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疯批女配她是白月光》 第1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1) “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在钟粹宫当差的!还以为自己是时家小姐?” 容貌娇艳的女子语气阴鸷,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素衣宫女微愣,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 【叮,剧情暂停中,请宿主接收剧情。】 时卿揉了揉脸颊,入眼是雕梁画栋的宫殿,此时她被罚跪已经两个时辰,身子虚弱的不行。 眼前貌美的女子是宫妃,这次任务是古代。 她本是时空总局金牌任务者,由于小世界中女配意识的怨气太重,造成世界的波动。 时卿,被上司安排完成小世界的任务。 只要平息女配的怨气,完成女配的心愿使小世界稳定,就能获得大量奖励。 时空总局老大许诺,完成任务,奖励二十五世纪北京四合院,一套以及两百亿。 除此之外,以及司命部新缺的职位给她留着。 想起周瓜皮上司每月发的五千薪水,时卿果断接手,带着老搭档团子开始做任务。 【接收。】 短暂的眩晕后,她接收了原主所有的记忆。 时卿所在的世界,名为《宠妃上位指南》的宫斗小说。 原主也名时卿,年十六。 眼前的女子是她的嫡姐时焕云,如今后宫受宠的云妃娘娘。 原主被家族安排入宫,是为了固宠云妃,她生的一副好相貌,本该是这次选秀宫女中的翘楚。 时焕云担心她容貌娇俏得了盛宠,暗中买通内侍,将选秀的原主安排进自己宫中当差。 原主成了贴身宫女,被云妃捏在手中,是随意打杀的棋子。 若云妃时焕云是好的也就罢了,偏偏她明面上温柔端庄,然而,实则是黑心烂肠。 云妃对原主动辄打骂宣泄情绪,三两天罚跪,冬日里被罚用冷水洗衣裳,手上全是冻疮。 原主在时家没吃过一顿饱饭,在宫里时,更是被当成随意打骂的奴才,是衬托云妃皎皎明珠的对照。 在原剧情中,时焕云给原主下了迷情药,将她送上了皇帝的床榻替自己承宠,只为了原主怀上孩子,帮自己巩固妃位。 原主的母亲被时家控制,为了家人,她只能妥协。 她代替了云妃侍寝,数次恩宠后,她果真怀上了永安帝的孩子。 云妃态度逆转,对她好的不行,单纯的原主被哄骗生下孩子。 对外,云妃的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当然只是伪装罢了。 待孩子瓜熟坠地后,云妃便杀母夺子,将原主的孩子抢走。 原主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无人知晓,小皇子生母竟是云妃的庶妹。 云妃对外宣称小皇子是自己所出,在孩子四岁时,她被封为纯贵妃。 其实,云妃心中所属并非永安帝,而是永安帝的九皇弟允王。 为了权势,在原主生下孩子后,她暗中给永安帝下绝嗣药。 后来,小皇子被封为太子,云妃联手太医院的太医陈彦,暗中在永安帝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 永安帝一生戎马,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后宫算计中。 皇帝死后,时焕云在青梅竹马的太医陈彦和手握兵权的允王拥护下,成了手握重权的太后娘娘。 而原主的孩子成了傀儡皇帝,不过五岁就因天花离世。 后来,由允王和时焕云掌权,二人颠覆江山,时焕云假死后改头换面做了新皇的皇后。 死去的原主魂魄看着这一切,得知自己的一生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时卿叹了一声,果然红颜命运多舛,如此狗血的剧情,造成原主悲惨的一生,竟只因云妃追求真爱。 “原主有何心愿?” 【我这一生从未害人,却被人利用落得枉死的结局,若是可以,我想获得帝宠,生下那个可怜的孩子。】 【好心的恩人,若是可以求您救救我的母亲,让她逃离权势斗争。】 【至于时焕云,她勾结允王暗中苟且毫无底线,我要让她身败名裂,从神台跌落,再触碰不到权势。】 时卿微微颔首,原主是割舍不下孩子,既然由她接手任务,自然要将事情解决完美。 “我会替你达成所愿,平息你的怨气。” 虚无中,有个飘渺的声音幽幽说道。 【谢谢你。】 “叮,本次主线任务是宫斗和争宠,系统将赠送随机大礼包,请宿主查收。” 待时卿反应过来时,手中多了大礼包。 一是生子丸还有各种丹药(催情药,假孕药,百毒不侵药,肌肤美白丸,体香丸)。 只要欢好前吃下丹药,必然会怀有身孕,且孩子的性别是可以选定的。 二是锦鲤运势,对于后宫生存很是实用。 【剧情继续。】 待系统消失在识海后,原本暂停的剧情恢复了。 云妃冷冷的看着时卿,今日她穿的可是最名贵的浮光锦。 千金一匹,就这样被这贱蹄子一杯茶给毁了。 看着时卿脸上肿起来,心中肆意畅快的笑了起来。 “娘娘息怒,您待奴婢这般好,奴婢怎敢有二心。” 少女乖软的性子,加上楚楚可怜的模样,纵然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软了三分。 时焕云眸中带笑,她抚了抚自己指尖的豆蔻,心中酝酿了无数次的计划此刻渐渐成型。 时卿的生母生的一副勾栏院的绝世好相貌,那人眸子勾人摄魄。 而时卿,也和她的母亲一般,如出一辙的美貌,这些年竟是差点将自己嫡女的风头压住。 所幸时卿的性子绵软甚是懦弱,还算好拿捏。 “好妹妹,本宫倒也不是苛责,只是你这般毛手毛脚,若是陛下来了咱们钟粹宫被怠慢,该如何是好?” 时卿怯生生道,“奴婢知错了。” 时焕云看了一眼身侧的掌事宫女,将左右的婢女屏退。 待众人都离开后,时焕云抚了抚时卿的脸,脸色沉重的说道。 “好妹妹,若是姐姐有难处,你会帮我的吗?” 时卿面露迟疑,又畏惧的看着时焕云,将分寸感拿捏的恰到好处。 看来,时焕云是动其他心思了。 “只要娘娘吩咐,时卿定会赴汤蹈火!” 时焕云招手,命时卿附耳过来,将自己的计划说来。 时卿听完惊恐的后退,“娘娘,这是欺君之罪,奴婢不敢……” 果然,时焕云方才说的话,正是让时卿代替自己承皇帝的恩泽。 至于时焕云为何入宫五年未曾有所出,是因她得罪了位同副后的婉妃娘娘。 时焕云初入宫时,性子跋扈说话得罪了婉妃,一碗绝子药,断了时焕云的出路,这才有了时卿选秀这桩事。 第2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2) 云妃冷冷的掐住时卿的脖颈,微微用力那雪白的脖颈便多了指印,看起来格外的可怖。 “若是不想你那卑贱的生母死在后院,时卿,本宫劝你乖乖听话,这是命令,能代替本宫承陛下恩泽,是你的福气……” 时卿气笑了,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直到时卿的脸色变得青紫,云妃这才收了手,她用锦帕擦着手,眼神有些漫不经心起来。 时卿没有拒绝的资格,她就是自己的一条狗,如今矫情什么呢。 “我答应长姐,但我必须要见我娘一面。” 时卿剧烈的咳嗽,眼神中的光渐渐的暗淡了,云妃知道她是怕了。 云妃为了不节外生枝,还是应了时卿小小的要求。 “明日,本宫会安排你出宫去朱雀街上,你母亲的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不要想着逃跑,不然……本宫让你死无全尸……” “是,多谢娘娘。” 云妃总算没有为难时卿,命她回去偏院,侍寝的事她会安排好的。 时卿回到了原主的住处,是一处窄小的庭院,里面堪堪只有一张床,还有梳妆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是冬日,原主的床榻上只有一层薄薄的锦被。 她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的少女容貌明艳,纵然素衣也遮掩不住绝色。 若是稍稍打扮,定然容貌出众,力压群芳难怪时焕云如此提防。 她端详着原主的模样,美则美矣,只是似乎缺少点灵气,随后,从锦囊中取出美容丹吃下。 时卿脸上原本有浅浅的斑点,此刻也消失不见,皮肤洁白像是剥皮的鸡蛋壳一般光滑细腻。 想起原主受过云妃的虐待,她掀起衣衫来,果真是看到了上面新旧交错的疤痕,像是伤痕还没有好,又被打的皮开肉绽一般。 云妃果真是狠的,对原主是不留情面。 “宿主,大礼包中有修复疤痕的药,以后你要与嫔妃争宠,不如将伤痕抹平。” 时卿却没这样做,她抚了抚伤痕,嘴角微微上扬。 “伤痕好了是能争宠,却不能将云妃的罪行做实,伤痕暂且如此,日后你就知道用处了。” 翌日在云妃的安排下,时卿出宫后,果真是见到了原主的生母,荣姬。 荣姬得知女儿要送进宫,哭的肝肠寸断也没有阻止时将军的决定,再次见到女儿,她将时卿拥入怀中,声音颤抖的说道。 “卿卿,在宫里可好,你长姐有保护你吗?是娘没用,没有将你留在身边。” 时卿想起原身的母亲在她入宫后,不到一个月就死在将军府,事情必然有蹊跷。 所以她来朱雀街的客栈时,已经安排好了荣姬的去处。 “娘,我过得不好,长姐将我的身份,安排成她身边的婢女,她要我为她承欢,名不正言不顺的生下皇子……” 说完,她将身上的伤痕露了出来,原本莹白的肌肤,没有一处好地方,伤痕累累看着有些吓人。 荣姬秀美的脸上闪过不可思议,简直心疼死了。 她本以为虎毒不食子,没想到,时穆竟在这里挖坑,真是好狠的心。 荣姬心中大胆的有了主意,“卿卿,娘拼了这条命也带你离开,咱们离开是非之地!” 时卿摇头,松开了荣姬的手,直接将云妃的计划托盘而出。 “娘,云妃想借腹生子,她不会让我活着离开京城,女儿有一计,不知娘可愿意听?” 荣姬心疼的不行,红着眼眶颤抖的说道,“卿卿你说,娘听着。” 待时卿说完,荣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虽然事情有赌的成分,但也比受制于人好。 荣姬咬了咬牙,最后在女儿期待的目光中坚定的点头。 “卿卿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孤立无援……” 哪怕娘不要这条命,也要保住你。 想起当年时穆的承诺,荣姬只觉得自己蠢的可以,她竟然相信男人的承诺。 为了家族荣华,时穆如此对卿卿,她必然要让时穆付出代价! 时卿短暂和荣姬交谈后,将一枚平安符和解毒丸递给了荣姬。 “娘,这是卿卿给你求的平安符,请娘带在身上,卿卿不能在娘身边承欢,请娘保重自己,卿卿不得自由,但为了娘的安危,卿卿愿意听长姐的话。” 荣姬眼眶湿润,她乖巧懂事的女儿,竟是成了别人的垫脚石,她必须要成为卿卿的靠山。 她将卿卿送来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声音温柔的对卿卿道。 “卿卿,娘的好女儿……”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起来,意识到时辰不早,卿卿这才不舍的离开。 待荣姬的身影消失后,她擦了擦眼泪,将剧情理了理。 原剧情中,荣姬的身份其实是契丹公主,家族争斗中成了牺牲品,她被身边的人利用,被送到了时穆的府上。 她在时家后院中,与旧部失去联络,为了原主隐忍,后来总算得到机遇和旧部联络上了。 原本打算带原主离开京城,回到契丹夺权,只是她被时穆威胁,为了女儿平安无虞,这才没有离开。 而时卿如今的处境,逼的荣姬只能赌一把,但原剧情中,荣姬的旧部确实重夺了契丹的权位。 可惜,等荣姬的兄长赫连来到上京时,妹妹和外甥女已经成了两具骸骨,被扔在无人的荒山。 后来,时穆又利用原主母女的尸骨,诱赫连来上京。 时焕云和允王不费一兵一卒将契丹的新王赫连抓住,囚禁鞭笞而死,顺便夺了他的兵权。 时卿离开客栈,在药铺买了点药,便回宫了。 * 时卿回到偏殿时,小小院落中聚满了人,时焕云坐在贵妃椅上,优雅的吃着精致的糕点。 她抬眸神色幽幽的看着时卿,脸色阴鸷。 “你该庆幸没有逃走,不然明日,见到的是你姨娘的尸体。” 时卿脸色发白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她连忙跪下,以表忠心。 “奴婢不敢,请长姐莫要为难我母亲!” 她这般温顺,倒是让时焕云没了兴致,她只冷冷道。 “明晚开始侍寝,本宫会命嬷嬷教你规矩,时卿你该知道此事事关咱们时家。 若是你能顺利怀上孩子,本宫会让人好好照顾你姨娘。 如若不然,明日传来的就是你姨娘的死讯。” 时焕云笑的温柔,然而这番话最是让人颤抖到害怕。 当然,时卿的害怕也是装的。 第3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3) 若是没算错,这个时间,原主的娘已经离开了京城,等回来时,京城必当风云变幻。 “长姐的话,时卿醒得。” 时焕云见她还算识趣,这会也懒得为难。 “既然如此,从明日开始,留在钟粹宫。” “是,长姐。” 时焕云留下嬷嬷交规矩,转身就离开了,时卿待的地方太晦气,她可不想沾染。 想着允王的邀约,时焕云脸颊十分的娇羞,当今圣上生的确实俊美如天神下凡,可惜她的身子孕育不了孩子。 不然也不会便宜时卿这贱人,但她周旋在允王和永安帝之间,内心的虚荣感却是得到极大的满足。 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两个男子,都跪倒在她石榴裙下,其他人算什么。 嬷嬷无心教导时卿,寻机会偷懒去了,时卿也没有理会,趁着嬷嬷不注意,离开了钟粹宫。 太医院中,今日是太医院首的生辰,除了留在宫中的太医,其他人都去赴宴了。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今日当值的章泫太医脸色乌青头疼发热。 一个娇小的身影趁人不备,溜进太医院中,她走到了章泫太医的身侧。 时卿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发觉滚烫的有些吓人。 好在来的早,章泫还有救。 时卿从太医院的药柜中,取出需要用的药材,随后从锦囊中掏出一颗丹药来,正要给章泫用了,系统连忙出声阻止。 “宿主,药丸都是有限,若是给了旁人就没了。” 风寒高热在古代是致命的病症,何况这倒霉太医还被人下毒。 原剧情中章泫虽是原主的青梅竹马,但英年早逝,死在了太医院争斗中。 原主的记忆中,章泫和她出生虽不同,章泫是嫡出,但父亲宠妾灭妻,所以不受宠,和她这庶女待遇差不多。 章泫和她青梅竹马,从小待她很好,原主在后宫处境艰难时,章泫也伸出过援手,他医术精湛,却死于同僚的算计。 “无妨,章泫如今虽不起眼,但以他的才华,出头是迟早的事。” 章泫是她未来登顶桂冠最大的助力,时卿勾了勾嘴角,她向来对自己押注的人有信心。 她将丹药喂给章泫吃下,随后又亲自去煮茶,一盏茶的时间,章泫高热退了,睁开了惺忪的眼睛,浑身的不适渐渐的褪去。 章泫睁开眼,茫然看着时卿,有些不确定道,“卿卿,是你吗?” 时卿看了他一眼,“你身子可好点了?” 章泫点头,原本朝廷的科举考试,他考中了探花郎,他想将消息分享给时卿,然而,等去时府拜见时才知,时卿入宫选秀了。 若是时卿是宫妃,或许他会强迫自己放下,可云妃善妒,将时卿安排在身边做婢女,他担心卿卿受伤,这才入宫。 只是,太医院中的人大多趋炎附势,他的祖父虽然也是太医,然而没有实际的权势,在宫里没有作用。 “卿卿,离开皇宫可好,云妃绝非善茬,她会要了你性命的。” 章泫隐藏着心尖的爱恋,时家对时卿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时卿摇头,“泫哥哥,世间事并非能选择,我只是庶女,更是没有选择,为了阿娘我也要好好的活着。” 章泫心中的无力感加深,眼前的少女看着甚是娇弱可怜,可他再不能像过去那般保护着他。 “卿卿,以后泫哥哥会保护你,再不会让你被人算计。” 他虽然如今只是小小的太医,但圣上贤明,只要他愿意,若是入了贵人的眼,是不是就能迎娶卿卿。 他曾有凌云志,便将遗憾化为前行的力量。 时卿眼圈微红,像是小兔子一般,她拽紧章泫的衣衫,小心翼翼道。 “泫哥哥,我可以信你吗?” 章泫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卿卿,我永远可以信我。” 时卿看了一眼四周,怯生生的说出云妃最大的秘密来。 “允王暗中和长姐有私情,泫哥哥,我曾无意间撞破长姐和允王在寝宫恩爱缠绵。 如寻常夫妻那般亲昵的相拥入睡,甚至还大胆的说出要谋害圣上的话,我……我好怕……” 章泫整个人都震惊到,他曾秘密的知晓云妃和允王曾是眷侣,甚至到了定亲的地步。 却不知后来为何决裂,云妃更是被送进后宫成了宠妃。 允王是永安帝的亲弟弟,若是这桩秘辛被人察觉,且不说云妃会被治罪,允王和时家更是会受灭顶之灾。 这些人他一点都不在意,他担心的是时卿的安危,云妃并非善茬,稍有不慎卿卿会死在她手中。 章泫安抚的摸了摸时卿的脑袋,仿若大哥哥一般。 “此事我会替你周全,卿卿你暂且当做不知,在云妃身边伺候就是。” 时卿将此事说完,脸色也好了许多,她勾了勾嘴角,清丽绝美的脸上笑容浅浅。 “有泫哥哥在,卿卿不怕,只是卿卿想念娘亲,若是泫哥哥得了空闲,可否帮我带信给阿娘?” 章泫自然答应下来,二人正说这话,太医院外,传来太监说话的声音。 “可有大人在?” 章泫安抚时卿几句,连忙起身去了外面,来人正是永安帝身边的小太监小玄子。 “不知公公有何事?” 小玄子语气焦急,“皇上头风发作,难以入睡,请大人带上药箱为皇上诊治。” “是,下官明白。” 说完,小玄子便离开了。 章泫顾不得身子的不适,穿好了披风,略带歉意的对时卿说道。 “卿卿,今日要去出诊,不得不怠慢你了。” 时卿摇头,乖巧的说道,“泫哥哥快去给皇上诊治吧,兴许能得皇上的赞赏呢。” 章泫将衣襟的荷包拿了出来,递给了时卿,里面是他存了许久的银两,足足三百两银子。 “宫里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卿卿,将银子收下留着慢慢用,若是不够,与我说就是,小姑娘都爱俏,你这般好看,可不能每日都穿着素服呢。” 时卿心里有些触动,章泫命运多舛,福气很薄,却是对原身很好,也是唯一给原身善意的男子。 她既然帮原身完成心愿,也不介意回馈一些好意给章泫。 第4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4) 今晚,原本该去永安帝寝宫诊脉的太医应该是陈彦。 只是,时卿的出现,将福运给了章泫。 “好,谢泫哥哥。” 时卿将提前准备的香囊递给了章泫,只叮嘱的说着,这些香囊的气息能安神。 章泫小心翼翼将香囊收好,随后二人离开了。 时卿回到偏殿,她又从宫人手里买来一些药材来。 趁着没人注意,她从识海的系统手里要到了香囊的方子,那方子是特地用来治疗永安帝的失眠症和头疼症。 原剧情中,永安帝一直受头疼病的折磨,太医用了许多法子都没有办法,后来,是陈彦进献的秘方,这才让永安帝身体缓解不少。 陈彦是允王的人,为了攀附允王,在云妃授意下,药方中下了毒药。 只是,陈彦这药方子也是偷来的,原本的药方子正是出自章泫。 只是,章泫在原剧情中死在今晚,可以说死无对证,至于旁人用他的药方做了什么,自然无人可知。 半个时辰后,时卿从统子那得知,章泫因给永安帝治病,让永安帝身体好转,所以特封为正五品御医。 【宿主,云妃来了。】 统子话音刚落,偏殿的门就被人撞开,云妃带着宫女踏入房中,神色幽幽的看着时卿,若有所思。 荣姬死了,在见过时卿后,自戕在久居的庭院中,火焰迅速的燃烧,整个偏院都烧为灰烬,连完好的尸骨都没有留下。 她心中莫名的不安,荣姬的死究竟是意外,还是时卿的授意。 “你倒是清闲,本宫让你好好学规矩,你竟是去太医院勾搭男人?” 说完,她扬起手想教训时卿,让她学学规矩。 然而,时卿纤细的手握住云妃的手腕,眸中带着冷意。 “长姐这是做什么?若是毁了妹妹的容貌,如何替你侍寝?” 二人的眉眼有些像,只是时卿是张扬的明艳,仿佛盛放的芍药一般,而云妃模样偏温婉。 云妃莫名觉得时卿哪里不同,她眸中的怯弱竟然不见,这般冷若冰霜的模样,让她莫名有种失控的错觉。 “贱人,果真是上不得台面,倒是会拿乔,若是不能获宠,可别怪本宫不念姐妹之情,你的姨娘可还在将军府呢,她的生死全凭你说了算。” 时卿故作隐忍,她双眸微红,咬着唇瓣道,“卿卿明白。” 荣姬的假死,会成为明面上的导火索,云妃过的太舒坦,她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云妃的指尖勾起时卿的下巴,明艳的脸上带着审视。 “莫要破坏本宫的计划,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时卿抿唇道,“长姐想我替你争,却不愿我名正言顺做秀女,妹妹瞧着姐姐宫里的嬷嬷都比妹妹住的好呢。” 云妃扫视一眼,偏殿确实有些简陋,她不喜时卿自然不会让她住在钟粹宫的主殿。 云妃身侧的大宫女春桃厉声斥责,“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和娘娘讨价还价?” 收买人心这事,时焕云做的顺手,时卿替她争宠,她不介意让时卿过的舒服一些,于是她淡淡道。 “春桃,将扶摇殿收拾出来,让时卿去住,顺便安排两个婢女伺候。” 云妃并非好心,只是不想让永安帝觉得时卿粗鄙,时卿到底是代替自己侍寝。 春桃不情愿,对她而言时卿这庶女就是下贱胚子,怎么能得到宠爱。 偏偏她不敢毁了云妃的计划,只好温声道。 “奴婢明白。” 时焕云将此事安排好,言语间警告了时卿几句,便带人离开了。 云妃离开后,时卿搬进新的宫殿,比起原本的方寸之地,总算是有自己的宫殿,以后也是方便办事一些。 不过,对时卿有利的是,此处离太医院很近。 当晚,时卿让嬷嬷将殿中收拾了一番,床榻的被褥都换成崭新的,软绵绵的。 她总算睡了个好觉。 翌日,云妃派春桃递信,她已经安排好了侍寝之事,时卿打发春桃表示明白,在拜见云妃时,在芙蓉殿中服用了体香丸。 幽香甚是好闻,是草木和花香混合的味道,时卿挑眉,系统出品的体香丸倒是好用。 后宫中绿肥环瘦的女子太多,当今君主永安帝哪种美人没见过,若是想让他记住自己,只能用点手段了。 夜幕降临,时卿在云妃的宫中沐浴,浴汤中撒着花瓣,她身子莹白,像是一块上好的玉,酥胸微微隆起,身段窈窕纤细。 原主的美貌和身段皆是极品,但没有权位傍身,只得沦为牺牲品。 就连云妃身边的秦嬷嬷也看呆了眼,她伺候侍寝的嫔妃不计其数,少有身段和容貌这般优越的女子。 若是此女得了皇上的青睐,日后的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倒也不怪云妃冒着被人揭发的风险,将时卿秀女的身份改为宫女,若她是秀女,后宫佳丽怕是都要沦为陪衬了。 秦嬷嬷服侍时卿穿衣,穿好鸦青色的肚兜,和遮掩身子的衣物,外衫几近透明,却颇有几分欲拒还迎的感觉,更显诱人。 嬷嬷将侍寝的规矩说了一番,时卿乖巧的表示明白,秦嬷嬷满意时卿的态度,扶着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不多时,钟粹宫外,只听的太监的公鸭嗓响起。 “凤鸾恩车到。” 时卿被婢女裹进锦被中,包的像是鸡肉卷一般。 她被抱进凤鸾恩车中,耳边传来太监的议论声。 “云妃娘娘如今倒是受宠呢,皇上每隔三五日,就翻云妃娘娘的绿头牌,可见皇上的喜爱。” “娘娘最是宽厚仁慈,有谁不喜欢呢,每次给咱们的赏赐都是最多的呢。” 时卿嘴角抽抽,云妃倒是名声经营的不错,暗中虐待庶妹的事却是被人瞒下,可见后宫中有多少允王和云妃的暗桩。 一盏茶的时间,凤鸾车恩车在养心殿外停下,时卿被太监抬着送到了养心殿中。 时卿被放在床榻上,四周烛火摇曳,等太监离开后,时卿听到男人靠近的脚步声。 男人抬手灭了养心殿的烛火,纱帐缓缓的放下,还未等时卿反应过来,身上忽然有些凉意。 第5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5) 锦被不知何时被掀开,一双粗糙的大掌将她的身子环住,男人的身子有些滚烫。 时卿感觉身上有些凉意,肚兜不知何时被帝王掀开,床榻之间方寸之地,暧昧的气息渐渐上升。 少女姣好的身姿令人沉迷,黑暗中,时卿勾住男人的脖颈,主动献上吻。 藕臂缠绕在裴行舟的肩上,暗夜中,一双桃花眼透着清澈的纯真。 “求皇上怜惜臣妾。” 少女的声音幽幽,让裴行舟回到云妃才入宫的那几年,也是纯真温婉的小女子,而非如今这般玩弄权术。 她的身体散发着幽香,是令人沉醉的味道。 裴行舟掌握着主权。 春宵帐暖,拔步床晃动的声音甚是大,裴行舟平日里素来克制,今晚却餍足的折腾了六七回,少女幽幽的哭声勉强让他有了怜惜之意。 只是,暗夜中裴行舟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穿好衣衫,明黄色的龙袍披在身上,裴行舟的双眸仿佛没有温度一般,云妃……今日有些不同。 云妃入宫已有数年,房中术甚是厉害,而不是今晚这般的青涩。 只是少女的青涩更是勾起他心中莫名的欲念。 少女沉沉的睡去,裴行舟将她拥入怀中,抚了抚她的发丝,眸中却无半分温柔,皆是冷意的审视。 养心殿的烛光被点燃,烛光之下,少女白皙绝美的容貌映入眼帘。 那是一张清丽绝尘的容颜,像是一朵出尘的山茶花一般让人怜爱,也让人想采撷。 虽有几分像云妃,却绝不是云妃时焕云,只是她的容貌在后宫之中也是绝美出尘。 裴行舟修长的手指停在时卿白皙的脖颈处,嗜血而冷冽的气息都昭示他动了杀意。 只是脑海中浮现方才荒唐的情事,他收回了手。 起身行至窗棂唤来影卫,那是永安帝亲养的势力,他冷厉的对藏匿在暗处的影卫吩咐。 “将此女的身份调查出来,云妃倒是想做什么?” 影卫看了一眼床榻上女子的容貌,心中顿时被惊艳,裴行舟不悦的神色看过来,影卫连忙收回目光。 “属下明白。” 裴行舟叮嘱,“秘密去查,莫要惊动云妃的人。” “是。” 待影卫离开后,裴行舟和衣而眠,看着身侧的小女子,锐利的眸中带着探究。 他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云妃这一招是献美人,还是藏着别的心思?倒是有趣。 时卿睡的沉了,动作也就没有顾忌。 她嘤咛一声,双手抱着男人的腰身,裴行舟身上带着浅浅的松香,温香软玉投怀送抱。 裴行舟眸中带着趣味,待她醒来时,不知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后宫自有规矩,代替嫔妃侍寝,那是欺君罔上,可是要治重罪的! 其实时卿并没有睡着,方才的一切只是装出来的,她虽闭着眼睛,却是进入识海和统子索要小道具呢。 【宿主,想必大礼包已经够用了,团子这没有宝贝了!】 时卿,“难道你不想早点完成任务攒够积分,升级系统,小团子,快把凝香雨露交出来!” 小团子长叹一口气,坑爹的宿主啊,罢了罢了,自己选的人还能咋滴。 【滴,凝香雨露已到,请宿主查收!】 云香玉露是令人沉迷的暗香,也是时空管理局的利器斩男无数,只要半晌欢好,以云香雨露抛砖引玉,便会让人的身体只臣服一人。 后宫中的繁花众多,她还未孕育孩子,自然要暂且在裴行舟心中留有念想。 裴行舟平日里有失眠症,时常天明时才堪堪有睡意,今晚却感觉睡意来袭,身旁少女的幽香,令他心神安定。 一夜无梦,直到早朝的时间到了,裴行舟才醒了过来。 平素他从不会让嫔妃留在宫中,今日却是例外,待裴行舟在小玄子服侍下穿好了衣裳,随后屏退左右。 他坐在软榻上,手中看着奏折,余光却落在时卿身上。 时卿适时醒了过来,床榻上微末的动静,裴行舟却是察觉到了。 他起身行至榻前,抚了抚少女的芙蓉面,虽是笑着,声音却冷厉犹如炼狱修罗一般。 “竟敢顶替嫔妃侍寝,该当何罪?你可知,这是抄家的罪行!” 帝王金质玉相,面上冷厉令人不敢直视,床榻上的少女红润的脸颊顿时微变。 她随意披了件衣裳,遮掩身上的痕迹。 昨晚永安帝折腾了六七回,夜半更是叫了两次水,时卿感觉双腿有些软。 到底是年轻的帝王,体力简直不要太好。 跪在地上回话,时卿脸上甚是慌乱和不安,双眸中垂泪,我见犹怜的模样,令人不忍苛责。 “奴婢时卿知错,请皇上责罚,是奴婢胆大包天算计了娘娘和皇上。”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将事情担下。 统子发出爆鸣声。 【宿主何不将真相告知!】 时卿很是淡定,倒不是想当冤种,只是裴行舟的性子多疑,若是直接供出云妃,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的用心。 裴行舟能坐上皇帝的位置,自有手段,想必会派人调查,她这般说,自然有本事活下来。 “团子放心,乖乖看我秀演技就是。” 小团子捏了一把汗,宿主这是对帝王贴脸开大啊,一不小心脑袋就搬家了,宿主是狠人! “呵,此事难道与云妃一点关系都没,云妃生性善妒,怎会让你这样就钻了空子,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念在昨晚侍寝有功,朕可以考虑从轻发落,若敢有隐瞒,朕可不会手下留情!” 时卿的表情有些纠结,她惊恐的望着裴行舟语气犹豫。 “若是奴婢说了真话,皇上如何治罪奴婢都没关系,只要不牵连奴婢的母亲,可以吗?” 裴行舟皱眉,倒是应下此事。 “若是再不说,朕将你丢进慎刑司了!那里可有的是手段!那时,问责的可不止是你……” 男人声音冷厉,眸中的杀意竟是浓烈几分。 时卿双眸通红,像是一只小兔子一般弱小可怜,他一只手就能将她按死。 或许是少女身上的幽香,让帝王难得生了怜悯之心才听她说了话。 时卿瑟瑟发抖的跪下,如蝴蝶一般的睫毛轻颤,上面带着泪珠,她颤抖的说道。 “奴婢愿悉数告知,求皇上饶恕我娘……” 第6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6) 奴婢? 永安帝看着女子出尘的容姿,她的相貌太出众,放在后宫都是耀眼的存在,怎会是钟粹宫的奴婢。 云妃的手段,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朕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好好掂量该如何说。” 帝王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威胁之意,时卿将事情和盘托出。 “奴婢本是时家的庶女,父亲为了让家姐固宠,所以让我参加选秀入宫。” 永安帝嗤笑,“若是这般,怎么后宫秀女名册上没有你。” “长姐说身边没有体己人,所以让内侍将奴婢安排在钟粹宫伺候长姐。 今晚的侍寝是长姐安排的,她说只要得到奴婢侍寝,伺候皇上的欢喜,以后皇上会嘉奖时家。 时家的地位就越发的安稳,奴婢的母亲还在时家,万万拒绝不得……” 少女的身影颤抖着,她只着单薄的衣裳,看起来甚是脆弱可怜,永安帝抿唇,最终沉声道。 “平身,今日这番话,若是有半分虚假,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永安帝剑眉微皱,目光没有错过时卿脸上的表情,少女脸上怯生生的表情不似作假。 云妃倒是好样的,用拙劣的话来骗个小姑娘,若真的在意庶妹,为何不给她选秀的机会。 手段不过如此,真是没眼看。 冷情的帝王目光清冷的落在时卿的身上,审视的视线让人不敢直视。 少女雪白小巧的玉足踏在地上,他微微皱眉,竟是撩了撩衣袍,将少女打横抱了起来,昨晚一夜的折腾,想必她的身子还没有好。 时卿腹诽,还算裴行舟有点良心。 少女被年轻的帝王环抱在怀中,她吸了吸鼻子,忐忑的问道,“皇上会杀了奴婢吗?” “此事朕自有处置,无需多言。” 若是影卫回来禀告时,真相与时卿口中所言并非相同,他自然不会放过时卿。 只是小美人的胆子太小了些,想起昨晚的折腾,他渐渐有了主意。 云妃想将时卿当作棋子争宠,他便给时卿尊贵和荣耀,只要时卿足够聪明,就知该投的明主是谁。 云妃善妒,以时卿的姿容,迟早断送性命。 “奴婢醒得。” 时卿似乎受了惊吓,躺在帝王的怀中,缓缓睡着了。 永安帝离开时,将小玄子招了进来,他大笔一挥,在宣纸上写下几个潇洒的字来。 小玄子定晴一看,上面写着,“淑仪。” “传令下去,封时卿为淑仪。” 小玄子顿时愣住,“皇上,时卿是谁?” 昨晚侍寝的不是云妃娘娘,这时卿是怎么回事? 他可听说皇上昨日宠幸云妃娘娘到深夜,整整折腾两个时辰呢。 听的宫人脸都羞红了。 “不如,你的差事朕替你去办?这龙椅给你做?” 小玄子瑟瑟发抖,“奴才知错,立刻去内务府办理此事,安排好时卿姑娘。” 罢了,这小女子的身份他私下再去查吧,惹怒了帝王他的饭碗不保啊。 小玄子可不想再被罚去洗恭桶,若是被手下的人知晓,只怕要笑死。 “养心殿旁边的殿空着,让宫女收拾一番,从今往后,长乐宫让时淑仪住。” 短短几句话,便将时卿的位份定下,小玄子诧异,后宫中得如此殊荣的女子,这还是头一个呢。 看来,皇上对这女子很是上心,他最是懂眼色,自然知道如何去做。 “奴才明白。” 时卿醒来后,养心殿十五位宫女前来服侍。 养心殿乌泱泱的挤满了人,时卿有些头疼,好在还算安静。 “奴婢舒儿,以后就是娘娘宫里的大宫女,请淑仪娘娘请更衣。” 美人微微颔首,“有劳。” 永安帝给时卿准备了烟粉色的云罗软衫,料子极其的轻盈柔软, 衣裳的裙身绣着山茶花的刺绣,甚是清雅,时卿穿在身上,仿若是九中宫阙的仙女儿一般绝色出尘。 “见过淑仪娘娘,奴婢柳儿,特来为淑仪娘娘梳妆打扮。” 时卿点头,“有劳柳儿了。” 为时卿梳妆打扮的宫女,名唤柳儿,她是长乐宫的老人,化妆的手法甚是娴熟,且做出的发髻很是贴合,在后宫那是出了名的存在。 宫里的女人不止一次向永安帝讨要过柳儿,都被永安帝推了,可如今新晋的时淑仪竟然得了这样的待遇,谁不嫉妒。 铜镜中的美人儿媚眼如丝,双眸含情,她的容色得天独厚,恰到好处的妆容将她的美貌展现的淋漓尽致。 时卿感叹,柳儿的手艺当真不错,将原主的美貌发挥出来了,再配上软烟罗的裙子实在相得益彰。 柳儿感慨,“后宫的美人如此多,如淑仪娘娘这般气质绝佳,可真没了!” 待梳妆打扮好,养心殿的太监已经准备好了轿辇,永安帝离开时特地吩咐过,今日要让后宫的女子都知这位时淑仪得了皇上的盛宠。 时卿淡然自若的坐上轿辇,众目睽睽下穿过御花园,随后回到了永安帝赏赐的长乐宫。 不到两炷香的时间,时卿受宠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而最是失去理智的则是云妃了。 “娘娘,奴婢去长乐宫求见时淑仪,只是淑仪娘娘说,她身体不适,不宜见人,让奴婢改日再去。” 云妃侧躺在贵妃榻前,听着春桃禀告的消息,那张精致的容颜带着冷意。 “贱人,竟敢利用本宫!若非本宫安排她侍寝,她这贱骨头怎么有机会接近皇上……” 云妃抚了抚额头,冷静下来,“昨晚皇上可有宠幸她?” 春桃察言观色,深知差事不好办,还是说道。 “听养心殿的宫人说,昨晚养心殿闹腾了半宿,皇上陪着时淑仪折腾了两个多时辰……” 云妃眸中有杀意闪过,一颗棋子脱离了掌控,唯有杀了才解恨,可永安帝却安排时卿住在永乐宫,她的人想下手也难。 “找机会给时卿递话,若是想让她的娘安然无恙,则乖乖听话,不然,我会让荣姬生不如死……” 春桃有些为难,她莫名感觉时卿会不会知晓荣姬的事,这才倒戈相向…… 然而,云妃是听不进去她的话,春桃便也没有多嘴。 “是,娘娘。” 二人正说着话,殿中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丰盛俊朗的男子,他的眉心一点朱砂,看起来甚是妖冶。 第7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7) “云儿,是谁惹你生气了?” 男人仿若无人的走到云妃的身侧,将她的芊芊细腰搂在怀中。 春桃识趣的退下,她仿佛已经习惯了男人的出现,更是贴心的屏退殿外的人。 云妃与允王私会,从来都是正大光明在眼皮子底下,只是后宫女子不知罢了。 二人贴的很近,气氛暧昧起来,云妃也没拒绝,顺势抱着男人语气,她娇嗔道。 “养了只不听话的狗,如今脱离掌控,妾身不知如何是好。” 允王眸中带笑,说的话冷酷无情。 “不听话的狗,杀了就是,需要本王替你解决吗?” 云妃摇头,“妾身好歹是云妃,治理畜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允王打横抱起云妃,毫不顾忌的伸进云妃的衣裙握住她的柔软,云妃嘤咛一声,环住男人的脖颈,主动献上朱唇。 男人不是柳下穗,自然不会拒绝送上来的美色,况且他与云妃早有肌肤之亲。 华贵的殿中,男女衣衫尽褪,肚兜和华贵的衣衫扔了一地。 二人交缠在一起,帐中溢出的声音更是羞人。 云妃和允王紧紧的抱着彼此,共赴巫山云雨,满室的荒唐。 待云消雾散,一盏茶后声音渐渐小了。 云妃香汗淋漓,她有些不满的说道。 “王爷莫不是有了新人,这两个月才入宫三次陪本宫。” 允王爱怜的吻着云妃的耳垂,酥麻的感觉让云妃欲罢不能。 “自然不是,在本王心里,娘娘才是最紧要,不然哪能冒险入宫,只为见云儿一面。” 云妃心里总算熨帖,允王也是懂女人的心思,他拿出一盒夜明珠,放在云妃的手中。 夜明珠圆润,看着就价值不菲,云妃小时候只在太后的宫中瞧见过。 “王爷有心了。” 允王问起时卿的事,云妃语气有些不悦,将事情悉数说来,允王才知,原来云妃口中所言的畜牲,是原本计划好的棋子时卿。 “无妨,此事本王会尽快安排,没有时卿还有其他的女子,替你借腹生子并不难,而今最为紧要的是去赈灾。” 云妃对朝堂的事一知半解,此时从允王口中得知,北地旱灾需要支援,皇上打算派人去北地支援,已经拨了十万两银子给户部侍郎。 而允王想得到这笔赈灾银,作为以后起兵的条件。 户部侍郎与时家有交情,但此事是杀头大罪,需从长计议,允王不想赌,除非事情稳妥。 云妃知晓她与允王一荣俱荣,于是应下此事。 “此事,我尽力为之,只是王爷,你定要回来看我,除了我,不许喜欢上任何人!” 允王裴知文点头,心中却是不屑的想,他日后可是要坐上皇帝的位置,三宫六院再正常不过。 然而,此刻在云妃面前,只得装作温柔体贴,他需要时家的支持,否则以他的势力,不足以推翻整个皇权。 “云儿,本王心里只有你,不会再有旁人,你且放心!” 云妃将信将疑,明面上仿佛是被说服了。 允王是夜幕降临时才离开的,他甚至陪着云妃用了午膳,这才从钟粹宫的暗室离开。 暗室是三年前秘密挖通,可以直接连接允王府,至于当年时焕云和允王退婚一事,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表象罢了。 允王离开后,云妃按捺不住正打算去长乐宫,谁知,春桃前来报信。 “娘娘,时淑仪携宫人回来芙蓉殿收拾衣裳,这会还没离开。” 云妃眸中带着冷意,“贱人,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嫡姐,今日本宫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时卿带着柳儿和舒儿两个大宫女到了芙蓉殿,将自己原本就不多的行头收拾了一番。 在她来芙蓉殿时,永安帝将她的娘亲荣姬被人纵火死在庭院的消息告知。 时卿情绪变化的很快,对云妃由孺慕之情到厌恶,以及如今的厌恶,她也成功让永安帝稍稍放松戒备。 至少,时卿如今只是时家的棋子,背后无人可依,很快,云妃也会与她决裂。 孤立无援却又清丽绝美的美人,永安帝不会拒绝留在身边。 只是裴行舟对美人儿也有怜惜,且贴心安排了十一和十二两个影卫暗中保护时卿。 至于永安帝所做的一切,时卿自然是从统子口中得知,永安帝虽是利用,却给了时卿安全的保障。 柳儿看着芙蓉殿简陋的装饰,和长乐宫简直没法比,云妃对淑仪这亲妹妹实在是太差了。 两位宫女收拾好行李,时卿在一旁悠闲的坐着吃着糕点,她吃糕点时也是格外的优雅,让人心醉。 收拾好后,还未离宫远远的就听到云妃冷然声音传来。 “好妹妹,如今一人得道,连姐姐都不来拜访了?” 云妃带着几个生的粗壮的嬷嬷来了,看起来格外的凶悍,看来是特地来蹲时卿。 其实时焕云最气的无非是事情脱离掌控,时卿脱离控制得到了永安帝的宠爱,她心里莫名的有危机。 时卿这会也懒得伪装,宫斗自然是撕逼才有意思,时焕云欺负原主也不是一两日,总要讨点利息回来。 而这,只是刚开始罢了。 时卿起身盈盈一拜,“臣妾见过姐姐。” 她福了福身,行的正是大礼,规矩且端方挑不出错处。 云妃沉不住气,她做了十多年的时家嫡女,何时都是独占风光,算无遗漏,小小时卿,竟然想脱离控制。 蝼蚁而已,当真可笑。 “春桃,带所有人离开,本宫有些体己话要与妹妹说。” 春桃心领神会,时卿要被折磨了,她莫名的觉得痛快,同是卑贱的身份,她看不得时卿比自己过的好。 她家云妃娘娘是天上月,时卿只能是地上踩进烂泥的玫瑰,永远都只能苟延残喘。 柳儿和舒儿自然不愿离开,她们坚定的站在时卿的身侧,语气坚决。 “皇上说了,让奴婢时刻守在淑仪娘娘身边,云妃娘娘,奴婢恕难从命。” 云妃虽在后宫很得人心,但柳儿看得出来,云妃不好相与,不然,时淑仪身上的疤痕是从何处来的。 第8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8) 云妃连庶妹都能随意打骂,这样的大家小姐,怎么可能是善茬。 “怎么,难不成是怕本宫害你家淑仪,本宫是她亲姐姐,岂有害她的道理,莫不是妹妹才得盛宠,便在姐姐面前摆架子吗?” 柳儿和舒儿震惊了,云妃是把她家淑仪娘娘架在火上烤,若是不应下,只怕会有人让淑仪背负上污名。 还是时卿出面,安抚着两个小丫头,让她们出去等着,柳儿和舒儿才不情愿的离开。 众人离开后,云妃露出真面目来,她抬手死死的掐住时卿的脖颈,眸中带着杀意。 “贱人,皇上为何会封你为淑仪,你究竟说了什么,昨晚侍寝之事,本宫安排的妥当,你究竟做了什么?” 时卿拔下头上的剑簪,那是前两日在偏殿的杰作,为的就是反击云妃。 虽然粗糙,也足够对付云妃。 时卿朝着云妃的小腹重重踢了一脚,云妃吃痛的捂住小腹。 正要怒骂时卿,时卿手中的剑簪朝着云妃的脸划过去。 云妃平日里娇柔的很,自然没有时卿的力气大,她眼里皆是恐惧,连威胁时卿的心思都没有了。 “妹妹,都是姐姐的错,你莫要冲动……” 时卿勾了勾唇,并不吃这套,她手中的剑簪拿起来,在云妃如花似玉的脸上划过去。 “啊!我的脸!!时卿你这贱人!” 云妃感觉脸上有些痛苦,捂着脸颊,眼眶的泪水落下,美人落泪自是惹人怜惜,可血顺着脸颊划过,倒是有些吓人的很。 云妃抬手想回击,时卿一脚将她踹飞,神色犹如看着死人一般。 “姐姐,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同意侍寝,帮你怀上永安帝的孩子,你就好好的照顾我娘。 为何前日才见过阿娘,今日却得到她的死讯,你便这样容不下我…… 纵然我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给我娘陪葬!” 时卿语气凌厉,提到荣姬时,眼泪簌簌的落下,仿佛痛苦极了,她将失去娘亲发疯报仇的少女演绎的十足像。 云妃恍惚明白过来,为何时卿这般疯狂,原来是此事暴露了。 “你竟然知道了……” 她担心自己今日死在芙蓉殿,时卿的模样太可怕了,仿佛是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再不是她能拿捏的蝼蚁一般。 云妃连忙唤着宫婢,“春桃,快来救驾,时淑仪以下犯上,她要刺杀本宫!” 春桃带着宫人跌跌撞撞的跑到芙蓉殿时,看到的就是云妃被毁容的模样,她失声叫了出来。 “娘娘!” 说完,走到云妃身侧将她扶了起来。 春桃又命人去请太医,若是云妃有事,钟粹宫所有人都别活了。 与此同时,云妃手下的侍卫已经将芙蓉殿团团围住,云妃捂着受伤的脸颊,目光落在时卿的脸上,漫不经心的冷笑。 “时卿,你竟敢毁了本宫的脸,今日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时卿从容淡定,眼皮都不抬提醒。 “娘娘,如今我是五品淑仪,并非是您随意打杀的下人。” 她提醒着云妃,只是这淡定的模样让云妃越发气恼。 舒儿和柳儿被侍卫擒住,眼睁睁的看着时卿被云妃的人控制。 “今日,本宫要你死。” 时卿这颗棋子控制不住,荣姬的死让她不再有软肋,若是假以时日时卿怀上孩子,只怕她的妃位岌岌可危。 【宿主,永安帝在暗中观战已久。】 统子提醒道。 时卿自然知道,可以说裴行舟出现时,她就感知到了,今日激怒云妃,就是让永安帝将她与云妃割裂开。 她与时家是两路人,不会是时家的棋子,如此一来,她的宠妃之路,才更稳妥一些。 后宫的主宰只有永安帝,纵然云妃手中有代管后宫的权势又如何,只是昙花一现的荣华罢了。 “纵然死,我也要与你同归于尽!时焕云从小到大,你欺我是庶女,又以我娘的安危威胁我,你以为谁都没有心吗?” 时卿发疯一般,手中的剑簪挥动着,四周的宫女伤了不少,眼看云妃的脖颈要被刺伤,春桃重重的推开时卿。 剑簪甚是锋利,划开了时卿的手腕和脸颊,手腕处的血落了下来,看着格外的吓人。 云妃心里稍稍的缓了口气,抬手对侍卫吩咐。 “杖毙时卿。” 这是对时卿全然害怕,想解决后顾之忧了。 侍从还未靠近时卿,芙蓉殿外,传来裴行舟清冷如钟玉的声音。 “朕看谁敢!” 话音刚落,时卿落入温暖宽厚的怀中,男人容貌俊朗,身上带着浅浅的松香,十分的好闻。 裴行舟将时卿抱在怀中,目光冷冷的看着坐在一旁喊打喊杀的云妃身上,他冷冷道。 “云妃近来倒是大胆的很,不愿侍寝便让庶妹代之,欺瞒君上?朕可以既往不咎,你让时卿侍寝一事,可你竟然敢对朕的淑仪动用私刑!” 云妃:…… 受伤更严重的不是她? “皇上,臣妾冤枉,分明是时卿的错……是她求臣妾侍寝,臣妾念在她是亲妹妹,这才……” 小玄子在一旁补刀,“云妃娘娘,奴才方才去内务府查过,时淑仪原本就应是选秀的秀女,为何成了你的婢女?” 云妃被杀的措手不及,也更是没想过,永安帝竟然中意时卿。 哪怕她的真爱是允王,也不妨碍她想独占永安帝的宠爱。 永安帝似笑非笑,声音冷然。 “云妃,此事可有想好如何解释?” 时焕云哪知永安帝会直接问罪,这会否认似乎没有用处。 时卿这贱人必然暗中吹了枕边风,如此只有认罪才是最妥的法子。 只要时家根基在,皇上不会对自己出手,无非是幽禁一段时日罢了,后宫女人众多,区区时卿,怎么可能能独占鳌头。 “臣妾知罪,只是妾身将庶妹留下,只是心中想着家罢了,并非有其他的想法,请皇上恕罪。” 裴行舟冷声下旨,“云妃藐视圣上,在后宫玩弄权术,欺压嫔妃,朕念在她打理后宫有功,从轻处罚,从今日至月末幽居钟粹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擅自离宫!” 第9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9) 云妃气的牙痒痒,明面上乖顺温和的接旨。 “臣妾接旨,定会自省,以求皇上的宽恕。” 裴行舟古怪的看了一眼云妃,轻嗤一声。 “你该道歉的是时卿。” 裴行舟有意给时卿抬身份,昨晚的事后宫虽知晓,但罪魁祸首此刻才定罪。 “时卿本就是选秀的秀女,既然昨晚侍寝,从今往后,便赐居长乐宫,封为时淑仪。 小玄子传令下去,将此事交给内务府办,有关时淑仪身份的问题,朕不想再提醒。” “奴才明白。” 小玄子应声,连忙马不停蹄的去办事。 云妃备受宠爱,更是得太后的垂怜,说她温婉端方,这等丑事传进后宫,只怕云妃的威信再没了。 裴行舟便是借此机会敲打云妃,若她本分,乖乖面壁思过,此事也就过去了。 他将钟粹宫的宫人教训了一番,随后牵着时卿的手踏上轿辇。 时卿离开时,回眸挑衅的看了一眼云妃,嘴角勾起的笑容,仿佛在和云妃宣战。 时焕云心中不安,她莫名觉得从今往后,钟粹宫怕是不得安宁。 * 长乐宫被宫女们布置的很是好看,时卿最是喜欢软榻,上面铺着绒毯,十分的舒适。 裴行舟在长乐宫,处理着奏折。 这会已经到了用膳的时候,永安帝目不转睛的看着奏折,顾不得身体的乏累。 时卿瞥了一眼奏折,是治疗水患之事。 看来,允王要去北地赈灾,同时,朝廷的十万两白银会被允王吞掉,原剧情中,北地因旱灾死了不少人。 提着裙摆,将熏香点燃,安神香的味道很好闻,永安帝莫名的觉得心定下来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熏香,“味道很好闻,是何熏香?” 时卿从善如流的答道,“回皇上,是臣妾在殿中无聊时做的,那会才入宫,心中思念阿娘,每晚都睡不着,便按着阿娘的方子用花草做了熏香,味道很好闻。” 裴行舟觉得味道熟悉,上次的太医来给他诊治时,似乎带来了和这味道相似的香囊。 他莫名觉得那香囊,出自时卿之手。 “你与太医院章泫可认识?” 时卿点头,“他与臣妾是莫逆之交,过去在时家,若非章太医的照拂,臣妾也是没有福气见到陛下。” 裴行舟近来甚是看重章泫,听到这番话,倒是没多言。 待裴行舟处理好政务,小玄子命御膳房的人前来送午膳,络绎不绝的宫女踏入殿中,长乐宫的瓷白色长桌上都放满了佳肴。 时卿也不委屈自己,各种糕点都尝了一些,直接满足口腹之欲。 这顿饭吃的安静,只是裴行舟原本吃的不多,欣赏着时卿用膳,她的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一只小仓鼠,实在是可爱。 竟然也是不知不觉多吃了一些。 平淡中添了几分温馨,是帝王家求而不得的美好。 裴行舟陪着时卿用完膳,便离开了回到养心殿中,但暗中留下监视时卿的人并没有离开。 时卿想起章泫,有些事需要他去办,于是命舒儿去太医院请章泫来请平安脉。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章泫提着药箱出现在长乐宫,华贵且瑰丽的殿宇,将他和心尖上的少女隔开,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章泫在两个时辰前得知云妃被罚,而后,时卿被封为淑仪的消息传出来,他心痛如斯,却做不了什么。 舒儿向时卿行礼,“娘娘,章太医来了。” 时卿屏退左右,给章泫赐座。 章泫声音晦暗,“微臣还没有恭喜娘娘荣获圣宠。” 时卿苦笑,“泫哥哥,此事非我所愿,是云妃安排的一切,我只恨自己渺小,不能与云妃争一争,这样,也不必连我娘离世,也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少女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触动伤心事,一双眼睛都要哭肿。 且时卿情绪感染力极强,章泫心中也清楚时卿的无奈。 “微臣会尽力护着娘娘,荣姨的事,我会替你去查,卿卿,你如今是宫妃,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哪怕,他痛失所爱,可只要卿卿无虞,旁的一切她并不在乎。 时卿双眸带着恨意,“泫哥哥放心,时家欺压我与阿娘,我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是死,我也要为娘讨回公道……” 窗棂外的黑影离开,时卿这才收起情绪来,她知晓那人是永安帝安插在长乐宫的暗桩,这出戏是演给永安帝看的。 章泫一边给时卿请平安脉,一边将自己查到的小道消息告知时卿,原来是允王不仅搭上了时家,还有薛家。 “云妃背后有允王和薛家,时家,卿卿,你万事小心。” 时卿点头,表示清楚他的苦心。 二人密语了一番,时卿将从系统那查来的消息和时家贪污受贿的证据给了章泫,以备不时之需。 章泫心情沉重,并非是担心自己卷入此事,而是时卿的安危。 “这些证据替我留着,寻合适的机会呈给皇上,以我们十多年的交情,泫哥哥你会帮我办到的吧?” “卿卿,纵然你不说,我也会乐意之至替你办完。” 章泫应下此事,他深知参与此事,日后很有可能被允王的人针对,但朝堂如今只听命于永安帝,还轮不到允王做主。 “后宫的手段,卿卿甚是害怕,还请泫哥哥每五日来长乐宫请脉。” 章泫点头,将提前准备的药给了时卿。 “这些药请娘娘收下,以备不时之需,前路艰险,请娘娘保重。” 时卿沉声道,“你也保重,太医院中人人重利,你且小心同僚,若有自己配的药方单子,莫要被人知晓,且好好收着,以泫哥哥的医术,以后会有更好的前程。” 章泫离开后,长乐宫清静下来。 时卿知晓,后宫这是非之地,哪有清闲。 果然,翌日长乐宫便来了不少宫妃派人前来送礼,有特地想结交的,也有想见见永安帝的新宠,自然也有云妃的死敌。 时卿谁也不见,只命舒儿一一回礼,不失分寸和公道,谁都挑不出来过错。 当晚,裴行舟又来了长乐宫,只是并未让时卿侍寝,只是拥着时卿,缓缓地入睡。 第10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10) 少女身软娇甜,熏香的味道格外好闻,让裴行舟莫名的安心。 近来,因时卿的缘故,他的睡眠倒是越发的好。 如此一来,裴行舟也就习惯宿在长乐宫,任由后宫嫔妃闹腾,他也不去理会。 朝政的事,裴行舟从不避讳处理,偶尔也会提点问题来问时卿,原本是寻乐子,谁知时卿每次都认真的回答,且回答的问题恰好与他不谋而合。 裴行舟心里惊喜,时卿不仅聪慧,且有条有理,恰好能解决他的麻烦事。 “时淑仪,依你看允王请旨去北地赈灾一事,朕是否应该应允?” 他宽厚的大掌落在时卿纤细的腰肢摩挲着,语气也带着几分询问来。 “允王文韬武略,臣妾在闺阁时就知允王的名讳,只是皇上,赈灾一事需落实。 若是派位高权重的人去,反而不会处理好原本的事。 臣妾觉得,皇上可以从今年科考的大人中选,尤其是品性优秀,且能吃苦耐劳,能解决实事之人。” 时卿四两拨千斤,让裴行舟心头的疑云散去。 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西北大将军一直驻守北地,他的长子顾遥更是出类拔萃的探花郎,虽然性子躁,但做事从不马虎,且对百姓是真心实意。 最重要的是,顾家对朝廷忠心耿耿,也是先皇离世时最看重的门楣。 “卿卿虽是小女子,但这聪明劲却是谁都不能比,若你是男儿,天下间的少年郎都要被比下去了。” 时卿好看的狐狸眼带着笑意,“臣妾已拥有世间最好的男子,纵然只得皇上半分怜惜已足够。” 四目相对,少女身上的幽香,让裴行舟情不自禁。 夜深,青纱帐被放下,他欺身而上,吻着她的脖颈…… 红鸾帐中,云消雨散,直到深夜方才停歇。 * 赈灾的事如此就定下来了,允王得知计划落空,气的将手中的佛珠都摔碎了。 好在,虽然情况艰难,但还有时家和薛家做压轴,倒也不慌。 恰好,云妃派人给时家送信,将时卿的事悉数告知。 时穆得知此事,当即怒了要入宫教训时卿这不听话的小贱种。 最后还是时夫人决定出面,好好敲打这不懂事的庶女。 不过淑仪罢了,当真敢拿乔?背后没有母族撑腰的宫妃,在宫里死的可是很惨。 时卿躺在贵妃榻上,舒儿从殿外小心翼翼进来,禀告道。 “娘娘,时夫人求见。” 时夫人就是原身父亲的原配夫人,也曾是薛侯府的嫡长女薛宁。 时卿手中拿着话本子,是京城时下最流行的折子戏,打发时间倒是有意思。 不过,时夫人来的倒是时候。 她原本还需要等时机对付薛宁,这会看来,完全不需要。 在时家时,这对母女没有少磋磨时卿母女,也是原主的娘太包子,加之妾室的身份没有地位,这才被人踩到泥里。 “告诉夫人,请她去偏殿候着,本宫稍后就去。” “是,娘娘。” 柳儿察觉到主子对时家夫人并不喜欢,忙说道。 “娘娘还没有用膳,不如奴婢让御膳房准备羹汤?” 时卿本就故意给时夫人下马威,柳儿的做法正合此意,她点头朱唇微微上扬。 “甚好。” 等羹汤送来时,已经是一盏茶后,时卿慢悠悠的用膳,放下筷子,这才去了偏殿。 偏殿坐着一位容貌甚是温婉的夫人,年岁虽三十七,却保养得极好,风华尚存。 她是时卿的嫡母,云妃的亲娘,薛宁。 “为何淑仪娘娘还未来?莫不是有事耽搁,请姑娘再去催促一番。” 时夫人忍着心中的不耐,好声好气对舒儿说道。 她最是得意的长女,原本是金尊玉贵的云妃,得永安帝的青睐,却因时卿这小贱人被罚禁足,时夫人如何不恨。 荣姬虽死,只是留下的时卿竟是想脱离掌控,她怎会给时卿这个机会。 到底是自己手中的棋子,她的价值只能是被将军府利用,乖乖的成为云妃的踏脚石。若是时卿有其他的想法,也别怪自己不客气。 “淑仪娘娘到。” 殿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时夫人的脸色稍缓,这才起身福了福身。 “见过淑仪娘娘。” 时夫人微微福身,行了一礼。 但是眸中竟是没有对时卿的半分敬重,在她看来,时卿不过是以色侍君罢了,区区时家的棋子,竟然敢滋生出异心,她心里越发的不悦。 在时家时穿着素净的时卿,今日盛装而来。 她容色本就出众因身上华美的衣衫,衬托的越发的出尘绝美,竟是看不出当初的落魄卑微。 时夫人心中莫名的生出担忧,莫名觉得时卿不受掌控,若是永安帝再行封赏,只怕会危及云儿的地位。 时卿在主位上坐下,漫不经心的开口。 “如母亲这般的命妇,当是知道宫中见贵人的礼节当是行大礼,若是母亲忘记,不如,本宫让人教教母亲您的礼仪?” 说完,时卿看了一眼身边的婢女,柳儿很是上道的示范起来。 “请时夫人看看,何为行大礼。” 说完,柳儿跪下叩首,语气万般敬重的对时卿说道。 “臣妇见过淑仪娘娘。” 时夫人身侧的嬷嬷有些不悦的说道,“夫人可是娘娘您的母亲,您怎敢让夫人行礼,这可是大逆不道!” 时卿哂笑一声,这会知道大逆不道,早干嘛去了。 时夫人担心永安帝的人在暗处,自己会被抓住把柄,连忙跪下。 “臣妇薛宁见过淑仪娘娘。” 明面上倒是一派的恭敬,只是她的眸中却是带着冷意,今日的屈辱,总有一天要让时卿付出代价。 不过是小小的淑仪,当真以为自己翻天,皇帝的宠爱只是昙花一现,她并不觉得时卿能得到永安帝的心。 “母亲请起。” 说完,时卿屏退左右,偌大的偏殿只有时夫人和时卿在。 时夫人捏了捏衣袖,双眸深邃。 “卿卿,我知你是因你姨娘的死与我置气,只是你姨娘是的死只是意外,母亲已经让人将她安葬,你再有何心结也不该和你姐姐生分。” 时卿心里冷笑,来了来了,她带着道德绑架走来了。 原剧情中可不就是时夫人这样的说辞,才让原主被言语控制,一直将自己和时家的一切绑在一起。 殊不知自己只是炮灰而已。 第11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11) 只是,时家从未给过她与生母庇佑,这样的家族留着也是无用,只差一个时机,她要让时家后悔自己押错宝了。 “母亲说的卿卿知晓。” 时夫人原本紧绷的心,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时卿只是故意拿乔罢了。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芋泥山药糕,母亲特地给你做的,卿卿,你娘虽然不在了,但是母亲一直将你当做亲女儿,只盼着你们姐妹相互照拂才是。” 时夫人自然不会上赶着巴结时卿,只是需要时卿争宠,假以时日若是时卿怀上孩子,等到孩子出生时,便杀母夺子。 这是一开始的计划,同样也没想过留下时卿的性命,在时夫人看来,姬妾所生的孩子,能得到圣上的宠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时夫人在宫里留的时间并不久,她暗示时卿要好好的辅佐云妃,这样她与云妃都好。 时卿只四两拨千斤,并没有将此事应下。 时夫人却以为时卿心里是畏惧自己,心里冷笑几分,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是只能被人利用,真将自己当真人物不成。 时夫人离开后,时卿命人将偏殿的物什都换走,仿佛时夫人是什么脏东西。 此事也被暗中在长乐宫的暗卫暗中告诉了永安帝,得知时卿近乎无礼的行径,他倒是没有责问。 只是沉声道,“日后若是时家再有人求见淑仪,一律不见。” 暗卫恭敬点头,“是,皇上。” 暗卫离开后,裴行舟想起时卿最爱吃的甄糕和桂花糕,于是让御膳房的人提前准备好。 这两日朝廷的政务繁忙,裴行舟大多时候都是宿在养心殿,头疼之症虽然好了不少,但没有那幽香在侧,他竟是难眠。 也是时候去探望一下淑仪,后宫的美人虽多,但如事情这般令他牵肠挂肚的还是头一个。 又或许,时卿是他的药。 殿外,传来小玄子的声音,略带着急促。 “皇上,婉妃娘娘求见,说是给皇上煲了汤。” 裴行舟有些头疼,他倒是忘记,婉妃解除禁足了。 “让她进来。” 上次,婉妃暗中给时焕云灌绝子药,裴行舟将婉妃禁足半年,这才让时家的人平息心里的怒火。 只是,时焕云的身体并不好,短时间内,没办法怀有身孕。 婉妃穿着前段时间新做好的蜀锦,容貌清婉倒是配得起封号。 婉妃是宫里唯一能和时焕云平起平坐的嫔妃,两人平日里就不对付。 “臣妾见过皇上。” 婉妃恭敬的行了一礼,将准备好的参汤放到了裴行舟的面前,娇嗔的对皇帝道。 “皇上许久都没有见臣妾,难道心里只有新入宫的妹妹,听说皇上对新封的淑仪很是疼爱呢。” 裴行舟放下手中的公务,屏退左右,双眸深邃的看着婉妃,挑眉道。 “行了都退下了,收起宠妃那套,有事禀报说就是了。” 婉妃收起笑容,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缓缓道。 “皇上猜测的不错,太后娘娘确实与薛家人有来往。” 裴行舟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当年太后与薛家大公子薛应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甚至差点让先帝质疑裴行舟的身世。 正是此事,让永安帝上位后,迅速的开始打压薛家。 “太后倒是痴心一片,这么多年,心中竟然还有薛家的男人,呵呵,她终究是忘记自己的身份。” 婉妃心情有些忐忑,裴行舟这般说话,多半是有人要开始倒霉。 “此事,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裴行舟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尤其是和朝廷的流言蜚语有关,纵然太后耐不住寂寞,在后宫有面首,都比和薛家人有往来好的多。 “下个月太后的生辰,此事大办,顺便邀请朝廷之人来参加宴会,务必让薛家和时家的人来。” 云妃这颗棋子,看来是不能留了。 她以为自己深藏不露,却不知在云妃和允王私相授受的时候,婉妃的人已经盯上了这对狗男女,也到了收手的时候。 婉妃勾了勾嘴角,心情倒是不错。她与云妃的恩怨并非这一两日。 而今,总算等到机会。 “是,臣妾定然会将宴席大办,不过皇上,时淑仪你打算如何安顿?” 裴行舟若有所思,倒是让人看不懂帝王的情绪。 只是婉妃心中却是清楚,时淑仪在裴行舟这里并非是利用,或许有几分真情在。 她很少瞧见裴行舟这般温柔的模样,看来时家这小女娘还是得裴行舟的欢喜。 “等到她生下皇子,朕会给她后宫最尊贵的身份,只是旁的事却也不是朕能定下。” 半个月前,太医章泫给他诊脉,查到了他中毒多年,几乎是病入膏肓,太后日积月累送来的补药,让裴行舟的身体近乎亏空。 章泫和太医院的人,就算拼尽一身的医术,也只能让裴行舟多活八年罢了。 八年,倒也足够了。 “臣妾倒是有些好奇这位小姑娘了,不知可能去拜访?” 裴行舟知晓婉妃并没有恶意,后宫之中,她只是自己的一双眼睛罢了,嚣张跋扈是她,却也是裴行舟给她的权势。 “你随心就好。” 也是这时,寿安宫的宫女前来送药,是太后宫里的一等宫女,这几年都是她来给皇帝送药。 “奴婢见过婉妃娘娘,见过皇上。” 裴行舟微微颔首,“嗯,将药放下,替朕谢过母后。” 春喜脸色不安,她心中确实惶恐,太后送来的药是什么,她心里十分的清楚,正是如此,所以这些年,心中也是十分愧对皇上。 春喜跪下叩首,“是,奴婢明白。” 裴行舟眼睛也不眨,将黑糊糊的药一饮而尽。 春喜看着空碗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在春喜离开养心殿后,裴行舟按了按穴道,将方才的药直接直接吐了出来,随后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整个过程做的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却让婉妃皱眉。 “皇上明知有毒,何必做戏,太后的权势给的太大,难免让她心中生出其他的想法,更是让庸碌之人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可江山是皇上治理,这天下没人比皇上更是胜任这个位置。” 第12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12) 裴行舟抚了抚额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朕还要去淑仪宫里一趟。” 婉妃倒是没有久留的意思,微微颔首,很是果断的离开了。 月上柳梢头,裴行舟坐着轿辇大张旗鼓的到了时卿的寝宫,更是赏赐了时卿不少的物件。 长乐宫的寝殿安神香点燃,裴行舟不安的心渐渐的被抚平。 时卿从系统那知道了养心殿发生的事,只是她没想到裴行舟竟然这般疯批,做戏到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想到原剧情中,原主怀上子嗣以后,时焕云就给裴行舟下了绝子药,看来很有可能是裴行舟故意为之。 这小世界的皇帝,倒是复杂的很。 裴行舟环住时卿,温香软玉在怀,他却没有多余的心思。 “听说时夫人来见爱妃了?” 时卿点头,倒是没有隐瞒,只是将自己的情绪加了点进去。 “我本以为,只要听他们的摆布入宫,我娘就平安无事,只是没有想到时夫人如此的狠毒,竟然直接杀了我娘,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时家好过。” 裴行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灼热的吻落在时卿的耳垂,惹的她有些颤栗,裴行舟的动作甚是轻柔,照顾到她的每一分情绪。 情到浓时,他在时卿的耳旁轻声道。 “卿卿,替朕生个孩子吧,她定然如你这般容貌娇美。” 夜半,长乐宫叫了两次水,直到时卿被折腾的眼皮子都抬不起来时,裴行舟这才放过她。 怀中的娇娘此时越发的美艳动人,让人爱怜。 时卿的位份,也是该进阶了,至少在寿宴上能将云妃压制足矣。 这一晚过后,时卿翌日醒来时,就听到柳儿和舒儿恭喜的声音传来。 “奴婢恭喜小主获封昭仪。” 时卿揉了揉眉心,永安帝倒是待她舍得竟然连跳两级,昭仪娘娘,乃是后宫的三等位份。 在她睡着的时候,裴行舟已经派人将封赏的东西全然送了过来。 最是让时卿惊讶的是,趾高气昂的云妃竟然也送了贺礼,是一对珊瑚,看起来观赏性也是不错,只是云妃送来的物件,时卿自然是没有贴身放着的道理。 时卿直接封赏了长乐宫所有的宫女,每个人赏赐一两银子,以及御膳房的糕点。 众人感恩戴德的看着时卿,跪下行了一礼说道。 “多谢昭仪娘娘。” 而此时,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恭喜宿主成功怀上子嗣,奖励聪明丹一粒,强身健体的药一粒,宿主可服用生子丸,提前选择孩子的性别。” 时卿想了想,既然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男孩是必须的,但她更喜欢小姑娘,倒不如直接一胎双胎,也省去许多的麻烦。 趁着宫女不注意,时卿将药直接咽下,随后灌了一口水。 难怪近来感觉有些乏力,原来是已经怀有身孕,还好有系统作保,不然想在诡秘的深宫平安顺遂的生下孩子,只怕是难事。 想起裴行舟口中所言的生辰宴,时卿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在所有大臣都在时,将此事说出来,如此一来,也是能够避免有心之人暗中的手段。 后宫的阴私多不胜数,她不可能时刻警惕,在生辰宴将怀孕之事说出口,也能避免有人从暗处做手脚。 不过有章泫在,有些事倒是好说,毕竟章泫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时卿完全是能相信章泫。 转眼就到了太后的生辰宴,听说宴会是婉妃娘娘亲自操持,她在后宫的地位,比起时焕云而言,更是相当于副后的存在。 只是,时卿还没有见到婉妃时,便收到婉妃送来的裙衫。 柳儿将内务府送来的华贵衣裙送到的时卿的手中,上面的刺绣十分的精致,可以看出衣裙是用心而制。 “婉妃娘娘的眼光真是不错,紫色的刺绣短袄更衬托娘娘的肤色,婉妃娘娘倒是眼光甚是好。” 时卿笑了笑,她倒是有些像结识婉妃,以时焕云和婉妃的仇怨而言,婉妃给时焕云下药竟然只罚了几个月的禁足,足以见得婉妃比起时焕云更是受宠。 况且,古话有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此真性情的婉妃,倒是合她的心意。 时卿将衣裙收下,随后命人从库房中选择较为贵重的礼物作为回礼,她也是认真思索一番才定下的。 柳儿前去回礼,舒儿担忧的叹气,仿佛藏着心事。 时卿手中绣着虎头帽,抬眸对舒儿说道,“怎么垂头丧气,难道有大事发生?” 舒儿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的说道。 “娘娘可不知道,这两日时大人和允王带兵剿匪打了胜仗,皇上已经命人将云妃娘娘的禁足解了,听说太后娘娘这次的宴会,云妃也会参加呢。” 时卿一点都不慌,时焕云到底是有女主光环,有天道的庇佑,若是三两下就被斗倒,也不会是天道的宠儿。 只要允王和时家没有倒台,时焕云就有立足的资本,只是,这次的宫宴也是不能浪费了。 “云妃的身份在这里,复宠是迟早的事不用慌,咱们这离养心殿最是近,即使有事也有皇上庇佑。” 舒儿听到这话,倒是缓缓松了一口气,娘娘说的倒是不错。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殿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昭仪娘娘,章太医求见。” 