子让他们占去了大半的位置,安余坐在两人中间,虽说是在北地但饭菜大多还是大雍的菜式。 安余下筷子时眼睛都不敢往两边瞟, 生怕对上谁的视线会惹另一个人不高兴,一顿饭吃得格外沉默。 「用完膳你自己写信给父王说清楚。」燕洛允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安余放下手里的筷子点点头, 让守月去准备笔墨, 只希望父王看到之后不会太生气。 「襄王爷可真清闲, 偌大的军营就没公事要办?」赶人之意都快宣之于口了。 「世子如果觉得无趣,本王可以派人带你在北地转转。」 「不劳烦了。」 安余还没写几个字就听见他们又对上了, 无奈叫了声「哥哥。」 燕洛允也不针对帝无渊了大步走到安余面前温声问道:「怎么了?」 安余看了眼帝无渊悄声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脾气有些不好。」 燕洛允再讨厌帝无渊也不会冷脸对着安余, 手指点了点她面前的信张, 「赶紧写,今天写不完不准出去, 也不准你靠近他。」 安余看着才写了「父王安」三个字的纸张,她落笔不知从何说起, 斟酌再三还是先报了平安,帝无渊的事被她写在了信末,为了父王能看完整封信她也是「煞费苦心」。 安余把信纸交给燕洛允, 催促他道:「哥哥快送出去,我想早点看到父王的回信。」 燕洛允封信时淡淡道:「说不准父王会亲自过来。」 安余差点摔了手里的砚台, 「真的?」 「知道害怕了?瞒着我跟父王的时候怎么不怕?」 安余嘴硬道:「我才不怕,父王才捨不得怎样。」 虽然嘴上说不怕她还是拽了拽燕洛允的袖子询问道:「父王不会真的过来吧?」 「燕国事多,父王不在容易出岔子,不过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燕洛允瞥了眼帝无渊眼下之意在明白不过。 「不会不会。」先答应了再说, 反正等人走了他也看不见。 安余目送着燕洛允出门, 怎料他唤了声「半夏。」安余立刻心道不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5页 还在收拾物件的半夏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回道:「奴婢在。」 燕洛允吩咐道:「看着点郡主, 别被人欺负了去。」 「是。」 燕洛允走后安余看了眼半夏,长嘆了口气,她听父王和哥哥的话没错,只是老被人盯着有些不舒服。 安余走过去拿走了帝无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听见了没,最近都不能牵。」 帝无渊接过她喝光的茶杯,拉着她的手在上面亲了亲,手上动作轻柔,嘴上可一点都不留情。 「我脾气不好?」 安余看着手背上的浅浅牙印,可不,脾气不好牙口不错,不管半夏是不是在跟前看着,她俯下身亲了亲帝无渊的唇角,牙尖碰了碰到底没捨得咬下去,要是咬破相了怎么办。 帝无渊帮她揉了揉手背,「疼吗?」他总想在她身上留下些印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本该在一起,经过今早的事后这个念头越来越深,如今尚且能克制住,时间久了他怕自己会失控。 不过浅浅的印子片刻便消了能有多疼,安余看着他道:「带我去北地看看吧,我之前虽然来过这但并未仔细看过。」 「都是些荒漠有什么好看的。」 「走啊,骑马跑跑也是好的,我坐了这些天马车骨头都僵了。」 虽然安余手心的温度不再像是昨天一样冰凉,但北地总归严寒,还是不出去的好,帝无渊摇头,「不行,你现在身体弱,出去一趟回来病上几天不值当。」 「我又不是纸煳的,还能被风吹散了?」她最近得病的次数确实比以往加起来都多但也不至于一点风都吹不得。 「郡主恕奴婢多嘴,戚老临行前的嘱咐郡主都忘了吗?」守月悄无声息的把茶给添上,提醒安余道。 安余皱眉反驳道:「静养又不是不能出去,戚老也没说我一点风都不能吹。」 「郡主还是歇歇吧,养好身子要紧。」 安余不说话就看着帝无渊,最后他妥协了,「我可以带你出去。」 还没等安余高兴他又补充道:「出去可以但只能在军营里。」 行吧,军营地方也不小了,安余对着守月道:「去把斗篷给我拿来。」她还挺怕自己会病倒的,但比起害怕这些她更想出去透透气,赶路时燕洛允就一直不让她下马车,她憋得不行。 用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安余看向帝无渊,「走吧。」 「半夏你跟着就行,守月就留在帐子里吧。」她用不着两个人伺候,既然哥哥想让半夏看着她,那就跟着吧,也好让她交差。 「奴婢遵命。」 此刻的军营除了早晨操练的士兵什么都没,帝无渊就带着安余到处走走就当是带着她散步。 走之前帝无渊又给她围了一圈毛领,让她半张脸都埋在里面,离远了根本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奇安一早带着手底下的兵操练,远远看见自家王爷过来心里疑惑,以往这个时候王爷都在营帐里处理军务这时候怎么出来了。 只待他定睛一看,王爷身边居然还跟着个女人,他走上高台晃了晃在那晒太阳的李慕指着帝无渊的方向问道:「你看那边,我是不是看错了,王爷怎么身边还跟着个人?」 李慕正舒服着呢,被他一折腾睁开了眼,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地开口道:「那不是王妃吗,瞧你这眼神该治治了。」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今天北地少见的出了太阳,晒在身上舒服的不行。 「王妃?咱们王妃不是没了吗?那不是乐安郡主吗?」何越挠了挠脑袋,他记错了? 「我想起来了,你没见过咱们王妃这个样子,不知道也正常,记住了啊,那位乐安郡主就是咱们襄王府的王妃,其他的别多问也别乱说,小心王爷一个不高兴把你罚去守关。」 -------------------- 第107章 安余看着军营里随处可见的白色花蕊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帝无渊问她怎么了,只见她指着那一丛丛的花道:「这花在襄王府里是不是也有?没想到在北地这种地方还能看见花。」 「襄王府里的花就是从北地移过去的。」 「怪不得襄王府的花要比这里开得好。」 帝无渊看着那些随风摇曳的花蕊忽然心血来潮想带安余去个地方,今天的北地不算太冷, 他伸手把安余揽进怀里,低声道:「想带你去个地方。」 安余眼睛立马亮了亮, 迫不及待道:「去哪?」 帝无渊在她耳边道:「一个快出北地的地方, 我们悄悄地去。」 他们声音根本不小, 半夏也是习武之人肯定都听见了,但安余还是笑了笑说:「好。」 帝无渊牵着安余去马厩挑了匹他常骑的马, 弯腰一下把安余揽到马上,半夏拦不住开口劝道:「郡主小心别受了寒。」 安余朝她摆摆手, 「都说了我又不是纸煳的, 你回去告诉哥哥不用担心我。」 帝无渊把安余护在怀里确定围严实了才敢动缰绳,何越在高台上看见他的马出了军营连忙将李慕给摇醒, 「赶紧起来,出事了, 王爷把郡主……不是,是王妃,王爷带着王妃跑了, 一个人都没带。」 李慕本不想搭理他,听见他这话勐然睁开眼睛, 「跑了?」 何越点头,「刚走,一个人都没带,不过我看见凌霜跟过去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6页 「你怎么不拦着点?」上次王爷抛下众人独自出去时差点丧命, 这次还把安余带上了, 睿王府世子还在这呢, 他能乐意吗? 「王爷没从大门出,一定是凌霜又把围障给刨开了,不注意根本看不见,而且这里离得太远了,我就算再大声王爷也不一定听得见。」 李慕手指刮着扇骨想着接下来怎么处理,他听见何越问:「要不要派人跟过去?」 李慕毫不犹豫地摇头,「别把动静闹大了,让手底下的人一切照常,王爷不是那种冲动之下不知分寸的人,晚上北地寒冷异常,有王妃在他们不过傍晚就该回了。」 「如果睿王世子问起来?」 「问就如实说,只要他不出军营怎样都行。」这太阳是晒不下去了,王爷不在军务只能他去办,李慕拿扇子敲了敲何越的肩膀道:「把门口看好了,谁都不能出去,尤其是睿王世子。」 何越嫌弃的推开他的扇子,多冷的天还整天拿着这个破扇子招摇,「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安余耳边隐约听见了狼嚎,碰了碰帝无渊问道:「凌霜跟过来了?」因为整张脸被围得只剩一双眼睛还漏在外面,安余声音有些发闷。 「听见动静自己跑出来了吧,它比我都熟悉北地。」 之前待在马车上安余没能好好看看这个时节的北地是什么样子的,此刻她随处瞅了几眼好像到处都一个样子,光秃秃的地皮偶尔会有几处还没融化的积雪,毫无生机。 不知怎么的安余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她的小王爷就一直在种地方熬着,换做其他人早就被蹉跎殆尽了。 「你讨厌这里吗?」安余闷闷的声音顺着风传进帝无渊耳朵里,他没说话而是腾出一只手来把安余往怀里带了带,就在安余觉得他不会回答时听到了帝无渊的声音,「不讨厌。」 「为何?」安余稍稍抬头却看不见帝无渊此时的神色。 「因为北地给了我喘息的机会,它并不是禁锢我的地方。」那怕满目都是荒凉,那怕之前他也曾痛恨过,但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这些年的磨砺他可能会在秦家的保护下成个废物。 「如今你不在京都,皇帝那边的动向要传来最快也要半月有余,等父王的回信到了,我就跟你回去。」反正她名义上也是去和亲的,去大雍的京都合情合理。 帝无渊轻笑了声,「不着急,那位如今多了位贵妃心思不在朝廷,庆王有外祖牵制着,朝廷上没大事。」 「贵妃?」这才多久大雍后宫便又多了位贵妃。 「嗯,有太后的支持也算不得快。」提起初嫣时帝无渊神色淡淡,不过是占着皇帝对他母后的亏欠才能如此,收拾起来简单的很。 安余思绪有些飘忽,她一直认为流影投到了庆王手下,但现在想想似乎并非如此,他们更像是合作,此刻帝无渊说起的贵妃……安余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心里想起流影曾经说过秦家杀了她的父亲母亲,总归是放不下,安余问着帝无渊:「秦家是不是结仇众多?」 「明面上除了丞相一直认为秦家会外戚干政与秦家不和外便没了。」 大雍丞相安余是知道的,但丞相家就只有一个公子,不可能跟流影有什么关系。 「那不在明面上的很多吗?」 「朝堂上看不惯秦家势大的多了去了,只是不敢摆到明面上,端贵妃皇宠如此,云尚书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跟秦家过不去。」 安余斟酌了下问道:「闹出人命的那种有吗?」 「外祖轻易不会对人动手,秦家看似在我手里,实则外祖才是最掌权的那个,具体有没有只有他知道。」 「所以你平时才不怎么用秦家的人?」 帝无渊声音有些发沉,「秦家旁支人多事杂,外祖向着我不代表那些人一样向着我,秦家的人要安插太简单了,那些人能不用就不用。」 看来要等她到了大雍去问秦老将军了,流影的事只有他会知道一二。 跟在他们后面的凌霜像是找到了什么好东西,一阵兴奋的狼嚎,帝无渊扯了扯缰绳让身下的马慢下来掉了个头看过去。 只见凌霜追着匹幼鹿跑得起劲,安余看得明白它明明能追上偏偏要逗那只鹿,跑两步歇一会儿,待到幼鹿精疲力竭之时它直接扑上去,就在将要咬上去的时候被帝无渊叫住了。 「血腥味太重会引来其他野兽,我们出来没带其他人小心一点好。」 安余看着逐渐跑远的幼鹿点了点头,他们现在离军营挺远的了,谨慎点也好。 凌霜闷闷不乐地跑过来,到嘴边的猎物被放跑了耳朵都耷拉下来没了精神,安余看着它这副样子笑着问帝无渊:「你是没餵它吗?」 帝无渊夹了一下马肚子把凌霜落在后面,「军营周边的畜生被它祸害了个遍,它就算不吃也要叼回来,伙房里养着一堆野兔子。」 不过片刻功夫凌霜便追了过来,安余伸手要碰它,它轻轻跳起来蹭了蹭安余的指尖。 指尖的柔软稍纵即逝,安余笑道:「真乖。」 凌霜像是听懂了一样兴奋的一声嚎叫,不知惊动了多少生灵。 日头在最上方的时候安余看到了帝无渊要带她来的地方,不同于北地的荒凉这里入眼全是开得正盛的花。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帝无渊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往前走,「几年前,原本就零星几株,北地少见这些东西,我移了些栽在营帐里,没想到它活得很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7页 安余拍了拍马背示意她要下来,帝无渊拦腰把她抱下来放在地上。 「这里一点也不像是北地,你说它是京郊我也信。」即便入眼全是白色但比起满目的荒凉来也格外顺眼。 似乎一点也不怕风寒一般,在寒风中摇曳的欢快,让安余想起襄王府窗户边那盆被她倒了好几碗药的花。 凌霜应该很熟悉这里,它一头扎进花丛里,银白色的毛髮在花丛里丝毫不显眼,安余拉着帝无渊往前走,视线忽然瞄到一抹刺眼的红。 她指着那个方向惊讶地道:「居然还有红的?」 帝无渊陪她过去,安余蹲下身碰了碰那一丛红的妖艷的花,「奇怪。」花瓣上并不全然是红色的,星星点点的鲜红色就好像是被血溅上的一样。 「你之前看到了吗?」安余抬头问帝无渊。 「见到了。」他试图移过但全枯萎了,似乎只有这一小块地方才能让它生长。 也不管地上干净与否安余直接坐下来,「北地现在还有流匪吗?」 帝无渊看着她垫在身下的斗篷想她不会着凉就没阻止,「没了,偶尔几个人也不成气候,军队不到就散了。」 「真好,记得我上次来北地时还被偷了身上的银子,那是第一次有人从我身上偷去东西,我气的不行,气得去报官,但北地的官都不顶用,几句话把我给打发了。」安余回忆起她跟流影一起出来歷练的时候。 「然后呢?」帝无渊坐在她身边听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就拉着流影去投了流匪,抢了熙老头的东西,后来敲了他一笔把他放了,不过后来我把钱还给他了。」 安余靠在帝无渊肩头有些难过的说:「流影那个没良心黑心肝的东西,我们明明一起长大的她却什么都不说,她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 安余看着帝无渊道:「她说秦家害了她父母,帮我去问问外祖他是否记得,又或是秦家分支闹出的事,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我让人去查。」 -------------------- 第108章 安余看着眼前带着血色的花鼻尖好似真的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感受到有条毛绒绒的尾巴蹭着她,安余意识到鼻尖的血腥味不是错觉,她勐然坐直身体果然看到凌霜嘴里叼着一个正在滴血的灰兔子。 下一刻那只兔子就被丢到了她面前, 安余看着蹲在地上的凌霜和流血的兔子碰了碰帝无渊道:「怎么办?会引来野兽吗?」 不知道凌霜是在哪掏的兔子窝,叼过来的时候滴了一路的血, 凌霜还特意拿爪子把兔子往安余身边推。 帝无渊伸手抓住凌霜不安分的爪子让它老实蹲着, 「不大点的兔子, 不会。」 安余手指拨弄着没了气息的灰兔子,「没想到还挺肥的, 可惜没法处理干净。」 「伙房里养着几只,明天让他们处理了。」 安余把兔子扔给凌霜看着它叼着去了别处, 「别了, 你把凌霜的口粮给它留着吧。」 「我们出来多久了?」安余接过帝无渊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 「快三个时辰了。」 安余把帕子放到帝无渊手里直接倒在了他怀里,「你说李慕他们能应付我哥哥吗?」 帝无渊拨弄着安余额间的碎发道:「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岂不是白养他们了。」 「甩手掌柜就是你这样的, 再待会我们回去吧。」安余勾着帝无渊的指尖摩挲了几下。 帝无渊拉着安余的手放到嘴边轻啄了一下,「好。」 燕洛允刚把手中的信件送出去就听半夏回禀帝无渊把安余给带出去了, 一气之下差点摔了手里的私印。 帝无渊拐着自己的妹妹出去他还偏偏不能闹大了,不然乐安郡主就名声有暇,燕洛允自然不会坑自己妹妹。 他面色稍冷地到了帝无渊的营帐外, 被匆忙赶过来的李慕拦下,「世子殿下有事找王爷吗?真不巧王爷此刻正忙恐怕见不了世子殿下。」 「是吗, 襄王爷昨天还是要亲自带本世子随处逛逛,怎么今日就没时间了?」 李慕想都不想地道:「王爷吩咐了要属下来款待世子殿下,殿下请。」 燕洛允甚少对人这样冷眼,「带路吧。」 路上不管李慕说什么燕洛允都冷着张脸没反应, 李慕揉了揉要笑僵的嘴角, 早知道让何越来了。 「殿下不如先用午膳休息片刻。」李慕听见军营里的鼓声间歇不知不觉午时都到了。 燕洛允看了眼高悬在头顶的日头道:「午膳时间襄王爷是否有空了?」 「这……世子这边请, 这边是平时将士们操练的地方。」李慕继续端着笑脸给燕洛允介绍,哪怕知道他压根就是心不在焉。 好像真要说出来了,他们睿王府能占到什么便宜一样? 燕洛允看了眼没剩几个人的场地走上旁边的高台,何越这时正要下去,眼看着他们上来顿住了脚步,「世子殿下安。」 燕洛允并不理会何越而是绕过他走到了高处,站在那里一眼便能把军营四处看得清楚,燕洛允看着大门的方向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李慕拿扇子轻轻敲了敲栏杆,「世子殿下放心,郡主是不会出事的。」 燕洛允不吃他这一套,「我在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世子殿下尽管放心,王爷是不会带着王妃冒险的……」何越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慕一扇子敲在他肩膀上,何越不解地回头看他:「你那破扇子能不能收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8页 如果可以李慕简直想把手里的扇子扇他嘴上。 「何将军慎言,即便我妹妹是来大雍和亲的也没说要许给谁,襄王府的脸面你们不想要我妹妹的名声可宝贵的很。」 李慕向前一步走到何越面前看着脸色不好的燕洛允道:「世子殿下见谅,他就是个没脑子的,王爷傍晚就回,世子先回去休息吧。」 李慕好说歹说把燕洛允给送走,反手在何越肩膀上来了一巴掌,「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乱说的吗,王妃现在是乐安郡主,你刚刚这句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只会认为郡主尚未婚配便与男子厮混,名声怎么办,真要传到大雍那些人耳朵里还会觉得王爷与燕国有私。」 李慕越说越气,军营里被他们把持的严实,但就连他也不能保证如果被有心人传出去会不会对王爷有影响。 这军师当得是真累,王爷心血来潮带着人跑了还要他善后,帐子里堆着的军务还等着他处理,李慕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何越,有气无力地说:「去给我拿点吃的来,我就在这等着王爷回来。」 就在李慕等的心急如焚时,帝无渊他们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了,「去把那边的围障修好。」帝无渊丢下这句话便拉着安余走了。 「听见没,王爷让你去修围障。」 「明明是跟你说的。」 「你听错了,快去。」李慕直接跟着帝无渊走了留下何越面对被凌霜刨开的围障。 「在王府的时候修墙角,在北地还要修,你本事可真大,这真是你弄的?」 凌霜甩了甩脑袋,欢快的叫了一声。 这小角落里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反正与燕国停战连流兵都没了,何越找来人不少片刻偏填好了只供一匹马通过的空隙。 燕洛允知道帝无渊回来后直接去把安余带了回来,一路上都没给安余一个笑脸,更是恨不得直接跟帝无渊动手。 「哥哥。」安余知道燕洛允肯定会不高兴,她已经做好要被说教一通的准备了,还叮嘱帝无渊千万不能让燕洛允再生气。 燕洛允把她带回去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说教安余而是问她饿不饿。 「饿了,哥哥陪我一起用晚膳吧。」 安余顺势留他一起,最好别让他和帝无渊见面。 在没看见安余前燕洛允攒了一肚子话但见到安余后便没了,就算有错也是他帝无渊的错。 「在父王回信到之前你少见他,父王不一定会同意你去大雍,我们原本就只是在这里待上月余便回。」 「我知道的哥哥。」安余脱下斗篷放到一旁的榻上,坐在上面仰头看着燕洛允。 「北地多冷的地方,你也不怕得了风寒。」 「不会,我裹得很严实,路上一点风都没感受到。」一路上的风帝无渊全受了,不知道军营里有没有姜汤。 安余正想着,半夏还真端来了碗姜汤。 燕洛允接过姜汤放到安余面前又跟半夏吩咐道:「去给襄王爷也送一碗。」 