时卿斜躺在贵妃榻上,声音娇柔道。 “请章太医进殿。” 章泫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官服,模样十分的清秀,就算是放在京城的青年男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耀眼。 他背着药箱,理了理官服,恭敬的朝着时卿行礼。 “下官见过昭仪娘娘。” 时卿摆了摆手,“章太医,你我自幼相识,不必如此客气,不论是何身份,在本宫心里,章太医都是本宫最敬重的兄长。” 章泫心中晦涩不已,原来只是兄长,他不甘心只做她的兄长,然而她是天子的女人,有些情愫,只能止乎于情,发乎于礼了。 “是,娘娘说的是,下官今日来,也是特地为昭仪娘娘看诊。” 第13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13) 时卿微微颔首,“有劳章太医。” 章泫拿出软垫,放在时卿的手下,随后修长且带着凉意的手搭在时卿的手腕上。 她的脉象如滚珠落玉盘,章泫心头一跳,这竟然是喜脉! 章泫将软垫收好,朝着时卿恭喜的说道。 “微臣恭喜娘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时卿是早就知道,但明面上还是故作开心的模样。 “章太医,你说的是真的?” 章泫坚定道,“微臣绝无虚言,娘娘的身子还是虚弱,怀有身孕更要好好的调养身体,只要是旁人送来的吃食,都例行检查一番,防止有人暗中下毒。” 时卿点头,“好,本宫知道了。” 舒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虽然这两日她一直在为时卿祈福,求她早点怀上龙子,只是惊喜来的这样快,倒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她喜极而泣的跪下,朝着时卿叩首,“奴婢恭喜娘娘。” 时卿轻声道,“此事暂且莫要告诉皇上,我想给皇上一个惊喜。” 舒儿虽然不理解,但是还是按照时卿所言去办,吩咐宫里所有人都不能走漏风声。 章泫心情有些复杂,他想着告辞离开,时卿叫住他,沉声道。 “章太医,这是本宫的赏赐,你且收下,就当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章泫不敢不听,只得收下时卿的锦囊,随后离开了。 舒儿嘀咕一声,有些疑惑道,“娘娘,奴婢怎么觉得章太医情绪有些不好?” 时卿连忙说道,“或许只是你看错罢了。” 章泫离开了宫中,待走到宫墙外时,打开了锦囊,里面竟然是一张纸条和一个朱红色的平安符。 “愿泫哥哥一生顺遂,觅得贤妻。” 他将平安符收了起来,嘴角是苦涩的笑容,他的一生只有时卿这一个喜欢的姑娘,永远也不会变。 章泫闭上眼睛,看着紫禁城被重重围起来的宫墙。 下半辈子,他的心愿只是守护好时卿和她的孩子,哪怕只是遥遥相望,足以解相思之苦。 十二月初七,是太后的生辰。 裴行舟有意将宫宴办大,太后原本想私会老情人,最后只能无奈接受裴行舟的安排。 若是让裴行舟知晓,太后与薛家还有来往,只怕是掀起不小的风波。 太后脸色阴郁,为她梳妆打扮的侍女不过是不小心扯住发丝,被她狠狠的骂了一顿。 贴心的嬷嬷连忙劝慰,“皇上只是孝顺罢了,再说今日的宴会,薛国公也会参加,若是娘娘想见故人,届时再召见不就是了,何苦与皇上心生龃龉。” 太后轻嗤一声,“皇帝是越发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哀家收罗来的男宠,都被他秘密的送回,呵,他可以后宫佳丽三千,哀家只是想有贴心的人伺候有错吗?” 嬷嬷有些无语的没说话,太后这番话,只怕是对皇帝积怨已久,若是她拱火,以后皇帝算在自己身上只怕是不好。 “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娘娘梳妆打扮,听说皇上最近偏宠时家的庶女,娘娘难道不想见见那女子?” 太后果然来了兴致,她的凤眸微冷,带着轻视。 “哀家本以为将云儿送进宫,皇上会许给她皇后的位置,谁知,皇帝竟然没有,而今为了小小的庶女竟然针对云儿,看来,这时卿不是好货色,哀家最是讨厌如狐狸精一般的祸水。” 等太后收拾好后,主仆二人走到了紫宸殿中。 太后的寿宴,朝堂中的臣子来了不少,都聚集在宴会之上。 也有人想趁着宴会,为自家儿女相看,总之今日的宴会很热闹。 时卿穿着紫色的浮光锦,与永安帝一同出席了宴会,两个婢女特地将时卿宫里最好的首饰拿出来,盛装打扮上。 原本的时卿美则美矣,却太过清冷,而此时富贵和宠爱加身的她,看起来雍容华贵,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裴行舟牵着时卿的手,宽大的手紧握着时卿,声音轻柔。 “莫怕,有朕在。” 时卿点头,乖巧的在裴行舟的身侧当个吉祥物。 众目睽睽下,裴行舟将时卿安置在自己的身侧,足以表现他对少女的在意,朝堂的人纷纷瞪大眼睛。 原来传闻是真的,皇上偏宠小宫女,竟然不顾礼制封为了昭仪,这般好颜色,倒也难怪永安帝倾心。 云妃今日也来赴宴了,她特地穿上最华贵的裙裳,然而踏入殿中时,目光落在时卿身上,她原本的笑容沉了下来。 时卿,怎么能坐在皇上左侧…… 那个位置,过去都是自己的,何时给过旁人,云妃感觉指尖微凉,她不想要的东西,旁人休想来沾染。 她特地走到永安帝的面前,盈盈一拜,露出一张如花似玉且精心打扮的小脸。 “臣妾见过皇上。” 说完,就要在裴行舟的右侧,谁知一道烟粉色的身影抢先一步坐在永安帝的身侧。 婉妃嘴角微微上扬,“云妃,你的位置在下首,皇上已经安排妥当,你该不会有意见吧?” 云妃脸色微变,看着婉妃脸色格外的难看。 就是因这贱人,她才不能生育孩子,可恨皇上宠爱婉妃,竟然只罚她禁足半年,而她的身体不知何时才能治好。 “皇上~” 云妃声音嗲嗲的说道,简直让人骨头都酥了,偏裴行舟皱了皱眉,挑眉道。 “嗓子不好,就在寝宫歇着,何必扰朕清闲,今日的宴会是婉妃操办,你若不愿离开就是,朕也不愿委屈爱妃。” 裴行舟虽唤着爱妃,只是眸中没有半分温度。 “臣妾不敢。” 云妃嘴唇煞白,终归是没有多言,在婉妃安排的位置坐下了。 时卿手中拿着糕点,趁着没人注意自己,偷偷吃了几口,糕点的味道依旧清甜可口,只是待她抬眸时,发觉婉妃和裴行舟的目光都望着自己。 婉妃生的清秀,那双眸子很是清澈,时卿从未看到这样好看的眼睛,仿佛盛满星辰一般。 她听过婉妃的传闻,以为是个杀伐果决的宠妃御姐,没想到是甜御系的美人儿。 “皇上新宠的昭仪妹妹,果真是秀美无双,初次见面,这只簪子就送给妹妹,本宫可不轻易送礼物。” 第14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14) 婉妃看着腰身细如杨柳,朱唇嫣红的美人,心里欢喜的很,狗皇帝后宫的美人真多,她都有些羡慕了。 婉妃送的簪子做工精致,时卿感觉这只簪子有些特别,听到系统提示才知,原来是簪子是空心,里面藏有暗器,是防身的利器。 她将簪子插在发间,却之不恭的收下,“多谢姐姐。” 说起来,原剧情中关于婉妃的描述并不多,只是,时卿觉得有古怪。 关于她的结局,也是一笔带过,原剧情中,婉妃在寝殿割腕自尽了…… “太后娘娘到。” 陈太后的身影出现在殿中,身边浩浩荡荡跟随着宫女伺候,众人起身行礼。 “见过太后娘娘。” 陈太后的目光幽幽,看了一眼人群中薛家老大爷薛泽,将目光收了回来。 “平身吧。” 众人连忙起身,宫女将太后带到了席位坐下。 “太后娘娘,皇上身侧的女子,是最近的新宠时昭仪。” 陈太后定晴看去,时卿的容貌挑不出错,后宫佳丽三千,她也是独占鳌头,难怪皇帝对她如此宠爱。 宠爱便罢了,只要不娇惯倒是无妨。 太后来了,宴会正式开始,宫女们鱼贯而入开始上菜,宫中的乐师开始奏着乐器,一派的祥和之气,隐藏着其中的诡秘。 云妃心里不痛快,手边的酒杯被她倒满,看着时卿与永安帝不时窃窃私语的模样,心里更是嫉妒,往日,这宠爱分明只是她的。 她一盏酒的喝着,直到脸颊红晕,头也晕乎乎这才罢休。 云妃总觉得事情不该如此,似乎从时卿被罚跪那日开始,有些事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春喜这才劝道,“娘娘,还是别喝了,咱们回殿中。” 云妃这会只想发泄,酒精的刺激下让她的情绪也是越发大胆起来,春喜搀扶着她离开时,允王也暗暗的离开了席面。 二人却不知,这一切已经被主位上的帝王看的一清二楚。 裴行舟眸中没有温度,看来允王是活腻了,今日的宫宴也敢造次,也该让他吃点教训了。 时卿清楚裴行舟的计划,她靠在帝王的胸膛,撒娇道。 “皇上,听说倚梅园的梅花开了,臣妾想去看看。” 裴行舟正有此意,他有些诧异,时卿莫不是知道什么? 酒过三巡,大臣们都喝的意兴阑珊,听到时卿说要去倚梅园,大臣们纷纷道。 “皇上,不如咱们一起去倚梅园赏风光,正好可以趁着酒性吟诗作对!” 文官对吟诗作词很是执着,太后也点头,“皇帝,不如今日一起去倚梅园赏梅?” 裴行舟点头,“既然母后和各位大臣都有此意,那便去倚梅园,若是获得魁首之人,朕会予以嘉奖。” “皇上英明。” 这番话,令在场的人跃跃欲试,平日里繁杂的公务让他们没时间去吟风赏月,今日倒是好时机。 此事吩咐下去,小玄子提前命倚梅园开始准备宴会,准备好茶几和糕点,还有坐垫。 今日天气甚好,倒是没有下雪。 裴行舟牵着时卿的手,率先离开了殿中,时家的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时穆。 这两日他派人送信给时卿,却得不到半分回应,他心里的不安放大,总觉得时卿控制不了。 也是此时,时穆发觉云妃不见了,他冷着脸低声道。 “云儿去了何处?” 时夫人看到允王也不见了,脸色煞白,这两人该不会…… 她连忙宽慰道,“或许只是官人多虑,云儿身体不适,应当是回宫歇息了。” 时穆捋了捋胡须,只要云儿没有乱来,他不会干涉此事,毕竟允王和将军府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罢了,咱们随皇上去倚梅园。” 他的目光深邃,一直落在永安帝与时卿并肩而行的身影上,到底是他的女儿有几分手段,竟然得到永安帝的喜欢。 可惜,他追随的是允王,而非当今圣上,时卿这颗棋子,只有牺牲,只是也能发挥最大的代价。 时穆虽是大将军出身,只是在京城世家中一直被排挤,他也想时家跻身名流之列。 可裴行舟迟迟不愿封后,也怪不得他叛主。 良禽择木而息,生存法则罢了,怎么能怪他呢。 陈太后与时穆的目光不经意相视,彼此了然一笑,计划都在掌控之中。 今晚,是太后的寿宴,最精彩的表演还没有上,当然急不得。 * 倚梅园的梅花盛放,幽香阵阵酣睡在树梢,凌冽的寒风吹不散花枝,反而愈显好看。 这样诗意的倚梅园,让文臣忍不住开始题诗作画来,小玄子也是机灵的早备好了笔墨,大臣们跃跃而试。 而众多诗词歌赋还有画作中,有一人的诗词格外的出众,大臣们纷纷看去,没想到那人竟是太医院圣眷正浓的章太医,章泫。 “不愧是探花郎出身,章太医不仅医术出众,更是文采斐然,满京城的儿郎,怕都不及章太医半分。” 章泫穿着一身白衣,如玉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意。 若是仔细去看,他的目光,始终不经意追随着永安帝身侧的宠妃,时昭仪。 “大人过奖,只是即兴发挥罢了。” 裴行舟揽着时卿的腰身,双眸带着几分寒意,他敏锐的察觉到,方才章泫的目光,不经意看向的人,正是时卿。 男人灼热的气息让时卿有些警惕,狗皇帝发什么疯呢? 统子:好大的醋味,宿主可有闻到? 时卿:…… 果然,她听到裴行舟阴阳怪气道,“听说爱妃与章太医青梅竹马,想必章太医对爱妃甚是关照?” 这番话带着咬牙切齿,时卿仿佛听不明白,迎着男人的怒火笑吟吟道。 “在时家时,嫡母时常为难若非章太医接济,只怕臣妾与皇上也无缘分,臣妾从来都是感恩图报的人。” 裴行舟将她拉入怀中,薄凉的唇含着她圆润的耳垂,惹得时卿战栗不已。 裴行舟阴恻恻道,“爱妃若是要报答,不如在床底之间更为热情些,朕自然会替你报答。” 时卿,“……” 老色胚!! 时卿怒了,她努力想挣脱帝王的手,反被某人掐着腰身。 第15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15) 二人的举动,落在旁人眼中便是打情骂俏。 陈太后翻了个白眼,轻嗤道,“真是狐媚子,这么多大臣在呢,还敢狐媚惑主!” 大臣们比试完,最后获得魁首的毫无例外是章泫。 裴行舟抬眸,凤眸带着笑意,“章太医今日得了好彩头,朕依照承诺许你一件事,不知你想要什么?” 章泫摇头,“微臣能得皇上青睐,侍奉您与娘娘左右,已是福气,多谢皇上抬爱。” 裴行舟见他不提要求,最终便赏赐黄金千两,绫罗绸缎百匹,以及十多个美人! 时卿嘴角抽抽,她实在是怀疑裴行舟是故意赏赐美人断了章泫的心思。 大臣们倒是羡慕,有些眼红的看着章泫。 而就在此时,婉妃身边的宫女脸色微变的走来,朝着裴行舟低声说道。 “皇上不好了,宫里出事了,婉妃请您去一趟海棠殿。” 海棠殿…… 众人挑眉,那不是紫宸殿的偏殿,宫里的贵人大多不会住那儿,毕竟离养心殿太远。 但看着小宫女的脸色,只怕发生大事。 大臣们有些好奇,海棠殿究竟何事,让太后和皇上脸色同时变了。 裴行舟只留下一句让大臣们尽情玩乐的话,便离开了倚梅园。 而此时,正好有命妇过来倚梅园,方才她路过了海棠殿。 “不得了,听宫人说,云妃娘娘喝醉了酒,不知怎么赤条条和允王躺一个床上,二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啧啧,真是羞煞人也……” “方才我去海棠殿外赏花,瞧见云妃娘娘的婢女春花鬼鬼祟祟的模样,该不会允王和云妃早私通款曲,给今上带帽子了吧?” 那命府的官人听到这话,连忙堵住她的嘴,“快别说了,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原本漫不经心离开倚梅园的陈太后,听到这话,脸色微变连忙加快了步伐。 该死,云妃难道是脑子抽风了?怎么敢和允王…… 大臣们听到有大瓜吃,纷纷相视一眼,随后跟随着去了海棠殿。 海棠殿中,旖旎的气息还没散去,红鸾暖帐的男女方才酣畅淋漓的大战一番,这才缓缓的睡下。 云妃心头的郁闷扫空,却不知,危机慢慢到来。 只听见剧烈的撞门声,海棠殿的宫门就被人给撞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凌乱的云杉扔了一地,离众人最近的是云妃的鸳鸯戏水的赤红色肚兜。 再如何不清楚情形,也是猜到海棠殿中发生了何事。 床榻上的男女交颈而眠,云妃的口中呢喃的唤着允王的名字,听的众人心惊胆战。 今日的事,如何都不能善了。 婉妃抬眸对宫女松枝说道,“泼醒这狗男女,顺便将春花带来,好好解释今日之事。” “是。” 云妃感觉脸颊有些湿润,她擦了擦脸颊,看着殿中围满了人,脑海中浮现方才与允王天人交战的画面。 她连忙胡乱的穿好了衣裳,脸色微变的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是被强迫的……是允王……” 允王的意识渐渐清醒,他自然听到云妃的甩锅,他用锦被裹好自己的下身,咬牙切齿。 “时焕云,难道不是你命春花去请的本王,你这般放浪就算了,给本王下药却还想嫁祸!” 裴行舟行事狠辣,从不会善了。 允王和云妃都清楚这点,所以都不想背锅,二人的情分折损于此,果真是灾难到头各自飞。 时卿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的哂笑,原剧情中,允王和云妃可是情比金坚,看来也不过如此。 可怜原剧情中的原主被害死,云妃却活到了最后。 这一出狗咬狗,裴行舟懒得围观,他脸色阴沉的可以滴水。 春花被带过来,跪在众人的面前,为了苟命,她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 “今日之事,并非奴婢促成,云妃娘娘与允王殿下,从入宫开始,从没有断联系,奴婢曾劝过,可哪里有办法决定主子的事……” 在太后和众人的见证之下,春花直接将云妃所有的秘密抖了出来。 原来云妃入宫开始,便暗中和允王厮混,二人直接暗中苟合早不是钟粹宫的秘密。 云妃的眼神恨不得刀了春花,然而她的话,却将自己逼向绝路,她跪着走到裴行舟的面前,恳求道。 “皇上,妾身是被迫的,妾身心里只有皇上您啊!” 云妃紧紧的拽住裴行舟的衣袖,仿佛握着自己的救命稻草,她不懂,事情为何总与她想的有出入。 “滚。” 裴行舟一脚踹飞云妃,冷漠的开口,甚至懒得审问了。 “云妃祸乱宫闱,罪不容诛,从今日起关进冷宫,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进冷宫探望。” 允王的心跳声愈发的大,近来他连连受挫,原本追随他的人将他舍弃,朝堂之上,大臣们更是眼中没有他这个允王。 还好有薛家和时家的支持,一切还算顺利,可云妃的床笫之邀,断送他所有前程。 允王有预感,或许他与云妃的事,自己这皇兄只怕早就知道了!无非是瞒着没说罢了。 他心中有些着急,此时云妃竟然想与自己撇清关系,允王冷笑一声,贱人,难道今日不是她主动的吗? 若说允王原本对时焕云有十足的真情实意,在这一刻,时焕云说出口的这话便将二人往日的情谊都舍下。 呵呵,她想独善其身,想得到是美,既然她不仁也别怪自己 不义。 允王当即跪在永安帝的面前,苦苦祈求道。 “皇兄,臣弟最是敬重你,怎么会愿意与后宫的嫔妃苟且,是云妃暗中给微臣下药,这才让我失去理智,还请皇兄明察。” 云妃原本身体还残留着迷情药,此刻允王的话如同当头一棒,让她醒了过来。 当初对她许诺海誓山盟的允王为了独善其身,竟然将所有的过错都撇给自己。 时家和薛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允王的生母是薛国公的养女,两家平日也是十分的亲厚,否则原剧情中也不会共谋江山。 只是,宫闱今日发生这种丑闻,允王和云妃只能保一个。 时穆神色幽幽,他不经意看了一眼时卿,心中生出莫名的预感来。 此事,为何总觉得是时卿推波助澜。 第16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16) 时穆看了时卿几眼,想要让时卿帮忙说话,只是时卿懒得搭理。 云妃都给皇帝戴绿帽子了,这老登还想自己冒险给云妃说情,是让她送人头啊。 炮灰的命也是命啊。 陈太后有意保住允王,她沉声道。 “此事或许是云妃一人的心思,皇帝,哀家知道你气急,但若是因云妃伤了你们兄弟之情,也是得不偿失。” 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虽有耳闻太后偏心允王,只是亲眼见到还是被惊呆了。 陈太后这不是当众打永安帝的脸吗? 裴行舟的脸色阴沉不已,太后偏心薛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他这个皇帝,倒是像极了笑话。 还未等裴行舟发作,身侧的时卿冷冷的说道。 “请皇上治罪允王与云妃,祸乱宫闱乃是大罪,允王从小在幽宫长大,怎不知规矩,允王藐视君上,染指君王的嫔妃,该重重治罪才是!” 时卿盈盈一拜,樱唇说出的话,却足以让允王恨死她。 裴行舟原本冷硬的心此刻仿佛得到了安抚一般,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时卿,她竟是不着痕迹帮了自己一把。 大臣们见有人当出头鸟,也觉得允王这事不地道,他们到底是忠君爱国的臣子,连忙表示衷心推波助澜。 “皇上,时昭仪这番话说的有理,允王罔顾伦理,竟然和云妃苟合,该罢黜其职位,幽禁王府才是。” 朝堂上最是正直的大将军也直言不讳,“太后娘娘未免拎不清,允王做了这种丑事,就该治罪,若是百姓效仿怕是会酿成大祸!” 文武百官七嘴八舌,此事竟是再没有说话的余地。 薛家不想在风口浪尖出头,只好沉默不语,这样也省得惹来麻烦。 允王指尖颤抖,目光怨毒的看着时卿,贱人,当初就不该让她入宫…… 如今,竟成了扳倒自己的棋子。 裴行舟等众人议论一番后,这才冷然开口,将允王的结局定下。 “允王罔顾伦理,暗中与云妃苟且,此事朕绝不轻纵,从今日起,革除允王在朝中所有的职位,没有朕的圣旨,不准离开允王府。” 允王身形摇晃,仿若斗败的公鸡一般,眼神的光都暗淡下来,他以后怕是再触碰不到权势了…… 永安帝将他的路都斩断了。 宴会结束的匆匆,文武百官却是吃到不少瓜,只是谁也不想被永安帝惦记上,于是纷纷管好自己的嘴,不敢乱传此事。 听说时夫人得知云妃被废,从此都只能在冷宫度过时,平日里骄矜端庄的时夫人,竟是气急攻心,吐血晕了过去。 云妃在宴会后,就被带去了冷宫,平日里的华服都被太监扣下,她只着单薄的素衣,离开了钟粹宫。 直到这一刻,她都不知自己为何中了迷药…… 她想调查此事,春喜已经被乱棍打死,也没人愿意替她办事,一时间,时焕云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只是,令云妃崩溃的是,在入冷宫的当晚,她一直干呕,想着月事已经推迟了一个月,她心里升起其他的想法来。 难道……她怀有身孕了! 只是,无论云妃发疯,想求见永安帝,得到的都是侍卫冷酷 的回答。 “我可是皇上受宠的云妃,如今皇上只是同我置气罢了,只要你肯帮我给皇上带消息,就说本宫怀有身孕了,皇上定会宽恕本宫。” 说完,她从白皙的手上褪下一只大金镯子,侍卫原本懒得理会云妃,此刻看到云妃递来的镯子,顿时笑逐颜开。 “好说好说,属下会替您将话带到。” 说着,他从云妃手中收下镯子,便离开了、 时焕云以为总算有人来帮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殊不知,侍卫只是馋她的金手镯罢了。 后宫之中只有一个主子,时焕云落得这个地步,也是一点都不冤。 冷宫的深夜十分的难熬,前二十年过的顺遂的时焕云,头一次尝到了苦果。 若是她宠冠六宫的时候,找机会治好身体,顺遂的生下皇子,也不会落得如此结局。 连她深信不疑的男人都背弃她,时焕云一时间只觉得万般痛苦。 一切的转折点似乎都是从时卿侍寝后,再也不在自己的算计之中。 她自认为机关算计,绝顶聪明,却被时卿这小小的庶女杀的措手不及。 而今,她是冷宫不受待见的废妃,而时卿却代替自己成了宠妃。 所有的不甘,都化作泪水,在冷宫寂静的夜中缓缓落下。 * 宫宴结束后,永安帝照旧去了时卿的寝宫。 只是,今晚的裴行舟却是十分的沉默,时卿感觉的出来,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或许是与宫宴之事有关。 长乐宫的人退离宫殿,只留下小玄子在外面伺候。 时卿起身给裴行舟倒了一杯茶,随后放在他的面前。 “皇上在想什么?” 裴行舟喝了一口热茶,心中的烦闷和焦躁竟然消失不见,身侧的小女子莫名让他安心。 只是可惜,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太医也说了,只能撑十年。 若是如此,他该为时卿打算好身后之事,后宫诡秘,朝廷之上的人也是不好相与。 虽然只有十年之期,但幸好还有十年。 堂堂帝王,竟是贪恋着小女子的温柔,说出去倒是有些可笑。 “今日之事,你是否觉得朕处理的太狠绝?” 时卿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自然不会,皇上,有过错的并非是您,何故将旁人的错强加在自己的身上?” “允王如今只是觊觎皇上的女人,若是假以时日贪图别的呢,难道也要拱手相让?” 时卿这番话说的着实大胆,却恰好很是得裴行舟的认同。 他自然也是这般想法,“卿卿说的不错。” 时卿白皙的柔荑握紧裴行舟的手,随后,拉着他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之上。 裴行舟有些疑惑,此时,他听到时卿清越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皇上,您还有臣妾和咱们的孩儿,我们都是皇上的亲人。” 太后与裴行舟之间的龃龉,时卿自然清楚,原剧情中,允王做皇帝可是有太后帮忙的。 其实,她也不懂,太后为何放着亲生儿子不支持,反而去拥护允王呢,只是因为薛家那位老国公? 第17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17) 裴行舟深邃的眸中带着惊喜,似乎也没有想到时卿竟然怀有身孕了,巨大的喜悦将他心中的烦闷给冲散。 他宽大的手握紧时卿的腰身,抱着怀中的小女子转着圈圈,喜不自胜道。 “卿卿果真是朕的福星。” 时卿感觉天旋地转,还好裴行舟还算有分寸,在她感觉不适前,抱着她走到拔步床前,随后唤来章泫,命他给时卿请平安脉。 半个时辰后,章泫带着药箱到了长乐宫,照例给时卿请平安脉。 裴行舟显然是心情不错,笑吟吟道。 “章太医,卿卿的脉象可还稳?孩子是否健康?” 章泫恭敬道,“回禀皇上,昭仪娘娘早年的时候身子还没有娇养好,所以需要补补身体,不过对皇子倒是没有影响,还请皇上放心。” 听到这番话,裴行舟微微颔首,心情总算是放松不少,若是卿卿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便是他登基以后的皇长子。 而今昭仪的身份似乎配不上他的卿卿了。 “小玄子,重重有赏章太医,将朕养心殿的护体软甲取来,赏赐给章太医。” 小玄子有些惊讶,这护甲是皇上最为宝贝的,没想到皇上竟然送给章太医。 章泫恭敬行礼,“多谢皇上。” 说完,章泫重重叩首谢恩,遮掩着心中的酸涩。 等章泫开完药,提着药箱便离开了长乐宫,心中晦涩难言。 裴行舟将小姑娘圈进怀中,修长的手指提笔写着,似乎在拟定时卿的封号。 他抬眸看着时卿,声音低沉如醇香的酒一般。 “卿卿,朕给你选的封号,可有喜欢的?” 宣纸上的字苍劲有力,时卿一眼就被吸引,裴行舟的字倒是如人一般。 “宸字,可好?” 裴行舟也满意,颔首道,“从今往后,你便起朕的宸贵妃,你与婉妃一同协理六宫,只是如今你身子不便,让她操劳些也无妨。” 时卿倒是没有拒绝,从容道。 “是,臣妾明白。” 时卿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了,或许也有永安帝的故意授之。 而后宫中,凭空多了个宸妃,惹得朝野上下皆是震慑,皇上膝下无子,宸妃若是一举得男,只怕头生的男孩就是未来的东宫太子。 届时,时卿必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时穆得到消息,眼红的不行,原本被他舍弃的小女儿竟然走了狗屎运,被永安帝看中。 原本因云妃被废的缘故,他心里有些忐忑,可谁曾想,时卿的肚子真是争气,一点都不像时焕云那不孝女,只会带来麻烦。 时卿也是他女儿,他怎样都是永安帝的岳丈,想通这一点,他豁然开朗,于是当即想入宫求见时卿。 只是,家书倒是送去长乐宫不少,却石沉大海,时卿从未回信。 谁都不知是她刻意与时家划清界限,还是恨当年时穆的狠心。 时焕云在冷宫得知时卿被封贵妃,嫉妒的发狂。 入宫六年,她没得到的贵妃之位,时卿不过怀孕就轻易得到,真是可笑。 想从冷宫逃出去,被守宫的侍卫一顿毒打,她渐渐怕了不敢逃走了。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云妃,终究是跌入泥泞之中,她抚了抚肚子的孩子,盘算最后的计划,哪怕以命相赌,也不能苟且偷生。 她一直都知道,太后偏宠允王,时焕云算了侍寝的时间,才想明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允王的。 而她最后的筹码,就是用肚子里的孩子,顶替时卿的孩子,有太后的人接应,颠覆朝堂不算太难。 这一切,都是时卿逼自己的,若非是她得宠,自己岂会被裴行舟嫌弃。 三个月后 时卿这几月都将养着身子,喝着安胎药好好的调养身体,日子倒是清闲的很。 长乐宫每日都有婢女送来绫罗绸缎,还有许多华贵的头面,还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这一点时卿倒是喜欢,可惜小世界的钱财带不走,不然可得和上司理论一番才是。 裴行舟忙着处理朝廷的折子,近来天灾频频,他处理公务的时间越来越久。 许是担心叨扰时卿养胎,便去了养心殿批奏折,只是等奏折批完,裴行舟每次会特地过来瞧瞧时卿,这才安心的回养心殿歇息。 后宫中的美人多不胜数,只是时卿的出现,其他的女子对裴行舟而言都失去兴致,他一颗心都扑在时卿母子身上,唯恐有闪失。 就连太后那边也提防的紧,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而婉妃自太后的寿宴,与时卿一见如故,她是真心将时卿当做妹妹一般。 尤其是,她过来陪时卿一起用膳,两人虽年岁相差六岁,但却性子相投,总有说不完的话。 长乐宫的秋千旁,放着点心还有茶点,看起来甚是可口。 婉妃手中吃着糕点,神秘兮兮道,“卿卿,你在皇宫过的可开心?” 时卿点头,“尚好,吃穿不愁,且不用在嫡母那讨生活,还是快活的。” 至于时家,等肚子里的小崽子生下,时卿会替原主讨债的。 “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与你相识,只是卿卿,我回不了家了,这里不是我的家。” 时卿以为她口中的家是娘家,却不知,她所说的是二十二世纪的华国。 她安抚道,“你还有我和皇上,我们就是一家人,莫要如此感伤。” 二人正说着话,柳儿匆忙的跑来,语气急切。 “宸妃娘娘,太后有事派魏嬷嬷来了一趟,说是要召见您,请您去寿安宫一趟。” 婉妃连忙拦下时卿,“不可去,太后与云妃曾是一条船上,她记着当初的仇呢。” 时卿当然知道太后不好相与,只是若不逼的太后动手,又怎么好铲除时家和允王呢,这几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太后原本与我不对付,若是忤逆,只怕她又该以莫须有的罪名来定罪,为难的是皇上,好姐姐不如你在这等我,若我半柱香后没回来,请姐姐帮我请救兵。” 婉妃感慨万千,后宫这地儿,时卿竟然以性命相托,真是单纯的性子。 她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时卿出事,退路自是准备好了。 “好,我答应你。” 第18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18) 寿安宫甚是安静,魏嬷嬷一脸不耐烦的催促。 “请宸贵妃脚程快些,太后娘娘可等着呢。” 时卿干脆不走,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嬷嬷。 “这么急做什么,倒是像等着我入局一般,难道,是有人想算计我?” 魏嬷嬷脊背发凉,时卿那双桃花眸中虽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宸贵妃,莫不是知道什么? 她用笑容掩盖着自己的心虚,“娘娘说笑了,太后娘娘是知道您怀有小皇孙,想见您罢了。” 时卿心里更是冷笑,若是太后真的想念,怎么不亲自去长乐宫,反而让她这怀有身孕之人去寿安宫。 “原来是本宫误解了啊。” 魏嬷嬷只觉得自己多说多错,干脆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言。 她带着时卿踏入寿安宫的宫殿时,已经有人将宫殿朱红色的门给关上,倒像是怕时卿跑了一样。 这时,团子的声音在识海响起。 【宿主,太后与薛家联手打算谋反,允王的人藏在暗处。】 时卿无语,陈太后这恋爱脑实在是给她气笑了。 她放着裴行舟这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明君不要。 反而是想让庸碌无为的允王做皇帝,当真是拿百姓不当回事,这女人实在是不配为南国太后。 陈太后端坐在高位上,看着时卿的眼神仿佛是看着蝼蚁一般,充满不屑。 “宸贵妃是养尊处优惯了,竟然都不知请安?” 时卿盈盈一拜,“臣妾时卿,见过太后娘娘。” 陈太后冷冷的对藏在暗处的人说道,“来人,将宸贵妃绑起来。” 暗处的冷面侍从走了出来,他是陈太后养的男宠,也是陈太后手中最厉害的一把刀刃,杀人无数。 时卿被暗卫绑住手腕,面上依旧处事不惊,只冷冷的询问道。 “不知太后是何意思?” “时卿,你不会天真以为,肚子里的野种能平安生下来吧?” 太后身边的侍女冷声道,语气带着嘲讽,时卿听出来她的声音,是时焕云。 果真是手握女主的剧本。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么快就想到翻身的办法,只是这次,时焕云怕是要失望了。 陈太后看了一眼时卿,冷然的说道。 “小贱人,若非是你搅乱局势,哀家不会出此下策,庶女出生还妄图坐稳贵妃的宝座,当真是异想天开。” 太后殿中暗藏的人也现身了,其中一人鬓角带着白发,却依旧风华尚存,不是薛家的老国公又是谁呢。 还有一人,便是允王。 允王被禁足三个月,手里的黑色产业生意也被人掐断,只有两家酒楼还在营业。 而他过去行贿受贿一事,被朝臣弹劾,更是被罚了所有的俸禄。 若非薛家暗中救济,偌大的允王府只怕仆妇皆散。 时焕云走到时卿的身侧,扬手想打时卿一巴掌。 只是,时卿虽怀有身孕身子却灵活的很,躲开了攻击,抬脚将时焕云绊倒在地。 时焕云身影不稳的摔倒,她甚是十分狼狈,语气阴毒。 “你说,裴行舟这般宠你,若是用你与肚子里野种换取他的江山,他可会答应?” 三个月了,时焕云每日都在冷宫备受折磨,吃穿用度皆是最差。 若非她肚子里怀有身孕,太后已经将她视为弃子。 时卿与裴行舟一条心,肚子里的孩子当然不能留,只是为了搪塞世人的猜忌,有些事,不得不为之。 时卿嗤笑一声,那嘲讽的眼神看的陈太后有些刺眼。 “贱人,你笑什么?” “天下竟有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反而想扶持老情人的私生子上位,陈太后是想因此事名垂千古? 不如将此事写成话本子,送去茶点铺子,保证过两日天下皆知!” 陈太后自知理亏,但她不后悔,只是心里有些诧异,时卿竟然知道允王的身世,若是这样,只怕是不能留了。 “哀家是太后,想立谁做皇帝,自是哀家的本事,旁人有何资格多言!” 允王担心陈太后改变主意,连忙朝太后跪下。 “母后,我们的兵马已经将整个皇宫团团围住,偌大的紫禁城,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只要裴行舟写下退位诏书,今晚不会生变,可若是皇兄不愿……” 陈太后对裴行舟自是没有温情可言,裴行舟生的太像先帝且太聪明,她甚是厌恶。 她手中的权势几乎都被皇帝掏空,母子情分早就消磨殆尽。 而今,于陈太后而言,推翻亲儿子江山并非难接受。 “魏嬷嬷,给皇帝送信,问他是要宸贵妃和小皇子,还是要江山,若是想让母子活命,写下退位诏书,上交传国玉玺!” 太后冷冷的说道,语气更是坚定几分,她做的决定从不后悔,也没有后悔的道理。 时焕云担心时卿逃走,为了确保事情万无一失,让人将时卿五花大绑在大殿之上。 一盏茶后,太后等的有些心急,原本沉默的薛老国公对太后说道。 “皇上到底是天子,娘娘此事怕是不妥……” 时卿这才打量了薛老国公几眼,不愧是陈太后的白月光。 虽然已经到了做祖父的年纪,除了鬓边的白发略显沧桑,容貌却是俊美阴柔。 太后审美不错,只是眼光却不行。 薛应哪是白月光,分明就是男版的白莲花,虽然是老登,却把太后迷的颠三倒四…… “若非是他刻意阻拦,哀家与你何须遮掩,你放心,哀家定会让文儿坐稳皇位。” 陈太后的话,让薛应心中松了口气,得到太后的承诺,对他而言便是得到了保证。 从今往后,薛家便扶摇直上…… 至于太后这蠢货,他会给她一个果断的死法,也算全了两人之间的孽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比起时卿的淡定仿佛与自己无关,时焕云的心情倒是比谁都要激动。 只听到殿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呼救声,“不好了,御林军将寿安宫团团围住了。” 太后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她低低的冷笑一声,目光阴森的看着时卿。 “真是不中用啊,竟然抓不住皇帝的心。” 大殿被人推开,春寒料峭,冷风扑面而来,时卿感觉身子有些冷。 第19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19) 御林军为首穿着战甲的男人,身姿挺拔,容貌俊朗。 不是裴行舟是谁。 重重的盔甲让他的肩膀看起来越发的宽厚,只是眸中的冷意却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小玄子抬手将一人的尸体扔到了太后的宫殿前,太后定睛一看,竟然是贴身宫女魏嬷嬷的尸体。 他嗤笑一声,“太后娘娘,您的奴婢不懂规矩,奴才帮您教训教训,还请笑纳!” 太后气的指尖颤抖,魏嬷嬷是伺候她的老人,在宫里待了不知多少年。 裴行舟果然是怪物,如乳母一般的魏嬷嬷也下得去狠手杀! 陈太后受了刺激,语气都有些癫狂,完全不顾后果了。 她知道自己与皇帝撕破脸皮,连基本的伪装也懒得去维持。 “皇帝,哀家真后悔当初没将你杀死在娘胎!你这般暴戾成性之人,不配拥有子嗣!” 裴行舟的脸色微微发白,然而只有一瞬罢了,他厌倦了隐忍,薛应与太后之间的那点奸情他何尝不是早知道。 陈太后沉不住气,冷冷的说道。 “杀了宸贵妃!哀家要她的命!!” 允王手中的剑朝着时卿的小腹刺去,眼看就要刺入,裴行舟闪身在时卿的身前,徒手握住剑身。 趁着允王没反应过来,一脚踹进他的心窝,允王突遭袭击,口吐鲜血的捂住胸口。 裴行舟的指尖都是血,他顾不上指尖的疼痛,将时卿拥在怀中,他低低的问道。 “可有何处受伤?” 时卿摇头,心中难免动容,“太后想拿我动手,可我也不是好拿捏的,我可是皇上的女人,怎会有事。” 裴行舟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语气带着一丝自责。 “若不是朕,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时卿摇头,语气坚定道,“臣妾与皇上是夫妻,何必分的如此清。” 裴行舟收回目光,将时卿交给影卫,他心里有些后怕。 若非婉妃的传信,只怕时卿已经被陈太后折磨,还好来得及时。 殿中,允王等人不敢轻举妄动,一直等着宫外的人攻打进来,按理来说,时穆这时候应当带人攻入皇城了。 然而,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奇怪。 薛应瞧着情况不对劲,冷冷的问道,“我们安排在紫禁城外的兵马呢?如今为何没有来接应!” 这个时候,他们的兵马该破城而入,占领紫禁城才是。 那些将士有些是允王的兵,也有一些是时穆手下,但大多都是忠心耿耿。 尤其是两个月前,薛家二爷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他受了重伤,是薛二救了他的性命。 他说自己是契丹人,会报答薛家的恩情。 原本只是说笑,半月后,那人果真带着自己的兵马投身薛家,薛应才知,救的那人竟然是契丹的皇族没落的嫡次子。 他不仅带来了兵力,更是带来了数不尽的钱财,给薛家解了燃眉之急,正是这般巧合,促成薛家想上位的心思。 这皇位,当今皇上坐得,为何他们不能坐? 正是因天时地利人和,更有算命者说薛家人命格不凡,这才有了今日的谋反。 只是,薛应如何奸诈的老狐狸,凡事都算计的精明,算无遗漏,还是头一次感觉事情不对劲。 允王的暗卫从寿安宫的屋檐上跳下,他慌张的说道。 “王爷不好了,咱们的人被人埋伏,咱们的人撑不了多久,时将军已经被拿下了!” 在场的众人脸色都极为难看,薛应再镇定,然而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的情绪。 先帝已死多年,本以为永安帝的江山迟早败光,谁知,竟然撑到如今! 薛应暗示允王离开殿中,暂且逃离此处,只是小玄子眼疾手快的飞速提剑抵住允王的脖颈,冷冷道。 “皇上还有要事等允王殿下和国公大人相商呢,何不在寿安宫等候一会?” 陈太后眉心微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皇帝留有后手…… 众人各怀鬼胎时,寿安宫的殿外,传来男子声音。 “微臣顾定国见过皇上。” 原来,是镇守边关的顾元帅,也是南国三朝元老之一。 “顾元帅,辛苦了。” 裴行舟将顾元帅扶了起来,衣襟上的血迹也顾不得去擦。 顾元帅嘴角微微上扬,眸中带着飞扬的神色。 “皇上,宫墙外的乱臣贼子,微臣已经带兵平定,将所有人押入军营,等皇上审问。” 裴行舟微微颔首,“辛苦顾元帅,薛国公和允王也交给你带下去审问。 二人深夜入宫,妄图谋害皇妃与朕的皇嗣,事关政局,由将军审理,再合情合理不过。” 顾元帅最是正直,薛国公凭着那张老脸讨好太后,在朝廷得到不少权势,他早有听闻。 只是没想到此人竟想染指江山,实在是可恶。 乱臣贼子,当诛杀! 顾元帅带着人离开了,偌大的宫殿之中,陈太后竟是当场晕死过去,她知今晚过了,皇帝与她的母子情分算是葬送了。 时焕云想躲藏起来,却听到时卿轻柔的笑声。 “姐姐方才得意的很,如今见到皇上,怎么这般躲藏?” 时卿抚了抚孕肚,仿佛是无声的炫耀。 时焕云心里呕的吐血,然而却不敢多言,她跪在裴行舟的面前,连忙撇清关系。 “臣妾只是想孝顺太后娘娘罢了,还请皇上宽恕我。” 说着,就要扒拉裴行舟。 裴行舟不着痕迹避开,目光落在她已经隆起的孕肚上,双眸冰冷几分。 “时焕云,你莫不是忘记自己是废妃,看来朕的警告你从未放在心上。 今日允王与时穆谋反一事,想必你也有参与。 朕念在你入宫多年,赏你个痛快,三日后,会有人去冷宫替你送行。” “皇上,臣妾腹中怀有你的孩子啊,皇上……” 任由时焕云如何痛苦哀求,诉说自己的委屈,裴行舟始终充耳未闻。 他只担心衣衫的血腥太重,让时卿不安。 时焕云眼泪都哭干了,见裴行舟没有动容,开始咒骂道。 “时卿,你这贱人,夺走我的一切,就算是死,化为厉鬼,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时卿窝在裴行舟的怀中,故作害怕,眸中却是一片冷意。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第20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20) 原主当初何其无辜,时焕云也未有半分怜悯之心,而今她的结局并不无辜,无非是自己贪欲罢了。 时焕云想嫁给真爱允王,却舍不下皇妃的位置,她既要又要,酿成的苦果却让原主背负了。 原主本该也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成为任何人的垫脚石,时卿并不同情时焕云。 这一场宫变,最终以允王被斩首示众,薛时两家流放岭南再行斩首为结局,其家产全部充入国库。 永安帝的手段可谓狠决,让蠢蠢欲动的叛党势力退缩了。 他将昔日里京城堪称名门的薛时治罪,无人敢求情。 当初可有人曾预测,时家那位云妃甚是有可能做贵妃呢,谁知一转眼竟然被囚冷宫。 可见人是不能贪心。 而这次宫变中,立下头等功的自然是顾元帅。 裴行舟并不吝啬手中的权势,将原本由允王管理的兵将都交由顾元帅,算是直接给顾元帅放权。 “这次宫变,将军和御林军里应外合,将叛军解决的甚是妙。” 顾元帅朝着裴行舟行礼,恭敬的回话。 “允王与薛时两家竟敢贪图帝王的位置,微臣自是要替皇上解决麻烦。 只是这次首要的功劳倒不是微臣,而是微臣手下的小将,赫连,他足智多谋,微臣很看重他。” 裴行舟眸中微动,赫连?南国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姓氏,倒像是契丹人。 “不知那位小将可在?” 顾元帅微微颔首,“他随微臣入宫,此刻在殿外候着。” 裴行舟抬眸吩咐小玄子,“有请这位小将。” 小玄子离开后,不多时带着一位身姿高大,发丝微卷,双眸的瞳孔是金色的男子踏入殿中。 果然不是南国人,只是他的容貌倒是俊朗。 赫连生的好看,身长九尺且十分的修长,肤色是小麦色看起来十分的健壮。 顾元帅笑呵呵道,“赫连,皇上甚是赏识你,还不快给皇上行礼!” 他有预感,以赫连的年纪,以后肯定是南国的希望,身手也是数一数二,只怕大内高手没几人是赫连的对手! 赫连勾了勾唇,朝着裴行舟行了一礼,“见过皇上。” 裴行舟眸中带着一抹深意,审视的目光收了回来,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 “好久不见,赫连王子,不,现在应该是王上了。” 小玄子惊的拿起剑,警惕的走到裴行舟的身侧,冷冷道。 “来人!护驾!” 顾元帅震惊的看着赫连和神色寻常的裴行舟,赫连王上? 皇上的意思,难道是说赫连是契丹的王上! 若是这样,乖乖,他这算引狼入室吗?皇上会不会将顾家全族都送走。 老将军长叹一口气,差点被赫连的身份吓晕过去。 赫连倒是诧异,都说南国的皇帝聪慧,果然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不像薛家的老国公那般蠢。 契丹近来两个月发生了动乱,先是一年前皇室发生暴乱,契丹王暴毙而死,而后就是失踪近二十年的前契丹公主,被护卫寻回。 这对兄妹以雷霆的手段,从叔伯的手中夺回政权,肃清了家族的势力,更是结束了契丹近十七年的动乱。 堪称是完美的背水一战,令人称颂,契丹百姓在先王手中时过的痛不欲生。 如今换了新王,改革了政策,过的倒是舒坦不少,至少不必再担心食不果腹的日子到来了。 “赫连,你……你果真是契丹的王上?” 赫连朝着顾元帅拱手道,“并非有意相瞒,不过将军宽心,孤来京都只是为了见亲人一面,并非是搅弄风云。” “可你为何会在宫变一事上助力,难道就不担心被人诟病?” 赫连直言不讳,他受妹妹之托要找到外甥女,他见过时卿的画像便千里迢迢来了南国。 这南国皇帝,倒是待时卿还不错。 “当年孤的妹妹,也就是契丹的公主,正是时穆联手我族人掳走的妹妹,带到了上京,若非我十多年如一日的寻找,也寻不到她。” 裴行舟挑眉,沉声道,“契丹王的妹妹,莫不是时家以死遁脱身离开的姨娘,荣姬?” 赫连倒是佩服裴行舟的聪慧,于是明说了自己的目的。 “宫中的宸贵妃,便是孤的亲外甥女,听闻她怀有身孕了,孤特来探望贵妃,不过请皇帝放心,孤不会趁机掀动内乱。” 这话,犹如峰回路转,让在场的人重重松了一口气。 顾元帅擦了擦冷汗,差点他就成通敌的乱党,还好契丹王是来寻亲。 只是他身份如此尊贵,如此明目张胆出现在京城,还真是胆大。 “契丹王一路舟车劳顿,小玄子,去京城安排一处宅院,方便契丹王下榻,另外准备几个侍女服侍左右。” 小玄子点头,“是,奴才明白。” 待小玄子下去后,裴行舟对顾元帅说道,“今日之事,辛苦元帅了,您暂且回去歇着吧。” 顾元帅别有深意看了一眼赫连,随后离开了殿中,看来宸贵妃生母的来历不小。 裴行舟邀赫连去了养心殿,同时让人去请了时卿过来,原本故作淡定的赫连,此刻心中竟是有些局促不安。 说起来,允王宫变的这一出戏,之所以开演,还是因时卿的提点。 是的,二人在两个月前就联系上了。 时卿的生母荣姬并没有死,而是纵火逃离了时家,后在暗桩的帮助下,回到了契丹。 赫连在荣姬回契丹时派人一路接应,兄妹二人联手,将叔伯治罪,夺回了王位,而契丹的势力也被清除。 待契丹的事平复后,荣姬想起在宫中的女儿,于是求赫连的支援。 在赫连入京前,时卿已经暗中差人去了契丹,二人在信中商议一番,在时卿的提议之下,赫连以受伤的模样出现在了薛家二爷的面前…… 而后来所导演的一出出戏,都是时卿提前写好的剧本,薛家与时家都失了算计。 时穆与薛应机关算计一辈子,最后折损在小小女子的算计之中。 赫连惊叹与外甥女的聪慧,也想亲眼见见。 “宸妃娘娘到。” 半盏茶后,殿外响起太监的声音,随后宫门被推开。 第21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21) 时卿姗姗来迟,她穿着妃色的宫装,容貌娇美像极了荣姬年轻时的模样。 殿中除了裴行舟,那站着的男子,生的一双异瞳容貌却极为俊美,想必就是她的舅父,契丹王赫连。 她扶着孕肚,起身盈盈一拜,朝着裴行舟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随后又朝着赫连行大礼,“卿卿见过舅父。” 裴行舟起身将时卿扶了起来,看了一眼二人沉声道。 “想必爱妃有话与舅父说,朕尚且有公务处理,便不打扰你们。” 说完,裴行舟扶着时卿走到了软榻上,命柳儿仔细伺候时卿,带着小玄子去了金銮殿中。 赫连看着亭亭玉立的时卿,感慨的说道。 “你娘总忧心你受人欺负,便提醒着舅父入京看你,瞧你满头的珠翠,就连身上穿的都是千金一匹的云锦,皇上待你,甚是情深义重吧。” 时卿芙蓉面绯红,她的笑颜灿若桃花。 “舅父,皇上待我很好,当初时焕云算计我侍寝,也是皇上给我位份,他是很好的夫君,舅父莫要不喜他。” 殿外,还未离开躲着听墙角的帝王,听到这番话,嘴角微微上扬,卿卿心里到底是有他。 他的眉眼不复往日那般冷肃,只沉声道,“命御膳房准备好夜宵,等会给舅父与宸贵妃送来,莫要怠慢舅父。” 伺候裴行舟的小太监恭敬的回道,“是,奴才明白。” 宫殿中,赫连若有所思,“卿卿,你娘已经回到契丹,她很想念你,不知你是留在京城,还是随我离开……” 时卿抚了抚小腹,“舅父,卿卿已有身孕,我是皇上的皇贵妃,是不能离开皇宫,况且皇上待我很好,卿卿愿留下。” 赫连心里也有了打算,原本是想着和永安帝谈判,付出一点代价将卿卿带走,现在看来,是卿卿不愿离开。 若是如此,他只有与永安帝好好的商量,以此来为卿卿打算。 时家已经倒了,时卿原本就没有靠山。 或许,可用契丹郡主的身份做南国后宫的贵妃,以后纵然是为皇后,天下人也不敢诟病。 只是,皇后之位也得看永安帝的想法,不管怎样,有他在自然是不会让卿卿受委屈。 等二人谈完,养心殿外有宫女送来了夜宵,说是皇上安排。 时卿心中熨贴,裴行舟倒是行事稳当,再看看舅舅赫连的神色好转,想必他也是认可了裴行舟。 她随意的吃了两口点心,就将碗筷放下,等一顿饭用完,赫连将荣姬的家书留下,离开时缓缓道。 “卿卿,舅父与你母亲给你留了退路,只要你愿意,舅舅随时带你回契丹。” 时卿甚是感动,“多谢舅父。” 当晚,赫连离开了皇宫,只是原定的让时卿假死脱身的想法已经散了,他打算留给时卿一些嫁妆,至少让时卿有退路可言。 等赫连离开后,时卿回到了长乐宫,这一晚的折腾,她这小孕妇有些吃不消,不过宫里最大的危机倒是解了。 她躺在贵妃榻上,沉沉的睡着了,直到裴行舟回宫也不知。 裴行舟坐在软凳上,手心抚了抚时卿的脸颊,声音低沉且温润的说道。 “卿卿,你定是上天赐朕的礼物吧。” 平日里冷峻不苟言笑的帝王,这一刻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时卿面前,他永远都不必太拘泥。 他伸手抚了抚时卿的小腹,他的声音甚是好听的说道。 “皇儿,你要乖乖的,莫要让你母妃吃苦,不然等你出生,朕可不饶你。” 说完,他起身亲了亲时卿的脸颊。 少女的芙蓉面泛着红润,白里透粉的模样十分的可爱,杏眼桃腮,嘴角微微嘟起再可爱不过了。 裴行舟从衣襟掏出一样明黄色的圣旨,烛光摇曳的寝殿,只见他神色无比认真的在圣旨上行书,仿佛在交代何事。 待写完圣旨,他郑重其事的将其交给了最信任的影卫。 “待朕去后,一切都以朕的圣旨与传国玉玺为准,朝堂之上,纵然有谁想颠覆,我南朝的皇后与嫡长子,只有时卿,与她腹中的孩儿。” 影卫跟随永安帝多年,听完这番话,心中有些酸涩,他忙反驳道。 “皇上您正值壮年,朝堂上自然由您安排,怎能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由贵妃,她这般爱您,怎能接受此事……” 裴行舟身形微顿,随即看着窗棂外黑沉沉的夜空,良久后找回自己的声音。 “人算不如天算,朕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剩下的时日不多,朕想陪陪她,你只需记着朕的安排就是,别的事无需多言。” 影卫不敢反驳,他只好恭敬道,“是,属下明白。” 待影卫离开,裴行舟将明黄色的长衫脱下,在长乐宫睡了一宿。 赫连在京城只待了两日,离开时,留下一样文书,他将契丹城池最重要的一座城池送给了时卿,当做时卿的嫁妆。 而他将平素最看重的侍从留在京城,守护时卿的安危,只要契丹没事,她永远都是契丹的郡主。 这也是契丹的诚意。 赫连在契丹时,也有人暗中让他夺权,只要时卿生下皇子,再用计让永安帝意外死亡。 幼帝最是好控制,一切计划都在掌控之中。 只是赫连拒绝了心腹的提议,同时,将心腹赐罪,他与荣姬是龙凤胎,从小到大都在争权夺势中长大。 而荣姬被人利用的这些年,他心里只剩自责,若非他的疏忽,妹妹不会被人利用。 荣姬的聪慧,本该配得上草原最英武的男子,而非在京城的后宅中被困了半辈子。 时卿为了荣姬入宫,他唯一的外甥女只有他一个亲人,他怎舍得利用,自是会将契丹治理好,让它成为时卿最强大的后盾。 时家面临灭顶之灾,为了时卿不被世人诟病,永安帝刻意的隐瞒了时卿的身世,但就算如此,还是被有心人猜忌。 更是有朝臣觉得,时家谋反,宸贵妃必定参与其中,请永安帝治罪时卿。 而时卿的身世,在此时被众人所知,也是永安帝有意透露。 原来,宸贵妃并非是时家卑微的庶女,而是契丹的小郡主,从小娇养长大。 第22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22) 在所有人才恍然大悟时,一道圣旨从天而降。 时家和薛家被流放那日,裴行舟告知了众人另一则消息。 “宸贵妃时卿,温婉贤惠,蕙质兰心,且孕育皇嗣有功,朕特封为皇后,赐居坤宁宫,封号为昭元皇后,以示我南国与契丹总结秦晋之好。” “恭贺昭元皇后。” “吾皇英明。” 朝政上也有少数反对的声音,但这些声音最终都被压下去了。 契丹兵强力壮,边境更是与占据要地,若是继续打仗,对边境的百姓而言并不友好。 所以止戈兴仁是最好的办法,况且契丹拿出边境最重要的城池,足以证明宸贵妃的重要性和契丹的诚意。 长乐宫外,四处都是宫人们道贺的声音,小玄子亲自送来了皇后的服饰以及凤冠,那皇后服饰是用上好的缂丝与浮光锦做好,京城的绣娘也是费了小半年的时间做好。 因时卿怀着身孕,裴行舟考虑的甚是周到,打算等皇子生下以后,再行皇后之礼。 而时卿也从长乐宫,搬到了坤宁宫。 “娘娘,今日废妃时焕云将行刑,您可要去?” 时卿正吃着点心,听完舒儿的话,她抬眸,眸中带着森冷的笑意。 “本宫与她姐妹一场,自然要去送送,舒儿,准备好送行的饭菜。” 舒儿恭敬回到,“是,奴婢明白。” 冷宫之中,玉盘摆着一根五尺白绫和一把匕首。 时焕云一身素衣跪在冷宫中,今日就是永安帝赐的行刑之日。 侍卫冷冷的说道,“时辰到了,请云妃上路。” 时焕云当然不愿,她抚着自己的小腹,咬牙切齿的说道。 “滚开,本宫要见皇上,我怀有皇上的骨肉,我不信皇上会不见本宫,定是时卿这贱人暗中作祟!” 侍从听到时焕云如此大言不惭,竟然敢污蔑当今皇后,冷冷的扬手掌掴时焕云。 “大胆,竟敢辱骂皇后娘娘!” 时焕云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只觉得是自己产生幻听。 怎么可能,时卿那卑贱的身份,做贵妃都是便宜她,怎么可能是皇后…… “你胡说,时卿怎配得上皇后之位,她怎配!” 时焕云将桌上的白绫和许多物件都掀翻,心里恨的不行,她不能接受时卿身份比自己尊贵的事实。 “皇后娘娘到,婉妃娘娘到。” 时卿身侧跟随着不少宫女,排场甚是大,越发的衬托冷宫凄冷。 就如时焕云如今的结局一般。 看着穿着名贵云锦的时卿,耳垂带着东珠,她的容貌明艳更是倾城,这般好容色过去竟是如明珠蒙尘一般。 时焕云心里嫉妒不已,却无能为力,时家和薛家倒台,允王被发配宁古塔,她小小女子,怎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长姐,好久不见了。” 时卿随意寻了一处坐下,声音冷然的开口,眸中的嘲讽更是不加掩饰。 “你怀有身孕,来这脏污的地方做什么。” 婉妃没好气的说道。 时卿出声安抚,“只是来送送故人罢了。” 婉妃目光灼灼的看着云妃,心里带着冷意,她的目光再不似过去那般从容,而是带着浓浓的恨意。 “时焕云,天可怜见,如今你竟有这般下场,真是老天爷开眼。” 这番话,听的时焕云警惕起来,她看着婉妃,记忆中仔细的思量,终究记不起来与婉妃有何纠葛。 “当年,你害得我不能生产,该恨的人是我,你有何资格说这番话,婉妃,你究竟为何这般针对我?” 时焕云心里不解,她与婉妃分明只有入宫时有些龃龉罢了,她万没想到,只是自己出言顶撞,婉妃竟然敢疯批的灌自己绝子药。 这也就罢了,皇上竟然只罚婉妃禁足半年,以示惩戒。 时卿勾了勾唇角,轻嗤一笑。 “那不如好好想想,在将军府时,你做了什么,六年前,姐姐不是强行抢了男人入将军府?后来,那男子不从,姐姐如何处置的呢?” 关于婉妃与时焕云之间的恩怨,时卿从团子那知道的差不多,只是她到底是低估了时焕云的狠毒。 当年,时焕云未入宫时,性子嚣张跋扈,且极其的好男色。 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更是无人知晓,时焕云以强权威逼,将一个将要中举的书生给逼死了。 六年前…… 时焕云的记性不差,当即想起来婉妃说的那个人是谁,她曾经确实看中了一个书生,将他抢进将军府,想让他暗中做自己男宠。 那书生被下了迷药,不得不从,一夜春宵后,那书生想杀了时焕云,被时穆无意间看到,将书生的手砍了。 时穆知道嫡长女如此荒唐,对时焕云动用家法,说她不知廉耻,一点大家小姐的规矩都没有。 于是,罚她跪祠堂,算是惩戒。 时焕云心里不满,将一切都报复在那无辜的书生身上。 先是毒哑了书生的喉咙,又命人废了书生的腿,随后打个半死,就将书生扔去乱葬岗了。 对时焕云而言,她父亲是将军,左右不过是杀了个人罢了,算不得大事,却不知,她杀的此人大有来头。 而等到年底除夕夜,这无辜枉死的书生,本该要迎娶新妇入门。 时焕云聪慧,当即回过神来,难道婉妃与那书生认识。 若是这样,当初为何自己安然无恙,反而到了现在,却有人为婉妃开始说话了,实在是奇怪。 “你与书生,是何关系?” 婉妃唇色发白,她双眸带着冷笑,冷冷的说道。 “你将他掳走时,难道他未曾说过自己有未婚妻。 时焕云,若不是你害死他,当年高中状元的便是他!你贪图美色,罔顾人伦,我只恨如今才扳倒了你和时家。” 婉妃,本名陈安安,她原本来自二十五世纪的华国,从小父母离异后,出车祸来了这个时代。 那枉死的书生,是这个时代,给予她所有温暖和爱护的男儿,他学识渊博,温润如玉,可最终却死在强权之下。 她见到未婚夫程毅最后一面,是乱葬岗中,他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再不复初见时的意气风发。 第23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23) 程毅拼尽一口气,给陈安安留下了证据。 那是时焕云贴身的玉佩,陈安安这才知道,原来害死未婚夫的人,是时家嫡长女,时焕云。 陈安安知道,自己一介草民,想扳倒世家很难,于是六年前收集证据,她去衙门状告时家。 然而,京都的世家都不愿意与时家作对,最终陈安安也没能如愿扳倒时家。 在陈安安想自尽时,被裴行舟的侍从救下,得知她与时家的恩怨,裴行舟将她留下。 虽是宠妃,但裴行舟从未让婉妃侍寝,她是永安帝安插在后宫的剑。 “那书生死了便死了,竟是要连累本宫,婉妃,你倒是可怜人,可惜,那书生与你生死相隔了哈哈哈。” 时焕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与婉妃结怨多年,时家这一次遭难,竟是多年前种下的苦果。 “今日,本宫亲自送你走。” 婉妃冷冷的说道,面前放了鸠毒的酒,被婉妃灌入了时焕云的口中,任由时焕云如何挣扎,婉妃都没理会。 “时焕云,如你这般心狠手辣,不该活着祸害人间了!” 时焕云的目光落在时卿身上,她拼尽一口气,推开婉妃,朝着时卿的小腹撞过去,她想拉时卿下水。 没有腹中的胎儿,时卿算什么东西,时焕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只是她也不愿时卿过的太快活。 然而,还没触碰到时卿,暗处的影卫现身,手中的剑刃毫不留情的刺入时焕云的小腹。 时卿蹲下身子,看着时焕云不甘的眉眼,嘲讽一笑。 “姐姐,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你自己选的结局,莫要怪任何人!” 说完,时卿在影卫的护送下,与婉妃一起离开了冷宫。 而云妃时焕云被赐死的消息,也传遍皇宫。 时卿回到了坤宁宫,许是身体太疲惫,她眼皮子撑不住想睡着。 婉妃握着她的柔荑,轻声道。 “卿卿,皇上最是疼爱你,待你生下孩儿,后宫再无人撼动你的位置。” “姐姐何不早些与我说过去之事,这些年,你心里定是痛苦的。” 婉妃眸中闪过泪光,随即微微一笑,“卿卿,你还不知我的名字,记住我的名字可好?” 时卿微微颔首,应下了。 “好。” “卿卿,我是陈安安,来自二十五世纪,我这一生最大的运气是遇见你与皇上,只盼着你们平安顺遂……” 时卿抱了抱婉妃,语气温柔,“我们一直是朋友,等皇儿出生,你做她姨母可好?” 婉妃眸中的情绪复杂,最终勾了勾唇应下。 “好。” 二人用膳后,时卿便沉沉的睡去了,此时,系统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宿主,婉妃的宫殿起火了,她去了……” 时卿坐直了身子,心头有些恍惚,想起婉妃离开时说的那番话,原来她在同自己告别。 她喃喃道,“安安,真是傻姑娘啊……” 死去的未婚夫,是婉妃的心结,时卿决定在婉妃离世后成全她。 于是亲自带人去婉妃被烧毁的殿宇中,将她的骨灰一点点收敛起来。 在禀告裴行舟后,她亲自带着宫人,将婉妃的骨灰送至程毅的墓中,让二人合葬。 时家人在时焕云离世后的第二日,被官兵带走离开,流放岭南。 而当日,蓬头垢面的时穆大将军双手套着刑具,离开京城时,正好与一辆马车擦肩而过。 微风轻轻吹起,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张柔美异域的容貌露了出来,时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荣姬,竟然是荣姬,她竟然没死! 时穆挣扎着想追上去,却被官兵打了一鞭子,他冷冷的说道。 “时大将军都是阶下囚了,怎么还生出其他的心思来,那位夫人可是契丹的王姬,咱们皇后娘娘的亲娘,可不是你高攀的起!” 时穆感觉喉咙中一股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十分的狼狈。 他几乎能确定方才的女子就是荣姬,她没有死…… 若是这般,当初她的死便是一场算计,枉他英明一世没想到竟折损在小女子手里,真是可笑至极。 时家今日的结局,究竟有没有时卿与荣姬的手笔,似乎都不重要了。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薛家倒台后,太后的精神气都差极了,最后在终日惶惶不安下,最后一道圣旨下达。 “太后不循礼法,与薛家人暗中谋反,妄图推翻朝堂,念在母子之情,朕免你一死,从今往后,宫中再无陈太后,母后,去父皇的皇陵为他守着吧,没有朕的旨意,不准离开。” 太后颤抖的接过裴行舟手中的圣旨,成王败寇,她自是清楚。 “允王兵败,自是输了,可皇儿,你以为你赢了吗?哀家每日派人送去的药,乃是剧毒,如今神仙也难医,哈哈哈……” 裴行舟双眸幽深,神情依旧没有变化,仿佛太后的话,并不足以牵动他的情绪。 “朕当然知道,后宫之事,岂会有朕不知的?母后的恩情,儿臣还完了,你我再不相见。” 说完,裴行舟离开了寿安宫。 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裴行舟,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三日后,太后削发为尼,一身素服的离京,去了皇陵为先帝守灵,从此再不归京。 永安帝清理了允王和薛家留在朝廷和后宫的眼线,也是顺手。 不过半月的时间,朝堂便肃清,文武百官再不敢提及允王,朝廷之上,过去因得罪允王被暗中打压的朝臣最后得到提拔。 裴行舟更是奖赏了顾元帅和章泫,顾元帅封为护国大将军,官至一品。 章泫封为三品太医院首,掌管太医院的大小事。 七个月后,时卿顺利生下一对龙凤胎,裴行舟赐名元贞,元颂,嫡长子元颂被封为皇太子。 朝廷内外都被治理的极好,时卿也是给南国的女子谋取不少的福祉。 比如女子可以入朝为官,可以入太医院当值,亦是可以领兵出征。 如此,南朝的女子们纷纷开始寻另一种肆意的活法,没有人生来就被安排一生,只要你愿意,亦是可以走出通天之路。 就如原主那般,看似手中没有底牌,但终归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时卿被封皇后,手中的权势也是不小,她待人和善,举止有度在后宫和前朝甚是受人尊崇。 裴行舟不愿去后宫,于是直接解散了后宫。 他提出,若是嫔妃愿意自请离宫的妃嫔,可以得到一笔安顿余生的钱财。 嫔妃们也知帝后恩爱,于是给自己寻了另一条路,有的开始考取功名,有的则是另嫁他人,总之过的也算风生水起。 帝后十分的恩爱,几乎是形影不离,朝政之外,每年他都会陪时卿去各地游玩,在各地的寺庙中祈福请愿,求她一生顺遂。 六年后,裴行舟病逝于养心殿中,临去时,他轻轻说道。 “卿卿,此生不能共白头,是朕食言了,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吻落在时卿的脸庞,眸中皆是不舍。 第24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24) 曾经杀伐果断的君王,面临生死,竟有了牵挂。 七年前,他的身体便差到了极限,是他强行让章泫用药吊着身体,这才堪堪撑住了七年。 “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遇见皇上。” “卿卿吾妻……” 他的声音虚弱,随风而撒…… 若是可以,他也想陪伴两个孩子长大,可惜,他的身体亦是撑不住了。 窗棂边,响起起了风铃的声音,清脆悦耳,守在殿外的众人痛哭流涕。 养心殿中,众人哭的泣不成声,小玄子跪倒在地,悲痛欲绝道。 “皇上驾崩……” 丧钟响起,天下皆悲。 时卿握着他的手,口中哼着歌谣,是裴行舟曾说起最想听的曲调,亦是他一辈子都求不得的母爱。 皇帝驾崩,南国国丧,在蕃地的王爷也有其他的心思,然而,小玄子在时局紧张前,将永安帝离世前立下的圣旨拿了出来当众宣读。 他离世前,已经为时卿做好了打算,她尊为太后,暂且垂帘听政,等小皇子长大,再辅佐先帝。 “赐封昭元皇后为太后,掌管朝廷事宜,太子裴元颂继任皇位。” 这样的圣旨,无疑是让朝野上下都怀疑其真实性,然而裴行舟的圣旨没人敢去怀疑真实性。 最重要的一点是,朝廷中几乎都是时卿安排的近臣。 朝野最年轻的首辅,是永安帝前两年亲自提携的顾遥,也是文官之首,至于武将之首,自然是顾大元帅。 两位朝廷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站了出来,拥立新帝,尊时卿为皇太后,自然没有人敢怀疑,除非是活腻了。 “我等接旨。” 南国十七年,永安帝葬于帝陵,与世长辞。 时卿给了他帝王的风光与体面,百姓们更是自发素服送永安帝最后一程,听闻永安帝出殡那日,城东跪满了京都的百姓。 众人掩面哭泣,似乎在为永安帝送别。 …… 时卿丧夫不过半月,在众人的质疑声中,牵着永安帝的嫡长子,年仅七岁的太子元颂踏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开始垂帘听政。 新帝年幼,不知自己将撑起的是南国的江山,所谓任重道远。 年轻的太后并不能让人信服,然而,她背后是契丹王,还有朝廷手握重权的大臣,就算有人心里疑虑,却不敢挑衅皇权。 时卿从坤宁宫搬到了寿康宫中,她在过去的任务中,也是有做过女帝,所以处理政务倒是不难。 朝廷的官员原本对时卿意见颇多,但最终折服于时卿的实力。 她的聪慧和决断,让南国的百姓日子过的越来的繁盛。 而时卿与太子,也凭借自己的本事,让朝廷所有人都信服爱戴。 时卿直接垂帘听政,将政务处理的很好,且对两个年幼的儿女教养的很好,文武百官对她都很信服。 云妃一党,虽然在半年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近来又有了动静,有人在坊间大肆宣扬当今太子身份不明,分明是野种继位。 百姓们大多喜欢听风月之事,当初云妃做的荒唐事还少吗? 而今,掌权的也是女子,且是云妃同父异母的妹妹,焉知她不是风流成性。 消息传到了寿安宫,时卿没有发落传流言的百姓。 而是直接命人暗中追查幕后的凶手,最终将怀疑的眼神落在一人的身上。 那人是云妃曾经的爱慕者,曾经想要坑害章泫的太医陈彦。 章泫得知此事,直接设计让人将陈彦给抓了起来,送到了时卿的手中。 他依旧是默默守护的姿态,默默守护时卿,从不逾矩。 如今多了一重身份,新帝的帝师。 章泫感激永安帝的知遇之恩,对时卿和她的一双儿女颇多照顾。 他将时卿的事当做自己的,办的从来都周到。 可以说,章泫是时卿手中最有利的底牌,他不知何时精进自己的武功,竟然连宫里的暗卫都不是对手。 虽然总有人想暗害章泫,只是,都被他巧妙的躲开,并将幕后者反杀。 翌日,那人的尸首就会悬挂于城墙之上。 章泫原本任职太医院首,后来,则是心甘情愿做了太子的老师。 在时卿任职太后的第六年,章泫因政绩不凡,屡屡立功,时卿破例赐封他为异姓摄政王。 南国二十三年,契丹投入南国,愿做南国的附属,从此两国的百姓将为一家人,边境的战乱彻底的停了。 时卿将两国的优点交换,让粮食短缺的契丹培养出优良的水稻来。 并且特地派专人去教人治理,数年间,契丹百姓总算再没有过食不饱腹的日子。 而南国的兵力也是越发的强劲,周边原本观望的小国,在看到契丹投诚后,总算低下头颅,开始与南国详谈。 于是,南国的疆土又扩大了。 百姓们提起昭元太后,也纷纷都是赞叹,只可惜帝后情深不寿,最终却阴阳相隔。 而当年意欲谋反的时穆,受不住边境的艰辛,妄图逃走,最终在逃亡的路上跌落悬崖而亡。 …… 四年后 昭元太后退出政治舞台忠心,幼帝裴元颂继位大统,太后将手中的政权悉数交还给了裴元颂。 裴元颂八岁便能写战国策,文武双全,是同龄孩子中的翘楚,而今十七岁的裴元颂更是聪慧,朝廷之上提拔贤能,赏罚有度,很是得人心。 十七岁的新帝模样肖似先帝,其手段更是凌厉,最终让朝廷想蠢蠢欲动的大臣压下心中的贪念,不得不臣服。 这日,是裴元颂与长公主元贞的生辰,时卿亲自做了几身衣裳,陪着兄妹二人用晚膳。 裴元颂和元贞出落的格外好看,满京城再没有比新帝和长公主更好看的人儿,十七岁的元贞因着身份尊贵,想求娶的儿郎却不敢轻易行动。 那可是长公主!南国的天之骄女!谁敢攀附。 时卿抚了抚发髻的珠翠,说来,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在后宫待的久了,想着寻时间离开京城,出去这广阔的四方天地走走,也是不错。 最重要的是,荣姬在五年前大婚,由于政务繁忙,时卿迟迟没有去探望。 她想去契丹一趟看看母亲,也是完成原主心愿。 第25章 宫斗文里的小可怜(完) 元贞扑进时卿的怀中撒娇说道,“母后,贞儿已经长大了,会辅佐好兄长,您放心。” 当初小小的人儿已经长大,元贞聪慧容貌更是一绝,像极了时卿的模样,才金钗之年便以美貌名动天下。 时卿心里十分的清楚,若是美貌单出,以后元贞的路不会好走,所以君子六艺,她一项不差的让两个孩子完成。 而此事,在京城的贵妇圈子也是流传多年,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也,也算是良苦用心。 今日元颂兄妹的生辰宴,出现在这里的还有摄政王章泫,他的容貌依旧清雅无双,像是皑皑雪山上不染尘埃的雪莲一般。 章泫终生未娶,将所有的心血都用在社稷大事上,哪怕心悦时卿多年,绝不让她心烦。 元颂很是尊敬章泫,尊称他为亚父,朝廷之事,更是听了不少章泫的意见,处理起来得心应手,让世人称赞。 元颂看着时卿和章泫,恭敬道,“母后,政务之事儿臣绝不荒废,您想去便去,孩儿不会让您失望。” 时卿点了点头,她将裴行舟当年留下保护自己的暗卫,转交到了元颂,命暗卫好好的保护新主。 而朝堂之上,也有章泫安排好的保皇党,绝不会出现任何的闪失。 时卿离开了皇宫,朝着契丹的方向西行,一路知道了不少的见闻,百姓脸上洋溢的笑容,再没有易子而食的事发生。 而朝廷的层层管理下,一旦发生天灾,户部会及时上报朝廷,将问题解决,百姓的生存也是得到了保证。 时卿一身红衣驰骋于山河之间,容貌清丽眉宇间神色飞扬,像是落入凡尘的神女一般。 她拉住缰绳,黛眉微皱看着不远处的林间松柏处藏匿的身影挑眉道。 “还要跟到何时?” 章泫僵住身子,暗暗的从松柏后走了出来,他轻咳一声,耳根有些红,“我只是碰巧路过,担心你碰到贼匪,我绝不会叨扰你……” 他说的小心翼翼,直到看到时卿轻声道。 “世间女子何其多,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这小小妇人身上,章泫,值得吗?” 章泫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若非是你当年相救,我岂能活到今日,卿卿我知你心中有先帝,但无妨,我不求名分,也不求一切,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请你也回头看看我……” 夕阳落下,余晖洒在章泫坚毅的脸庞上,时卿无奈一笑,终是缓缓道。 “契丹路远,你我同行可好?” 说完,她扬了扬马鞭,飒爽的策马扬鞭起来,看着那般的意气风发。 “卿卿,我愿意!” 章泫狂喜,后知后觉明白时卿的意思,纵身上马追了上去。 时卿看过山川湖泊的风光,与章泫相伴二十余年的时光。 谁都没有挑破情谊,二人携手辅佐新帝治国,将南国推向更高的地位。 二人之间的情谊,知晓的人并不多,只知道昭元太后身死的那一年,摄政王章泫原本康健的身体也日渐虚弱。 最后,是章泫的侍从在紫藤院的书房发觉他睡的太久,于是去唤他,谁知,章泫已经停了呼吸,安详的离开了人世。 摄政王一生未娶,也只有新帝知晓他心尖的女子是谁。 昭元太后与先帝合葬。 而新帝又下了一道圣旨,摄政王功勋累累,也葬入皇陵中。 时卿身死后,回到了系统的空间中,不远处的电子屏上,播放的是她的一生,以及她身死后,两个孩子的结局。 她心中长吐一口浊气,元贞与元颂的婚事,都是她亲选的,都是顶好的孩子,想必不会太难相处。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本次评级s,请宿主再接再厉!” 时卿挑眉,评分倒是满意,也不枉费她苦哈哈做任务了。 “为了保证宿主全身心投入下一个任务,每个世界都会清零,避免宿主受干扰。” “好。” 说完,时卿手中凭空出现了药瓶子,她将药一饮而尽,过去的记忆仿佛像是泡沫一般,迅速的清空。 【宿主可需要休息?还是继续前往下一个世界?】 时卿,“开始新任务。” 团子佩服时卿的敬业,当即开启新的世界,穿越时空旋涡,时卿感觉进入了封闭的空间,她失去意识,下一秒便感觉身体有些燥热。 【团子?】 时卿在识海唤着团子,好一会儿,才听到团子的声音传来。 【系统程序代码出现错误,正在修复中,请宿主避开此时将被捉奸的危机,等待危机解除,系统传输剧情】 时卿,“……” 不是吧,捉奸?玩这么刺激!! 第26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1) 红鸾春帐中,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男人几近掠夺的攻势,险些让时卿失去理智。 她感觉身体有些滚烫,看来是被人下了迷情药,且药量还不轻。 身侧的男人欺身而上,薄凉的唇瓣吻着她的唇瓣,时卿的身体越发情不自禁起来。 男子生的十分俊美,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一看就不是常人,他的眼尾猩红,更是增添几分妖冶。 他抱着少女抵死缠绵,药效散去,理智总算恢复过来。 “你竟敢算计我!” 他抬手掐住时卿的脖颈,眸中带着杀意。 少女的芙蓉面煞白,情急之下,她抬手重重咬了一口男人的手臂,留下重重的牙印。 来不及多想,她挣脱出男人的牵制,顺手打了他一巴掌。 男人眸子猩红,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放肆的小女子。 “今日之事,你我都是被算计之人请恕罪,此事权当没发生。” 男人似乎也中药了,反应有些迟钝,他的内力使不出来。 时卿趁机砸晕了男人,直接开溜了。 只是,她的听力极好,不远处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声音促狭。 “今晚过了,她再不是身份尊贵的侯夫人,区区小门小户的女子,无非是家中有些银两罢了,还敢与我争……” 时卿反应过来,门外是下药始作俑者…… 她的身上全是欢爱的痕迹,狗男人下手一点轻重都没,来不及多虑,她迅速离开此处。 时卿穿戴好了放置床榻边缘的衣裳,整理好了仪容,闪身离开了庭院。 时卿躲在暗处,团子总算出现了,它的机械音在时卿脑海中说道。 【剧情传输中,请宿主等待片刻。】 时卿闭上眼睛,将剧情接收,脑海中有了许多记忆。 委托人也名为时卿,是侯府夫人,她的父亲是梧州的县丞官至八品,母亲是玄国最有钱的商人幺女,家财万贯。 她与夫君宁远侯的婚事,本不是门当户对,是她父亲十年前救了老侯爷夫妇,老侯爷为报恩,给两家订了亲。 也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原主十六岁嫁给了夫君陆文柏为妻,只是二人的新婚夜还未入洞房,夫君匆匆带兵出征,前往玉门关支援。 原主苦等他回来,却没等来夫君归来,等来的只有他的灵位。 她的夫君战死沙场了。 原主念及与陆文柏的情谊,照拂着脾气刁钻的婆母,又一手带大了夫君的妹妹,将侯府的烂账清了,可谓劳苦功高。 总算能喘口气的时候,假死的宁远侯竟是平安无恙回到了京城,。 本该是团圆的结局,然而,这时,陆文柏带回来的还有个容貌娇媚的女子。 陆文柏说,她救了我性命,是我陆家大恩人,你要好好待她,感谢她的恩情。 他将女子当做贵客,原主亦是如此,待谢淑薇很是友善,有何贵重的物件,都送去她的房中。 原剧情中,老夫人以侯府没有子嗣为由,从宗族中选了个孩子,当做是陆家的嫡长子,取名陆远明。 原主抗拒过,却被老夫人无视。 而这孩子,竟是陆文柏与谢淑薇的亲儿子。 可单纯的原主,在老夫人寿宴那日,却被谢淑薇算计中了迷药。 她操持宴会时,被人下药,暗中被自己的婢女送到泥腿子的床榻,原主虽清醒过来,但清白尽失。 谢淑薇更是故意引来了旁人。 此事,闹的人尽皆知,原主没了脸面,为了保全家族未出阁的姑娘,最后自尽而死。 她死后不到两个月,陆文柏便迎娶新妇谢淑薇进门,直到原主死后才知道,原来她视为妹妹,救了自己夫君的女人,原来是夫君娇养的外室。 而她,只是破文小说《娇娇外室一笑,侯爷命都给你》的古言小说里的炮灰女配罢了。 自己操劳多年,也只是给他人做嫁衣,就连死,也是为了给谢淑薇让出侯府夫人的位置。 而她悉心教养,视如己出的妹妹,都与谢淑薇交好,无人记得自己这大冤种。 她死后,嫁妆也被侯府的人占有,而她的父母为了给她申冤,最后奔波中死于流寇之手。 此事,却有谢淑薇的推波助澜。 而坑害了原主的那对男女,却过着甜如蜜的生活。 故事的结局,宁远侯官拜宰相,谢淑薇凭借穿越女的先知,大放异彩,助力陆文柏在朝堂获得帝宠。 深受帝王器重,是朝廷举足轻重的权臣。 而谢淑薇也凭借制盐,借用旁人的诗词,得到了众人的敬佩,被称为天下第一夫人。 原主,至死都背上污名。 时卿沉默半晌,缓缓的问系统,“她有何心愿?” 【女人自古出嫁从夫,我自认从无半点错处,操劳半辈子,只因挡了谢淑薇的路,就被人算计,爹娘枉死,我好恨。】 【夫君薄凉,待我如此狠心,只愿他妻离子散,再不得为官。 而谢淑薇口口声声说我只是封建时代的遗物,不配得到夫君爱。 她鲜廉寡耻,与人私相授受,只盼她一辈子被人舍弃,得到报应……永远只配为妾!】 【我这一生,从来不由己,若是可以,我想脱离宁远侯府,过的肆意些。】 时卿点头,“你的心愿,我会替你完成。” 虚空中,只听的女子一声呜咽,似是为悲叹的命运,随风散去了。 系统,“宿主,鉴于上个世界的表现,这个世界系统的技能为医术无双,祝宿主圆满完成任务。” 时卿挑眉,这个金手指倒是不错,宅斗必备单品。 既然医术无双,那也是能制毒的吧,原女主不小心中毒也很正常的吧~ 团子,“请宿主合理使用金手指。” 时卿挑眉,她穿来的节点正是谢淑薇给原主下药,然后被宁远侯抓包,身败名裂的剧情。 不过还好,谢淑薇的亲儿子陆远明还没有被认在原主名下,不然事情倒是麻烦。 时卿暗暗动用意念,惊喜的发现生子丸竟然还在锦囊中,于是拿出一颗药丸生吞了下去。 时卿藏匿在暗处,瞧着庭院外传来的声音,房外只有两个女子,一人穿着软烟罗长裙,一人似乎是婢女。 二人一唱一和的将房间的门推开,仿佛笃定里面有人一般,大声嚷嚷道。 “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二人的模样,像极了迫不及待来抓奸的。 还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形,就笃定里面的人是谁。 时卿藏匿在暗处冷笑,这女主真是沉不住气。 只来陆家不久,就迫不及待的想将原主侯夫人的位置夺走,精心的策划了这一出戏。 谢淑薇想起侍女禀告,说是亲眼看到时卿进了这房中,计划顺利进展。 第27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2) 谢淑薇冷笑,区区小官之女,占着侯府夫人的位置六年,如今也该将这个位置还给自己。 陆文柏将她视为掌中娇,这侯府夫人的位置,迟早是自己的。 谢淑薇是陆文柏离家六年,带回来的救命恩人,据说,当年陆侯爷几乎都要死了,若非谢淑薇的相救,只怕是死在了寒潭之中。 因此,老夫人对待这位救命恩人也很是友善。 谢淑薇身边的婢女春儿,是老夫人赏赐的,原剧情中,原主被捉奸成功,这丫鬟有很大的功劳。 “夫人,侯爷和夫人待你不薄,你怎能做对不起侯爷的事!” 春儿的声音很大,四周都听到了她的声音,原本赴宴的命妇得知有大瓜吃,不顾贴身嬷嬷的阻拦,也来到了吃瓜的现场。 “陆夫人温婉贤惠,怎么做如此出格的事。” 时卿的为人很好,在命妇之间走动,也是有不少人喜欢她的性子。 毕竟,当年时卿嫁进陆家时,陆家这位侯爷还未与她圆房,就匆匆的离开,去了玉门关生死不明。 六载的时间,时卿背地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侯府看似风光,然而背地里的烂账不少。 时卿动用家族的人脉,用自己的嫁妆周转,这才让侯府撑到今日。 可惜,侯府上下,全都是白眼狼。 谢淑薇见有人替时卿说话,心中十分不满,连忙推门而入。 命妇们闭上眼睛,又忍不住偷看,心里又惊又怕。 谁知,内室并未看到时卿的身影。 房间中,烛火通明,那人穿着一身白衣犹如谪仙一般不染尘世,他的手腕戴着一串佛珠,声音清冷却带着威慑的冷意。 他的衣衫微微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令在场的命妇连忙移开了眼睛。 “侯府便是这般没规矩,随意乱闯客人的房间?” 男子容貌俊美,说话的声音犹如钟鼓一般低沉却又好听到了极点。 前来看热闹的众人纷纷瞪大眼睛,说是捉奸,然而这房中除了二皇子哪来的旁人。 今日是陆家的老夫人的寿宴,邀请了朝廷不少的命妇和大臣前来,就是为了自己的体面,原本深居浅出的二皇子竟然也来赴宴。 二皇子是谁,皇后的亲儿子,因为曾经征战,身体中了寒毒。 他不理朝政,却不失宠爱,朝野之上,无人敢得罪他。 众人心里暗暗的看了一眼谢淑薇,心里觉得奇怪,这宁远侯的救命恩人真是没规矩。 比起乡村野妇,尤为不及。 “哟,我倒是赶上热闹。” 时卿从人群中走了进去,她神色如常,哪怕面对二皇子的探究,依旧不慌不忙。 谢淑薇没想到时卿竟然安然无恙,而原本安排与时卿通奸的泥腿子,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时卿的出现让事情变得微妙起来,在场的谁不是人精,一看便知今日的事只怕是有人暗中在算计。 春儿感觉脊背发凉,时卿的目光冷然的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审视和打量,总之让春儿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 “夫人,您怎么在这儿?” 时卿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淑薇和春儿,当众冷然的说道。 “春儿,方才不是说要给我拿披风,怎么这会倒是有闲情雅致在这里构陷本夫人?” 谢淑薇心里害怕极了,她明明给时卿下的最烈性的迷药,她是亲眼看着时卿喝了那杯被下药的茶,怎会安然无恙。 若是时卿平安无事,她这般宣扬,岂不是惹祸上身。 谢淑薇很清楚,今日到场的夫人给她面子,与她说笑,都只因她是宁远侯的贵客罢了, 她心里有些慌,盼着有人来救场。 但愿陆郎来的及时,谢淑薇心里是很瞧不上时卿,她只是封建大家族里与陆郎成亲的傀儡木偶而已,哪里有自己有趣。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她和陆郎是真爱,自然要让时卿将侯夫人的位置让出来。 一切都计划的不错,唯一出错的是,原本应该被抓奸在床的时卿,竟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 春儿跪下认错,“奴婢知错,还请夫人恕罪。” 时卿冷笑一声,“春儿,你是老夫人送来我身边的丫鬟,为何方才你却说,我与人通奸? 难道,你的意思是,本夫人与二皇子有染?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沈清辞神色幽深,脑海浮现那小女子中了迷药在身下承欢,哭泣的模样。 原本以为是时卿的故意算计自己,如今看来,是侯府有人想算计她。 此时的时卿模样秀美端方,是京城人人夸赞的侯门主母,如此正经的模样,倒是与床笫之欢时的妖媚,竟然有些不同。 他清冷的眸子带着几分笑意,既然是他的人,倒是不介意配合时卿一二。 朝堂之上,敢算计他的人早就被诛了九族,看来,陆家的这位娇客,也是心思深的很。 “此事,关于本殿与陆夫人的清白,自然是不能放过。” 时卿有些诧异,没想到沈清辞会替自己说话,看来也与原书中的性子有些出入。 比如说他不近女色,据说是身体不太行。 想起方才的抵死缠绵,沈清辞仿佛是一头饿狼一般,掠夺了时卿所有的甜美。 看来,传闻,也是不尽然。 人群熙熙攘攘,有些吵闹,倒是将主厅的老夫人和陆家侯爷惊动。 陆文柏得知贵客被惊扰,差点将茶盏打翻,连忙动身去了凝晖堂。 “凝晖堂的事,究竟为何?” 身边的小厮福安更是颤抖的说道,“二皇子在凝晖堂歇息,也不知谢姑娘为何带着人去了,说是……咱们夫人与外男通奸……” 陆文柏神色晦暗,他知道谢淑薇爱使小性子,可污蔑时卿这事却不见得。 他的薇儿温柔善良,怎会做这种事,莫不是自己这位侯夫人暗中在算计薇儿?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是不悦,他念着时卿照顾母亲和妹妹的功劳,虽然不爱,却也给了她尊荣和体面。 可若是时卿心生妒忌算计薇儿,他是绝不会原谅。 陆文柏赶到凝晖堂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围观群众,春儿哭的泣不成声,时卿正要让人将春儿带走,发卖给人伢。 “平日里,本夫人待你不薄,你为何同外人诬陷本夫人与二皇子清白,我是留不得你。 今日若你将真相说出,或许可以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今日只有将你发卖给人伢!” 第28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3) 春儿平日里过的舒坦,有老夫人撑腰。 时卿也只让她伺候梳妆打扮,却让春儿也滋生了吃里扒外的心思。 此刻,时卿冷厉的话,却让她犹如当头一棒。 她连忙跪下,将自己摘了出来。 “夫人,此事是谢姑娘的计策,奴婢的卖身契都在侯府,不敢说谎……求夫人饶命!” 谢淑薇心里顿时不安起来,四周的议论声响起,却是在暗中斥责她白眼狼。 “听说,宁远侯夫人是瞧着谢姑娘孤苦无依,又救了侯爷,便以礼相待,没曾想,这谢姑娘,竟是如此狠毒,竟然想编排当家主母的名声!” “就是说啊,她莫不是想做侯府夫人,所以才想算计侯夫人,听说侯夫人将她当亲妹妹呢。” “你们怕是不知道,当初陆夫人想给黄金千两以报恩,谁知,谢姑娘竟然拒绝,如今看来啊,醉翁之意不在此,而是……” 侯夫人的位置呢。 在场的都是人精,话没有点破,却是明白的很,这谢淑薇生的确实好看,那双小鹿眼最是让人觉得无辜呢。 众人心里想着,还好自家爷们没有这糟心的事,若是被她们知晓,自然是要将腿给打断。 时卿的不易,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唯独陆家人仿佛是眼瞎一般。 陆文柏适时的出现救场,略带歉意的对二皇子沈清辞说道。 “殿下,今日之事,是我陆家有不周之处。” 沈清辞看着他,只轻声道,“本殿无恙,被泼脏水的是你夫人,不知此事陆侯爷打算如何处置,还本殿与陆夫人清白?” 陆文柏看了时卿一眼,心里难免迁怒,定是时卿暗中做了什么,才让薇薇不理智了。 时卿没有说话,美眸探寻的看了一眼陆文柏,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谢淑薇抿了抿唇,不悦道,“方才我分明看到你踏入的这间房,我知你是侯夫人,旁人都包庇你,可我不能这样看着你作贱侯爷,你敢承认自己没有奸夫?” 她似乎在赌,时卿方才中了药,若是没有解毒,阴阳交合,时卿不可能平安无事,她在赌这女人的心虚。 “今日的事,原本我以为是春儿起心思,所以暗中给我泼脏水,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谢姑娘自导自演,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你这般闹事无理取闹,难道是对老夫人心生不满?” 老夫人恰好赶了过来,得知此事差点将谢淑薇骂个狗血淋头。 若非有陆远明这个小金孙,她是绝对不会容忍谢淑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谢淑薇愣住,平日里最是沉默寡言的时卿怎的这般能说会道,她自诩聪慧,都有些说不过时卿了。 陆文柏有些烦躁,方才谢淑薇的迟疑,已经让他确定此事是谢淑薇的缘故。 “夫人,今日是母亲的寿宴,此事莫要计较,想必薇薇也不是有意。” 薇薇? 时卿嗤笑一声,“夫君这般唤谢姑娘的名讳,怕是有些不妥。” 时卿顿了顿,继续开始输出,“谢姑娘是你救命恩人不假,只是她如此败坏妾身的名声,夫君难道也有意偏袒?既然如此,我不如撞死谢罪!” 说着,时卿就要去撞柱子,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挡住,她的头撞到那人的胳膊,只听见闷哼一声。 沈清辞声音淡然,却是十足的威胁。 “父皇原本甚是看中侯爷,却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偏袒外人,连自己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谈何处理朝廷的事,本殿等着侯爷的答复呢。” 说完,沈清辞转身离开了凝晖堂。 这般警告,也让陆文柏心惊,此事若是影响自己的前程,他自然不愿。 众人看戏归看戏,这会也知继续留下来也是不妥,于是转身离开了凝晖堂。 老夫人瞪了一眼谢淑薇,耐着性子对时卿说道。 “卿卿,此事或许是误会,你莫要与谢姑娘计较。” 时卿微微一笑,“我自然不会计较,只是方才二皇子的话想必老夫人也听到了。 此事,谢姑娘得罪的可不是我,我倒是想问问,我待谢姑娘不薄,为何谢姑娘要如此编排?” 谢淑薇此刻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有点晚,多说多错,只能让陆文柏出面解决了。 她一点不慌,毕竟,整个陆家只有时卿这主母是孤立无援的,等到假以时日,这侯府夫人的位置,也是自己的。 时卿不去看众人的脸色,先将背叛自己,吃里扒外的春儿给发卖。 随后,转身离开了凝晖堂,再不去看这对嘴脸丑恶的母子。 谢淑薇固然可恶,但最是狼心狗肺的要属老夫人和陆文柏。 陆文柏,还真是和二百五一样。 时卿离开庭院,就看到着急在寻找自己的婢女松枝。 这丫头是原主嫁进陆家时带来的,和原主亲如姐妹。 原剧情中,在原主死后,松枝知道的秘密太多,也被谢淑薇暗中除掉了。 “夫人方才您去哪里了,奴婢听说凝晖堂发生的事,心里慌的不行,还好您没事,不然,奴婢真是难辞其咎。” 松枝说着竟是哭了起来,“女子的名声多可贵啊,那谢姑娘怎能如此编排啊。” 时卿抚了抚松枝的脸颊,宽慰道,“我没事,不要哭了。” 松枝抹泪的动作顿了顿,等到离开了人多的地方,她小声的说道。 “夫人,难道,您 不觉得咱们侯爷待谢姑娘太宠了吗?哪怕有救命之恩,也不该如此袒护。” 其实,松枝从很久以前就感觉到了谢淑薇和陆文柏之间的不同寻常。 只是瞧见自家小姐眼里的爱慕,终归是没有说,她担心自家小姐伤心。 然而,也是她低估了谢淑薇的无耻。 时卿抚了抚小腹,缓缓道,“松枝,我有些饿了,替我准备晚膳可好?” 松枝点了点头,随后下去准备了。 时卿所住的院子是侯府最宽敞的庭院,亭台水榭,美景琳琅。 她径直的去了一趟账房,侯府的账大多数都是原主亲力亲为。 就算侯府亏空多年,老夫人还有府中小姐的日子却从来都没有过的太差,用的都是最贵的。 第29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4) 原主就像是老黄牛一样,任苦任劳,最后被人害死就算了,最后还被榨干了所有的价值。 时卿将自己的嫁妆单子清理好,随后拿着一串库房的钥匙就离开了。 回到庭院时,她的奶嬷嬷连忙走了过来。 “夫人,您可还好?” 赵嬷嬷有些担忧,看着她眼睛微红,略带恨意的说道。 “侯爷怎能这么待您,偌大的侯府,担子都在您身上,他们倒是逍遥快活,更是任由旁人泼脏水!” 时卿抱着赵嬷嬷,温声安抚,她的话坚定而有力量。 “嬷嬷,您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需要您帮我办件事。” 赵嬷嬷自然是答应了,只是得知时卿让自己做的事,还是有些愣住。 不过很快应下此事了。 “奴婢定会将事情办好。” 说完嬷嬷就离开了,时卿这才得了空闲,让婢女给自己准备好香汤。 她缓缓的褪下衣衫,整个人没入浴桶中,身上的痕迹却是清晰可见。 小团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宿主是想给二皇子生崽子?” 时卿摸了摸下巴,二皇子生的俊朗,倒是时卿的天菜,尤其是六块腹肌和人鱼线,手感还是不错的。 不过,她也清楚的很,二皇子沈清辞是妥妥的病娇。 “你说,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再死遁如何?” 团子被这话惊到了,看来宿主又开始自己写剧本了,上次在仙侠的世界,她可是狠到直接虐渣,虐了三生三世呢。 那仙君被宿主挖了内丹,损了仙骨却依旧对时卿情深不寿,可惜最后的结局是百世没有轮回。 当然,仙君是真渣男,它家宿主最是有原则了。 陆文柏惨咯! 小团子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又有些期待时卿的反击。 总之,渣男最好自己挖个坟吧,不然有的哭。 时卿洗漱后,等来了赵嬷嬷带人将库房中的物件搬过来。 这些东西中大多都是时卿的嫁妆,还有京城的店面和铺子。 “夫人,您吩咐的奴婢已经安排好了,请您清点一番。” 时卿看了一眼下人们抱着的物件,往贵重的清点一番,发现也少了不少物件。 她命人记载下来,再把账目核对好。 “赵嬷嬷,顺便通知下去,以后陆家小姐的账单,不再计入我的名下,谁买的东西,自个还钱去。” 赵嬷嬷见时卿如此果断,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自家小姐是想明白了,这陆家人吃穿都用的时家的银子。 吃人还嘴短呢,他们用起钱来挥金如土,却总是贬低自家小姐的身世,仿佛他们侯府娶了时家的小姐是多大的羞辱。 时卿将库房的钥匙收好,想起原身的母亲在原剧情中生意上会出问题,有人想断时家的财路。 原剧情中,时家父母遭了算计,虽然保住性命,但原本家财万贯的财产,也被人暗中转走不少。 她得派得力的帮手,去时家一趟。 时卿看了一眼庭院中忙碌的下人,目光落在几个做粗活的壮汉身上,那男子生的黝黑,但力气看起来很大。 “嬷嬷,将那几个做粗活的下人叫来。” 赵嬷嬷不解,“夫人,都是些泥腿子,恐污了您的眼睛。” 时卿摇头,“无妨。” 赵嬷嬷将庭院中做粗活的两个黑黝黝的伙计请来,他们是时家父母派来保护时卿的随从。 只是,侯府的家丁太多,这几个侍从没地方分配,只好在院中做起粗活来,手上全都是老茧。 “见过夫人。” 侍从跪下,恭敬的行礼,心里有些惶恐。 时卿端坐在太师椅上,她端起茶杯,抚了抚手中的热茶,抬眸对下跪的侍从说道。 “你们二人,跟随我六年了,让你们做粗活实在是委屈你了。” 侍从惶恐道,“属下是老爷安排照顾小姐的,只要是您安排的活,我们做什么都应该。” 时卿心里倒是满意这个回答,看来二人也是忠诚,时家父母选的这两人武功也还算不错。 “爹娘在梧州许久没有来信,阿文,阿武,我命你们去梧州一趟,拼尽全力保护爹娘。 至于你们的月钱,便提到每个月五两,如何?” 阿文和阿武有些诧异,自己竟然被重用,不疑有他,如此难得的机会,他们自是立刻答应了。 “回禀夫人,我们愿意,请您放心,我二人定会将您安排的事全力完成。” 时卿分别给了二人五两银子,让赵嬷嬷给他们准备最好的马车,事情也算解决了。 时卿提笔写字,静下心神来,窗棂外的海棠花飘落在时卿的发间,将她衬托的犹如神女一般。 陆文柏气冲冲的来到栖梧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少女容色倾城,比起鬓边的海棠花还要娇艳几分。 原本唇齿间想责怪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时卿仿佛才意识到有人前来,起身提着裙摆走到了陆文柏的身侧,莞尔一笑。 “侯爷,您是来探望妾身的吗?” 少女惊喜的模样做不得假,陆文柏心里难得的愧疚涌上心头。 自他回来,时卿总是端着主母的模样,哪有薇薇温柔小意,让人喜欢。 时卿从不曾像这般小女儿姿态,看的他心中有些痒,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让他情不自禁。 “今日的事,原本就是误会,夫人,谢姑娘是咱们府上的贵客。 此事如何也不能让她名声受损,不如你亲自去二皇子府登门道歉?” 陆文柏面不改色的说出无耻的话,仿佛别人的脸面不重要。 时卿推开陆文柏,原本娇软的模样冷若冰霜,令人不敢接近。 “夫君这话,是觉得谢姑娘无辜,你可知你我是夫妻,谢姑娘才是外人,你让我道歉,是想让旁人如何看我?” 陆文柏被这般控诉说的哑口无言,他心里清楚时卿说的没错。 只是让谢淑薇认错,也是于心不忍。 “当初若不是谢姑娘救了我,如今为夫也不能回京城见你了,卿卿,你如此贤惠为何不能体谅我一次?” 陆文柏说起谎来,一点都不亏心,甚至脸色如常,仿佛这六年和谢淑薇暗中苟且,抵死缠绵的是旁人。 第30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5) 陆文柏不想回侯府担责,这六年的日夜几乎都是与谢淑薇在玉门关抵死缠绵。 独留原主在京城受尽冷言冷语。 时卿干净的眸子望向陆文柏的眼眸,一字一句道。 “夫君也知我守寡六载,谢姑娘是救命恩人不假,妾身也想知道,夫君想如何安顿她呢。 不如我替谢姑娘寻一门好亲事,也算报答这六年的恩情?” 陆文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她的婚事,不该由你决定。” 时卿心里哂笑,她倒是看看陆文柏要装到何时。 “既然如此,此事夫君自行解决吧。” 时卿懒得和陆文柏周转,与他多言也是无意。 陆文柏心中不悦,但是瞧见时卿直言拒绝,到底是不悦安逸拉下自己的身段。 看来当真是给她脸面,竟然拒绝了自己的提议。 “你我夫妇一体,难道要因此事伤了情面,卿卿,你是侯府的主母,未免太不懂事了。” 陆文柏这话说的有些言重,然而时卿懒得理会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夫君说的是,谢姑娘倒是懂事,编排我的名声,甚至暗中勾结我的丫鬟败坏我的名声。 夫君难道觉得我是泥人捏的不成,一点脾气都不该有?” 陆文柏心里莫名的烦躁,在他眼里时卿是标准的名门淑女,平日里最是贤良淑德。 可此时她的绝不退让,让陆文柏觉得自己不认识她了。 难道,时卿是察觉了什么? 他心里莫名的心虚,关于这六年来的一切,母亲也曾说过,提及时卿的不易,他却觉得时卿是她新妇,支撑起侯府,本该是她的职责。 况且,时卿区区小官家的女儿,自己给她的尊荣是她半辈子都求不来,矫情什么呢? 这时,松枝正好端着点心来了,瞧见侯爷夫妇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连忙问道。 “侯爷是来陪夫人用膳的吗?不如奴婢下去让人准备您喜欢吃的点心?” 陆文柏睨了一眼拒绝交谈的时卿,心里莫名的闷得慌,他脸色微变,转身拂袖离开了。 松枝有些疑惑,“夫人,侯爷来是为何事?” 时卿眸中的失望毫不掩饰,她双眸微红,声音带着颤抖。 “松枝,这侯夫人的位置,迟早会有人取而代之……侯爷心里没有我。” 松枝敏锐察觉到时卿的情绪,想起从侯爷回来后,甚至不曾与夫人圆房,整日只照顾那救命恩人。 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那才是侯府的大夫人呢。 “夫人心里的苦奴婢最是清楚,不论您心中有何决定,松枝都无条件的支持夫人,我是您的贴身婢女,定与夫人生死相随……” 时卿擦干了眼睛原本不存在的泪水沉声道。 “松枝,替我去办一件事,此事十分的重要,切记不可告诉旁人。” 松枝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明白。 待时卿交代完后,松枝愣了半晌,随即神情凝重的离开了栖梧院。 * 陆文柏回去主苑时发了一顿脾气,谢淑薇得知他在时卿那没讨好,连忙娇声安慰。 “侯爷,是我担心您的名声这才有些急了,让你与夫人之间有误会,是薇薇的不是。” 谢淑薇窝在陆文柏的怀中,语气有些可怜兮兮。 她身体带着幽香,让陆文柏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小美人让他心中有些悸动。 他抱着谢淑薇的纤腰朝着床榻走去,少女眉梢皆是风情,令人移不开目光。 陆文柏从不是柳下穗,在时卿那儿吃瘪此刻更是肆意的发泄在谢淑薇的身上。 二人衣衫尽褪,春宵暖帐,只听得到主苑传来少女轻轻啜泣的声音,以及男人更加卖力嘶吼的声音。 往日里,陆文柏沉醉于谢淑薇的娇艳,不可自拔。 可今日欢好时,脑海中莫名浮现那人的身影。 还有,那比海棠还娇俏的容貌。 主苑的下人面面相觑,自是知道里面发生的事,只是青天白日,侯爷倒是精力充沛的很。 云消雨散,主苑的动静渐渐小了。 一番折腾后,男人甚是餍足的闭上了眼睛。 谢淑薇窝在男人的怀中,娇嗔道。 “陆郎,你说过等回京就娶我做正室夫人,你何时兑现承诺,我不想让孩子认夫人做母亲。” 她不喜时卿,不仅是时卿的出身,还有时卿容貌太惹眼,她实在担心陆郎会倾心时卿。 若是这样,自己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陆文柏沉默半晌,只宽慰道,“她到底为我守寡六年,我心里有些对不起她。” 谢淑薇心里莫名的有了危机感,她翻过身,生着闷气。 “看来陆郎在玉门关说的都是哄我,早知如此,当初我绝不会与你回京,可怜我的孩儿,我明日就带他走!” 陆文柏连忙将谢淑薇搂在怀中,柔声哄道。 “薇薇你放心,我会寻机会找个理由休了时卿,将侯夫人的位置给你腾出来。 时卿与我而言并无感情,我只是可怜她罢了。” 谢淑薇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她很清楚。 在这个时代,只有将男人的心抓牢,荣华富贵自然有了。 玉门关里,那清苦的日子她过够了,只可惜没早点回京城。 时卿就算是陆郎正妻又怎样,是名门淑女又如何,只要陆郎不爱她,她就什么都不是! 若是陆文柏不愿出手,她不介意亲自将时卿赶走。 谢淑薇心里暗暗有了想法,阴险的计策渐渐生了出来。 “侯爷,老夫人在主苑的庭院等候多时,请您去一趟。” 贴身的小厮阿旭,在门外恭敬的说道。 陆文柏不疑有他,连忙起身穿好衣衫,他抬眸对谢淑薇道。 “薇薇,近来我有些忙,你放心此事,我会处理好的。” 谢淑薇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陆文柏在找借口,但她明面上依旧温柔体贴。 “陆郎,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陆文柏的男子汉尊严得到满足,他亲了亲谢淑薇的唇瓣,不舍得离开了。 老夫人在主苑等候许久,有些不耐烦了,见陆文柏姗姗来迟,神色极为不满。 “今日之事闹的沸沸扬扬,你们夫妇难道不打算解决?” 第31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6) 老夫人看着陆文柏,劈头盖脸责问。 “谢姑娘在侯府原本就不合规矩,你还与她亲近,难道就不怕卿卿知道……” 陆文柏颇为不屑,“时卿是我的夫人,自然会为我考虑,母亲,至于薇薇,她是我心头所爱,请母亲莫要怪罪她。” 老夫人知晓自己没办法让陆文柏改变主意,终是叹气。 “罢了,你心里知晓该如何处理就好了,只是谢淑薇你打算给她什么名分?” 陆文柏坚定不移,“自是正妻的位置才配得上薇薇,时卿再好也只是小官之女,当初的婚事,母亲知晓我从不满意。” 陆老夫人再如何喜欢时卿,终归是站在自己儿子这边,毕竟是亲儿子。 “你是有主见的人,只是时卿守寡六载,你回来了也该与她圆房才是。” 陆文柏原本想拒绝,只是想起时卿娇美的模样,心中竟是略微迟疑。 “罢了,儿子知晓。” 老夫人自然有别的心思,“你许久没有陪母亲用膳,明日让小厨房准备饭菜,你陪着我吃饭可好?” 陆文柏看着陆老夫人发间多了白发,也知她为侯府操劳不少,点头应道。 “是,母亲。” 明晚,陆霜儿会从外祖家回来,家中自是十分热闹。 时卿从系统那儿得知陆文柏与老夫人的算计,不屑一笑。 说陆文柏是伪君子可没冤枉他,对原主厌弃,给和离书不就好了,偏偏想着让谢淑薇正大光明嫁进来。 原主也是倒八辈子霉碰到这两人。 时卿起身,栖梧院中,海棠花盛放,她抚了抚额头,用系统的积分做着药材,是治疗寒毒的药。 窗棂忽的起风,时卿起身想关掉窗棂,有黑影闪身踏入房中,松枝正慌忙想唤侍从,就被男人抬手劈晕了。 时卿放下手中的药,警惕的看了一眼男人,后退两步。 “二皇子何故造访?” 男人斜靠在软榻上,俊脸噙着笑容,他不紧不慢的起身。 “陆夫人,本殿今日伺候的可周到?” 团子,“有人开车,快撤!” 时卿嘴角抽搐,不是这人有病吧! 被占便宜的是他,这会沈清辞的出现倒是要讨个说法? “二殿下,这里是侯府,今日之事你我皆是受人算计,便算扯平了。” 原剧情中,这货后期妥妥的疯批病娇,虽然要搭线,却也只是合作的手段罢了。 沈清辞起身,趁着时卿没有反应过来,抬手将她的腰身揽入怀中,二人之间离的很近,气息交织在一起。 少女脸颊绯红,她用力的挣扎,也逃不开沈清辞的钳制。 “时卿,与陆文柏和离,做本殿的二皇妃,如何?” 他扣住时卿的后脑勺,灼热的吻就要落在她的唇瓣上,时卿转过头去,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时卿双眸微冷,擦了擦脸颊,不悦道。 “还请二皇子自重,我有夫君,你我之间的事,都过去了……” 沈清辞被她的说辞气笑了,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冷笑一声。 “你守寡六年,一心只有宁远侯,可惜,他眼里从来都没有你。 时卿,若是本殿告诉你,在你与谢淑薇之间,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谢淑薇,你信吗?” 时卿心里默默道,她当然信啊,毕竟陆文柏是渣渣。 第32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7) 只是,沈清辞在原剧情中和原主没交集,怎么来招惹自己。 “夫君对我忠贞不二,他对谢姑娘,只是感激救命的恩情。” 时卿声音带着颤抖,却倔强的不肯低头。 小女子的倔强,更是让沈清辞心中生出心思来。 那日被算计,他忽然恼羞成怒,然而时卿,却让他尤为沉迷,尤其是她身体的馨香,甚是好闻。 沈清辞抚了抚她的脸颊,他说话循循善诱,仿佛诱人犯罪一般。 “时卿,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他就是要将时卿这朵娇花折下。 他来去无踪,海棠花落于窗棂前,时卿拾起海棠花,戴在鬓边。 翌日,时卿收到阿文和阿武的回信,她的母亲前去海门关做生意,路过海门关时遇到流寇。 有二人的护送,加之朝廷的官兵相护,也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梧州。 赵嬷嬷从门外走了进来,小声的对时卿说道。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一趟松鹤院。” 时卿颔首,“嗯,我知道了。” 她从首饰盒子中,拿出一根娇艳的海棠花簪,让松枝替自己簪上。 只是身上穿的素衣未免太清冷,原主为陆贰柏守寡六年,从来都是素服,脂粉不施。 箱笼中大多是素衣,除了出阁时母亲替她亲手缝制的几套裙裳。 “夫人,您平日里的衣裳也太素净,不如穿这套杏色的长裙,上面绣着您最喜欢的花样,配上娇艳欲滴的海棠簪,最是合适呢。” “好。” 时卿换了一身衣裳,松枝手巧的很,抬手给时卿梳妆描眉,只稍稍装扮一番,便将时卿的十分美貌给显露。 松枝和赵嬷嬷有些看呆了,惊叹道。 “夫人当真好看呢,比神仙娘娘都好看。” 时卿轻笑一声,那笑容夺人心魄。 “时辰不早了,去松鹤院吧。” 松枝和赵嬷嬷纷纷点头,“是,夫人。” 松鹤院中,陆霜儿一脸不满的和老夫人抱怨。 “娘,女儿今日不过是和珠翠店的掌柜定制两套头面罢了,那掌柜竟然说,我的账以后由我自己出钱,嫂嫂莫不是和掌柜说了什么,还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陆霜儿虽然一贯不喜欢时卿,毕竟自己可是侯府千金,时卿只是外人。 平日里,若不是时卿帮她出的银子多,她也是绝对不会将时卿当回事。 老夫人的脸色也是不好,“你嫂嫂最是温婉贤淑,想必是有误会,霜儿待你嫂嫂过来,不如亲自去问问。” 陆霜儿点头,想起珠翠店的老板看自己的眼神,她就觉得羞愧。 谢淑薇也在松鹤院,瞧着陆霜儿气急的模样,连忙将陆文柏给的祖母绿的镯子拿了出来。 “二小姐,前段时间恰好看到这镯子,十分的衬二小姐的芙蓉面,便买下来了,还望喜欢。” 陆霜儿见镯子价值不菲,心里也是得意的很,她连忙将镯子拿了过来,仔细的端详起来,随后笑吟吟道。 “薇薇,你待我真好,谢谢你。” 陆霜儿最是好哄,这会看到镯子心里确是想着,等时卿来了,定要让她给自己买个价值千两的头面。 京城世家的贵女最是爱俏,且每次赴宴,都是看谁的衣裳好看,要不就是脂粉和首饰。 这些年陆霜儿靠着时卿给的数万两银子,可谓是挥霍无度,买了数不尽的首饰,在贵女间出尽风头。 谢淑薇虽有些心疼镯子,只是为了讨好陆霜儿也是要付出一点代价。 等以后自己是正经的侯夫人,想要什么没有,她就是要看时卿孤立无援的模样。 老夫人心里也生出一点想法来,时家是最不缺银子,这些年时卿确实为侯府花了不少银子,这次为何这般,看来还是得问问。 “夫人到。” 松鹤院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时卿带着赵嬷嬷和松枝出现在了松鹤院。 “见过母亲。” 时卿盈盈一拜,恭敬的行礼。 老夫人连忙命人赐座,还未等她说话,陆霜儿语气蛮横的说道。 “嫂嫂,我平日里最是敬重你,可你怎能让我这般出丑!” 说着竟是委屈的哭了起来,她等着时卿哄自己,却发觉时卿神色如常。 “霜儿,此话何意?” 正好这时,陆文柏走到了主厅外,听到了交谈声。 老夫人见到陆文柏过来,连忙让张嬷嬷赐座,又让侯府的下人准备好午膳。 陆文柏踏入主厅时,目光还未落在谢淑薇,就不自觉的看向时卿。 她穿着杏色的襦裙,没有平日里老气横秋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憨。 她的容貌原本就出众,杏色的衣裳更是衬托她容色倾城。 他似乎也忘记了,时卿嫁给他时,不过十六岁,而今也才二十二岁的芳华。 陆霜儿见到兄长来了,心里顿时有底气,索性将事情说了出来。 “过去的账都是如此,怎么突然变了,咱们偌大的侯府,难道缺几百两银子不成?” 老夫人神色晦暗,侯府的情况她最是清楚,将管家的权力交给时卿,无非是懒得收拾烂摊子。 毕竟时卿的嫁妆丰厚,就算供着侯府几十年也是无恙,何况,时卿本就是陆家的媳妇,出点银子怎么了? 松枝有些气闷,想要和陆霜儿理论,却被赵嬷嬷拉住。 “夫人必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松枝,咱们莫要给夫人添麻烦。” 松枝有些泄气,终归是没有说话,静观其变。 若是这群无耻之徒胆敢欺负夫人,她必定是要和这几人拼了! 时卿知道陆霜儿无耻,只是还是有些惊到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赵嬷嬷,将早就准备的账本放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近来侯府的开销确实不小,只是妹妹前两日不在侯府所以未能通知,是嫂嫂的不是,只是以后夫君还未官复原职,咱们侯府只有家中铺子和酒楼的收入,堪堪八千两银子,每月仅仅是霜儿的开销就不小了....” 陆霜儿脸颊绯红,不悦的说道,“怎么可能,过去不都是那般花销的吗?” 赵嬷嬷适时的插嘴,将时卿撇清。 “二小姐这话说的不假,只是侯府每个月三千两自是不够花销。 第33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8) 陆霜儿听到这话,心里不舒坦,她向来在侯府跋扈,这会更是不客气道。 “你这老虔婆,胡说什么,竟是想着挑衅我与嫂嫂的情谊,你莫非包藏祸心!” 说着,陆霜儿抬手就要给赵嬷嬷一巴掌。 时卿将赵嬷嬷护在身后,握着陆霜儿的手,冷冷道。 “好霜儿,赵嬷嬷是我娘家的奶嬷嬷,若她无错处,也不是谁都能打。” 陆霜儿急了,她气愤的看着时卿,竟是十分的委屈。 “嫂嫂,我究竟是不是你妹妹,你怎能护着下人!” “您是侯府夫人,便任由侍女如此说主子吗?” 谢淑薇唯恐天下不乱,最好时卿失了人心才好。 时卿轻嗤一笑,“不知谢姑娘是以何身份插手侯府之事?就算你是侯爷的救命恩人,可侯府的事,外人还没有资格插手!” 谢淑薇被她说的话气死,双眸微红,面上也尴尬。 “我只是担心二小姐与您心生龃龉,看来是我多言了。” 时卿毫不留情下面子,“你知道就好。” 该死的时卿,竟敢这样同自己说话,她心中暗暗的想着,总有一日,今日之耻她必然要十倍奉还。 她可是新时代的女性,时卿着蠢笨的女子,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想起曾经听人说起,京城的黑市中的杀手最是厉害,只是需要银钱不少…… 时卿啊时卿,怪不得自己心狠,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霜儿,不许胡闹。” 听到自家大哥说话,陆霜儿不甘的将手收回。 赵嬷嬷这会也是没了顾忌,声音冷厉道。 “也好叫侯爷与老夫人知道,若非是咱们夫人每月补贴近四千两银子,侯府怎能维持呢,可也没有一直让媳妇用嫁妆补贴的道理,侯爷您说是不是?” 时卿等到赵嬷嬷将话说完,这才装模作样的阻止。 “嬷嬷,侯府的难处我向来是知道,只是夫君九死一生才回家,想来是老天爷庇佑,也不该让夫君为小事烦忧。” 赵嬷嬷这番话,说的在场的陆家人心里羞愧。 陆文柏心里羞愧,这六年他在哪里,自己心里清楚。 为了自己的脸面,断然是不能用时卿的嫁妆补贴了。 他随意的翻了翻账本,上面记载着这六年来时卿补贴的银两,数额不小,竟然整整有近十万两。 其中,就有老夫人和他的妹妹挥霍无度的用钱买首饰,整整近两万两银子。 陆文柏脸色不太好,就算陆家所有的店铺加起来,最多也才近两万银子,寻常的百姓家中,一两银子就能用许久了。 霜儿,果真是被惯坏了。 “赵嬷嬷说的有理,夫人这些年为了时家一直在操持,自然是没有让夫人继续贴嫁妆的道理。” 陆文柏最是要脸面,以后还是要在朝堂上为官,并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至于夫人补贴的银子,最多三个月,我会命人补上。” 时卿微微颔首,“多谢夫君体谅。” 这银子本就是原身的嫁妆,当然得要。 时卿顺势又缓缓道,“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母亲,管家权也不便在我手中,请母亲收回管家权!” 老夫人眼皮微跳,平日里总觉得好拿捏的时卿,这会竟是让老夫人有些摸不清她的性子。 陆霜儿不悦的说道,“嫂嫂,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分的那样清楚。” 老夫人也不想收拾烂摊子,只想当甩手掌柜。 “卿卿,这几年都是你管家,母亲年纪也大了,便由你掌权吧。” 时卿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谢淑薇,声音冷然道。 “让我管家自然可以,只是谢姑娘留在陆家倒是不合适,夫君愿意送谢姑娘离开吗?” 谢淑薇紧张的看着陆文柏,她不想离开侯府,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怎么甘心拱手让人。 提起谢淑薇,陆文柏情绪一下就上来。 “你是陆家的主母,怎么心眼如此小,竟然容不下我的救命恩人,你我之间的情谊,难道就不能让你将谢姑娘当亲妹妹看待吗?” 老夫人也劝时卿莫要计较,满堂的人竟然没有一人帮时卿说话。 谢淑薇甚是得意,心里的憋屈一下子就不见了,时卿不得陆家人的喜欢,真是可怜的人啊。 “既然如此,日后侯府的大小事务,就由母亲处理了,儿媳身体有些不适,先告辞了。” 说完,时卿福了福身,随后离开了。 看着时卿离开的背影,谢淑薇脸上带着笑容,目光又似乎带着怜悯。 “真是可怜的女子,不得婆母喜欢,也不得夫君的心……” 老夫人与陆文柏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时卿会当甩手掌柜。 谢淑薇目光灼热的看着陆文柏,一言不发。 老夫人觉得有些话不适合让谢淑薇知道,于是沉声道。 “霜儿,带谢姑娘出去花园逛逛,我有些事想与你大哥商谈。” 陆霜儿似乎看出来母亲心里的为难,于是点了点头。 “是,母亲。” 待陆霜儿与谢淑薇离开后,老夫人抿唇沉默良久,她拿起账本放在陆文柏的面前,长叹一口气。 “柏儿,母亲也不想瞒你,这六年来,侯府许多生意都在亏空,是卿卿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侯府才不至于捉襟见肘,失了体面。” 陆文柏心里有些无力,甚至觉得耻辱,他年少时就以才情出众,而今竟然沦落至此。 “母亲放心,儿子如今替大皇子办事,咱们侯府总能否极泰来。” 皇上还没有立太子,二皇子身中寒毒,命不久矣。 尚武帝甚是宠爱大皇子,所以,最终能坐上东宫位置的皇子,很有可能就是大皇子。 老夫人感慨道,“若是这样,咱们侯府定是京城中世人仰望的存在,你若是有出息,你爹九泉之下定会有出息。” 母子二人攀谈一番,渐渐的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去。 在老夫人的劝说下,当晚陆文柏还是去了一趟栖梧院。 松柏掌灯给时卿倒了一杯热茶,心中颇忧心道。 “夫人,您将管家权交给老夫人,日后咱们在侯府不是举步维艰吗?” 时卿神秘一笑,“松枝,咱们在侯府不会待的太久,你且放心。” 第34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9) 松枝自从知道时卿的心意,也是明白自家夫人已经生出和离的心思。 “只要是夫人自己的决定就好,松枝自是听从。” 时卿感觉有些困倦,这会正打算去床榻歇息,赵嬷嬷的声音在院外响了起来。 “侯爷,您是特地来陪夫人的?奴婢这就去命人准备好香汤。” 小团子的声音在时卿的脑海中响起。 【宿主小心,陆文柏是特地来圆房的。】 时卿翻了个白眼,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老夫人的鬼主意。 呵呵,让她言听计从,那自然是不可能。 陆文柏本就不干净,别人用了的男人,她才不屑,况且他是原主悲剧一生的始作俑者。 她看了一眼平坦的小腹,心中有了想法。 陆文柏推门而入,松枝识趣的离开,偌大的内室,只有身材高大的陆贰柏和时卿面面相觑。 “夫君今晚怎么得空来了?” 陆文柏无奈道,“夫人这是生气了,都是为夫不好,这两日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就要来抱时卿。 时卿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接触,只静静的坐在木桌旁,给时卿倒了一杯茶。 “夫君,说来当初你我成婚那日,还未喝合卺酒,今日便以茶代酒如何?” 陆文柏心中一动,原来她还记着当初的事,他压下心中的愧疚,柔声道。 “好。” 二人交杯换盏,时卿却是将手中的那杯酒泼在地上,她心中暗暗道。 “他欠你的,我会替你讨回来。” 那杯酒,是祭奠原主的。 而方才陆文柏的酒中亦是被下了药。 陆文柏起身走到时卿的身侧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的床榻走去。 只是才放下时卿,身体就软软的摔倒了。 时卿起身嫌弃的看了一眼陆文柏,拿出手帕将方才陆文柏触碰的痕迹擦去。 随后,时卿用意识和统子交流。 “团子,给他造一场梦境。” 团子恍然大悟,哦,宿主原来是用自己开外挂,不过似乎影响不大,它倒是将此事应下来。 “好嘞。” 只见星星点点落在陆文柏的身上,那是造梦碎片。 团子与时卿心意相通,清楚时卿要的梦境,于是打了个响指。 梦境之中,陆文柏做了一场春梦,体验却格外的真实,仿佛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床榻上,陆文柏发出古怪的声音,似是闷哼和怒吼,表情一脸的享受。 时卿嫌弃的看了一眼,随后闪身到了一边。 时卿起身,拿出匕首将自己的手指割破,洁白的床榻上流下一抹落红,是封建时代女子贞洁的象征。 半个时辰后,床榻的动静总算小了一些,时卿和衣而眠。 陆文柏醒来,感觉头疼欲裂,脑海中疯狂的闪过昨日与时卿在一起时的画面。 时卿生的娇美,身姿更是窈窕,令他几近疯狂,他竟是没有忍住碰了时卿。 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一切,他心中莫名的有些心虚,他本意是应付母亲,怎么竟然与时卿欢好了…… 也不知薇薇会如何,他心里慌得不行。 只是他转念一想,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很。 时卿是他夫人,二人行房原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六年前,他与谢淑薇一夜风流后,曾经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回想起过去的诺言,此刻他却有些后悔。 时卿的父亲是巡抚大臣,母亲是富甲一方的苏家大小姐,家中不缺银子,正好填补侯府的空缺。 可谢淑薇的性子,他心里也清楚,此事要处理好,否则会闹的脸面全无。 时卿适时睁开眼睛,她脸颊绯红看了一眼陆文柏,轻声道。 “夫君。” 陆文柏不经意瞥见床榻上的落红,想起宴会时谢淑薇所说的话,心中原本还怀疑时卿的清白。 这会得知时卿确实无辜,不免责怪谢淑薇无端的污蔑卿卿。 陆文柏起身穿好衣裳,故作深情的看着时卿。 “夫人歇着吧,侯府的事以后有母亲处理,你好生歇着,等会我会让小厨房送血燕过来,你且吃一些,昨晚辛苦了,补补身体。” 时卿微微颔首,“是,多谢夫君体谅。” 待陆文柏离开后,时卿笑脸微沉,起身换了一身衣裙,顺便让人将被褥和床单全部都扔掉,换上崭新的这才作罢。 松枝敲了敲门,轻声道,“夫人,二小姐来了。” 时卿颔首,“请二妹妹进来。” 陆霜儿踏入栖梧院,脸上的怨气比鬼都重,她这大嫂最是讨好自己,怎么自己的话如今竟然是不好使了。 “嫂嫂。” 陆霜儿踏入房中,也没给时卿行礼,就自顾自的坐下。 松枝有些无奈,二小姐从来无礼,倒是不好说。 “霜儿,可是有何事?” 陆霜儿仿佛忘记昨日还和时卿闹过,这会巴巴的说道。 “明日是二皇子弱冠之礼,皇后娘娘邀请不少贵女前去,咱们侯府也在受邀之列,听说是有意给二皇子选皇妃呢。” 时卿挑眉,原来是沈清辞的弱冠礼选妃,也不知谁这么倒霉,要被沈清辞选走当皇妃。 疯批又病娇,还是离远点为好。 “妹妹也是适龄女子,去试试也合适。” 陆霜儿听到这话,显然心里十分的开心,说话也更加有底气。 “看来嫂嫂也觉得我很有可能当选,我也觉得是呢,京城的贵女,谁能比我的容貌出众。” 时卿默了默,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二皇妃不仅看容貌,而且还看重品性,若是缺少一二,终归是不妥。 皇室自有考量,但陆霜儿的迷之自信也让时卿觉得,这兄妹二人的憨如出一辙啊。 “妹妹有话不妨直言。” 时卿懒得与她兜圈子,陆霜儿拐弯抹角说了一堆,说没目的是不可能。 陆霜儿的目光贪婪的落在时卿的妆奁上,上面放着翠绿色的发冠。 绒面是用鸽子血的红宝石做的,四周的珍珠光滑细腻,一看就价值不凡。 当年宁远侯边境失踪,太后为了安抚臣下,于是邀时卿入宫,赏了这价值连城的头面,也是为了宽慰时卿。 她不过十六岁,就是京城众人贤良淑德的侯夫人。 然而,背后却也是付出不少,吃尽苦头。 第35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10) 陆霜儿看着红宝石的发冠,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神色。 “嫂嫂,若是我被二皇子瞧中,以后咱们侯府就是皇亲国戚了,妹妹自会好好报答嫂嫂,所以,请嫂嫂将太后赏赐的发冠,借我戴一日可好?” 时卿眸中闪过讥讽,报答……是指背地里捅刀子吗? 原主待她掏心掏肺,被谢淑薇暗害时,陆霜儿也是说着风凉话,甚至为了讨好谢淑薇,暗中给原主使绊子。 她散播谣言,说原主不守妇道,甚至直接和原主撇清关系,可谓半点良心都没有。 赵嬷嬷和松枝被陆霜儿这话惊到了,见过无耻的,如她这般,倒是从未见过。 “若是旁的借出去也无妨,只是二妹妹未免太不懂事,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的,若是有损伤,究竟是你负责,还是嫂嫂我负责呢?” 松枝撇了撇嘴,语气阴阳道,“上次二小姐也是这般来借夫人的首饰,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东珠呢,不也是没还。 夫人供着侯府也就罢了,难道二小姐的首饰也得靠着夫人?” 松枝心里憋了好大的委屈,这会一股脑说了出来。 陆霜儿平日里虽占尽便宜,但从未听过重话,且她这会不过十五岁,被松枝这番话说的羞愧难当。 她跺了跺脚,愤然的离开了此处。 松枝心里憋了好久,这会发泄出来,心里开心极了。 “夫人,给您做的山药枣泥糕做好了,奴婢给您去拿。” 时卿点头,将发冠收了起来,叮嘱的对赵嬷嬷说道。 “将这发冠放仔细些。” 赵嬷嬷自是小心翼翼将发冠放好,还是吐槽的说道。 “夫人,二小姐实在是没规矩,女儿家的婚事都是由爹娘做主,她却将婚事挂在嘴边,甚至扬言自己以后能嫁给二皇子,实在是没半分规矩。” 时卿勾了勾嘴角,她没有教人的习惯,陆霜儿越是叛逆,做出的事自然也能给侯府惹麻烦,她乐意之至呢。 “随她去吧,若有错处,自然有人会教训她,她当真以为二皇妃的位置好坐?真是天真的很。” 赵嬷嬷很是敬佩的说道,“夫人的话,奴婢记着。” “嬷嬷,替我送一封信去梧州,请爹娘入京一趟,就说事关我的大事。” 时卿目光坚定且决绝,虽然没有直言,但赵嬷嬷清楚的很,夫人这是有重大的决定。 “奴婢立刻下去办。” 说完,赵嬷嬷离开了房中。 * 另一边,谢淑薇住在芳庭苑中,她苦等陆文柏,想等他来探望自己。 谁知却等来,陆文柏在时卿那儿歇息的消息。 一夜无梦,醒来时陆文柏还是没来探望自己,心中巨大的失落让她不再平静。 谢淑薇盯着床幔,脑海中脑补出了时卿刻意勾引陆文柏的画面,二人翻云覆雨的画面。 她起身愤恨的将藏匿在床榻底层的木偶拿了出来,上面写着一人的生辰八字,而木偶的脑袋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时卿!” 她疯狂的扎着木偶,口中说着诅咒的话,却依旧不能让怨气平息。 木偶被她藏在床下,她起身走到桌边,盛怒之下,她将房间的花瓶砸碎。 就连头上精致的发簪也摔碎了。 丫鬟明月脸色微变,她是老夫人派来伺候谢淑薇的婢女。 平日里见多了她温婉的模样,还是第一次在那张美人面上看到愤恨的表情。 “谢姑娘,侯爷来了。” 谢淑薇的疯狂这才停止,连忙起身收拾自己,看着铜镜之中自己的模样依旧娇美,这才松了口气。 陆文柏手中提着樊楼的饭菜,都是谢淑薇喜欢吃的饭菜。 他的手中还拿着锦盒,是一对祥云飞鹤图样的发簪,看起来十分的精致。 “薇薇,这是特地给你买的发簪,可喜欢?” 谢淑薇垂着双眸,却没有接过发簪,身子轻颤起来,直接对陆文柏发难。 “你说过只喜欢我,为何昨晚陪着时卿,是不是你说的都是骗我,若是如此,我带着明儿回玉门关就是,祝你与侯夫人恩爱白头!” 陆文柏哄着谢淑薇,“我与她只是逢场作戏罢了,薇薇,你再耐心一些。 大皇子正受宠,只要我们原定的计划成功,日后自然有从龙之功。” 谢淑薇也只是使小性子,当然不会误了大事,这会陆文柏的话,她倒是信了。 “那昨晚你可有碰她?” 陆文柏轻咳一声,“薇薇,闺房之事,如何好说……” 谢淑薇勾住陆文柏的脖颈,双腿缠着他的腰身,火热的吻落在陆文柏的唇上。 这般大胆的模样,却是让陆文柏心头一热。 他耳根子微红,终归是不经撩,抱着谢淑薇朝着床榻走去。 明月连忙离开了房中,心中暗暗叹气,谢姑娘倒是有缠人的本事。 侯爷被她治的服服帖帖,可怜了侯府正经的夫人。 二人衣衫尽褪,只听的床榻轻轻摇晃的声音,谢淑薇更是发出娇吟声,令守在芳庭苑的婢女们面红耳赤。 天人交战,又是一场酣畅淋漓,情潮到达顶峰时,谢淑薇声音娇媚的如勾魂一般,撩人心魄。 “陆郎,你说,是时卿的床第功夫厉害,还是妾身的。” 陆文柏声音带着隐忍,脑海中浮现他那娇弱的侯夫人床笫之欢时的模样,一时间竟是让他犹豫片刻。 谢淑薇有些不悦,陆文柏连忙救场,火热的吻落在谢淑薇的身上。 “时卿那般无趣,她哪里比得上你。” 半个时辰后,芳庭苑的动静这才小了,陆文柏餍足的抱着谢淑薇睡了。 谢淑薇伸手抚了抚陆文柏的脸颊,想起陆文柏方才的犹豫,她心知时卿不能留了。 她必须用特殊的手段除了时卿,否则……陆郎迟早会迷上那个女人。 * 二皇子的弱冠之礼,侯府也得到了消息,当晚老夫人便派嬷嬷来通知事情,明日前去二皇子的弱冠之礼。 时卿没有拒绝,原剧情中,赴宴也是有不少事,比如说陆霜儿对二皇子一见钟情,竟然给沈清辞下药。 陆霜儿差点死在沈清辞的手中,后面还是谢淑薇出面将事情解决。 第36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11) 二皇子的弱冠之礼,前去赴宴的倒是不少。 时卿穿着月白色的海棠襦裙,端的是侯府夫人的矜贵。 这会时间,宫外就停了不少的马车。 时卿抬眸看了一眼,前来赴宴的大臣大多带着家眷,有不少妙龄少女,环肥燕瘦,瞧着十分的夺目。 少女们衣裙翩飞,脸上带着笑容,像是一幅画卷般,格外的生机勃勃。 赵嬷嬷扶着时卿下了马车,一行人朝着凌云殿走去。 今日赴宴,来的除了陆家人,还有谢淑薇,听说二皇子弱冠之礼,于是她央求陆文柏带她前来。 陆文柏自是不忍拒绝谢淑薇,将此事同意下来,就连谢淑薇的衣裙和头面,都是特地花钱去京城最好的铺子买来。 谢淑薇大胆的打量四周的一切,她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皇宫的模样,如今亲眼见到,还是不免震撼了。 雕梁画栋的宫墙,气势磅礴,而其中权势的欲望更是吸引着人。 谢淑薇心中生出想法来,陆文柏对她确实不错,只是以自己的容貌,她觉得自己不该只是攀附侯夫人的位置。 若是有一点半点机会,能搭上皇室的贵人就好了,到时她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吗? “薇薇,宫里的规矩多,等会你莫要在宫里随意走动,在母亲和时卿身边就好。” 谢淑薇点头,“陆郎,妾身知道了。” 陆文柏瞪了她一眼,连忙斥责,“这里不是侯府,你该唤我侯爷。” 谢淑薇心里不悦,但她只有依靠陆文柏,只好压下心里的不满。 “是,侯爷。” 陆家人的神情各异,时卿懒得去猜测众人的想法,等到了凌霄殿后,随意寻了位置入座。 赴宴的命妇大多与时卿相识,于是纷纷同时卿见礼,倒是陆文柏被彻底忽视了。 老夫人不悦道,“卿卿,我侯府的面子都被你丢完了。” 时卿眸中闪过讥讽,老夫人平日里总是装作宽厚的模样,这会总算忍不住发难了。 她看似对原主最好,实则利用原主最多。 “母亲,您何故如此说,莫不是儿媳哪里做的不是?” 老夫人神色冷厉,冷冷的说道。 “老身的寿宴因得罪了二皇子,至今都被人嘲讽,若你懂事,早该亲自去找二皇子道歉,消除误会,而不是让老身被人视为笑柄。” 陆霜儿搭腔道,“母亲说的自然没错,嫂嫂你那般懂事,怎么不为母亲的名声考虑呢。” 几人说话的声音极小,却十分的刻薄。 陆文柏知晓母亲和妹妹说话严重,但也没有帮腔的意思,他的目光落在时卿脸上,想让时卿亲自低头来求自己。 时卿挑眉,嗤笑道,“母亲,此事因谢姑娘而起,为何不让谢姑娘赔礼道歉。 难道母亲不知,我是侯府主母,若我名声受损,侯府也会被牵连,谢姑娘就不同了……” 陆老夫人从来说一不二,本以为自己拿出孝义威胁时卿,她就会妥协,谁知这次并没有。 几人虽说话声音并不大,但前来赴宴的众人还是瞧出猫腻。 老夫人担心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影响陆文柏官复原职,终归是没有说话。 算了,等宴会结束,再好好敲打时卿,让她亲自赔礼道歉,她瞧着二皇子待时卿倒是有礼。 “二皇子到,皇后娘娘到。” 在场的贵女瞧着踏入殿外的男子,双眸中充满惊艳。 男人一身白衣,五官精致的有些过分了,如霜似雪又像是不食烟火的谪仙,那双眸子漠然,仿佛对世间万物都不在意。 他的眸子深邃,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众人,目光掠过时卿,而后恢复成平日里伪装的温润。 “见过皇后娘娘,二殿下。” 众人起身行礼,面上一派恭敬。 元皇后坐在主位,声音温和道。 “不必多礼,平身吧。” 皇后与二皇子入座,席面觥筹交错,丝竹阵阵,宴会上载歌载舞,倒是十分的热闹。 只是,尚武帝还是没有现身,按理说,这会尚文帝应当来了殿中。 元皇后的脸色不太好,只是还是盛情的招待众人,心中却是想着,莫不是丽妃又使绊子,皇上这会还没来。 丽妃乃是大皇子的母妃,二人从来不对付,几乎从来没给过对方好脸色。 “母后不必忧心,父皇许是被政事耽搁,想必快来了。” 元皇后不想让二皇子心忧,叹气道。 “你大皇兄成婚已经半载,你打算何时成婚,京城的贵女今日都来赴宴,这么多美人,可有皇儿喜欢的人?” 也不怪皇后忧心,从沈清辞中寒毒以后,他不仅不去朝廷,更是不近女色。 如他这般年纪的公子,或者寻常人家的儿郎,哪里会没几房妾室,又或者通房。 元皇后倒是派人送了不少美人去,都被沈清辞原封不动的送还,没其名曰,他的身子还没有好全,不宜破戒。 以元家的地位,太子的位置本该是沈清辞的,只是他中了寒毒,太医也说过,沈清辞只怕只有十来年的寿命。 至于子嗣,也不能确定是否有。 元皇后心里狠心的想了想,只要他的皇儿有子嗣,管他是寡妇,还是二嫁的姑娘,她都能接受。 沈清辞的目光不经意收回,淡淡道。 “庸脂俗粉,不堪入目。” 元皇后,“……” 他的眸中却是带着兴奋,寻常的贵女他并不喜欢。 但宁远侯府的侯夫人,对他百般拒绝,却是让他心心念念。 他本不是重欲之人,那晚侯府的阴差阳错,却让他贪恋小女子的滋味,只想将她狠狠的欺负。 强取豪夺也罢,夺臣妻也罢,只要能达成目的,又何妨呢…… 时卿被沈清辞的目光看的有些汗流浃背,仿佛被一头饿狼盯上了一般。 陆文柏想起寿宴一事,决定等宴会结束,出面找二皇子解决。 他到底是宁远侯,父辈功勋还在,当年父亲和兄长都战死,仅凭这一点,皇上就不会舍弃宁远侯府。 在众人熙熙攘攘的议论声中,尚武帝到了凌霄殿。 众人纷纷行礼,尚武帝摆手,“今日是皇儿的弱冠之礼,各位爱卿不必多礼。” “是,多谢皇上。” 第37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12) 尚武帝一双精明的眸子看向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许久不见的陆文柏身上,挑眉笑道。 “宁远侯能平安从玉门关归来,朕很是欣慰,不知你身体可好了?” 为了消除众人的怀疑,陆文柏对外宣称这六年自己病重,是碰到了游医,这才将自己的身体给治好。 等他恢复了记忆,便回到京城了。 虽然这借口漏洞百出,但有老侯爷的威望在,就算有人怀疑,也不会多言。 只是,宁远侯都回京近两个月了,皇上却没有给陆文柏官复原职,倒是让人好奇是何意。 