「他要是生病了你还不直接跑过去照顾?」看着安余诧异的表情解释道。 一碗姜汤下肚整个人都是暖烘烘的,安余笑着对燕洛允说:「哥哥最好了。」 「哥哥再好你不也一句话都不说就跟人走了。」燕洛允接过空碗没好气地道。 过后几天安余确实很听话就待在营帐里门都很少出,帝无渊每天早上来陪她用早膳,燕洛允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真要把着不让他们见面反倒让他们更念着对方。 有燕洛允在旁,帝无渊连手都牵不上,以免落人口实,他们早膳都是在接待来客的帐子里用的,一切都合乎情理。 这天趁燕洛允有事先走安余在帝无渊嘴角轻咬了一下,「算算日子,我父王的回信就在这两天了,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只能先回去一趟求情了。」 「我跟你一起去。」 安余轻笑道:「你就不怕我父王直接把你扣下不让你回来?」 帝无渊轻轻拥着她道:「扣下来当上门女婿?」 「大雍不要了?」 「只要那些人都得了报应,大雍也不算什么。」 「快了,就快了。」 「嗯。」 安余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着急一封答案未明的信件,如果她还是如当初般一个人安余可以什么都不考虑直接跟着帝无渊离开北地,但现在她有了父王和哥哥,不想让他们失望。 不过让安余没想到了是来送回信的竟然是父王,不,应该说根本没有回信,她的一封信真的把燕文景从燕国招来了。 安余看见燕文景到了嘴边的话没说出口,这是大雍的军营,哪怕帝无渊不会伤害父王,但其他人会不会她不敢想。 燕洛允也着实惊讶了一番,什么话都没说先带着人回自己的营帐,没了其他人在场他才开口道:「父王怎么来这了?燕国那边……」 燕文景语气平淡地回道:「燕国没人知道我出来了,我在这待不了多久。」 「父王太乱来了,这里可是大雍的军营。」早知道会这样她就该一直瞒着燕文景,好过他冒险走这一趟。 「不相信你那位襄王爷?认为他会对父王出手?」燕文景仔细看了遍安余,确定她没受什么委屈才放心。 「这不一样,早知道我就不该告诉父王。」安余既担心又生气他实在不该跑这一趟,要是回去的路上燕国有人发现他不在了,在路上伏击他怎么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9页 「父王不来,安儿就要被人拐走了,父王多年筹谋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燕国那里父王即便是离开数月都不会出事。」 听见燕文景如此保证安余才稍稍放心。 -------------------- 拆墙小能手凌霜 ~ 该回去『打怪』了~ 第109章 大雍皇宫永昌殿里, 初嫣看着皇帝喝下自己亲手奉上的参汤后随他一同歇下,直至深夜,天色如墨一般浓重之时初嫣睁开了双眼, 永昌殿里还留有几盏昏暗的灯。 初嫣轻轻推开腰间的手从床上坐起身来,侧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皇帝, 参汤里加了点她从鬼蜮带出来的药, 药效没过就算外面天塌了皇帝都醒不过来。 初嫣下床走到皇帝的书架旁边, 这里连烛光都照不到,看似随手拨弄了本书, 但墙角却传来一声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是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初嫣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长长的甬道让人觉得压抑, 不知走了有多久,初嫣才看见些光亮, 不自觉加快了步子。 推开尽头的那扇门,入眼便是一座奢华不已的宫殿, 真真是连永昌殿都比不过这里的奢靡。 「你是谁?」略带惊讶的话从旁边传来。 初嫣看向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女子,她似乎从未见过秦蓉,看见她这张脸也未有太多的神色。 「胆子真大, 快回去吧,要是被他发现你就惨了。」见初嫣是从暗道出来的怡太妃便以为她是误打误撞来得这里, 毕竟之前也有过宫妃发现过这里,不过第二天那妃子就暴毙了,皇帝告诉她这些无非是想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出这里一步。 初嫣轻笑了声道:「你就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连太后都杀不了我,你有什么本事杀我?」 初嫣往前走了两步, 她身上穿着单薄的寝衣, 站在怡太妃面前端详着她那张艷绝无双的面容道:「再过片刻, 会有起夜的宫人路过这里不小心丢下盏宫灯,冷宫里一把火烧起来再容易不过,这里的所以都会化作灰烬,当然也包括太妃您这张漂亮的脸。」 怡太妃不为所动,甚至笑了起来,「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我真要谢谢你。」 「我能让你出去,离开皇宫去你想起的地方。」 初嫣从袖子里拿出了把匕首,她还是流影时这把匕首算得上是她最称手的兵器,削铁如泥。 如今她把匕首丢到怡太妃面前道:「想必不用我说太妃也知道自己的脸是多大的麻烦,我没兴趣要你的命,大雍的后宫必须牢牢掌握在本宫的手上,太妃显然是个变数。」 怡太妃低头看着脚边闪着寒光的匕首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是要化作一捧尘土还是要离开这里太妃仔细想想,不过你时间不多了,皇宫守卫再过半个时辰又要换班了,本宫费心打点的人就没了。」 怡太妃弯腰捡起了脚边的匕首,刀刃被磨得发亮清晰的映着她的脸,她盯着初嫣问:「你到底是谁?」 初嫣并不回答她,「你猜?」 怡太妃盯着初嫣道:「我做梦都想离开皇宫,十几年了,他罔顾人伦把我关在这里,什么帝王的宠爱,那种东西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你想要尽管拿去,记得你说的话。」 怡太妃说完后拿着匕首利索地在自己脸上划出两道可怖的血迹,匕首上鲜红的血液一滴接一滴地往地下落,染红了她的眼,匕首从她手上脱落清脆的落地声敲在两人的心头。 「你还真不怕我骗你。」说话间初嫣扔了瓶药过去,她下手不轻,如今半张脸全是血,现在出去只会被人当作索命的恶鬼。 「左右不过是死,对如今的我来说都是解脱。」她捡起药往脸上擦了些,血流不止的伤口瞬时凝成了血痂。 初嫣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随手扯了一截床幔搽干净上面的血迹,「走吧,冷宫门外会有人接应你,他会送你去鬼蜮,街角有家铁匠铺子,他会给你盘缠和住处,你在那里待上些时日再出门。」 她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怡太妃,「再不走就错过时间了。」 自从被关在这里之后,她这是第一次踏出『冷宫』的门,没有想像中守卫的阻拦,她轻而易举地便出来了。 确实有人来接应她,在宫门大开的时辰,她坐上了出宫的马车,期间没人查这辆马车,仿佛在梦里一般,只是脸上刮骨般的刺痛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车轮缓缓驶离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她轻轻撩开车帘一角,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但依稀能看出些街道的样子,她放下车帘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怡太妃离开后『冷宫』就像是少了灵魂般,墙角的火已经起了,不久后这里便是一片废墟。 「出来吧,你也看得够久了。」初嫣的声音在空荡的宫殿里迴响,没有回应。 「你是想本宫亲自把你抓出来?」 「娘娘……奴婢什么都没听见。」青莲身体颤抖着从暗道里出来。 「陛下醒了吗?」 「没……没醒。」 初嫣看着她笑道:「过来。」 青莲走过去准备扶着初嫣回去,她只看到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下意识抹了一把脖子,满手的血,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 「又脏了,明天陛下说不定还会为你哭一场,先皇后死的时候他都没哭。」初嫣再次搽干净匕首,收回袖子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0页 此刻的火已经烧到了殿外,火光映在初嫣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散了散身上的血腥味,她才从暗道回到永昌殿,皇帝还在熟睡,初嫣重新躺回床上算着皇帝的药效也该过了。 看在符翁向她透露过兵符的事,她帮怡太妃出宫也算得上是还人情了。 从此后宫里便再也没有妨碍她的人了。 在外人眼里皇宫不过是冷宫一角走水罢了,来救火的人连内殿都进不去,等到天亮时分里面的东西全都烧得一干二净看不清全貌。 初嫣眼看着皇帝听完常公公的回禀后脸色骤变,直接抛下她出了永昌殿,常公公走之前还不忘跟她行个礼。 初嫣被单独留下也不生气,她穿戴好衣服走出永昌殿,门外的宫人扶着她上了轿辇,「娘娘,青莲不知去了何处,奴婢一早都没见到她。」 「是吗?你派人去找找,毕竟是以前跟着太后的。」初嫣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道。 「给贵妃娘娘请安。」听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初嫣睁开眼睛看见德妃站在轿辇旁沖她行礼。 是个老实的,「起来吧,本宫身子乏,先走了。」 「贵妃娘娘是否知道今天冷宫走水了?」 「常公公来回禀陛下时本宫也在,自然是知道的,德妃既然不是身处冷宫,这种事情听听也就罢了。」初嫣看着她说道。 德妃下意识迴避了她的目光,「贵妃娘娘教训的是。」 「走吧。」但愿是个安分的,她懒得再动手了。 德妃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轿辇,把疑问埋在了心底,果然在皇宫里还是当个煳涂人的好,也可能是她离得远看错了,皇帝怎会满眼通红伤心欲绝,先皇后去世时他都没这样,端贵妃毁容时他也毫无波澜。 「死得好啊,那贱人终于没了,哀家的心头大狠尽消了。」太后执掌后宫,冷宫的那点动静她知道的比谁都早。 「可陛下那里……」叶嬷嬷有些担心皇帝会把这事归结在太后身上。 「如今的皇帝已经不是当初的皇帝了,伤心伤心也就过了,贵妃是不是来请安了,让她进来。」这世上论谁都没有太后更了解自己儿子,十几年了,再多的深情都没剩多少了,剩下的也支撑不了他跟太后再离心。 消了心头大患,太后看来请安的初嫣都是笑脸盈盈的,「好孩子,最近可多亏了你服侍皇帝。」 「太后娘娘谬赞了。」初嫣余光看见叶嬷嬷手里端的汤药心里一阵冷笑,看来太后心里还是不放心她。 初嫣端起药碗正要喝下去时被太后制止了,「这药你以后就别喝了,慈宁宫里太无趣了,哀家盼着你给皇帝生下个小皇子添添喜庆。」 也许是心情好了,太后觉得从初嫣肚子里生出一位皇子来也不是坏事,皇帝如今的皇帝都不顶用,不如有个小的自己亲自教出来,到时候如果初嫣不听话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身为太后整治一个贵妃还不简单。 太后越想越认为此事可行,她看着初嫣的肚子,以她被皇帝昭寝的次数,有孩子是迟早的事。 「多谢太后娘娘。」 皇帝如何伤痛都是一时的事,这事小的不值得秦老将军在写给帝无渊的信上添上几笔。 北地终日不变的便是寒风,帝无渊看完从京都传来的信后准备去见安余,被守月告知她人在燕洛允这里,帝无渊推开帐门便看到除了安余和燕洛允之外的第三个人,他直接把后面跟着的人关在门外。 安余没想到他现在会过来,如今在燕文景面前她反倒不好意思开口了。 为了不让帝无渊多想安余往他身边走了几步,「父王,这是……」 「他自己没长嘴需要安儿你替他说?」 燕文景之前只看过帝无渊的画像,还是第一次看见真人,只一眼他便认为一定是帝无渊先招惹的自己女儿。 -------------------- 第110章 怕是谁都想不到燕文景和帝无渊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安余夹在两人中间向着谁都不是。 「久闻睿王爷贤名。」显然想要他们心平气和地说话还是有些困难。 安余看了帝无渊一眼,现在是该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贤名不敢当,襄王爷倒真如世人所说一表人才。」 安余后悔了, 也许刚刚就该让人给帝无渊递个话让他别过来,她先把父王安抚好了再让他们见面。 「襄王殿下坐吧, 父王这次来是为了安儿的事, 还请王爷别让其他人知道。」 果然在这种时候还是哥哥更靠谱, 安余上前了一步抓着燕文景的袖口道:「父王也坐下歇歇,如今天色也不晚了, 咱们用过晚膳再说。」 燕文景就算看着帝无渊不顺眼也不会迁怒到自己女儿身上,由着安余扶他坐下。 借着要去传膳, 安余直接一把拉着帝无渊出了燕洛允这里, 也不在乎燕文景看见了会怎样,为了稍后的晚膳能用得安稳, 她只能先把人拽出来。 甫一踏出帐子,迎面而来的寒风把安余吹得头脑发昏, 帝无渊随手扯了自己的斗篷给安余披上,「慢着点。」一双大手放在她额间帮她阻挡了些寒风的刺激,安余这才发现出来忘了带斗篷。 身后一声轻咳让安余回了神, 燕洛允手里拿着安余落下的斗篷看着眼前有抱在一起的两人,嘆了口气把斗篷递给了帝无渊, 挡在他们前面把门又关上,这种场面父王还是看不见的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1页 安余把帝无渊放在她额间的手拿下,刚想说话意识在这里开口说不定父王还能听见,换上自己的斗篷带着帝无渊回了自己那里。 守月见她回来赶忙迎上前, 「郡主怎么现在回来了, 奴婢还以为郡主会在世子那里用膳, 奴婢这就去传。」 「去吧,让他们送到哥哥那里,我等会就过去。」说话间安余就轻推着守月出去,看着站在一旁的半夏道:「你也跟着一起去,燕国来人了,多传些饭菜。」 半夏假装不知道安余把她们支开是要干什么,默不作声地跟着守月去膳堂。 待到只剩他们两人之时,安余才看着帝无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父王,他也同样不待见你,但……」 安余话没说完帝无渊的手就盖上去了,「作为大雍的统帅我确实不喜欢他,不过我还挺佩服你父王,本来一个毫无权势的亲王如今权倾朝野,听说燕国的皇帝见了他都害怕。」 「哪有。」安余拍开帝无渊捂着她的手。 被拍开的手移到安余的腰间,帝无渊轻轻把人往怀里带。 安余察觉到帝无渊的意图推拒道:「不行,要是被我父王看出来了,他晚上就能把我带回去。」 帝无渊动作不停低头在安余唇上轻轻碰了碰,顾及着燕文景他只是蹭了下便罢。 「我就不过去了,明天早膳你要陪我。」 安余埋在他怀里点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燕文景亲眼看着宝贝女儿拉着帝无渊的手转头就走,他看向燕洛允问道:「安儿经常这样?」 燕洛允不说话只是倒了杯茶放到燕文景面前,转身拿起安余放在椅子上的斗篷送出去。 燕文景注视着茶杯里起起伏伏的茶叶,心头有些发苦,如果他应下了就意味着他才刚找回来不久的女儿又要跟自己分开,但他要是说不同意,安儿一定会很伤心。 安余给他的信里说过他们是在大婚前一天出事分开的,倘若不是真心喜欢又怎会走到大婚那一步。 「帝无渊对安儿如何?」 燕洛允方才关上门便听见燕文景问他,燕洛允回想去这些时日帝无渊因为安余的关系,自己如何苛刻的要求他都能满不在乎的应下,还有刚刚眼前的那幕,虽然很不情愿但燕洛允不得不承认,「很好。」 「是嘛。」 「父王可以多留些日子,到底去不去大雍还要父王定夺。」燕洛允说话间起笔游走在画卷上,不过盏茶的功夫一幅与睿王府茶室里分毫不差的画像便呈现在了书案上。 燕洛允把画像放到书案上晾干墨迹,期间守月和半夏已经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当守月看见燕文景时差点端不住手里的餐盒,半夏倒是很镇定,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母亲的画像?是哥哥画的?」安余回来后一眼便看到燕洛允挂上没多久的画像,墨迹尚新不会是从睿王府带出来的。 「想要吗,哥哥再画一张给你。」 安余连连点头,不过她想要张不一样的,「我想要张父王和母亲在一起的画。」 燕洛允正要落笔的手顿在半空,他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燕文景,心里勾勒出幼年时回忆里父王和母亲在一起时的样子。 那时父王虽然是亲王但权势不大不过一个闲散王爷,他们一家过得很幸福,母亲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温柔的。 燕洛允知道母亲一定是喜欢父王才会放弃一众追求者不嫁选了个闲散王爷,而父王也一定是喜欢母亲才会在她去世后变成如今的样子。 他上次画两人的画像时刺激到了父王,那次太后娘娘险些丧命在父王剑下,从那之后他便再没画过。 如今还是当初的画,燕洛允在安余的注视下画完整幅画,安余认出了画上的场景,是在睿王府书房外的迴廊上。 她还没来得及拿起来细看,燕文景便走到他们面前拿过书案上的笔在画上勾勒了几下。 「是哥哥!」燕文景收笔之时安余看出来他添在画上幼年时的燕洛允。 「可惜这时候我还没出生。」安余拿起书案上的画仔细端详,越看越喜欢。 她小时候什么样安余早忘了,可能师父留过她的画像,等找到师父,她也要把自己加到画上。 「她会很高兴安儿如今已经长这样大了。」燕文景看着画上的女子道。 「那,母亲会高兴我找到了心仪的男子吗?」安余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句话。 燕文景视线转到安余脸上,看着她道:「她会的,安儿还没出事时你母亲就想着会不会是个女儿,如果是个女儿到时候嫁人了她肯定捨不得,但她很高兴自己的女儿能找到喜欢的人。」 即便安余从未见过母亲,听完燕文景的话她眼眶却有些发热,「父王……」 「你要是真的喜欢他父王也不会阻止,父王只希望你能开心,但大雍与燕国相隔近万里,父王很捨不得安儿。」 「父王可真偏心,之前我去大雍的时候父王也没说捨不得。」燕洛允拿帕子把安余眼角将要掉落的眼泪擦掉,煞有其事地说。 安余眼泪还没落下就被燕洛允又逗笑了,「哥哥。」 燕洛允收回帕子对安余说:「再不过去饭菜都凉了,哥哥不想吃冷掉的饭菜。」 「父王,我让守月拿了些大雍的菜式,父王也试试。」 「要我说还是燕国的饭菜更合胃口,下次出来就该带上厨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2页 「哥哥明明吃的挺开心的,现在又说不合胃口。」 兄妹俩说笑的声音传到燕文景耳朵里倒让他多了些释然,撇去其他的不说只要他们能过得开心就好。 不同于这边的热闹,帝无渊那里冷清了不少,「算算日子,陛下应该已经看到王爷送去的摺子了吧。」 何越笑着道:「可惜我们不在京都不然肯定能看到陛下勃然大怒的样子。」 「天子一怒,浮尸百里,北地虽不止『百里』之远,但王爷还要早做打算。」李慕指尖敲着扇骨道。 大雍永昌殿外,初嫣在殿外都能听见皇帝在里面摔东西的声音,自从冷宫失火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被皇帝召见过了,倒也不止是她,后宫里的女人皇帝都没心情见。 初嫣本不急着来找皇帝,奈何庆王那边又出了事只能她来周旋一二。 「贵妃娘娘安,娘娘现在还是别进去的好。」常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数九寒冬竟出了一身的汗。 「陛下这是?」初嫣不解,一个怡太妃真能让他如此失态? 常公公看了看周边,低声道:「今早刚从北地送来的摺子,燕国的和亲队伍在北地失踪了。」 「失踪?」一整个和亲队伍竟然会失踪? 「摺子送来都要半月余,陛下也是着急。」 「那倒是,本宫就不进去了,常公公伺候陛下着实辛苦,瞧瞧这满头的汗,可别受凉了。」既然有这事摆在皇帝面前,那近期皇帝应该都没心思管其他的,白走这一趟了。 「娘娘慢走。」常公公话落时永昌殿里再次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在这时候出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初嫣回到寝殿就给庆王传了信,让他注意着点北地的动向,她如今地位尚且不稳,这种紧要关头绝对不能出意外。 「陛下到。」常公公尖锐的声音传到初嫣耳朵里。 皇帝突然过来让初嫣收笔的手有些慌乱,这么这时候过来了。 「陛下万安。」初嫣收拾好书案走到宫门口接驾。 -------------------- 第111章 「起来吧, 朕有几日没来你这了。」皇帝伸手扶起初嫣去了寝殿内。 「陛下事忙,臣妾不敢打扰。」手上的力道大的她挣不开,如果不是知道皇帝今天心烦她恐怕会认为皇帝是发现了自己做的事。 「嫣儿总能让朕不再烦忧。」 初嫣看着皇帝不达眼底的笑, 状似含羞道:「陛下有何烦心事,臣妾不一定帮得上忙, 但也想为陛下分忧。」 「朝中文武百官要是一半有嫣儿这样体恤朕的, 朕也不会烦忧如此。」 「臣妾怎敢和诸位大人相提并论, 陛下还没告诉臣妾为何烦心。」初嫣接过宫人手中的茶盏递到皇帝面前。 「北地递来的摺子说乐安郡主的和亲队伍在北地境内没了踪迹,嫣儿觉得此事朕应该如何?」皇帝接过茶盏一口没喝只是放在桌子上。 初嫣思索了片刻道:「恕臣妾直言, 陛下如今什么都做不了,北地离京都实在太远, 何况襄王殿下就在北地, 作为陛下的皇子为陛下分忧理所应当。」 眼前的人当了十几年的皇帝了,怎么会想不出对策, 怕是想要一个人来「提醒」他好让他心里能过得去,而和秦蓉如此相像的自己便成了「提醒」他把罪怪在帝无渊身上的人。 「朕果真没说错, 嫣儿总能让朕不再烦忧。」 「能为陛下分忧才是臣妾的荣幸。」 远隔千里也能被算计的帝无渊此时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位置发闷,眼看桌子上的饭菜都凉了帝无渊也分毫未动。 真不是安余故意不来,她今早刚踏出房门, 就直直对上来找她的燕文景,「准备去哪?」 「哪……哪也不去。」 安余赶到帝无渊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她找不到人就拦着李慕问他帝无渊哪去了。 李慕迟疑道:「这,王爷这时候一般都不会出去的,郡主再找找?」 安余没让他走,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李慕说话时手中的扇子调转个方向, 安余看在眼里点了点头。 「行吧。」 安余朝着李慕给自己指的方向过去找,人没看见,单单看到凌霜圈着尾巴趴着地上看着她。 看见安余过来它站起来朝她这边叫了声,安余这才看见它爪子下面压着张纸。 安余蹲下身轻轻抽出被凌霜压在狼爪下的纸张,虽然沾上了些杂草但字迹未损。 凌霜仰着头在她身上蹭了蹭,安余一只手帮它顺着毛另一只手展平纸张看上面写了什么。 是秦老将军递来的信,安余想起之前让帝无渊帮她问起流影的事,意识到手里的信件可能有她想要的答覆。 一目十行地看了个大概,秦老将军的意思是他也不知道秦家十几年前出过什么大事,当时他离京尚远,连本家的事都管不了更别说那些七零八落的旁支了。 信件的最后秦老将军说以防遗漏他会让人仔细查查看。 安余收好信件弯腰揉了把凌霜后颈处软乎的毛,「知道你主人在哪不?」 凌霜轻轻嗷了一声绕着安余转了一圈然后往一个方向跑去,跑几步还不忘回头冲着安余叫,示意她跟上。 抬着爪子慢悠悠往前走的凌霜在安余眼里格外好笑,她追了上去想知道凌霜能把她带到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3页 安余跟着凌霜走了一会,今天北地的风不算大,至少让她不觉得冷,今早父王来找她不单单是为了一起用早膳,也是为了告诉她,如果她想跟着帝无渊去大雍,他不会阻止,只是父王没办法跟过去,他不能去大雍,只有哥哥能陪她走这一次。 「可惜父王没办法看到你出嫁。」 安余能看到燕文景眼下的淡淡乌青,也许父王思虑了一夜才下定决心成全她。 她不知道是何等心情,之前她做梦都想找到亲人,上天眷恋如今她找到了,却又自私的想让父王看着她出嫁,但京都和北地不同,父王能冒险来北地但京都他万万不能去。 「父王放心,我让哥哥画给你看。」安余眼里噙着泪道。 「父王在燕国为你和你哥哥守着,如果帝无渊敢对不起你,父王拿燕国做葬也要他付出代价。」燕文景说着抬手碰了碰安余的眼角,「父王还有你母亲都喜欢安儿笑起来的样子,如果安儿不高兴,父王就收回刚才的决定。」 「不要,父王说好的就不能反悔。」安余擦干净眼泪摇头道。 「去找他吧,别以为父王不知道你刚刚是要找那小子。」 「父王最好了。」 不远处一阵鼓声打断了安余的回想,她抬头看见在高台上站着的帝无渊,许是听见了凌霜的叫声,低头看向这边。 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安余就是觉得他像是生气一般,安余站着不动,高台太过显眼她不能上去。 眼看着帝无渊跟身边的将领交代了些东西,然后从高台上走下来,安余选了个不怎么显眼的地方等着帝无渊。 「你昨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吧。」安余把信件放到帝无渊手里。 「嗯,外祖说他不知道秦家有这种事。」帝无渊随手把信件扔到了旁边的火架上烧净。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大雍?」 帝无渊看着安余不说话。 「北地终究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你呢?」 安余笑道:「我当然是跟着你走啊。」 她走向前抱住了帝无渊,「父王说他不会阻止我,只是我怕我会想他们。」 安余声音里带着些嘶哑,帝无渊知道她这是想哭了,抬手放在安余后背上轻轻安抚她道:「何时你想他们了我们就来这里见他们。」 「到时候你走得开吗?」 帝无渊毫不犹豫地道:「走得开。」 「既然秦家的信都到了,那你递上去的摺子也早该到了,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了吗?」 帝无渊将自己埋在安余颈间道:「我们过些天就动身,赶在年节前回去。」 「只剩半月了。」 「赶得及。」 -------------------- 第112章 一切都很突然, 当安余再次坐上燕国的车辇时她才真正意识到是时候和父王分开了,因为燕文景不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能远远看着车辇离开。 安余撩开车帘回头看, 除了后面随行的队伍,什么都看不见, 手边是装好的画像, 她缓缓打开画轴, 入眼便是画上的三个人在对着她笑。 「大雍都没到呢,郡主便想家了, 这以后可怎么办?」守月见她闷闷不乐打趣道。 安余卷好画卷放在身边,「再乱说话就让你去外面坐着去。」 「那世子殿下要是问奴婢为何会被郡主赶出来, 奴婢该说什么?」守月帮她收好画卷, 笑着问她。 「就说你多嘴惹我生气。」 「那奴婢可能会被世子送回燕国,郡主就再也见不到奴婢了。」 安余嘴角终于有了些笑意, 「行了,让我安静会儿。」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 她一定会回燕国看看父王。 为了在半月里能赶到京都,他们一路上都没怎么停下来休整,只是恰巧经过驿站时帝无渊怕她身子撑不住停顿了一日。 所幸他们奔波数日赶在年节前到了京都城外不足百里的地方, 安余觉得整个身子都坐僵了,车辇停下来的时候她便迫不及待地下车。 这里还看不到京都, 但他们待不了多久便会被发现,帝无渊此次回来并未带多少人,他告诉过安余,为了不让皇帝多心, 他身边只带了几个心腹, 剩下的人会在年节后从北地出发。 既然边境没了燕国的敌对, 那他还能腾出不少人来应对京都这边。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安余心里松快不少,她能认出这个地方离鬼蜮不远,她想…… 「想去鬼蜮?」帝无渊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一般。 安余点点头,「我想回去看看,师父他们还在不在。」 「不在了,之前我曾去那里找过你,已经人去楼空了。」 确实在意料之中,师父向来神秘,她想不到他们能去哪,「罢了,我今后总能见到他们。」 燕洛允让人清点了下和亲队伍,走过来跟安余说:「如果大雍皇帝不是那等昏庸之辈,再过几个时辰我们便能见到大雍皇帝。」 安余碰了碰额间有些凌乱的髮丝,「应该快了。」说罢她叫来守月帮她重新梳了发。 「再往前走就是大雍皇帝说了算的地方了,我可不管你要不要隐忍,谁要是敢给安儿脸色看,你不动手我也不会放过。」 帝无渊把手里的马鞭扔给李慕道:「大雍不比燕国,世子还是少动手的好,我可以保证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4页 「你最好真的能做到。」 远处凌霜的一声狼嚎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年节在即京都附近的守卫深严了不少,这就来人了。 燕洛允看了眼帝无渊有些微变的神色道:「看来我猜得没错。」 「我去清点人数,劳烦王爷应付了。」 来人是京郊大营的一个校尉,曾跟帝无渊打过照面,本来远在千里外的帝无渊这时却出现在了京都外,无诏返京可是大罪。 「殿……殿下,这是?」那校尉看了眼浩浩荡荡的队伍,真以为他碰见了叛军,话都说不利索。 「来得正好,王爷为了护送燕国队伍至此,你回去禀报京郊守将,让他亲自带人来接燕国队伍进城。」李慕在来人还没问清楚的时候便下了命令,早些进去也能少几分变数。 「是,属下这就去。」都没下马便下意识的掉转方向回去禀报。 安余摸着头上有些沉重的钗环记得上次这样还是她作为未来襄王妃觐见大雍皇帝和太后的时候。 「郡主忍耐片刻,等见过大雍皇帝后奴婢再帮郡主摘下来些。」守月生怕她直接动手拔下来一个。 安余没拔头上的钗环但看到半夏抱来的衣服变了脸色,「还需要换身衣服?」 守月已经开始帮安余解衣带了,「郡主是要觐见,您现在穿的是常服,当然要换身衣服了。」 安余看见堆在一旁的衣服便觉得喘不过气来,好在守月知道她不喜欢给她拿了件稍宽松些的衣裳。 安余换好衣服后便下不了车辇,只能隔着车帘看一眼帝无渊还被燕洛允发现了,轻轻拍下安余的手,「别乱看。」 视线被挡得严实,安余只得作罢,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指尖碰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是她在南安寺抽的签。 耳边听到凌霜的叫声,安余顺着车帘间隙把竹籤往外一抛,燕洛允还没看清安余抛出去的是什么就被凌霜叼在嘴里跑去帝无渊面前。 凌霜把叼在嘴里的东西往帝无渊身上蹭,直到他把东西从凌霜嘴里抽出来。 能看出是支寺庙里求的签但上面的符号和大雍有所不同,李慕朝帝无渊手边瞥了一眼,「这像是燕国南安寺的签子。」 「你看得懂?」帝无渊把手里的竹籤往李慕眼前晃了晃。 李慕摇头道:「南安寺里求得签只有寺里的主持才看得懂。」 帝无渊把竹籤收到袖子里,看了眼安余在的车辇,这段时间他们不能走太近,等把人送去皇宫他们会有些时日见不到面。 他无视燕洛允警告的眼神走到车辇旁,轻轻敲了下车帘的位置,安余听见动静撩开了点车帘,只见帝无渊把一个东西塞进她手心里,看着她道:「收好。」 然后把帘子拉下,安余还没来得及多看他一眼,她展开手掌看着手心里的东西愣住了。 她当初找尽襄王府也找不到的东西,正是因为它自己才会跟帝无渊有牵扯,安余看着手里的兵符有些恍惚,他也不想想自己用不用的上就往她手里塞。 可能是京郊大营的人到了,车辇缓缓往前,「郡主可别再乱来了。」守月帮安余整理着衣摆,不放心地叮嘱道。 安余点点头趁着没人发现将兵符谨慎收好,虽然不知道她会在大雍面临什么,但她身后有父王和哥哥,还有帝无渊,想起这些她便丝毫不慌乱。 永昌殿里,初嫣失手打碎了手边的茶盏,看着溅裂在地上的碎片她心里一紧。 动静吵到了在一旁处理奏摺的皇帝,他放下摺子看向初嫣问道:「怎么了?」 「陛下恕罪,臣妾有些头晕。」初嫣忍耐住心慌抬手按了按眉心。 「传太医来。」 皇帝话未落常公公便立马跑去太医院传人。 地上的碎片已经被收拾干净,初嫣盯着太医为自己把脉的手,要真论起医术这些太医说不定还比不上她,让太医来只是为了省下些麻烦。 「禀陛下,贵妃娘娘已有将近一月的身孕,只见近日多思伤身,臣会给娘娘开些药,娘娘按时服用便好。」 「有劳太医了。」初嫣不由自主地拿手护到了肚子上,她几日前就发现了这个孩子。 思虑了几日要不要留下,在拿到堕胎药的时候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也许她不会是个好母亲,但这孩子总归与她有缘,保得住就生下来,保不住就当他们母子缘浅。 「当真?」不怪皇帝会怀疑,当时端贵妃假孕的事仍然歷歷在目。 殿中太医明白皇帝心中的疑虑,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忙道:「回陛下,微臣仔细把了贵妃娘娘的脉象,定不会出错,陛下可找其他太医再为娘娘探一探脉象。」 「你跟着太医去煎药。」皇帝直接指了常公公去给初嫣端药,他放下还未处理完的奏摺走到初嫣面前,再次叫住了常公公,「传旨下去,贵妃有孕,即日起封为皇贵妃,册封之礼在皇贵妃诞下子嗣后操办。」 皇帝不过短短几句话就把初嫣推到了万人之上的位置,「陛下……」 「嫣儿不知道朕有多开心。」皇帝打断她要说出口的话,伸手覆上了初嫣尚且平坦的腹部。 初嫣望着皇帝眼底,确实是高兴的不假,低头看着皇帝抓住了自己的手,开口道:「谢陛下。」 突如其来的温情让初嫣有些不习惯,好在不多时外面便有人求见,皇帝把初嫣抱去内殿让她好生休息,「朕处理完政事就来陪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5页 待人走后初嫣看着内殿的床幔发呆,希望她留下这个孩子不会打乱计划,她不喜欢永昌殿,一个不知道多少女人来过的地方真让她觉得有些倒胃口。 来求见的正是京郊大营的人,燕国队伍和帝无渊已经从北地到京都不及百里的消息至此人转述到了皇帝耳朵里。 「回来了多少人?」 「回陛下,只见燕国的队伍,襄王爷并未带多少人。」 「无诏回京,他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皇帝气得想发笑,真是难为他能想出这种注意,怕是他罪责的旨意都还没到北地他便已经起身回京了。 「让大营守将亲自带人去接,朕在皇宫接见他们。」 帝无渊既然敢回来,他这个做父皇的怎么也该见见他,燕国和亲队伍能如常到大雍也免了他要派人去燕国的麻烦。 初嫣在内殿能听到外殿的声音,燕国那位乐安郡主竟然敢在年节前来了大雍,连着帝无渊也回来了,看来今年这个年节不会安生了。 -------------------- 久等了~ 第113章 大雍和燕国两相征战多年, 如今乐安郡主嫁到大雍说不定能结束多年来的战争,毕竟是燕文景唯一的女儿,他就算是发兵也要考虑清楚。 安余走在大雍皇宫里恍如隔世, 不过寥寥数月却像是隔了好久好久,因为皇帝事先并不知道他们今日会到, 只能在大殿上简单接见。 「乐安见过大雍皇帝, 愿陛下长乐万岁。」 「世子和郡主一路奔波定然疲惫了, 时间匆忙朕未能提前收到你们要到的消息以至如此仓促,两位不要见怪。」皇帝说话时目光一直对着一旁的帝无渊。 「来人啊, 带世子和郡主下去休息,朕明日会摆下宴席为你们接风。」 「陛下客气了。」燕洛允察觉到不对, 但他没为帝无渊辩解, 多说的话可能会让皇帝更加觉得他们之间有牵扯。 安余更是眼睛都不往帝无渊身上看,即便担心这时候也要忍着, 跟着常公公走出大殿。 「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朕的旨意擅自回京, 北地无人看守,万一燕国毁约发兵,大雍江山危矣。」 安余前脚刚踏出大殿, 后面便传来皇帝充满怒气的声音,还夹杂着些东西碎裂的声音, 谁知道是不是往帝无渊身上砸的,心尖一紧,安余脚下将要停顿时被燕洛允拉了一把。 「安儿好生休息一晚。」 安余眼睛瞥见了离他们不过两步远的常公公,只得微微点头道:「哥哥也是。」 「郡主这边请, 太后娘娘听说郡主到了让人把瑶华殿收拾出来了, 只是世子不便往后宫去, 就与各位皇子住在一起。」 安余嘴角牵出一抹笑来,「有劳公公了,等安顿好了我会亲自向太后娘娘道谢。」 「奴才怎能担起郡主说一句劳烦,太后娘娘一定会喜欢郡主的。」常公公逢人便笑的脸皱的更厉害。 「谢公公吉言。」安余心里一阵冷笑,那可真是「喜欢」,「喜欢」到要亲自抚养她和帝无渊的孩子。 帝无渊无视肩头带些余温的茶水频频滴落,面不改色地道:「父皇放心,儿臣回来只带了数十人,不过是为了护送燕国队伍,没事先告诉父皇是儿臣的错。」 边境守将无诏回京按律当斩,可皇帝又不能真砍了帝无渊的脑袋,「回襄王府待着,没朕的旨意不得外出,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些人全送军营去。」 帝无渊毫不意外皇帝的命令,轻轻拂去粘在肩头的茶叶,「儿臣遵旨。」 安余在去瑶华殿的路上迎面遇到了初嫣,常公公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行礼:「皇贵妃娘娘安。」 如果说有人能看穿流影的易容那这个人非安余莫属,面容能变,眼睛却变不了,更不要说流影本就长的偏像秦蓉。 「皇贵妃?」安余盯着面前人的眼睛,她不可能认错。 「郡主,这位便是皇贵妃娘娘。」常公公跟她解释道。 安余眨了眨眼,「只听闻大雍有位贵妃娘娘。」 「本宫也还不习惯皇贵妃的称唿,想必这位便是燕国的乐安郡主了吧。」初嫣本来是要堵在去瑶华殿先太后一步见见这位燕国郡主,但她确实没想到会看见安余,兜兜转转这一圈她们都换了个身份在大雍皇宫见面了。 「既然到了大雍,理应要守大雍的规矩,皇贵妃娘娘安。」安余微微屈身行礼,让人看不出错处。 「郡主免礼,太后娘娘应该等急了,常公公快点把人带过去吧。」初嫣看着此时的安余不知心里是何滋味,等人都走远了她才收回视线。 「娘娘可是不舒服,奴婢这就去找太医来。」伺候初嫣的宫人生怕她身子有异,就要去找太医。 初嫣心里无端升起一阵烦躁,「本宫没事,刚太医才瞧过能有什么事。」 宫人不放心扶着初嫣走到就近的亭子里坐下,「娘娘可是不喜欢刚才的燕国郡主?」 初嫣揉了揉眉心道:「这话在本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让别人听了去只会说本宫恃宠而骄。」 「娘娘如今可是皇贵妃,就算那燕国郡主进了后宫也万不可能越了娘娘的位置。」 初嫣放在眉头轻轻揉动的指尖停下来,「她可不会进陛下的后宫。」 「娘娘的意思是?」 「和亲,不还有几位皇子吗?」有安余在恐怕燕国已经跟帝无渊勾结上了,偏她又不能直接跟皇帝说明其中的关系,眼下只能让庆王紧盯着些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6页 不得不说大雍的面子功夫做得不错,瑶华殿离太后的慈宁宫不过几步的路,规格甚至不亚于先皇后的凤栖宫,她随行的东西早已送了过来,安余打量着整个瑶华殿。 外面守卫不少,看似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跟在安余身边的只有守月和半夏,她现在废人一个,就算半夏会些功夫也不可能打得过外面那些人。 「郡主是要现在去见太后?」守月见她把刚放下没多久的斗篷又披上。 「总不好让太后娘娘等太久,走吧。」先打发了省得烦心。 慈宁宫还是那副样子,不过墙角多了几处积雪,安余被叶嬷嬷引到大殿了拜见太后。 「乐安见过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明明不想笑却还是硬扯出些弧度来,免得落人口实。 「赶紧起来,哀家今天才听闻乐安到了,让人匆忙收拾出瑶华殿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还是一样的慈爱面容,哪怕心里想得再恶毒都面不改色,安余站起身子道:「乐安便是来谢太后娘娘的,瑶华殿很好。」 「那就行,有什么缺的你只管来找哀家,就把这当作自己家。」 「睿王府怎么与大雍皇宫相比,太后娘娘的好意乐安心领了。」安余才不相信太后安得什么好心。 「真是懂事的孩子,郡主舟车劳累哀家便不留你了。」 舟车劳累也比不上应付她们累人,「乐安告退。」 待安余走了,叶嬷嬷才开口道:「这燕国郡主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太后垂眸看着方才安余站着的地方道:「她可不止是有几分姿色,燕文景的女儿,谁娶了她,燕国便是谁的助力,心气难免傲些,情有可原。」 叶嬷嬷到底是跟了太后数十年的老人,听出来太后话里不一般的意思,「太后是不打算让燕国郡主进后宫?」 「后宫里有皇贵妃在,她虽是郡主身份却不亚于一国公主,怎肯居于他人之下,真要让她进后宫名分不好定不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后宫又要掀起波澜,得不偿失。」 「那太后是打算把燕国郡主许给谁?」 「哀家可做不了主,皇帝和燕国做的什么交易哀家不知道,只要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好。」 