陆文柏压下心里的不安,从席面离开,跪在殿前。 “回皇上,微臣身体已然恢复,可随时为朝廷效力。” 尚武帝爽朗大笑,显然对陆文柏的回答十分的满意。 “很好,你这般尽职尽责,朕自然期待你早日回归。 既然如此,即日起,宁远侯官复原职,俸禄依照从前,朕念你劳苦功高,赏黄金千两。” 谢淑薇听到赏赐黄金千两,心里激动的不行,这些银子相当于现代的几百万啊! 既然陆文柏都恢复官职,将时卿赶走的计划可得快点实现,不然时卿赖着不走可怎么办才好! 陆文柏心中忧心的事,这会才真正的放下,原本以为今上有何顾虑,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多谢皇上,微臣领旨。” 陆文柏重重舒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侯府的危机暂且能解决。 大臣们觥筹交错,纷纷祝贺宁远侯能平安归来,除了少数的声音,表达对宁远侯的不满。 时卿懒得应酬,与松枝吃着点心,不时和大臣的夫人攀谈,倒是乐得自在。 老夫人这几年都闭门不出,今日的宴会倒是十分的开心,同昔日里的好友攀谈。 只是,却暗地里说了不少时卿的坏话,尤其是时卿交还管家权一事,让老夫人最是不痛快。 这就是活生生打自己的脸! 而谢淑薇心中知晓,跻身名门的机会不易,今日,她想利用这次的机会,大放异彩。 “今日是不如咱们就随性作诗,若是夺得魁首的,我手中的灵芝竹节纹玉簪,以及京城中最出众的画师柳元的画作,如何?” 这赏赐不一般,让原本不为所动的贵女们,有些想试试。 大臣们痛快的喝着酒,而贵女们的诗词成了助兴的存在。 这个年纪的少女,大多都是闺阁的小女子,吟的多是风月诗,亦或者是踏雪赏梅,大臣们倒是觉得太寻常,也没怎么听,直到一道声音传来。 谢淑薇长袖善舞,在贵女间游走,口中说着诗词。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谢淑薇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她虽然只是三本大学毕业,但诗词歌赋也是烂熟于心。 这不是恰好赶上穿越,派上了大用场。 她当然清楚这不是自己的诗词,而是李白的《将进酒》。 但这是架空的古代,谁能拆穿自己呢,难不成还能将真正的李白找出来不成? 这里,可不是盛唐,只要她随口胡诌,还不是有一堆蠢货崇拜自己,将自己奉为玄国第一才女。 大臣们原本在小声的交谈,说着宁远侯的事,这会都被贵女们的诗赋给惊艳到了。 尤其是尚武帝,目光落在谢淑薇的脸上,带着几分探究。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大理寺卿温大人念着这句诗,感慨的说道,“好诗啊,人生却是需及时行乐,姑娘,不知这首诗是出自谁之手?” 温大人最是喜欢诗词,平日里与大臣们私下聚会,大多是吟诵风雅。 咋一听宴会之上,竟然有女子做出这样气势磅礴的诗句,不免有些诧异。 这样的文人风骨,可不是一般人能有。 谢淑薇微微福身,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轻声道。 “回各位大人,是小女子自己所做的诗句,名为将进酒,小女子才疏学浅,让各位大人见笑了。” 原本吃瓜的团子炸了出来,它可是李太白头号粉丝,这穿越女竟然冒领白哥的诗,不能忍! “宿主!咱们得拆穿她!” 团子在时卿的识海中疯狂输出,时卿叹气。 “团子淡定,谎言总会被拆穿,时间问题而已。” 时卿挑眉,又反问一句,“或者说,你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笑话,打脸她是专业的!况且这段原剧情,她是知道的。 团子果断摇头,当然不会,也不可能。 “给宿主打call!” 大臣们毫不吝啬的开始夸奖谢淑薇,说她的诗词造诣不错,若是男子,定能在朝堂有一番成就。 谢淑薇听着命人的夸赞,心里倒是开始飘飘然起来,她自然也是赞同大臣的恭维。 陆文柏也觉得脸上有光,他的薇薇是神女一般的存在,诗词歌赋能信手拈来。 “倒是有大才。” 尚武帝的一番话,直接将宴会推到了高潮。 大臣们若有所思,听说谢姑娘是陆家的救命恩人,这会竟是带来参加宴会了,还得到了皇上的褒奖。 偌大的京城,以后谁不敬她三分。 只是不知,皇上是属意谢姑娘,想纳娶她入后宫,还是给二皇子为妃? “谢姑娘竟然能作出这样的诗,实在是佩服啊!” 陆霜儿看着谢淑薇的目光,忽然有些崇拜,没想到不起眼的谢姑娘一鸣惊人,以后定是不俗,她得沾沾光呢。 “小女子才疏学浅,让各位见笑了。” 而那竹节簪子,也如愿落在她手中,看着众人羡慕的眼神,她的脊背挺直再得意不过了。 谢淑薇谦逊的坐回自己的座位,面上恭顺的很,心里却是洋洋得意起来。 今晚,只有她成了万人瞩目,这群京城的天之骄女,也不过如此。 时卿在谢淑薇入座时,嘴角勾了勾,轻嗤一笑。 “谢姑娘可知道李白?方才听这诗,倒是觉得耳熟。” 谢淑薇脸上的笑容顿失,她能确定自己来的是架空的时代,所以才大胆的用李白的诗句冒充自己的罢了。 “不知夫人想说什么,这诗方才是我即兴而为,难道夫人觉得,我的诗并非原作?”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仿佛有人冤枉自己是恶人一般。 第38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13) 谢淑薇转而思量起来,此事,时卿是如何知道的? 谢淑薇心中有些慌了,莫不是时卿也是穿越者,若是这样,事情可棘手的很。 “什么李白,我不认识,不知道陆夫人在说什么。” 陆霜儿连忙帮腔谢淑薇,不满道。 “嫂嫂,难道你是嫉妒谢姑娘才华横溢,所以想胡诌这诗词是旁人的,若是有这般厉害的诗词,为何京城的坊间都不知?” 她帮谢淑薇,自是心里清楚,谢淑薇是陆文柏外面的外室,时卿拒绝借发冠的事,让她心里不免有些气愤。 时卿竟然不知巴结自己,这侯府夫人的位置也到头了,陆霜儿知道哥哥的心思,时卿可不配侯夫人的位置呢。 她惦记着时卿的嫁妆,还有首饰,巴不得时卿背上罪名被休了才好。 时卿挑眉,轻嗤一笑,“霜儿,我为何要嫉妒她,女子有大才是好事,但若是借别人的东西冒充是自己的,可就无耻了。” 时卿的这番话,是毫不留情了一些。 谢淑薇心里越发的不安,她开始怀疑时卿和自己一样,从现代而来。 她得寻时机,和时卿好好商谈,既然时卿不被陆文柏喜欢,该自请下堂才是,若是和离,只怕也会生出许多的风波来。 谢淑薇心里越发的不喜时卿,只想看到她身败名裂的离开侯府,这样才畅快,才衬托的自己如明珠一般。 时卿是官家女又怎样,还不是斗不过自己,真是可怜。 尚武帝看了一眼时卿,眸中的情绪莫名,也不知是欣赏还是如何。 “谢姑娘的诗甚是豪爽,当赏。” 说着,尚武帝当众赏赐了谢淑薇绫罗绸缎十匹,黄金百两以及数十箱诗文。 “朕最是欣赏诗文出众的女子,当年皇后一如这般,倒是女子的楷模。 谢姑娘,这些书籍你且看看,若是能做出好诗,朕必然重重有赏!” 谢淑薇心里狂喜,得到皇上的赞赏,是她离飞黄腾达最近的一步,她的心脏紧张的狂跳,许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多谢皇上,小女子定不辜负皇上苦心。” 谢淑薇心中甚是得意,她背的诗词无数,历史上的大诗人随便一首诗词,便能折服这群古人。 这荣华富贵,她要定了。 若是能得到皇上的封赏,以后她的明儿岂不是子凭母贵,她定要在这个架空的时代赞赏自己的光彩。 …… 皇后那边倒是热闹,她替二皇子相看了贵女,对尚书府的文姑娘,还有工部侍郎府的陈姑娘印象不错,打算寻机会让二位姑娘入宫。 若是二皇子喜欢,再好不过了,皇后当真是为他的事操心不已。 “二位姑娘若是有空闲,三日后,入宫陪本宫赏花如何,凤仪宫的牡丹开的最是不错。” 两位官家女子听到皇后如此说,自是不敢拒绝,连忙应承了皇后娘娘的话。 “是,臣女明白。” 时卿感觉宴会有些闷,方才她喝了两口酒,小脸微红,便离席去御花园散步。 松枝扶着时卿温声道,“夫人,若您不适,不如咱们先回府如何?” 时卿摇头,“不必,去一旁的亭子坐会就好了。” 二人在亭台看着池中肥大的锦鲤,莲池中荷花盛放的很好看,散发着清幽的香味。 “陆夫人倒是有闲情雅致。” 男人的声音清冷,犹如钟玉一般,他的脸上带着厉色,看着时卿的目光却是探寻。 “见过二殿下。” 时卿行了一礼,语气恭敬,男人却是步步紧逼靠近时卿,语气带着探寻。 “陆夫人这便装作不认识了?” 他抬手握住时卿的皓腕,微微用力,时卿的手臂便有些淤青,他轻嗤一声,未免太娇气了。 松枝最是护主,她拦在时卿的面前,警惕道,“殿下,我家夫人是有夫之妇,请殿下莫要为难我家夫人。” 沈清辞最是不喜废话,抬手劈晕了松枝。 松枝软软的倒在了莲池边,时卿连忙将松枝扶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时卿有些无语,这二皇子还真是不客气。 “聒噪。” 御花园这会并没有人,沈清辞打横将时卿抱在怀中,任由时卿如何恼怒的挣扎,只愈发的引诱他的征服欲。 “登徒子,放开我!” 沈清辞温热的气息贴近时卿,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脸颊绯红的,诱的沈清辞想折下这朵娇花。 “陆夫人不如省点力气,等会在床榻时再如此。” 沈清辞生的清俊,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好,哪怕这会耍起泼皮无赖,竟是半分不损容色。 果真是天道的宠儿,如此俊颜,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沈清辞的轻功来去无踪,时卿再如何挣扎,他都稳稳的抱着小女子。 直到一盏茶后,闪身到了凌云殿中,这才扯下发绳,将时卿的双手捆住,束缚她于床榻之间。 他欺身而上,灼热的吻令时卿有些喘不过气,时卿暗暗的从衣袖掏出一根银针来,刺入沈清辞的手臂。 沈清辞吃痛的收回了手,时卿冷冷的说道,“二皇子这般行径,就不怕被皇后知道,我乃宁远侯府的夫人,岂容你这般欺负!” 沈清辞勾起时卿的下巴,漫不经心的笑了。 “本殿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夫人,你也不想宁远侯的官职受到影响吧?” 时卿愣住,这话有点耳熟,像是之前做虐文女主任务时,攻略的对象之一,也就是任务对象的上司。 嗯…… 挺难评! 她暗暗挑眉,随便呗,反正陆文柏的下场越惨越好,敢欺负原主,骨灰都给他扬咯! “你想做什么都随意,但二皇子,若你再不守规矩,我不介意让你的寒毒提前发作!” 沈清辞神色微变,转而扣住时卿的手腕,他眸中闪过杀意,逗猫的兴致渐渐散去。 “你也知道寒毒?” 时卿连忙将手腕处的绳子解了,两个人之间的姿势太暧昧,她连忙起身离开了床榻。 “我不仅知道寒毒,二皇子身上的寒毒,如何治疗,我也是知道的。” 沈清辞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她,不解道。 “本殿从未听过你会医术。” 第39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14) 时卿从容不迫,“我祖母曾经世代为医,小的时候祖母还在世,教过我不少医术。 至于寒毒,我时家的古偏方上更是有,只要我想,就可以解殿下身体的寒毒。 “你的目的,是为本殿解毒?陆夫人,说说你的条件,以及,本殿凭什么信你?” 时卿摇头,“殿下的寒毒,发作之时身体极冷,且头疼欲裂,浑身犹如冰针扎着一般,是也不是?” 少女提起医术,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容,语气更是从容不迫起来。 “你说的不错。” 沈清辞倒是来了兴致,“所以,你想要什么?” “祖母说过,学医该有仁德之心,侯府之事,我与殿下皆是被人算计,替殿下解寒毒,只是我的回报,至于侯府的事,我自会解决,不必殿下操心。” 时卿将早准备好的寒毒药方递给了沈清辞。 “这是我这段时日研制的药方,殿下可以让太医瞧瞧,再决定是否使用,从此以后,殿下还望莫要招惹臣妇,你我两不相欠。” 沈清辞这人最是反骨,若是他没兴致自己放弃就罢了,偏偏时卿婉言拒绝,他最是傲娇,这会有些郁闷。 得不到的东西,呵他偏偏要得到。 宁远侯夫人她喜欢?那便让宁远侯的丑事曝光,让她不再是侯夫人。 “若本殿偏要强求呢?” 话音刚落,他的双手竟是单手将时卿的腰封解开,衣裙被解开,散落在地上。 时卿脸颊带着恼羞成怒的气愤,环住自己的胸口,然而,却遮不住好风光。 少女身姿窈窕,没有平日里故作端庄矜贵,脸上气恼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沈清辞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天旋地转之间,时卿被甩在床榻之上,沈清辞说着刺激时卿的话,声音不咸不淡。 “陆夫人,你为夫君守节,可他却与谢淑薇暗中苟合,且有了孩子,难道你不想报复他?还是说,陆夫人竟然这般能忍?不如……本殿教你?” 说着,红纱帐放下,殿中燃起焚香,将气氛衬得越发的暧昧。 “你视谢淑薇为恩人,她却穿着你夫君为她买的衣裳,与他抵死缠绵,不知今夕何夕,陆夫人当真是可怜啊。” “陆侯爷当真是不知怜香惜玉,若夫人是本殿的皇妃,本殿……自是会宠爱有加,将姣姣明月都赠给她。” 他说话时,声音带着诱惑力,再配上他的容貌,更是给人心中一击,沈清辞这是以色诱人,实在是犯规了。 团子,“夭寿了,反派竟然是绿茶!” 她的身姿白皙,目光从迷茫渐渐的坚定,嫣红的唇瓣抿着,沉思良久,竟是双手勾住沈清辞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吻。 “陆文柏可以有外室,本夫人为何不行,只是二皇子,说好了你我以后再不相欠!” 沈清辞勾了勾唇角,再不相欠?呵他可没有答应。 明珠蒙尘,陆文柏不懂得珍惜,他却不会,想得到自会出手。 红纱帐暖,烛火摇曳,只听见拔步床传来的撞击声,少女的娇吟动人心弦…… 一个时辰后,殿中的动静停歇,时卿许是折腾的有些累了,竟然缓缓地睡着了。 沈清辞欣赏着她的睡颜,眸中带着笑意。 “总有一日,本殿会让你心甘情愿的随我,时卿,本殿才是与你并肩而行之人……” 想着暗卫这两日传来的消息,他眸中微动,大皇子暗中与宁远侯往来,这几年更是在玉门关动静不断。 直到两个月前陆文柏回京,计划的倒是周密,只是可惜,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他起身唤来影卫,“十一。” 窗棂微动,暗卫迅速的现身,来无影去无踪一般。 “见过殿下。” 沈清辞不动声色,手中摩挲着玉扳指,凤眸闪过狠厉的神色。 “之前让你调查的事,可以放消息给白小生那边,京城的茶馆许久都没有好戏,本殿便送他们一场大戏。” 十一心中暗暗咂舌,二殿下不会轻易出手,但只要是他的计谋,无人能逃,也不知谁这么倒霉。 “是,殿下。” 十一看了一眼殿中的小娇娘,连忙回禀。 “殿下,咱们的无尘楼前两日接到一笔生意,以五百两银子买一个人的性命。” 沈清辞头也不抬,手中翻动书籍,淡然道。 “五百两罢了,算不得少,只是,也值得你在本殿面前说起,倒是一点都不符合你的风格!” 十一也不卖关子,直言不讳道,“若是五百两银子,是买陆家侯夫人的性命呢?” 沈清辞脸色微变,手中的玉扳指被他硬生生折断,他的剑眉微皱,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活着不好……本殿的人也敢碰?买家是谁?” 十一自然清楚时卿的重要,这段时日,关于这位陆夫人的身世以及重重,自家殿下可是事无巨细的调查出来。 甚至,他每日都会暗中去一趟宁远侯府,在海棠树上藏匿身影,遥遥相望。 十一有些想吐槽,也不知殿下是不是吃错了药,京城的贵女多不胜数,怎么喜欢侯夫人。 “回殿下,是虽陆侯爷回京的那位谢姑娘,她乔装打扮来的无尘楼,要我们取侯夫人的性命。” 沈清辞伸出手,轻嗤道,“银子呢?” 十一老实巴交的将五百两银钱递给了沈清辞,只见他抬手将银票直接给撕碎,眸中一点温度都没有。 “十一,给你一千两银子,将这位谢姑娘的底细调查清楚,本殿怀疑她是邻国的细作,可得好好调查呢。” 沈清辞的咬牙切齿,十一看在眼中,重重的点头说道。 “是,属下明白。” 待殿中清静下来,沈清辞准备好香汤,抱着时卿踏入香汤,替她清理着身子。 * 时卿醒来时,耳旁为微风拂过,熟悉的莲花清香,将她唤醒,她懵懂的看了一眼四周,眼神带着茫然。 “夫人,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宴会了。” 松枝起身要扶时卿起身,只是时卿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她皱眉道。 “你不是松枝。” 方才她确实怀疑是不是梦境,只是迷香的药香太重, 第40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15) 在察觉中了药时,时卿暗暗的点了自己的穴位,保持着清醒。 也不知沈清辞在搞什么鬼,竟然整这一出。 眼前的侍女的模样是松枝,然而,松枝平日里最是活泼,并非这般不苟言笑,松枝去了哪里,是时卿最关心的。 “夫人倒是聪慧,也难怪殿下如此倾心于心,松枝姑娘自是无事,只是殿下安排奴婢在夫人身边保护,松枝姑娘是贵客,我们的人会好好的招待。” 这番话,是沈清辞将松枝带走的意思,这男人倒是黑心的很,将她视为妹妹的侍女带走,看来是为了拿捏自己? “我知你武功不错,只是我的婢女伺候的向来周到,不必麻烦你了。” 婢女干脆直接说道,“殿下说,若是夫人想离开侯府,必定危险重重,奴婢是暗卫中身手最好的女子,所以殿下派奴婢云雀来伺候夫人。” “你会易容术?练的这般出神入化,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吧?” 云雀突然被夸赞,脸色诧异,缓缓道。 “奴婢的易容术,是师父所教,武功也不错,以后由我护夫人周全,您是殿下心尖的人,奴婢自会以命相护!” 时卿若有所思,她从团子那知道松枝被好吃好喝的招待在京城的别院中,只是被禁足了。 既然没有性命之忧,时卿也松了口气,还好沈清辞没原书那般丧心病狂。 “罢了,回凌霄殿。” 时卿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裙被收拾的很好,就连发髻也没有凌乱,倒是看不出发生过何事。 沈清辞还真是心细的很,一点破绽都没有露。 凌霄殿依旧十分的热闹,鉴于谢淑薇的表现,陆家今晚都被众人在恭维,虽然期间也有不少贵女离席,出去御花园四处逛了逛。 只是,时卿离席一个时辰,竟然都没人注意。 宴会恰好散了,时卿随着陆家人一起离开了凌霄殿中,一路上,陆霜儿的情绪都十分的高涨。 谢淑薇被皇上赞扬,陆霜儿自是在京城的贵女中备受瞩目,倒是有许多想要与陆霜儿说亲的夫人。 老夫人明面上推诿,说是这种事得看霜儿的想法,而心里甚是开心。 霜儿以后也能有门好亲事,陆家果然不至于此,以后会有更好的前程! 时卿随老夫人离开殿中,一句话都没有说,心中盘算着谢淑薇的亲儿子陆远明,她将孩子藏的太深,得寻个机会引出来。 这两极品她打算尽快解决,留着继续蹦跶,也是碍眼的很。 只是剧情最关键的大皇子,今晚二皇子的弱冠之礼竟然没有参加,倒是令人疑惑的很。 回去的路上,时卿与陆文柏同乘一辆马车,她抬眸笑吟吟道。 “恭贺夫君,如今官复原职。” 陆文柏嘴角牵强的露出一抹笑容来,方才在宴会上时,谢淑薇若有若无的勾引,让他心痒难耐,只是碍于众人,自是没有表露出来。 这会面对时卿,倒是有些藏不住了。 谢淑薇得到了皇上的赞赏,以后前途无量,相比之下,时卿直接被谢淑薇碾压,她竟是一点都不如薇薇。 陆文柏扯了扯嘴角,沉声道,“这几年家中之事由夫人保持,辛苦夫人了。” 想起他与谢淑薇的儿子,前段时间,他原本想直接带回府,只是担心事情被人察觉,出现流言蜚语,于是便没有动静。 而今官复原职,他总算有这个底气了。 “虽等了夫君六年,但只要夫君平安无事,妾身别无所求。” 陆文柏心底仿佛被触动了一番,只是他不敢去看时卿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心中有愧。 “夫人,有一事,我想与你商议。” 时卿颔首,“夫君请说。” “你我成婚六载,还没有子嗣,难免会遭人非议,为夫已经命人将族中的孩子接来,以后当做是你我的亲生孩子抚养,如何?” 陆文柏面不改色的说着话,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人厌恶。 时卿故作诧异,“夫君,你我还年轻,孩子以后自然会有,何必将族中的孩子抱来,人家也有亲生父母,妾身不想替别人养孩子。” 面上一派诧异,时卿心中暗暗腹诽,这人真把无耻两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真把自己当冤种,竟然将谢淑薇生的孩子给自己养。 陆文柏心里只道是时卿不懂事,倒是没有继续这个问题。 马车缓缓的行驶,忽然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陆文柏敏锐的察觉到附近有杀手,且武功十分的厉害。 车顶被人掀开,一把尖锐的长刀刺入,那明晃晃的刀,让陆文柏大惊失色。 “夫君,快走!” 二人从马车中逃了出去,此处是京城的东街,人迹罕至。 杀手的出现并没有引起骚动,看来这些杀手是找准时机动手。 马儿受惊,众人从马车中连滚带爬的离开,十分的狼狈,尤其是陆霜儿,看着锋利的剑刃哪里还有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 陆文柏手中握着剑将家眷护在身后。 “母亲快带着夫人离开,由我垫后。” 老夫人有些害怕,这会知道留下来也是拖后腿,便没有久留。 “柏儿,你切记小心!” 在此处,一群人如鸟兽状逃散。 黑衣人足足有三十来人,见有人想逃走,嗤笑一声,手中的剑出鞘,跟随老夫人的仆妇当场被乱刀砍死! “没想到京城竟有如此美人儿,这笔买卖做的倒是不错,来人,将那两个容貌尚可的女子给我抓走!” 黑衣人迅速的行动起来,谢淑薇誓死都要和陆文柏同行,陆文柏身边有两个女子,他倒是想护住,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侯府的侍卫都不堪一击,受了重伤,他只能用尽全力拼杀,总算将黑衣人击退,争取来了一点时间。 几人逃亡之时,不知何处出现一枚石子,谢淑薇重重的绊倒在地,脸颊着地,她闷哼一声,显然是伤的不轻。 黑衣人这会将谢淑薇擒住,目光流连,威胁道。 “给你个机会,我们手里的女子,与你身边的那个,你选一个。” 说着,谢淑薇的脸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只轻轻用力,她的脖颈和脸上的血迹止不住的流下来。 第41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16) 陆文柏心中难得的迟疑,他举棋不定,不知该选择谁为好。 他双拳难敌众人,原本该坚定不移的选择谢淑薇,也不知为何,看向时卿时,终归是多了于心不忍。 “看来,你不知该怎么选择?” 谢淑薇和时卿同时被贼人擒住,只是贼人却没有对时卿动手,反而是对谢淑薇的脸动起刀子。 “文柏,你说过会许我为正妻,如今犹豫了吗?你是不是对时卿心软了?” 时卿开始沉浸式的演绎剧情。 她眸中不可置信看着陆文柏,抿唇道,“夫君,你与谢姑娘,是何关系?” 明眼人都知道,谢淑薇这番话不对,暗示的意味十分的明显。 陆文柏眸中闪过幽光,他死鸭子嘴硬,不肯将真相说出口。 谢淑薇心里着急,看了一眼时卿,她暗暗的推了时卿一把,只见时卿差点撞上了黑衣人的佩剑。 时卿白皙的手腕被剑刺伤,鲜血从手腕流下来,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陆文柏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选她。” 说着,在黑衣人的包围之下,陆文柏带着谢淑薇离开,他不敢去看时卿失望的眼神,仓皇失措的离开。 谢淑薇感觉脸颊刺痛的厉害,心中却是不解。 她花银子请的杀手,做戏倒是逼真,竟是将她的容貌都划伤,也不知需要多长时间容貌才能好。 她挑衅的看了一眼时卿,眸中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时卿果真是斗不过自己,不仅是输了宠爱,更是输了一切。 陆文柏咽下那句抱歉,转身匆匆离开,是他对不起时卿。 他心中暗暗想着回去搬救兵,需要的也是一点时间,定是能将时卿救回来。 黑衣人见宁远侯离开,眸中闪过不屑的目光,堂堂侯爷,竟然舍弃自己的原配,选择见不得光的外室,真是可笑。 时卿颓然的坐在地上,眸中的光渐渐消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脸上都是麻木的笑容。 她将头上的簪子重重的砸在地上,似是癫狂的笑着,眸中的泪水却是止不住。 天空忽的天雷阵阵,雨水落下,打湿了少女的衣衫,皓腕的血迹顺着雨水落下。 她白皙的脸庞,也毫无血色,看起来甚是惨白。 “陆文柏,你我之间从此恩断义绝!” 她的身子虚弱到了极点,晕倒在了地上。 为首的黑衣人将扯下面具,露出一张坚毅的脸庞,正是沈清辞身边的暗卫十一。 “玄黄,将此事禀告给殿下,就说陆夫人安顿在京城的别院之中,并无大碍。” 十一暗暗叹气,方才不小心伤了陆夫人,也不知殿下会不会怪罪,如此想着,他心里更是无奈起来。 “是,属下明白。” 众人纷纷摘下面罩,其实他们就是无尘楼的杀手,也就是接了谢淑薇杀人单子的人。 不过,今日这出戏,却并非是要伤及时卿的性命,而是意在让时卿看清宁远侯的真面目。 十一眸中带着鄙夷,宁远侯假死耽误陆夫人六年也就罢了。 为了名声不肯和离,还暗中默许妾室害自己的正房夫人,真是可笑的很。 满京城,可没有这样的荒唐事。 就连当今圣上,就算宠爱丽妃,也绝不会让丽妃在皇后面前耍威风,那是对正妻的挑衅,更是拎不清。 “老大,咱们接了那女子的单子,若没有解决杀人对象,岂不是……言而无信?” 说话的是暗卫首领之一的玄商,武功最是高强,只是情商太低,所以总是被暗卫们调侃。 十一白了一眼说话的人,他嘲讽道。 “你大可以试试,若是陆夫人少了一根头发丝,明日你可以直接去九泉之下见自己祖宗!” 玄商恍然大悟,看来,殿下很看重这位陆夫人,难道是觉得陆夫人有何长处,想收她做暗卫? 十一担心时卿身体不适,于是将她带去沈清辞的私宅中,随后请了郎中来给时卿看诊。 所幸,时卿只是染了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不会有大碍。 沈清辞收到玄黄的报信,一刻都没有在凤仪宫久留,起身正欲离开。 元皇后瞧着他火急火燎的模样,诧异道。 “皇儿,何事如此着急,竟连与母后叙旧的时间都没有,莫不是有喜欢的女子?” 沈清辞倒是坦然,“若是母后想儿臣早日娶妻,便随儿臣的去,去晚了母后的儿媳妇可是没了!” 元皇后惊的打翻了手边的茶盏,不可置信道。 “平日里,你最是毒舌,母后给你相看谁家姑娘,你都那般挑剔,将那些贵女都吓走了。” “看来这是遇见喜欢的小女子了? 这样也好,人这一生诸多身不由己,母后希望你觅得喜欢的女子。” 元皇后一直担忧沈清辞的寒毒,她将师傅赫道子请出来,都没有治好他的寒毒。 她原本想让沈清辞坐上太子的位置,以元家的功勋,并非不能。 只是,一切都随沈清辞的意。 皇上与她夫妻多年,当年原本就想定沈清辞为太子,谁知……他被人算计,差点儿死在寒潭之中。 后来,就是中了寒毒。 过去的二皇子风雅温柔,名动天下,而今的他身子病弱,深居浅出,再没有过去那般肆意。 元皇后已经很久没看到他露出笑容,或许那女子有何不同。 “母后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沈清辞福了福身,便离开了殿中。 …… 陆文柏回到了侯府,便带着府兵离开了,他要去将时卿寻回来。 想起时卿那决绝的目光,他心里忽然有点慌,莫名的觉得,有何东西,要跳出来一般。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时卿的在意,他只是对时卿亏欠罢了。 唯一不愿意陆文柏去寻人的谢淑薇,这会却善解人意的说道。 “陆郎,我也担心夫人的安危,请你将夫人寻回来。” 陆文柏看了一眼谢淑薇,只问了一句,“为何要将你我之事告诉时卿?” 谢淑薇眸中闪过心虚,然而想起回京时陆文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她的腰杆子又挺直了起来。 “陆郎,当初是你许诺我的承诺,难道,我有说错什么? 第42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17) 陆文柏皱眉,眸中带着不悦。 “还是说,你从不准备给我和孩子一个名分?哪怕只是妾室,我也能接受。” 她原本不愿意入府为妾,只是时卿给她的危机感太大,她知道男人都是劣根性的,尤其是古代三妻四妾是常态的男子。 所以,她心中也是有了退让。 陆文柏忽然有些烦躁,他不想在此时争执。 只沉声对老夫人说道,“娘,好好照顾薇薇和明儿,儿子先将时卿救回来,她终归是侯府的主母,我们不能落人口实!” 老夫人不想添乱,这会也是真的受到惊吓了,缓缓说道。 “好,一切依你,只是文柏,淑薇说的也不错,明儿是你长子,若是卿卿不认,也是很难上族谱。” 谢淑薇在玄国并没有户籍,这是最大的麻烦。 原本陆文柏打算暗中伪造户籍,只是京兆府尹最是刚正不阿,这种事,只怕是行不通。 最麻烦的一点,谢淑薇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陆文柏就算想走捷径,也只能等大皇子那边的说法。 “是,孩儿明白。” 陆文柏当即离开了侯府,朝着东街的方向,四处寻找,就差将东街翻过来。 然而,他在东街四处寻了好几个时辰,并没有寻到时卿的身影。 “侯爷,这里有只摔破的玉簪。” 陆文柏心中颤抖,随后朝着侍从的方向走过去,他将侍从手中的玉簪接了过去,双手颤抖着。 玉簪已经碎了,他记得这只簪子,是时卿最喜欢戴的那只。 当初回侯府后,他唯一送给时卿的簪子,就是这只玉簪,不过是三五两银子买来糊弄时卿,谁知,他竟然将玉簪随身带着。 地上,一片血迹斑斑,看起来十分的凌乱,想必是有人受伤了。 哪怕大雨将痕迹重刷不少,却依旧让陆文柏感觉心凉。 他当初厌恶时卿,想让她自请下堂,再不愿见她,这是这时他心中又祈祷,但愿时卿无事,希望她平安的归来。 说到底,时卿从未做错什么。 那是她的妻,是等了她五年的新妇,她在侯府的每一日,顶着侯夫人的身份,是吃尽苦头…… 福安连忙将陆文柏扶了起来,小心翼翼说道。 “侯爷,您得保重身体,咱们等会去报官,总能找到夫人的。” 陆文柏没有说话,但心中其实也明白,他带了这么多府兵,派了不少人出去寻找,可时卿却没有找到。 杀手的手段如何,陆文柏心里最是清楚,只是心中却不愿相信,时卿真的不见。 “侯爷,我们的人搜查了东街所有地方,并没有夫人的身影。” “侯爷,我们去西街寻了,没有查到蛛丝马迹,也没有人证看到夫人在哪里。” 陆文柏听着四周传来的答复,终是选择沉默。 “你们继续寻,就算崛起三尺,也要将夫人找到。” “是,侯爷。” 侍从们面面相觑,这犹如大海捞针,只怕是难事,但谁都不敢违背侯爷的命令,只好继续搜查。 陆文柏没有寻到人,心中思绪复杂的回到了侯府。 老夫人见时卿没有回来,只有陆文柏只身回来,心中也明白了什么。 “看来,时卿性命只怕不保……” 老夫人佯装扼腕叹息,心中却波澜不惊,对她而言,陆文柏官复原职,又得今上的赏识,时卿的存在,似乎并不重要。 陆府的侯夫人罢了,换谁来做都是可以,只要能处理好府中的庶务便是,是极其舒坦的差事。 然而,时卿不论生死,都要给她的父母双亲知会一声。 若是因此事与时家龃龉,闹开了也不好看。 毕竟,当年时卿嫁给陆文柏后,用了整整六年才支撑起侯府的,可谓是呕心沥血,无论是谁,看到都要称赞一句好儿媳的。 谢淑薇心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那五百两花的虽然心疼,但解决了麻烦,她这会心里真是舒坦的很。 “夫人不会有事,我定会让人寻到她。” 老夫人冷哼一声,重重拍桌上,语气凌厉。 “之前你回侯府,也未见你有多喜欢她,既然她生死难卜,不如此事就这样吧,想必是她没有享福的命,人啊,都要认命。” 老夫人以前偏心时卿,无非是想时卿乖乖的治理侯府以及掌家。 然而,时卿既然没用,留着侯夫人的位置给她,似乎也不妥。 陆文柏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夫人,她原本看起来慈祥的眉眼,这会竟是十分的刻薄,让人心中不免惊讶。 “母亲,您先去歇息,儿子这就去报官,有京兆府尹帮忙,或许能寻到人。” 老夫人简直要被他气死了,时卿生死不明不是正好,若她死了,小金孙才能平安顺遂的回侯府。 时卿六年无所出,让她享了六年风光已经是仁至义尽。 “你莫不是糊涂不成,时卿如今死了,是老天爷成全你,明哥儿可还在老身的院中安顿,难不成,你不想要你的孩子,还有薇薇了?” 谢淑薇知道老夫人在帮自己,连忙说道。 “陆郎,若你要去报官,我也不阻拦,只要你心里有我和孩子就够了…… 可若是官府知道,是你我舍下夫人,世人又该如何议论,你我以后在京城如何立足。 妾身才得到皇上的赏识,原本想借此机会,助陆郎一臂之力,可惜啊……” 陆文柏心中的担忧,仿佛是被人一盆冷水泼下来,他知道母亲和谢淑薇所言,是最好的局势。 时卿的离开,对侯府而言,其实是好事。 然而,他的脑海中不停浮现,那晚他与时卿圆房时,时卿在他耳旁说着。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夫君,我不怕等你六载,也不怕旁人的流言蜚语,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了。” “夫君,以后除夕那天陪我去兰若寺上香还愿可好,这六年,我求老天,让她将你还给我,免母亲和妹妹忧思成疾,你能回来,真好啊。” 少女的话语在他脑海回响,陆文柏看着身侧的母亲还有谢淑薇,心中十分的清楚,她们是在逼着自己做决定。 第43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18) 陆霜儿当机立断,趁机道。 “兄长,你莫不是糊涂,时卿是自己没福气,与我们侯府有何关系。 薇薇如今受皇上的重视,咱们侯府以后前途无量,时卿的父亲只是八品县丞罢了,算不得什么!” 陆文柏眼眸微抬,心中犹豫之际,谢淑薇已经投入她的怀中,她声音轻颤,带着一丝委屈。 “陆郎,是我让你为难了吗?若是如此,我离开侯府就是,以后不会打扰你与老夫人,此生能与你相恋,是老天爷对我的眷恋,我会将爱藏在心中,再不宣之于口。” 说着,谢淑薇决绝的就想离开,她在赌自己这六年的感情,也在赌陆文柏对自己的承诺。 陆文柏原本心有愧疚,在谢淑薇转身离开时,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薇薇,别走,我依你就是。” 谢淑薇眸中含笑,她知道自己六年的调教不会出错,时卿是斗不过自己。 五日后,陆文柏这才上报京兆府尹,将时卿失踪的事情报了上去,京兆府尹也派兵搜查,终归一无所获。 堂堂宁远侯府的夫人,竟然失踪了,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一桩事。 当然,也有人怀疑,时卿莫不是与情郎私奔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离开侯府! 还有人说,时卿莫不是被侯府的人暗害,所以这才来报官。 然而,时卿不见踪迹,是侯府上下都能作证的事。 与此同时,在时卿失踪的第十日,陆文柏纳谢淑薇为妾,陆远明也以继子的身份,被记在陆家族谱上。 陆家上下都十分的和睦,谁都没有提及主母,纵然栖梧院的人心有怨言,然而,偌大的侯府谁在意? 然而,谁都不敢将此事说出口,毕竟,府中那位谢夫人会不开心。 侯府满门的欢欣,谁都忘了曾经为侯府操劳的夫人时卿,仿佛不复存在。 谢淑薇带着儿子陆远明,名正言顺的住进了侯府仅次于栖梧院的紫藤苑。 老夫人虽心中不满,但终归没有插手此事。 谢淑薇原本想住进栖梧院,是老夫人担心时家跟随的仆妇对此事不满,所以没有同意。 待收拾好行李,入住紫藤苑的那日,谢淑薇牵着软萌可爱的儿子陆远明,嘴角微微上扬。 “明儿,你看若不是娘高瞻远瞩,咱们娘俩岂能过这样的好日子。” 陆远明虽只有六岁,但十分的机灵腹黑,最是知道说软话,哄老夫人欢欣,正是这样,老夫人才十分的疼爱陆远明。 “娘亲是最厉害的!” 他崇拜的看着娘亲,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娘,你说过那个坏女人占了您的位置,如今她是不是死的很惨?得罪娘的人,都该死呢!” 在陆远明这儿,时卿被塑造成抢了她夫君的女子,所以陆远明甚是讨厌时卿。 他更是发誓,要帮娘亲把那女人赶走,哼,抢走爹爹的人都该死。 谢淑薇勾了勾嘴角,时卿想必是死了,她再没有后顾之忧。 “那是自然,她占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份,这个下场也是活该,明儿,等你长大了若是有喜欢的东西,定要不择手段的抢,知道吗?” 陆远明重重的点头,娘亲说的不错,只要是他要的东西,都属于自己,他可是宁远侯的长子。 娘亲说了,侯府的一切都是他的呢! “娘亲,明儿知道了!” 谢淑薇抱起幼子,看着紫藤苑的一切,比起之前的简陋,这里的家具都是金丝楠木而制,拔步床绵软的很。 她想起刚穿越来这个朝代的无措,甚至差点被地痞流氓占了清白之身,心里不由得害怕。 而今,她虽只是宁远侯的平妻,但她是陆文柏心里的挚爱就够了,她要一步一步成为这个时代不可高攀的存在。 哪怕,是踏在旁人的尸首上。 她是有先知的穿越女,在这个时代,就该拥有一切,谁挡住自己的路,便杀了谁! * 时卿醒来时,手旁传来松香,是很好闻的味道。 她抬了抬眼睑,声音有些沙哑。 “这里是何处?” 她微微抬着手,刺痛让她忍不住皱眉,手腕因她的挣扎,被鲜血将手腕处浸湿。 “本殿的府邸。”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时卿转过身去,刻意避开了沈清辞的触碰。 然而,下一秒,就被人捞进怀中。 沈清辞气笑了,看着怀中的小女子道。 “没见到喜欢的人,是不是很失望?” 时卿当然知晓昏迷的时候发生的一切,刺客是谁的人,她手里握有剧本早知道了。 比起陆文柏的无情,看起来很狗的二皇子,倒是顺眼多了。 虽然他还想自导自演一出戏,不过无妨,猎手是谁,怎么说的准呢? 看似沈清辞下了一盘棋,实则,她也利用着沈清辞离开侯府。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只是臣妇既然好了,便先离开了。” 沈清辞修长的手指捏紧时卿的下巴,眼尾微红。 “时卿,陆文柏舍弃你了,即便如此,你还是非他不可是吗?” 时卿总算挣脱出陆文柏的怀抱,她倔强的抬眸,眼眶湿润,身子微微颤抖着,眼泪簌簌的落下。 美人落泪,令人心疼,尤其是她倔强的小脸不肯低头,让沈清辞不知所措。 他原本只是想得到时卿,只是迷恋她的身体引诱她罢了,而今却是被她影响着情绪。 而他甘之若饴。 “我不信,我嫁给他六年,哪怕只是怜惜,他岂会弃我,夫君定是在寻我!殿下,求你放我离开!” 沈清辞想起她是因陆文柏落泪,心里的嫉妒控制不住,他擦了擦时卿的泪珠,起身吻着她的泪珠,语气有些复杂。 “陆夫人,你昏迷五日,本殿的人曾去过宁远侯府,你心中念念不忘的夫君,如今却是纳妾了,你知道吗?” “不仅如此,坊间更是有人传闻,你是与人私奔的,若你不信,本殿带你亲眼去看看!” 说着,他递给时卿一块帕子。 时卿接过帕子,擦干了眼泪,又恢复成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侯府主母,她声音冷然道。 “殿下,送我回侯府,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我不信陆文柏如此无情无义,我不信他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 第44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19) 沈清辞挑眉,她也是拎的清的女子,这样也好,让她死心。 日后,也不会想回去宁远侯府! 陆文柏如此不珍惜,是他没有福分。 “好,本殿带你回去亲眼瞧瞧,如何?” 二人几乎是达成一致,陆文柏让人准备好马车,朝着东街的方向行驶。 她带着斗笠,将身姿遮掩的严实,将车帘掀起时,不远处的侯府,她看到了熟悉的二人。 竟是陆文柏带着谢淑薇回府,手中拿着买来的糕点,还有糖葫芦,二人出双入对,看起来格外的甜腻。 陆文柏的手中还牵着一个六岁的孩童,想必就是原剧情中的陆家养子,谢淑薇的亲儿子。 “爹爹,下次明儿想吃洪记的烤鸡,还有城西的馄饨,还有咱们在玉门关时,一起吃的羊肉汤,好不好嘛!” 陆文柏若有所思,在玉门关的那段时日,他抛下身份,真正的过上了一段闲云野鹤的日子。 再不用征战沙场,也不必因政务对自己太苛刻,谢淑薇的温柔体贴,是他的良药。 他自是没有拒绝孩子的请求,只笑吟吟道。 “好,若是你喜欢,爹爹下次陪你去吃,可好?” 陆远明欢天喜地的笑着,心情显然十分的开心,京城比起玉门关,可好玩太多了。 “多谢爹爹!” “陆郎,也不知这次我写的《琵琶行》的诗词,皇上喜不喜欢。” 陆文柏心间蓦然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哄道。 “你的诗词天赋,京城无人能比,丽妃娘娘更是称赞你的才学比起京城的贵女们,更是略胜一筹。” 这话虽有夸张的成分,谢淑薇却很是乐意听,她最是喜欢将人踩在脚底的感觉。 京城的这群所谓贵女,还不是有家族的缘故,这才有庇佑,男尊女卑的时代,注定被倾轧,谁能比得过自己? 谢淑薇柔柔一笑,靠在陆文柏的肩头,笑容灿烂的晃眼。 “旁人如何喜欢薇薇都不在意,只要夫君心中有我便好。” 看着陆文柏二人离开的身影,时卿清冷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哀伤。 身侧的沈清辞瞧见时卿落寞的模样,原本想毒舌的讥讽,这会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本殿说的,你可信了?” 时卿双眸微红,自嘲一笑,“原来我这六年,不过是旁人眼里的笑话,陆文柏……你当真是没有心。”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沈清辞神色微变,徒手将时卿的簪子握住,簪子刺穿沈清辞的手掌,嫣红的血缓缓地淌了下来。 他眉头都没有,抬手用手帕见簪子上的血擦干,替她将簪子戴上。 时卿握着他的手,脸上带着自责。 “殿下,你没事吧?” 说着,她将衣裙撕下,替沈清辞将沈清辞的伤口包扎上。 看着时卿错愕和自责的神色,他抿了抿唇角。 “你可知,那日的刺客,实则是谢淑薇花钱雇的凶手?” 时卿大为震惊,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她嗤笑,“原来,我竟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沈清辞将神情恍惚的少女拉进怀中,声音循循善诱。 “时卿,离开陆文柏,来本殿身边,此生,本殿必以命相护。” 在时卿识海的团子磕疯了,蹦跶道,“宿主!答应小绿茶!!” 虽然小绿茶狗,但他洁身自好,不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最最重要的是,反派虽狗却深情。 时卿眸中坚毅,她抿唇抬眸,沉声道。 “这六年的时光,我兢兢业业为侯府打算,竟是一场笑话一样,陆家欠我的,必然要还,多谢殿下相救,时卿铭记你的恩情。” 陆文柏勾了勾嘴角,笑的邪魅肆意。 “若是想报答,做本殿的皇妃,以身相许如何?” 时卿摇头,“若谢淑薇和陆文柏安然无恙,岂不是打我的脸,二殿下,请莫要插手此事,你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沈清辞没有勉强,时卿的性子倔强,他有的是耐心。 只要时卿不会投入陆文柏的怀抱就好,至于陆家,他自然不会放过。 沈清辞虽然嘴毒腹黑又病娇,然而,却极为护短! “嗯,这段时日你便在本殿的宅院中住下,若需要帮忙,同本殿说就是。” “是。” 马车离开了陆侯府,时卿回到了陆文柏的宅院住下。 瞧着时卿的神色不好,沈清辞也没有打扰,深宅的妇人从来不易,他从小就见识过人心。 时卿撑起偌大的宁远侯府,只怕是呕心沥血,可惜,宁远侯宠妾灭妻,辜负了她。 “你且歇着,不会有人来打搅你,若是有事,命人告知本殿就是。” 时卿行了一礼,“妾身,多谢殿下。” 沈清辞步伐微顿,“不必如此见外,夫人唤本殿名讳就是。” 时卿微微颔首,兴致缺缺的回到了房中。 “是。” 这会她是得知被夫君算计的小女子,自然要演的像一点,不然,怎么令人信服。 离开陆家,她才更好操作一点,不然被困在深宅的妇人,如何施展拳脚。 沈清辞离开了内院,他平日里虽然闲散,只是时卿过去后,倒是来私宅的次数多了起来。 然而,近来大皇子频频去梧州,他必然要去梧州一趟,丽妃母子只怕是暗中作祟,他自然要提防。 这段时日,许是要离开京城一趟。 “十一,这两日命暗卫暗中保护陆夫人,不论她有何要求,只管满足就是,另外,天凉了,陆家……也不必留了。” 十一挑眉,看来这番话才是重点。 “是,属下明白,咱们的人已经在玉门关暗中查访,这六年宁远侯究竟在做什么,是否是故意假死,属下都会查清。” 沈清辞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十一的肩膀,“做的不错,赏。” 说着,扔给他一锭银子。 “银子拿去喝酒,将婢女松枝放了,让她照顾好陆夫人。” 十一暗暗咂舌,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殿下,竟然考虑的如此周全,看来陆夫人说不定是未来的二皇妃。 呸呸呸,什么陆夫人,是时姑娘才是。 “嘿嘿嘿,多谢殿下赏赐,属下必然不负厚望。” 第45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20) 宁远侯府中,谢淑薇缠人的功夫一向了得,二人名正言顺住在一起后,她更是索求的次数越发多了。 只是陆文柏兴致缺缺,云雨一番后,便匆匆去了书房。 谢淑薇心中虽然疑惑,只是却没有当回事。 陆文柏去了一趟书房,他心情复杂的很。 他因时卿的失踪落寞,但谢淑薇受尚武帝的赏识,写出来的诗词受不少人追捧,也让陆家在京城的世家中炙手可热。 然而,连他自己都不知,时卿的失踪,竟是让他在夜深人静时,不经意间开始想念。 这段时日,陆文柏不仅忙于朝政,更是替大皇子沈慕白暗中办事。 纵然他努力的忙于政务,让自己忘记时卿之事,然而夜深人静时,竟是莫名辗转难眠。 他从府中老嬷嬷的口中得知,离京的这六年,时卿如何的对自己忠贞不二,掌管家事。 他随身的佩剑,时卿每日都在擦拭,有时候去书房,也会小心翼翼的抚着他的字迹,那些旧时写下的诗词,被他的新妇好生的保管。 她视若珍宝,哪怕京城中已经有人告诉过时卿无数次,宁远侯战死的消息,她依旧不信。 不仅晨昏定省给老夫人请安,更是得了空闲,就捧着陆文柏的的衣物去兰若寺请愿。 陆文柏原本在提笔练字,这会儿,心却静不下来。 窗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他起身披了件披风,鬼使神差的朝着栖梧院走去。 庭院中一切如旧,只是再无往日里的欢声笑语,栖梧院中的赵嬷嬷听到了脚步声传来,以为是时卿回来了。 她激动的起身,却看到来的不速之客是陆文柏。 “见过侯爷。” 赵嬷嬷心里生气,夫人如今失踪不见,陆文柏却将谢淑薇纳妾。 夫人的失踪究竟与他们有没有关,才是嬷嬷最在乎的事。 她已经写信给老爷夫人,等到了回信,最多半个月,时家的两位长辈就会来京城,宁远侯府总要给个公道和说法。 “不必多礼。” 说着,他径直的踏入房中,想去时卿的庭院看一眼。 只是,赵嬷嬷抿唇声音冷然道。 “为何赴宴,侯爷与老夫人都无事,甚至谢姑娘也无碍,偏偏我家夫人失踪了,此事,您该给咱们时家一个交代。” 赵嬷嬷是时家夫人最信任的嬷嬷,她从小就带着时卿,早有了感情,此事不可能善罢甘休。 陆文柏知道此事想堵住众人的嘴是不可能,他长叹一口气。 “夫人是被刺客带走,那时本侯爷受伤了,这才没有追上,只是,他们只要在京城,就一定能找到,左右不过是时间问题。” 赵嬷嬷不好糊弄,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嬷嬷,眼界和心思自然广。 “所以,侯爷只寻了一两日就作罢是吗?夫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被人带走处境艰难。 您没找到夫人,奴婢不能责怪什么,可您这种时候竟然纳妾,焉知夫人是不是有人故意暗害! 难道说,偌大的宁远侯府,竟然连堂堂的主母都护不住?” 赵嬷嬷心里后悔,那日若不是她身体不适,没有陪着夫人过去,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夫人不见了,就连松枝也不知所踪,她这会完全拿不定主意,只能每天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然而,却无济于事。 陆文柏被小小的奴婢质问,脸色微变,他冷冷的看着赵嬷嬷,嘲讽一笑。 “别忘记自己的身份,本侯爷比谁都要在乎夫人的生死,赵嬷嬷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赵嬷嬷无言以对,一句话都懒得与陆文柏说。 “我不在的这六年,夫人都在做什么……” 陆文柏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有门婚事,只是他不喜欢规矩的世家贵女,对时卿从未有好奇。 而今,时卿的失踪,让他心中莫名闷得慌。 “侯爷不知,夫人心中甚是思念您时,就去佛祖面前跪了两天两夜,只求您平安的归来。” “那时候,二小姐尚且年幼,最是闹腾的年纪,是我们夫人照顾着二小姐,可夫人再用心待人,又如何,终归是没人珍惜。” …… 赵嬷嬷自顾自的说了许多的话,陆文柏沉默着听完,原本波澜不惊的心中,被愧疚淹没。 若是再选一次,他或许会选择时卿,她会怪自己吗? “时辰不早了,嬷嬷下去歇息吧,本侯爷想在这里待一会,有劳嬷嬷了。” 赵嬷嬷欲言又止,转身离开了。 夫人在府中时,也不见侯爷有多欢喜,而今失踪,又来做戏,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是,奴婢告退。” 赵嬷嬷离开后,陆文柏坐在栖梧院的铜镜前,那儿摆着一本札记。 他心中微动,将那本札记翻开,上面的字迹十分的娟秀,一看就知是练过书法。 札记上,写着这几年来,时卿遇到的不少事儿,她从闺房中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成长为处理庶务游刃有余的侯府主母。 也并非是浑然天成,而是费了不少的时机和心思,看着上面的一句一言,陆文柏终归是沉默。 他起身走到了窗棂旁,窗外,经过风雨洗礼的海棠花,已经从枝头落下,再不见往日的姝艳。 海棠花,落了。 陆文柏起身离开了栖梧院中,忽然想起尘封许久的记忆,弱冠之礼的那年。 他知晓自己有个小媳妇,所以有时会写信去梧州,亦或者是送京城的点心讨好未婚妻。 六年前成婚的那年,去了玉门关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他在玉门关时,遇见了与众不同的谢淑薇,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谢淑薇,对时卿的存在,也是越发的厌恶。 他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栖梧院中,叫来了福安,让他拿来几壶上好的酒。 过去,酒量自持有度的陆文柏,几乎是喝的酩酊大醉。 只是,等醒来时,昨晚的一切陆文柏都忘记了。 谢淑薇将醒酒汤喂给陆文柏喝,将他的外衫脱下,给他换了一身衣裳。 “陆郎,昨儿你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回紫藤苑,难道你不知,我最是怕雨夜吗?” 说完,她娇嗔的看了一眼陆文柏,“莫不是你厌烦我了?” 第46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21) 陆文柏喝完醒酒汤,只觉得脑袋很沉。 他将谢淑薇搂在怀中,甜言蜜语的安抚道。 “自然没有,薇薇,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啊。” 谢淑薇瞧着他的表情,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方才她听婢女禀告,说陆文柏去了栖梧院,她还担心陆文柏是放不下时卿。 她心里的征服欲被挑起来,这天底下没有她睡服不了的男人。 陆文柏是她的掌中物,她不允许逃离自己的掌控。 当晚,谢淑薇彻夜难眠。 想起时卿的万贯家财和嫁妆,她想找机会拿到。 等到天亮时,陆文柏起身上早朝了,二人照例腻歪了一番,随后离开了。 谢淑薇带着两个婢女离开紫藤苑,神色不安的去了栖梧院中,还没有踏足就被赵嬷嬷给拦下。 赵嬷嬷手中拿着木棍,脸上带着警惕,“你来栖梧院做什么!” 谢淑薇嘲讽一笑,“偌大的侯府,我哪儿不能去,倒是你这老虔婆,见到我为何不行礼!” “夫人不见,侯府上下都在寻,唯独姨娘如此清闲,谁知道姨娘的心思,你只是侯爷才纳娶的妾室,有何资格进咱们夫人的院子。” 赵嬷嬷说话并无多刻薄,然而却是往谢淑薇肺管子上戳。 谢淑薇可不管这些,她命身边的两个婢女将赵嬷嬷抓住,随后径直的踏入栖梧院的内室。 然而,房间里里外外都都都翻遍了,却没有找到时卿嫁妆存放的地方。 老夫人早说过了,时卿的嫁妆已经从库房收回庭院,可四处都没有找到,那是去了哪里。 谢淑薇只觉得身体紧绷,原本以为能得到那贱人所有的家产,这样一来自己做生意也有了资金,还怕旁人如何看待吗? 谁知,时卿竟然釜底抽薪,将嫁妆都转移走了。 她难道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谢淑薇忽然有些慌了,她谨慎的性子让她开始怀疑,时卿莫不是没有死。 是啊,黑衣人那边现在都没有给答复,她也不敢贸然去无尘楼确认。 若是被人认出来,是自己和杀手勾结,要了时卿性命,只怕会让所有人都哗然。 “天底下怎会有你这般无耻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我们夫人的嫁妆来的,难怪侯爷对你另眼相看,原来你是他的外室!我可怜的夫人!” 赵嬷嬷多精明,最近她就察觉到,侯府虽对外在寻找夫人的消息,然而,府中却没人关心夫人分毫。 就连时卿从小带大的陆霜儿,也没任何的行动。 谢淑薇兴致缺缺,她冷笑着勾起嘴角。 “是啊,你家夫人是被我算计的又怎样,赵嬷嬷你以为,你能做什么,我背后可是有皇上撑腰。” 说着,她给两个侍女使眼色。 “好好教赵嬷嬷规矩,对主子,该尊敬才是!” 两个婢女相视一眼,上前就想教训赵嬷嬷,谁知,还没等自己动手,赵嬷嬷竟是弯腰朝着谢淑薇冲过去。 她的头撞到谢淑薇的小腹,带着老茧的手扯着谢淑薇的头发,二人竟是扭打起来。 赵嬷嬷早些年的时候,练过武功,虽然不精,但打人很疼,这会就派上实际的用场了。 “没皮没脸的东西,我家夫人是有福气的人,定会平安的回来,而你永远都只是妾室!上不得台面。” 她薅着谢淑薇的头发,让谢淑薇痛苦的尖叫起来。 谢淑薇哪里是赵嬷嬷的对手,脸上都被抓花了好几块,原本娇美的容貌,此刻遍布抓痕。 婢女们眼见不能拉架,只好将此事禀告给了老夫人。 这场闹剧,最后由老夫人平息,只是赵嬷嬷犯事,且是时卿的贴身嬷嬷,自然是留不得了。 于是,老夫人命人给了赵嬷嬷五十两银子,打发她离开,却没有惩罚的意思。 “念在时卿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作罢,只是侯府留不得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让人将赵嬷嬷给赶走了。 赵嬷嬷也不想在侯府待着,拿着银子就离开了,这群废物寻不到她家夫人,她亲自去寻。 谢淑薇眼神阴森的看着赵嬷嬷离开的方向,已是起了杀意。 若不是她脸上的伤势太重,自是不会让赵嬷嬷快活。 罢了,暂且让她活两日。 …… 风雅居 松枝被送回到时卿的身边,看到时卿的那一刻,松枝眼眸微红。 “夫人,奴婢总算是见到你了。” 松枝看到时卿的那一刻,只觉得十分的安心,她差点以为再见不到时卿了。 时卿简单的说了一会如今的情况,沉声道。 “松枝,你可以选择离开,此事不会牵连你。” 松枝从十一那儿得知,原来谢淑薇和宁远侯暗中苟且,有了六岁的孩子。 谢淑薇更是狠毒,竟然算计夫人,夫人想报仇,她自然要追随夫人。 “夫人说的哪里话,奴婢一辈子都心甘情愿的跟随夫人,只愿夫人莫要嫌弃奴婢粗笨才是。” 一切计划,在时卿离开宁远侯府时就商定好了。 陆家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是醉香楼,那是时卿亲自经营起来的,不巧的是,她娘亲正好给她留有地契,在京城长街最繁华的地带,有三五间铺子。 陆家酒楼的那些厨子,也是时卿亲自去寻来,她既然离开,厨子当然不会留给陆家。 她的嫁妆已经换成现银存在了钱庄,时卿手里已经有了十几万两银票,可以说能养活无数个宁远侯府。 “松枝,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松枝听到时卿的安排,郑重其事道。 “请夫人直言。” 夫人?不,时卿不喜欢这个称呼,她与陆文柏之间的界限早就明确了。 “以后,唤我小姐就是,宁远侯的夫人,早被杀手杀了!” 松枝心情复杂,她太清楚自家小姐的苦了,宁远侯和陆家都该死。 “是,小姐。” 时卿起身,从案桌上拿出早抄写好的事迹,是从系统那儿弄来的诗词集。 她手中有系统,关于女主的背景当然一清二楚,谢淑薇会的诗词,系统想查到也是分分钟的事。 “这是五百两银子,寻人将诗集抄录并背诵,两日内,将诗集传遍京城。” 第47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22) 时卿抄录出来的诗词,是谢淑薇偷走的李白的诗句,简单易朗朗上口。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是李白的静夜诗。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这是行路难。 谢淑薇盗用李白的静夜诗和行路难,得到了不少的赞誉,这两首诗词几乎是小儿都能朗朗上口。 这两首诗词,堪称绝杀,也是谢淑薇在玄国立才女名声的根本。 时卿眸中闪过不屑,谢淑薇口口声声强调她是独立女性,却抢走原身的夫君。 古代礼节甚是繁重,她却不知廉耻,实在不堪入目。 若是先知赋予给她的便利被夺走,在陆文柏心里,谢淑薇还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吗? 松枝将此事牢记,带着银子就出去办事了,这六年,她随时卿走遍京城的坊间,早就见识广,处理起事情也是得心应手。 待松枝离开后,时卿没有闲下来,乔装打扮一番,便离开了清雅居。 醉香楼中,这两日生意也是越发的差,只是因醉香楼交由谢淑薇管理,她的脾气最是大。 总是无缘无故的挑剔厨娘的手艺,总之,酒楼的店小二都对谢淑薇十分的不满。 尤其是得知谢淑薇是陆侯爷的姨娘后,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探究。 然而,他们是跟随侯夫人讨生活,这会时卿失踪不见,厨娘和店小二都手足无措,只能听侯府的吩咐。 谢淑薇带着儿子来酒楼吃饭,听说酒楼的生意不好,于是准备来敲打这几人。 厨娘被谢淑薇折腾的上了一桌子的菜,她却一个劲的觉得不满。 “亏了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难道只是这手艺,莫不是你花钱买通侯夫人进来的?” 厨娘刘氏在醉香楼多年,从未见过这般蛮横无理取闹的女子,比起他们大小姐还要无礼。 她的厨艺,几乎是京城人人称道,也不知为何,谢淑薇就是不满意。 “我的手艺,京城的贵人们都是尝过的,偏偏谁都没瞧出不是来,倒是谢姨娘您来指手画脚了。” 一大桌子的菜,都没合她心意的,怎么不上天去。 “我说不满意,你就重做,难道听不懂吗?做菜这般清淡,谁能吃得下去?我的话就是命令。” 厨娘看着那泛着红油,已经辣味十足的辣子鸡丁,心中越发的烦躁。 客人们大多喜欢吃食物原本的味道,可谢淑薇喜欢吃辣味十足的菜,也是让刘氏有些无语。 她干脆解下围裙,冷冷道,“看来,是不能让姨娘满意了,既然如此,姨娘另请高明。” 说完,刘氏啐了一口,就离开了。 她本就不是陆家请来的厨子,这两年都是侯夫人给她的月银,如今夫人不见,她自是不愿意给陆家卖力。 刘氏就是这儿的主心骨,她的离开,也让店里其他人蠢蠢欲动,只是碍于谢淑薇,这会倒是没有离开。 谢淑薇面纱之下的脸有些扭曲,也不知时卿怎么管的这些下人,一个个的都如此忤逆不从。 不过就是厨娘罢了,满京城再请一个又如何,难道要看人脸色不成。 刘氏气冲冲的离开了醉香楼,脸色很是难看,当初她夫婿去世的早,婆家将她赶了出来。 她只能带着女儿讨生活,是陆侯夫人见她可怜,但厨艺还不错,所以就留下来了。 这几年,因时卿给的月钱大多,所以过的日子也是越发的不错。 第48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23) 刘氏也没想好好去处,一筹莫展时,车水马龙的长街上,有人与她擦肩而过。 那人声音清婉,犹如天籁之音一般。 “刘姐,城南酒馆,务必赴约。” 等那人离开时,刘氏这才恍惚过来,方才那人,像极了侯夫人…… 京城人人都说侯夫人已经失踪,是和情郎一起离开,刘氏从来不信,然而无论她如何争辩,都没人信她分毫。 待她心中忐忑去了城南酒馆时,果真是见到了时卿。 原来,时卿竟然平安无事! 刘氏得知时卿想重开酒楼,而今她正好离开了醉香楼,本就是没有工作,得知时卿缺人,立刻就应下了。 “离醉香楼半条街不到的铺子要开业,刘姐管酒楼和做菜就是,其他的事,已经安排的妥当。” “是,多谢夫人。” 时卿看了一眼刘氏,只叮嘱道,“关于见到我的事,莫要告诉任何人。” 刘氏不知时卿的计划,但清楚少说多做,当即郑重其事道。 “是,小人明白。” 时卿的计划暗中进行,酒楼也顺势开了起来,有刘氏的手艺,加之她暗中推波助澜,生意还算不错。 至少,将醉香楼的危机提前,不知,谢淑薇能否招架的住? * 谢淑薇近来得宫中的贵人召见,得了不少的赏赐,听说尚武帝有意给谢淑薇撑腰。 于是,陆家将谢淑薇的身份提到了平妻。 时卿生死未卜,更高的身份给谢淑薇,也是不妥。 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让众人心安。 陆文柏更是带着谢淑薇参加各种宴会,可谓在圈子里出尽风头。 谢淑薇眼看着自己经营的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心里的浊气缓缓吐了出来。 除了生意上的事让谢淑薇觉得糟心,得到尚武帝赏赐,却让她信心倍增,她更是给尚武帝贡献了丹药。 听说是可以强身健体的,而且能美容养颜,得知有如此奇效。 尚武帝收了起来,又被丽妃讨走一些,更是让京城的众人对陆家小小的妾室刮目相看。 陆文柏在时卿离开后,也只心中悔恨了三五日,便再没有提及救人。 而陆霜儿,也不知何时,竟然和大皇子搭上线了。 陆霜儿借着谢淑薇的光,参加着各种宴会,原本是想吸引京城的名门,以陆家的门楣,她想嫁一户好人家并不难。 然而,陆霜儿的眼光很高,她只想做身份尊贵之人,除了皇妃的位置,什么都看不上。 于是,她央求陆文柏,想嫁给大皇子。 陆文柏原本和大皇子交情不浅,他最是疼妹妹,想着两家联姻不算坏事,况且他帮大皇子做了不少事,想必大皇子不会拒绝。 只是,陆霜儿太心急了,在与大皇子眉来眼去后,不过短短半月,她竟然怀有身孕了。 老夫人虽然气恼,但只能将陆霜儿的婚事先定下来,丽妃那边却没有松口,只同意陆霜儿做侧妃。 最终,两边达成一致,婚期定在三日后。 时卿的失踪,让陆家只能一切从简。 陆霜儿坐着一顶不起眼的轿子,被送去了大皇子府中。 陆家书房,青天白日里,里面传来暧昧的声音。 谢淑薇吐气若兰,二人在书房中纠缠,翻云覆雨,方才停歇。 直到书房外的声音剧烈的响起,陆文柏这才不耐烦道。 “福安,你最好祈祷有重要的事。” 说完,陆文柏穿着外衫,遮掩着自己的胸膛,显然是欲求不满了。 福安也不想这种时候现身,然而时家人来了,他不敢怠慢。 “侯爷,您的岳丈与岳母在主厅等候多时,让你去见他见。” 陆文柏脸色微变,随后心中又缓缓平复起来。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时家人他总要安抚好,不然影响自己升官发财就不好了。 “让厨房的人准备好席面,我换身衣裳就来。” 福安识趣的离开。 陆文柏后背都是被谢淑薇抓伤的痕迹,她总是大胆的很,撩动他的心弦。 陆文柏穿好衣裳,上前吻着谢淑薇的嘴唇,温声道。 “薇薇,我去应付他们。” 谢淑薇抱紧他的后背,声音娇弱带着几分可怜。 “陆郎,你要记得对我的承诺,不能为何事抛下我。” 陆文柏点头,“薇薇,我自然不会抛下你。” 说完,陆文柏离开了此处,他心中涌起莫名的不安,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他偶尔会想起时卿,后悔那日没救她,然而,如今的生活犹如蜜里调油一般,他并不后悔自己选择。 宁远侯府的荣光,比一切都重要。 时卿既然都死了,一切都随风散吧,大不了下辈子遇见她时,再好好的补偿。 这场婚事,本不是自己愿意,是时卿甘之若饴,和他何干? 陆家的主厅中,聚满了人,是时家父母带来的族老和侍从,还有京城里最好的打手。 老夫人陪着笑容,嘴巴都要说干了,也没让时卿的双亲满意半分。 “你们的意思,难道是我儿同男人私奔了?” 时家夫人不悦的皱眉,她并不像后宅女子那般温婉,眉宇间皆是从容镇定且精明。 老夫人继续甩锅,“那日,宫宴结束后,一家人同行,偏偏卿卿与她的婢女失踪不见了。 虽然我也知道这一点亲家母不愿意接受,可老身也并非是想诓骗你。” 老夫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时夫人当然不信。 “我家卿卿,从小知书识礼,性子温婉,怎么可能做出格的事,你们这一家子,必须要给说法,不然咱们官府见。” 时老爷脸上也带着冷厉,自家只有一个宝贝女儿,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 “陆侯爷,本官官职虽小,对朝廷律法却也清楚,宫宴的时间,和卿卿上报失踪的时间,差了几日。 你们究竟在隐瞒什么,要对我的卿卿做什么?” 时老爷几乎声嘶力竭的吼道,他的宝贝女儿不见,陆家断然要给说法,梧州离京城不近,他只后悔自己没有提前出发。 这六年,他们没有一日不担心时卿,原本想劝着她和离再嫁,可时卿实心眼,她认定一个人就绝不会再改变。 时家父母对此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49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24) 阿文和阿武守在时家父母的身边,一脸保护的姿态,陆侯府他们熟悉的很。 若是陆家想以权势压人,得问问他们的拳头答不答应。 “见过岳丈,岳母大人。” 陆文柏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语气十分的敬重,表面功夫可谓是做足。 然而正是这样,时父才更觉得可怕。 后宅的腌臜事数不胜数,他也是担心时卿被陆家人算计。 “下官担不起侯爷这句岳丈,陆侯爷卿卿的事,你总要给我交代才是。” 时父目光坚定,今日他是一定要讨公道,来的路上,时父和时母在路上竟然遇上了贼匪的追杀,阿文阿武的身手虽然不错,却双拳难敌四手。 还好,二皇子沈清辞正巧去梧州办差,恰好从官道路过,顺手将时家父母救了,并且派随从送时家人到了京城,这才离开。 对此,时父心里很感激。 陆文柏心中纠结不安,正想着此事如何圆说,他总不能说自己眼睁睁舍下时卿,带着谢淑薇离开逃命。 若是这样,时家不会善罢甘休,朝廷上,他的名声也会越来越差。 当今圣上是明君,最是在意朝臣的声誉,若是此事传入皇上耳中,只怕他的官职也是保不住。 谢淑薇在屏风后面躲着停了一会儿,在时父情绪激动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夫君,此事何必瞒着,时家两位老人家都来了,咱们将真相说出口就是了。” 