太后慢慢看不透自己儿子了,大雍他不满足还贪心燕国的地界,有野心是好把控不住便是灾祸。 「让瑶华殿伺候的宫人看着点,燕国郡主会与谁亲近些。」 「奴婢这就去办。」 一时之间,安余便成了大雍皇宫里最惹人注意的存在,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被人盯着,守月早早伺候她歇下了,省的她看见外面的人心烦。 安余在皇宫里被太后的人盯着,帝无渊便在外面被皇帝的人盯着,他那也去不了,出了皇宫便要直直回襄王府,随从的一干人等全被遣去了军营包括李慕在内。 「王爷怎么这时回来了?」吴嬷嬷听见有人来报帝无渊回来时还道他是胡说,等到人站在自己面前才意识到帝无渊是真回来了。 「有些事,嬷嬷不用担心,秦府的人到了吗?」帝无渊换了身衣服,问道。 「到了,今早到的,老奴还想着秦府怎么这时候派人过来,原来是王爷要见。」吴嬷嬷虽然不知道帝无渊为何这时回来,但看见小主子完好的站在面前高兴都来不及。 高兴之余担忧也随之而来,如今襄王府外围满了人,「可是宫里出事了?」 帝无渊并为明说,「嬷嬷帮本王守好襄王府便好,外面的事再大也波及不到襄王府。」 「是,老奴明白。」吴嬷嬷赶紧把秦府的人带来。 皇帝让人围了襄王府也耽搁不了秦老将军和帝无渊的消息传递,一切都照常进行,只等一个机会。 帝无渊走到扶风院里的桂树旁,它还没长多少,不过来年这个时候应该会缀满了花。 等来年这个时候一切都该结束了,他会带着安余来这里看花,等事情解决完了,她想去哪里他都能陪着。 「夜里风大,郡主别在窗边站太久。」半夏守夜到一半忽然发现安余赤脚踩在地上站在窗户边出神。 「我睡不着。」她想帝无渊了,想襄王府了,甚至想碧桃那小丫鬟了。 半夏拿来衣服给她披上,劝道:「郡主明天还要应付一堆人,现在不睡明日更没精神了。」 「完了,我更睡不着了。」一想去明天宴席时会发生的场面,安余怎一个头疼可形容。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道:「趁着天色还早,你陪我出去走走。」 半夏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幕,这叫还早? -------------------- 第114章 「郡主还是别出去为好, 咱们毕竟是在大雍皇宫里。」半夏真想把人摁床上让她赶紧睡觉。 安余自顾自穿上外衣道:「或者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半夏不知道安余为何非要现在出去,肯定不能让她一个人大晚上出去认命的跟在后面。 好在路上每隔段距离便会有宫灯照着,倒是有些年节的滋味, 如果半夏看得仔细便会发现安余像是有目的朝着一个地方去,一步都不曾停顿。 「郡主咱们是不是走的太远了?」半夏对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 况且还是在晚上, 不由的心慌。 「远吗?这还是白天常公公来路走过的地方。」安余嘴上答话脚下速度不减, 她记得就在不远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7页 「郡主记得真清楚……」 半夏话未说完,前面的安余便停了脚步, 她抬眼看见不远处的凉亭里有人坐在那里,半夏记起来那人是大雍的皇贵妃, 只是稀奇的是一个皇贵妃身边却没人伺候。 「你在这等着就行。」安余留下句话便往凉亭走去。 半夏走也不是站在原地有觉得不妥, 她要不还是跟上去较好,安余似乎不放心又转身道:「我跟皇贵妃是旧识, 不用担心。」 初嫣,不, 在安余面前她依旧是流影,她听到动静抬眼看到自己等的人来了,不动声色的在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一子。 「皇贵妃好兴致, 明月高悬却在这里自己跟自己对弈。」安余看着眼前倍加陌生的流影,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又来了。 流影不说话, 手里的黑子换成白子正要落下时被安余抓住了手,这才道,「郡主不也是,踏月而来总不会是要和本宫说这些客套话的吧。」 「皇贵妃, 你这皇贵妃当的舒坦吗?」安余对上流影的眼睛问道。 流影笑着说:「后宫没有皇后, 除了太后本宫便是大雍最尊贵的女子, 怎么不舒坦?」 「听闻娘娘有孕在身,还未贺喜。」 「郡主也喜事将近,同喜。」 眼前的人既熟悉又无比陌生,没想到再见已是全然陌路。 安余嘆了口气坐到对面,「你还没告诉我秦家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怨。」 「帝无渊没查到?」 流影递过去一盅白子,「不过也是,秦家的旁支多如牛毛,我当时查的时候也废了好大的功夫。」 流影打量着眼前的安余道:「小安子,我可真羡慕你啊,都说乐安郡主是睿王爷的掌上至宝,燕国无人敢触其锋芒,今天太后还交代我不要和你起冲突。」 安余要拿棋子的手稍顿了下,「皇贵妃还会羡慕我一个小小郡主?」 「帝无渊这次回来是打算动手篡位?」流影手下的黑子顺时堵住了白子所有的去路。 安余随意放了颗白子在棋盘上,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撕出了一条活路给白子,「皇贵妃和庆王有所勾结皇上知道吗?」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 「我想跟流影谈,不想跟皇贵妃娘娘谈。」 「那便算了吧。」 两人说话间棋盘上的厮杀并未停止,看着白子在安余手下逐渐强势起来,流影有些诧异,「多日不见,棋艺见长啊。」 安余在睿王府的那段日子没事就是下棋,再差的棋艺也能精进不少,「如果我赢了你就告诉我秦家和你到底有什么仇。」 流影轻笑了声,指尖捻起一枚黑子看着安余道:「试试看。」 可怜半夏站在寒风里等了快一个时辰亭子里的两人才分出胜负,流影手边的黑子已经满盘溃败全无胜利的可能,她收了手开始一颗接一颗的捡回棋盘上的黑子,面色平静地道:「还记得你小时候睡不着老缠着我要听故事,我哪里知道那么多故事,不过编什么你都听,今晚再给你讲一个。」 安余看着面前已经所剩无几的黑子问:「也是编的?」 流影语气忽然暗沉下来,「不,是真的。」 也不管安余想不相信,她便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从前有位公子,出身名门却因为是旁系不受重视,但他父亲受了家里的责罚被分派到了一个小地方当官,他也跟着更不受人待见,但他从不在意这些,反而喜欢那个地方,还娶了当地一位姑娘为妻。他们很相爱,新婚不久妻子就怀孕了,但丈夫却在这时被本家召了回去。」 流影拿起棋盘上最后一枚黑子,指尖轻捻,原本光滑坚硬的玉石化成了灰烬,「召他回去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替人顶罪,他所在的旁支为了讨好嫡系,将那公子送去为嫡系一位少爷顶罪,他父亲阻止不得被灭了口,可怜他妻子等了数月却等来了他被斩首的消息,强撑着身子生下一个女婴也去了,那女婴没人照顾,被下人匆匆扔到了京郊被人捡了去。」 「秦家哪个?」 「不管哪个,我都要他们死,别的旁支我可以当做不存在,但秦家那几支嫡系全都要死,尤其是秦老将军,那时的秦家权倾朝野,如若不是他管束不严,如此纵容嫡系,我父亲怎会如此。」 安余:「你这是迁怒。」 「安余,你没资格这样说我,如果换做是你,只会做得比我更绝。」 「但我不会像你一样算计身边的人,我拿你当亲人,可你呢,甚至连阿萱你也不放过。」如果不是被燕洛允带走,她恐怕早成了流影手里的傀儡。 「亲人?我的亲人早就死完了,故事听完了,回去睡觉吧。」流影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安余的肩膀道:「只要帝无渊不再管秦家,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不对他下手。」留下这句话她便离开了。 如今棋盘上只剩下白子,安余把它们全放了回去,流影刚才的话她想都没想就知道不可能,帝无渊能有今天一大部分靠秦家为他在前朝撑着,他又怎会放着秦家不顾。 秦家那几个不争气的死了也不可惜,但流影又不满意,难道真的就没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半夏看见流影出来才走到安余身边,「郡主,这都深夜了,该回去休息了。」 安余收好棋子由着半夏扶她回去,「明早要是有人见我一律回了,就说我休息。」为了让皇帝疑心淡些她也只能放肆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8页 于是第二天一早太后派人去请却吃了闭门羹,初嫣坐在位子上眼睁睁看着太后差点端不住那张脸,打着圆场道:「郡主一路奔波,想必是还没休息过来,今晚的宴席上臣妾等总会见到郡主的,不急于这一时。」 初嫣一开口,其他的宫嫔纷纷附和道:「皇贵妃娘娘说的是。」 太后如今连笑都是敷衍的,「哀家没什么事了,你们各自回去吧。」 「臣妾告退。」 初嫣离开慈宁宫便往永昌殿去,算算时间,这时候皇帝已经下了早朝。 「臣妾见过皇贵妃娘娘。」 初嫣认出挡在面前的人是庆王之前塞进宫里的妃子,倒也是个美人,只是不得皇帝喜欢,「起来吧。」 「听闻娘娘有喜,臣妾特意做了香囊,里面装了些定胎之物,特来送予娘娘安胎。」 初嫣看了眼身边的宫人示意她拿过来,「笙美人有心了。」 「能为娘娘尽心是臣妾的福分,臣妾便不打扰娘娘了。」笙美人乖顺地行礼告退。 初嫣接过香囊轻捏了下,避开身边的人掏出里面叠好的字条,看来帝无渊回京庆王坐不住了。 「尽快动手。」初嫣面无表情的将手心里的字条揉成灰,现在动手不亚于在逼帝无渊出手,在没弄清楚帝无渊所有的安排之前她不能贸然对皇帝下手。 「陛下早朝有说什么吗?」初嫣问身边的宫人。 「不曾,不过听说前朝大臣对襄王殿下私自回京意见不小。」 初嫣心里有了成算,在皇帝面前她只字不提有关燕国和帝无渊的事,还是和往常一样陪着皇帝批摺子,她在一旁研墨看书。 「坐着,如今你怀有身孕不能久站,研墨这事交给常公公就好。」 「臣妾还有数月才会生产,难道要一直坐着躺着不成。」初嫣放下手里的墨条不乐意地道。 皇帝轻笑:「让你歇着你还不乐意了,太医都说了前几个月要格外小心,听话。」 「朕听伺候你的人说你最近都没怎么用饭。」 初嫣如今有了身孕连平日里的茶水都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她扫了眼放在一旁的点心道:「臣妾有用膳。」 皇帝不信,指着跟在初嫣身边的宫人问:「皇贵妃最近食量如何?」 宫人事先被初嫣交待过如今这番话正是初嫣教的,「太医说娘娘最近心情郁结,常常食不下咽。」 「怪不得你最近清减了不少,跟朕说说为何心情不好?」 初嫣垂眸道:「臣妾进宫数月想念家中父母了,如今臣妾怀有身孕更加惦念母亲,陛下可否准臣妾回家省亲?」 皇帝久久没有回话,初嫣也不着急,能成最好,不成她也有别的办法,只是皇宫里她想私下与人面见太不方便,至于太后那边,她自有办法应付。 「近日朕要招待燕国一众人,等再过几日就安排你归家省亲。」 初嫣脸上带着笑谢恩,「臣妾谢陛下恩典。」 -------------------- 第115章 「郡主推了太后娘娘真的没问题吗?」守月回绝了叶嬷嬷后心有顾虑地道。 安余撑着脑袋不说话, 昨天睡得晚不说她还做了场噩梦如今头疼不已,半夏端来碗汤药送到她面前,「郡主, 这是从燕国带来的药,奴婢亲自动手熬的, 您先喝了吧。」 安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又躺回了床上为晚上的宴席养养精神, 「如果哥哥来问别说我身体不舒服就说我没休息好。」安余把自己埋进被褥里闷声闷气地道。 守月在挑拣着安余晚上要穿戴的首饰和衣服,催促道:「郡主快些休息吧, 世子一早就派人过来了,奴婢说郡主还没起让人回去了。」 安余躺在床上不过片刻便又睡了过去, 半夏轻轻搭在安余手腕处, 走之前戚老教了她些诊脉的功夫。 「还好只是一点风寒,没事。」半夏替安余掖了掖被子, 对满脸担忧的守月道。 守月闻言松了口气,「幸好, 郡主这时候可病不得。」 「今天晚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盯着郡主。」 「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对郡主怎样。」 「毕竟是在大雍,谨慎些总不会出错,别让人来吵到郡主休息, 我去世子那里回话。」 安余昏昏沉沉地睡到了晌午,也许是半夏端来的药起了作用, 她醒来时清醒多了,守月伺候她用了些饭食,只等着不久的宴席了。 安余坐在镜子前看着守月一件接一件地往她头上插着珠钗,颇有些无奈, 「我都要抬不起头了。」 守月动作不带停顿的, 「郡主撑着点, 奴婢已经去掉大半了。」 「哥哥有说什么吗?」 「回郡主,世子说他会和您一起过去。」 「嗯。」 太后极少对初嫣发火,但这次是真真动怒了,「省亲?你有什么亲人?」 因为今早被安余下了面子太后憋着一肚子气,得知初嫣求了皇帝要出宫心下怒气翻腾,她把人捧到皇帝面前不是让她帮着庆王来算计帝位的。 初嫣跪在地上不说话,太后就算生气也不会对她怎样,只要皇帝还宠着她…… 「太后,陛下过来了。」 太后还没来得及让初嫣起身皇帝就已经走到了慈宁宫殿内,「母后何故如此生气?」说话间皇帝就把跪在地上的初嫣扶了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9页 「看在嫣儿怀有身孕的份上母后就别过于苛责她了。」话是对着太后说的,目光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太后气得手抖也只能忍着,「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皇贵妃思念家中父母亲哀家可以让他们进宫来,至于省亲就免了吧。」 初嫣目的达成顺势谢了恩,只要人能名正言顺地进来就行。 在皇帝面前太后对初嫣还是和气的,等到皇帝走了之后她才变了脸,「不亏是哀家看中的人,你如今也有当年端贵妃的样子了。」 初嫣屏退一干宫人缓缓跪在太后面前道:「嫣儿得太后赏识才能有今日不敢忘却太后恩德,庆王殿下答应过臣妾,等臣妾怀有身孕便让臣妾见家中父母,还望太后成全。」 初嫣泪眼盈盈的样子要是落到皇帝眼里对方肯定会心疼到不行,但她面对的是太后,什么可怜的戏码她没见识过,「真的?」 初嫣对上太后怀疑的眼神道:「臣妾句句属实,不曾欺瞒。」 太后没说答不答应,只让她先回去,「你先回去吧,哀家会着人安排的。」 初嫣走后,太后眉间满是烦闷,「本以为她能帮皇帝与哀家缓和关系,没想到却成了如今的样子,哀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叶嬷嬷在太后耳边不解地问道:「太后如果觉得皇贵妃不听话,再换一个送到皇帝面前便是。」 「换谁?且不说哀家一时心软让她有了孩子眼下皇帝正宠的要紧,加之上次『冷宫』里殒命的那个,皇帝心里恐怕觉得是哀家的手笔,哀家要是再动她,那皇帝与哀家的母子情分就更薄弱了。」 「那太后打算如何?」 「让她见,他们见面的时候让人盯紧了,如果真如她所说也就罢了,她如果有半点异心,哪怕皇帝再跟哀家翻脸,这个人也不能留,庆王府那边也盯着。」 「太妃还在咱们手上,想必庆王也不敢怎样。」 太后眼里的狠厉毫不遮掩,「他最好不敢。」 安余心里早有准备帝无渊今日不会出现在宴席上,但当她没看见熟悉的身影时难免有些低落。 「世子和郡主奔波千里远道而来着实幸苦,朕特设此宴为二位接风。」 「多谢陛下盛情,燕国遣我们兄妹来就是为了能与大雍缔结盟约,望两国百姓能免于战事侵扰。」 「朕自然也想两国能免于战乱,如此造福黎明百姓的事再好不过。」 安余坐在一旁听燕洛允接着大雍皇帝的话,日后战乱停歇,她也算得上做了件好事吧。 今天在这场宴席上的皇子除了偷偷打量着她的大皇子帝方和和二皇子帝方寒就只有年纪尚小的五皇子了,安余把目光放在五皇子还是有些瘦弱的身子上,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倒是帝方寒一直若有若无的目光让她有些烦躁,安余端起面前的酒盏颇为不自在地掩面浅饮了些。 初嫣坐在皇帝身边,台下的人不管是神色还是动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似打趣地跟皇帝说:「不知郡主到时候会看上哪位皇子或者贵族公子?」她没故意放大声音,但忽而寂静的殿内初嫣刚刚说的话传到众人耳朵里不成问题。 燕洛允当即变了脸色,安余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她到不意外流影会当众给她难堪。 「不许乱说话。」皇帝低声斥责了一声,说是斥责语气中却不带半点怒气,纵容的意思不言而喻。 半夏站在安余身边都能听见大殿内的窃窃私语以及低笑,她恨不得亲自堵住那些人的嘴。 虽然是在大雍,但安余完全有底气不受这种气,她缓缓站起身对着皇帝和初嫣微微屈膝道:「久闻皇贵妃娘娘贤德,大雍没有中宫皇后,不知皇贵妃娘娘可否告诉乐安在座诸位皇子和贵公子里,娘娘喜欢哪一个?」最后一句话安余看着初嫣一字一顿地说道。 彼时低笑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被迁怒。 初嫣没说话,皇帝替她解了围,「想必郡主在燕国时睿王殿下交了你不少东西吧。」 安余收回视线重新坐了下来,「回陛下,父王只教过乐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丝毫不留余地。 殿内陷入诡异了诡异般的寂静,常公公提着脑袋开口道:「陛下,是否传歌舞?」 燕洛允虽不悦方才皇帝和初嫣的态度但他还是给了个台阶,「还未曾见识过大雍的乐舞,多谢陛下能让我们兄妹二人开开眼。」 常公公不自觉的点点头,总算有个清醒的人了,今天这情况闹僵了无论是大雍还是燕国都不好过。 皇帝看了眼燕洛允道:「传吧。」 丝竹管弦声声悦耳,舞姬飘摇的丝带仿佛拂去了方才殿内紧张不已的气氛,让在座的人都自在了些。 安余兴致寥寥,指尖顺着杯盏不停地摩挲着,她才来不过几天,加上方才的矛盾,和亲的事皇帝近期应该不会提。 怕就怕,安余余光瞥见初嫣给皇帝倒酒时的手指轻轻拂过杯口,动作虽快但安余却看的一清二楚,这动作多余又突兀,更像是在……下毒。 这下安余无暇担心皇帝会不会忽然指个人让她嫁了,她恐怕皇帝活不到那天了。 如果真如她所想的,初嫣刚刚的动作是在下毒,那她给皇帝下的应该不是短时间内便会发作的毒。 想去之前自己差点变成傀儡的样子,安余不免担心初嫣会旧计重施,她差点坐不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0页 「怎么了?」燕洛允见她有些反常,担心地发问。 安余轻摇了摇头,不能在这里说,她要想办法让帝无渊知道有所准备。 安余环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在帝方和身上,帝无渊说过实在要传消息可以找他。 半夏察觉到安余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她弯腰倒酒时听到安余低声嘱咐,「陪我出去一趟。」 半夏不明所以地扶着安余起身,燕洛允看见她出去让身边的人也跟了过去。 「郡主咱们要去哪?」 「回去拿个东西。」 安余没走几步路就被人堵了,帝方寒不怀好意地挡住了她的去路,「郡主是要去哪?本殿对皇宫各处都熟悉的很,可以为郡主带路。」 帝方寒说话时眼睛定在安余身上,只要能得了乐安郡主的芳心,他要争皇位也不是问题,见识过方才席间的唇舌之争他更坚定了心里的打算。 安余怎会不知他在打算什么,她没时间在这耗就当没看见直接绕开,步子还没挪两下帝方寒又挡在了她面前,安余忍着想把他直接处理的心问:「不劳烦殿下了,回去的路我还是能记住的。」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 第116章 安余拦住半夏要动手的冲动, 因为她听见了其他人的脚步声,真要动手也不好让大雍的人看见。 「二皇弟可让我好找。」来人是帝方和,他看见安余也在时还问了声好, 「原来乐安郡主也在啊,郡主玉安。」 「大皇兄有何事?」帝方寒半点不想除他以外的皇子接触安余, 对帝方和很是不客气地道。 「皇弟可曾听见端贵妃在叫你?皇兄实在不忍心特地赶来告诉你, 好让你们母子相聚。」如今的帝方和不似从前那般畏首畏尾, 帝方寒早没了依仗,谁都得罪不得。 安余听明白了帝方和话里夹杂的意思轻笑了几声对着他道:「殿下来得真是时候, 乐安记不得回去的路了,还望殿下能告知一二。」 帝方寒脸色发青地听完安余的话, 要知道安余刚刚才用她记得住路来拒绝他。 「郡主这边请。」帝方和越过帝方寒给安余带路, 虽然不知道这燕国郡主要干什么但不得罪总是好的。 到了瑶华殿后,安余没让他走, 「劳烦殿下稍等片刻,回去的路乐安依旧不记得。」 说完也不管帝方和什么脸色她就匆忙到了殿内提笔写了张字条, 确定没问题后塞进了袖子里,但愿帝方和是个有用的,不要耽搁了。 如果不是早就明白自己登基无望, 帝方和发觉燕国郡主对自己不一般的关注还会高兴,但此刻的他只有些心慌, 眼神飘忽。 安余轻咬了下唇角,脚下一顿,霎时身子就要往下倒,安余本想着帝方和能伸手扶一把, 她好把字条塞过去, 谁知道他非但不扶还往旁边挪了几下, 假惺惺地道:「郡主没事吧。」 安余当然不会让自己摔在地上,她搭着半夏的手站直身子,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没事。」 算了,不中用,真后悔当初没让帝方和认认自己的本来面目,如今递个消息也麻烦的很。 好在安余是有几分运气在身上的,帝方和腰间的玉佩不知怎得忽然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正好滚到安余脚边, 真是上天有眼,安余弯腰把玉佩捡起来,拿了张帕子顺势把字条一併包了起来递给帝方和。 「多谢郡主。」 「殿下可要小心别再掉了。」话罢安余头也不回地带着半夏走了。 帝方和手指碰到了帕子里不同与玉佩的感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没打开帕子就直接塞进衣袖里。 安余重新回到宴席上,察觉到初嫣在看她,安余毫不遮掩地望了回去,相视不过几瞬便纷纷移开视线,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藏着何种思量。 一直到乐舞声间歇宴席上都风平浪静,笙乐声渐渐平歇,随着舞姬的退场,安余看见殿外进来一个人。 「既然两国都意在平歇战事,那朕也该拿出诚意来,贵国七殿下一直待在大雍,此行世子可将七殿下带回燕国。」 一时之间席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被带上殿的燕国七皇子身上,燕洛允起身谢过大雍皇帝,让人把七皇子带了下去。 安余对这位之前的混帐事有所耳闻,不顾燕国皇帝的阻止非要去战场上邀功,还不把边境将领放在眼里,帝无渊生擒了他,燕国短时间内败于下风有大半原因是因为他。 曾经嚣张至极的人到了大雍困这些日子面色恍惚不已,就算是回了燕国想必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宴席过后安余就被彻底困在了皇宫里,每天面对着太后的虚情假意撑着张笑脸,初嫣借着养胎的理由数日未出寝殿什么人也不见,安余每次看见大雍皇帝都害怕他下一刻会倒下不省人事。 她身在后宫连帝方和都看不见,帝无渊依旧被关在襄王府不得外出,交给他的字条也没了音讯,燕洛允宽慰她不用太过担心,再怎样私下里给皇帝下毒事情败露了都是要凌迟的死罪。 但事实证明初嫣就是冒着哪怕事情败露不得好死也要铤而走险的心。 这天安余为了避着太后躲到了御花园,瞧见叶嬷嬷带着两个不似宫里面装扮的人往慈宁宫的方向去,安余便让半夏叫住了叶嬷嬷,「嬷嬷身后跟着的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1页 「郡主玉安,奴婢身后是皇贵妃的父母亲,皇贵妃近来格外念家,太后娘娘才召了家眷来让皇贵妃见见。」 「是吗?」初嫣有没有父母安余可清楚的很,她曾经亲口说过父母双亡。 「既然皇贵妃娘娘急着见,嬷嬷就快过去吧。」安余打量着那两个人,丢到人群里也不起眼,又偏偏是这个时候。 安余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发呆,她总觉得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知道半夏为了逗她开心去给她剪了几枝梅花,安余不经意见瞥见了半夏的背影,顿时想起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习武之人与寻常人走路有所不同,而刚刚那两人应该内力不低,在这个时间里,安余不免会多想她要干什么。 安余眼睛盯着半夏折的那束梅花道:「走,我们去皇贵妃那里坐坐。」 半夏疑惑:「刚刚叶嬷嬷才把皇贵妃的父母带过去,咱们现在过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把梅花枝子抱好。」安余心里放心不下,打算过去看看,大不了吃个闭门羹罢了。 出乎意料的是初嫣见了她,安余顺势把半夏怀里的梅花放到她面前道:「御花园里看见红梅开得正艷,折了几枝来送于皇贵妃。」 初嫣看了眼桌子上凌乱不已的红梅,让人找了个瓶子插好,「郡主有心了。」 「皇贵妃喜欢就好。」 寝殿里一阵沉默,初嫣屏退了一众宫人问道:「来干什么?」 此时寝殿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安余脸上笑意消失殆尽,「我倒想问问你要干什么?」 初嫣摘了朵红梅放在手心里,漫不经心地道:「你把帝无渊杀了我就告诉你。」 初嫣看着安余面色阴沉轻笑了起来,「怕什么,你是燕文景的女儿,大雍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牵扯到你身上,哪怕是改朝换代。」 「你就不怕你动的手脚被皇帝发现?」 初嫣满不在乎地道:「我做了什么?就算你告诉他,你觉得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 不等安余再开口,寝殿外又有了动静,「郡主慢走,本宫身子不适便不送了。」 碍于有旁人在,安余没再多说,起身离开,她急得心里冒火却毫无办法,从燕国走的时候父王交了一队人在她手里,但万般叮嘱过不许她牵扯进大雍的政事,帝无渊能成功最好,就算失败了安余也能置身事外,那些人只会保护她的安全,安余想让他们递消息都不行。 深夜时分安余才闭上眼没多久,就被人轻轻拍醒,昏昏沉沉间安余看见了燕洛允,「哥哥怎么来了?」 燕洛允拿了件外衣给安余披上,「大雍皇帝出事了。」 安余瞬间清醒了,她抓着燕洛允的手臂问道:「没了?」 「只是昏迷不醒,还有气息,现在永昌殿以及被围起来了。」 「谁的兵?」安余心间一紧。 燕洛允嘆了口气道:「庆王方才进宫了。」 「我们绝对不能掺和进去。」燕洛允把安余想说的话堵了回去,「如果他在这也一定不会想让你去冒险。」 安余无力地靠在燕洛允肩头,「哥哥,如果他败了……」 燕洛允轻声安慰道:「放心,帝无渊一定会有准备的,哥哥答应你,如果帝无渊真的失败了抢也给你抢回燕国。」他终究是不想让安余伤心。 安余指尖发白地攥着手里的被子,她真恨自己到头来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袖手旁观。 永昌殿里,初嫣冷眼看着躺在床上气息渐微的皇帝,她本不想这样的,都是帝无渊逼得,为了今天她牺牲了太多,总要先下手为强的。 「你还怀着身孕,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哀家看着。」难为太后亲儿子在床上躺着生死不明,她还记得让初嫣回去歇着。 初嫣冷哼一声道:「太后娘娘年事已高才该多歇歇,叶嬷嬷还不快扶太后回慈宁宫。」 被初嫣点到了叶嬷嬷狠狠哆嗦了一下,双手却格外坚定地搀着太后道:「太后回去休息吧。」 太后不敢相信地看着叶嬷嬷,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边最贴心的人会背叛她,「啪」的一巴掌打在叶嬷嬷脸上,「哀家何曾亏待过你?你可是哀家从本家带进宫里的陪嫁!」 叶嬷嬷捂着半边通红的脸泣不成声,「太后,奴婢死也报答不完您,可奴婢实在没办法啊,奴婢所有的亲人都在皇贵妃手里,奴婢不敢违抗她。」 初嫣懒得看这齣主僕情深的戏码,「叶嬷嬷,本宫不想再说第二遍,把太后带回慈宁宫。」 「哀家是这大雍的太后,你一个皇贵妃有什么资格动哀家,来人啊,把这谋逆叛上的贱人给哀家押下去。」 太后话落永昌殿内无一人敢动,初嫣指了两个人道:「看来叶嬷嬷年纪大到已经扶不起太后了,你们去帮帮她。」 「娘娘,太后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奴婢这就带太后回慈宁宫。」叶嬷嬷走到太后跟前劝道: 「太后,如今这皇宫都被他们封了个严实,咱们先回去吧。」 太后死死盯着初嫣,「皇帝对你如何,你现在这样可曾问过自己的良心?」 初嫣不答话,神色淡淡地看着太后被叶嬷嬷劝着出了永昌殿。 「陛下怎样了?」 「回娘娘,陛下的病微臣也看不明白,可能要回去查些医典。」被初嫣叫到的太医是庆王安插在太医院的人手,如今这番话不过是对外人的说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2页 「去吧,你们也都下去吧,本宫亲自照顾陛下。」 初嫣拿着帕子并不轻柔地擦掉了皇帝额间的冷汗,除了轻微的唿吸声,她还听到了一声「蓉儿。」 帕子从初嫣手里落到皇帝枕边,「真难为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她。」 -------------------- 第117章 「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我们手里, 可惜我的人赶到襄王府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庆王正大光明地走进永昌殿打量着昏迷不醒的皇帝。 初嫣捡起手边的帕子, 「不着急,他才刚昏迷不久, 趁着帝无渊还没动静你让人把京都守严实了,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从北地到京都沿路城池如果发现异常,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夜幕深沉下所有的一切都被埋进黑夜里, 临近年节无需早朝,初嫣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是以皇宫里已经翻天覆地而宫外却很少有人会知道大雍已将变天了。 太后在慈宁宫让人把叶嬷嬷打了个半死也难消心头之恨, 「太后……太妃早被庆王带走了,皇贵妃说不会对您下手的, 您依旧是大雍的太后。」 太后气急反笑,「她是想哀家为她作证, 不想担个谋朝篡位的骂名。」 安余一早便被太后请来慈宁宫,燕洛允不放心安余一人跟着过去,一路上随处可见巡逻的侍卫。 太后来不及跟他们客套, 直截了当地说:「世子和郡主这一路过来应该也看见了,皇贵妃勾结庆王预谋不轨, 皇帝尚且昏迷不醒,如果燕国能帮大雍渡过此次难关,哀家可以保证大雍下一个皇帝是郡主所生,皇后之位也不成问题。」 太后的话安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不搭话, 燕洛允推脱道:「太后太看得起我们兄妹了, 事关燕国……我们恐怕不能做主。」 「大雍如若出事换了皇帝, 对燕国的态度恐怕也要换上一换。」 燕洛允不以为意,「大雍对燕国如何自会有两国陛下绝对,为了两国百姓的安康,我相信大雍陛下会深思熟虑的。」 「世子的意思是打算袖手旁观了?」 「还望太后娘娘体恤,燕国远在千里,我们兄妹带来的人也只够明哲保身,实在是帮不上太后娘娘。」 安余全程不说话,可想而知最后不欢而散,出了慈宁宫看见宫外守着的侍卫安余不禁道:「看来太后也是没法子了,她也不想想燕国真要调兵到大雍起码也要半月,登基仪式都过了。」 「最近几日说不准会发生什么,瑶华殿外的看守要加一倍。」燕洛允晚上时已经把带来的人大半放在了瑶华殿去保护安余。 「哥哥也要小心。」安余不自觉握了握手,如果她一身内力还在,就算初嫣找来两个武功高强的帮手她也不用顾及。 皇帝昏迷,太后私下想联繫宗亲却忌讳这身边人会不会似叶嬷嬷般被初嫣收买背叛她,此时的慈宁宫虽被看守起来,但门外的守卫并不限制慈宁宫宫人进出,初嫣就是想让太后明白即便如此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即便太后不想承认,但如今能阻止初嫣的恐怕只剩下帝无渊了。 几日下来庆王借着帝无渊违抗圣命私自出逃的莫须有罪名把皇城明里暗里搜了个遍别说是帝无渊了,连他身边的几个都没有踪迹。 初嫣把手里药尽数餵到皇帝口中,指尖搭在他腕上探了探,对着庆王道:「再过两日就是皇帝召见诸位大臣庆贺之时,到时候皇帝昏迷不醒你谋逆反上的事就瞒不住了。」 庆王厉声道:「本王知道,真到那个时候,抓不来帝无渊顶罪本王也不怕担了谋朝篡位的名。」 餵完皇帝初嫣自己也灌下一碗安胎药,「去请乐安郡主来,就说本宫要见她。」 庆王看了眼她手里的药碗眸色暗沉,「你要干什么?鬼手现在换了个身份,她可动不得。」他可不想大雍局势还没稳定的时候再去得罪燕国。 「不做什么,叙叙旧罢了,还有秦家那几个,既然你不在乎骂名,那就先把人给我处理了。」 「行,秦家有难说不定能逼帝无渊出来,你想亲自动手吗?」 初嫣把手放到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语气淡淡地道:「本宫有孕在身,看不得血腥更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让他们在本宫父母牌位前磕上几个头,就在秦家就地处决了吧。」 安余本意不愿来见初嫣,但转念一想她还是来了,在路上迎面碰见要出宫的庆王,搁在以前两人都是势如水火的状态更别说现在了,「庆王殿下好生清闲,听闻大雍陛下至今未醒,庆王殿下现在是不是睡着都能笑醒?」 安余夹枪带棒的一段话并未惹怒庆王,他反而笑脸相迎,「郡主说笑了,本王可是天天为陛下担心,觉都睡不好。」 然后他意有所指地道:「如今襄王下落不明,郡主应该比本王更着急吧。」 「襄王殿下有恩与本郡主,我自然希望他不会落到你这等小人手里。」 「恐怕郡主要失望了。」庆王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郡主宽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这些日子安余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让她宽心,她自是不信庆王能找到帝无渊,但万一呢? 「走吧,别让皇贵妃等急了。」安余收敛了面上的担忧,她要相信帝无渊。 初嫣是在永昌殿见安余的,皇帝在内殿由太医照顾,安余来时初嫣才从内殿出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3页 「多日不见皇贵妃娘娘可安好?」 初嫣看了她一眼道:「随便坐吧,这里也就咱们两个人。」 安余落座后,她便开口道:「我让庆王去秦家了。」 一瞬间的心慌后安余镇定道:「你们不敢动秦家。」 「秦老将军余威仍在,就算是皇帝也不敢,我自然不会去自找麻烦,但我相信秦老将军会为了帝无渊忍着,即便庆王在秦家杀了几个嫡支。」 安余察觉到初嫣的手总会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她之前可没这个习惯,「你就不怕庆王登基之后会杀你灭口,你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我知道那几个人消不了你的怒气,但你现在不同样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了,我本想等生下他后再动手,谁知道帝无渊回来的这样快,我自然希望他能过得好,那些人要死,帝无渊和秦家全都要死,庆王……呵,他也翻不了多大的浪。」 「你到底要做什么?」 初嫣轻笑道:「做些让我开心的事。」 安余看着她全然找不到流影的痕迹,面前的人早就变了,如果她现在没燕国郡主这层身份在,怕是早就被她当作威胁帝无渊的工具了,「从未想过我们会有今天,我甚至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流影了。」 初嫣看着安余的眼睛道:「从前无论我怎么易容你都能看出来,怎么会分不清?」 安余轻摇了下头,「因为她有双格外漂亮的眼睛,而你的眼睛我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初嫣眨了眨安余口中一片漆黑的眼睛道:「那你就当她已经被我杀了吧。」 安余缓缓站起身,「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皇贵妃了,告退。」 她走后,初嫣一个人坐了良久,自从知道身世后,报仇似乎成了她活下去的全部动力,今天那几个害过她父母的人就该下地狱了,可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活得像个傀儡一样,怎么能在这时候停止。 小安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为何偏偏就爱上了帝无渊。 既然都出来了安余也不着急回瑶华殿,她想随处走走,大门紧闭的凤栖宫,杂草丛生的凝露殿,这座皇宫吞噬了太多人,连骨头渣都不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已经被烧毁的「冷宫」。 听人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烧得一干二净,一片残骸皇帝不让收拾便成了如今的样子,安余脑海里浮现出怡太妃的身影,对她来说这算不算另一种解脱?可惜符翁等了十数年依旧等不到心上人的归来。 就当安余抬步要走时,脚边突然飞过来一颗小石子,身侧不远便是巡逻的侍卫,安余不动声色地抬脚踩在那颗小石头上,等到巡逻的人走了安余才弯腰捡起来。 放在寻常人眼里它就是颗石子,但身处鬼蜮的人都知道它是用来传信的「信封」。 剥开外面那层伪装,一团字条就呈现出来,只见上面写着「子时,这里相见。」 安余把字条收好直接回来瑶华殿,难道此时的皇宫里还有鬼蜮的人?不管这字条是不是真的,安余都打算走一趟。 她虽然没告诉燕洛允但还是让半夏跟在身边以防万一,「冷宫」那地方寻常时间都没几个人去,夜里更是寂静的很,连巡逻的侍卫都会那里嫌麻烦,匆匆看一遍就走。 安余按照字条上约好的时间出现在了那里,未免被人发现,她还往烧成废墟的宫殿里走了几步,半夏跟在她身后戒备地看着四周。 「小安子,这里。」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安余耳边响起,虽然很轻但安余却听得清楚。 「师兄?!你怎么在这?师父和阿萱呢?」安余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果然看见了齐子奕。 「师父在里面,阿萱託付给了外面的人照顾,信得过,你放心好了。」 知道他们没事安余总算是心安了些,「你们就一直待着这里?」 -------------------- 第118章 齐子奕领着安余往里走, 这座被烧毁的宫殿有些地方收拾收拾勉强能住人,「我和师父是一路跟着你们回来的。」 「从燕国?」他们也去燕国了? 齐子奕解释道:「你出事了之后师父就一直在找你,后来知道你被燕国世子带走了, 师父就和我去了燕国。」 安余不解:「去都去了你们怎么不去找我?」 「师父不让,看睿王爷对你挺好的我也放心, 让你在燕国遇害的兇手还是师父处置的。」 「原来那活水是师父下的。」 说话间安余便看见了自己师父坐在一张有些残破的椅子上倒腾着手里的东西。 「师父!」她喊了声师父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眼底有些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溢。 「小点声, 别把人招来了。」慕老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 「招来就招来,师父, 流影她……」安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流影,她没能把流影好好地带回来。 慕老放下手里的东西嘆了口气, 「师父都知道, 都怪我没早些察觉才让她成了现在这样。」 「师父,你先跟我去瑶华殿吧, 那里比这住的舒坦。」安余环视了一圈,四处焦黑的木头她真害怕这里下一瞬就会坍塌。 「不了, 现在尽是盯着你的人,今晚你来这就已经是冒险了,这里尚能容身。」说完慕老把手里的东西交到安余手上, 是个小盒子,不等安余打开慕老便叮嘱道:「这药吃下去你就能恢復内力, 不过只有十二个时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4页 没等到安余高兴,慕老又补充道:「记住了要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才能服下它,此药太过伤身子,以你现在的状况, 我不建议你冒险用它, 之所以现在给你只是让你拿着保命用的。」 