老夫人和陆文柏疑惑的看着谢淑薇,她的忽然出现本就扰乱计划,这会的话也是莫名其妙,让二人有些不懂。 “也不好瞒着两位老人家,此事本该陆家自认倒霉,可到底是影响夫君的官职,你们要讨公道,我直说就是了。” 时夫人冷然看了一眼谢淑薇,莫名的对她不喜,尤其是谢淑薇的脖颈上还有吻痕,印记很深,想必是方才留下的。 难道,眼前容貌清秀,行为不端的女子就是谢淑薇,她这贤婿纳的妾? “难道,偌大的侯府,连解决事情的人都没有,竟然让小小的妾室出面,陆老夫人,你们陆家未免太欺负人了!” “侯夫人自然不是无故失踪,时夫人,恕我直言,在侯爷回京前,侯夫人就和马厩的马夫好上了。 她们二人可都有书信往来呢,而今她和马夫私奔,却让我们侯爷成了笑话。 侯爷顾全两家脸面,只说是失踪,若是二人知道好歹,就该明白此事尽快平息为好。” 这番话,刺激的时夫人气急,扬手就打了谢淑薇一巴掌。 “住口,你算什么东西,我女儿岂是不知羞耻,与人珠胎暗结的蠢货。 既然此事不能善了,陆侯爷,咱们两家的情分到此为止,我时家虽人微言轻,可绝不会让我们的女儿蒙冤,是生是死,都要找回来!”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石子飞来,时夫人躲闪不及,还好阿文动作快,闪身将石子给踢飞了。 倒是谢淑薇,被石子砸中了额头,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陆文柏连忙让人给谢淑薇包扎伤口。 肇事者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主厅,看着时家父母的模样,充满敌意。 “你们就是那坏女人的父母,哼,竟敢欺负我娘!我饶不了你!” 谢淑薇许久前就准备好时卿的失踪,该如何去自圆其说。 这会,她将捏造的书信放到了时家父母的面前,冷冷的说道。 “这些书信,都是时卿的字迹,想必伯父伯母认得出。” 时父和时母看着书信,脸色顿时就变了,上面的字迹是时卿的不假,但自家女儿是如何的品性,他们绝对相信。 总之,是不可能做这种事。 老夫人这会明白谢淑薇的意思,当即有底气了。 “你们时家还真是没皮没脸,此事本想压下去,给时卿体面,谁知你们竟然纠缠不休?” 谢淑薇挑了挑眉,心里妥帖的很,说起来,她模仿时卿的字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会也是派上用场。 这些书信自然都是未雨绸缪,为的就是做实时卿私奔,这样一来,哪怕时卿从杀手手里逃走,也再进不来陆家的门。 陆文柏心里有一瞬间的挣扎,他想替时卿说话,此事本不是这样。 谁知,谢淑薇扯住他的衣袖,她目光深邃,声音清幽道。 “陆郎,还要继续糊涂下去吗?我在帮你呀,难道你心软了?” 时母心里憋着一口气,她拉着时父,语气坚定道。 “我们去报官,咱们卿儿不能凭白被泼脏水!” 说着,二人转身欲离开。 谢淑薇正暗暗窃喜计划成功时,花厅外传来一阵骚动,时家父母看到了来人,眼眶顿时湿润了。 “陆文柏,我竟不知,原来你是这般任由旁人编排我。” 时卿回侯府时,身边的婢女云雀武艺高强,门房处的人不敢拦着,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主厅。 而宁远侯府外,关于陆侯夫人平安无事归来的消息也都传遍了。 陆文柏不可置信的看着时卿,神色不安。 “卿卿,你平安无事回来吗?” 时卿自嘲一笑,“侯爷方才不是说,我与马夫私奔,像我这样不守贞洁的女子,不该回来才是。” 谢淑薇瞪大了眼睛,她千算万算,没想到时卿毫发无损,究竟怎么回事,无尘楼那群杀手竟然如此没用,连时卿都解决不了? 时家父母看到女儿的那一刻,眼眶微红,时母声音颤抖的有些沙哑。 “卿卿,你平安无事娘就放心了。” 时卿跪在两位老人面前,自责道,“让爹娘担心了,是女儿的不是。” 陆老夫人顿时感觉情况不妙,时卿回来了…… 可方才谢淑薇的话,已经堵死了时卿回来的路,就算时卿没与人私奔,这会也必须是了。 不然,陆家实在是不占理。 “你倒是有脸回来,我陆家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柏儿,还不快休了这无耻之人。” 谢淑薇煽风点火道,“姐姐既然与马夫两情相悦,怎么又放不下陆家的荣华富贵,妹妹原本还敬佩姐姐,没想到,姐姐竟然连脸面都不要呢。” 时卿看了一眼云雀,后者很快领悟,抬手就赏了谢淑薇几个爱吃的大嘴巴子。 时卿起身,清冷的眸子看向陆文柏,不带任何感情。 “你我之间,确实该决断。”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休书,甩在了陆文柏的脸上,语气几近凉薄。 “陆文柏,是我要休了你。” 第50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25) 陆文柏见惯了时卿温婉的模样,大多时候,她都是典型的温柔贤淑的贵女,正是如此,才让他觉得无趣。 而此刻她这般言辞凿凿,咄咄逼人的模样,也让陆文柏觉得陌生。 过去她以自己为天,为何能轻易说出和离二字。 老夫人震惊了,她自是不肯接受。 “胡闹,哪有女人休夫的道理,你六年来无所出,且对婆母不孝,对夫君不忠,对侯府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徒,有何资格说休夫二字。 时卿你也不掂量你们时家的门户,真当把自己当做一棵葱了?” 老夫人这会也是没留情面,打算直接撕破脸皮,她已经有了被圣上赏识的儿媳,时卿的名声已经坏了,到底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六年无所出?老夫人莫不是忘记了,我的好夫君这六年来生死不明,怎么,我应当寻男人生个孩子是吗?” 时卿彪悍的发言让老夫人脸色有些窘迫,这档子私房话,她怎敢在众人面前如此说,还知不知羞了。 她自然知道老夫人的想法,原主就是性子绵软,才让老夫人觉得好拿捏,搓圆捏扁都随意,她将原主当做钱袋子,却从未当成自己的儿媳。 说到底,原主在她眼里只是小门小户出生,怎攀的上亲儿子,这六年的虚与委蛇,只是让原主心甘情愿的为侯府劳心劳力而已。 而她坐享富贵,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 “卿卿,既然你平安无事,你依旧是侯府的夫人,你我之间已经分别六年,莫要心生龃龉了。” 陆文柏不愿放她离开,却也不愿给时卿证清白,只想糊涂的将日子过下去,坐享齐人之福。 时夫人皱了皱眉,将时卿拉过来,护在自己的身后,神色冰冷的看着陆文柏。 “方才你那妾室给我儿泼脏水时,可不见得你说过一句话,这几年,算我们眼瞎认错了人,陆侯爷,这休书,劳烦你签下,从此你与我儿桥归桥路归路。” “我不会签,时卿是我新妇,本侯绝不放她离开!” 说完,他从时夫人身后将时卿拽了过去,力气很大让人挣脱不得。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闪身出现,他用掌风的内力将陆文柏推开。 陆文柏没有防备,被打的措手不及,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时卿被那股熟悉的松香萦绕,来人竟是沈清辞,他出现的倒是时候,正好这会要和陆文柏清算,或许能用上他的权势一二。 时父微微错愕,连忙行礼,“见过二殿下。” 陆老夫人和陆文柏面面相觑,心中不解,为何二皇子忽然前来。 “见过殿下。” 众人齐齐跪下。 沈清辞随意的寻了位置坐下,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家众人,尤其是陆文柏…… 方才,卿卿的手腕微红,似是被人用力握着,陆文柏敢碰时卿,这双手是不想要了? 他眸中闪过杀意,若非这里是宁远侯府,堂下躺着的就是陆文柏的尸体。 “不必多礼,平身就是,本殿来此处,只是顺道过来办案。” 谢淑薇的目光贪婪的落在沈清辞俊美的脸上,心中又打起了心思,她这般惊才绝艳,且容貌并不俗,沈清辞理应也会喜欢自己。 若二殿下对她青睐有加,她该继续留在侯府,还是随二皇子去宫里,啧她这该死的魅力…… 时卿听着系统吐槽谢淑薇的心声,差点儿笑出声,这穿越女没事吧,她又不是金银珠宝,难道所有人都得爱她? 只是碍于这会,还得发挥她的演技,暂且淡定的不说话。 “二殿下来的正好,臣女有一事,请殿下做主!” 陆文柏心中生出不好的想法,难道时卿想破罐子破摔?! 时父只是小小的县丞,偌大的侯府给她的荣华富贵,难道还不满足。 沈清辞微抬眼眸,“你说。” “臣妇时卿,要状告陆家姨娘谢淑薇买凶杀人,且诋毁我的名声,我时卿清清白白,从未与马夫私奔,分明是被杀手劫持。” 说到这里,她眼眶微红,身形颤抖不已,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在努力的克制。 “我的好夫君,我等你六载,不求你对我恩宠有加,可危难之际,却救了称为救命恩人的谢姑娘,置我于何地!” 在侯府吃瓜的百姓,这会已经勇闯侯府了,连家丁都拦不住,听说附近三条街的百姓都纷纷的过来了。 而时卿方才的质问,众人隔着墙也听到了一些声音,心中对陆家万般的不耻。 【虽然时家门楣低,可我听说时大人是梧州名声极好的县丞,百姓们对时大人格外的尊敬,陆家这桩婚事,也是两家商议好的,怎么算攀富贵呢?】 【这段时日,侯夫人失踪时,可有不少人传闻,她和马夫私奔,现在看来真相可不是如此呢!】 【我这看客都为时夫人委屈,被人污蔑不说,就连婆家也诋毁,可见侯府不是安稳的地方,不然怎么侯夫人才不见几日,就多了妾室,也太迫不及待了。】 【你们听说了吗?陆家前段时日将族中的孩子接过来,说是要当养子,侯夫人对此事不同意呢,后面就发生侯夫人失踪的事,到底是谁作祟,不必我多言吧?】 陆老夫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声音,她的神色越发的不安起来,今日这事,恐怕是不能善了。 谢淑薇反驳,言词激烈,“你有何证据,空口无凭就泼脏水,是以为我独善其身没人帮衬吗?” 时卿面无表情的下最后通牒,“签了休书,从此你我一别两宽,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 陆文柏知道说再多都无用,只好让人取笔在休书上签字。 也是这一刻,心中的酸涩几乎是将他湮灭,他心里很清楚,从今往后,时卿与他,再无干系…… 时卿长吁一口气,心中的怨念似乎因这道休书消散了,一阵清风徐来,她听到原主的声音随风而逝。 “谢谢你。” 从此,她的灵魂不再束缚于陆家,她终于自由了…… 第51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26) 沈清辞自是愿为时卿做主,他神色冰冷,当众道。 “侯府之事,本殿会派人调查,若此事是谢淑薇所为,一切以玄国的律法处置,不得轻饶!三日后,本殿会与京兆府尹林大人同审此事,还请谢姨娘及时到场才是。” 谢淑薇眸中闪过心虚,她只盼着,无尘楼的那群杀手莫要暴露。 不然她不能独善其身,时卿竟然将她逼到这个地步了。 “多谢殿下。” 时卿起身,将休书收好,她当然不会放过罪魁祸首。 她冷然的对谢淑薇道,“谢姨娘,你我之间的事并没有结束,关于你买凶杀人一事,我自是有证据,咱们公堂见。” 谢淑薇想借着尚武帝的赏识,立足京城的贵女圈子,她便打碎谢淑薇所有的期待。 让她站在高位,眼看就能拥有一切,最终只能看着荣华富贵,豪门显贵的身份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一切,是谢淑薇应得的。 说完,时卿带着时父和时母离开了。 陆文柏看了一眼二皇子,他的家事被二皇子知道所有,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沈清辞身形高大,他起身时花厅犹如笼罩一层阴影,就如陆家如今的命运一般。 哪怕是时卿心软,不动陆家,他也不会让陆家人好过了。 陆文柏的秘密,若是父皇知道,治他罪名都是小的,陆家满门能不能保住,也是未知数。 “二皇子,还请莫要插手此事,此乃我与夫人的事。” 陆文柏打定主意,只要沈清辞不插手此事,他会动用所有力量压下去。 他最是看重自己的名声,是绝不会让旁人诋毁。 沈清辞嗤笑一声,“满大街都知道陆侯爷宠妾灭妻,纵容妾室杀人。 怎么,如今倒是担心人尽皆知,早做什么去了?” 说完,沈清辞拂袖离开了,今日只是开胃菜罢了。 若是陆侯爷这点都承受不住,后面的该如何是好呢。 谢淑薇将怀疑的目光看向离开的沈清辞。 难不成是时卿下贱,暗中勾搭了二皇子,以她的计划,事情本该成功,为何屡挫屡败。 从陆老夫人寿宴那日开始,她做的一切便开始不顺遂,而这次,原本应该被杀手解决才是,却是平安无事的回来。 然而,她也不会找死,二皇子的身份并非是她能污蔑,她只能恳求时卿方才说的是气话。 如若不然,她最后的保护伞只有当今皇上了。 皇上赏识她的诗句,也有意让她入朝做女官,亦或者是当女夫子。 只是谢淑薇都拒绝了,要知道她只想坐享其成,若是做女官,女夫子都不会受人尊敬。 这一切,都不如陆侯夫人的身份尊贵,况且他们替大皇子办事,只要大皇子是未来储君。 如今只是运势略差罢了,算不得什么。 待众人离开后,空气中散发着腥臭的味道,陆文柏狐疑看了一眼四周,发觉竟然是陆远明吓尿,拉裤兜了。 他脸色极其的难看,冷冷的吩咐婢女下去给陆远明收拾。 陆老夫人正欲说话,然而瞧见陆文柏的神色不好,终于闭嘴了。 谢淑薇心里忐忑,此刻她听到身旁的陆文柏问道。 “薇薇告诉我,那日宫宴结束后,雇凶杀人的是你吗?” 谢淑薇想起时卿离开时的冷意,还有如今陆文柏的质问,只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 她干脆摊牌,冷笑道,“是我,我巴不得时卿立刻就死,若她是侯夫人,那我是谁?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纵然你再厌恶,也不该出此下策,如今侯府因你担责,薇薇,你满意了?” 谢淑薇嘲讽一笑,她早就该明白男人靠不住,然而,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陆家的侯夫人,是她拼尽全力才勉强够得上的位置。 “若不是你左右逢源,我岂会心生怨怼,陆文柏,你答应过我许我正妻的,回京以后你做了什么…… 呵,你将我当做随手可弃的物件儿?我告诉你,若我不好,你们陆家都得陪着我死,况且明哥儿是你亲儿子,此事哪怕是我做的,你也必须保我。” 陆文柏诧异的看着谢淑薇的模样,她看起来十分的陌生,没有过去的温柔小意,将所有的算计都放在明面上。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自己,或许温柔乖顺的谢淑薇,才是她伪装的模样。 谢淑薇已经没有可失去的,除非陆文柏也想一无所有,将自己交出去撇清。 陆远明就是谢淑薇手中最大的王牌,陆文柏没有别的选择,他已经与时卿和离了。 “你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会尽全力保你的性命。” 有人用六年的时间,日复一日的等他,替他孝顺长辈,处理庶务,将陆家撑起来,哪怕吃了所有苦头,一句话都不说。 而有人,为了自保,不惜算计陆家所有人,只为了她的私欲,当真是可笑又可怜。 陆文柏颓然的离开了寿安堂,早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那一封休书,握在他的手中,他终是将休书撕毁。 那日,陆文柏去了栖梧院中,立在海棠花树下,双眸空洞的看着满地的残花,随风而散。 就如同他与时卿之间的情分一般,他终于认清自己的心意,而时卿再不愿见自己一面了。 这日,京城下了很大的雨,陆文柏仿佛没有知觉一般,身上淋的透湿,直到晕了过去。 还是福安四处寻找陆文柏的身影,最后在栖梧院发觉他晕倒了,将他送回庭院,请来大夫医治。 谢淑薇知道了消息,还是过来照顾了陆文柏一宿,然而,这一晚,他的口中却是不停的唤着时卿的名字。 “卿卿,你我是夫妻,怎能和离。” “卿卿,是我错了,你回头好不好,我不该让你承受流言蜚语一言不发。” “卿卿……” 谢淑薇双眸微红,隐忍许久,才克制住没有杀了陆文柏。 许诺的海誓山盟,他转身喜欢上时卿,她算什么!笑话吗? 她心中几近疯狂,而今她与时卿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 她不能让时卿上公堂,若是时卿意外死了……该多好啊,大皇子自会帮他解决后续的麻烦事。 第52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27) 陆文柏酒醒后,对昨晚醉酒后的事几乎不记得,谢淑薇在她身侧躺下,睡颜娇美,那是陆文柏曾经最爱的容颜。 他眸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他与谢淑薇携手了六年的时间,时至今日,他终归是认不清她是怎样的人。 然而,他不能让时卿将此事闹大,只能去求大皇子将此事压下,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大皇子想必不会拒绝。 陆文柏起身给谢淑薇披上衣衫,随即离开了寝殿。 时家父母随时卿去了六年前买下来的宅院中,这几年虽然偶尔才过来,只是宅院也收拾的十分的干净。 沈清辞以时父恩人的身份,被请到了时家宅院中做客。 时卿从系统那儿得知,原来在时父来京城的事情上,他是出了不少力气的。 沈清辞倒是嘴毒心肠还不错,也没有原书中那般病娇,难以相处。 “之前的事还没有多谢殿下,而今又欠下殿下人情,实在是愧疚。” 时父时母将宅院布置一番,将招待二皇子的事交给了时卿。 沈清辞喝了一口茶,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笑意。 “若是卿卿想报答,等风波平息,本殿请父皇赐婚,如何?” 时卿调侃道,“殿下,你我身份悬殊太大,不妥。” 幽静的梨园,四周没有人,沈清辞的气息忽然逼近,让她莫名的喜欢。 他拥着时卿的腰身,那双桃花眸中竟是带着不容抗拒,这婚事不成也得成。 “有何不妥,陆文柏那般三心二意之人,你能守他六年,只是本殿不会。” 沈清辞修长的手指,掐着时卿的腰身,薄凉的唇说出的竟是讨好的话语。 “卿卿,我不在意你二嫁的身份,我知你委屈,只是请你也看我一眼,可好?我沈清辞此生只娶你一人,那晚是你闯入我身边,你逃不掉了……” 男人都能三妻四妾的时代,沈清辞觉得女子二嫁算不得什么,只要卿卿心里有他,等多久都没关系。 时卿忽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勾着男人的脖颈,只轻轻的吻着他的脸颊。 少女眸中带着狡黠,“若是三五载,殿下也愿等吗?” “是,我甘愿。” 那日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时卿没有明说同意,但沈清辞的靠近,她也没有拒绝。 时家父母打拼多年,也是看出二皇子的心思,不过时卿才和离,倒也没有将事情点破。 沈清辞有意将陆家之事宣扬。 于是命人在坊间编排了一出戏,大抵是将军征战打了败仗,却是因自己失误,他不想承担责任,于是假死在战场,实则和喜欢的女子隐居。 后回到了朝廷中,逼死自己的原配夫人,将妾室抬成正室。 这一出戏,朝廷的大臣虽然没有看过,但自家夫人最是喜欢去看戏,所以多少知道一点。 而这一出戏,恰好又与宁远侯府的事有些像。 于是,有人猜测,陆文柏六年前战死失踪的真实性,以及如今是否有资格回京继承老侯爷的位置。 又因着陆家对时卿的算计,所以朝廷众人,大多十分的不耻。 尚武帝也听到了风声,他原本想重用陆文柏,只是他的名声太差了,思量之下,最终将衡州剿匪的差事交给了陆文柏,让他将功赎罪。 陆文柏如今正缺立功的机会,想着有大皇子帮忙,谢淑薇应当不会有事,于是接了剿匪的差事,连夜带着兵马离开了京城。 而他不知,等他离开后,京城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日后,众人聚集在京兆府尹的公堂外,里外三层都聚满了人。 时卿还是侯夫人的时候,为人和善,只要逢年过节,就会做善事,京城百姓都记着她的好。 谢淑薇到了公堂上,她脊背挺直,心中不停的给自己做建设。 只是,这两日她处处碰壁,无论是皇宫,还是大皇子府,她都求不到人帮忙。 陆霜儿虽嫁给了大皇子,如今在养胎,自然顾不上陆家的事,况且陆霜儿也不肯趟浑水。 然而,她忽然听到了人群中的议论声,随后有侍从道。 “大皇子到。” 谢淑薇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她就知道自己运势不会一直差下去,也该到了自己翻盘的时候了。 大皇子沈慕白,在朝廷中威望极高,君子六艺几乎都会,是京城贵女们追捧的儿郎。 只是大皇子是庶出,纵然也有人猜测尚武帝会立他为太子,然而也只是猜测罢了。 所以,大皇子在朝廷的地位也有些尴尬,不过追随者众多,且尚武帝子嗣不多。 二皇子中了寒毒,太子的位置,似乎没有其他人可以选择。 京兆府尹林大人今日与二皇子沈清辞一同办案,正是二皇子的缘故,也吸引来不少的贵女。 虽然二皇子命短且性情冷淡,但他身份贵重,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也是其他的儿郎望尘莫及的存在。 时家父母和时卿立于公堂旁,神色肃然。 谢淑薇的目光看了过来,心中有些忐忑。 等众人都到场,林大人便开始审案。 “谢氏,陆侯夫人状告你暗中买凶杀人,你可承认此事?” 谢淑薇摇头,“妾身与陆侯夫人不曾起冲突,为何要买凶杀人?” 时卿干脆利落,“大人,这是我手中的证据,上面可是有谢氏亲写的字迹做不得假。” 林大人命人接过时卿手中的信件,看了上面的字迹,再看看平日里谢淑薇练字时的字,几乎是一模一样。 就连写字时的习惯,也都是如出一辙,做不得假。 “字迹竟然是一样的,看来,买凶杀人确实是事实了。” 说着,林大人正欲将此事判定,却被大皇子的话打断了。 “若只论字迹,本殿随意让京城的人模仿字迹,再栽赃陷害,岂不是简单,陆侯夫人,难道是有意混淆黑白,想欺负谢氏孤身一人,无人依靠?” 谢淑薇心里狠狠的扬眉吐气,大皇子终归是没有背弃誓言,时家不过是八品县丞,岂能和大皇子相提并论。 时卿想笑,好一个无人依靠,沈慕白出现的倒是时候,正好将他顺手解决。 第53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28) 原剧情中,大皇子与陆家可谓蛇鼠一窝,背地里做了不少事,可谓是利益关系,这会说是帮谢淑薇,也只是帮他自己罢了。 “林大人,我有证人,不如将他们二人请来?” 京兆府尹点头,“允了。” 谢淑薇心中正想着时卿还有何证据时,就看到明月和赵嬷嬷的身影,出现在了公堂上。 “见过大人。” 赵嬷嬷和明月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看着谢淑薇的目光无一不是愤怒。 “你们有何证据,不如直说。” 谢淑薇瞪了一眼明月,该死的贱蹄子,竟然还活着。 “奴婢是谢姨娘的贴身婢女明月,也是侯府的丫鬟,关于她的身份,其实是侯爷养在外面的外室,我们侯夫人对她如亲妹妹一般。 而她羡慕嫉妒我们夫人,不仅在庭院中做了诅咒的木偶,更是拿出存起来的五百两银子去了无尘楼请杀手,为的就是侯夫人的位置。 那日宫宴后,奴婢能作证,侯夫人护着咱们侯爷,舍下夫人与谢姨娘一起离开。 而奴婢,因发现谢姨娘的秘密,而被她发卖,奴婢身上都是被她鞭打的伤痕,若非夫人相救,奴婢脱离不了苦海!” 这半个月以来,明月过的简直是非人的日子,她被人卖进青楼,被人玩弄折磨失去清白,她比任何人都想去死。 然而,谢淑薇还活着,她努力的活下来,就是为了报仇,看谢淑薇的下场。 在场原本还共情谢淑薇的人,顿时犹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外室的身份本就是登不得台面。 谢淑薇的手段不入流就罢了,更是善妒,竟然将婢女给折磨,这样毒辣的女子可不多见。 陆侯爷为了这种女人,舍下原本的侯夫人,真是蠢事一桩! 赵嬷嬷更是将自己脖颈处的伤口露了出来,力证谢淑薇并非寻常女子。 “我家夫人失踪后,谢姨娘想去夫人院中盗取钱财,后被我抓住。 我与她争执不休,最后被她赶了出来,她竟是对我赶尽杀绝,派人暗中杀我,所幸奴婢命大,最后逃出生天。” 赵嬷嬷的这番话,彻底的将谢淑薇的生路堵死,百姓们的情绪被牵动到了极点,纷纷要求治罪谢淑薇。 【不过是妾室,竟然在侯府作妖,差点让正室被害死,陆家没一个人拎的清,只要侯夫人死了,谢淑薇不就名正言顺继位了?】 【听说陆远明还是谢淑薇的亲生儿子,啧啧,这六年陆侯爷不回京,怕是沉醉在温柔乡吧?】 【依我看,侯夫人杀了这对狗男女都不为过!】 …… 京城的舆论顿时炸翻了,就如当初谢淑薇想算计时卿失去清白,被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一般,最终也是自食其果。 沈慕白脸色微变,他与陆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顺手想帮谢淑薇一把。 谁知,这竟然是天大的坑。 沈清辞冷声嘲讽道,“皇兄,你平日里最是公正,今日怎么帮着陆家这姨娘说话,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 沈慕白眸中闪过慌乱,他自然不想帮,然而他最大的秘密被谢淑薇握在手中,若是谢淑薇暗中将此事曝光,对他的处境也不妙。 “本殿只是担心有人想混淆黑白罢了,若谢氏当真如此狠毒,自当要治罪!” 沈慕白冷哼一声,眸中闪过杀意,大不了让谢淑薇永远都说不了话就是。 在种种证据之下,谢淑薇最终没有翻身的可能,竟是直接被治罪了,她求救的看着沈慕白,然而,却见大皇子移开了目光。 “谢氏买凶杀人,证据确凿,来人,将谢氏压下去,择日处斩!” 林大人冷冷的说道,他最是刚正不阿,得知时卿的遭遇,心里也是同情的很。 谢淑薇不甘道,“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和心上人在一起罢了,时卿不被爱,她就是踏脚石,她该死!!” 时卿阔步走到了谢淑薇的面前,看着谢淑薇凶狠的眼神,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当初我将你当做救命恩人,没想到是引狼入室,谢淑薇,纵然你想得到真爱,却不该用别人的血暖自己!” 谢淑薇被人拖了下去,她看着沈慕白的目光,这一刻,几乎是鱼死网破了。 她不能活,大皇子和陆家休想安身立命,独享荣华富贵。 要死,大家一起死! “大皇子,若是你不救我,我便将当初你如何暗害二皇子,让他身中寒毒的事抖出去!” 大皇子神色微变,暗暗的朝着谢淑薇使暗器,想将谢淑薇灭口,谁知,沈清辞身侧的暗卫十一稳妥的将暗器接住。 那暗器离的心脏只有寸许,谢淑薇吓得腿软,差点儿寻了过去,这一刻她总算是知道,大皇子要自己的命。 时卿暗暗的和系统兑换了真言咒,朝着谢淑薇的方向暗暗施法,她抬眸看着谢淑薇,冷声问道。 “谢淑薇,你的意思,莫不是二皇子三年前被敌军暗算,中了寒毒一事,与大皇子有关?” 谢淑薇不愿意说了,然而这会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她紧紧的捂着嘴,却还是发出声音来。 “侯爷这六年根本没有受伤,当年玉门关一战,他与我在玉门关的府邸抵死缠绵,逃过一劫。” “大皇子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暗中与我们合作,我们帮大皇子对付二殿下,总算重伤了二皇子,让他身受重伤,再不能上战场,作为回报,大皇子给了我们数万两银子……” 在时卿的循循善诱下,谢淑薇将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口,这一次,受挫的不止是陆家,就连大皇子和丽妃也要遭罪。 等谢淑薇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几乎是气急攻心吓晕过去,她所有的牌都乱了,再也不是时卿的对手了。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是时卿的对手,只是她对自己太自信罢了。 一切浮华,终归是梦一场。 谢淑薇被人带了下去,然而,她的这番话却也引起了众人的重视。 人群中一道玄衣的身影走了出来,他容貌俊朗,只是年岁略长,容貌竟是与沈清辞有五分像,竟然是尚武帝。 “见过皇上!” 第54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29) 尚武帝乔装打扮出现在人群中,原本只是为了听审。 谁知,竟然让他听到了新的八卦。 呵,竟是他的庶长子做的好事。 林大人惊的起身行礼,众人更是恭敬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沈慕白恨不得将晕倒的谢淑薇杀了,她竟然将自己做的一切都抖出来,他不确定尚武帝听到了多少。 瞧着他父皇似笑非笑的模样,只怕是没有好事。 尚武帝年轻的时候,有笑面虎的称呼,他从不使诈,然而若是出手,便是出其不意,无论是谁,都逃不过尚武帝的算计。 “不必多礼,平身。” 众人缓缓起身,沈慕白以为自己安全时,尚武帝脸上的笑容淡去,抬手一脚将沈慕白踹倒在地,眸中的冷意不加掩饰。 “逆子,竟敢算计你皇弟!” 沈慕白没想到尚武帝竟然在,他感觉脊背发凉,今日,莫不是自己的死期,他跪在尚武帝面前,解释道。 “父皇,此事与儿臣无关,都是谢淑薇那女子在胡说,儿臣与二弟从来都是兄友弟恭怎会做这种事。” 尚武帝当然不信,他的长子最是明哲保身,若非谢淑薇有他的罪证,他怎会想帮。 多半,谢淑薇想鱼死网破,说的话只怕不是假话。 想到沈清辞原本是他期许的未来接班人,若非沈慕白这蠢货,为了一时的利益算计次子,也不会让沈清辞中了寒毒,如今不久于人世。 沈清辞掀开长袍,朝着尚武帝下跪,凤眸微红。 “父皇,儿臣向来敬重兄长,原来,当初将儿臣的兵马调遣离开,暗中算计儿臣的竟然是皇兄……” 时卿在一旁暗暗看着沈清辞,不得不说,这狼崽子演戏起来,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 尤其是沈清辞的眼睛极为好看。 尚武帝不由分说,他不喜手足相残的事,况且谢淑薇既然参与了全部,想必重刑之下必定会将真相说出口。 时卿也是趁此机会将陆文柏这几年失踪做了何事的种种证据,全部都呈到了尚武帝的面前。 “皇上,臣女亲查过宁远侯失踪的这六年做了何事,见了何人,以及谢淑薇的身份,请皇上过目。” 说完,时卿将证据呈上来,这些证据她准备许久,这次是提前知道尚武帝会现身,特地准备的。 陆家?她可不会放过。 既然陆文柏想和谢淑薇长相厮守,她自然要成全这对亡命鸳鸯。 尚武帝自是知道时卿的身份,这小女子不动声色就将陆家人以及外室收拾了,不得不说,手段很漂亮,甚至也没有搭上自己。 倒是聪慧的很,他眸中闪过欣赏的神色,也是高看了时卿几眼。 尚武帝将证据详细看了几眼,他倒是气笑了,原来陆文柏失踪六年,是给邻国人在办事。 陆文柏归京,也是为了窃取玄国的机密,亏他将陆文柏重用,却不想,忠烈的陆家,竟然出了陆文柏只知沉醉温柔乡的蠢货。 陆文柏甚至和大皇子联手,想害了沈清辞。 若非沈清辞命大,只怕也殒命。 看来,陆家也该安排好日程,送上路了,当然,若只是斩首示众,不足以平息怒火,尚武帝心中已有思量。 尚武帝子嗣单薄,沈清辞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武功也是由他派人传授,他将嫡次子看重,却也没有薄待长子。 只是皇室之争,从来无休无止,不可控制,怪不得任何人。 “林大人,即日起,将大皇子收监,不准任何人探望。” 林大人兢兢业业坐在京兆府尹的位置,一直以来处理的都是小案子。 谁曾想这次的运气竟然这般好,连审两个案子,看来升迁有望。 “是,皇上。” 尚武帝只觉得吃瓜到自己头上并不是好事,这会还要腾手处理丽妃背后的段家,以及陆家,他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 他拂袖离开了京兆府尹,待回到皇宫,命人开始查证这段时日段家人的行踪。 谁知,竟然在城郊查到了段侯爷暗中养的兵马,以及屯的兵器,这是两个月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打算寻机会攻入皇城。 这下,大皇子谋反的罪名坐实容不得抵赖,而段家因暗中养兵,段侯爷被斩首示众。 而段家其他的官眷被处流放,以待罪之身脸上刺字。 等处理好段家后,尚武帝下旨将丽妃贬为答应,搬去冷宫再不相见。 陆文柏奉命去梧州剿匪,然而去的路上,被贼匪埋伏算计,差点死在梧州。 在属下相护之下,虽然性命保住,然而双腿却残废,他忍着痛苦,总算回到了京城,然而,却等来了尚武帝的一道圣旨。 魏公公漠然的看了一眼双腿残废的陆文柏,冷然道。 “侯爷,请跪下接旨,难道你连规矩都忘了吗?” 他强忍着疼痛,命福安扶着自己跪了下来,疼痛令他脸色都变了,然而他还是起身跪下,隐忍道。 “微臣接旨。” 魏公公冷然的读着圣旨,语气越发冷然。 “宁远侯陆文柏,胆大妄为,竟敢假死脱身,暗中与陈国人往来,更是与大皇子联手算计二殿下沈清辞,罪不可恕,朕念在陆家过去的功劳,免陆文柏死罪。 然,收回朕所有的赏赐,以及陆家的荣光,陆家家宅充公,不得再住,陆家所有人离家时,不得带任何银两。 从今往后,陆家后人不得入仕,无论男女,不得嫁进王孙贵族,钦此。” 陆文柏才知京城的变故,离京时他还是尊贵的宁远侯,而回来时,陆家家产已经被查收,就连宅院也要充公,他竟然一无所有了。 他控制不住心中激动的情绪,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双腿残废的疼痛,却不及此时一无所有更痛苦。 “微臣陆文柏,接旨。” 魏公公摇头叹息,“陆侯爷,好自为之,皇上留着你的性命,已是最大的宽恕。” “多谢公公。” 说完,魏公公转身离开了。 然而,还没能陆文柏接受这一切,他听到府中婢女的尖叫声传来。 “不好了!老夫人悬梁自尽了!” 第55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30) 陆文柏愣在原地,不肯相信听到的事实,他的母亲怎会自尽!! 他声音仓皇中带着急切,“福安,带我去见母亲。” 陆文柏从未这般无力过,双腿残废,让他用不上力气,和废人没区别。 他心里很明白,若是母亲也没了,一切都完了。 “是,侯爷。” 福安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方才陆文柏侯爷的身份已经被剥夺,从此京城再无宁远侯。 然而,这会也是来不及纠正,他将陆文柏背起来,朝着老夫人的松鹤院飞奔而去。 然而,还是去晚了一步,老夫人悬梁自尽时,已经没有活着的长大,她被救下时,已经没有了呼吸。 陆老夫人的贴身嬷嬷看着姗姗来迟的陆文柏,叹息道,“侯爷,老夫人去了……请您节哀。” 众人痛哭起来,一时间气氛十分的凝重,接二连三的打击,加上陆文柏双腿废了的痛苦,让他一口气缓不上来,活活的气晕了。 “侯爷,侯爷……” 陆家的泼天大祸已是没人能救,陆文柏的双腿废了,也没让尚武帝心慈手软,他下令将侯府查办,两日之内必须离开侯府。 陆家的仆妇得到了卖身契,全都离开了陆家,等陆文柏醒过来后,强撑着巨大的悲伤,坐在轮椅上,为老夫人操办后事。 然而,陆家虽被宽恕,但与大皇子有牵连,更是与谋逆有关,正是如此,所以朝廷之上,许多人都不敢来陆家吊唁,最后陆文柏只好匆匆给老夫人下葬。 两日后,陆文柏带着儿子陆远明离开了陆侯府。 他只带了几身衣裳,那是时卿刚嫁过来的那年,一针一线为夫君绣的。 她祈祷夫君平安,万事顺遂,可惜,却没能如愿。 陆文柏手里只有不到三百两银子,他在小巷子租了一间房,然而因他在玉门关时假死,叛国之事令老百姓很不满。 隔三差五,就有小孩去他的宅院处闹,要不就是出门被人扔烂白菜叶,臭鸡蛋,总之,也是活的并不体面。 陆文柏在这样的折磨之下,性情越发的暴戾,回想起当年的荣光,如今竟像是黄粱一梦。 他曾是惊才绝艳的少年郎,文武双全,名震天下。 为了和谢淑薇在一起,将自己变成这个模样。 值得吗? 或许他已经回答不上了,事已至此,他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永远都被钉在耻辱柱上。 福安替陆文柏将平日里需要的粮食还有衣物都买上,又叮嘱陆远明照顾好陆文柏,最终离开了小巷。 他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赡养,侯府的没落已成定局,他为了生存,也要去寻新的去处。 谢淑薇关入天牢后,最终被处罚斩首示众,再无翻身的可能。 在她行刑的前一日,谢淑薇总算见到了尚武帝。 她跪在地上恳求道,“皇上,您不是也曾赏识过民女的诗文,为何如今要处斩我!我还知道许多能让玄国强大的办法,求皇上给我机会。” 她是穿越者啊,她读过许多的书籍,一定有自己用得上的地方,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至少,她不能输给时卿。 谢淑薇急切的抓着尚武帝的衣袖,语气急切,皇帝看着她的目光耐人寻味,难道不是赏识她,想提拔她吗? 为何,尚武帝也和那些人一样,最终偏向时卿那贱人! “你的诗文?难道不是李白的诗文?” 尚武帝嘲讽一笑,那双锐利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的魂魄。 谢淑薇心中原本酝酿着说辞,只要能留下一条命,让她如何都没关系。 然而,却没有想到,尚武帝会这般说,她心里莫名的慌乱。 “你知道李白?” 尚武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淑薇,嗤笑一声,戳穿了谢淑薇的底牌,毫不留情的将遮羞布撕烂。 “自然知道,况且你原本就暴露了自己。” “这些诗文,确实气势磅礴,只是谢淑薇,你当真以为朝廷的大臣都是庸碌之才,看不出你的伪装。” “闺阁的女子,竟然能作出如此气魄的诗词,无论如何,都是最大的破绽,况且,你以为,这个时代的穿越者,只有你?” 谢淑薇心中想起不好的想法来,她一直觉得尚文帝对她的态度奇怪,有赏识却不多。 毕竟没有给她一官半职,更像是看戏赏玩的存在,上不得台面。 “皇上,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尚武帝命魏公公拿来一本诗词的书籍,送到了谢淑薇的面前,上面的诗文,赫然就是李白的诗集。 “朕知晓你非这个时代的人,也给过你机会,准许你用自己学过的知识,来改变这个时代的女子,也默许你用自身的能力改变运势。 可你自认为受过高等教育,便轻视旁人,更是断了别人的生路,只知晓上不得台面的拈酸吃醋,睚眦必报,你这样的人,比起封建时代的规矩更可怕。” 尚武帝是胎穿,从他带着记忆来到古代时,一直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本分。 以前的时候身份低微,他便拉拢朝臣,慢慢积攒自己的势力,最终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 他是百姓们口中的好皇帝,更是努力改变民生,以及给女子更好的资源,为的就是打破许多传统观念。 “你可知,在任何时代,傲慢无知,轻视旁人,甚至泯灭自己的底线,都足以将自己送上毁灭之路吗? 你是穿越者又如何,依旧是沧海一粟,渺小的存在。” 尚武帝给过谢淑薇机会,若是她愿意做女夫子,亦或者给女孩儿谋福祉,也不会走到最终的地步。 谢淑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来尚武帝也是穿越者,他们都是来自未来的世界,为何不帮自己呢。 “皇上,民女与你来自一个世界,民女愿意陪着皇上,你我定是有说不完的话,求皇上饶我一命!” 谢淑薇起身脱下衣衫,甚至想用美色勾引尚武帝,然而落在尚武帝眼中,却是笑话一样的存在。 沈清辞闪身出现出现,口中唤着护驾,挡在尚武帝身前。 他从身侧的侍卫拔下佩剑,朝着谢淑薇的胸口刺过去,他嘲讽一笑。 “你选了一条最蠢的路,谢淑薇,本殿送你一程。” 第56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31) 剑锋没入谢淑薇的胸膛,鲜血将她的衣裙浸染,她重重的倒了下来,眸中带着不可置信。 “我没错,我……何错之有……” 说完,谢淑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竟是咽气了。 尚武帝收回目光,轻声道,“让人将天牢收拾干净,辞儿,你是朕定下的太子,名誉不可有损。” 沈清辞脸色一变,他才不想处理朝政,于是故作虚弱的咳嗽起来,虚弱道。 “父皇,儿臣的寒毒似乎发作了。” “殿下,您没事吧?想必是需要吃药了,属下扶您回去!” 玄黄适时出现,将沈清辞给扶着,也不等皇帝说话,他迅速的溜走了。 尚武帝看着沈清辞离开的身影,无奈一笑,他过去争的帝王之位可是九死一生。 没想到,等自己选太子时,沈清辞竟是万般推拒,以寒毒说事。 呵,当真以为他不知,自己这皇儿的寒毒被时卿治好了吗? 以沈清辞往时家拜访的勤快劲儿,尚武帝觉得,该提醒皇后准备好聘礼,等时机到了就去时家提亲。 什么?有人会觉得二皇子娶二嫁女晦气。 尚武帝手握权势,压下这种事也是简单,不过尚武帝决定修改律法,让天底下的女子都能有自主和离的机会。 若是因婚姻,一辈子束缚在后院,蹉跎半生,才是最痛苦的事。 而这一举动,更是让玄国的百姓大受裨益,原本在男子为尊的时代,女子能做主的机会本就不多,不仅要贤良淑德,更是承担许多的风险。 而玄国的举措,也让玄国的女子更尊崇这位帝王。 等离开天牢后,玄黄疑惑的看着沈清辞,不解道 “殿下,您的寒毒分明解了,怎么皇上说起立太子的事,您总是推脱?” 沈清辞一改方才病弱的模样,原本冷若冰霜的俊脸竟是扬起笑容来。 “父皇尚且身强力壮,玄国父皇还撑得住,只是玄黄,若是媳妇跑了,就再也追不到了。” 玄黄挠了挠头,有些疑惑,“殿下难道是有喜欢的人?” 守在马车旁的十一无语,看着玄黄无奈道。 “殿下,今晚时家大小姐将离开京城,随时家父母回梧州,殿下再不去可就晚了。” 说着,十一将准备好的汗血宝马牵到沈清辞的面前,眼神鼓舞道。 “殿下,机不可失,快去吧!” 沈清辞纵身一跃,稳坐在汗血宝马上,他扬了扬长鞭,夹着马肚,朝着时家的方向疾驰。 时家父母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下人们都将行囊搬到了马车上,没有疏漏的地方。 时卿坐在马车上,看着父母担忧的神色,不解道 “娘,您莫不是在等人?” 时夫人走到了马车中,抚了抚女儿鬓边的碎发,语气温柔道。 “卿卿,这段时日以来,二殿下来咱们时家甚是勤快,娘看得出来,在帮你脱离陆家这事上,殿下也是费尽心思的,娘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 时夫人握着女儿的手,温柔的开导。 “娘见你对二殿下也并非无情,今日离开,不去和殿下告辞吗?娘知道,你因陆家人而不敢坦诚面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卿卿,人的感情,随心就是,娘一直都尊重你的抉择。” 时夫人一向心宽,她手中的生意不断,更是将生意做到了全国,每日日进斗金,足够时卿挥霍许多年了。 不过是二嫁罢了,算不得什么,况且朝廷律法开明,对女子也有了更多的活路。 “不必了,娘,咱们回梧州吧。” 说完,时卿将车帘放下。 时夫人叹气,从马车上跳下,正欲让车夫来赶路,下一秒,有人将长鞭夺走,随后驾着马车离开了。 时夫人正欲让人去追,却被时父给拦了下来。 “夫人,方才驾车而去的是二殿下。” 时父老神在在的抚了抚胡须,殿下对卿卿的心意,在明面上,却也极其的隐秘。 但时父阅人无数,他相信二殿下是顶好的人,定然不会让卿卿失望。 比起得陇望蜀的陆文柏,时父更看好二殿下,当年沈清辞未中寒毒时,在京城女子想嫁排行榜中,可是荣登榜首。 “罢了,咱们明日再启程?” 时父摇头,“不可,梧州还有事没处理,衙门的案子只怕堆积如山,咱们夫妇先回梧州,给卿卿留了十万两银子,想必够她花销了。” 时夫人挑眉,她这夫君还真是心大,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正好二殿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那……让女儿还就是了。 然而,时父和时母却不知道,此时,沈清辞命人准备好的聘礼,也一同赶往梧州。 时卿坐在马车中,一路感受着马车的疾驰,直到有人忽然拉着缰绳,马车这才停了下来。 车帘被人拉开,沈清辞清俊的容貌出现在时卿的眼前,他薄唇轻抿表情似乎是有些不悦。 “卿卿,若非我今日劫持马车,你莫不是想离开京城?” 时卿沉默半晌,缓缓道,“二皇子您是未来太子,臣女二嫁之身,恐不敢高攀。” 她故意刺激着沈清辞,在他的底线反复横跳,年下奶狗不欺负怎么好玩。 沈清辞深邃的眸子微红,他将时卿打横抱着,不顾四周众人诧异的目光,将时卿强行抱进清雅居。 清幽的竹苑中,红纱帐内,时卿被扔在拔步床上,那张原本就娇媚的容颜,越发的惹人注目。 沈清辞舔了舔唇角,扣住她的后脑勺,灼热的吻落在她的嫣红的唇瓣上。 不知何时,他的手探入少女的衣襟,将她的衣衫解开,露出白皙的身子,她身段玲珑,姣好的曲线,让人望尘莫及。 男人衣襟的松香,令时卿有些沉醉,她晃神之际,只听到沈清辞的声音传来。 “卿卿,嫁给我好不好?” 时卿没有说话,只勾着沈清辞的脖颈,如妖精一般勾引着他。 “且让妾身考虑一番,殿下再行决断。” 沈清辞欺身而上,他解下头上的发绳,将时卿的双手束缚着,他的桃花眸微红,语气坚定道。 “卿卿,吾心悦你,愿以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聘汝为妇,愿许之。” 说着,他十分诚恳的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 时卿勾了勾嘴角,娇媚一笑,吐气若兰道。 “嗯~那得看殿下,伺候的可周到!” 第57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32) 衣衫尽褪,红纱帐中传来低吟声,令人脸红心跳。 少女姣好的身姿令人沉迷,黑暗中,时卿勾住男人的脖颈,主动献上吻。 藕臂缠绕在沈清辞的脖颈,诱的他不可自持。 一个时辰后,天渐渐的暗下来,帐中的声音才停歇,云消雾散。 时卿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沈清辞伸手抚了抚时卿的脸颊。 “唯愿与卿,长相厮守。” 时卿睡醒后,伸了伸懒腰,身侧的男人餍足的抱着她,声音低沉道。 “卿卿,你可愿嫁给我?” 平日里沈清辞从来严肃冷厉,和此刻黏人的模样没有半毛钱关系,时卿倒是没有逗他,温声道。 “殿下不如想着,如何让我爹娘同意。” 这番话说的含蓄,沈清辞听出来她的意思,终是欣喜若狂道。 “卿卿,你同意了!我已经命人去梧州下聘,明日,咱们一起去梧州。” 时卿微微颔首,“好。” 沈清辞从来都是行动派,在时卿点头的当晚,就派十一准备好了马车。 他的寒毒已经被时卿的药治好了,早不像过去那般病弱了。 十一有些担忧,“殿下,咱们离开京城,难道不与皇后娘娘说一声吗?” 沈清辞挑眉道,“无妨,母后知晓本殿的心思,在本殿离宫时已经给母后留下了一封信,想必母后能明白本殿的意思。” 十一感慨的叹气,不愧是殿下,追妻可谓是步步为营,如今总算是抱得美人归了。 京城离梧州不过六日的时间,一路上还算顺利,等到时卿回到梧州的县衙时,时夫人和时父在衙门口等候多时了。 沈清辞扶着时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衙门的众人看着金尊玉贵的二皇子,心里只觉得惶恐,他们家大小姐当真是有福气的。 “见过殿下。” 沈清辞语气平和道,“不必多礼。” 时父让府中的婢女将时卿二人的行囊收拾好,随后命人将厢房收拾出来。 时夫人则是命府中的厨娘将拿手好菜做出来,好好的招待客人。 沈清辞踏入时家后,十一带着随从去了一趟驿站,将提前捎来的聘礼单子给准备好了。 时家父母得知二皇子来的目的是求亲,更是震惊住了,虽然知晓二皇子或许对卿卿有心思,却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梧州。 “不知殿下来梧州有何要事?” 时父装作没看到,二皇子与自家女儿亲近的模样,循循善诱的问道。 “时大人,今日来时家,只为求娶卿卿一事。” 沈清辞并没有直接请旨赐婚,而是来梧州,想得到时家父母的同意。 对他而言,用诚意打动未来岳丈,才足够表明自己的心意。 时夫人心中欣喜,却也有些担忧,“卿卿,你愿意吗?” 时卿点头,“殿下待我很好,我与殿下,也是两情相悦。” 时母叹气,“罢了,只要你们心中有彼此就够了。” 时父虽看好沈清辞,只是婚事太仓促,却也觉得不妥,还是要从长计议为好。 “殿下,卿儿和离不到两个月,若是匆匆成亲,难免会让人非议,若殿下心悦卿儿,不如一年后,再来议亲,如何?” 时夫人到底是女子,考虑的还是周到一些,陆家的事发生不到半月,还是得避嫌为妙。 说起陆家,时夫人还是觉得唏嘘,当年陆老侯爷那般正直,为民请命。 在沙场以命拼出来的满门荣耀,最终却断送在陆文柏手中。 这桩婚事,险些也害了她女儿,所幸悲剧没有发生,时夫人想起当初得知时卿失踪时,难免觉得心悸。 她的女儿,就算不是陆家主母也有更好的人家求娶。 沈清辞知道二老的考量,倒是不介意。 时卿脸颊微红,却是轻咳一声,抚了抚小腹。 “娘,我和殿下倒是能等,却不知肚子里的孩儿能不能等。” 时夫人大惊失色,平日里淡定的很,这会却是神色微变。 原本从容,风清朗月的沈清辞这会也愣住了,他和卿卿,早有了孩儿? “卿卿,这是何意?” 时卿没有隐瞒,将陆文柏带着谢淑薇归京后,老夫人寿宴上,谢淑薇下药一事说了出来,这孩子就是那时候怀上的。 “腹中孩儿已经三个月了,是殿下的亲骨肉,是女儿不孝……” 时父叹气,这事怪不得时卿,既然和离了,孩子也是无辜,况且二殿下与时卿两情相悦,成婚也无妨。 “罢了,婚期不如等孩子生下来,再定时间。” 时父说完,眼神认真的看着沈清辞,“但愿殿下能好好待卿卿。” 沈清辞将时卿揽入怀中,郑重其事道。 “定不负卿卿。” 如此,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时卿与沈清辞的婚事,在半年以后。 至于这半年间,时卿想做什么都随她。 时卿去了一趟原主的闺房,推门而入时,清雅的幽香扑面而来,她打开窗棂,此刻已是秋日,银杏叶落满地。 虽然原主嫁人六年,然而,时家父母却让人将闺房收拾的一尘不染,她看到许多原主的字画,字迹娟秀,且苍劲有力。 时卿想,若是原主没有因婚事嫁入京城,或许留在梧州,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姑娘。 银杏从窗棂外飘落进来,落在了妆奁旁,时卿起身拾起,不小心将一旁的木盒子打翻,里面是一本札记。 她随意的翻开了一两页,是原主年少时的情窦初开,她原本是个无忧无虑,被父母宠爱的娇娇小姐。 为了嫁给夫君,做个持家有道人人夸赞的主母,开始逼着自己学习治家之术,与时母学习做生意。 她原本喜欢骑马,和寻常的小姑娘一样,外出游玩,肆意生长,最终这朵稚嫩的犹如海棠花一般的姑娘,枯萎在了宁远侯府中。 一滴清泪从时卿的眸中落下,将原本打瞌睡的统子给惊动。 时卿的识海中传来统子狐疑的声音。 “宿主是在为原主难过?” 时卿叹息,“同为女子的共情罢了。”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沉声道“统子,任务做完以后,平息她们的怨念,是否能让她们转世?” 团子沉默,原来宿主不戏耍渣男时,也是善良的很。 “每个世界顺利完成任务积分为200,宿主目前积分100,可赊账兑换愿望。” 听到了这里,时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兑换,虽然有点肉疼,不过积分还是可以再挣的。 “宿主,祈愿功能已开启。” 时卿对团子说道,“愿转世的冤魂,来世平安顺遂的渡过一生,夫妻恩爱,匹配同称。” “祈愿已送达。” 待沈清辞与时家父母商议好了婚事后,事情也算是定下。 二人在梧州待了小半个月,倒是过的惬意,不过,京城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所以时卿没有久留。 离开时,她去了梧州最有名的慈恩寺,为原主供奉了一盏长明灯。 她给了小沙弥一百两银子,每日供奉,也算是聊表心意。 第58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33) 时卿与沈清辞回到京城,住在了清雅居。 沈清辞回到朝廷,开始替永安帝处理政务,总算是收了心思,这也让尚武帝十分欣慰。 七个月后,时卿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沈绾绾。 京城中五年未破的奇案,沈清辞只用了三日就破了,就连边境的危机,他提前预判,一招空城计,不费一兵一卒,将陈国偷袭的将士活捉。 短短七个月时间,朝廷中四处都能听到大臣们赞不绝口的声音。 甚至有大臣发觉,过去二皇子的寒毒,竟然被治好了,原本忧心立储一事的朝廷众臣,这会更是不留余力的开始力挺二皇子。 而时卿将原主留在京城的铺子,用了不少心思去经营。 赵嬷嬷和明月也在新开的别枝惊鹊小酒馆帮忙,生意很是火热。 醉香楼当初在京城酒楼占有数一数二的位置,然而,从刘氏撂挑子离开以后。 陆家也突逢变故,陆陆续续的店小二也离开了醉香楼,跟随刘氏去了新开的小酒馆。 小酒馆开业的当天,时卿亲自去小酒馆招待客人,总之,来了不少客人。 时卿不仅开了小酒馆,顺便出钱入资了京城最大的绸缎铺子,还有京城的药铺,总之四处都能看到时卿的投资。 时卿的名字,也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她将挣来的钱用来办学堂,资助了不少女孩上学堂。 而尚武帝朝堂中设立了女子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也给了许多女孩不一样的人生。 而醉香楼的生意也是越发的萧条。 陆文柏被抄家时,离开侯府,也只有醉香楼这间铺子赚钱。 最初的时候,醉香楼赚的钱还能贴补家用,供着他和陆远明的吃穿。 然而,很快有人知晓陆文柏住的地方,也知道了醉香楼原来是陆家人是幕后的东家,于是百姓们驱逐父子二人。 醉香楼没办法做生意,最终只能被迫关门了。 陆文柏只好提笔作画,亦或者是抄书,让如今的情况不那么窘迫。 这七个多月以来,他受尽苦楚,原本养尊处优的双手,也因每日出去干活,双手变得粗糙。 就连他的容貌,最初原本也是俊朗非凡,一表人才。 生活的柴米油盐,让陆文柏挺直的脊背被压弯。 他再不是过去风流倜傥的侯爷。 陆文柏得知京城新开的小酒馆,就是别枝惊鹊时,心中有些生气,原来,刘氏就是被她挖走的。 他推着轮椅想去追问时卿,只是,还没有靠近时卿,就被酒馆的护卫给赶了出去。 “卿卿,我后悔了,我们和好如初吧!我知道错了,你是不是还在和我闹脾气,我再也不会辜负你了。” 陆文柏与时卿遥遥相望,她穿着浮光锦料子的衣裳,整个人明艳端方,像是璀璨的明珠一般,就连头上的凤钗都熠熠生辉,看起来价值连城。 她与侯府时故作老沉的模样很不一样,是陆文柏从未见过的娇艳生动。 他垂眸看着自己寻常的衣料,再不是过去的锦衣华服,心中倍感失落和自惭形秽。 时卿正翻着帐簿,忽然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挑眉看了一眼陆文柏,她眸中闪过讥笑。 “赵嬷嬷,门外不知哪来的流民在闹事,将他赶走。” 赵嬷嬷有些诧异,起身看了一眼,竟是看到了陆文柏。 想起在侯府时,自家小姐受的委屈,她怒从心中起,拿着扫把就朝着陆文柏打过去。 “还不快离开这儿,我们小姐岂是你这种人能攀附,若是胡搅蛮缠,别怪我报官!” 赵嬷嬷恨极了陆家和陆文柏,眼里自然容不得沙子,陆文柏眼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终归是面上无光,讪讪离开了。 他心中也清楚,自己与时卿再无可能,他让明珠蒙尘,断了她的爱意和温柔,是他的错。 可惜,上天从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 陆文柏推着轮椅,狼狈的离开了别枝惊鹊。 他与时卿,再无可能了。 * 时卿凭借自己的天赋,将医馆的生意做的最大,同时将玄国的药价给打下。 百姓们也不用担心药价太贵没钱买了,时卿将天赋发挥的一览无余,每日进账的钱数不胜数。 而苏老爷子看到外孙女如此厉害,比起自家的孙子还要成器,就将苏家一大半的家业都交给时卿开始打理。 时卿没有辜负老爷子的期望,不知何时开始,竟然一跃成了玄国最有钱的女富商。 京城的百姓们无一不感慨时卿和离后,竟然逆风翻盘,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京城也站稳脚跟,甚至,与二殿下定下了婚事。 这也是京城近来最传奇的一件事,时卿原本就是侯夫人,有人嘲讽她和离后,必定只能嫁给鳏夫,了此一生。 没有想到,当朝二皇子亲自向尚武帝请旨赐婚,婚期定在四月中旬,海棠花盛放的季节。 在婚期前,尚武帝下旨,赐封时卿为嘉成县主,时父因公正廉明,为百姓办了不少事,更是从八品县衙的职位,升迁至六品都尉,在京城任职。 时家更是凭借好名声,在尚武帝的钦点下成了皇商,以后吃的倒也是官家饭,受朝廷管制。 一个月后。 四月十八,是嘉成县主与二皇子沈清辞成婚之日。 皇家的聘礼甚是厚重,整整二十张聘礼单子都写不完,而时卿所穿的二皇子妃服饰,也是京城的绣娘赶制了大半年的手绣婚服。 那凤凰图样的绣花,看起来栩栩如生,十分的鲜活。 时卿身着凤冠霞帔,松枝的手艺很好,为时卿画的妆容,更是衬托她容色娇艳且端庄温柔。 她头戴太后亲赏的凤冠,拜别父母后,从时府出嫁。 时卿头顶红盖头,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沈清辞从骏马一跃而下,将时卿打横抱着走到了花轿之上。 沈清辞俊脸带着笑容,目光灼灼道,“卿卿,来娶你了。” 男人脸上那得意的模样,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 时卿靠着他的胸膛,极其的有安全感,那有力的心跳让人安心。 马车缓缓的行驶,离开了时家。 街道上锣鼓喧天,流水席更是摆了三天三夜,百姓们都惊叹婚礼的壮观,是在坊间极为流传的一段佳话。 第59章 侯门主母反杀穿越女(完) 长街之上,铜鼓喧天,好不热闹。 松枝和赵嬷嬷随行,脸上带着笑容,手中拿着喜糖,撒给路边的围观百姓,一派的喜气洋洋。 人群之中,陆文柏带着斗笠,坐在轮椅上,听着百姓们说着的事,心中有些恍惚。 时家大小姐与二殿下成婚? 卿卿竟然要成婚了,他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喉咙间一阵腥甜,竟是吐血了。 这几个月,他没有歇过心思,只是时卿被保护的太好,他再也没有见她一面。 二皇子府的马车行驶过来,微风吹起车帘,露出时卿朦胧的娇颜。 为首的男子坐在骏马上,脸上的笑意惹眼,也让陆文柏嫉妒。 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时卿嫁人,她们六载夫妻,难道时卿真的忍心抛下自己吗? 陆文柏挣扎着起身,脸上的斗笠不知何时落下,百姓们看到他的模样时,顿时炸开了锅。 “哟,原来是落魄的陆家侯爷,今日也来看时大小姐成婚啊!二皇子与时大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陆文柏也好意思在京城,听说他还不嫌燥得慌,竟然去别枝惊鹊酒馆打扰大小姐,当年是他将新妇厌弃,如今装什么啊?” “陆老侯爷真是家门不幸,生出这么个混账玩意!” 百姓们今日心情好的很,时大小姐成婚,京城大多的商行卖的首饰还有衣裳都便宜不少。 谁愿意搭理一个废人。 过去陆家瞧不起时家的门楣,可如今时大小姐摇身一变,不仅是天下第一皇商,还是二皇妃,身份尊贵,可比郡主娘娘。 陆文柏仓皇带上了斗笠,推着轮椅转身离开了长街,他想离开京城,再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哪怕是隐姓埋名,也比每日受惊吓的好。 谁知,等回到租的庭院时,就见陆远明鬼鬼祟祟的从庭院离开,在看到陆文柏时,紧张的后退两步。 “爹,您怎么回来了?” 陆文柏的目光落在陆远明藏在背后的双手,语气森冷。 “你背后藏着什么东西?莫不是有事瞒着我?” 陆远明看了一眼陆文柏的双腿,轻嗤一声。 “娘不在了,爹你也是废人了,想来银子给你也是没用了,不如都给孩儿,我会自己养活自己的。” 反正以他可爱的外表,总有人愿意养,若是一直面对失去斗志,犹如废物一样的父亲,岂不是长大了也是浑浑噩噩一辈子。 陆文柏推着轮椅走到了庭院中,发现里面放钱的匣子竟然所剩无几,只有十文钱不到。 “逆子!你这是想做什么!那些银子,是咱们父子的倚仗,你想做什么!” 陆远明那张神似谢淑薇的小脸虽然稚嫩,说出的话却让陆文柏惊掉了下巴。 “娘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爹爹,咱们过不了好日子了,但娘还给我留了后路,我可不想养您这个拖油瓶呢……” 说完,陆文柏就被陆远明一棒子打晕了后脑勺,离开时,烛台也被打翻了。 陆远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城南巷子,却不知,身后的小巷子燃起熊熊大火。 百姓们虽然平日里厌恶陆文柏,但这会起了火还是争先过来帮忙将水浇灭了。 陆文柏半条命在大夫的救治下总算是救活了,然而容貌也被大火烧了。 他因受了刺激,人也疯了。 每日都在城南巷子口望着皇城的方向,口中念着旁人听不懂的名字。 仔细的听来,他唤着的应是卿卿。 尚武帝总算将立太子这事提上了日程,封沈清辞为太子,时卿为太子妃。 二人所生的小公主备受尚武帝宠爱,元皇后更是亲自教养小公主。 八年后,尚武帝禅让皇位,由太子沈清辞任职,封号崇文帝。 朝廷之中,原本重武轻文,文官皆是出自名门贵族,寒门有志之士,时常举步维艰,若是无人引荐,难以入仕。 自崇文帝上位后,大兴改革,不仅废了商人之子不可入仕,参加科举考试的制度。 更是亲自微服私访,暗中寻访各州府衙门,为百姓请命。 在崇文帝仁政的治理之下,玄国越发的繁荣昌盛,海晏河清。 婚后,二人又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两个糯米团子很是乖巧聪慧。 最值得一说的是,崇文帝一生只有中宫纯懿皇后时卿一人,后宫从不纳新,将公主和皇子教导的也很是出色。 长公主沈绾绾聪慧过人,武艺高强,六艺精通,沈清辞力排众议,封沈绾绾为太女,准她参与朝政,一时间朝廷议论纷纷。 然而,沈绾绾也没辜负沈清辞的期望,将朝政大事处理井井有条,弟弟和妹妹都教导有方,她十三岁就上了战场,立下赫赫功劳,一点都不逊色于历来的太子。 帝后恩爱一生,共同商谈政事。 是夫妇,亦是携手并肩的璧人,他视她为眼珠子,二人成婚后,从没让时卿红过眼。 直到四十年后,纯懿皇后与崇文帝先后病逝,结束了这一生的传奇。 时卿再次睁开眼睛时,回到了系统空间,耳旁传来团子桀桀桀的笑声,倒是有些吓人。 “今天是个好日子,啦啦啦……” 时卿皱眉,“团子,你也太吵了!”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本次评分s,宿主可抽选下一个世界。” 说完,时卿的识海中出现了大转盘,类似于抽奖转盘一类。 上面有不同的世界,时卿随意的拨动转盘,最终转盘停在了七零年代的世界面板上。 团子嘿嘿一笑,“宿主,鉴于本次世界任务完成优秀,且阻止反派黑化,将玄国的经济推动几十年,下个世界金手指可选。” 时卿怀疑道,“这么大方?该不会有陷阱吧?” 团子咬牙切齿道,“宿主不能质疑团子的忠心!” “罢了,让我看看有何可选?” 识海中出现一系列金灿灿的装备,这就是奖励的金手指,有锦鲤运势,力大无穷buff,美貌buff,还有超级有钱buff(一万积分解锁),随身空间。 时卿是时空总局的员工,当然知道七零年代物质匮乏,既然这样,她直接选定锦鲤运势。 “锦鲤运势。” 团子打了个响指,识海传来他的声音,“任务已做完,世界记忆清零中。” 时卿脑海中的画面迅速的消失,仿佛是南柯一梦一般。 “宿主是否需要休息,还是即刻前往下一个世界?” 时卿摇头,还是挣钱要紧,她是尽职尽责的女配工具人,只管做任务就是。 渣渣吧,颤抖吧! “不必,前往下一个世界。” 团子佩服时卿的敬业,当即开启新的世界。 第60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1) 时卿闭上眼睛,穿越时空旋涡,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 1976年,清水村的山头。 破落的茅草屋中,时卿睁开了眼睛,这地方太简陋了,难道是进了荒山? 最离谱的是,时卿的双手被绳子捆绑在凳子上,她低头看了一眼,才发觉自己穿着单薄的长袖衫。 不对劲,这是被人绑架了? 不疑有他,时卿连忙寻找机会将手中的绳索解开,团子还没出现传剧情,也不知道这会什么情况。 不远处地上有一块玻璃碎屑,时卿挪动着椅子,跪在地上用力的将玻璃给握住。 或许是玻璃太过锋利,时卿的手下一秒就被划破,她忍着疼痛,使劲发力,将绳索用力的割断,正欲起身离开,木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头顶有些秃,十分的邋遢,穿着破旧的衣裳,看起来十分的陈旧,已经洗的发白。 在看到时卿的那一瞬,他咧嘴笑了起来,目光如狼似虎盯着时卿,令人作呕。 他走上前来,就要撕扯时卿的衣衫,时卿猛然起身,朝着男人的小腿间踹去,疼的老汉龇牙咧嘴的捂着下身。 “小贱人,你是我花五块钱买来的,如今就是我媳妇,别给脸不要脸!” 说着,那臭气熏天的嘴凑了过来,时卿捡起地上的玻璃渣,朝着男人的脸划过去。 她心中猜测,原主莫不是被人拐进深山老林了? 男人没想到时卿的战斗力爆表,不过没关系,反正她跑不掉了。 只是,下身太痛了,他这会根本动不了时卿。 “团子,传输剧情!” 眼前的老汉顿时不动弹,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 时卿担心这老汉穷追猛打,将他五花大绑住。 团子的声音出现在识海中,“宿主!请接收剧情!” “好。” 时卿感觉脑海一阵晕眩,下一刻,就接收了原主的记忆。 这是物资匮乏的七零年代,1973年的清水村。 说起来,这个世界是重启的第三次。 委托人名为秦时卿,是清水村土生土长的村民。 家境虽然不算殷实,但家里的劳动力多,赚的工分也不少,在食不果腹的年代,倒也没饿过肚子。 她是家里的幺女,从小受尽宠爱。 秦时卿原是七零甜宠文《七零暖婚甜如蜜》的女主,她与男主齐涧成是同村。 两人相亲认识,可以说一见钟情,书中写了二人携手奔赴幸福的未来。 齐涧成在纺织厂上班,每个月能挣十二块钱,在当时的清水村可羡慕了不少人。 书中写了两个人齐心协力,夫妻同心终于奔赴小康家庭,在70年代,处处都是商机,齐涧成靠着积攒的钱做卖卤菜生意发家。 婚后两人生有一儿一女,一辈子都十分的幸福,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而世界重启的第二次,则是因秦时卿的同村好友赵雨晴。 原剧情中,秦时卿知晓赵雨晴的遭遇,特地请父母照拂赵雨晴,每次吃饭时,也会给赵雨晴留,感情还算不错。 在原书剧情中,她识人不清,未婚先孕嫁给了家暴男,家中还有三个弟弟,受尽冷落。 父母收了男方五十块钱彩礼,再没管过赵雨晴。 她怀有七个月身孕,发现丈夫出轨,她去质问,却被丈夫拳打脚踢一顿,最后孩子流产,她心灰意冷路过天桥时,想要跳下去。 一张报纸落在她的脸上,上面报道着齐涧成成了颇为着名的企业家,他身旁的女人娇媚动人,是她的好友秦时卿。 想到自己悲惨的一生,再看看秦时卿光鲜亮丽的生活,她心中涌起嫉妒来,带着恨意从天桥跳了下去。 赵雨晴重生回到了十六岁这年,她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 重生归来的她,知道自己是小说剧情中的女n配,而秦时卿就是那个世界的女主。 她重生后,同时拥有了金手指,只要对方对自己有好感度,她可以将好感度掠夺给系统,从商城中兑换需要的物品。 包括美貌,金钱,只要她掠夺的气运越多,得到的回报就越多。 赵雨晴发誓要过的比原主好,各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而原本世界的女主,成了赵雨晴刷好感度的工具,为了破坏男女主的婚事,将男主抢走。 所谓气运此消彼长,时卿的运势越差,赵雨晴的气运相对应就会越来越好。 赵雨晴重生后做了不少事,知道齐涧成的母亲不喜被娇养长大的时卿。 