安余把药盒收好, 「放心吧师父,我不会乱来的。」 「回去吧,待久了会被人发现的。」给完东西慕老就开始催促安余离开。 「师父,我明日让人送些东西过来,一定不会让人发现的。」 这次慕老没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齐子奕送了送安余,「夜里不安全,你赶紧回去。」 「师兄,你可知道外面的情况?」未免她多想,燕洛允最近避着她不让安余知道外面的情况,她实在心急才不抱希望地问齐子奕。 「外面……外面没什么事发生,流影他们瞒得紧,只是襄王被诬告抗旨,所幸庆王连人影都找不到,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齐子奕思量着语气,生怕自己说了不该说漏的话。 「师兄留步吧,我先回去了。」一样的话从不同人的嘴里说出来并没有让安余有多安心。 再过不到两日就是皇帝设宴君臣同乐的时候了,明日命妇觐见她倒要看看流影怎么瞒。 安余踏进瑶华殿就看见燕洛允面色不虞地坐在书桌前,她有些心虚地唤了声「哥哥。」 「去哪了?」 「师父他们也在皇宫,我去见了他们,哥哥放心没被人发现。」 燕洛允抬眼看着她道:「帝无渊有消息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安余不但没放心反而往上提了提。 「是他那边透漏出来的消息,庆王不会知道,他让你安心,就在这两天了。」说着燕洛允便把书案上的一方信笺递到安余手里。 帝无渊的私印安余还是认得的,她留意到信笺左下角被画上了桂枝,既然他还有闲心画这些就说明是真的没事。 许久未见安余舒展眉眼,「放心了吧,瞧你一天天愁得都清瘦了不少。」 安余拿着信笺道:「哥哥别生气,我去见了师父,他们竟然也在大雍皇宫。」 「就是鬼蜮那个把你养大的师父?」 安余坐到燕洛允对面说:「师父不肯跟我回瑶华殿,我想让人送些东西给他。」 「我还未见过你这位师父。」 「总有机会的,有他在大雍皇帝就算是半脚踏进阎罗殿也能救回来。」 因为帝无渊的一封信笺安余晚上睡得格外安稳,命妇觐见之日安余也在太后宴请的人里,不知道初嫣是怎么安抚的太后才能让她毫无端倪的接见各个进宫的命妇。 安余单单坐在那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看着太后装作平淡的样子只觉好笑,在场的人恐怕只有安余才能看见太后手里已经被拽到抽丝的帕子。 「太后娘娘,乐安觉得发闷,想出去走走。」安余站起身微微屈膝道。 太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看向安余道:「郡主随意吧。」 安余抬步出了热闹的慈宁宫,在御花园看到了自己想见的人,「皇贵妃娘娘不在永昌殿照顾陛下怎得有闲心来御花园?」 初嫣抬眼与安余对视了一瞬,「陛下一切安康用不着本宫照顾。」 「是吗?」不待初嫣开口安余便自顾自坐到她面前,可惜没等她再说什么便有人过来打扰。 「臣妇拜见皇贵妃娘娘。」有些熟悉的声音响在安余耳边,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秦夫人请起吧,夫人还不曾见过乐安郡主吧。」 这位秦夫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将军的妻子,安余之前在秦府见过,她进宫不先去见太后却来找初嫣? 「郡主安。」秦夫人怕是也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在连忙向安余问安。 安余嗯了一声,并没有要走的打算。 初嫣也不刻意避着安余,对秦夫人道:「夫人不用太过担心,虽说本宫对前朝的事插不上话但毕竟秦老将军还在陛下总会顾及情面的。」 也许是碍于安余也在场秦夫人不便多说,匆匆告谢走了。 「昨天庆王去秦家处理了几个人,今天秦夫人就惊弓之鸟一般来求本宫在陛下面前为秦将军美言几句,看来是求告无门了。」 「皇贵妃大仇得报感觉如何?」安余一早便得知了秦府的事,不过在她眼里那几个人本就有错,既然是当初自己做下的祸事,就该想到会遭报应的一天。 「还不够,帝无渊也该有动静了吧,你就不担心他?」初嫣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安余问 道。 「我担心你到最后什么都不剩。」 初嫣听完轻笑道:「我本就什么都没有。」 「娘娘,郡主,太后娘娘让奴婢来请两位过去。」 算算时间人也该来完了,初嫣缓缓站起身道:「本宫这就过去,郡主一起走吧。」 慈宁宫再大也装不下京都所有的宗亲贵妇,这时候人都在暖阁,踏进去的那一刻安余仿佛回到了燕国皇宫一样。 「郡主这几日在皇宫住的惯吗?」 安余刚在位置上坐稳太后便发问道。 「回太后娘娘,大雍皇宫一切都好,乐安住的惯。」 「正赶上年节,郡主不远千里到大雍来,难免会思念亲人,想要什么尽管向哀家开口。」 对于太后这种不知道说什么硬要把话头往她身上扯的作为安余只能微微欠身谢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5页 席间少有人会到她跟前套近乎,但也不乏有些胆大的就端着杯盏到她面前来,安余一律以身体不适推却了她们递来的杯盏,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初嫣就坐在安余对面,她抬眼便能看见,将近一个时辰她都只是坐在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安余面前的东西她一下也没动,眼下谨慎些总是好的。 就在安余觉得今天初嫣是不会动手的时候,暖阁外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突兀地传来,她没第一时间往门口看,而是紧紧盯着初嫣的动作。 「不好了,太后娘娘,陛下方才突然晕倒了。」是常公公。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后手边的杯盏被碰倒掉地,将所有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太医呢?」太后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 「回太后娘娘,太医院能来的太医都到了,陛下如今不省人事,还望太后娘娘主持大局。」 安余目光一直看着初嫣,原来都到这种地步了,庆王还想明正言顺的坐上皇帝的位置。 就如她想的那般,太后和初嫣一齐出了暖阁,留下一众贵妇小姐们面面相觑。 半夏伏在她耳边告诉她听动静外面已经被围起来了,过来将近一盏茶的工夫,殿内的人已经开始坐不住了。有位夫人想带着女儿出去,刚到门口就被外面的侍卫抽剑逼退了。 能来这里的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仔细想想便知道出事了,放才那位被逼退回去的夫人面色有些苍白的带着女儿回到位置上,虽然强撑着镇定,但仔细看来身体都在微微发颤。 安余见此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在众人似有似无的注视下走到门口,就如方才那般,刀刃反射的光都能映到她脸上,半夏忙上前一步厉声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拦我们郡主,仔细你们的脑袋。」 「贵人息怒,太后娘娘发话了,现在谁都不能出暖阁,还望贵人体谅。」看样子不像是平日里驻守在皇宫里的那帮人。 「原来这就是你们大雍的待客之道,就算是在燕国也没人敢这样拦着本郡主。」 -------------------- 第119章 安余无视挡在她面前的刀刃, 「本郡主倒要看看你们敢不敢对我动手,滚开。」 守卫手中刀刃有些迟疑地动了动,稍稍错开但还是挡在安余面前, 安余看了眼半夏,后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半夏上前一步干脆利索地卸了那守卫手里的刀扔到一旁。 「本王没交代清楚底下人冒犯了郡主, 还望郡主息怒。」 安余听见庆王那股装腔作势的语气心里不禁冷笑, 他来得可真是时候。 「不敢,我一个小小郡主可得罪不起庆王殿下, 告辞了。」安余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带着半夏便要走。 这次没人再拦她, 只是远远听见庆王的声音, 「太后娘娘有懿旨,今日诸位夫人小姐们就先在皇宫里歇息一晚, 待明日自会有人送各位回府。」 满朝重臣的妻女都在这关着,这大雍朝廷可不就要他庆王说了算了。 安余脚步渐慢, 转身看了眼暖阁的方向,帝无渊现在可千万别动手,这一堆人质在这, 就算想救人都无从下手,朝里那些大臣为着妻女都不会向着他。 安余手指往袖子里缩了缩, 自从师父给过她药之后她便一直随身带着,虽说只有十二个时辰,但对她来说能做的事不少了。 还不待安余有动作,悄悄拿药的手便被人抓住了, 为什么没到这种时候燕洛允总能撞见。 「哥」安余看着燕洛允抓着自己的手语气里有些哀求的意味。 「你跟我老实回去待着, 不要逼哥哥把你关到事情了结。」 很显然, 燕洛允能答应安余任何事,唯独她亲自冒险,提都不能提。 「大雍皇宫已经被庆王他们控制在手里了,从现在起你不能跟离开瑶华殿半步,直到所以事情都尘埃落定。」 知道安余不会乐意,燕洛允解释道:「就当是为了不给帝无渊添麻烦,别把自己落到他们手里。」 安余轻点了点头,「哥,我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帮不上他,连他现在怎么样都不知道。」 燕洛允:「你已经帮他得了燕国的助力了,父王之前不让我告诉你,他调了五万兵给帝无渊,再加上北地那些,就算京都周边都被他们把持了对帝无渊也没什么威胁。」 安余:「父王不是说不管吗?」 「父王是为了你,也是为了燕国,往后帝无渊总能记得点这份助力,就算……父王在燕国也能安心。」 燕洛允没说出口的话安余是知道的,燕国相隔甚远,父王是怕以后她跟帝无渊离了心,帝无渊看在这五万兵力的份上也不会亏待了她,可…… 安余看着燕洛允道:「哥哥你知道吗,我们分开前他把兵符给我了。」帝无渊筹备多年,哪怕没有那五万兵也不妨碍,但他还是接了。 「他原本不需要的,但他接了父王给的五万兵,是为了让父王放心,把兵符交给我是为了让我安心。」 …… 永昌殿里,太后连大雍皇帝的面都见不上,「哀家想见皇帝一面都不行?」 初嫣坐在她对面,看着地上跪成一片的太医道:「陛下病倒了自然有太医去看,太后娘娘等着太医来禀报即可。」 「你以为哀家不知道这些个太医都是你皇贵妃的人,哀家可是太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6页 初嫣:「就因为您是太后现如今才能安生的在这坐着。」 说话之际,庆王已经安排完暖阁的事过来了,太后看见他便气上心头,「谋逆犯上,你与乱臣贼子何异?」 「同是父皇的儿子,同时大雍的皇子,皇兄当的起皇帝,本王自然也当得起。」说罢他拿起桌子上已经拟好的懿旨放到太后面前,「太后娘娘看一眼吧,怎么说都是太后懿旨。」 从未经过她的手,上面的章却盖的清楚,「皇帝尚有成年的皇子,就算要监国代理朝政也轮不到你。」 「下落不明的大皇子,早就被皇兄遗忘的二皇子,畏罪潜逃的帝无渊,早逝的四皇子,尚且年幼的五皇子,以及皇贵妃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未成人形的龙胎……本王代理朝政才是名正言顺。」庆王每说一句,太后的神色便冷上半分。 「既然太后娘娘没意见,拿这封懿旨就传召下去吧,让全京都的文武百官都知道,明日觐见也好有个准备。」 这天夜里整个京都都不安稳,明面上风平浪静,但暗地里的狂风骤雨谁都躲不掉,已近深夜,再过几个时辰就到朝臣觐见的时候了,不管是宫外还是宫内都安静非常。 永昌殿里烛火摇曳映在初嫣看不清神色的脸上,也许是不放心她,庆王一直待在永昌殿不肯走,哪怕皇帝此时已经对他毫无威胁。 「你说,帝无渊能去哪呢?」 初嫣指尖点了点有些发胀的眉心,她都忘了自己多久没睡了,「等你什么时候真能把京都掘地三尺的时候,自然就能找到他了。」 「不过说不定你明天就能看见他。」 庆王:「他敢来本王正好抓了他。」 烛火昏暗不定,他自然看不见初嫣眉目见的嘲讽,她悄悄把皇帝的手往锦被里挪了挪,「我劝王爷再去巡视一遍皇城守卫,毕竟夜黑风高的时候最容易出事。」 此话一出,庆王也不固执的待在永昌殿了,转头就走,殿内恢復了以往的平静,初嫣就靠在床边闭目浅睡错过了锦被下皇帝指尖缓缓蜷起。 「今天晚上连月亮都躲起来了。」守月拿了件外衣给安余披上,「郡主早些睡吧。」 「我睡不着,万一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也能有个准备。」 守月:「奴婢再去添壶热茶。」 安余手边放着帝无渊交给她的兵符还有展开看了无数遍的信笺,发呆般地看着窗外,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她再也不想跟小王爷分开这么久了。 夜幕浓重,被庆王扣在暖阁的官眷早已没了往日的雍容贵气,面上除了恐惧便是疲倦,没人来安排她们去休息,全都挤在暖阁里,往日里有来往的几家也不敢靠在一起说话。 哪怕再怎么困都不敢闭眼,这种时候闭上眼睛说不定就再也睁不开了。 守卫们都在外面围着,只要里面的人不想着出去,他们也不在意里面的动静。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暖阁里传来一声哀嚎,是那位之前想带女儿出去却被拦下的贵夫人,只见她女儿不省人事地倒在她怀里,脸色苍白到吓人。 「来人啊,来人啊!」许是叫喊声实在悽惨,终于招来了外面的守卫。 那贵夫人已经泪流满面了,抱着自己女儿的手不住颤抖,「求求你们去叫个太医过来,我女儿身体不好就快撑不住了。」 声声低泣敲在暖阁所有人心头,竟也惹起旁人一同落泪,哭声落在守卫耳里刺耳又令人烦躁,「眼下太医都在陛下那里,去哪给你找个太医来。」 嘈杂声中谁都没注意到倒在母亲怀里面色发白的女孩手指悄悄移到腰间,不过一个瞬息的功夫,想要查看她还有气没气的守卫脖子上就多出了道血印,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自己倒地再也闭不上眼睛。 另一个还没来得及发声,一阵巨疼袭来,低头只能看见从背后直接捅到胸前的薄剑。 随着那把剑被抽出,他也应声倒在已经没了气息的同伴身边,盖住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进来的守卫就两个,此刻全没了性命,面上苍白的女孩抬手往脸上一扯,将用来易容的面具扯下来,低声道:「动作轻点,别把外面的人招来。」 一直抱着她的贵夫人退到了一旁开始小心翼翼地卸掉头上繁重的钗环,脱掉外衣里面便是玄青色的便服。 她环视了一圈暖阁里剩下那些晕倒在位上的人,就在守卫过来时她们便早已被敲晕了过去。 这些官眷身后的大臣或中立或畏惧不敢与任何一位皇子有牵扯,帝无渊吩咐过能保则保。 「王爷说的时辰快到了,外面那堆人是个麻烦。」 「以防万一,一个不留,做的干净点。」 既不能惊动巡逻的守卫,又不能让现在守在门外的人发现,着实有些麻烦。 时间悄无声息的逝去,来觐见的大臣已经陆续来到了皇城,神色凝重,都是在上混迹多年的人,谁都知道等下会面临什么,更不消说自家夫人都还被关在宫里,受人挟持。 罕见的是这次秦老将军也来了,秦家前些天才被降罪死了几个嫡系,旁人猜不透秦老来这里找不痛快干什么。 这次比平时等的时间短,也许是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与之不同的是,大臣们是被侍卫盯着进的大殿。 大殿上坐的没有皇帝,只要垂帘在旁的太后,隔着帘子没人能看见太后腰后被人抵着把匕首,只要她说错话,等着她的便是插进血肉里的匕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7页 庆王手里拿着所谓的「懿旨」等众臣拜完太后他就能宣读懿旨,到时候大雍就落进他手里了。 庆王眼里的贪婪和欲望毫不遮掩,只因他觉得已经没人能拦得住他了。 -------------------- 第120章 常公公宣读懿旨的声音迴荡在大殿上, 但意料之外地是领旨跪拜的却没几个,为首的几位肱骨大臣更是动都不动一下。 庆王面色不悦地道:「诸位是想抗旨不遵?」 「我等只遵陛下的旨意。」平日里也不见左相对庆王如此抗拒。 「陛下如今昏迷不醒如何下旨?如今太后娘娘在这,左相连太后娘娘的旨都不屑一顾了?」 左相:「既然陛下昏迷不醒, 那就等陛下醒了再说,左右年节这些天陛下并不需要处理朝政, 如今燕国使臣来朝, 边境更是无事。」 「左相难道能知晓未来不成, 一旦出事大雍朝堂无首,恐危矣。」庆王多年钻营朝中还是有些人心在的。 一直未说话的英国公适时冷哼了声:「就算如此, 代理朝政也轮不到他庆王。」 此话一出,无视庆王应声附和的不在少数。 「先帝本就属意过庆王, 殿下怎就不可代理朝政?」 「孙尚书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先帝亲自跟你说过一般。」 情况并没有庆王预计的那样顺利, 就算有妻女被他控制但眼前这些人也丝毫不受他所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陛下, 只要陛下安好,大雍便安好。」嘈杂地争论声刚落, 不知是谁冒出了这句话。 秦老将军点头应道:「大雍如今事事太平,眼下最要紧的是陛下的病情,而不是在这里争论该谁代理朝政。」 眼看这自己筹谋多时就要落空, 庆王自然不乐意,「陛下的病如今太医都束手无策, 谁也不知往后会怎样,眼下最要紧的是稳定朝纲。」 「庆王此言差异,陛下得天所授自然不会出事。」 「如若陛下真有不测,也该请所有德高望重的皇室宗亲来决定何人继位。」 「左相所言极是。」 庆王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地就要把今日的事煳弄过去, 神色间多了些狠厉, 如今皇城里的守卫皆听从他的命令, 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强押着这些人也要让他们应下「懿旨」。 为了今天他耗费了多少心血,哪怕背上谋逆的骂名遗臭万年他也在所不惜。 「庆王这是要造反?」右相一向不想跟朝政以外的事有牵扯是而一直默不作声,直到大殿内忽然闯进来一堆守卫,磨得锃亮的刀身让人不寒而慄。 庆王将「懿旨」扔到众人面前,「诸位大臣稍安勿躁,本王并不想做什么,只是这懿旨宣都宣过了,各位不遵旨也太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吧。」明晃晃的刀就抵在面前,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只有左相低声骂了句「乱臣贼子」,身旁的人拽了他一下,提醒他保命要紧。 庆王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这幕,仿佛自己既然登基为帝,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让人将秦老将军带下去,防着帝无渊,有秦老将军在手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庆王的美梦註定做不了多久,守卫还没碰到秦老将军的衣角就被人从后面捅了刀子。 一切都发生的突然,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殿上一半有余的守卫就已经命丧当场,鲜血染红了原本光可鑑人的地面。 但凡胆子小点的都差点栽在地上,秦老看着鲜血蔓延的地面冷哼一声,浴血疆场的人见过比这更惨烈百倍的场景。 「来人啊!」变故来得突然,庆王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是叫人。 「皇叔如果是想叫外面的那些人来,那您还是省省力气吧,毕竟死人是不会应答的。」 帝无渊一身墨色常服踏着满地的鲜血走进大殿,面对庆王,他甚至不屑把盔甲穿上,没有必要。 消失多时的帝无渊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身边看似毫无帮手,但刚才的变故一定出自他手。 「都把刀收好,别吓着诸位大臣。」 随着他一声令下,殿内剩下的守卫纷纷收好了还在滴血的刀,这就表示现在掌控皇城的人早已不是庆王,而是帝无渊,也有可能一直以来都是他。 庆王明白过来事情不对,他退了几步,抓起垂帘后的太后,用匕首抵着太后的脖子威胁道:「都闪开。」 然而帝无渊却在太后惊恐的眼神里缓缓抬步上前,「皇叔还是把太后娘娘放开吧,就算你能出得去皇城又能去哪?」 庆王紧抿着唇角不说话,只是将匕首抵得更近了些。 僵持了些许时间,帝无渊抬手示意周围的人退下,虽然他也不怎么想救人,但眼下这么多大臣看着,放了他也无妨。 庆王拖着太后往外走,匕首已经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道血痕,太后话都不敢说一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命丧于此。 「皇叔可要小心着点,别真伤了太后娘娘凤体。」 帝无渊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大殿外不知何时围了那么多士兵,不同于庆王私养的守卫,是真的上过沙场见过血的士兵。 确实,就算他走出了这里也跑不了多远,如今只不过是濒死挣扎,庆王手里的匕首有些颤抖,他不能接受自己布置的一切都这样不堪一击,帝无渊甚至什么都不用做,所有的东西都将属于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8页 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庆王拉着太后转过身看着帝无渊道:「左右我都出不去了……」说话间他将匕首尖直接抵到太后咽喉处,滴滴鲜血随着刀刃往下滴。 「不过有皇兄和太后给我陪葬,我输得也不亏。」庆王嘴角噙着笑仿佛又回到了闲散王爷的做派,但匕首却毫不动摇地要割裂太后的咽喉。 没想到他真敢对太后动手,千钧一髮之际,一支利箭从庆王后面射来,「砰」的一声打掉了他手里的匕首。 没了庆王的挟制,太后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开,仓促躲到人堆里,庆王被方才突如其来的利箭震得手臂发麻,匕首掉在了脚下,如今他连手里的人质都没了。 他想弯腰将匕首捡起来,就算是输他也不想落到帝无渊手里沦为阶下囚。 可惜随之而来的又一支利箭直接差点射穿了他要捡匕首的胳臂,剧痛让他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地上,即便染了血的匕首就在他面前,他也没力气去拿。 帝无渊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太后让人把她带下去,他走到庆王面前低头看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毫不客气地将庆王胳膊上的箭抽出来,他的这只手算是废了。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帝无渊目光看向大殿上站着的朝臣们道:「诸位大臣受惊了,既然父皇卧病在床不能觐见,那诸位就先回去吧。」 比起庆王,显然帝无渊更能让他们接受,中宫所出嫡子在他们心里更加名正言顺,哪怕皇帝真挺不过去了也不会有几个人反对他继位。 「王爷,老臣有一事想问。」左相对他可比对着庆王客气不少。 帝无渊:「左相请讲。」 「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庆王?」 「自然是交给父皇以及宗老们处置,本王还没处置皇叔的权利,也不会私自用刑,左相放心好了。」 「王爷言重了。」 送走了这帮大臣,大殿上清净了不少,秦老走到帝无渊身边道:「先去永昌殿看看皇帝吧,事态没稳之前,你不可跟燕国的人多走动,小心到时候史官戳着你嵴梁骨写你与敌国勾结。」 帝无渊没搭话,他刚刚是想先去一趟瑶华殿来着,但转念一想现在皇宫里不妨有些杂人,还是小心着点好。 永昌殿里,初嫣照常给皇帝餵药,她确实能听见些外面的动静,但什么都没做。 「娘娘,外面……」颤抖的声音传到初嫣耳边,她抬头看了眼捧着帕子哆嗦着的宫人。 「外面如何都不敢在永昌殿造次,你怕什么?」初嫣放下药碗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给皇帝擦干净嘴角流下来的汤药汁子。 初嫣话刚落,鼻尖便能隐约闻到些血腥气,身旁的宫人已经吓到连东西都端不住摔在了地上。 没想到帝无渊还真敢在这见血,初嫣把帕子轻轻放到床边,丝毫不在意门外传来的动静。 「王爷带人擅闯永昌殿是当陛下已经不在了吗?」 「比不得皇贵妃勾结朝臣谋害皇帝的罪过大。」 帝无渊环视了一圈殿内,除了初嫣和几个宫人外并无异样,「来人啊,带皇贵妃回寝宫安置。」 庆王没定罪之前,他也动不了初嫣,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个堪比免死金令的龙胎。 初嫣看了眼仍在昏迷的皇帝,扶着床幔站起身来,「不劳王爷的人,本宫自己能走。」 说完她朝殿外看去,没料到竟对上了慕老的打量,初嫣眸色稍黯有些仓促地避开。 初嫣走后慕老盯着她的背影嘆息,「还望王爷记得答应过老夫的事。」 帝无渊:「这是自然,慕老赶紧看看。」 他侧开身子给慕老让开位置好让他为皇帝搭脉诊治。 慕老指尖放到皇帝手腕处良久,眉间添了几分惊诧。 -------------------- 大概还剩几章就完结了~ 第121章 「奇怪, 怎会如此?」慕老收手站起身来扒开了皇帝闭着的眼帘「冒犯了。」 帝无渊问道:「如何?」 慕老摇了摇头,「脉搏看似有力实则已是强弩之末,瞳目涣散, 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只是……」 帝无渊:「慕老但说无妨。」 「陛下似乎是被下了两种药,一种是流影从我那里拿走的蛊, 种进人身体里会让其昏迷不醒, 从未接触过蛊毒的太医是看不出异常的, 这种蛊不会危及性命,将其引出便可痊癒, 而另一种毒,尚且不知它是什么, 但毒性不低, 已经在陛下体内存在数日,是而才会成如今这样。」 「能解吗?」 「能, 但贸然解毒也只能让陛下迴光返照不过两日。」 帝无渊看着不省人事的皇帝道:「劳烦慕老解毒吧。」 瑶华殿的灯一夜未熄,安余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 「外面怎么样了?」这句话她问的自己都嫌烦了。 「郡主别急,这天才刚大亮,外面还没消息传来呢。」守月给她换了盏新茶。 「郡主不如先去歇歇。」 「不了, 我去外面走走,不出去, 就在周围散散心。」 安余刚站起来便觉得眼前一暗,守月眼疾手快扶着了她,「郡主!」 安余本想说自己没事,可还没开口便全身无力晕了过去。 帝无渊此刻还待在永昌殿等着慕老给皇帝施针解毒, 殿外匆忙进来个女子, 是暖阁里假扮官眷的人, 她们从暖阁出来后没去其他地方而是守在瑶华殿外以防万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9页 安余晕倒后瑶华殿的动静她们立刻便察觉了,赶忙过来告诉帝无渊,眼下慕老才刚给皇帝扎了几针,第二波针还没准备好就被帝无渊拉到瑶华殿,全然不顾皇帝的死活。 燕国的队伍里随行的有大夫,但医术到底比不上睿王府的戚老。 帝无渊带着慕老来瑶华殿时燕洛允面色颇为不悦,但当着众人的面他也没说什么。 这是燕洛允第一次见到慕老,就如同他跟父王猜想的一样,「外祖。」 当初安余尚且刚刚出生,如何能从燕国来得千里之外的大雍,只能是被人带来的,有这个本事的只有当时外出未归,至今仍没有踪迹的外祖晗慕。 燕洛允记忆里的外祖有些模煳了,但当他看见慕老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就是外祖。 慕老没看他,推开挡着他的大夫自顾自地给安余把脉,安余身体本就有亏,冬日天寒她又苦坐一夜,一时有些乏力,气血亏空晕了过去。 随着慕老的一声嘆气,帝无渊和燕洛允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没多大事,让她静养几日,别吵到她休息。」 说罢慕老就要走,他可还没忘记永昌殿里的皇帝针还没扎完,见他要走燕洛允又喊了声「外祖」,可慕老充耳不闻径直就往外走,从他带着安余离开燕国开始,他便不再想和燕国有任何牵扯。 外祖很显然不愿理自己,燕洛允转而看向帝无渊,见对方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忍不住出言道:「王爷人也看过了,该离开了。」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避避嫌。 帝无渊似乎是没听见燕洛允的话,又或者听见了也当没听见,目光一直都落在安余的脸上。 燕洛允压着气上前一步挡住了帝无渊的视线,「王爷怎么也要为安儿考虑考虑。」 帝无渊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在他出去后,瑶华殿外明里暗里的守卫又多出了一倍有余,可以说现在皇宫里最安全的地方便是瑶华殿了。 慕老针灸完毕再次搭脉给皇帝查看了一番,復而起身叫人拿了纸笔,写下药方「喝了药,最多两日皇帝便能醒过来。」 帝无渊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就命人去煎药,「有劳慕老了。」 「王爷只要记得答应过老夫的事便好。」 「自然。」 安余昏昏沉沉睡了许久,再次醒来时已是隔天晌午,瑶华殿里一片寂静,安余撑着还有些发疼的头坐起来。 守月伸手扶着她,「郡主慢些。」 「我睡了多久?」 「这已经是隔天快到午时了。」守月如实回答。 安余心下一紧,「那外面……」 「郡主放心,如今的皇城是襄王爷把持着,昨天郡主晕倒后,他还来看过。」 最后那句守月压低着声音告诉安余的,燕洛允吩咐过不准告诉她的,但守月觉得不说郡主不会安心的。 听完安余果然放心了不少,她靠在守月身上缓了缓道:「总觉得我像是得了绝症似的。」 「郡主可不能乱说,您只是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忧心过重才晕倒的,养过来就好了。」守月使唤人将一直温着的药端来。 「拿走,我不想喝苦药汤子。」安余闻见药味就皱眉推开。 「怎么还跟孩子似的,连药都不喝了?」 「哥哥取笑我。」说罢安余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彻底把药晾在一旁。 守月端着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求助燕洛允,「世子,这……」 燕洛允:「你先下去吧。」 守月将药端去接着温在炉子上,反正不管郡主再怎样闹,药总是会喝的。 安余当然没生燕洛允的气,她就是不想喝药,苦的难受。 燕洛允站在床边看她将自己捂的严实,轻笑道:「我昨天看见你师父了。」 「师父?」安余掀开被子坐起来,有些疑惑:「可我还没带哥哥见过师父,哥哥怎么认出来的?」 「因为他就是我们外祖,当年就是他将你从燕国带到大雍的,这样想来,也只有他能是你口中的师父了。」 安余睁大眼睛:「哥哥没认错?」 「不会错的,当年外祖离家研习药蛊之术才躲过一劫,当时能把你带走的只有他。」 安余:「那我师父他……现在在哪?」 燕洛允将药再次端来递到安余面前,「先把药喝了就告诉你。」 安余咬咬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尽是些补药,苦得她眉头紧皱。 燕洛允不忘递了个帕子给她,「外祖如今应该还在永昌殿,被帝无渊叫去给皇帝解毒了。」 还不等安余有什么打算,燕洛允便能知晓她想什么:「你别想,永昌殿你现在不能过去,帝无渊你现在也不能见。」 「大雍内乱,燕国来使怎么就不能……」 「那也要名正言顺,你现在过去让人知道了就是暗中勾结,昨天帝无渊过来已是不妥,再过些日子你们总能见到,再忍耐几日。」 安余当然知道,但她就是等不及了,昨天她怎么就没醒过来呢。 「既然外面都平定了,那皇贵妃她如何了?」安余忽然想起初嫣来。 燕洛允:「被关在寝殿里,眼下皇帝还活着,她又怀着身孕,总要等到皇帝咽了气才能处置她。」 「她会死吗?」她毕竟是流影,安余不忍心看她就这样被处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0页 燕洛允:「那要看帝无渊了。」 皇帝气色变得好了些,但也仅仅是好了点,丝毫没有要清醒的意向,慕老搭着他的脉苦思不解,按理说他蛊也引了,毒也解了,皇帝再怎样也该醒了,莫不是药下重了? 「若实在医不醒慕老也不必为难。」如今朝野安定,就算皇帝再也醒不过来对帝无渊也毫无影响。 慕老疑惑的很并未把他的话听进去,他找来把匕首在皇帝腕处划了一刀,刀口瞬间溢出鲜红刺眼的血,看着不像是有余毒的样子。 慕老无奈在伤口上撒了些药粉止血,「陛下喝了药本该醒的,如今看来只能再耐心等等了。」 帝无渊目光落在皇帝仍在渗血的手腕上,「慕老下去休息吧,有劳了。」 「老夫去看看我那徒弟,王爷有事可以派人来寻我。」 慕老走后,帝无渊似乎想到了什么,往皇帝床边走了几步看到了他想要看见的。 安余喝完药没一会又要晕,她这身子真是弱到半点受不得怠慢,才刚坐起来没多久便又躺下了。 「郡主,奴婢餵你吃些东西吧。」 安余许久未进食了,但她一点也不觉得饿,看着守月端来的吃食毫无胃口。 燕洛允知晓她是心情不好,吩咐守月道:「拿些点心过来。」 「哥哥,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一直都这副样子?」安余盯着床幔问道,想当年她几个日夜不睡都 不会有事,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一下便觉得乏力。 燕洛允安慰她道:「不会,外祖说了能养好的。」 两人说着人就来了,慕老将药箱放到桌子上,看了眼躺在床上发呆了安余嘆了口气,「药喝了吗?」 燕洛允:「刚喝下去没多久。」 慕老又摸了一把安余的脉象,看着她尚且有些苍白的脸色道:「你们一个赛一个的让我操心。」 安余迟疑地冲着慕老叫了声「外祖?」 慕老身体僵硬了瞬间,语气里有些无奈又带着些释然:「叫师父,自从将你从燕国带走,我跟燕国便再无瓜葛,你如今被燕文景认回去我也不拦着你,但他没保护好我的女儿你的母亲,我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他。」 「师父……为何你从未告诉过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没人要了才被扔到鬼蜮被你捡了去。」安余语气平淡,要是放在以前,她说不定真会为此哭一场,但她现在实在没力气,仿佛连眼前都是灰濛濛的。 -------------------- 第122章 安余做了个梦, 梦里她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和流影,她们年岁相仿学什么都是在一起,那时候什么都不用发愁, 唯一但心的便是师父交代的事情完不成会被罚。 她在阿萱那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在师父的安排下开始领鬼蜮派发的任务了,时常是和流影一起, 那几年是她最无拘束的日子, 想去哪都行, 流影总说如果有机会她想去再远点的地方看看,岂料造化弄人竟成了如今这样。 梦里面虚虚实实摞在一起搅得安余头疼欲裂, 她挣扎着想醒过来,但身体像是被千斤压着般动弹不得。 她都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地往外冒, 意识模煳间好像有人帮她擦净了, 温热的帕子落在她脸颊上仿佛能擦去她梦里的种种残影。 指尖像是被人拨弄着,安余费力收紧了手指想要抓住, 却被对方张开手指扣上,「乖乖睡觉。」 也不管她听没听见, 帝无渊将帕子放到一旁,手指蹭了蹭安余眼角残留的泪珠。 安余睡得不安稳,一直有些发烫, 中间守月为她擦了两次身子才堪堪见好,要不是帝无渊在这连药也灌不进去, 看在他还有点用处的份上燕洛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赶他走。 帝无渊过来也是做了万全的布置,所有人只会知道他现在还待在永昌殿为皇帝侍疾,这也是为什么燕洛允能容忍他在这的主要原因。 慕老一直在低头磨药,他也没料到安余这次的病来的如此凶, 虽然眼下是稳住了, 但能不能撑过今晚谁也不知道。 桌子上多少名贵的药材在慕老手中一一变成粉末, 这些药是以防万一安余病况再度恶化拿来给她吊着命的,即便他没明说,在场的人也能看出来,因为慕老拿药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外祖,安儿她……」 「会没事的。」这是慕老第一次没迴避燕洛允的称唿回答他的问题,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帝无渊一直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安余的状况,上天夺走了他身边太多东西了,他无心去管永昌殿里装作没醒的皇帝以及慈宁宫里与外界暗通款曲的太后,只要安余能好好的醒过来,他什么都不在乎。 后半夜床上的人安稳了不少,面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帝无渊扣着安余的手感受着她慢慢平稳的脉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些。 天色将亮之际慕老又给安余餵下了颗药丸,在觉得她无碍之后留下一张药方就走了,燕洛允留也留不住只能目送他离开。 眼看着安余没事了,燕洛允看着帝无渊便觉碍眼了,不过毕竟他在床边守了一夜了,燕洛允到底也没说什么,吩咐守月去端些吃食过来,「王爷歇息片刻吧,如若我没记错,今日本该是大雍恢復早朝之日。」 燕洛允说得没错,按照惯例,今日便是年节过后文武百官重归朝堂之日,帝无渊这时本该在大殿上等着名正言顺地把持大雍的朝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1页 帝无渊心里比燕洛允更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皇帝之所以装作不醒就是为了等今天,但他将自己想的也太简单了,永昌殿他一步也别想踏出,包括太后。 「无碍。」除非安余醒过来否则他哪也不想去,「劳烦世子派人告诉外面一声,就说皇帝病情严重,让那些太医在永昌殿外等着听命,但谁都不能进去。」 「王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文武百官照常进殿,不过今日的却并无主事之人,他们没等多久便有人来传皇帝病况突然愈重,襄王无暇顾及这里,太医等以及在永昌殿候着了,让他们在此等着稍安勿躁。 秦老将军站在百官队首面露疑色,突如其来的变故为何连他都无从知晓,难道皇帝真的病重? 永昌殿外跪着一众太医,召他们过来却不让他们进去为皇帝诊断,殿外守卫众多,无一人敢上前询问为何。 安余未醒所有人都这样僵持着,躺在永昌殿的皇帝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瑶华殿里燕洛允听着手下的人汇报外面的情况,他并未避讳着帝无渊也好让他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燕洛允:「安儿已无大碍,王爷不妨先把外面的事处理干净了再来守着她。」 就在燕洛允说话时帝无渊感受到安余的手指轻轻动弹了两下,他紧紧盯着安余想要费力睁开的双眼,对上她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有些发懵的眼神。 也不管燕洛允还在场帝无渊弯下身子在安余唇角上轻吻了一下,安余刚睁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眼看着他「咬」了自己一口。 安余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要坐起来时才发觉有只手被他扣着,帝无渊伸手将人揽在怀里,「醒了就好。」 刚醒过来的安余没多少力气靠在帝无渊肩膀上,「我又睡了几天?」 「不过是第二天早上。」说话间帝无渊在安余颈间轻轻蹭着,安余被他蹭得发痒,忍不住想笑,「别动。」 见他们如此若无旁人,燕洛允轻咳了声提醒道:「外面那些大臣可是等着急了,王爷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安余轻轻推了推他:「我没事了,你先去处理外面的事。」 虽然捨不得她刚见到人就让他走,但外面还未安稳远远比这里要紧,而且她现在也已经没事了。 帝无渊扣着安余的手紧了紧:「很快便好。」 安余轻轻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 燕洛允拿了碗粥递到安余跟前:「又不是生离死别,如果帝无渊连将要到手的皇位都丢了他拿什么娶你?先吃点东西吧,你要是再晕过去哥哥可真要被你吓死了。」 一碗热粥下肚安余有了些力气,守月为她梳洗了一番好让她舒服些。 「师父走了吗?」 燕洛允:「你没事之后外祖便离开了。」 看安余的神色燕洛允问道:「你还在怪他?」 安余有些疑惑:「哥哥为何这样问?