于是,暗中造谣时卿的名声,同时给还没有崛起的男主齐涧成送温暖,刷好感。 赵雨晴重生后利用先知抢了原主的婚姻,并且将原主卖给了山头的老光棍。 而她此时的处境,就是被赵雨晴哄骗,喝了一杯被下药的水,然后被赵雨晴五块钱卖给了老光棍。 原主费劲力气,从山上逃走,总算是离开了山头,然而被同村人发现衣衫凌乱,于是有人造谣她和人钻玉米地了。 她名声尽失,回到家中又被齐涧成退亲,双重打击下,正好有人来求亲。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答应了这桩婚事,却不知这场婚事也是在赵雨晴的算计中。 周文全就是赵雨晴前世家暴的丈夫。 赵雨晴和齐涧成已经在一起了,依旧没有放弃造谣时卿,更是编排着原主的名声,说她是残花败柳之身,不知道和多少人乱搞关系。 而那个时候,原主怀有了身孕,夫家周文全知道这件事情,对原主家暴拳打脚踢,最终女主被活活打死一尸两命。 娘家人想讨回公道,也被成名后赵雨晴各种打压。 原主的父母一夜白头,哥哥为给时卿报仇,冲到了周文全家里,与他同归于尽了。 而赵雨晴却与原男主齐涧成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走上了人生巅峰。 她是七零年代白手起家的美食家,而原男主更是上了电视节目台的采访,成了很有名气的企业家。 二人恩爱有加,更是衬托时卿的悲惨结局。 “所以,赵雨晴的金手指是,夺去别人的气运,并且能刷好感度换取系统商城的道具?” 第61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2) 团子点头,“是的宿主,赵雨晴的系统,是野生的系统,利用刷好感度换取商城的道具。 弊端是,呈上的好感度被使用,拥有好感度的人就会倒霉,要么有性命的危险,所谓有得必有失,能量守恒定律。” 时卿挑眉,嗤笑一声道,“哪来的不正经的统子,风险都让别人担了,自己坐享其成?” “所以宿主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之一,就是回收这野生系统,将其毁掉。” 对时空总局出来的时卿而言,这一点倒是容易。 “原主有何心愿?” “原主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希望坏人得到报应,而她希望在七零年代能有一番事业,家庭美满,父母康健,兄长无忧。” “好,我应下了。” 待时卿睁开眼睛时,看着老汉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原主在清水村的郑岭中学上初中,有时候从山头路过,看到老汉缺衣少食,有时候好心的给他送些吃的。 而她的善举,却让老汉以为她暗恋自己却不敢说。 所以在赵雨晴提出将时卿卖给他的时候,老汉也是眼睛都没眨的答应了。 五块钱买个媳妇,何乐而不为呢。 【剧情继续。】 随着机械音落下,剧情恢复了。 时卿阴沉沉的看着老汉,看了一眼不远处有一把菜刀。 这老汉也不是好货,村子里也有小女孩不小心跑到后山,以为他是可怜的孤寡老人,给他糖葫芦。 而老汉却起了龌龊心思,差点将小女孩占便宜。 后来,也是被村民报复,原剧情中,被野兽咬死了。 时卿一把菜刀明晃晃的朝着老汉砸过来,吓得老汉四处躲藏,然而,他被五花大绑,这会也是束手无策了。 菜刀在老汉下身寸许的地方停下,吓得他冷汗直冒! 然而,老汉嘴上还是叫嚣着。 “我已经将你买来,你就是我的人,认命吧!” 时卿嗤笑一声,“看来你就是欠教训!那五块钱你给谁,就如去找谁做媳妇,别赖着我,真是晦气!” 老汉不懂,平日里娇软的小村姑这会怎么这样彪悍,仿佛要将自己杀了一般,这样骇人的气场也让他心中有些慌。 老汉费劲力气将绳索解开,面露凶光的朝着时卿扑过来,时卿不动如山,拿起手边的榔头将老汉给打晕。 离开茅草屋时,从里面找到了火柴,想起原主悲剧的源头,可不就是老汉吗? 她离开时,将火柴点燃,随后匆匆离开了此处,茅草屋外冒起了黑烟,很快就燃烧起来。 时卿拍了拍手,转身离开了山头,不远处传来动静,她挑眉心中一惊,该不会被人看到了吧? 她挑眉利落的朝着声源处走过去,男人躺在林子里,蔚蓝色的衣裳染上了血,嘴唇有些发白。 他生的很好看,剑眉星目,五官十分的硬朗,凛然正气。 在时卿打量他的同时,他同样也在打量时卿。 直觉告诉时卿,这男人身份不一般,她皱眉,该不会自己方才纵火被这货看到了吧? 路边的男人不能捡,她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转身就想离开。 男人拉着她的手,用力的将时卿拉扯过来,猝不及防的时卿没稳住身形,跌入男人的怀中。 怀中的娇软让男人微怔,他耳根子微红,声音轻颤道。 “救我。” 说完,男人剧烈的咳嗽起来,脸颊两侧的嫣红给他添了病弱的美感。 时卿连忙离开男人的怀中,抿唇不悦道,“我凭什么救你,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再不放开我,我去喊村民了!” 男人眸中带着,语气带着几分威胁,声音几近冷酷。 “方才,你纵火我都看到了,你救了我,此事我当不知,两清如何?” 时卿正犹豫着,男人呼吸急促,竟然晕了过去。 时卿摸了摸藏匿的刀具,看着男人那张俊美的脸,还是决定救了。 算了,谁让他长自己审美点上了。 靠着团子的帮忙,时卿在林间寻了几株药草,又将男人的衣衫扒开,将他的伤口给清洗了,随后敷上草药。 瞧着男人的神色好了一些,时卿转身扬长而去。 她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按照记忆朝着清水村的方向走去,离开山林时,手里拿着一堆药草。 旷野的风拂开,沁人心脾。 清水村的村民正在田间劳作,远远的看到时卿手中背着药材,连忙说道。 “卿卿,你是去采药了啊?快回家吧,你父母都要急疯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时卿将药草送了两根给妇人,语气感激道。 “多谢刘婶,我这就回去。” 说完,她脚下生风一般,离开了田野。 村民们看着时卿,感慨道,“这丫头真俊啊,老齐家真是好福气,有这样好的媳妇。” “再好看还不是个丫头片子赔钱货,有什么用,哪像我们家,可是有三个儿子。” 说话的是老赵家的媳妇,她最是重男轻女,家里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平日里对女儿赵雨晴也是不管不问。 有好吃的好用的,都紧着三个儿子,自己女儿连吃饭都不能上桌。 直到最近半年,这老赵家的闺女也不知怎么性情大变,人也聪明不少,给老赵家挣了一些钱。 赵雨晴生的不算好看,皮肤黝黑,且有些胖,在村子里几乎不起眼。 最近听说是用草药配了土方子,整个人都白了不少,看起来倒是俊俏多了。 时卿匆匆回到了秦家外,看着这朴素充满年代感的泥胚茅草房,应该就是原主的家了。 “老秦,咱们女儿不会出事吧。” 秦母目光微红,心里十分的担心,她就一个女儿,当眼珠子一样,要出了事她心里可承受不住。 “卿卿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咱们再去附近山头找找,说不定有线索!” 一家人将附近的地方都跑遍了,能问的都问了,可问不出半点线索。 老赵家的雨晴倒是和时卿关系好,只是问起这事她也说不知道,村长也派人去找了,可哪有时卿的影子。 秦平安有些生气,“卿卿都失踪快一天了,老齐家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62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3) 齐涧成平日里跑秦家最勤快,这会怎么不见影子了! “爹,娘,哥哥,我回来了。” 女孩清甜的声音在茅草房外响起,一家人激动的朝着外面跑去,果真是看到了时卿。 她脸上灰扑扑的,手里捧着一些药草,将药草放到了秦平安的手中。 “卿卿,你这是去哪了,我们都要急疯了!” 时卿眼眶微红,“阿奶这段时间总是咳嗽吃不下饭,我听说林子里采了点紫苏草,只是不小心进了别人挖的捕兽坑里,这才没有及时回来。” 一家人都极其的心疼时卿,这会看她手上有伤,连忙将小姑娘迎到屋里来。 “娘去给你做玉米饼子,还有猪肉炖粉条,再给你煮个鸡蛋,我闺女受委屈了。” 秦母心疼女儿,将腊肉切了几片,从旁边的菜地里挖出几颗白菜来,清洗干净就开始做饭。 “谢谢娘。” 秦母说着,就去灶台忙活起来,转眼秦家升起炊烟来。 秦父连忙回屋给时卿拿来跌打的药,给她擦拭伤口,心疼道。 “女孩家最爱漂亮,可不能留疤,卿卿啊,下次可别一个人去山林,女孩家太危险了。” 时卿忙不迭的点头,“下次不会了,让爹娘和大哥担心了。” “卿卿,先换身衣裳,等会吃饭了。” 时卿点头,“爹,我知道了。” 时卿看了一眼茅草屋。 秦家有三间房,虽然不大,但每个人都有住的小房间,时卿房里的梳妆台和床,都是身为木匠的大哥秦平安打的。 每次秦平安接活挣到几块钱,都会想着给妹妹买新衣服,或者去百货商店给妹妹买草莓发夹,他对原主也是疼爱的不行。 他已经二十来岁,虽然没有娶妻,但干活十分的卖力,农闲的时候就去接木匠的活,只为了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时卿身上灰扑扑的,她最是爱干净,回到了原主的房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她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人儿十分的清秀,那双狐狸眼十分的勾人夺魄,与清纯的长相形成强烈的对比。 果真是极好看的美人儿,像是画报上的明星一样,肤白貌美,要不是生在农村,在城市里也会有不少改变命运的机会。 不愧是原女主,时卿暗暗的感叹,她趁着换衣服的时间去梳理剧情。 赵雨晴就是秦家邻居的女儿,上头三个哥哥,都没有成年,在她未重生前,基本是透明的存在。 平时秦家做了鸡蛋饼,野韭菜饼,还有许多好吃的饭菜,赵雨晴就会出现蹭饭。 秦母是热心肠,知道赵雨晴在家里过的不好,所以每次见她过来,都会让她一起吃饭。 只是,她的好意没有让赵雨晴心里感激,反而是更加嫉妒时卿,重生后就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平安,老秦,卿卿,快来吃饭!” 热腾腾的饼子出锅,猪肉炖粉条的香味也是好闻的很,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几片猪肉,也是极其奢侈。 秦母连忙回屋叫上家里人,又将腌好的辣白菜切了点下饭。 秦母给时卿盛了一大碗饭,将鸡蛋剥壳放到了时卿的碗中。 秦平安则是给她夹着菜,又说道,“妹妹,今天去学校找你,你班主任夸你成绩好呢。” 原主的成绩在郑岭中学一直是数一数二的好,原剧情中她错过了高考两次,心里也是遗憾。 时卿挑眉,看来这个世界,得一边收拾重生女,一边创业了,任务虽比前两个世界难度略大,但白手起家的感觉倒是不错。 一家人和乐的吃完饭,门外响起了小黑狗犬吠的声音,同时,时卿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秦叔,秦姨。” 秦母起身将大门打开,见到赵雨晴和齐涧成过来了。 “小成,雨晴你们来了,快进来坐。” 说完,秦母就如搬板凳。 齐涧成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头上有些凌乱,到底是书中男主,长的还算清俊。 赵雨晴进屋就闻到了饭香味,她咽了咽口水,收敛心思。 想到正事,连忙切入正题。 “秦姨,方才我在山头那看到卿卿了,您快过去看看吧,我听人说,卿卿喜欢上山头的陈老汉,昨天没上学,就是去了山头滚玉米地了……” 说这话时,赵雨晴心中虽然不安,但她收了陈老头五块钱,也给时卿下了迷药,亲自将人送去的。 时卿失踪了一天,这会还没回来,不就是成事了! 秦母推了赵雨晴一把,眼里的温柔不再。 “给我闭嘴,谁准你造谣我女儿!” 秦平安气冲冲的从堂屋走了出来,他手中握着拳头,强忍着将赵雨晴的嘴撕了。 “你胡说什么,我妹清白着,再说了,她和涧成还有亲事,怎么可能喜欢陈老头,你在胡说八道,别怪我揍了你!” 赵雨晴躲在齐涧成的身后,有些生气。 “涧成哥,你说句话啊。” 齐涧成眼里没有半分担忧,时卿虽然漂亮,但性格内向,像是木头美人一样。 有时候两个人出去约会,除了牵手,他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总是被时卿拒绝,次数多了,他心里的忍耐也到了极点。 况且,这一个月以来,赵雨晴故意的讨好,以及引诱,让齐涧成尝到了甜头,越发嫌弃时卿。 齐涧成这会一门心思想退亲,赵雨晴可是他的福星。 前段时间,赵雨晴给他出主意,两个人背着村子里的人,暗中出去卖山货,去黑市偷偷卖了不少,手里也存了几百块钱。 虽然投机倒把,有些风险,只是没有被公安抓到过,他心里也是越发的膨胀起来。 齐涧成心里也是激动的很,再等他存点钱,指不定到年底的时候就是村子里第一个万元户了。 再说了,他是纺织厂的员工,每个月十几块钱,前途敞亮的很,时卿这会倒是成了累赘了。 他想退了两家的亲事。 “秦叔,秦姨,今天我是来退亲的,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时卿平时再不好,我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她表面上看着清纯,谁知道背地里是什么人,要不,怎么只传她和人滚玉米地,不传其他人?” 第63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4) 齐涧成说话的声音很大,像是怕左邻右舍听不到一样。 只隔了一座院墙的邻居听到了齐涧成的声音,顿时从自家泥墙爬了起来。 “怎么回事,秦家这小妮不是失踪不见,是偷人去了?” “听说时卿在郑岭中学的时候,也不安分,总是隔三差五的勾搭男同学,看她长的就是一副狐媚样,难保小齐说的怕是真的!” 赵雨晴更是叹了一声,“我也只是不想涧成哥被人骗了。” 原本狐疑的村民,听到赵雨晴这样说,顿时信了五六分,毕竟这小姑娘和时卿关系最好,应该是不会说假话。 清水村的村民每天忙于农活,一点动静就能将村里的风平浪静打破,而且还是这种捕风捉影的风月八卦。 坐在堂屋吃瓜的时卿这会起身了,她之所以没出面,只是抛砖引玉。 这两人这般诋毁自己,当然不能轻饶。 齐涧成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诋毁她,想屁吃呢。 “你丫的,看我不扇你!” 秦平安气疯了,一拳朝着齐涧成砸过去。 齐涧成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我只是去林间采药,雨晴,你怎么能诽谤我名声,我要去找村长评评理!” 时卿从堂屋走出来时,赵雨晴眼里带着不可置信,怎么回事,时卿居然在家。 只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会给时卿喊冤的机会,她必须要让齐涧成将婚事给退了。 想到以后齐涧成会成为大富豪,她心里也是控制不住的激动,这辈子她有先知,绝不会让时卿再坐享其成。 这样好的婚事,就该自己得到。 “卿卿,涧成哥对你那么好,平时你在学校和男同学眉来眼去就算了,这会给涧成哥带绿帽子,就应该识趣的退亲。” 时卿扬起手,朝着赵雨晴的脸扇去,她的力道很大,几乎没有留情面。 “雨晴,我知道你喜欢涧成,才污蔑我,可我们老秦家对你不薄,你竟然忘恩负义,是想让我去死吗?” 赵雨晴被打了一巴掌,脸颊瞬间肿高,她有些不可置信,时卿看起来那么柔弱,怎么力道竟然这样重。 村民们的目光落在齐涧成和赵雨晴二人身上,似乎在分析时卿话语中的真假,不过有一点说的没错。 老赵家这闺女,从小就吃的不好,家里也不重视,时卿给她带过不少饭菜呢。 赵雨晴的母亲王翠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看到自己女儿脸颊肿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抄起榔头来,朝着老秦家赶过来。 “天杀的,敢欺负我们雨晴!” 王翠花倒也不是心疼女儿,只是脸上觉得不光彩,她对赵雨晴的态度倒是有转变。 还不是最近赵雨晴挣了几十来块钱,才打消了王翠花将她卖给老光棍的心思。 秦母也不示弱,她上前就揪住王翠花的头发,冷冷的说道。 “王翠花,你敢说你家雨晴和齐涧成没有关系,如果没有,怎么来诋毁我们卿卿。 你敢对着土地爷发誓,如果她们不清白,你们家以后就颗粒无收,没粮食下肚,穷困潦倒一辈子?” 秦父和秦平安不善言辞,但秦母是出了名的泼辣子,也不容别人欺负。 村民们听到秦母的发言,顿时不由得脸色变了,这誓言可真毒啊。 齐涧成和赵雨晴之间的事,王翠花其实也是知道一些,她嫉妒秦母有好女婿已经很久了。 前段时间听赵雨晴说,齐涧成喜欢的其实不是时卿而是自己,且准备和秦家退亲了。 为此,王翠花已经高兴的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了。 “我凭什么发誓,倒是你家女儿失踪这么久,还不知去了哪里,如果真的没有和山头的老汉厮混,倒是拿出证据来?不要脸的贱货,还想死皮赖脸不成?” 时卿一点也不慌,这会也不急着自证清白,她走到赵雨晴的面前,质问道。 “雨晴,你喜欢涧成被我发现,我不怪你们的情不自禁……” 时卿这般说着,眸中的泪水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然而,你们何必将我逼的走投无路,给我下药,将我推进兽坑,想让我被林间的野兽吃了就罢了,我成全你们还不行吗?” 小姑娘身影颤抖的哭着,哭的梨花带雨,她将自己处于劣势,却赚足了村民的心。 这不就是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只是赵雨晴也太无耻了,人家都是未婚夫妻,还来横插一脚,真是道德败坏! 邻居家刘婶这会才从地里回来,连忙替时卿说话。 “你们这对狗男女,卿卿对你们还不好吗?还有没有良心了!” 齐涧成的父亲在十年前的洪灾中意外死亡,留下一对孤儿寡母,秦家人也是多番照顾,有时候也给齐家送菜。 在时卿和齐涧成两人看对眼后,时卿也不时去照顾齐涧成的母亲,只是做到了这个份上,还是被百般挑剔。 “依我说,不如将事情告去村长那里,赵家这小姑娘看着敦厚,没想到一肚子坏水,卿卿万一真的被野兽伤了回不来了,她们岂不是如愿了?” 村民大多淳朴,虽然喜欢听信流言,但这会大都站在了时卿这边,赵雨晴被众人鄙夷的目光看的眼眶一红。 她连忙对时卿说道。 “卿卿你不能害我啊,我什么时候害你了,我们是好朋友啊。” “这些话,你留着和村长说吧,你有没有害我,心里清楚!” 赵雨晴这才注意到,秦平安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她心里有些慌。 秦家不怕丑事外传,竟然还去告诉村长,难道就不怕时卿的名声吗? 不过想到自己有系统这利器,心里暂且松了一口气,她暗暗说道。 “系统,你在不在?我要查询时卿的好感度!” 赵雨晴心里清楚,只要时卿心软,对自己留情面,好感度就不会变,她就能从商城得到道具。 她好不容易得到母亲王翠花的赞许,尝到了甜头,就不想放弃改变命运的机会。 哪怕是将别人的人生毁了,对她而言,有何关系? 赵雨晴的识海响起了机械音,“宿主,正在查询中,请稍等。” 第64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5) 赵雨晴心里有些急不可耐,她不愿给时卿洗白名声的机会。 如果她和齐涧成没有退亲,自己未来的结局肯定不会变。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只有时卿被践踏到泥泞里,她才有机会改变人生,未来璀璨的人生只有她配得到。 识海的机械音有些刺耳,听的赵雨晴有些不适,良久后,传来系统的声音。 “已查询掠夺人物好感度,-。” 赵雨晴,“……” 她有些不懂,昨天查询时,时卿的好感度还有九十,怎么这会竟然成负数了,难道哪里出了问题! “我还有多少好感度积分?” 赵雨晴叹了一口气,只好想着兑换一些物品来度过现在窘迫的时机。 【回宿主,还剩100。】 她在识海中打开商城,花了三十积分买了好感度加成工具,也是为了掠夺时卿更多的气运值。 凭什么时卿能做女主,而自己不可以,她偏偏要逆天而行。 就在赵雨晴做完这一切,突然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知是谁说道。 “村长和大队长来了!” 村长老李是老干部退休,在清水村养老,顺便接受组织安排,管着清水村里里外外的事。 比如说邻里纠纷,要不就是村子里的杂事,平时也是忙的不行。 这两天闲下来,正准备找老战友去喝点小酒,说说小辈的事,就被秦家小子给找上门来。 “都是乡亲,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说。” 李村长叉腰喘着气,看着院里几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难不成是小情侣吵架了? “再说了,时卿都要和涧成结婚了,一家人还是和气一些为好。” 王翠花连忙拉着赵雨晴走到李村长面前哭诉。 “村长,老秦家的这泼妇,出手打了我和我女儿,你给不给我们做主了!” 刘婶也是热心肠,平时和老秦家关系也好,见王翠花掐头去尾就想污蔑人,阴阳怪气道。 “也不看看你家女儿做了什么,跑到人家时卿的娘面前造谣说卿卿是烂人,这不是祸害吗? 要谁敢造谣生事,污蔑我家女儿,脸都给她打烂了!说好听点都是乡邻就看你自己要不要脸!” 村长一听,瞪了一眼王翠花,啐了一口。 “你们这样造谣,没被打死都算好了,好歹人家卿卿对你女儿那么好,怎么能造谣呢!” 时卿这会已经将话组织好了,她神情淡定,不由分说的看着村长。 “李叔,赵雨晴和我未婚夫乱搞男女关系,还骗我去了林子里,将我推到林子里的坑里,如果不是我侥幸爬了出来,我死在树林都没人知道。 如果李叔不处理,我就去报公安。” 时卿说话时,语气十分的气愤,眼圈更是通红,村长平时想着和气生财,但秦家人的怒火压不下去,这事没办法压着。 “走,咱们去报公安,这不是小事!” 赵雨晴有些慌了,“时卿,你没有证据,凭什么造谣我!” 时卿笑了,“你说我和野男人钻玉米地,你有证据?你红口白牙就只会污蔑我清白是吗?” 至于证据,时卿想要并不难要到,有团子这个外挂,寻点证据简单的很。 再说了,赵雨晴最近几个月,往齐家跑的很勤快,比原身这个准媳妇都要勤快的多,只是没有人说出口罢了。 况且,赵雨晴背地里也学了不少酸诗,给齐涧成写信,两个人背着原主眉来眼去,显然是觉得刺激的很。 齐涧成说一套做一套,但赵雨晴的信,却是留在了家中。 时卿牙尖嘴利,见招拆招,让赵雨晴有些懵了,她读过的书不多,这会竟是被反驳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村长知道事情不小,于是让村头拉牛车的张叔来了一趟,由他驾着牛车带人去公安局。 齐涧成不想闹笑话,他冷着脸不悦道。 “我还有事,不和你们胡闹。” 说完,齐涧成仓皇的想离开。 时卿却拦住他的去路,不由分说。 “不是要退亲?等公安的同志调查好事情,你当然可以离开,不然你现在走,就是证明你心虚,你想和赵雨晴害我的罪名可坐实了。” 平日里,见到齐涧成都会脸红的小姑娘,这会语气凌厉的说道,一点都没将此事小事化了的意思。 齐涧成憋了一口气,语气几乎刻薄道。 “卿卿,你怎么这样强词夺理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时卿没有说话,她懒得和齐涧成说一句话。 等几个人来到了公安,迎面正好碰上了来报公安的陈老头,他在公安厅里闹事,口中叫嚣着。 “同志,我五块钱买来的媳妇跑了,你们不是为民众做主吗?替我将媳妇带回来!还有我的茅草屋,她一把火给烧了啊!” 公安的警察同志对此事有些棘手,这会只能将陈老头安抚下来。 “大叔,这事还要调查才行,明天我们同志会去清水村给你答复,不过你说的媳妇,是谁?” 陈老头犹豫之际,抬头就看到了从牛车上走下来的时卿。 他喜欢时卿这样娇俏的姑娘,然而,想起时卿泼辣,差点将自己下半身用刀剪了,心里就慎得慌。 于是,他歇了打时卿的主意,目光微转就看到了沉默不语的赵雨晴。 他记得这小姑娘,就是她收了自己五块钱,将时卿下药给了自己的。 上次看到赵雨晴时,她还皮肤黝黑,长的有点胖,实在是不起眼,这会白皙了一些,倒是别有风情。 他咽了咽口水,赵雨晴反正收了自己五块钱,拿来当媳妇也不错,这笔账总要有人来承担。 陈老头心想,他惹不起时卿,难道还治不了赵雨晴? 他快步走到赵雨晴的面前,将她的手腕握住,对警察同志说道。 赵雨晴从牛车上下来,还没有站稳,就被人握住手腕带走了。 “同志,就是她收了我五块钱,答应给我做老婆!” 王翠花看着比自己年纪还大的老头,一把将他推开,啐了一口。 “你个王八羔子,我姑娘年纪轻轻,嫁谁不好,怎么答应给你做老婆!这里是公安,你想闹事不成!” 第65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6) 赵雨晴有些害怕,她躲在了王翠花的身后,心中莫名的颤抖,陈老头怎么会来公安…… 她确实收了陈老头五块钱,已经去百货商店买了一双自己中意好久的球鞋,还没有穿上呢,这会陈老头就上门了。 赵雨晴心里有些慌,重生以后她的目标一直都是嫁给未来的首辅齐涧成,而不是这种无赖的老汉。 陈老头破口大骂,“赵雨晴,收了我的钱却不给我当媳妇,你做的那些事,我都还记着,你知道惹我的后果吗?” 他的话中带着威胁,赵雨晴略微沉思,心中猛然害怕起来,难不成陈老头是想拿给时卿下药的事威胁自己。 她咬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别胡说,我哪里收过你的钱,你要是敢纠缠我,公安的同志是不会罢休的。” 陈老头情绪有些激动,公安的同志担心他闹事,连忙安抚。 “大叔,你先将事情证据找齐,咱们公安会给你做主,你只管放心。” 陈老头冷哼了一声,啐了一口,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赵雨晴。 他惹不起时卿,但收钱的是赵雨晴,难道,小丫头片子他还搞不定?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不然我下次肯定会来的。” 说完,陈老头气冲冲的离开,他离开时撞了赵雨晴的胳膊,疼的赵雨晴眼眶泛着泪光,哭了起来。 齐涧成连忙安抚的给她擦泪,“雨晴你没事吧?咱们不和他计较。” 这会齐涧成的安抚,也让赵雨晴心里缓缓松了口气,没关系,只要拽紧齐涧成就够了。 只要她的日子过的红火,时卿的运势就会越来越差,其他的事算不得什么。 公安的同志也注意到李村长这边的情况,等将人传唤过来,从时卿口中了解到事情的全部时,看着躲在后面,举止亲密的男女,目光都有些变了。 “警察同志,赵雨晴造谣生事,损坏我名誉,况且还和我未婚夫乱搞男女关系,我们都快结婚了,这会我成所有人的笑话,我也不想活了!” 警察同志很同情的看着时卿,这年头流言蜚语能杀死人。 “女同志你放心,我们公安会为你做主的,此事需要走访三两日调查事实,三天后,我们会对此事定论,你们回去等消息。” 警察胡同志郑重其事道,“对了,留下你们的地址,三天后我去通知你们。” 时卿点了点头,离开公安局时,直接将话和齐涧成挑明。 “退婚可以,但你必须将这两年我们老秦家补贴你们的钱,还有去年,过年里送去你们家的腊肠,猪肉都给我吐出来。” 秦家人这会也是力挺时卿,齐涧成做事如此绝情,这未来女婿不要也罢。 齐涧成诧异,“退婚你们别后悔,不过是补贴了点东西,难道不是应该,时卿这其貌不扬的村姑,除了我还有谁要。” 路人,“……” 啥玩意?长这样也是其貌不扬,她不得丑的出不了门,这人说话是真气人啊。 “是是是,你厉害的很,那痛快点,给我们家八十块钱,我们两家的债一笔勾销。” 说起来,算上秦家给齐家的钱,每个月大概八块钱,零零碎碎也有八十块钱了。 齐涧成心里有些不乐意,只是身旁的赵雨晴连忙催促道。 “涧成哥,你在犹豫什么,和他们撇清关系,就影响不到你的以后了。” 齐涧成恍惚过来,是啊,他每个月能挣几百块钱了,只要勤快的跑黑市,多少块钱不在话下。 这会,秦家肯退亲再好不过了,反正他有心仪的未来妻子人选了。 赵雨晴出现在他身边以后,给他带来不少改变,他的母亲也喜欢赵雨晴,所以齐涧成下定决心道。 “好,我给你一百块钱,以后咱们不要有往来了,哼,时卿,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齐涧成拿出六张大团结给了秦父,脸色不悦。 “回清水村以后,剩下的四十块,我会派人送过去,以后也请你们别纠缠不放了。” 秦平安有些气,该死的齐涧成,败坏妹妹名声还敢羞辱,是活腻了! 他正要上前将齐涧成打一顿,被时卿给拦下。 “哥哥,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生气,他不配。” 这一百块大团结,是原主应该有的,秦家这会家里拮据的很,还一直养着齐家母子,太不应该了。 但愿齐涧成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时卿抬眸,轻嗤一笑,“齐涧成,你以为你和赵雨晴那点破事我不知道?下次再敢算计我,我让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后悔!” 等事情解决的差不多,李村长叹气道。 “虽然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但你们都考虑清楚,退婚也是最好的方式,大家都是乡邻,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闹的太别扭,不好看。” 秦家人这会也没计较,说来说去,事情倒是难言。 第66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7) 几个人一路坐牛车回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的不行。 赵雨晴心里盘算着怎么从时卿手里将好感度提升,只是这会系统一个劲的提醒着她,好感度-100。 “宿主,若是不能获得新的好感度,你得到的美貌和金钱都会随你离开。” 系统的话,让赵雨晴身子有些僵住,她利用系统的便利,近几个月在清水村过的十分舒坦。 赵雨晴不愿意再回到过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时卿现在只是和我闹矛盾,等我随便拿点东西哄哄不就好了,如果她真的恨我,怎么不把下药的事说出口?” 回到了秦家,几人不欢而散。 村长连忙安抚的对秦家人说道,“事情得到解决就好,卿卿长的好看,以后也能嫁的好人家,老秦,你们夫妻也不用太着急。” 秦母摇头,将女儿抱到了怀中,“婚事也不着急,卿卿才十六岁,年纪还小,想做什么就去做。” 家里有三个人挣公分,秦母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好的对时卿,班主任既然都说了卿卿聪明,她想读书就继续。 李村长也没有久留,生产队有点事过来找他,于是李村长就过去了。 等一家人回到了茅草屋中,秦父将大团结给了时卿。 “卿卿,两家退婚了,这些钱是齐家欠咱们的,既然他们无情无义,这钱收回来也不过分,以后给你读书用。” 说完,将两张大团结给了时卿,自己又添了家里存了很久攒下的三张大团结。 时卿摇头,“爹,学校里面的学杂费,我会自己去解决,这么多年不能给我,您快收起来。” 秦父听到这里,心里感动,“只要你做想做的事,爹娘给你多少钱都没有关系,卿卿,将钱收下。” “谢谢爹。” 时卿见秦父执意给,便没有拒绝,将钱收了起来,说起来,郑岭中学还有小半个月,要交的教材费也有十五块钱。 七零年代,十五块钱是许多农村家庭都没有的钱,村里的女孩子,大多都被十来块钱给压垮了。 有的女孩,十来岁就被强行相亲结婚,从此开始养孩子的日子。 她略一思索,这几十块钱,就当自己白手起家的本钱好了。 时卿将房中和齐涧成有关的书信,以及原主亲手纳的鞋都收了起来。 这样的情谊,齐涧成也是不配。 这会已经到了下午,秦家父母出去上工了,秦平安则是去帮村里的乡邻打衣柜去了,总之忙碌的很。 她这会也不想闲着,清水村的山林,资源也是十分的丰富,就比如说村长家里的后山,资源也是十分的丰富。 想起赵雨晴重生以后,齐涧成做的就是山货生意,时卿挑了挑眉,这次,齐涧成想做生意,可没那么容易了。 红头文件还没有下来,这种时候,还是敏感的时期,出去做山货生意,也只能黑市的交易。 重启的第二世,赵雨晴的系统掩护,加上重生有先知,避开公安,齐涧成赚点钱并不难。 不过,齐涧成的青云路很快就没了,赵雨晴嘚瑟不了多久。 时卿背着药篓,手里握着一把镰刀就去了山林,山林间郁郁葱葱,一片青绿色,看着倒是眼睛舒适。 她对这里情况不熟悉,但山林里面也是得防备蛇虫蚁兽,富贵险中求,从来如此。 只是,七零年代物资太匮乏,时卿有点馋肉了,反正锦鲤体质,她一点都不慌,时间问题而已。 脑海中响起统子的提示,“宿主,锦鲤buff已开启。” 时卿走了两步,就发现原本在山林间原本藏在暗处的野鸡,忽然从天而降,一头撞死在时卿面前的树木前。 时卿,“……” 不对,怎么还能碰瓷啊。 她含泪将野鸡拔毛后收进了药篓中,两只肥厚的野鸡被时卿痛快的收下了。 想起在接下任务前,周瓜皮上司给她许诺的,可以在积分足够时,小世界中奖励随身空间,只是在小世界结束后得回收。 齐涧成是靠山货起步,她直接断了他的财路,他能去黑市卖,自己怎么不能,这么大一个外挂,不能摆着看。 “统子,主神系统中,不是有奖励过随身空间,这会拿出来用吧。” 团子,“……宿主,你外挂开太大,对别人不公平!” 时卿冷哼一声,虽然她是炮灰,但原主不是。 “小世界重启了三次,团子,友情提示,原身是原女主,可不是炮灰!” 团子犹豫的机械音开始躁动,它去了一趟主神空间,将此事同主神商议,只是才开口,就得到了主神的许诺。 “也不是宝贝的东西,任务者想要,给她就是了。” 团子哭嚎,“上次统子想升级系统,主神都不同意,这会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了!不公平啊,呜呜呜……” 团子在主神空间时,化身成白色的毛绒小猫,它哇哇乱哭,吵的主神有些无语,拎着它想扔出来。 “时卿是金牌任务者,团子,你是金牌系统吗?中级统子有这样的宿主躺赢,这样不情愿,不然,替你换个宿主!” 团子嗷呜一声,果断拒绝了主神的提议。 “这就算了,我还是爱卿卿的,给空间就给吧,呜呜呜。” 瞧着团子可怜样,主神一脸宠溺,有些无奈。 “罢了,等这个小世界结束,给你升级,不算上宿主的积分。” 主神的话让团子当场欢呼起来,它嘿嘿嘿的笑着,被主神一脚从系统空间踢了出来。 主神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光洁的额头,无奈的说道。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统子。” 时卿见识海没有动静,轻咳一声,“小统子,你最近难不成死机了!不然将你返场重修怎么样?” 统子笑容顿失不在,宿主果真是狠心肠的女人! “宿主,随身空间已发放,使用限制为本世界,请小主合理使用哦。” 时卿挑眉,露出一颗小虎牙。 “放心,我肯定会好好使用的!” 团子,“……” 感觉脊背发凉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时卿用镰刀将杂草给割开,忽然感觉不远处的树梢有些动静,是一只绿色的眼睛。 第67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8) 只听到树叶沙沙作响,还有吐信子的声音,时卿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不远处盘踞在树梢上,竟然是一条白色的巨蟒! 时卿身子抖了抖,怎么有蛇啊,撤了撤了! 她小心翼翼的离开此处,下意识屏住呼吸,不知走了多久,总算是到了安全的位置停了下来。 她冷静下来,随后屏气凝神,看到了蟒蛇离开的方向,长吁一口气,说起来蛇全身都是宝。 要不是这玩意阴冷记仇,她这会倒是想将蟒蛇给宰了拿出去卖钱,蛇胆是宝贝,能做不少的药材,蛇身可以泡酒。 不过这种有年头的蛇,时卿懒得去惹上孽债。 她正欲朝着林间其他的方向走去,忽然听到有野兽咆哮的声音,看起来是被激怒了。 时卿上前一步,看到了一只发疯的野猪,竟是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她手中握着镰刀,目光凌厉。 在野猪冲过来时,往旁边利落的躲了躲,身段轻盈,时卿抬手用镰刀扎破野猪的身躯。 许是太疼了,野猪痛苦的哀嚎一声,又朝着时卿拱过来,时卿灵活的躲闪,又一刀将野猪的血给放了。 偌大的林子,充满着血腥味,许是察觉到林间不安全,林子里的鸟类瞬间就散了。 时卿看着硕大的野猪身体,这会实在是头疼,应该怎么处理野猪才好,一百多斤的野猪,留着也有不少用处。 不过,有系统空间,事情可以从长计议。 她从统子那儿搜罗了一点工具,然而原主的力气并不大,这会处理起野猪来,也是有点费劲。 好不容易才将野猪的脖颈割开,血瞬间流了出来,她利落的将内脏收拾干净,忍住作呕的味道。 这野猪虽难闻,如果将膻味处理的干净,味道也是极其不错的。 时卿在时空管理局闲暇的时候,也会去买些食材来,给回归的时空局任务者做顿饭。 久而久之,味道也越来越不错,厨艺技能简直满分。 “需要帮忙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时卿的思绪,他的目光落在野猪肉上,只是扫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时卿抿唇,护犊子一般将野猪肉护着,“这是我狩猎的野猪肉,你没份的!” 小姑娘穿着浅绿色的碎花裙子,扎着两个麻花辫,虽然背着背篓,手里拿着镰刀,但一点都没有影响她容貌分毫。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是十里八乡惹眼的存在,在和齐涧成相亲以前,求亲的媒婆都要将门槛踏破。 只是时卿在秦家过的太好,秦父秦母不着急嫁女儿,只愿女儿嫁给喜欢的人,所以媒婆特没机会过来说媒。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他双眸深邃,眸中带着笑意,有些无奈道。 “同志别慌,我只是乐于助人而已,况且,你不记得我了?” 时卿这才打量了一眼男人,是个好看且俊美的男人,带着书生气,不过时卿莫名感觉他藏着一点邪气。 她摸了摸下巴,这人是有点眼熟,只是她不记得。 “不太记得。” 男人眼神有些黯淡,不过也不恼,他笑吟吟的解释。 “昨日的山头,是你救了我,我不知你的名字,所以去问了村长,知道了你是谁,听说你在山上,特地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这段话合情合理,不过都是顾野编的。 关于知道小村姑的名字,还是遇到公安的同学,和他提了一嘴才知道的。 时卿狐疑的看了一眼顾野,实话实说的表达自己的不解。 “举手之劳而已,倒是不知道同志的名字,我在清水村,还没有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 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话却让顾野耳根子莫名的红。 在省城办任务时,不少人因他的身份与地位想与他结交,也有人看他长的俊朗,就起了心思,他知道后都不冷不热的撇清距离。 来到清水村,小姑娘一本正经的夸他好看,莫名让他有些躁意。 “同志,叫我顾野就好,我是村头老顾家的儿子,咱们都是一个村里,举手之劳罢了。” 时卿的脑海响起了系统出现的提示音。 【宿主,您的统子团子闪亮登场。】 时卿一脸无奈,“有屁快放!” 【恭喜宿主解锁隐藏男配,原剧情中的大反派顾野,替男配顾野解锁声望值2000,奖励1000元大礼包,助宿主提前完成任务!】 时卿眼睛瞬间瞪大,都说无米难为巧妇,年代文里的一千块自然不少,足够将任务完成的时间提前。 这会她一点都不觉得疲惫,有的是使不完的力气。 团子将人物资料都投送到时卿的脑海,这会时卿也知道了顾野的相关消息。 他是村头的老顾家的长子,从小性格极其的叛逆,家里也极度缺钱,当时为了养活一家人,顾野的父亲将他送去参军。 顾野的母亲去世的早,已经死了十多年了,顾野参军后,立下不少的功劳,本来在原剧情中应该有作为。 老顾家对他也算不咸不淡,关系也是奇怪的很。 但赵雨晴重生以后,一系列骚操作层出不穷,导致顾野也被连累,原剧情中,顾野是退伍兵。 回乡等待组织安排任务,却因调戏寡妇了被关了三年,同时前程也没了。 原来是村子里回来的糙汉,难怪长得好看,但时卿心里也升起警觉,如果他只是普通的退伍兵,怎么上次他受伤的那么重。 若是伤口偏离一寸,顾野就会死在山林,难不成,他有何秘密? 第68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9) 时卿不疑有他,直觉告诉她,顾野应该不是坏人。 “我叫顾野,清水村人,上次同志帮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这次我也是顺手帮忙,你不用担心,我口风严实。” 时卿本着有劳动力不用也是浪费,于是请顾野帮忙将野猪肉给劈开,分成小块,等会好存放进空间。 “那麻烦顾野同志了。” 顾野看了一眼野猪,其实心里有些疑惑,眼前的小姑娘娇软可爱,居然有杀死野猪的力气,倒是让人另眼相看。 他没有多言,从身后拿出斧头来,将野猪直接劈开成两半,随后将肉分开放在树叶堆上。 顾野修长的手指握着斧头,他的手很好看,时卿挑眉,他这熟练的刀法一点都不像普通的兵。 半个小时不到,顾野脸上有一层薄汗,时卿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他,“擦擦汗。” “谢谢。” 顾野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将野猪的骨头直接给劈好。 地上摆满了肉,时卿看着刀工整齐,心中暗道,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顾野擦了擦手上的猪血,将斧头放在了地上。 “时卿同志,肉已经分好了,山上不太安全,你早点下山。” 说完,顾野起身利落的准备离开,目光看都没有看野猪肉一眼。 时卿喊道,“等等,这两块肉你拿回去吃,可别拒绝,你帮了我忙,这些肉就当时谢礼。” 顾野摇头,深邃的目光带着笑意。 “我帮你不是贪你的野猪肉,只是顺手的事,时卿同志太客气了。” “你帮了我忙,收下也是应该的,同志还是收下吧,我不想欠人情!” 话说到这份上,顾野只好点头,“好,那我听你的。” 时卿挑了两块上好的野猪肉,又将猪骨头分了一点给顾野。 “去菜田摘点白菜,用猪骨头炖汤,味道也不错。” 顾野接过骨头和猪肉,脸颊微红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回到清水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姑娘,听说时卿和老齐家退亲了。 顾野摸了摸兜里,这几年在军营存下的七百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娶媳妇。 二人打了招呼,时卿目送顾野离开了,方才他提议亲自送她回去,时卿当然拒绝了。 这些野猪肉,要是被其他的乡邻看到,只怕要眼红,还是低调点好。 村民大多淳朴,但有财不外露这点,哪里都适用,何况是物资匮乏的七零年代。 她准备暗戳戳给爸妈和哥哥改善点生活,哥哥太瘦了,吃点野猪肉补补身体也好。 等顾野离开,时卿带着野猪肉进入随身空间,将猪肉存放在空间中。 空间的时间是静止的,放进去的野猪肉,等拿出来时,是一样的新鲜。 时卿在山上巡视了一圈,搜罗了不少山货。 有新鲜的菌菇,野菜,野板栗,山林的野果,还有新鲜的山楂,和一些香辛料,八角,桂皮,白蔻,肉蔻用来卤肉最合适不过了。 全部都放进空间保存了,她直接将齐涧成卖山货的路挖断了。 山上有一颗花椒树,上面结了不少花椒,不过还没有人采摘,这可是做菜的好东西,鲜香麻辣做菜可好吃了。 时卿做完一切,拿了点野果出来,将野鸡给藏在背篓里,随后麻溜的下山。 想起山林里的蟒蛇,时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直到听到系统提醒林间的蟒蛇已经离开这里时,总算宽心。 等时卿回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一路上碰到村子里的村民,她一路打招呼,随后回到了家里,开始给父母准备午饭。 野猪肉她打算做成红烧肉,取出来新鲜的猪肉和野菜,花椒,又从后院的菜地摘了点葱,挖了点姜。 她利落的切好了姜片和猪肉片,点燃了土灶,炊烟袅袅的升起,时卿放了点油,从罐子里拿出一点点冰糖来炒糖色,又加入姜片。 野猪肉的油被小火煎了出来,等猪肉变得焦脆时,将它从锅里捞出来放到盘子里,这会已经香味四溢,馋人的很。 随后,将洗好的野菜放进锅里炒,又放了点盐,加入青红辣椒翻炒。 等火候差不多时,将野猪肉加进来,放入卤肉料八角,桂皮和花椒,盖盖子焖煮了一个小时。 趁着这个时间,时卿将饭也顺便蒸上了,菜园里有些白菜,她将白菜掰下来洗干净切成片,开始放进锅里清炒起来。 老秦家炊烟袅袅,香味四溢,勾的旁边的村民咽了咽口水, 刘婶探出脑袋,有些惊讶,“老秦和周萍都下地干活去了,是谁在做饭?真是香啊,谁厨艺这么好,不会是卿卿吧?” 赵母从田里忙完,听到刘婶这话,翻了个白眼。 “周萍宝贝时卿的很,怎么会让她下厨,是周萍自己做的吧?” 赵母想起时卿得了六十块钱,这会心里嫉妒的很。 六十块钱给秦家丫头片子真是亏了,涧成也太不懂事了,等以后娶她家女儿,可不能低于三百块钱! 她心里已经盘算好,把赵雨晴嫁出去时卖个好价钱,这样她才能给几个宝贝儿子存点钱娶媳妇。 赵雨晴也闻到了香味,从堂屋走了出来,巴巴的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道秦母做了什么好吃的,想到秦家饭菜不会太差,她又起了蹭饭的心思。 就在这时,时卿听到了茅草屋外的动静,她走了出来,无视赵家母女,径直的走到了刘婶的身边,将一个碗递了过去。 “多谢刘婶今天帮我说话,刚做了点红烧板栗,加了点肉片和野菜,刘婶拿回去尝尝!” 刘婶连忙摆手拒绝,“哎呀卿丫头你也太客气了,只是帮你说话,论谁都看不下去赵家母女造谣,刘婶只是说公道话而已。” 时卿将碗塞到了刘婶手里,“刘婶咱们都是邻居,你就别和我客气了,拿回去吃吧。” 刘婶心里感激,看着碗里竟然有一块不小的肉,心里暗道卿丫头是真舍得啊,这孩子还记着自己的好呢。 想到孙女好久都没有吃到肉了,于是刘婶也没有拒绝,将碗接了过来,感激的说道。 “卿卿,那多谢你了。” 赵雨晴趁机走到了时卿旁边,想窜进去蹭饭,“卿卿,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快让我看看。” 第69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10) 赵雨晴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别以为她不知道,刘婶碗里的肉可不少。 时卿冷着脸,扯住赵雨晴的衣袖,将她从里面扯了出来,语气冷然道。 “赵雨晴,做人别太无耻了,我们家吃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蹭饭蹭的脸都不要了?想吃饭回家去吃!” 赵雨晴的余光瞥见,时卿锅里煮着的红彤彤的肉,她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她好久都没吃肉了。 重生以后,她撺掇齐涧成做起黑市的生意,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每次卖出去的钱,大半的都给了齐涧成,自己只留了三十块钱。 其中要给她妈王翠花二十三块钱存着,自己只有七块钱,还得买点东西讨好齐涧成。 在赵雨晴看来,现在吃点苦没什么,齐涧成以后是人中龙凤,会记得自己的好,所以奉献起来,也是越发的卖力。 赵雨晴这会恼羞成怒了,她冷哼一声。 “别是用涧成哥的大团结买的肉吧,时卿,你要不要脸,两家都退亲,你还好意思用涧成哥的钱?” 赵雨晴说不过时卿,这会心里气不过,想给时卿抹黑,最好时卿名声越差越好,以后村子里哪个男人敢娶她。 长得好看算什么,没福气都白搭。 时卿这一世和齐涧成成不了夫妻,谁是女主当然是她赵雨晴说了算。 路过的村民朝着这里看了一眼,赵雨晴以为自己占上风,便开始发疯。 时卿神色不变,微微一笑,“公安已经开始调查诽谤的事,赵雨晴你确定还要在这吵嚷?” 村民们原本只是想吃瓜看热闹,这会听到公安,连忙都跑了。 秦家这丫头还真是办事利落,说报公安就去了,谁敢来惹。 “我清清白白,怕什么公安,时卿你别得意。” 赵雨晴跺了跺脚,面色阴冷的离开了,时卿敢反驳自己的话,她不会轻饶时卿,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时卿就是个破烂货。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心中颤抖的有些害怕,如果赵文全能娶时卿就好了。 赵雨晴有个秘密,一直没有敢和任何人说,她其实是重生者,上一世,她嫁给了赵文全,被家暴流产,最后崩溃之下跳河自尽了。 之所以靠近齐涧成,是因他上一世成了富豪家财万贯,赵雨晴觉醒所有的记忆后,开始破坏时卿和齐涧成的婚事。 更是找机会勾引齐涧成,她办事滴水不漏,只是时卿太聪明,竟然见招拆招。 赵雨晴觉得自己没办法了,她又不想被时卿牵着鼻子走。 王翠花朝着赵雨晴的脑门拍过去,语气不满的说道。 “涧成什么时候来娶你,要是彩礼少于三百块钱,我可不会答应。” “娘,我和涧成的婚事不急,现在是挣钱的时候,难道娘怕我不孝敬你?” 王翠花一听也有道理,就没问这个事了。 “娘,时卿不是已经退亲,我怕她纠缠涧成,不如你帮忙打听谁家汉子还没结婚,条件也不用找太好,差不多就行了。” 赵雨晴知道王翠花和秦母不对付,这会肯定会想办法为难。 “我娘家亲戚有个儿子,叫周文全,长的不赖,配时卿这死丫头绰绰有余,改明日去问问。” 王翠花眼里闪过算计,她当然不会让时卿嫁的太好,最好嫁个家境清寒,被踩到泥里。 “那就辛苦娘了。” 母女俩欢欢喜喜的离开,却不知时卿早洞悉了一切。 统子将赵雨晴母女的话转述时,时卿嘲讽笑了。 “看来,赵雨晴嫁的人,王翠花一早就知道是什么人,为了钱其他的都忍了。” 统子啧啧一声,“为了钱,还真是命都不要了,赵雨晴真是可怜又令人憎恶。” 时卿莞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赵雨晴不过咎由自取而已。 她匆忙的扒了一口饭,将热腾腾的红烧肉盛了出来,给哥哥还有阿奶留了一碗,剩下的都装进饭盒,给秦父秦母打包。 她又用罐子装了点水放进包里,等离开家里时,将房门都锁好了。 秦父秦母这会正在劳作,下午的太阳很大,热的他们汗流浃背,也还是没有忘记手里的活。 这半天的时间,已经将农忙的活做了一半了。 李村长看着不远处时卿走过来的方向,说道,“卿卿来了!” 时卿冲着村长笑了笑,“给爹娘送饭呢。” 时卿走到了田埂旁,放下手里的饭菜,朝着秦父秦母招手。 “爹,娘,过来吃饭。” 秦母有些诧异,她视时卿为宝,舍不得她去干活,只要她学习成绩好就行了。 “诶,来了!” 秦父秦母用水将手冲洗干净,确认没有泥巴这才走到了田埂上。 时卿将手里的饭菜放了下来,对秦父秦母说道。 “爹,娘快来吃饭,尝尝我手艺怎么样。” 秦母脚步一顿,想起时卿之前下厨房,差点将厨房给点燃,还敢平安发现的及时,这才没有发生危险。 这会陡然听到时卿做饭,还是有些怀疑,不过等时卿将饭盒打开,里面传来喷香的味道时,秦父秦母面面相觑。 时卿做的红烧肉,软烂入味,里面放了点板栗和野菜,吃起来也是香甜软糯的很,秦父吃了几口就停不下来了,差点将舌头给咬了。 秦母也吃了一口,心里顿时诧异起来,她闺女的厨艺真是没话说,都能赶上国营饭店的厨艺了。 李村长闻着香味,碗里的腊肠肉都不香了,他咽了咽口水,对时卿说道。 “卿卿,下次给你爹娘做饭,不如也给我做一份,我给你钱怎么样?一份七毛钱!” 李村长平时也没别的爱好,对一日三餐最是注重,看到好吃的也是不吝啬钱财,他家里还是有些存款的,虽然够不上万元户,但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时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直接答应下来,“好,下次我也给李叔带一份。” 李村长笑呵呵的递给时卿一张大团结,“那卿卿先收好伙食费,明天我就不带饭了,等你的饭菜。” 时卿接过大团结,笑容浅浅道,“好的村长!” 秦母和秦父目瞪口呆,卿卿居然和村长做了生意,要知道平时村长吝啬的很,竟然在吃的方面这么舍得。 第70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11) 秦母暗暗想着,不过话说回来,卿卿的厨艺,还真是厉害的很。 时卿将饭盒放下,顺便帮秦父做了点农活,秦母不愿看到女儿做辛苦事,连忙让她收拾碗筷回家歇着。 “妮儿,明天还要去上学,你只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挣工分做农活交给我和你爹就好。” 时卿听着秦母的话,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便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娘。” 旁边在田里忙活的王翠花这会正挖着田埂,听到秦母对女儿这样纵容,泛酸的撇了撇嘴。 “丫头片子这么宠着做什么,难道能让你以后翻天不成,平安都二十岁了还没有媳妇,也不看看你这娘怎么当的。” 王翠花见不得秦母好,尤其是秦父对秦母很好,秦家只有一个婆婆需要照顾,秦母在清水村的名声一直都是最好。 她没有别的理由来打趣,只好用各种事来打压老秦家,巴不得时卿嫁的不如自己的女儿。 秦母挽了挽衣袖,语气不满的看了一眼王翠花,不满道。 “你家女儿已经破坏我们与齐涧成的亲事,你识趣就应该躲着我们,乖乖夹着尾巴做人,这会自己送上门,真当老娘好脾气!” 说完,秦母脾气彪悍的将手中的镰刀给扔了出去,那镰刀朝着王翠花飞过去,村长差点惊掉下巴。 王翠花的手臂被割伤,哭天抢地的怒骂。 “周萍,你这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时卿眼疾手快,暗暗的拿起地上的石头朝着王翠花的脚边砸过去。 王翠花吃痛的捂着膝盖,许是没有站稳,狗吃屎的姿势摔倒了田里,总之嘴里都是泥泞,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 她呸呸两声,将土给吐了出来,说什么都要和秦母干架。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赵家田里干活的男人,王翠花的老公赵忠提着锄头走了过来。 他抬手就打了王翠花一巴掌,语气蛮横道。 “败家娘们,一点小事也起冲突,万一伤了谁来赔钱?再来惹事,小心我休了你!” 王翠花觉得心里委屈,这事,赵忠不应该二话不说站自己,为什么要打自己一巴掌。 然而,赵忠不是第一次打人,下手是不留情面,但同时他也是性子懦弱的人,在外面面前永远的选择息事宁人。 这会当然也是不愿意起争执,王翠花闹腾惯了,但他是要面子的人,宁可少吃几口肉也要面子。 王翠花抿唇,嗫嚅的瞪了一眼秦母,不情不愿的将镰刀还回去给了秦母。 两家也没有吵起来,时卿觉得热闹看够了,该回去处理好空间的香料,于是和秦父秦母说了一声,就回到了茅草屋。 秦平安这会正好回来,手里神秘的揣着东西,他看着时卿笑了笑。 “妹,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时卿按着原主的记忆想着,“难道是麦芽糖?” 秦平安瞪大眼睛,将手中乳白色的麦芽糖递给了时卿。 “居然被你猜到了,哎呀真没意思,妹妹快尝尝可好吃?” 时卿拿出麦芽糖,尝了一口,感觉十分的甜,不过麦芽的香味浓郁,吃起来也不错,就是有点黏牙。 “好吃呢。”时卿回道。 说着,秦平安走到了屋里,却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饭香味,他咽了咽口水,啥玩意这么香? 时卿将锅盖打开,将里面炖好的肉和炒好的青菜拿了出来,递给了秦平安。 “哥,快尝尝好不好吃。” 秦平安看着色泽很是好看的肉,虽然有些馋,却还是一本正经问道。 “卿卿,咱们家虽然没钱,但……” 秦平安不忍心说重话,只好直言问道。 “你告诉我,这猪肉是哪里来的,咱们家只有逢年过节才买上一斤肉尝尝味道,你不会是……” 说着,他眼眶红了,他不相信妹妹是那种人,只是这么好的肉从哪里来,他还是想问问清楚。 他可以靠双手养活妹妹,让她能大口大口的吃肉的。 时卿有些诧异,秦平安憨厚,但性格竟然这样的敏感,看来事情还是得说清楚才行。 “刚刚去山上摘野果子,碰到村里的同志顾野在打猎,他不小心受伤了,于是我帮忙包扎了一下伤口,作为回报,他送了一点野猪肉给我。 不过哥哥,你不用担心我占人便宜,我将摘来的野果子给了顾野,我运气也不差哦,给你看看我战果!” 秦平安这会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是顾野送的,这小子他也认识,倒是打猎的一把好手,没想到这么大方。 时卿将背篓给拿了出来,拿掉上面覆盖的野菜,里面是两只血迹斑斑的野鸡,看起来十分的新鲜,应该是刚死不久。 “明天咱们家做炖鸡汤喝,最近爹娘还有哥哥做活累得慌,我也想出点力气,给你们补补身体。” 秦平安呆呆的看着背篓两只肥大的野鸡,妹妹这么厉害,竟然抓到两只,真是太让他佩服了。 不愧是他的妹妹,就是有本事呢。 秦平安一把熊抱住时卿,他自责的说道。 “哥哥错了,不该怀疑你的,等哥哥发了工钱,就去给妹妹买碎花裙好不好?城里的姑娘都喜欢穿碎花裙呢,我妹妹这么好看,穿着肯定好看。” 说着,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的十分的灿烂,露出一颗虎牙来。 时卿叹气,还好原主的哥哥憨厚,不然这事真不好解释了。 “哥哥最我最好了。” 兄妹两人相视一笑,随后时卿指了指锅里的肉,说道。 “快吃吧,爹娘那我已经送去了,这是给哥哥和阿奶留的。” 秦平安点了点头,看着碗里有不少肉,起身将肉夹了一半出来,放到了小碗里。 时卿不解,“哥哥不喜欢吃?” 秦平安摇头,“卿卿在长身体,该多吃点才好,我这么大的块头,少吃点没关系。” 见秦平安执着,时卿也只好随了他的愿,吃了两口。 秦平安猛嗅了一口饭香味,他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大快朵颐的开始干饭。 妹妹的厨艺真的见长,竟然将野猪肉做的软烂入味,入口即化,好吃的恨不得吞掉舌头。 秦平安吃的痛快,时卿想着阿奶那边还要送饭,于是说道。 “哥,我去给阿奶送点饭,等会就回来。” 第71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12) 秦平安连忙将碗放下,朝着时卿走过来。 “妹妹,我陪你去。” 想起上次的事,秦平安有些不放心,他不想妹妹再出事。 妹妹长的好看,他得保护好妹妹才行。 兄妹二人将门锁好,时卿又拿了点野果子装在篮子里,将饭菜用饭盒包好,朝着奶奶家走去。 秦奶奶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恰好在齐涧成家里旁边。 当初也是秦奶奶撮合的婚事,这会两家退婚,低头不见抬头见,倒是有些尴尬了。 秦奶奶正在歪脖子树下晒太阳,目光有些浑浊。 从丈夫去世后,她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愿意和儿子住在一起,但对两个孩子十分的疼爱。 “阿奶。” 时卿和秦平安喊到,秦奶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颤巍巍的起身,看着时卿过来,脸上笑的像是开褶的菊花一样。 “平安,卿卿,你们来了!快进来,奶奶给你们煮鸡蛋吃,这两天攒了不少鸡蛋,正好给你们补补身体。” 秦平安扶着老人走到了泥胚房中,秦奶奶虽然是独居的老人,但收拾的十分的利落,看着干净的很。 隔壁传来不小的动静,时卿听到有人重重关门,女人刻薄的声音传来。 “被退亲了还四处招摇,知不知羞,难道是后悔和我儿退亲,呵呵,想挽回可晚了。” 时卿听出来了,说话的人正是齐涧成的母亲,她对原主诸多挑剔,这会冷嘲热讽也不奇怪。 秦奶奶这两天也听到了流言蜚语,心里有些不确定,连忙抓着时卿的衣袖,询问道。 “囡囡,你真的和齐涧成退亲了?” 时卿点头,这事确实不该瞒着老人,但也担心奶奶承受力。 “阿奶,齐涧成心里没有我,他和雨晴联合起来污蔑我,卿卿不愿意嫁给他了,所以退亲了。” 秦奶奶是非分明,知道孙女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会心里更是生气齐涧成的无耻,还有赵雨晴,都不是什么好人。 “囡囡不气,以后奶奶给你寻更好的对象。” 说着,秦奶奶给两个孙儿煮鸡蛋去了,时卿实在是拗不过,只好陪着阿奶在灶台煮鸡蛋。 她将饭菜递给了秦奶奶,还有手里的菜篮子放在了桌上。 “阿奶,我给你带饭了快尝尝。” 秦奶奶想起上次时卿没煮熟的饭,这会有些犹豫,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将饭盒接了过来。 饭香味四溢,秦奶奶对时卿的手艺赞不绝口,又故意将门窗打开,让香味散发出去,得意洋洋道。 “有些人不懂珍惜也没关系,我孙女这样好的姑娘,可不愁嫁。” 齐母闻到了味道,心里骂骂咧咧,但她说不过秦奶奶,只好咽口水猜测时卿送来什么好东西。 要是时卿识趣,将好饭好菜都送过来,她不介意考虑再接纳时卿。 然而,时卿并没有打算理会齐家人。 团子系统这会出现,在时卿的识海提示道。 【宿主,齐涧成卖完山货回来了。】 时卿挑眉,正好秦奶奶的鸡蛋煮好了,她和秦平安一人分了一个。 她一边吃着,一边盘算着怎么解决齐涧成好。 虽然书中世界重启的第二次,原书男主好像没做错什么,但赵雨晴所做的事,几乎都是齐涧成默许。 比如说,赵雨晴给原主下药卖给陈老头这事,那些药还是齐涧成买来的…… 赵雨晴手段不算高明,齐涧成性格腹黑,不可能没有猜到,但他是以利为本的性格。 赵雨晴夺去原主的好运助齐涧成提前暴富,他是坐享其成,也是心肠狠毒。 时卿心中有了主意,她已经将齐涧成的山货垄断了一些,不如直接走齐涧成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赵雨晴最多蹦跶到明天,齐涧成没有外挂帮忙,想成功难上加难。 齐涧成手里骑着自行车,赵雨晴坐在后座,抱着他的腰身。脸上堆满了笑容。 今天的生意真是不错,他比前两天多赚了五十块钱,想着每天都要走路去街上的黑市卖货,于是动了买自行车的打算。 正好,也能在村里显摆一圈,除了村长家去年买了自行车,也没有哪家出手阔绰。 “哎哟,齐家这小子真是有出息,竟然有钱买自行车,比我家混小子厉害多了。” “就是说啊,听说涧成自己做生意,挣了点钱呢,真是聪明的头脑,不像我们这些庄稼汉,什么都不会。” 齐母听着四周夸赞的声音,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她的儿子这么有出息,老秦家怕是要后悔死。 不过她已经决定让齐涧成和雨晴定亲结婚了,雨晴是福星,肯定能给他们家带来好运势,她找人算过命了,雨晴就是她要的好儿媳。 “哎呀,是涧成自己努力,他吃了不少苦头,也是苦尽甘来了。” 四周的夸赞声,让齐涧成心里十分的舒适,他更加确定,赵雨晴能给他带来好福气,毕竟去黑市卖山货,还是赵雨晴提议。 “涧成哥,你说咱们的婚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我娘每天都问呢。” 齐母笑呵呵道,“我算好了日子,就下个月初,早点进门也省心,是不是!” 赵雨晴心里的不安渐渐被抚平,能早点嫁给涧成哥,也是她的心愿。 时卿正好要回家,迎面和齐涧成撞上,她神色不变的移开了目光,也没有去看他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 赵雨晴清秀的脸上闪过慌张,她已经没办法从时卿那里得到好感度,于是干脆摆烂了。 她紧紧的搂住齐涧成的腰身,想从时卿脸上看到嫉妒或者羡慕,但都没有。 时卿面色从容,径直的绕过他们,赵雨晴松了一口气时,时卿忽然停住脚步看了一眼齐涧成。 赵雨晴手心拽紧,她害怕时卿做什么…… 秦平安也担心的看着时卿,“卿卿你……” 众人也担心两家起冲突,紧张的围观。 “你们要结婚了?恭喜你们,不过齐涧成,别忘记了还有四十大团结没有给我,可别忘了!” 说完,时卿潇洒离开,看都没有看齐涧成一眼。 齐涧成看着时卿离开的身影,心里莫名空落落,他虽然喜欢赵雨晴,但更多的是雨晴给他的刺激感。 第72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13) 如果真的拿时卿和赵雨晴比,还是时卿的美貌更胜一筹的。 他心里也是不停的说服自己,雨晴给他带来的好运气,是时卿给不了。 等以后有钱了,他会越来越好,时卿肯定会后悔同意退亲。 如此想着,他心中的得意不假于色。 他拿出四张大团结递给时卿,语气冰冷道。 “从今往后,别找机会接近我了,雨晴会吃醋的。” 时卿利落的将大团结收起来,给了一半到秦平安,冷漠的看了一眼齐涧成。 “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你们两人,别来招惹我了。” 时卿不想和赵雨晴过多纠缠。 赵雨晴的手抓着齐涧成的衣裳,语气造作道。 “涧成哥,你买了自行车不如带我去附近转转,你可是咱们村里第二个买自行车的!” 齐涧成笑了笑,“好,都听你的。” 二人骑着自行车,在清水村逛了一圈,成功收获不少的羡慕的目光。 时卿和奶奶告别时,留下一张大团结放在了老人家的桌上,不等秦奶奶拒绝,撒着腿就跑了。 秦奶奶看着桌上的钱,眼眶有些红,这两个孩子总是顾着自己,当真是绝无仅有的好孩子。 等回到了秦家,秦父秦母已经回来了,看着家里被收拾的干净,连窗户都收拾的明亮,心里显然是激动。 不止这样,菜田里面也浇了水,卿卿比以前懂事多了,这让这对老夫妻有些感动。 时卿将山货在空间收拾了一番,从统子那里知道了齐涧成卖山货的大致价格,一块钱一斤是普通的菌子的价格。 至于野味的价格,十五块钱一只野鸡,七十年代买肉大多凭着肉票,但肉票的数量却是有限,所以能在黑市卖上不错的价格。 她决定等爹娘睡着了以后,明天早点起来去中学。 她利落的洗漱好后,躺在了 铺着棉花的床上,明明是家徒四壁,但原主吃穿比起同龄人确实不差。 当天晚上,时卿睡的很早,不知道公安来了一趟清水村,以诽谤罪将正在家里吃饭的赵雨晴给抓走了。 赵雨晴百般辩解,但公安手里有实质性的罪证,赵雨晴抵赖不得,被抓走了。 乡邻们都看着这幕,开始议论纷纷。 “没想到雨晴平时看着乖巧善良,竟然造谣诽谤秦家小丫头,她们不是好姐妹吗?怎么能这么坏?” “人心隔肚皮,你不知道,涧成昨天带着雨晴在村里兜风,哎哟,可得意了,要我说,雨晴可不就是抢了秦家丫头的姻缘吗?” “恶有恶报,啧啧。” 村民议论声传来,村子不大,一点八卦,就能传遍十里八乡,尤其是村头一般都有情报员,就没有她们不知道的。 而被抓走的赵雨晴,听到脑海中传来的机械音,脸色瞬间煞白。 【好感度-50。】 【好感度-30。】 【好感度-100。】 她顿时感觉心凉,这些好感度,都是平日里刷的村民的,这会好感度飞速的掉了,她心里开始恐慌起来。 她用识海和系统交流,“系统,有没有办法,让我摆脱现在的困境?” 系统,“宿主积分不足,无法兑换否极泰来道具,请宿主自行解决,脱离困境,并继续获得好感度。” 赵雨晴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她后槽牙紧咬,一脸的不甘心。 “废物系统!你有什么用?” 系统阴阳道,“如果宿主有用,本系统也不会绑定你了。” 赵雨晴,“……” 她一时语塞,气的将脸转到一边去。 * 王翠花被赵忠骂了一通。 “你教的好女儿,这下被人抓到公安啊,以后出来还有人敢娶,真是丧门星!” 埋头吃饭的三个壮硕的汉子是赵雨晴的弟弟,其中一个抬起头来,轻蔑道。 “姐真是不省心,咱们明天都得让人看了笑话。” “就是啊,以后谁敢嫁给我们。” 王翠花嗫嚅道,“诽谤罪关半个月就能放出来了,老赵,你不知道,涧成答应和咱们雨晴结婚,他才买了辆自行车,家里肯定是有钱的。” 赵忠听了这话,缓了缓脸色,他当然知道齐涧成今天骑着自行车带赵雨晴在村里转了一圈,让不少人眼红羡慕。 等赵雨晴嫁过去,他要找机会将自行车给要过来。 家里还有三个宝贝儿子,以后留着给他们娶媳妇,也是面上有光。 “实在不行,咱们去老秦家,给老秦五块钱,让时卿去公安局一趟,说一切都是她编造的,雨晴不就能放出来了。” 王翠花提议道,这几个月,赵雨晴确实给家里挣了一点小钱,她还有利用价值,再关久一点,对老赵家名声也不好。 赵忠气的摔碗,“赔钱玩意还想让我出钱,你这娘们真是半点用都没有!别说五块钱,我一个子都不会掏,她自求多福吧。” 说完,赵忠愤怒的回到了房中。 几个半大的儿子沉默着吃完饭,将碗放在了桌上,随后也回到了屋里。 王翠花啐了一口,也懒得管赵雨晴,洗漱后去榻上睡了。 老赵说的是,丫头片子而已,有什么可金贵的。 时卿第二天醒过来时,窗外传来鸟鸣声清脆悦耳,天际露着鱼肚白,太阳还没有升起来。 她鲤鱼打挺的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穿好工装。 这会有些冷意,她又穿上了外套,保暖多了。 时卿洗漱后扎着马尾辫,将书包收拾了一番,趁着还有时间,于是将今天的饭菜提前准备好。 她去学校要带一份饭,学校的食堂可以帮忙热饭,也是省事,再说了,昨天收了村长一个大团结,还得帮村长留点饭。 她的动作很快,生火燃灶一气呵成,空间里的野猪肉也拿出来一些,她开始剁成片,重复着之前的步骤。 炊烟袅袅升起,饭香味有些诱人,一个小时后,时卿总算将饭做完,装到了饭盒里。 秦母这会才起来,她打着哈欠见时卿收拾的干净利落,甚至已经帮忙煮好饭了。 她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卿卿,这都是你做的?” 时卿点头,“今天周一,要去学校一趟,但我收了村长的钱,等会中午爹娘帮我顺便给村长带饭。” 第73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14) 秦母想起之前时卿去中学上学,哪次不是自己喊了许久,才不情不愿的动身,这会倒是这么主动了,真是罕见啊! “好,娘知道了,等会去上工顺便给村长带,卿卿,这会山路有些不好走,不如等你哥哥忙完村子里接的活,再和你一起去县城?” 秦母有些担心,山路不好走,以前涧成会送卿卿上学,可两家都退亲了。 秦母心里默念,神仙菩萨,保佑我的卿卿以后嫁个称心如意的人家。 时卿连忙拒绝,“娘,不用的,我先走了。” 说完,她背着书包,将饭盒带上大步离开了清水村。 秦母送时卿到了村口,叮嘱的说道,“可要慢点走,早点儿回来。” 时卿冲着秦母摆了摆手,“知道了娘。” 村口的大黄狗摇着尾巴,送时卿离开了村子里,时卿莞尔一笑,这大黄狗倒是识趣,下次给它带骨头棒子吃。 时卿脑海中传来团子的声音,语气带着兴奋。 “宿主,赵雨晴昨晚被公安带走了。” 时卿点头,“公安同志办事很迅速嘛,也得多亏我顺手给的证据。” 团子嘿嘿一笑,“不知道赵雨晴背后的系统还有什么烂招,宿主可得加油将它回收,送进咱们主系统的电子废物回收站。” 时卿有些无奈的笑了,“团子,你看起来也太兴奋了,莫不是这黑心的统子抹杀,对你有何好处。” 团子支支吾吾,时卿脑海一阵机械音传来,它到底是没有瞒着时卿,将事情说来。 “回收了野生统子,矫正剧情,团子我啊可以得到升级,主神说了,这黑心系统靠掠夺别人的气运,太损人了!所以给我奖励呢。” 时卿的上司是管理时空总局的老大,团子的主神则是另外的部门,统管所有统子的,可以说是权威的存在。 时卿挑眉,“原来是这样,这黑心系统倒是不难解决,赵雨晴被关公安肯定会想办法离开公安。 黑心统子肯定要坑赵雨晴一笔,狗急跳墙,其实是一个道理。” 团子一本正经道,“团子会助宿主一臂之力,请宿主放心嘞。” 山路有些崎岖,原主这具身体太过娇软,走两步路就有些喘气。 时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由得感慨,清水村被大山包围,能从这里走出去,需要多大的努力。 原剧情中,原主是靠着和齐涧成做生意发家,总算能离开大山,她甚至在成名以后没有忘记来时的路,请人将山路修了,让更多孩子有走出大山的机会。 反观赵雨晴,第二次世界重启后,她如愿离开了大山。 后来,上了电视节目,她将大山里面淳朴的村民,塑造成穷凶极恶之徒,在媒体面前用尽言语去诋毁。 于是乎,穷山恶水出刁民,成了清水村的代名词。 原本还有人想资助这里穷苦的孩子,因赵雨晴的举动,生生折断了他们的念头。 她自己有了伞,就将所有大山里的孩子的伞撕碎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辆牛车停在了自己面前。 时卿抬眸,和驾车的人四目相对,来人不是村里的赶牛车的爷爷。 男人穿着军绿色的短衫。 他驾着牛车,没有任何违和感,让人感觉十分的矜贵。 驾车的人竟然是顾野。 “时卿同志是去县城吗?我顺路过去,免费载你一程。” 时卿挑眉,还有这种好事! 正好她有些走不动路,双腿酸软的有些厉害。 “那多谢了,下次请你去我家吃饭。” 时卿随口一说,却没想到顾野将自己的话放在了心里。 “好啊,等下次我去你家拜访。” 牛车停下,上面没有鸡屎,收拾的十分的干净,还放着一个小板凳,旁边有个木盒子,放着几颗奶糖和牛肉罐头,都是稀罕货,在供销社要好几块钱。 顾野顺嘴说道,“上面的奶糖和牛肉罐头都是我放的,你可以放心去吃,有什么想吃的,我下次再带给你。” 时卿脸颊微红,说起来他和顾野接触倒也不多,他对自己倒是不错。 “谢谢。” 她礼貌的道谢,剥开糖纸,吃了一颗糖,奶糖虽然很甜,时卿感觉口中都是甜腻的味道。 “说起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怎么受伤那么严重,不像是摔伤。” 顾野沉默半晌,时卿有些怀疑他想暗杀自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和善的阳光青年,下一秒就会变得阴鸷,冷血无情,辣手摧花。 嗯…… 一定是被团子给荼毒了!说什么路边男人不能捡,不然小命休矣。 团子,“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顾野脸色有些阴郁,沉思片刻他抿了抿唇,“时卿同志会保守秘密的,是不是?” 时卿连忙摇头,“算了我不听了,万一你做啥不得了的大事,我成同伙怎么办!” 时卿有些怂的连连摇头,顾野轻嗤一笑,声音却是带着愉悦。 “同志的觉悟不错,不过是不是晚了?” 时卿,“……” 顾野也没有逗她,只淡定的说道,“你也知道我是退伍的军人,组织有时候会有神秘任务来安排,受伤是小事,能完成任务就够了。” 时卿的危机感很强,当即问道,“难道是咱们桐城有大事?” 顾野点头,时卿头脑机灵,和村子里其他姑娘不同,他愿意相信这个小姑娘。 “京城前两天走丢了一个孩子,是首长的亲孙女,被毒枭的人带走了。 我们的人一路从京城追到了桐城,只是,有人在暗中接应,每次线索都被人暗中掐断。 这会已经是失踪的一个半月,如果再找不到这个孩子,只怕……” 时卿听懂其中的意思了,但直觉告诉她,顾野没有全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小孩子失踪这么久,只怕祸福难说,祝你早点找到她。” 也是这时,时卿暗暗的询问躲着吃瓜的顾野。 “团子,顾野的身份,真的只是老顾家的儿子?” 时卿在村子里见过顾野的父亲,土生土长的农村人,灰头土脸,除了五官端正,也没有什么优点。 第74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15) 老顾在原配去世后,又娶了新老婆,生下两个女儿,两个儿子,但只有长子顾野最有出息,也长的最好看。 顾野好看的像是城里人,不像是清水村的人。 团子透露顾野的身份,只是它只要开始提醒,就会响起系统的警告音,它最后无奈道。 “宿主,我只能提醒你,顾野在第一个世界,靠着狠劲在京城任职,他的师傅就是首长,在离开清水村后,他的父亲与后妈都被关进公安局枪毙了,是个狠角色。” 时卿摸了摸下巴,反派有点狠,还是远离,她只想暴富暴美,将生意做好,带着老秦家的人一起奔赴小康生活! 顾野见时卿不说话,也没有开口说话,他莫名觉得小姑娘有点怕自己。 难道,他长的很可怕?! 也没有吧,他是洪水猛兽不成? 顾野陷入沉思,他稳稳的驾着牛车,将时卿送到了中学门口。 时卿从牛车上走下去,朝着顾野致谢。 “顾野同志,多谢你。” 顾野微微一笑,“不客气,你叫我名字就好。” 时卿点头,摆了摆手,消失在顾野的视线中。 中学一天有八节课,时卿读取了原主之前的记忆,对书本的内容也熟悉,学习起来不算费劲。 她勤勤恳恳的做题,老师布置的作业当场完成,对于同学的请教,也不吝赐教。 中学的同学原本对时卿敬而远之,偶尔有社牛的同学来请教问题,时卿在不影响自己学习的情况下,耐心的解答,因此也博得不少好感。 她所在的班级是初二三班,和赵雨晴是同班同学,只是赵雨晴总是使性子,对时卿发脾气,原主也包容。 久而久之,也有同学觉得时卿是受气包,加上中学不少都是县城的孩子,于是,开始起了鄙夷的心思。 原本剧情中,原主休学则是因为在学校时被有意无意的针对,甚至是到了霸凌的地步。 她的精神处于紧绷的状态,没办法好好学习。 最后只好和齐涧成提前结婚,经营起自己的小家庭。 而她的才华也被埋没。 时卿连续做完五张试卷以后,又开始在题海游荡,她心里清楚的很,必须要做到最好。 这时,忽然有人走到了时卿的身边,有人提桶,一盆水朝着时卿泼上来。 时卿淋的身体透湿,还好穿的是衣服是深色,没有展露身体的曲线。 “秦时卿,赵雨晴没来上课,是不是你的原因?” 团子提示道,“宿主,她是赵雨晴的好友江琳,和原主是情敌关系。” 时卿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心里已经有了计量,她并不是宽容善良的姑娘。 她起身一脚将江琳踹开,江琳被踹的蹲在地上起不来,脸上冷汗淋漓,时卿这软包子,怎么战斗力这么强悍。 时卿并没有结束,她将江琳手中的水桶给抢了过来,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从楼道旁边接水,提着满满一桶,将江琳给淋湿了。 她并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江琳平时爱俏,穿的都是百货商店最流行的连衣裙,今天穿的正好是绿色的碎花裙,淋湿的衣衫贴着肌肤。 周围此起彼伏的诧异声,让江琳注意到自己走光了。 她抱着自己胸口,恼羞成怒的抬手想打时卿一巴掌,谁知时卿更是迅速的抓住她的手,冷然道。 “平时我低调,让你以为能欺负到我头上? 各位同学,我只想好好学习,将来能为咱们社会主义做贡献,如果有人再和江琳同学一样,说无中生有污蔑我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另外,赵雨晴同学之所以没来学校,是进公安局了,至于原因,江琳同学可以去她家亲自问问。” 时卿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她肆意的模样引的男同学脸颊微红,心里忍不住想说,这女同学好飒! 江琳怒火中烧,她众星拱月惯了,只有遇到时卿屡屡受挫,时卿长得好看,性格温柔,不少同学都喜欢。 而她,成了时卿的陪衬,怎么可能不嫉妒。 今天,时卿竟敢泼自己水,她不想活了! “你给我等着,咱们今天这事没完!” 江琳捂着胸口,眼眶微红的离开了教室,四周的议论声更是让她抬不起头。 该死的时卿,得罪了自己想安稳的学习,别做梦了! 从山里来的村姑也配和她做同学,她简直都要气笑了。 江琳离开后,一下午的时间,时卿耳根子还算清静,教学楼旁边有一家小小的书店,提供给学生免费看书。 等到放学的时间后,时卿又去书店待了一个小时。 这时,团子提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黑市离中学只有不到八百米的距离。” 时卿从团子那得到了具体的路线,她避开人群,朝着空无人烟的胡同巷子走去。 传闻中的黑市,并不是固定的位置,时卿藏在暗处,将空间里准备好的山货拿了出来。 这会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个面色慈祥的阿姨悄悄的朝这边走来,似乎在等谁。 “宿主,这是军区大院的大主顾刘婶子,也是男主的客源之一,男主今天上山去准备山货去了。” 齐涧成大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趟黑市,每次准备的东西都不同,但每次都有大主顾买单,或许这就是作为男主的金手指。 时卿决定,夺运势先从抢男主生意开始,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 “很好,是个不错的机会。” 时卿看了一眼四周,连忙喊住了刘婶子。 “婶子,您想买些什么,我这儿有不少山货,都是地道的。” 刘婶子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有些失望,她家里有个怀孕的儿媳妇,喜欢吃山里的野味,还有其他的山货。 县城买不到的东西,她只好来黑市碰碰运气,这段时间,在她照顾之下,儿媳妇也圆润了不少,看起来可有福气了。 于是,她干脆和齐涧成做了长期的生意,只是小齐的货源不太稳定,她有些发愁。 刘婶子眼前一亮,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公安的人这才放心的问道。 “我只要地道的山货,而且价格得公道,你有多少?” 第75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16) 时卿请刘婶子过来一趟,她带来的山货,加起来可不少,尤其是野鸡巨多,还有一些野果子,看着十分的新鲜。 小姑娘脸上还带着软甜的笑容,看的刘婶子心里有些发酸,在县城的小姑娘过的都是好日子。 眼前的小姑娘还要冒险来卖山货,真是可怜的紧。 想起下乡还没有回来的知青女儿,刘婶子决定将时卿的山货都收下了。 “我儿媳妇怀孕,最近需要的山货多,小姑娘你的货我都要了,不知道多少钱,下次啥时候再过来卖山货,我还来买!” 时卿将山货都清点好了,三十斤野猪肉,四只野鸡,还有若干的山货。 她连忙说道。 “所有的山货加起来,一共两百块钱,这野猪肉是我哥哥上山打猎来的,可新鲜了!还有果子,都是山上的酸甜开胃的,您儿媳妇肯定喜欢吃。” 刘婶子点头,清点好了山货,她看得出来,价格便宜了不少,比起小齐,少给了三十块呢! 于是,爽快的给了时卿两百块钱,将东西买了过去,她买过不少山货,也知道时卿这儿的货好得很。 “小姑娘,下次如果还有山货,咱们还是在这里交易。” 时卿将二十张大团结清点,缓缓点头,“那是当然,刘婶等我两天,后天我再带山货来。” 刘婶心满意足的装好山货,上面用红布盖着,避开了人群,笑容满面的离开了。 刘婶虽然是城里人,但肉票还是有限,为了让儿媳妇补好身体也是想尽办法。 她儿子在军区办事,刘婶子也不想儿子担心,所以对儿媳妇十分的照顾。 时卿将钱清点好了以后,放在了布包内层,随后离开了黑市,等她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天还没有完全黑。 秦母已经将饭菜做好了,是鸡蛋丝瓜汤,还有蒜香白菜,和一盘玉米饼子,几碗栗米饭。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十分的温馨,时卿吃不惯米饭,感觉嗓子眼刺喇的有些疼,就着丝瓜汤咽下去,勉强填饱了肚子。 她叹了叹气,看来得想办法让哥哥和自己去山上狩猎,不然总这样,空间的肉也没办法拿出来。 秦母和秦父虽然是村民,但聪明的很,一点破绽就看穿了。 秦平安倒是吃的香,他嘿嘿一笑,“娘的手艺真好,我以后要更加努力挣钱。 娘,这是十二块钱,这个月的工钱,下个月接的活价格高点,有十五块钱,说起来离卿卿的学校很近,到时候我就在县城顺便照顾卿卿。” 秦平安将受伤的手藏了起来,憨厚的脸上带着笑容。 他会让家人努力过上好日子的,吃点苦头不算什么。 时卿却是看着秦平安的手,一把抓了过来,看着他手中有个不小的血痕,看来是做工的时候把手砸伤了。 “哥,下次小心一点,挣钱再重要也没有你重要,我只有一个哥哥,不能有闪失。” 说完,时卿起身从门口把了点药草来,将它们捣碎后敷在秦平安的手掌中。 秦平安心里暖暖的,妹妹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他很开心。 “下次哥哥一定小心,不让你担心。” 秦母感慨兄妹情深,心里又为时卿的婚事担心。 “下午我去上工,老周家的文全还来帮我做活,这孩子倒是实诚,帮了我许久,我看他遮遮掩掩,就追问了一下,你们猜怎么着?” 秦母卖着关子,秦平安和秦父听的津津有味,连忙问道。 “难不成是对咱们家卿卿有意思,所以来勤快干活?” 秦平安一时嘴快的说道,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秦母拍着大腿诧异道。 “平时还以为你蠢,没想到你心里也清楚事情,平安说的没错,文全想来咱们家提亲,定两家亲事,我打听过他家,在十里八乡还算不错,不过一切都看卿卿的想法,这种事不能勉强。” 秦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齐涧成最初也很真诚,谁知道一点流言蜚语,就让他勾搭上了赵雨晴,两家的面子闹的不好看。 秦母也不知道时卿走出来没有,这会不敢拿主意。 时卿挑眉,笑容不置可否。 周文全不就是家暴赵雨晴和原身的男人,按理来说,她穿来的节点,和周文全不可能有交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赵雨晴的主意,想让自己孤立无援,重复上一世的结局,她好坐享其成。 时卿只想说,赵雨晴太高估她自己的本事了。 “娘,我不喜欢周文全,我听说周文全很喜欢雨晴,我不想再和雨晴有来往,也不想有交集,难道我嫁不出去了?” 秦父笑呵呵道,“咱闺女说的不错,我们一家人好好努力,婚事以后再说,什么周文全,李文全,以后不有的是!” 一家人乐呵呵的,其乐融融的景象,让躲在不远处偷看的王翠花咬碎了牙,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 吃完了晚饭,时卿撒娇的对秦平安说道。 “哥,陪我出去散散步呗。” 秦平安点头,“好啊。” 时卿背上菜篓,手里拿着镰刀,迈着步伐跟上了秦平安,两人一直走到了村头。 秦平安不解,“卿卿,这是要去哪?咱们散步,要去林子里啊?” 时卿这才回答,“哥,我最近可馋肉了,你陪我去林子打猎好不好,说不定能有运气,猎到不少野味呢?” 秦平安有些犹豫,他从小就不是运气好的孩子,也只有做木匠的工作不错。 “你想去,哥哥陪你!” 兄妹二人一前一后的踏进林子里,这会透过外面的光亮,林中的一切还是看得清楚。 时卿带着秦平安走着之前的路,两个人提前布下了陷阱,放了网,偷偷的在暗处等着。 秦平安也只是陪伴打发时间,没想过能打到野鸡或者鸟,他可没有那种本事。 他躲在树丛中,有些昏沉的想睡觉,这会,忽然一只野鸡飞扑过来,竟然撞晕在秦平安靠近的树上。 秦平安下意识接住撞树的野鸡,有些目瞪口呆,这野鸡怎么自己跑来啊! 它……它碰瓷啊! 第76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17) 两个人在山林里走了一会,除了摘了点野果子,手里拎着好几只野鸡。 菜篓里面也装了三五只野鸡,秦平安这会还如坠梦里,他的运气怎么这么好了,难不成他是天生的猎手! 时卿见秦平安挠了挠头,脸上带着笑意,深藏功与名。 她心里叹气,忽悠了大哥,这两天总能吃点油水。 原主的身体太清瘦了,虽然家里对她很好,但还是太清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 秦平安后面又猎了一只兔子,不过他没有将兔子猎杀,而是将小兔子的耳朵拎着,讨好的递给了时卿。 “妹妹,你以前总说喜欢小兔子,不如这只兔子送给你好不?” 时卿欣然接受,“谢哥哥。” 兄妹二人见天彻底的黑了,也没有在山上久留,走下山去。 正好迎面碰上灰头土脸的齐涧成,他的眉头紧皱,仿佛是遇到了为难的事。 直到看到了时卿,他厌恶的退后了两步,语气不悦。 “时卿,你有完没完,让赵雨晴去了公安,想趁机接近我?难怪今天在山上没收获,原来是你太晦气了!” 齐涧成在原主面前装的谦谦君子,也是为了得到老秦家的赞许,两家退婚了,他的狐狸尾巴理所应当露了出来。 这段时间忙着和赵雨晴打得火热,只去过黑市两三次,挣了几笔钱,本来生活应该越来越好。 但他每次卖完山货,手里揣着钱,去了附近底下的赌场,他手痒想去玩牌,最开始运气不错,赢了八十块钱。 后面的运气越来越差,赢的八十块输了不说,还搭上了去黑市卖山货挣的几百块钱。 他心里不甘心,决定下次赢回来,然而却不如人意,直到三个月前赵雨晴刻意的接近,他的运气开始突然变好。 每次去赌牌,都能小赢一点钱,于是手里的钱也是越来越多。 这两天赵雨晴被关进公安局,他又手痒去打了几把,照旧输光了。 眼看把存款输光,他又想起镇里阔绰的刘婶子,只要他多卖点山货,钱还是能回来,顺便得想办法将赵雨晴捞出来。 谁知,齐涧成摸黑上山去寻山货,山上犹如雁过拔毛一般,他平时常卖的山货都没了。 就连山猪见到他拔腿就跑,没有人帮忙,他找不到山猪,一切都没那么顺利。 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想发泄,这会看到了时卿,仿佛找到了泄气的途径,于是发了一通火。 时卿却不惯着,她挑着一只小野鸡拎了出来,仿佛炫耀一般。 “涧成,你运气不好怪谁,连我都能打到野鸡,偏你不行,怎么不去想自己的问题,一天天的净怪别人,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 齐涧成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愣在原地,看着出口成章的小姑娘,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时卿以前知性温柔,才不是这野蛮的样子,还好自己和她退亲了,果然一切都是装的。 秦平安也力挺妹妹,阴阳怪气道,“身为男人,自己没本事还要踩别人一脚,我都替你害臊。” 说完,他温柔的对时卿道,“妹妹,咱们回家,别让爹娘等着了。” “好!” 时卿笑了笑,跟上秦平安的步伐,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她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一点都没有被退婚影响到。 齐涧成心里太烦了,他抛弃了时卿,可怎么见她越过越开心? 他心里堵着一口气,决定将家里养的土鸡拿去黑市卖,还好他前不久晒了点山货,应该也能卖出去。 刘婶子是大客户,他不能再怠慢了。 齐涧成加快脚步离开了山林,拿了几十块大团结,托了点关系,求村支书想办法将赵雨晴从公安局弄出来。 村支书和齐涧成同姓,以前也照顾了他不少,赵雨晴的事,他很快也答应下来了,只保证道。 “最多三天,她会被放出来,不过让她管好自己的嘴,时卿那丫头不好惹,你们安分点好。” “多谢齐叔。” 齐涧成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他回到家里翻来覆去,总算睡着了觉。 * 时卿兄妹回到了家里,将大门关好后,神秘兮兮的从背篓拿出来野鸡,还有一些新鲜的野果子。 秦母大吃一惊,“哎哟,你们这是去哪儿抢了这么多鸡!” 秦平安担心秦母多想,连忙解释道。 “娘,哪里是抢的,是我和妹妹一起在山上捕猎到的,嘿嘿,我厉害吧?” 秦母和秦父也认出来那是野鸡,心里顿时惊讶的不行,她的两个孩子真是好本事啊。 “肯定是卿卿大半的功劳,等明天等你们炖鸡汤喝,怎么样?” 秦平安馋的流着口水,忙不迭点头。 “好!!” 秦父若有所思,他从泛黄的木桌里抽出七张大团结,递给了秦平安。 “平安,你和卿卿在县城里,每天来回折腾肯定累了,爹没本事,给不了你们优渥的好日子,这是七十块钱,平安你去镇上和妹妹租个房子,这样也不会太辛苦。” 秦平安心里有些哽咽,这几十块钱,爹娘应该存了一年多了,没想到这会竟然拿出来了。 他没有伸手接过钱,眼中泛着泪光,“爹,我手里有五十块钱,等过两天发了工钱就好了,不能拿你和娘的血汗钱。” 家里很穷,但秦平安从来都知足常乐,只要一家人平安就好了,日子会越来越好。 时卿连忙说道,“爹,哥哥,县城租房的事,我自己能解决,这是十张大团结,够我和哥哥租房子了。” 秦母诧异的看着大团结,样子有些新呢,卿卿咋那么有本事,还会自己挣钱了?! “卿卿,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秦平安挠头,被小妹惊呆了,妹妹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哥哥每个月会给我五块钱生活费,我攒了三块钱,加上在学校帮忙抄书,给同学讲课解题。 同学们都舍得呢,有时候能挣两块多,有时候几毛,虽然不多,但也慢慢存了一些大团结。” 时卿不动声色的解释,说的有条有理,也没人怀疑此事了。 第77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18) 秦母心疼的看着时卿,“我囡囡吃苦了。” 时卿摇头,“娘,我不苦的!我有梦想,我要向伟人学习,以后带着爹娘和哥哥过更好的日子呢,知识一定能改变命运!”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也让一家人的心越发的凝聚。 老秦还是给了时卿五张大团结,让兄妹先留在手里,以后指不定能派上用场。 时卿也没有拒绝,将秦父的心意收下。 一家人说了会话,时卿感觉有些困了,于是先去睡了,煤油灯的味道在燃烧,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安心。 昏暗的灯光,倒是给人不少安全感。 第二天时间照旧早起,等睁开眼睛时,已经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她吸了吸鼻子,是娘起床做了好吃的? 时卿穿着碎花连衣裙,扎着麻花辫,收拾的干净利落,走到了堂屋,秦母连忙招呼她。 “卿卿,快过来吃面条,鸡汤面可好吃了,等吃完面,就和你顾野哥一起坐牛车去镇上,省得走山路太累了。” 时卿放下端着的面条,有些疑惑。 “娘,你和顾野熟吗?我们麻烦他,不太好吧?” 秦母眼里似有泪光闪过,她叹气道。 “我和他娘关系还不错,可惜她被老顾家的人磋磨,顾野的弟弟生产时大出血,难产死了,只留下一个弟弟,老顾家的人不管,还是我和你爹找村长奔走,才让他娘入土为安。” “顾野十来岁就去参军,为了他弟弟有活路,只是他参军才五年不到,弟弟在附近玩耍,也不小心落水淹死了,真是可怜的孩子。” 时卿微愣,原剧情中没有相关的剧情,所以对此,时卿并不知晓这段往事。 这么看来,顾野的母亲倒是可怜的女子。 时卿吃了两口鸡汤面,原本有些饿,但这会听了这么惨的故事,也没有胃口了。 “顾野的娘一定长的很好看吧,我见过顾野两次,他长的不差,一点都不像老顾家的人。” 秦母说到这里,显然也迟疑,她眸中强忍着泪光,颤抖道。 “我嫁过来的时候,顾野的娘宝珠就嫁到老顾家,生下了顾野,她长的很好看,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没有她生的俏丽,哪怕生了顾野,那脸颊嫩的能掐出水来。” 时卿心里忽然有种预感,顾野的娘,难不成不是村里人。 “顾野的外公难道没来咱们村里找老顾家掰扯,女儿和外孙就这样没了……” 秦母摇头,“说起来我从来没见过宝珠的家人,听人说她是逃难来的咱们村子,是老顾将她收留。 两个人日久生情,就结了婚,连酒席都没有办呢,我总是见宝珠她娘望着天空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家人都不在,谁来给她撑腰,我有时候陪宝珠说说话,一来二去就熟了,只是老顾家对她宝贝的紧,一刻都不准离开视线呢。” 时卿努力回忆原主记忆中顾野父亲的样子,觉得老顾和宝珠婶子相恋不太可能。 这宝珠婶子,很有可能是被人拐卖到村子的。 七十年代,没有后世便利的监控,人口失踪是常有的事,小孩和小姑娘被拐卖,也是常见。 时卿放下手中的碗筷,屋外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周婶,我来接卿卿去县城,来的路上见到有人卖烧饼,顺便买了几个。” 说完,顾野将烧饼放在了桌上。 顾野穿着工装,打扮的利落,除了组织交代的任务,其他的事倒是可以不用去管。 秦母看着顾野生的高大威武,原本感觉家里的位置还算宽敞,顾野出现后,顿时将堂屋显得有些拥挤。 “阿野来了,这段时间可得麻烦你了,等卿卿和他哥在县城里租到房子就好,你看看给你多少钱合适。” 秦母不愿占人便宜,顾野也不容易,这些年摸爬打滚,在军营里退伍了这会还没有工作着落,也是命苦的孩子。 这么想着,她动身给顾野盛了面条。 说起来,接送时卿去县城的主意,还是顾野主动提议的。 秦母没捅破窗户纸,顾野这孩子虽然外人看着凶,但也是热心肠。 她心里明镜一样呢,人家顾野多半对自己闺女有意思,且顾野人品她信得过,于是事情就定下了。 顾野接过秦母手里的面条,倒是没有客气的来吃起来。 只是等秦母再递来钱时,他摇头道。 “周婶,咱们都是乡亲,说钱太见怪了,您不介意以后有机会喊我来吃饭就好,我娘去世的早,许久都没人陪我这样吃饭了。” 他的神色有些落寞,秦母看到这一幕,也叹气。 “好孩子,以后只管在周婶这里吃,咱们家虽然吃的不好,但一碗饭还是管够的!你别和婶子客气。” “多谢周婶。” 顾野谢过秦母,大口朵颐的解决面前的面条,味道确实很好,虽然比不上城里,但有妈妈的味道。 等顾野吃完饭,时卿背着书包走了出来。 顾野将时卿的书包主动提起放在肩上,他保证道。 “周婶,晚上我送时卿回家。” 秦母点头,依旧是送时卿到了村口,看着女儿离开了村头,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卿卿读书成绩好,以后也能多点门路,不用像她爹一样太辛苦,只要儿女过的好,对秦母来说就够了。 山路蜿蜒绵亘,不过顾野驾车还算平稳,一路上时卿都没受罪。 顾野见时卿沉默,打开话茬子,“听说你和你哥要租房?” 时卿点头,“哥哥的意思,其实离学校近点也好,省的时间可以做别的事。” 顾野递给时卿一串钥匙,面不改色的开口。 “平阳路军区大院,三十八号是我的住处,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你哥租我的房子。” 时卿知道顾野身份不一般,他在原剧情中是营长,在县城的军区大院有住处,倒是让时卿意外。 “多少钱?” 时卿掏出几张大团结递给顾野,男人有些无奈的停下牛车。 要不是为了顺路送时卿,他也不会放着自己的车不开,和村里的大叔借牛车了,不过小姑娘警惕的很,他一时间也没主意。 第78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19) 顾野也大概清楚时卿的性格,她不喜欢占人便宜。 他干脆道,“每个月六块钱,只用管我一顿饭就好,这是周婶答应我的。” 时卿听到这,也觉得价格合适,点头道。 “明天上学我给你钱,这两天多谢你了。” 小姑娘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顾野也没计较,笑着道。 “顺手的事,不用客气。” 牛车从大山离开,后面的路就好友多了,就如原主的人生一般,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顾野将时卿送到了百货商店门口,这里离学校只有百米远。 时卿将书包背了起来,手里拿着饭盒准备离开,顾野叫住了她。 “等等。” 说完,他给店里给时卿买了一些文具,还有一些零食,都是女孩子喜欢吃的,有大白兔奶糖,还有饼干和罐头。 等付完钱,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时卿。 “好好学习,听周姨说你成绩不错,以后前程肯定无忧。” 时卿没有接,她客气道,“顾野哥,你送我来学校已经很麻烦了,这些文具和零食也要不少钱,我不能占你便宜。” 顾野有些犯难,他没追过女孩子,只知道要将最好的给她,时卿很好,他想讨来做媳妇,心里也是欢喜。 当然,如果时卿不喜欢他,以后拒绝了,他也不会纠缠,男子汉大丈夫,有啥可扭捏。 “我娘和周婶是很好的交情,我也将你当妹妹,卿卿,你就收下吧,当我认下一个好妹妹,如何?” 说完,将手里的文具和零食塞给了时卿,又提醒道。 “等下午放学了,你哥哥也来县城,咱们一起去军区大院瞧瞧,你觉得怎样?” 时卿觉得顾野做事周到体贴,也没有拒绝他的安排。 “好,多谢顾野哥了。” 时卿离开了这里,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人看到了,那人是江琳身边的跟班,平时讨好江琳,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她脚步轻快的到了班上,才到了教室,发现班级所有同学都看着自己。 赵雨晴和江琳坐在时卿的座位上,而时卿的课桌上,原本摆放整齐的书籍,都被赵雨晴给撕碎了。 周围有同学看不过去,斥责道,“赵雨晴,你将书撕了,时卿以后怎么学习?再说了,那些书,买也要不少钱,你们太过分了!” 说话的人,是带着眼睛的文静姑娘王静,她和时卿一样,都是农村的孩子,学习有点天赋,倒是刻骨学习,想以后去工厂找事简单一点。 时卿人很好,总会给她讲题,这段时间,王静的成绩也是提高不少,老师都表扬她呢,她心里感激时卿的很。 这会见到有人作恶,也是斥责了一句,只是江琳和赵雨晴是小团体,整个初中有好几个学生和江琳混。 江琳家里有钱,据说是有权有势,班上的人只要和江琳沾边,都能捞到一点钱,不然,也不会有人追随了。 江琳心性高,她毫不在意王静的斥责。 “得罪了我,还想在这里好感读书,想的美!还有你,是不是时卿带着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你才帮她说话的!” 江琳长的好看,说话也很恶毒,话里的揣测已经暗示的明显,班上的男同学听到这话挤眉弄眼,甚是笑嘻嘻的目光落在时卿和王静的身上。 “时卿看着不像这种人啊,江琳,你们听谁说的?” “不会吧,时卿难道上学都是靠那种手段,也太恶心了,怎么和她一个班,真是晦气!” …… 议论声不断,但仔细听,一句好话都没有。 江琳若无其事的造谣,赵雨晴的脸色缓和不少,周围人对时卿的恶意值,从系统那儿已经转化成好运掠夺值。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要借着流言将时卿打压。 这几天在公安局关着,她将前世种种复盘,总觉得时卿的性格变了太多,她没办法从时卿那里摄取好感度,只能反其道为之。 只要时卿过的不那么好,她的命运就不会像前世那样惨。 所以她撺掇江琳针对时卿,她告诉江琳,自己失踪的几天,就是时卿说谎话,让公安的人信了。 这才让自己被关公安,她将事情说的十分委婉,也是将受害者的人设演到底。 团子见时卿还没有动作,但她脸上的神情却是变了…… “宿主难道不解释,任由他们污蔑?这样下去,对宿主完成任务没有好处。” 时卿淡淡回到,“如果陷入自证,就永远被人牵着走,既然是我出手,该自证的应该是江琳和赵雨晴。” 团子敬佩的点头,“不愧是宿主!团子跟你混了,冲啊!” 她将书包甩到后面,大步走到了赵雨晴的桌旁,反正江琳和赵雨晴是同桌,她们的书这会还在,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时卿倨傲的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冷意。 “我上次提醒过,别惹我。” 话音刚落,时卿将桌上的书徒手撕开,书页一页页被撕完,随后被时卿从窗户边扔了出去。 赵雨晴和江琳的书桌都没有幸免,所有的书籍都被时卿撕碎成片了,包括她珍藏的书籍,这会也烂的不成样子! 江琳连忙回到书桌旁,发出土拨鼠尖叫。 “时卿,我跟你拼了!谁准你动我书籍了!” 赵雨晴更是趁机想去撞时卿,被时卿轻松避开,她踉跄下差点摔倒,还好有人扶了她一把,这才幸免。 时卿和江琳扭打起来,她的指甲很长,总想去挠时卿的脸,都被时卿躲开。 而江琳却被抓掉不少头发,她的发卡和新衣服都被发狂的时卿给撕烂了。 她恨不得将时卿送去公安局,这辈子去农场改造,再不来碍眼就好了,她从来没这么讨厌过谁。 班上的动静太大,或许是担心出大事,于是同学都请来了班主任老师。 赵雨晴和江琳很会卖惨,等刘老师来了以后,哭诉时卿将自己的书籍撕了,以后不能好好学习了。 顺便,展示了时卿的杰作…… 江琳原本柔顺的头发,这会也落了不少在肩上,她有些抓狂。 刘老师是男人,原本不便插手这事,但看着时卿脸上明显有红痕,还有时卿平时都很温和,很少会情绪失控,肯定是有误会。 第79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20) 刘老师为了不失公正,将此事询问班上的同学,只是谁都不肯吱声,除了和江琳一道的指认是时卿,其他的人都没有吱声。 “既然没人将事情完整说出来,时卿,江琳,赵雨晴你们都去办公室一趟,将事情说清楚,闹事的人绝对不能轻饶。” 刘老师将几人请去办公室,正准备离开教室,有个声音怯生生的道。 “刘老师,我可以作证。” 说话的人是王静,时卿注意到了这个女孩,以前在她没来中学以前,王静总是被江琳使唤,要不就是捉弄。 时卿来中学以后,平时虽然只专注学习,却还是会帮王静说话,江琳说不过时卿,久而久之,心里就有怒气。 而赵雨晴,将她的怒火发挥的最大。 周围看戏的同学很多,刘老师为了几个女孩子的名声,让王静也去了办公室。 刘老师语重心长道,“这件事,孰是孰非,总要有定论,时卿,你说说看,此事是怎么回事?” 时卿直言不讳道,“老师,赵雨晴和江琳欺负我,上次她在班上用水泼我,害我被人笑话,这次又撕碎我的书本,还有多笔记,她就是不想让我在学校好好学习。” 刘老师有些沉默,上次的事,其实他听说过,只是没想到江琳比传闻更恶劣。 他知道江琳有个亲戚官职不低,是上头的人,但时卿是很好的苗子,他想留下这个孩子。 上面的政策虽然没有下来,但京都有风声传过来,再过几年的时间,全国就开放高考了。 时卿聪明,也十分的刻苦,虽然是大山里的孩子,但她比任何人都要吃苦,以她的本事,只要参加高考,就是改变命运的大好机会。 哪怕没有高考,时卿以后肯定会过的很好。 江琳眼见刘老师心软,她连忙抢话答道。 “老师你别听时卿胡说,她看起来斯文,实际上可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她撕了我的书,还想倒打一耙,谁信啊!” 赵雨晴附和的点头,“老师你可别时卿骗了,她私下作风不好,我们村里人都知道,她将江琳的书撕了,不就是嫉妒江琳的家里条件好吗?” 时卿毫不客气的嘲讽,“江琳,你能撕我的书,却偷不走我的知识,平时我只想好好学习,惹你做什么?倒是你,总是想办法来给我找不痛快。” “哦,还有给王静同学找麻烦,你针对我不就是上次我看到你和其他的女同学将王静堵在胡同口,所以心生怨怼。 难道你以为我是哑巴,被人打了不知道喊疼,我是从山里出来的没错,却也不容你践踏人格。” 王静眼眶隐忍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原来会有人帮她说话。 上次也是因时卿在旁边,大叫一声公安来了。 江琳匆匆离开了,却将这仇记下来了。 王静心里明白,自己不能让时卿寒心。 “刘老师,江琳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总是威胁我,时卿说的话都是真的,江琳不止撕了顾野的书本,还有班上好多村里出来的女孩的。 江琳和赵雨晴,她们总是拉帮结派孤立同学,甚至言语和行为暴力,上次班上有个同学休学,就是江琳的缘故。” 办公室有五个老师,都是从省城调来,听到王静的这番话,错愕的看着江琳,心里不免起了心思。 江琳背后的人是谁,办事还真是嚣张,若是报上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刘老师看了一眼江琳,冷冷道。 “江琳同学,既然不遵守学校的规矩,你先回去休学半月,我会把事情告诉校长,到时候怎么处理,校长会通知。” 江琳有些生气,她在家里都是横着走,来学校读书只是为了方便管家里的事业而已,没想到有这么多不识好歹的人。 “你知道我叔叔是谁吗?你敢让我休学?明天他就让你下岗,一个月才四十块钱薪资的教师,你配和我说话吗?” 赵雨晴没有江琳家里有钱,这会倒是一句话都不吱声,她知道高考快恢复了。 重生后,她努力的开始读书,有先知的本事,却没有读书的实力,如今学习成绩也只是中等而已,远远够不到时卿。 不过她心里却十分的自信,自己一定能超越其他人,高考的时候超常发挥。 这会校长也来了,从其他老师口中得知了此事,看了一眼江琳,也默许了刘老师的安排。 江琳和赵雨晴都因在学校闹事,被休学半个月。 消息传回班上的时候,同学们的表情不一,有敬佩时卿敢和江琳斗的,也有气愤江琳离开的。 总之,时卿的上学生涯也平稳起来,书籍虽然没了,不过校长很快让人给送来了。 时卿也因此事和王静,成了好朋友。 江琳不甘的收拾好书包,离开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时卿,咬牙切齿道。 “时卿,别以为你赢了,这只是刚开始而已,你个泥腿子,难道还想在镇上立足,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江琳转身就离开了,她竟然斗不过时卿,脸面上实在是过不去。 今天的课倒是安排的满满,时卿一字不落的做着笔记,等放学的时候,迅速的离开了中学。 她才到了校门口,就看到了顾野在校门等着自己。 顾野径直的朝着时卿摆了摆手,“走吧,去军区大院。” 时卿又看了一眼四周,狐疑,“我哥呢,没来吗?” “已经在军区大院等着了。” 第80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21) 顾野开着一辆吉普车,黑色的车在中学旁,格外的引人注意,将副驾驶的门打开。 时卿背着书包,坐上了副驾。 果然是反派,70年代竟然开得起吉普车,藏的倒是深。 顾野开车朝着军区大院驶去,时卿挑眉问出自己的疑惑来。 “顾野,你啥时候换了车,难不成是找人租的?” 时卿挑了挑眉,清澈的眸子带着笑容,阳光落在时卿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明媚。 “找朋友借的,还不赖吧?” 时卿点头,“还不错。” 不到十分钟,吉普车在军区大院停了下来。 时卿还没有下车,远远的就看到秦平安忐忑的站在军区大院门口。 顾野将车停好,从秦平安和时卿手里将东西都接了过去,他力气很大,提起东西来不废一点力气。 军区大院的人见到了顾野,笑呵呵的朝他点头。 “小顾啊,下乡回来了啊?” 顾野点头,笑着喊着叔婶,在大院的名声还是不错的。 也有不少婶子想给顾野介绍对象,都被顾野给拒绝了。 顾野的住处,是两室一厅简单的房子,有可以做饭的地方,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但生活用具一应俱全。 秦平安原是听说顾野租房子,想看看,这会见到房子这么好,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他带的八十块钱能租几个月。 不过,想着时卿上学能近点,也稍稍松了口气。 顾野将提前准备的水果都洗好,看着拘束的兄妹二人,连忙说道。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你们随便住,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不用客气。” 秦平安索性直接问了租房的价格,顾野笑了笑,只说道。 “每个月八块钱,管我一顿饭就好,如何?” 顾野这样爽快,倒是让秦平安有些不好意思挠头。 “这样也是占你便宜,还是每个月十块钱吧,这是半年的房租,我先给你。” 说完,拿出六张大团结递给了顾野,大团结平整的叠在一起,上面还带着温度,顾野沉思片刻,将钱最终收了下来。 “行,就按平安哥说的。” 秦平安这才松了一口气,顾野虽看着脾气不好,但相处起来倒是还行。 想到以后能多照顾妹妹了,想到这里,秦平安心情十分的不错。 “今晚还是要回一趟村里收拾下衣服,顾野哥,我们明天再搬过来。” 顾野点头,“好,明天我去村子里接你们,你们收拾好行李我就来。” 等商量好了以后,顾野想送时卿离开,却被时卿婉拒了。 “今天已经很麻烦顾野哥了,我和哥哥可以自己坐牛车回去。” 顾野点头,“好,我送你们离开。” 等时卿兄妹离开军区大院后,顾野开着吉普车去办事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搜寻的线索已经浮出水面,快到了收网的时候。 那群以贩卖儿童和妇女为生的蛀虫,也该清理了,事情居然还涉及上级领导,不过有首长在,他准备有证据直接一网打尽。 一个小时后,时卿回到了老秦家,得知租房的事已经办妥了。 秦父和秦母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老两口感激顾野,想着找时间请顾野来家里吃饭。 而时卿洗漱后,收拾好了行囊,点着煤油灯,听着团子在叭叭说着齐涧成那边的情况。 【宿主,如你所料,齐涧成这两天没有山货来源,且熟悉的客人,都被宿主您撬走了,他卖出去的囤货只挣了十来块钱。】 时卿挑眉,“身为男主,总不可能这么快就穷途末路吧?难道没有后招?” 她还以为,赵雨晴会借机用好感度和系统交换机遇呢,这样也方便她收了金手指。 团子一本正经道。 【齐涧成在想办法弄新鲜的野味,听说是镇上有大主顾,要收购蛇胆呢!】 时卿挑眉,蛇胆? 如果是镇上的人不知道杀蛇的后果就算了,齐涧成是清水村的人,难道也不知道! 她想起上次在山林碰到的蛇,忍不住打了寒颤,总不会是那条蛇吧! 就在这时,团子忽然发出爆鸣声。 【宿主,团子查到半个小时前,赵雨晴借助绑定系统的外力,将山林的那条有道行的蛇取了七寸,直接给杀了!蛇胆也被取出来了!】 时卿抚了抚额,她佩服赵雨晴的勇气,竟然敢杀有道行的蛇,报应是迟早的,不过她也会提前催化此事。 “算了,也不是咱们能管的事。” 话虽然这么说,只是夜深人静时,时卿静悄悄的潜入齐涧成的家中。 蛇已经被剔骨,蛇肉被腌制了,看来齐母是打算将蛇肉给吃掉。 时卿就将蛇骨给偷了出来,寻了个风水不错的山头,将蛇给埋葬了。 夜间一阵阴风吹过,时卿抖了抖身子,转身就回到了家中。 这一晚,她睡的很熟,只依稀听到耳旁有声音拂过,是清冷的声音,冷的沁入骨髓。 “多谢。” 时卿颤抖着身子,只觉得有些冷,又钻进棉被睡的更熟了。 翌日,村民们被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吵醒,村子里大多都是牛车,谁见过汽车,于是有看热闹的就起早了。 等到看到是顾野从吉普车上走下来时,老顾家的人变了脸色,尤其是顾父。 顾父脸色阴冷的看了一眼顾野,嘲讽的斥责。 “半点本事都没有,学城里人开吉普车,你能有什么用?真是不嫌丢人!” 顾野看都没有看老顾一眼,他是老顾的血脉,却不代表,他认这个父亲。 母亲临死前告诉过他,当年她是被人拐卖到桐城,后来被迫嫁给了老顾,不然以老顾的本事,不可能有那么漂亮的媳妇。 “我说顾野,你在咱们顾家住了这么久,也没见你出什么钱,现在知道开车来显摆,也不知道孝敬你爹娘。” 顾野看了一眼说话的女人桂英,是他的继母,这些年他寄回来的钱,没有用在弟弟身上,都被这对黑心的夫妻挥霍。 “我娘去世多年,我哪来的娘?怎么,你也想下去陪我娘?” 他懒得理会桂英,他手里的证据准备的差不多,总有一天会让这对罪人跪在娘和弟弟的坟前赎罪。 第81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22) 秦母起早就听到了村里传来的吵闹声,细看之下发现是顾野和老顾吵起来。 想起老顾不当人,欺负宝珠留下的孩子,她这会气血涌上头。 秦母当即叉腰怒骂道,“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果然如此,老顾家的,你忘记宝珠是怎么死了,这些年顾野寄回来的肉票,布票还有钱不是都给了你,说话也得凭良心!” 提起顾野的娘,老顾家两口子相视一眼,随后骂骂咧咧离开了。 顾野和秦母道谢,“多谢你婶子。” 秦母叹气,“不用管他们,好好走自己的路就够了。” 顾野点头,浑然没有在意老顾的话。 时卿吃了早饭,收拾好了行李,和秦平安一起出门,两人手中提着行囊,秦平安朝着顾野打了打招呼。 秦母叮嘱了两个孩子,目送他们离开了村庄,和过往一样。 顾野照例将时卿送到了学校,随后带着秦平安去了军区大院。 时卿每日不用来回折腾,于是腾出来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和做生意。 顾野大多时候都不在家,时卿也得了空闲,将空间的山货都一一卖了出去。 野猪肉的肉质鲜美,镇上来买的不少,时卿每天拿二十多斤野猪肉去卖,价格还算不错。 等所有山货清完后,挣了一千五百块,也算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她将一千块钱存在了储蓄银行,剩下的五百块准备拿来买食材做点生意。 时卿正从商店买完麦乳精和一些零食罐头,正准备回军区大院,这会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宿主,齐涧成在黑市卖货!】 时卿顿时来了兴致,将零食收进空间,按着团子的提醒,果真是到了他卖货的地方。 她看到了齐涧成在偷偷的卖货,于是转身就去了公安局。 “警察同志,有人投机倒把!” 时卿去公安局报案后,顺便将地点说了出来,警察同志十分的重视这事,连忙骑着自行车赶过去。 齐涧成手里装的正是新鲜的蛇胆,药篓还装有一些野鸡,和家养的鸡蛋和没卖完的山货。 随齐涧成一起的还有赵雨晴,两个人穿的十分的低调怕人发现。 黑市有人过来悄悄的问,齐涧成刻意的将价格压低了些,买家还是有些犹豫。 “这么小的蛇胆就二十五块钱,太贵了!” 赵雨晴连忙帮衬道,“这可是山林有灵气的蛇,吃了强身健体呢,我们手里还有一点蛇肉,你要吗?一百块钱都给你,有好几十斤呢。” 买家是秃顶的男人,脸色看起来有些虚,听到赵雨晴这样说,目光落在她脸上。 他纠结一会,终于下了决心,“行,一百就一百,给你。” 说完,秃顶男人将钱递过来,齐涧成将钱接了,把蛇肉和蛇胆给了男人。 买家还没有离开,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齐涧成听到有警笛声响起,他脸色微变,连忙对赵雨晴说道。 “快离开这里!” 赵雨晴有些恍惚的跟上,心跳如雷,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是投机倒把被公安发现了! 公安的同志跑的很快,齐涧成和赵雨晴跑到了黑市外面,还是被公安的人抓到了。 “这里有人投机倒把,证据确凿,快带回公安。” 说完,齐涧成被套上了镣铐,他连忙为自己辩解。 “同志,我没有投机倒把,只是给朋友送点东西,你就给我一条活路吧!” 公安的同志嘴角抽抽,瞪了一眼齐涧成。 “你别狡辩,我们刚接到有人报案,说有人在这里投机倒把,怎么没抓到别人,偏偏是你!” “肯定是有人报的假警,警察同志,你得相信我!” 齐涧成哑口无言,他想不明白是谁举报了自己,投机倒把可不是小罪,是要被批斗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寒颤。 他还想挣钱,想以后往镇上发展,住最好的房子。 一切按照他计划的那样,怎么偏偏只有这几个月如此的倒霉。 不仅仅是满山的山货不翼而飞,就连和他平日里有生意往来的老主顾最近也不来找自己买山货了,所以他挣钱的路子也越来越窄。 这次,更是被公安的同志抓到自己投机倒把,等事情传到村里,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他以为自己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公安同志看了一眼齐涧成,哼了一声,“这些话,你留着去公安说吧。” 说完,齐涧成和赵雨晴都被带走了,两人没卖完的山货成了确凿的证据。 时卿转身离开了公安,反正也是顺手的事情,以齐涧成男主的光环多半关不了多久,但能给赵雨晴添堵就不错。 回去的路上,时卿心里有些疑问。 “团子,原书的名字是《七零暖婚甜蜜蜜》是吧?” 团子点头,机械音回答。 【是的宿主。】 “原剧情中,原主和齐涧成的结局怎样呢,比如婚后的生活?齐涧成看起来并不像是纯良正直的男主啊。” 【原剧情中,男女主结婚后,女主怀孕了辞去了创业的工作,开始在家里养胎,相夫教子,只是齐涧成的事业蒸蒸日上,也就看不上原主,身边的红粉知己也是不少。】 【原主知道男主在外面不安分,甚至有小三,心灰意冷想离婚,都被齐涧成拒绝,在她生下孩子,回到清水村重新开始的时候,男主回到了清水村求原谅,各种骚操作之下,为了孩子,女主和男主重归于好。】 时卿,“……” 【不过宿主,这是番外的剧情哦,原剧情里,男女主还是很恩爱的,如果不是世界重启,变故也不大。】 真是恶毒的剧情啊!不能忍! 时卿无奈望天,天杀的,就齐涧成这样还配当男主,看来自己还是下手轻了。 她原本就觉得奇怪,如果男女主在剧情是相爱,有天道的力量,两个人不会被人插足,气运也不会被人夺去。 除非,原男主是伪的,他与原主在一起只是因原主本身的气运罢了,如果原主参加高考,肯定也不是齐涧成够得上的。 说起来,1977年高考就全面恢复了,从她穿来的时间算,时间过去大半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第82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23) 时卿回到军区大院后,从书包拿出纸笔,开始列出一些清单来,是要买的卤菜材料,她打算在军区大院开卤味店。 空间里面还剩一点野猪肉,能应付一段时间,如果缺食材的时候,去山上取就是了,反正难不倒她。 正好,顾野家里的锅碗瓢盆都齐全,她将肉处理好,冷水下锅,放上姜片和花椒去腥,将浮沫撇了,将水倒掉。 时卿又重新烧了一锅水,放上卤肉包,将方才卤好的野鸡肉,还有猪肉都放进去,又放上了一些盐和姜片辣椒,花椒,放锅里开始熬煮。 不一会儿,卤肉鲜香的味道传遍了军区大院,在院子里的婶子们面面相觑一眼,诧异道。 “谁家在卤肉,咋这么香?” “哎哟,闻的我都馋了,咋感觉味道比国营饭店的都香啊!” 刘婶正好从军区大院进去,等她往家里走时,正好闻到肉香味越发的浓郁,难不成是隔壁家在卤菜! 说起来,隔壁家的小顾不怎么做饭,怎么这会有这么好的厨艺咧? 刘婶进了家门,就看到媳妇抚了抚小腹。 “娘,咱们家邻居在卤肉,味道闻着可真香,您孙儿说有点馋肉了!要不,咱们去买点儿?” 刘婶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儿媳妇,“自己馋了说就是了,怎么拿小孙子当挡箭牌,算了,想吃的话,我给你去买。” 小媳妇当即抱着刘婶的胳膊,撒娇道,“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 刘婶无奈的笑了,只有这一个儿媳妇,自然得对她好,将身体养好,孙儿才有营养,家里条件再怎样,也要紧着儿媳妇。 刘婶犹豫的敲了敲邻居家的门,心情有些忐忑,不一会儿门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刘婶面前。 “哎哟,小姑娘,怎么是你!” 时卿也有些意外,会在这碰上刘婶,她连忙请刘婶进屋,给她倒了一杯茶。 “刘婶,您有什么事吗?” 刘婶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时卿,询问道,“小姑娘,你和小顾,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时卿解释,“顾野哥和我是同乡,我爹娘方便我上学,找了顾野哥。” 刘婶这才松了口气,想起儿媳妇,她只好舔着脸开口。 “你家卤肉卖不?我儿媳妇最近长身体,就馋这一口,只是国营饭店的卤肉不合她口味。” 时卿笑了笑,“当然可以。” 生意自己送上门,她没有不做的道理,这些卤肉反正也是要卖出去。 “卤肉不知道多少钱一斤?给我来五斤肉。” 时卿若有所思,70年代的猪肉大多八毛钱一斤,卤肉的价格贵一点,五块钱左右一斤,但她要做长久的生意,所以价格不能太高。 “两块钱一斤猪肉,鸡鸭六块钱一只,您要多少?” 刘婶进屋以后,看了一眼时卿的卤锅,果真是香气四溢,里面的肉色泽很好看,是她做不出来的色,也值这个价格。 “两只鸡,五斤肉,还有这个卤鸡蛋,也给我整上五个,我儿媳喜欢吃。” 时卿算了算价格,“一起二十三块钱,再送您一些卤料。” 刘婶子点头,将钱给了时卿,看她材料齐全,难道是准备开店,于是也顺口问了一嘴。 “还没问小姑娘你的名字,咱们以后就是邻居,总要来往的。” “您叫我时卿就好。” 刘婶子点头,笑呵呵道,“好孩子,听说你在旁边的中学读书,看来不仅长的好看,读书聪明,就连做卤菜也很不错。” “婶子说笑了。” 等时卿将卤肉递给了刘婶子,看着还热腾腾的卤菜,刘婶子也没有多呆,想着怀孕的儿媳妇,转身就回到了家里。 刘婶子家才吃完饭,儿媳妇对卤菜赞口不绝,脸色也好看多了。 婆媳两人对时卿的卤菜夸的赞不绝口。 刘婶家去买了卤肉的事传出去,有人顺口问起刘婶儿媳的饮食,说起了时卿的卤肉,吸引了军区大院不少的婶子和老奶奶注意。 军区大院大多住着家属,家里也是有些钱财,所以吃喝这一点上,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时卿的卤肉店还没有正式开业,就有不少老人家上门了。 时卿卤煮的肉,不过两个小时就卖光了,还没姗姗来迟没买到卤肉的婶子只好折返回家。 忙碌了一下午,时卿感觉有些累了,于是干脆将门关起来,靠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落日开始刷题。 距离高考恢复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目标是京市的大学,自然是刻不容缓。 或许省城那边的学生,会更早收到消息,不过时卿对自己还是很有把握。 晚上七点,天色渐晚,暮光藏进云雾里,黑夜渐渐到来。 等秦平安回来的时候,时卿已经做好了好几个菜,下午卤肉的时候还剩一点,她特地给秦平安留着。 米饭已经煮好了,她哥秦平安粗中有细,在搬进来的当天就买好了米粮,还有日常用具。 “妹妹,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秦平安献宝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样东西,藏在手心,让时卿去猜。 “难道是手表?” 时卿随口一猜,秦平安顿时有些无奈,妹妹真是聪明居然被她猜中了。 “是啊,就是手表呢!” 秦平安将一只粉色的手表递给了时卿,是他发了工资,花了六块钱买的,样子十分的精致,他想着,妹妹上学肯定用得上! 时卿将手表接过,毫不扭捏的戴着,夸赞道,“哥哥的眼光真好,我很喜欢。” 秦平安心里很是开心,妹妹喜欢礼物,而且没有责怪他,真好! “卿卿,你做的菜真好吃,不过今天怎么有卤肉啊,哥哥都给你留着!” 他将碗里的卤肉给了时卿,却见时卿连忙摇头,坚定道。 “哥,卤肉你吃吧,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味道,你觉得我的手艺,比别人家的咋样?” 秦平安自然赞不绝口,时卿将想法说来,她想做卤肉生意。 原本大咧咧的秦平安,沉默了良久,终是缓缓道。 “妹,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说完,秦平安将兜里的两张大团结都给了时卿。 第83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24) 哥给你投资,下次结了工钱,我再给你!” 时卿摇头,“不用,哥我自己有办法呢。” 她不愿意收秦平安的钱,只是秦平安想着给,她只好收下了。 兄妹两人合计好后,决定以后等周末的时候,去附近的工地卖卤肉。 这样一来,也能增加不少的生意。 许是时卿的运气不错,军区大院附近有好几个工厂,卖盒饭应该能小赚一笔。 等秦平安做好了推车,计划也开始进行了。 时卿在工地卖盒饭的时间,是中午放学的两个小时,和晚上放学的时间,工地的工人正好需要吃饭。 晚上回到家里就开始卤肉,还有炒菜,这会天气微凉,饭菜还是能放一会时间。 附近的小摊贩卖的盒饭都是一块一份,一荤两素,时卿干脆一块五一份,两荤一素,将家里的米饭蒸好,在工地附近卖。 工人们虽然觉得时卿的饭贵了五毛钱,但那是两个荤菜,而且分量十分的很大,足够工人们吃饱了。 时卿甚至贴心的准备好了靓汤,每天准备了一百份的量,不够卖。 除去买菜的成本价格,一天赚了大概七十块钱,也是不菲的收入。 等到时卿卖完准备收摊,和秦平安一起离开,暗处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出来,带着一群人正想找时卿麻烦。 还没有追上去,就被从天而降的男人打了一拳,后面的男人想追上去,顾野抄起手边的木棍和几人扭打在一起。 “靠,你个小瘪三,敢来打我!” 男人想反击,只是顾野的速度快的像是一只野豹,反手就将他的脖颈给掐住,在场的众人顿时愣住,连忙停住手中的动作。 他们只是拿钱办事,找小姑娘的麻烦,也没说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毕竟不划算。 “你知不知道这是你豹哥的地盘,那小妞是你女人?敢对我动手,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皮肤黝黑且壮实的男人叫王豹,这会还是不忘呈嘴皮子功夫。 却不知,顾野眼神更是冷了三分。 他仿佛拎着小鸡仔一般,将男人撂倒在地,他踩着男人的脸,冷着脸说道。 “离这里远点,再让我发现你想找她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王豹看着身后的兄弟,气急败坏道,“你们都是蠢货吗?看着我挨打,还想不想跟我混了!桐城是我地盘!” 他的小弟持着木棍就上前,十几个人将顾野围成一团,只是还没有接近他,就被顾野一脚踹开,木棍硬生生被踹成两段。 顾野眸中带着轻蔑,以前在军营时,接受的是比这残酷十倍的训练。 这几个小喽啰实在是不够看,他有的是力气。 小混混们被踹倒在地,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们打群架可没输过,这人什么来头,这么彪悍,比他们大哥都要厉害! “听说你欠龙哥五百块钱,你说,如果他知道你的下落,会不会派人来打断你的狗腿?” 说着,顾野脚下的力道又加重,踹了王豹的胸膛一脚。 王豹闷哼一声,知道自己不是男人的对手,他的小弟想帮他,这会却都不敢上前。 他不服气,但胸腔的疼痛让他冷静下来,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安抚好这人为好。 “好哥哥,我不来找这小姑娘麻烦了,我们也是受人之托,你饶了我们吧!” 顾野这才手脚,沉声道,“可以放了你,但让你来的人是谁,不如说说?” “我们拿钱办事,不能出卖的……” 顾野又是一顿暴揍,王豹嘴角抽搐,只好认命的将事情如实告知。 原来,派他来破坏时卿摊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被休学的江琳,她心里不服气,于是派人暗中捣乱。 顾野看了一眼王豹,冷声道,“她怎么吩咐你破坏,你如数奉还,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不然,事情捅到龙哥那里……” 王豹十分害怕龙哥,五百块钱他是一分钱都没有,这会又惹上这祖宗,他叹了叹气,这年头,混口饭吃真难。 顾野的拳头太硬了,王豹被打服了,这会只好认命道。 “好好好,我答应你!大哥,以后见到我可别打我了……那小姑娘饭菜做的挺好吃的,下次我也来给她捧场。” 王豹认怂的快,顾野也没和他计较,还有用得上他的时候。 “滚。” 王豹带着小弟们麻溜的离开,暗暗的捏了一把汗,他一点都不怀疑命要丢了。 顾野离开了工地,擦了擦手,想着时卿这会应该平安的回家。 于是去了一趟百货商店选了一套带刺绣的长袖连衣裙,和白色的小皮鞋,一起花了二十块,他将东西收好,离开了商场。 时卿回家时,已经从系统那儿知道了顾野做的一切,难怪这段时间虽然有混混骚扰。 第二天她摆摊的地方就清静了,原来是顾野在暗中保护。 这人真是别扭的很。 只是时卿注意到了团子所说的话,顾野方才应付的混混,是江琳派来的人。 只是,江琳与她的过节,应该还有激化的人。 “赵雨晴那边有什么动静?” 团子嘿嘿一笑,将新鲜的资料提供。 【赵雨晴将周围人的好感度兑换成好运符咒,这会和齐涧成回到村里去农场改造去了,十五天后就能回家了。】 “那被兑换好感度的人会咋样?” 团子解释道。 【不同程度的倒霉,比如她娘,好感度兑换完,她娘出去上工时,不小心摔伤,瘸了一条腿,还有村民家里不是猪跑了,就是钱丢了,总之鸡飞狗跳。】 时卿挑眉,赵雨晴这会处于被动的情况,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理防线击破。 她以为能凭借重生的先知就能夺走别人的一切,却不知自己没本事,不过是烂泥扶不上墙。 想着月底有四天的假期,时卿决定等月底时会村里一趟。 她手里也挣了不少钱,打算给秦父和秦母买新衣服,再买点肉和米粮,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饭。 时卿这会卖盒饭和卤菜的钱,能够保证隔三差五吃上肉了,加上秦平安的木匠活也涨钱了,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顺心。 第84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25) 时卿将饭菜摆在了桌上,兄妹二人准备吃饭时,有人敲了敲门,秦平安起身去开门,原来是顾野回来了。 “正好赶上饭点,快来一起吃饭,尝尝我妹的手艺,可好了!” 顾野看了一眼饭桌,一桌子的菜确实丰盛的很,时卿也起身给他盛饭。 “顾野哥,既然来了也尝尝我厨艺,如果不好吃可别笑话我。” 时卿说话时,眉眼弯弯,很是娇俏可爱,顾野莫名的感觉耳根有些红。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是特地过来蹭饭的,这段时间时卿在工地卖盒饭,在军区大院卖卤菜,他早就偷偷托人买了不少。 时卿的手艺十分的不错,做出的卤菜十分的入味,是顾野吃过最好的卤菜,就连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盒饭,也香的恨不得让人吞掉舌头。 也是因为最近生意太好,所以时卿遭人眼红嫉妒,想要暗中使绊子,不过有他保驾护航,时卿不会有事。 顾野坐下后,将提来的礼袋拿了出来,递给了时卿。 “过来的路上顺手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团子在识海吃着瓜,语气阴阳道。 【哟,谁家顺手买的特地去百货商店,还花了二十块钱呢。】 【果然是口是心非的反派!】 时卿听着团子一连串的话,目光落在顾野身上,男人生的俊朗,这会看着倒是有些不自然。 “多谢顾野哥。” 吃饭时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时卿做的菜味道很好,顾野很少好好吃饭,这次却吃的一干二净。 秦平安觉得太安静,连忙打趣道。 “卿卿,你也不小了,都十七岁了,娘说等这个月底咱们回家,就找媒婆给你相看人家,虽然也不着急,但先挑着也无妨。” 顾野微微停顿,脸色微变,随后看了一眼时卿。 “时卿妹子不是还在上学,这么着急结婚吗?” 秦平安叹气,“顾野,你是不知道流言蜚语的厉害,以卿卿的容貌和性格,本来找对象没啥问题。 只是齐涧成和她两人退亲的事传的众所周知,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犊子抹黑我妹,说她水性杨花,所以妹妹名声被人败坏了…… 名声是头等大事,娘心里不安,想让妹妹的婚事先定下,也好安心。” 