我怎么会怪师父,他将为养大又教导我多年,即便他不是外祖也会是我最敬重的人。」 说罢安余声音沉闷了些:「我只是在想流影。」她费尽心思算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 帝无渊避过外人的视线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永昌殿,没他的吩咐外面的太医没人敢进去,皇帝依旧躺在床上不曾动过。 「父皇在等什么?等人来给您报信说太后已经将我『软禁』您的消息放出去还是等着您那些所谓的肱骨大臣们来接您出去?」 帝无渊话落皇帝便缓缓睁开眼睛:「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帝无渊:「既然父皇一直醒着,那慕老的话你也应该听见了,就算父皇如今清醒着又有几天可活?」 李慕等着他说完就将一张已经盖上玉玺的空白圣旨端到皇帝床前,其意思不明而喻。 「你这是杀父弒君。」 帝无渊轻笑了声:「我何尝不想亲自动手,但母后去世那天居然傻到让我别恨你,既然是她临终前的遗愿我自然顺从,所有我没动手只是看着皇叔下手没干涉。」 帝无渊一副可惜的语气道:「我原本想着如果父皇没死就找点药让父皇以后只能在床上躺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把持朝政,这样恐怕比死了更让父皇难受。」 母亲这辈子都爱错了人,临死前也不愿相信是皇帝害了她,除了保护自己的儿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对帝无渊说的:「别恨你父皇。」 皇帝闭目良久不肯说话,帝无渊就一直站在那里等着。 直到李慕端着圣旨的手微微发酸的时候,皇帝问了一句:「皇贵妃呢?」 帝无渊:「她跟皇叔里应外合要谋夺皇位,眼下被幽禁在寝殿,等父皇发落。」 皇帝扶着床沿慢慢坐起身道:「庆王,谋篡皇位,暗害与朕,即日起幽闭暗室,非死不得出,太妃教子不严废为庶人,驱逐出皇城终身不得踏出,与庆王一党者,亲近者抄家按罪流放。」 帝无渊听完轻嘲道:「父皇的仁慈总是不合时宜,不知皇贵妃要如何处置?」 皇帝毫不犹豫地道:「别伤害她,朕会给你一封明正言顺的遗诏,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皇子也动摇不了你。」 「难道儿臣会怕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既然父皇都不在意皇贵妃曾做的事要她活着那儿臣遵旨便是。」帝无渊看向李慕道:「去请诸位大臣来永昌殿外等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2页 皇帝撑着身子写完了那张圣旨,落笔时他嘆了口气:「如果她想走,就放她离开,她本也不属于这里。」 帝无渊点头应下:「好。」 在大殿心急如焚的众多大臣跟着李慕一齐去了永昌殿,为首的几位被请了进去,其余的大臣和原先的太医一样跪在殿外,皇帝半躺在床上听着宫人宣读完刚刚落笔的圣旨,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一些事宜,帝无渊就站在他床边冷眼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陛下,驾崩了。」随着宫人一声惊叫,永昌殿内外处处传来悲恸的哭泣声。 许久为下雪的皇城竟然在今日零星飘落了几朵雪花,初嫣站在寝殿外看着落在手心里瞬时便融化的雪花发呆。 「娘娘,下雪了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说不定这是我能看见的最后一场雪了。」 -------------------- 第123章 皇帝崩逝的消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传遍了皇宫, 听说太后听见噩耗后便悲痛欲绝险些昏过去,永昌殿外的太医又纷纷跑去慈宁宫,听说是也有受惊过度的原因在, 今后怕是只能卧床调养了。 半个时辰后皇宫里处处可见高挂的白绫,瑶华殿里住着燕国的人是而只在殿外随意挂上条摇摇欲坠的白绫, 安余看它像是要被风颳走了一般飘摇。 「郡主, 你身子刚好些, 可别再受凉了。」守月塞了个暖烘烘的汤婆子在安余怀里。 「大雍再冷也冷不过燕国,一点小雪罢了, 我还没那么脆弱。」 安余不顾燕洛允的反对要出来走走,她自己的身子如何安余心里清楚, 虚不受补, 只能慢慢养。 从今天开始这座皇宫以及整个大雍都要换主人了,一场雪掩埋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都不重要了。 皇帝死后,帝无渊接手了一切事宜, 本来年节一过挤压的奏摺就有不少,在加上国丧的具体安排,即便有李慕从旁协助他也忙得无暇顾及其他。 皇帝的遗体被移到了别处, 永昌殿被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暂且能住人, 帝无渊也因为忙而不用为皇帝守灵,他可不愿意在皇帝灵前跪上几个时辰。 帝无渊被诸多繁杂的政事拖着去不了瑶华殿便让人送了封信笺到安余手上,展开了信封入眼便是跃然于纸上的红梅,安余嘴角漾出一抹浅笑仔细端详了片刻将信笺收好。 隔日一早, 燕洛允带在安余去祭拜了皇帝, 现在也应该叫先帝了, 先帝的灵堂设在皇极殿,踏出这个地方便是扑面而来纸钱和香灰燃尽的味道,除了被幽禁在寝殿的初嫣,先帝的妃嫔都在这里,她们已经哭了一夜了,只剩下微微的低泣声,为首的是德妃,也许是已经没力气说话了,看见他们过来让身旁的宫人扶起来微微行了一礼,安余也沖她点了点头。 为先帝上柱香也算是全了燕国的礼数,他们没在皇极殿待多久,走的时候安余瞥见了之前见过一面的五皇子帝方瑾,虽然神色憔悴但身量见长,不似从前那般瘦弱,看来他这些日子过的还好。 帝方和如今还在宫外帮秦将军处理军队调配等事宜,而帝方寒则是被挡在了宫门外不得入内,有人说帝无渊不讲情面,他一律以先帝遗言搪塞过去。 没等安余他们回瑶华殿就被人拦住说是帝无渊请他们过去,跟着人到了永昌殿,殿内除帝无渊还有几个大臣在,燕洛允像是知道他们要谈什么没让安余进去。 虽是在外殿但也隔不了多远,安余挑了张椅子坐下,永昌殿里的宫人全都换成了帝无渊手底下的那旁人,用不着吩咐已经将外殿的炭燃上,安余刚坐下便有人送上来热茶。 安余心思飘忽,她大概能猜到里面在谈什么,无外乎是关于她的婚事,她突然想起来那件在襄王府里穿过的嫁衣。 不知道里面的人谈论了多久,等那些大臣们出来是安余手边的茶已经凉了,「郡主万安。」 听见他们问安,安余起身回了一礼。 等人走后她才进去,今天即便帝无渊不来找她她也是要来这里一趟的,不为别的,她想见见流影。 左右两人的婚事刚刚定下,燕洛允少见的转身先行离开,帝无渊牵着安余的手将人带到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下:「登基大典和册封仪式在同一天,虽然只剩一个月但我决不会委屈了你。」 「我知道。」她向来不担心这事,安余拽着帝无渊的手往下拉了拉,看着他道:「我能去见见皇贵妃吗?我知道她算计过我们,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就当是让我见她最后一面行吗?」在安余看来,帝无渊不可能会留下流影。 帝无渊俯下身安慰般的拍了拍安余的肩头,「我不会要她命的,先帝临终前让我别动她,她如果想走也不会有人阻拦。」 帝无渊将先帝的话一字不拉的告诉了她,安余瞪大眼睛看着他:「先帝他……」 「也许是弥留之际捨不得下手吧,你想见她随时都可以,但要小心,她武功也没废,我怕她对你动手。」 「好。」 安余注意到书案上堆满了奏摺和文书,指尖点了点帝无渊眼下不太明显的乌青:「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忙过这几天就好了。」 脖颈处感觉到帝无渊唿出的气息,安余轻推了推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头:「痒。」 谁知他非但不起来还特意蹭了蹭,安余躲不及反而被他禁锢在怀里,帝无渊将人拦腰抱起来放到不远处的美人榻上:「在这陪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3页 安余不回答而是笑着问他:「你觉得我哥哥什么时候会派人来叫我回去?」 帝无渊抱着安余不撒手:「这次还要多谢慕老,能让皇贵妃都看不出的易容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那他既然见到我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慕老也是怕你担心,我答应了慕老只要他帮忙就可以把皇贵妃带走。」 安余沉默了半响道:「师父总是这样,嘴上说着不管心里却比谁都惦记。」 安余待了不多久便从永昌殿离开了,她在那帝无渊根本无心去看奏摺,近日事多她就不打扰了。 「半夏随我去个地方,守月你先回瑶华殿告诉哥哥我稍后便回去。」想起帝无渊的提醒安余带上了会些功夫的半夏。 不过几天而已,原本盛极一时的皇贵妃寝宫尽眼看着有些荒凉,墙角处的积雪无人清扫便堆在那里,门外守卫不过二三,见到安余过来连忙将门打开,想来是有人吩咐过。 「郡主怎么有空闲来本宫这里?」初嫣一直站在寝殿外的廊下是而安余一踏入这里她就能看见。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和我这样客套?」 初嫣:「我本以为今天会等到一杯毒酒或者一条白绫。」 安余走上廊去,站在她面前问道:「你可曾后悔过?」 初嫣看着她轻笑,眉目间带着些释然:「后悔?我为父母报了仇,将他们重新安葬了一番,也享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华,只是可惜没能毁了秦家,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听帝无渊说皇帝中了两种毒,其中一个是师父炼成的蛊,不会危及性命只会让人昏迷一般太医或者大夫都查不出来,另一种才是要人命的剧毒,你并不想害先帝。」安余看着眼前的人,妄想找到丝毫流影的影子。 「你又怎知另一种剧毒就不是我下的?」 安余看了眼初嫣尚且平坦的小腹道:「师父帮帝无渊办了件事条件就是带你离开,先帝临终前交代过不许动你,他说你不属于这里,你如果想走没人能阻止你,更不会有人要你的命,它才不到三个月,你好好养胎吧。」 是她还在妄想她们还能像从前那般:「你想去祭拜先帝吗?」安余走之前这样问她。 初嫣不说话只是轻摇了摇头,在安余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开口,眼睁睁看着人离开。 「娘娘……」宫人唤了她一声。 初嫣仿佛大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我想一个人待这。」说罢她缓缓往寝殿走去,宫人听话的站在外面没跟进去。 初嫣走进寝殿扶着梳妆檯慢慢坐下,镜子里的人就那样盯着她看,那不是她,她明明不长这个样子,她明明可以不用如此,但她没得选,从她知道身世的那一刻起她就忘了为什么活着了。 这世间对她好的人不多,她辜负了师父的养育之恩,利用了什么都不懂的阿萱,和小安子反目再也回不到之前了,而最后那个对她的好也不过是对着一张并不属于她的脸弥补亏欠罢了。 人都死了又何必非要去祭拜,他想见的人又不似她,初嫣伸出有些泛白的指尖轻轻临摹着镜中人的相貌,这是她一生中最完美的作品,哪怕再亲近的人都不会看出端倪。 「我不属于这里?那我能去哪呢?」空落落的宫殿里不会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镜子里的人嘴角溢出了鲜血,一滴接一滴的血落到地上,鲜红又刺眼,初嫣嘴角带着笑趴在梳妆檯上,她腾出一只手吃力地抚上还未显怀的腹部,可怜这个孩子投错了胎,选了她来当娘亲,她也想过为这个孩子争些前程才会在一众剧毒的蛊里挑了个不会要先帝性命的,但在发现庆王给皇帝下了一剂狠药时她便放弃了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念想,先帝的遗腹子将来有多难过,与其等别人来了结倒不如她自己动手。 眼前堆满了先帝之前赏的首饰物件,她一个也不喜欢,但不喜欢也要装作喜欢的样子,去骗自己先帝喜欢的不只是一张脸。 骗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信了,即使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样会如此,走到今日从未悔过,只是遗憾她还有许多事未来得及做,如果还能有下辈子,她想自在些,不为仇恨所迫做出许多她本不愿做的事…… -------------------- 第124章 完结 安余听闻流影没了的消息正是当天晚上, 守夜的宫人见天黑了寝殿里都没掌灯便进去查看了一番,当时人就已经没了气息。 安余手里端着的药碗应声落地,温热的药汁溅了一地, 有不少沾到了她的裙角,守月正拿来帕子要来帮她擦干净, 岂料安余下一刻便出了瑶华殿。 半夏拿了守卫持的灯笼快步追了上去, 「天黑了, 郡主慢些别摔了。」 天色慢慢暗下去但还不至于看不清楚路,安余眨了眨有些发胀的眼睛, 她们几个时辰前才见过面,她肚子里还有个未满三个月的孩子, 她怎么会…… 时隔不久安余再次踏进了那座有些荒凉的宫殿, 几个时辰不到竟然已是阴阳两隔。 慕老来得比安余要早,流影的尸身已经被宫人收拾妥当, 他最后摸了一把流影毫无动静的脉象,连假死的可能都没有。 安余看着慕老的背影忍着眼泪叫了声「师父」。 「我让你师兄去查了她父母葬在哪里, 与其让她葬在皇陵里,不如让她埋在父母身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4页 安余走过去碰了碰流影发凉的指尖,她们都变了, 变得陌生变得敌对,再到现在的天人永隔, 如果她今日多留些时间会不会就不一样,安余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顺着脸颊落到了流影指尖。 慕老看见眼前这幕嘆了口气道:「我和你师兄过两日便走,给你开的药记得每日按时吃, 等到你和帝无渊大婚之日师父会再来看你。」 安余抓着慕老的衣袖哭着说:「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师父, 外祖也好师父也好都是我最亲近最敬重的人, 我从未怪过师父。」 慕老帮安余擦干净了眼泪:「师父知道……你记住我之前给你的药一定要收好,那是让你用来保命的,不过师父希望你一辈子也用不上。」 后来帝无渊便赶来了,他答应了慕老让他将流影的尸身带走,对外则称皇贵妃因为先帝骤然崩逝而悲恸离世,随葬皇陵,棺柩里放的是皇贵妃吉服,与先帝灵柩一同入陵。 …… 皇宫某个角落有两个宫女缩在假山后面偷闲,「都大半个月了,这皇宫里总算有点人气了。」 「嘘,小心被姑姑听见了赏你几棍子。」 「放心好了,快到登基大典了,姑姑才不会这时候罚我。」 随着先帝的灵柩入葬皇陵,宫里的白绫都去下了不少,一朝天子一朝臣,帝无渊默不作声便将朝堂中大多不作为吃空饷的无用朝臣换上了自己手低下的人,李慕一直被帝无渊带在身边,虽然官位不算高,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帝无渊对他的器重,说不得是想等着几个老臣退下去再把李慕放到那位置上。 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李慕正在永昌殿收拾已经批好的奏摺,书案上还堆着不少,瞥到帝无渊要出门的动作劝道:「微臣劝陛下还是将案上这些奏摺先看了再去见郡主不迟。」 新帝登基,各地官员都开始上奏表忠心,李慕看了不知多少华丽辞藻堆砌的花言巧语,看得他头疼。 今日皇后吉服便做好送到安余面前了,也难怪帝无渊会急着想去瑶华殿。 安余之前穿过襄王妃的吉服,那个就已经够重的了,谁知道这皇后的要更加繁琐,两个女官随侍才帮她穿着妥当。 「郡主如若觉得不舒服尽管开口。」 倒不是不舒服,她是不怎么习惯,好看是好看,但难免太重了些,没穿上多久便脱下了,「一切都好,麻烦各位了。」 「奴婢不敢,能为郡主办事是奴婢们的服气。」现在谁不想在乐安郡主面前露个脸,只要讨了这未来后宫之主的好以后便可万事顺遂。 守月清点着送来的那些珠宝首饰古玩珍藏道:「郡主不来看看?」 安余瞥了一眼道:「皇宫里的人都是些人精,肯定挑的些好的送来,没什么可看的。」 窝在安余脚边的凌霜也跟着轻嗷了一声,自从帝无渊让人把凌霜带来皇宫它就一直守在安余身边,刚开始瑶华殿多了只狼还吓得那些打扫伺候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慢慢的才知道它不伤害人,也就不怕了。 安余每天都会带着它在皇宫里走走,帝无渊事忙这几天陪不了她,有凌霜在身边也是好的。 凤栖宫荒废多年要住人必要整修一番,安余嫌麻烦就不想挪地方,瑶华殿规格一点也不比凤栖宫小,离永昌殿也不远,只是当做皇后寝居还不够,是而最近帝无渊让人陆陆续续送来了不少东西添置,什么古玩珍藏都往瑶华殿堆,生生将几个库房堆满才罢。 比起那些东西安余对从扶风院里移来的小桂树更感兴趣,怕它受寒冻死特意让人支了个炭盆放在一旁暖着,眼见着嫩芽都要被暖出来了。 帝无渊被李慕拦着没来的了,燕洛允趁着夜色来了趟瑶华殿,等到登基大典一过他待不了多久便要回燕国了,以后再要见安余就难了,燕洛允总不放心安余一个人在大雍,如果有事也没人为她撑腰。 「大雍与燕国敌对多年,如今大雍朝臣为着两国边界能太平才会不阻止帝无渊立你为后,他日大雍朝纲稳定……」 安余看着燕洛允一脸发愁的表情笑着道:「嫁人的明明是我怎么哥哥比我这个待嫁的还要忧思多想。」 燕洛允被她气的发笑:「小没良心的,白为你操心了。」 安余:「我知道哥哥不捨得我嫁人,你就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父王还有哥哥都在燕国给我撑腰呢,谁也欺负不了我。」 燕洛允:「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记得传话告诉我跟父王,我们只盼着你能安乐顺遂的过完这一生,其他的都不要紧。」 安余轻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 登基大典那日是个难得的好天,钦天监算得今日是万里挑一的吉时,是不是安余不知道,但外面放晴的天让人看着就舒服,天未亮安余便穿上了那身繁重的吉服以及凤冠,上次帝无渊没赶上她试穿便一直惦记着想安余穿给他看,还让人将襄王府里存的那件嫁衣拿来了宫里。 安余看了高兴本想答应他,可最后燕洛允以他们最近不能见面为由不让帝无渊往瑶华殿来,名分还未定呢,帝无渊次次跑这边来落在旁人眼里成何体统。 快到时间了,半夏催促道:「郡主,时辰到了,该走了。」 守月不贊同地看着半夏:「怎么还叫郡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5页 半夏恍然大悟:「皇后娘娘。」 安余被守月扶着缓缓站起来,突然被这么称唿她还真不习惯:「贫嘴。」 守月嘻嘻一笑,低声在安余耳边道:「奴婢又没有说错,郡主该早日习惯才是。」 凤辇已经等在瑶华殿外了,想到过不了多久便能见到帝无渊安余心下竟有些抑制不住的高兴。 哪怕再捨不得,燕洛允还是亲自送安余坐上了凤辇,他将安余此刻的样子记在了心里,等回到燕国好画给父王看,再在母亲墓前烧上一幅,让她知道安儿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她会过的很好。 凤辇停下之际,如同往常一般,安余搭上帝无渊伸出的手缓缓走了下来,她眼里已经全都是他,再容不下其他。 帝无渊另一只手虚扶着她,柔声道:「当心些。」几日未见如果不是因为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他真想将人一把拉近怀里。 今日也算抵了当时安余未能穿上凤冠霞披身为襄王妃嫁给帝无渊的遗憾,她从帝无渊望着她的眼睛里便能看出他喜欢自己此刻的样子。 真庆幸一番风雨过后,他们终究又走到了一起。 就这样牵着他的手陪他走过一路朝拜的大臣,陪他走到那最高的大殿上,只要身边那个人是他,安余愿意陪他走过这辈子所有的风风雨雨,如果上天允许,下辈子也想身侧之人会是他,不过不急,他们这辈子还有很长时间,从今往后再不分离。 -------------------- 完结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宝贝们,他们的故事就告一段落啦! 有缘我们下本书再见~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