顾野脸色微变,手中的饭顿时不香了,他抿唇看了一眼时卿,沉思着许久才纠结的开口。 “时卿妹子,你觉得我怎样,如果你不讨厌我,咱们可以将亲事定下,三转一响和彩礼一千,你觉得咋样?” 顾野似乎是为了表明诚意,又继续说道。 “我和老顾家的人已经分开过了,以后你不会有婆媳的顾虑,我娘和婶子是旧相识,我会好好对你好的!” 秦平安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手中的碗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他把顾野当兄弟,这货啥时候看上他妹子的!果然是防不胜防! 微暖的风光下,时卿的眼睛温柔,她不急不缓道。 “所以,顾野你在对我表白?” 顾野点头,“是,如果你愿意嫁给我,以后我的工资全部上交,你读书我来养家,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他说话十分的诚恳,眼神坚定的仿佛入党一样,他能肯定自己以后好好让时卿过上好日子。 秦平安同为男人,他听得出来顾野话里的真挚,还有妹妹目光中没有厌恶,或许是有些喜欢的? 时卿顿了顿,“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爹娘做主,如果你真的有心,不如去爹娘面前表达你的诚意,如果爹娘同意,我自是应下了。” 说着,她的脸颊微红,话虽然含蓄,却代表她将此事深思熟虑过。 顾野耳根微红,他重重点头,“等下次送你们回去,我去拜访秦叔和婶子,卿卿,我会献上所有的诚意!” 他这半生都在军营中渡过,曾经只想唯一的亲人能安身立命,后来弟弟死了,只有仇恨支撑着他。 而今,遇上时卿时,刹那间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他想和她在一起,和时卿有以后。 至于弟弟和娘的仇,他会用华国的法律去制裁,他等了这么多年,有些事,该结束了。 秦平安语气闷闷不乐,语气有些气。 “所以,你背着我撬走我妹!顾野!我把你当兄弟,你你你……” 顾野拍了拍秦平安的肩膀,笑着说道,“平安,我们认识多年,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会待卿卿很好,不会让她流一滴泪,如何?” 秦平安对顾野的底细当然清楚,当初还是他撺掇顾野去从军,摆脱老顾家的人纠缠,没想到,多年后,他会和卿卿有交集。 “算了,姑且相信你。” 说完,两个人又开始交杯换盏的喝了酒,这一晚,顾野等到深夜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 赵雨晴将一半的积分兑换了好运以后,果然成功离开了公安。 她去了农场改造,每天都在农场清理各种畜牲的粪便,她差点要吐了。 齐涧成虽然是清水村人,只是从小到大有母亲溺爱,他很少做活,为了在齐涧成面前表现,赵雨晴主动揽了齐涧成的活。 这会她累的腰都直不起来,齐涧成却在旁边晒太阳,她没有办法,只好扶着腰继续开始清扫农场的棚子。 齐涧成目光中没有一丝心疼,看着骄阳下劳作的赵雨晴,语气淡漠道。 “你干活太慢了,等会赶不上吃饭了。” 赵雨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连忙道,“将最后一堆牛粪清理好咱们就可以去吃饭了,不过涧成,你可以帮我倒牛粪吗?” 齐涧成嫌弃的走开,目光打量着赵雨晴,看着她原本生的清秀,白里透红的脸,不知何时变得黝黑。 那不盈一握的腰身,最近也涨了不少肉,她依旧扎着双马尾,却显得十分的土气,一点都没有以前的娇俏精致。 “我可是做生意的料子,做这种粗活也太晦气了,你是女人,要不是你让我去黑市投机倒把,我们也不会被批斗。 赵雨晴,你记住这都是你的问题,所以,你得自己偿还。” 第85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26) 赵雨晴有些委屈,她已经用积分换了转运符,连自己改造容貌的积分都兑换了,竟然只得到了齐涧成的嫌弃。 况且,他卖了一千来块钱,自己只要了不到两百块,他竟然这么说自己,赵雨晴顿时有些恼火。 “如果不是我,你每个月还不是只有十几块钱,齐涧成,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 这段时间处处倒霉,让赵雨晴的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前两天她又听农场有人说起时卿。 原本以为是时卿的笑话,谁知道,她竟然从那人的口中听到时卿近况。 原来,时卿在镇上做起生意来,甚至住在镇上宽敞明亮的房子。 听说时卿每天能卖几十块钱,过的也是吃穿不愁,顿顿都有肉,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已经将齐涧成抢走了,时卿前世只是家庭主妇,齐涧成的陪衬而已,她凭什么能过上那么好的日子。 齐涧成在这种落魄的时候,忽然想起被他退亲的时卿,他没有听到时卿的惨状,只听说时卿过的越来越好。 他也越发的瞧不上赵雨晴,两个人这会彼此都看不顺眼。 “如果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赵雨晴为了你,我和时卿退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不是?” 二人气的吵了一架,谁都没有理谁。 时卿和秦平安坐着顾野的吉普车回到村里时,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村民们纷纷放下手里的农活,瞧了一眼吉普车,纷纷猜测,是谁家有钱的亲戚。 直到吉普车在村口停下,径直的绕开老顾家,朝着秦家走去时,村民们顿时热闹沸腾起来。 哟,是秦家的有钱亲戚! 秦父秦母正在农田干活,就被刘婶子给叫回去了,说是家里出了大事。 老两口以为出大事,火急火燎从田里赶了回来,就看到自家儿女的身影,还有顾野穿的十分正式,正从车上在搬东西。 “秦叔,婶子!” 顾野打着招呼,将车上的四大件搬了下来,分别是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以及手表。 村里人都是明眼人,一看这么大的动静,就知道老秦家或许是有大喜事,难不成是卿卿那丫头准备出嫁了! 秦父挠了挠头,不解的看着秦平安。 “你小子难不成是挣了大钱,准备娶姑娘了,这四大件得花多少钱,怎么不和你爹说说,我们也好找时间登门提亲啊!” 秦平安一看就知是天大的误会,轻咳一声,连忙辩解一声。 “爹,娘,可不是我的亲事,而是……” 说完,秦平安看了一眼时卿和顾野,这话不言而喻。 秦母见看热闹的人多了,连忙将人请到了家里,她有点摸不清情况,这会只觉得脑袋有些晕。 秦平安帮着顾野将四大件搬到了家里,其实他也是默许了这亲事。 原本他只以为顾野是退伍军人,一个月可能只有四十来块钱。 只是,当他知道,顾野退伍以后,其实在镇上做起了一些小生意,后来发家了,手里也存了一些钱。 这些事,老顾家的人并不清楚,顾野没有透露过半分,这才避免了被老顾家的人纠缠。 时卿嫁给顾野,以后也不会挨饿吃苦,这点就够了,再说了,顾野实诚,十里八乡找不到比他更有实力和诚意的人了。 ——谁家汉子四大件说买就买! 秦父秦母坐在堂屋,时卿还算镇定,去厨房烧了一壶水,给大伙倒上了水。 秦母不确定的问道,“顾野,你是来提亲的?” 顾野点头,“婶子,我很喜欢卿卿,我愿意对她好,将她当做眼珠子一样对待,婶子考虑一下我和卿卿的婚事。” 秦母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看了一眼时卿,语重心长道。 “卿卿,你对这事怎么看,你喜欢顾野吗?你的婚事,娘想让你自己做主,不论贫穷富贵,娘只要你开心。” 顾野也看着时卿,仿佛在等待她的答案,虽然他一直有表白,只是时卿回应的次数并不多。 他平时看起来再镇定,这会也有点慌了。 “顾野哥对我很好,爹娘,卿卿……愿意嫁给他。” 小姑娘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无需多言,秦父秦母也知道了时卿的想法,二人相视一眼,随后说道。 “既然这样,你们的事,我和你婶子没有别的想法,婚事尽快定下来吧。” 而后,就是将秦奶奶和村长请了过来,等下次去镇上将证领了再办酒席。 时卿回来清水村时,给秦父秦母还有奶奶卖了新衣裳,这会也都穿上了,还有一些新鲜的肉,也被秦母处理好后,下锅开始炒了。 一顿丰盛的午饭后,时卿和顾野的婚事也算定了,四大件也暂时留在了老秦家里。 周围的村民听到消息,连忙过来探听,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十分的惊讶。 顾野出手阔绰,四大件都是崭新的,听说还带来了五百块彩礼呢,消息传出去,简直让十里八乡的村民牙都酸掉了。 顾父得到了消息,后槽牙都要咬碎,他带着桂英杀到了秦家,直接撒泼,甚至破口大骂起来。 “养你这么久,现在要结婚了,也不和家里说,老秦家被退亲的破鞋,你居然花这么多钱娶,也不知道孝敬你爹,真是泼天的蠢才。” 村长这会才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到这一幕,有些无语。 “老顾,不是我说你,你家儿子也不少,也没见你多在意顾野,这会倒是知道他的好了。” 李村长说话从来直白,老顾家的作风他也看不惯。 “这会顾野都要结婚了,你劈头盖脸就来骂一顿,难道,孩子能好好跟你说话? 你要真在意顾野这孩子,不如帮他出一半的彩礼钱,也就两百多块,你觉得咋样?” 秦父也将顾野护着,冷然的看着顾父,啐了一口。 “天杀的,谁家吸自己孩子的血,以前就知道从顾野这儿拿津贴,这会还想毁我闺女的名声,还要不要脸!” 听到这里,顾父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自己没理,却没打算口下留情。 “时卿这破鞋,一百块钱都多了!” 第86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27) 顾父脸色难看的出现,顾野回来已经大半年了,他甚至都没有回老顾家看看,竟然在村子里建了个茅草房。 他以为顾野混的差,也懒得理会,过去顾野每个月有四十多块钱补贴,他勉强给顾野一点面子。 在得知顾野退伍,一点钱都没带回来时,他彻底不想要这个儿子,反正留着没用。 谁知,顾野原来有钱,不仅开吉普车,还给时卿这么阔绰的彩礼和四大件,这可是大几千块钱,够老顾家用好久了。 他们老顾家吃不饱,这不懂事的儿子竟然花这么多彩礼去讨媳妇,真是可气。 顾父和桂英叫来自家膘肥体壮的孩子,就要将四大件直接给搬走,顾野看了一眼李村长,冷声道。 “村长,四大件是我自己的钱,我爹没资格将东西搬走,有件事要麻烦村长。” 李村长只觉得胸腔憋着一股气,老顾家的人除了顾野,大多自私冷漠,歹竹出好笋,可老顾实在不是善茬。 “小野,你说。” 顾野抿唇,沉声道,“李村长,我想请你做见证,从今往后和老顾家断绝关系,我会去公安将这事办好,只想请村长做见证人。” 李村长有些诧异,顾野做事很果断,时卿跟他是好事。 还没等村长点头,顾父一拳砸在顾野的脸上,恼羞成怒道。 “混账玩意,你说什么东西,你是老子的种,你想断亲,我是不会同意,等老子年纪大了,你还得给我养老!” 顾父这话说的十分无赖,他是想用孝义将顾野绑住,只要他在清水村不想被人指责,就必须点头答应下来此事。 顾野轻嗤一笑,他走到顾父的身侧,声音有些阴测测。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弟弟怎么死的?我娘是怎么到村子里嫁给你的,不过是鱼死网破,既然好日子你过舒坦,以后别跪下求我……” 他的眼神带着狠劲,顾父莫名打着寒颤,顾野是退伍兵,他的拳脚功夫不差,顾父并不怕他的功夫,只是听到顾野提及的事,心里有些心虚。 难道,顾野知道什么…… 不可能,当年的事藏的那么深,顾野怎么可能知道。 然而,人在心虚的时候总是会露出破绽,原本想闹事的顾父这会灰溜溜的离开。 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宝珠死的时候重复的那句话。 “顾城,就算我逃不出清水村,总有一天我的孩子也会替我报仇,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是你毁了我一辈子……” 秦父接过话茬,连忙道,“谁家爹这么能压榨儿子,平安快去报公安,就说有人抢东西!” 顾父连忙让儿子们放下四大件,不甘心的瞪了一眼顾野,灰溜溜的离开。 临走时,不忘警告时卿,“你想进咱们老顾家的门,我绝不会同意的!” 等老顾家的人离开后,村民们也渐渐散了,李村长看了一眼顾野,说道。 “我去报公安,老顾拎不清,你们别和他计较,顾野,你也不容易,以后有媳妇好好对她。” 顾野牵着时卿的手,郑重其事道,“村长,我会的。” 等村长离开后,秦家人回到了堂屋,秦父让秦平安将四大件搬到了时卿的房中,和顾野和时卿商量婚事。 最后,将婚期定在三个月后。 顾野陪着时卿在村子里闲逛,两人穿的时髦,和村子有些格格不入。 两人闲逛的时候,走到了农场,顾野牵着时卿的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他的心情看着很好。 “之前你查的事,有没有下落了?” 顾野这才记起来之前的事,只摇头。 “所有的消息,在桐城时消失,不过昨天我收到新的电报,那群人贩子,离清水村不远,这段时间你提醒秦叔和婶子小心一点。” 时卿点头,“好,我知道了。” 顾野想起上级的透露,这会也提醒着时卿。 “上面有消息传,高考就快恢复了,知道你学习刻苦,这段时间我去买了不少的学习资料,等你回桐城就能看到了。” 时卿有些诧异,这人还真是粗中有细,这会有人听到了风声,桐城不少的书籍和资料都明里暗里的涨价,几乎都要卖断货了。 顾野未雨绸缪,倒是在为她考虑,为她谋前程,是不错的良人。 不远处,有一颗小小的树苗,迎风摇曳。 时卿靠在顾野的肩头,对他说道。 “将它挖回去,咱们种在院子里,等以后树长的枝繁叶茂,咱们也老了。” 顾野勾了勾嘴角,笑的温润,“好。” 二人欢声笑语,仿佛是一对璧人一般,山清水秀的村庄沦为背景板。 不远处站在牛棚吃饭的赵雨晴,忍着呕吐的味道,扒拉了两口饭。 虽说农场又累又苦,让她有些想吐,但在农场,过的再差她也能吃饱饭。 今天的菜也不错,有零星半块猪肉,虽然只是略沾荤腥,也比没有强。 然而,她听到农场那对老夫妻这会说着八卦,好像是村子里的新鲜事,是谁家要结亲了。 “都说顾野退伍回咱们清水村买了个破茅屋,肯定没啥前途,没想到,他竟然过的不错,去秦家登门的时候,开着吉普车,穿着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嘞。” 赵雨晴有些酸了,她不是让娘想办法让周文全接近时卿,怎么时卿和顾野搞在一起。 “小顾竟然这么有钱,一点都不分给他爹?果然是没心肝,不过这些东西都是表面功夫,做给咱们这些乡邻看罢了。” 老婶子又说道,“谁家肯出四大件,还有五百块钱的彩礼!换我可得嫁,秦家那丫头真有福气,看来顾野在外头混的也不差。” 赵雨晴被巨大的信息淹没,四大件和五百块钱的彩礼,无不彰显顾野对时卿的重视,她有些不懂了。 时卿不是喜欢齐涧成吗?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日子还越过越好。 而她赵雨晴,百般算计时卿的名声,总算和齐涧成有了羁绊,没想到,竟然挨批斗,面子和里子都掉光了。 时卿凭什么那么好命,赵雨晴紧咬后槽牙,神情越发的阴郁。 “系统,我要用我所有积分,毁了时卿的幸福人生!” 第87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28) 赵雨晴抬头时,看到不远处的山丘上,顾野摘下一朵山茶花,插在时卿的鬓边,画面温馨的让她眼眶微红。 【宿主,积分全部兑换,可实现宿主愿望,只是会有不可控因素发生,这样的风险,宿主可愿承担?】 机械音落下,毫无感情,而赵雨晴的脑海中则是多了一些选项,确定,或许否定。 她这会已经被刺激的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想将时卿毁了,于是毫不犹豫的用意识选择了确定。 【只要能夺走时卿所有的气运,让她被我踩在脚下,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时卿对她确实好,只是时卿太惹眼了,她活在时卿的光芒下,对比之下显得太惨烈了。 她以为自己陪着齐涧成卖山货,刷好感度,孝顺齐母就能得到齐涧成的好感值。 然而,在她查询了系统的好感度时,才发现,齐涧成对她的好感度竟然只有六十,对时卿的好感,竟然高达九十。 她已经沉不住气了,原本想通过先知的方式,设计如后世那般时髦的衣服,和工厂合作,只是她画工从来不好,脑海里的想法不能变成现实。 赵雨晴的画稿虽然画下来,看起来还算不错,但做成实物还是不同,联系了好几家工厂,都被人拒绝了。 所以,她想着画稿的门路也断了,再之后,也是不断尝试,然而,屡挫屡败。 最后,只好陪齐涧成去黑市卖货,想再挣一点钱,却被人告发公安投机倒把,她也被所有人嘲笑,而时卿越捧越高。 赵雨晴不得不承认,就算没有齐涧成,时卿也能过的很好,听说她这次回家,给秦父秦母带来不少好东西。 时卿的成功,代表着她的失败,赵雨晴心里的痛快终究是不能缓解。 【农场一百米外的山洞,有人受伤了,你想办法将他救了,他会报答你。】 【这是系统赠送的二十张大团结,请宿主合理利用,若能将原女主气运夺取成功,反复压制,宿主的运势会越来越稳。】 赵雨晴阴沉沉的笑了,这样吗?那是最好…… 时卿,走着瞧吧,你繁花似锦的人生,终究只是为我做铺垫罢了。 * 顾野第五天时离开,组织上的任务很急,他留下一句话就开着吉普车离开了,临走时叮嘱时卿照顾好自己。 他这次离开,可能是三五日,也有可能是半个月。 时卿从团子这得到了最新的情报,原来,顾野查的毒枭团伙就在清水村后山。 【上次,顾野用枪将毒枭头目打伤,那人一直躲在后山,顺便还在进行拐卖的交易。】 时卿想着,找个机会引蛇出洞,不过具体的办法没有想好。 她有系统,但村民都是普通人,如果打草惊蛇,那毒枭恼羞成怒杀人,清水村的村民只怕不安全。 【宿主,赵雨晴那边有动静了,她将毒枭给救了,顺便帮毒枭做事,诱骗村子里的孩子呢……】 时卿嘴角抽搐,“赵雨晴不要命了,毒枭也敢惹?” 团子嘿嘿一笑,也是看戏。 【她之所以救毒枭,是系统颁发的任务,想对付的只有宿主你!】 时卿觉得赵雨晴太上道了,她正瞌睡呢,就过来递枕头了,真有意思。 “看来对我是真爱啊,既然这样,也不能辜负她苦心,咱们自己上钩。” 顺便,她想将毒枭手里的孩子给救下,稚子无辜,死在了毒枭手中未免太可惜了。 团子暗暗给时卿防水,给她增加了武力值,这样危险的时候,宿主还是可以自保,要不怎么说它宠宿主呢。 自家的宿主,得好好的宠,这样他升级系统也就更容易了。 时卿照例每天去山林一趟,这天,在山林发现了一只野鸡,于是撒腿去找,然而,越走越深竟然在林子里迷路了。 赵雨晴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时卿着急寻找野鸡的模样,十分利落的动手,直接将时卿用木头给劈晕了。 看着时卿娇美的容颜,心里闪过嫉妒,她见不得时卿这么好看。 如果不是时间十分的紧急,她也是绝对不会放过时卿。 “时卿别怪我,如果你活着,我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有你死了,我才舒坦……” 赵雨晴心里暗暗的想着,齐涧成从暗处走了出来,“找到人了,先去后山的山洞,免得沈先生久等了。” 赵雨晴点头,两个人离开了山林,将时卿带去了后山。 赵雨晴按系统提示救的那个人,是京都有名的大毒枭,在她知道那人的名字时,差点胆都吓破了。 只是,想着沈耀前世最后的结局是被枪毙,她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改变某个节点,应该不会影响太多。 赵雨晴故意提起时卿,让沈耀知道时卿长的好看,打起她的注意。 这段时间已经让人物色了新的买家,买家出手的十分阔绰,愿意用四百块钱买时卿。 赵雨晴有些嫉妒,时卿竟然能卖四百块钱,真是抬举她了。 至于农场的活,那对老夫妻已经死在了沈耀的枪下,也不会很快有人知道。 沈耀将另一件事交给了齐涧成,让他暗地里给自己卖药,是一种食用后精神亢奋的药,让身体轻飘飘如坠云端。 听说这种药在省城的黑市很受欢迎,十块钱才能买一克药,金贵的很,短短五天的时间,齐涧成帮忙卖药,竟然也赚了近一千块钱。 两人将时卿带到了山洞,沈耀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看了一眼时卿,满意的点头。 “下午会有人来送她过去,你们盯紧就好,给我做事,不会亏待你们,放心就好了。” 沈耀眼神锐利,修长的手指掐住时卿的脖颈,想起赵雨晴之前说过的话,这小村姑是顾野的未婚妻。 他也认识一个故人-顾野,不知道和赵雨晴口中的糙汉是不是同一个,只是宁可错杀绝对不放过是他的选择。 时卿这会闭目养神,听着几人交谈的声音。 “送她去桐城后,你们一起随我们的人离开,记得别暴露踪迹,被公安抓到,咱们都得完,只要你们听话,以后有的是钱赚。” “沈先生,我们自然听你的。” 第88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29) 时卿已经从团子那知道沈耀全部的消息,他就是顾野要抓的大毒枭,还好她早有准备! 赵雨晴沉不住气,这么快就用所有的好感度兑换了新的机遇。 她和齐涧成确实能将人生的节点改变,然而,却改变不了整个人生。 时卿装晕,被齐涧成抱着上了一辆吉普车,随后,赵雨晴扶着沈耀上了车。 黑色的吉普车并不低调,只是行驶的速度快,没有人注意。 齐涧成会开车,赵雨晴坐在他的身侧,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沈耀抚了抚自己手上的尾戒,沉声对齐涧成说道。 “等去了桐城,帮我办一件事,保证你们日后能得到荣华富贵!事成后,我离开桐城,会给你们一千块钱,只是关于我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说,不然……” 一把枪抵住齐涧成的脑门,是威胁也是警告。 齐涧成不敢胡来,连忙点头,再三保证的对沈耀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宣扬出去,你让我办的事,我会老老实实办完。” 听到这里,沈耀这才缓缓收回枪支,闭目养神起来。 上次他带人运了一批人从桐城离开,被省城的那群人一路追踪,一枪击中心脏,差点儿死了。 还好,他的心脏异于常人长在右侧,所以侥幸活了下来,黑鹰队那群人,他总有一天要一锅端,尤其是顾野…… 华国有一支黑鹰队,功夫很是不错,顾野就是黑鹰队组织的头头,和他是多年的对手。 顾野将他的左膀右臂解决了不少,这仇他一直记在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还好桐城有自己人,暂时没有危险。 时卿闭目养神,这会也没闲着,从团子这里在套路消息。 【按理来说,顾野的功夫比他厉害,沈耀都伤成这样,怎么都能一锅端,怎么他藏在村子里的山洞那么久,却没人发现,也没人饿死!】 团子正从主系统那儿收获能量回来,听到时卿这样问,解释道。 【群众里面有坏人,顾野的父亲有参与此事,说起来,顾野他娘宝珠,当年也是被拐卖来的清水村,村里的齐书记暗地里收了钱,在帮忙做着拐卖人口的事。】 随着时卿的打怪升级,团子这里得到的剧情也越发的详细,时卿挑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直接断了赵雨晴的后路,想必赵雨晴的统子也是不可能继续蹦跶。 时卿原本只是装晕,只是这会路途颠簸,她竟然睡着了。 齐涧成看着时卿的目光有些复杂,他以为和时卿退亲是明智的选择。 然而这会从后视镜中看着时卿娇美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情绪波动。 时卿……她竟然和顾野在一起了,既然如此,就不怪他狠心了,他的前程比时卿重要的多。 * 秦平安喊时卿吃午饭时,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时卿的踪影,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他去了山上寻找,只看到了时卿遗失的药篓,他顿时觉得有大事发生,连忙告诉了秦父秦母此事。 等回到老秦家,秦平安一米八的大高个,慌张的语气都有些颤抖起来。 “爹,娘,卿卿去山上采药还没回来,我去的时候只看到了药篓!” “先去找村长!” 秦家父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去找村长,只要时卿还在村子,哪怕遇到危险也能救回来,若是别的意外…… 秦平安不敢想! 李村长这会正在家里处理另外一件事,李婶子去农场想借牛耕田,然而,等到了农场,就看到了守着农场的夫妇死在了农场。 她惊慌失措的去找村长,发生了人命案,事情可不一般了。 李村长对此事一筹莫展,只能让人先将现场保护好,准备去县城报公安,又看到秦父秦母慌张的跑了过来,说是时卿失踪了。 李婶子诧异的将农场的事告诉了秦家父母,众人想到原本应该在农场改造的齐涧成和赵雨晴都不见了。 事情的矛头开始指向齐涧成,李村长来不及考虑,连忙道。 “走,老秦平安和我一起去公安一趟,咱们村子出大事了!” 说完,让村头赶牛车的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县城,村子里人心惶惶,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公安接到了报案,连忙向上级报告,清水村这种小地方出了枪杀案,可不能随便解决,不然没有人会信服。 公安的局长当即向李村长保证,会将事情解决,同时派人去寻时卿的下落。 另外,派人去了清水村,查清农场夫妇的死因。 原本以为要等很久,才能解决此事。 谁知,吴局长收到消息,说是从省城窜逃的大毒枭沈耀这会在桐城,很有可能就是杀了农场夫妇的人。 上头已经派黑鹰队的人接手此事,只要他们安排好人手就够了。 吴局长得知黑鹰队,差点吓晕过去,黑鹰队是省城里最优秀,武力值爆棚的特种兵组成的队伍。 听说是首长的徒弟组织的,他都要来了,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吴局长连忙安排好局里身手还不错的人,准备给黑鹰队的人当帮手。 * 时卿醒过来时,耳旁传来嘈杂的哭声,有小孩的哭声,也有女孩儿抽泣的声音,她仿佛置身于封闭的空间。 她起身动了动双手,发觉不能动弹,双手被人绑住了。 旁边的房间,传来谈判的声音,似乎是准备商量她们的去留。 时卿看了一眼四周,大多数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还有十来个孩子。 有些人身上有不少的伤痕,一看就受过不少的鞭打,伤势并不轻。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走到了时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时卿。 “时卿我知道你醒了,药效已经过去了别装睡了。” 时卿睁开眼睛,和赵雨晴四目相对。 一改往日穿着朴素的衣裙,赵雨晴这会穿的都是商城最新款的连衣裙,这段时间跟了沈耀,她手里攒了不少钱。 如系统说的,她救了沈耀,给自己谋了不错的前程,也是所有人都会羡慕的未来。 “赵雨晴,你已经得到了齐涧成,还有什么不满足,我已经和喜欢的人订婚,你何必来招惹我?” 赵雨晴捏紧时卿的下巴,看着她清秀的脸,眸中的嫉妒闪过。 随着好感度的消失,她原本还算好看的容貌,这会已经平平无奇,她又变成过去平凡的模样,还好有她换来的机遇。 只要借着沈耀的手,将时卿的压制,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碍事。 “只要你活着,你我之间就不可能和解,时卿,只有你被我踩在脚下,我才能安心…… 等着吧,沈哥给你找的买家虽然有五十岁,有些家暴,但还是吃得起饭,你过去最多帮他做牛做马,养几个孩子就够了。” 这话说的轻飘飘,甚至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 “沈耀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还要助纣为虐吗?这些女孩子都是无辜的姑娘,为了钱,你连良心都不要了?” 赵雨晴嘲讽的大笑起来,“良心算什么东西,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你很嫉妒我吧时卿,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能压着我一头了!” 说完,赵雨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时卿,“别想着跑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赵雨晴就离开了。 【团子,这里具体的位置是哪里?】 团子一直在盯着剧情进展,这会连忙回答。 【是废弃的工厂,离军区大院十里路,我已经按照宿主的指示,给顾野留了线索。】 【团子出息了,干的不错,下次一定和你家主神夸赞你。】 时卿目光扫视一眼被关押的孩子,角落里有个小女孩,眼神木讷。 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得到处理,全都是血,她眼神有些空洞,看起来像是脏兮兮的破布娃娃。 小团子提醒时卿,小姑娘就是顾野寻找的女孩,这里所有的孩子都被定了买家,只有小女孩,会死在今晚的运输途中。 毒枭沈耀和小姑娘的祖父有旧仇,这才费尽心思将小姑娘掳走,原剧情中,小女孩潇潇死在了今晚。 时卿从团子那要了一点创伤药,她的力气很大,这会反手将绳子给扯了下来。 随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小女孩的身边,小女孩看到了时卿,满眼都是警惕。 “你是来杀我的吗?” 一路上,她都没有吃过东西,每天被注射液体,还要承受挨打。 总感觉下一秒就要离开这个世界,这会也是到了极限。 “不是,我先给你包扎伤口。” 时卿看了一眼小姑娘,扯下身上的布料,用药水清理好潇潇的伤口,又用布包扎好,潇潇吸了一口凉气。 她莫名觉得这个姐姐应该是好人,至少,坏人没必要用这种温和的语气说话。 时卿听着外面交谈的声音传来,听话语的意思,应该是打算半个小时后,将她们送走。 于是,时卿看了一眼在场的少女,给她们松了绑,将逃跑的路线告知,又小心的提醒了她们几句。 少女们原本绝望的心,这会升起了一丝希望,日子虽然苦,但一家人在一起过,总会有克服的时候。 如果被莫名其妙的卖了,以后见不到家人就算了,只怕买家也不是好人。 “谢谢你。” 少女们脸上带着感激的神情,与其被卖掉,不如赌一把,她们也不想自己的命运被人做主,这样对自己一点都不公平。 外面的动静渐渐的大了起来,沈耀心里觉得不安,于是将计划提前,他已经安排好了车,等会就将所有少女分别送走。 至于那些致幻的药,已经提前运出去了,等省城的黑鹰队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撤。” 沈耀沉声道,随后命人将关在小黑屋的少女们带了出来,他抚了抚自己胸前的伤口,盘算着这次的交易能赚不少钱。 那群吃官家饭的废物,想抓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齐涧成带着被关在小黑屋的少女们走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做的事,不为法律容忍,但他不能接受自己平庸。 沈耀的手下正要将少女们给分别带走时,忽然不远处传来枪声,不知是说大声吼道。 “快跑,条子来了!” 少女们原本装作乖巧,这会已经四处逃窜,还有被抓来的孩童,也记着时卿说的话,分开逃走。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时卿垫后,赵雨晴的目光都落在时卿身上,她抓着时卿的手,冷冷道。 “时卿,我送你一程,你我的恩怨该结束了!” 说完,她手里拿着的水果刀朝着时卿捅去。 时卿不着痕迹的避开,反手将赵雨晴的水果刀夺过来,她嘲讽道。 “有那个废物系统又如何,你还是斗不过我,赵雨晴,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夺走我的气运吧?” 说完,时卿手中的水果刀朝着赵雨晴的脸上划过去,只见赵雨晴的脸上顿时流血。 赵雨晴尖叫一声,她捂着鲜血不止的脸颊,方寸大乱起来,时卿怎么知道自己的秘密…… 两个人扭打起来,时卿却没有同她纠缠太久,她一脚踹开赵雨晴,趁乱牵着潇潇往工厂另外的方向跑。 就在此时,她的脑门被冰凉的枪指着,沈耀坚毅的脸上带着冷意,他咬牙切齿道。 “贱货,条子是你引来的?” 时卿十分淡定,甚至从容的看着沈耀,轻嗤道。 “你怎么不怀疑是不是出了内鬼,赵雨晴小小的村姑,竟然会去山洞救你,你一点都不怀疑?难道我能算计你们绑架我吗?” 沈耀看着时卿,原本笃定的心思,这会竟然有些犹豫,他心里清楚,其实时卿说的或许没错。 当初,赵雨晴去救他本来就突兀,如果不是他伤的太重,也不会信任赵雨晴。 可如果赵雨晴目的不单纯呢? 时卿的挑拨离间起了作用,沈耀从时卿的脑门收回手枪。 他以雷霆之势,朝着赵雨晴的膝盖打过去,速度很快,让人防备不及。 赵雨晴被打了一枪,硬生生跪在地上,她不解的看着沈耀,不懂他为何要伤自己。 时卿趁着他们狗咬狗,牵着潇潇就准备离开,沈耀的人聚集在废旧工厂,且对桐城的情况并不熟悉,如果要抓,其实不算难。 第89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30) 赵雨晴捂住双腿,她的神情有些痛苦,看着眼前的人,颤抖的说道。 “不是我,她在挑拨离间,沈先生你要相信我!” 沈耀这会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他脸色微变,朝着四处看去,果真是没有看到时卿的影子,他脸色微变,咬牙切齿道。 “贱人,竟敢耍我!” 他命人将赵雨晴看守,正要追逃走的时候,不远处忽然有警惕声传来。 “沈先生,咱们暴露了,快些离开!” 齐涧成看都没有看赵雨晴,扶着沈耀离开。 事情发生的突然,沈耀心知自己被人算计,只有先保住命,其他的就算崩盘,也能慢慢的挽回。 想起计划被人这样破坏,他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 赵雨晴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涧成离开的方向,他没有回头,竟是将她抛下了。 齐涧成…… 此刻,她心里的恨翻涌上来,脸色更是难看。 沈耀的伤势还没有好,这会忽然听到感觉劲风从耳旁划过,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枪抵住他的脑门。 齐涧成被人踹开,还没有等稳住身形,就被黑鹰队的人抓起来。 顾野嗤笑一声,“天罗地网,你以为你能逃?” 沈耀眸中闪过阴鸷的神色,修长的手指暗中握着一把枪,他在等时机反击,心里更是清楚,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或许,他的秘密已经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了。 “从京市追到桐城,顾野,你这样穷追不舍,难不成是看上我了?” 顾野,“……” 他冷冷的看着沈耀,眼神犹如刀子一般,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已经将眼前的人杀了千百次了。 “少来恶心我,你手下的那些货,已经被我的人全部都拿下,沈耀,我知道你的老巢在哪里,别想着有翻身的时候,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他正要将沈耀的手拷起来,沈耀手中的枪同时指着顾野的脑门,气氛僵持下来。 沈耀对齐涧成发号施令,“杀了顾野,我给你一千块。” 齐涧成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没有选择的余地,反正没有第三个人看到,一千块钱足够他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他正欲趁机用手里的尖刀去袭击顾野,时卿不知何时出现,一脚踹翻齐涧成,随后一跃而起,将沈耀手中的枪走了。 时卿的出现将局势逆转,她的身手很快,让人没有防备。 公安的人手中持枪赶到了现场,吴局长带走了和沈耀有关的所有人,全都带走去了公安。 “将他抓起来,该死的毒枭,暗中害死不少人,还来咱们桐城拐卖人,当我们死了?” 沈耀被抓了起来,吴局长看着顾野,感激的说道。 “顾野同志,感谢你为桐城做出的贡献,这件事我会向上级汇报,黑鹰队果然名不虚传。” 顾野淡定回到,“这是我的任务,所有被拐卖的人质已经让人安顿下来,吴局长有时间将他们送回家中,另外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吴局长调查。” 吴局长顿时郑重起来,顾野同志是大功臣,他的话肯定需要重视。 “你说。” 顾野将一封密信递给了吴局长,沉声道,“有人暗中在清水村做贩卖人口的交易,这些就是证据,齐书记和老顾家的人都是帮凶,过去桐城的几起失踪案,都是他的手笔!” 听到了这里,吴局长脸色微变,事情比他想象中更要严重的多,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样的多变。 “好,我会处理此事!请顾野同志放心。” 说完,吴局长让人将沈耀带走了,受伤的赵雨晴和齐涧成也被一起带走离开了公安。 公安的人对这两人很熟悉,上次投机倒把的事还没结束,没想到这两人劳改还敢犯事,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惩罚。 善恶到头终有报。 所有人离开后,顾野看着眼前衣衫单薄的时卿,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语气担忧的说道。 “以后不许让自己置身危险,卿卿,还好你没事。” 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时卿充满安全感,她环抱着顾野的腰身,笑着说道。 “也不算置身危险,我给你留的线索,你看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顾野却不管那么多,他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平日里斯文,这会将小姑娘恨不得嵌入怀中,灼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直到时卿感觉腿脚都有些松软时,他将小姑娘的腰身搂着。 “卿卿,嫁给我吧。” 说完,他拿出一只金色的戒指来,单膝跪地目光诚挚。 上次去省城办公务时,路过百货大楼,他鬼使神差的进去,身上带了五百块钱,于是他用钱在百货商店买了一只金色的戒指。 想着找机会和时卿求婚,只是任务来的更快一些,在他看到时卿的提醒时,他才意识到,时卿在请君入瓮,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他将毒枭抓住。 虽然他奇怪时卿为何会知道沈耀的踪迹,甚至能提前给线索,但时卿无碍,有些事也不用问太多,他并不在意太多。 时卿将手伸出来,顾野给她戴上了戒指。 “好,等高考结束,我们就结婚。” 顾野笑容浅浅,在一片废墟之中,二人相拥眼里只有彼此。 这时,团子的机械音传来。 【宿主,赵雨晴和黑心系统做了新的交易。】 时卿挑眉,也好奇赵雨晴又作妖什么。 【她交换了什么?】 团子连忙解释。 【系统开启否极泰来功能,交换代价为,赵雨晴一半的寿命。】 时卿啧了一声,觉得赵雨晴这次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果然是狠人,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将系统回收了。】 至少,以赵雨晴自取灭亡的程度来说,给她再好的资源都没有作用。 【宿主,友情提示,高考将恢复,加油努力学习,完成原主的心愿。】 时卿倒是淡定,毕竟她已经提前学到了高中的内容,参加高考应该也没有问题,再说了,第一届高考,应该不会太难。 原主天赋异禀,和她的努力总是能成事的。 桐城最新传来一件大事件,说是逃了数月的大毒枭被公安的人抓住了,另外,最近的拐卖案也告破。 省城的领导对此事很看重,直接将提供线索的人奖励了一套房子。 而时卿,就是那个幸运儿,因她的提醒让公安的人将受害者救援成功。 潇潇也得到了医治,还有无辜的少女们回到了家里,她的功劳最大。 顾野隐藏自己的功劳,将奖励让给了时卿,于是,时卿得到了省城的领导奖励的三室两厅的老式房子。 这里离桐城的附近的商铺不远,如果是做生意,也是很好的选择,正好她准备继续将卤味店开起来,反正已经打响了名头。 而时卿第一时间回到了家里报平安,也让忧心不已的秦父秦母淡定下来,一切都十分的圆满。 而齐涧成和赵雨晴帮助毒枭的消息传了出去,齐母原本过的日子很舒适,这件事后,她遭受不少的白眼。 农场夫妇无辜惨死,虽然不是齐涧成二人的手笔,他们也是帮凶。 同时公安以公共危害罪,判了齐涧成和赵雨晴分别坐牢三年,其中得到所有不当利益,都要充公。 齐母哭晕在家中,每天以泪洗面,原本养好的身体渐渐的病倒。 至于赵家,王翠花的腿伤了以后,还是无可避免的在家里当牛做马。 她还指望赵雨晴能回来给自己分担家务,谁知道竟然得知赵雨晴被判了两年,她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穿。 赵忠每天对她非打即骂,说她生了个赔钱货,如今女儿非旦没有挣到钱,竟然还赔上不少,这样要女儿有什么用呢? 他暗暗的决定,等赵雨晴回来,就将她给卖了,再不让她丢脸。 吴局长也对顾野给的线索十分上心,暗中明里暗里去走访,果真是从被拐卖的少女口中得知她们被卖,是经过了清水村齐书记的手。 时卿和顾野顺水推舟,将齐书记暗中做的事抖了出来,一桩桩让清水村震惊的事,也浮出了水面。 尤其是老顾家,在老顾祖坟的后山,竟然发现埋了不少的白骨,那些骨头都是当初村子里被秘密拐来的少女。 如果听话就算了,嫁给十里八乡的老汉,如果不听话,就会被活活折磨而死。 而顾野的母亲宝珠,当年就是看老顾在路边口渴,好心给他送水,就被老顾联合其他人用药迷药了。 后来,强迫宝珠做了自己老婆,活生生折磨而死。 李村长得知此事,十分的震惊,大家都是乡亲,却没有想到,竟然暗中如此的狠毒,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于是,李村长让人堵住老顾家的人,不准任何一个人逃脱,让人将所有的路全部都堵死了。 公安很快派人将事情查完,齐书记和老顾都被公安抓走,判了十年,老顾这些年挣的钱,都赔给了顾野。 老顾被公安的人抓着离开了家中,却瞥见路边顾野淡定的神情,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杂种,是不是你告的公安,我是你老子,你竟然敢告我?” 顾野嘲讽一笑,目光带着冷意。 “如果可以,谁愿意有你这样肮脏的血脉,我告诉你,这些年没有亲手杀了你,只是不想脏了我的手,从今往后,我就静静看着你妻离子散,而你孤独终老,这是你害了我娘和弟弟的代价。” 老顾被气的活生生吐了一口血,他以为最没出息的顾野,竟然是背刺自己的人,他这才从旁人口中得知,顾野这些年其实存了不少钱。 只是,那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而当李村长将老顾私藏的一千块钱给顾野时,他当着老顾的面,将大团结撕碎,用打火机点燃,无视老顾的怒火。 “这些钱,就当提前给你烧的纸钱,你这样薄情寡义,自私狠毒的人,就不配有后代。” “小野种,我杀了你!” 老顾气的想冲上去咬死顾野,然而,却被人强行带着离开,他心中的气没有办法得到缓解。 老顾被带着离开,桂英哭红了眼睛,口中叫嚷着我的钱,然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团结被烧成灰烬,她晕死过去。 除了桂英的孩子,村子里的人都无动于衷,实在是老顾家的人太奇葩,当初宝珠那样好,却被活生生虐待死。 顾野的手指僵硬,心中一口浊气缓缓的吐了出来,如果不是时卿在,他或许会真的亲手手刃老顾。 身旁的小姑娘柔软的小手捏了捏他的手心,她轻声对顾野说道。 “都过去了,宝珠婶子会希望你过的好,顾野咱们没必要为过去的事伤怀,这群人不配,我陪你去看宝珠婶子,好不好?” 顾野心中的不安,这会都被时卿填满,他点了点头,心中渐渐的得到了安慰,看着身旁的小姑娘,他带着她去了母亲的坟茔。 那是后山一方小小的天地,却种满了鲜花,上面立着墓碑,写着宝珠的名字。 顾野给母亲烧些纸钱,口中缓缓道。 “娘,我为你报仇了,儿子长大了,你也投胎转世了,下辈子做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嫁给喜欢的男子汉。” 时卿和顾野十指紧扣,语气坚定不移的说道。 “宝珠婶子,以后有我照顾顾野,我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宝珠婶子,你的仇顾野帮你报了……” 说完,时卿跪下叩首,语气十分的郑重,身旁的顾野坚毅的脸庞早已泪流满面。 而此刻,林间一阵风吹过,拂过二人的身侧,仿佛是逝去之人的安抚。 顾野的人,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他会带着母亲的祝愿,和时卿在一起一辈子。 * 半个月后,二人离开了清水村,回到了军区大院。 时卿也继续的去了学校上学。 学校有最新的消息通知了所有人,令所有人震惊。 ——高考即将恢复! 1977年秋日,高考恢复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这个消息对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一道惊雷。 原本沉寂的众人开始四处借书,准备冬日的考试,桐城原本死寂一般的县城忽然活跃起来,中学也多了不少前来报名学习的。 一时间,桐城的书籍几乎都被买爆了,每家每户对学习的书籍都是供不应求。 第90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31) 时卿趁着机会,将准备好的书籍和印刷厂合作,在学校门口摆摊,用平价的价格卖出去了,也是挣了不少钱。 秦平安也被时卿叫停工作,开始和她一起卖书,一套书籍十块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个人就挣了一千块多钱块钱。 秦平安简直被这笔钱给震惊,原本以为书可能卖不出去,没想到桐城的生意竟然这么好,时卿和印刷厂的合作也在继续。 只是,半个月后,时卿生意正稳当时,印刷厂的厂长带来很是抱歉的消息。 由于印刷厂被人买下,所以,以后和时卿的合作基本上也断了。 秦平安看着头顶秃秃的厂长,脸色有些不悦。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有人给了你一笔钱,才导致你变卦,取消了和我们的合作,我们是签订合同的!难道你要违约?” 高厂长面不改色,虽然有些心虚,这段时间因为时卿的缘故,他印刷出来的书籍大挣一笔,利润也是不错。 只是他是商人,当然以利为本,上面有人给了更好的条件,他没理由拒绝。 “我会给你们五十块钱补偿,至于我们的合作以后是没办法进行了。” 说完,高厂长在桌上放了五十块钱,随后准备离开,时卿冷冷的说道。 “等等。” 高厂长转身,看着身材高挑的少女,心里十分的不悦,冷然的说道。 “五十块钱已经不少了,你不会还想要更多的?我这里没有。” 时卿挑眉嗤笑,“我知道是江琳买通你,不过没关系,我想以后会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时卿直接让秦平安送客,至于五十块钱并没有收下。 高厂长有些慌,他不想失去信誉,连忙询问。 “你说,多少钱才能认下合同取消?” 时卿伸出五根手指,淡定的说道,“五百块,只要你给了我,我不会再说。” 高厂长这会急于攀附江琳,毕竟她有个叔叔,背后有不小的权力。 他连忙道,“好,我给你。” 他将五十张大团结放下,随后啐了一口,匆匆离开。 秦平安气的要将大团结扔了,却被时卿拦下。 “这些钱还有用,哥,咱们的利益已经争取到了。” 秦平安不解,“妹妹,咱们就这么便宜他?当初那么多厂,是他求着合作的!这会变卦真是没良心的很。” “哥,没关系的,他之所以挣钱,是因为我知道高考恢复的原因,咱们的书籍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和他的合作其实也到头了。” 时卿知道,卖高考有关的书籍有利可图,所以,才让高厂长迷失在利益中。 江琳一定是知道和高厂长合作的是自己,所以过来抢人。 时卿听说,江琳已经和高厂长印刷了十来万本书,许是想将钱挣回去。 对此时卿表示,随她去,反正报应屡试不爽,江琳投入多少钱,有多少回报很快就知晓。 秦平安见时卿一点都没有因此事受影响,心里开心的很。 “晚上,咱们卤肉馆就开店了,顾野将爹娘接到了军区大院,打算晚上一起去新家庆祝呢。” 时卿有些诧异,她知道顾野办事周到,不过行动力倒也快的很。 “哥哥,今晚去新家,我给你们做几道新菜,让你们吃的过瘾。” 秦平安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实在不能怪他,主要是时卿做饭太好吃了。 不论是随意的做青菜,还是炖煮猪肉,卤肉都做的有滋有味,手艺一绝,只要吃过的都赞不绝口。 当天晚上,秦记卤肉开业,在桐城最热闹的街道,至于各种许可经营证,顾野都一手帮忙办好了,店里的装修也是他帮忙负责盯着,总之尽善尽美。 而店里展示的橱柜,还有一些基本的用具,都是秦平安亲手用木头制作而成。 时卿这会已经买来不少的鲜花装点门面,以及试吃的小碗,和一些她自己平时腌制的酱料,今晚是打算大显身手。 晚上六点的时候,桐城中心街道,一阵卤肉的香味传来,让行人止步,不缺钱的吃货则是停住步伐,瞧着新开的店子去瞅瞅。 时卿热情的招呼客人,“这些都是新鲜出炉的卤肉,新店开业一律八折,买五块钱送一块钱的腌菜!” 军区大院离这里也不远,平时去光临时卿卤肉的婶子,也从顾野口中知道,时卿开了新店子,于是,连忙跑来此处给时卿捧场。 时卿这次新加了卤牛肉和卤鸭腿,味道总之不错,鲜香麻辣,她用秘制的腌料卤的肉,谁吃了都说好。 她忙的像是陀螺一样,虽然辛苦,但是却是有成就感。 顾野和秦父秦母的身影出现在卤肉店中,时卿有些诧异,却见他们自顾自的开始帮忙,她一下子就减轻了压力。 满满一大锅的卤肉,不过出摊一个半小时就售空了,时卿赠送的腌菜也被人全都带走了,总之一点东西都没剩下。 没有买到秦记卤肉的街坊邻居有些失望的离开,时卿笑吟吟道。 “明天依旧六点出摊,婶子大叔如果喜欢可以过来买!” 今天累了整整一天,时卿正要收拾烂摊子,秦母就将她按在一边坐了下来。 “囡囡,在这里休息一会,娘帮你干活,你辛苦一整天了,娘心疼你。” 秦母看着时卿,眼眶有些微红,她从不舍得时卿吃苦,也不知道小姑娘啥时候竟然会做饭,还这么能干。 她的女儿永远都是自己的骄傲,秦母脸上的笑容灿烂,看着时卿也越发的温柔,她心里暗暗想着。 时卿无奈一笑,只得乖乖点头,“娘,我听你的。” 一家人收拾起来,很快就将卤肉店收拾干净,随后关了门,回到了家中。 时卿知道爹娘还没有吃饭,于是开始煮饭,用早上留下的卤肉开始做菜,又炒了两荤两素,总之是将菜给做好了。 顾野则是去了商店,买了一些罐头,还有日常的洗漱用品过来,今晚秦父秦母会住在新家。 顾野离开后,秦母悄悄问女儿,“卿卿,这房子是怎么回事?县城的房子好几千块呢,你哪来的钱啊?” 第91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32) 时卿没打算瞒着父母,但这房子是上头领导奖励,和大毒枭有关,她怕父母受惊,只是说道。 “顾野送给我的房子,以后如果爹娘想留在桐城,咱们也能住一起热闹。” 秦父摇头,“你奶奶在清水村,她一个人我不放心,卿卿,你能从大山里走出来,爹已经很开心了,爹在山里养了生禽,不能离开。” 不止是禽类,还有土生土长的乡邻,和故土的山水,他想儿女走出大山,可大山养育了他,他不想离开生长的故土。 时卿拿出八百块钱放在了桌上。 “爹,娘,这是这半年多我和哥哥挣的钱,你们自己存着,总有用到的时候,卿卿能独当一面了,以后,有女儿孝顺你们。” “爹,娘收下吧,儿子也会孝敬您。” 秦父秦母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将儿女紧紧的抱在怀中,声音中带着不自觉的轻颤。 “好囡囡,顾野对你很好,别辜负人家。” 说着,秦母又对秦平安道,“不需要钱,以后等你有出息,给娘带个儿媳妇回家就好了,爹娘虽然没钱,但也不会苦了你们!” 秦平安挠头,气氛正好的时候,他不想让爹娘尴尬。 “好,爹娘我会努力的!” 顾野回来时,手里提了不少东西,一家人和美的吃了顿饭,在时卿的安排下,住进了新屋。 秦平安忙碌了一整天,这会也困了,打着哈欠回到了房中睡着了。 顾野没有睡,他牵着时卿的手,走到了阳台,将窗帘打开,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他环着时卿的腰身,指着不远处的夜空轻声道。 “卿卿,今日乔迁之喜,想了想打算送你不一样的惊喜。” 时卿被勾起好奇心,她勾住顾野的脖颈,笑吟吟道。 “什么惊喜?” 话音刚落,静谧的夜空一声脆响,随后,只听见烟花绽放的声音,蓝色的烟花绽放于夜空,虽转瞬即逝,却在刹那间留住它独特的美丽。 烟花虽易逝,却终归独一无二。 “卿卿,我喜欢你。”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时卿的脸上,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蜻蜓点水般吻了吻顾野的唇瓣,想将暗夜中的野兽静静安抚。 唇舌纠缠,他几近攻城掠地一般,时卿有些招架不住,身子娇软,被顾野拥入怀中。 顾野克制住心中的念头,将时卿抱着走到了她的房中,随后在她的眉间落下一吻,声音喑哑中带着温柔的情绪。 “卿卿,睡吧。” 时卿忙碌一整日,这会也困倦了,窝在顾野的怀中,她静静的睡着了。 顾野给她掖着被角,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她的房中,随后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 他抚了抚嘴角,回味着时卿的甜美,随后沉沉的睡着了。 秦父和秦母在桐城待了三天,秦平安和时卿带着父母在桐城玩了一趟,临走的时候,也买了不少的新衣服。 等送父母离开后,时卿和秦平安商量好,每个月底放假的时候,回家中一趟。 而时卿也正式开始忙碌起高考来,原本退学的江琳也回到了学校,时卿没有理会事情的变故,一心一意的读书。 江琳用各种办法想折辱时卿,却见时卿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她心里有些气愤,决定等时卿放学好好教训一顿。 谁知,在放学时江琳偷偷派人跟踪时卿想要下手,谁知道顾野杀了出来,江琳才知道,时卿有未婚夫,且大有来头。 于是仓惶的离开了,她不敢让计划进行,却不知道,她的举动已经惹到了时卿身边的野狼。 顾野对江琳做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时卿被她针对好几次,他不打算留情。 顾野知道,江琳的叔叔是省城教育局的局长,手里有些资源,平时巴结的人不在少数,过的也是有滋有味。 于是,他收集好江琳叔叔行贿受贿的证据,还有暗中霸凌同学的证据,直接匿名给了省城上级的人。 江琳的叔叔,无可避免的被调查一番,最后在不少人指认之下,江琳叔叔落马了。 而江琳知道此事,颇受打击,原本还想着靠印刷厂的事情扳回一局,就收到了高厂长的信。 她这才得知,原来买下印刷厂不到两天,印刷出来的数万本书都全军覆没,几乎只卖出去了不到一千本。 江琳顿时感觉天都塌了,买下印刷厂花了她不少积蓄。 那些打印的书籍,更是预支了两千块钱,这会亏损,她气的吐血,只能够冷静下来开始想办法。 如果事情可以解决,那是最好的,不能解决,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她总算见到了高厂长一面,只听到高厂长不停的哭诉。 “原本好好的生意,也不知道是谁搞破坏,这些书可能都要砸手里,如果要减轻负担,只有将书贱卖了。” 江琳听到了这里,脸色微变,她咬牙切齿,“时卿都能挣钱,凭什么我会亏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高厂长知道事情不好隐瞒,只能直言不讳说道。 “这些书籍他们之前已经全部都买好了,而剩下的是看完书籍的,有些没钱的就将书籍轮流交换着看,最后也是能够将所有的知识都学完的,也就不需要我们这么多的书籍了,何况你都印了这么多万册,卖不出去也是正常的。” 江琳骂了一句脏话,心里忽然觉得,她太鲁莽了,然而比起这会一直亏钱,可能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她心中若有所思,最终计划慢慢的开始成型。 或许,可以先将书籍贱卖出去,这样也就不用砸手里。 “之前四块钱一套书,咱们一块钱卖,我不信挣不回一点本钱,高厂长,我想你不会只有这一点本事,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高厂长觉得任重道远,然而,却知道江琳不是讲道理的人,自己说的再多,不如将事情办好。 “好,我这就下去办,请你放心。” 只是,事情没高厂长想的顺利,还没有等事情顺利的解决,印刷厂的机器就开始出问题了,许是常年没有修理的原因,总之并不好。 在高厂长各种努力之下,总算是将事情的损失降到了最低。 第92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33) 在高厂长各种努力下,总算是将厂里损失降到了最低,让江琳没有亏损全部。 不过,加起来只卖了两百块钱,江琳可以说亏损了不少钱。 她原本想借着印刷厂的事翻身,却没想到砸在手里了,还没有等她向家里人求助,就被家里的人给狠狠的骂了一顿。 江琳这才知道,她的叔叔落马了,而江家也被公安局的人搜查,贪污受贿的那些钱都充公,江家也没多少钱。 江家人面对这种结局,只能强行挽尊,离开了桐城,去其他的城市重新开始。 也不是没想办法将江琳叔叔给捞出来,只是省城那边点名要调查,没人敢这种时候作乱。 江琳叔叔最后被判了十年,送去省城的牢里蹲着,不许任何人探监。 江琳退学了,班上的同学看着江琳空荡荡的座位,还是有些诧异,没想到江琳就这样退学了。 而时卿没有时间打听这些事,她将心思用在学习上,就连卤肉店的事也交给了家里人,自己则是专心备考。 班主任知道时卿的认真,于是也用课余的时间辅导时卿,他希望时卿用知识改变命运。 卤肉店的生意已经打响,每天都是固定几十块钱的生意,时卿的秘密卤菜偏方引来不少回头客。 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桐城最大的宝珠饭店也和卤肉店合作起来,将秦记卤菜的招牌卤肉放在店里售卖。 时卿的名字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渐渐的,逢年过节来买秦记卤肉去走亲访友,一时间成了热潮。 在翘首以盼中,1977年冬至,全国高考恢复了,迎着朝阳,所有的考生踏入教学楼,开始考试。 考试内容是文科和理科,比起后世相对来说还是简单的多,时卿每场考试都提前半个小时交卷,等考试结束后,她信步从教学楼离开。 众人诧异的看着时卿,心中敬佩不已,居然提前交卷,看来是中学的人才。 时卿迎面撞上一堵肉墙,原来是顾野,他的手中捧着一束花,手里还拎着一袋子的零食,脸上带着笑容。 “卿卿,祝你考试大捷。” 时卿将花收下,笑容浅浅的说道,“谢谢你,顾野。” 顾野紧紧的将时卿抱入怀中,轻声道,“这段时间考试,都瘦了不少,等回去后得给你好好补身体。” 时卿笑容灿烂,“好啊,都听你的。” 二人并肩离开了教学楼,顾野带着时卿去了百货大楼,最近商城新开的,是他名下的企业。 他带着时卿在百货大楼四处闲逛,买了不少的衣服,直到时卿感觉太多了拎不动时这才作罢。 百货大楼里的金店新出来一对尾戒,顾野一眼就相中了,戒指的设计是一只玫瑰花,看起来还挺有个性。 像时卿的性子一样,不屈不挠,迎风而上。 他握着时卿纤细的手指,将尾戒戴上去,戒指的尺寸很合适,戴在时卿白皙的手上还算不错。 尾戒一起一百块钱,他直接将戒指买下,送给了时卿,二人戴着对戒,顾野简直爱不释手,目光总是落在时卿的手上。 闲逛了一圈,两人吃饭后坐上了吉普车,微风习习,十分的舒适。 顾野和她十指紧扣,吻着时卿的手心,轻声对时卿说道。 “卿卿,高考结束了,准备好给我名分了吗?我聘礼准备好了。” 时卿脸颊微红,狗男人亲自讨名分,算了,答应也无妨,反正她也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等高考成绩出来,咱们去领证,然后回清水村大摆筵席,婚事不能马虎,我爹娘只有一个女儿,要风光大嫁。” 顾野点头,“秦叔和婶子养你不容易,我不会让你随便嫁,卿卿,这是我的诚意。” 说完,他递给时卿一个盒子,等时卿将盒子打开以后,才发现里面有好几本房产证,还有一些经营许可证。 时卿嘴角抽搐,不解询问道,“这是啥?” “这家新开的百货大楼是我办的,以后记在你名下,还有桐城的宝珠饭店,也是我名下的产业,以后你想吃饭直接过去就好了,你是老板娘。” 顾野一本正经的说道,一点都没想到自己说的这话有多震惊。 时卿挑眉凑近顾野,“所以,当时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吧?本以为你是正经的退伍糙汉,原来骗我!” 顾野轻咳一声,连忙讨好的哄着,“只是不想给你压力,卿卿,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过日子,你愿意吗?” 他将一颗心捧在她的面前,不论她想碾碎,还是想摔了,都随她开心就好。 时卿叹气,顾野的身价只怕桐城没人能比,只是他是体贴周到,这一点和她的性子也相投。 “等你迎娶我那天再说。” 时卿从容淡定的回答,算是回答了顾野的话。 顾野眼前一亮,决定好好将自己准备一番,他和时卿的婚事马虎不得。 “好!” 当天两人在明证局领证,还去了照相馆拍了一张合照,将它放在了新家的床头。 三月初三,是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同时,也是时卿结婚的好日子。 时卿毫无意外的力压群雄,总分400分,时卿准备的充分,考试最后得分396分,是省城的高考状元。 消息出来以后,整个郑岭中学的老师都沸腾起来,没想到省状元竟然出自小小的桐城,而教导时卿的班主任得知消息,更是热泪盈眶的抹了抹泪。 时卿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不仅走出了清水村,更是能走出桐城,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未来,说不定能成为华国的栋梁,这不仅是中学的骄傲,更是所有学子羡慕的对象。 而当事人时卿,已经从团子那里知道了高考的分数,虽然只是省城第一,但放眼全国,也是佼佼者。 时卿没有去学校查分数,今日也是她结婚的大日子。 秦父秦母大摆筵席,请来了十里八乡最好的厨子做菜,将养了一年的猪牛鸡都给宰了,招待所有的宾客。 两个月前,顾野回了一趟清水村,将秦家的房子修整了一番,不是过去仿佛倒塌一样的泥胚房,而是亮堂堂的砖瓦房。 秦家里里外外都贴着大喜的红字,门口也挂着红灯笼,十分的喜气洋洋。 宾客纷纷来喝酒席,村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时卿穿着白色的婚纱,刘海微卷,看起来复古又时尚,她原本就生的娇美,今天结婚更是打扮的像仙女一样。 秦平安顿时被时卿的模样给吸引住,心里的情绪更是难以言喻。 有人敲了敲房门,时卿头也不抬道。 “进。” 秦平安走到时卿的面前,沉声对她说道,“卿卿,这是哥哥给你的嫁妆,你收下。” 时卿停止化妆,目光落在秦平安的钱包夹上,里面是崭新的五十张大团结,他整齐的叠放着,似乎是做了很久的准备。 时卿摇头,“五百块钱太多了,哥你要留着自己花,你还没有娶媳妇,得留一点。” 秦平安态度却坚决的很。 “妹妹出嫁,我当然要给你准备点嫁妆,卿卿五百块不多,但哥哥想给你准备,你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不能有这么大本事。” 说起来,时卿备考的那段时间,将卤肉店交给他一段时间。 除了成本钱,收益给了秦平安一半,每个月秦平安都能分红到八百块钱。 这笔钱对秦平安来说,是不小的一次收益,当初他累死累活一个月只有几十块钱,哪有现在的清闲日子,都是妹妹的帮助,才让他的努力看到了结果。 时卿也明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道理,于是也没有再客套下去将钱收下。 她有些无奈道,“哥哥,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也是这时,秦平安悄悄的对时卿说道,“妹妹,你知不知道,赵雨晴也要结婚了。” 时卿有些诧异,她没关注赵雨晴的情况,没想到已经被放出来了。 “她啥时候被放出来的,农场夫妇的死不追责了?” 秦平安回答道,“听说是齐涧成将事情承担下来了,赵雨晴半个月前被放回来了,不过她娘腿伤了,家里的重活累活就落在赵雨晴的身上。 赵雨晴的腿也没有好,受伤也加重了,她爹为了大儿子,将赵雨晴以五十块钱的彩礼给了赵文全,也是今天结婚。” 时卿挑眉,看来是无意间拨乱反正了,赵雨晴重活一世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最终却自食其果,说起来也是她自己活该。 “尊重他人命运,哥,今天我结婚,咱不说这话了。” 秦平安点头,抚了抚时卿的脸颊,过去小小的女孩,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向他要糖吃的小丫头。 他的卿卿,要去奔赴更好的人生,秦平安心里燃起熊熊斗志,不管顾野为人咋样,他要成为时卿最坚强的后盾,绝对不能拖后腿。 厨房的饭香味传来,村民们说话的声音很大,锣鼓喧天十分的热闹,附近的村民都来吃席看热闹了。 秦父也将秦奶奶接了过来,见证时卿的大喜之事。 秦父秦母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闺女嫁人还是十分靠谱的男人,他们放一百个心。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说道。 “快看,咱们村子外面来了不少人。” “好多吉普车都停在老顾家门口,人朝着老秦家来了,还有人扛着报纸上那种相机,难不成是咱们村出名人了?” 村民们连忙小跑过去看热闹,竟然看到了只有报纸上才见到的县长和省长。 还有郑岭中学的老师,都从车上走了下来。 顾野迈着修长的腿,走到了县长和省长面前,声音低沉道。 “时卿在家中,这边请。” 省长拍了拍顾野的肩膀,笑呵呵道,“你小子上次说归队,我说怎么不愿意离开桐城,原来是被佳人误。” 顾野勾了勾嘴角,今天大喜的日子,他的心情不能再好。 “不是佳人,是我老婆,省长今天我结婚,采访好了我老婆,记得留个份子钱!” 省长瞥了一眼顾野,这小子还真是只认钱,偏偏本事还大,真是气死人,两人交情还不错,他当然也没生气。 秦父见这群人朝着家里走过来,不解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村里多了这么多生人,还扛着相机。” 顾野连忙安抚秦父,轻声道,“爹,这是省长和县长,时卿是高考省状元,特地来采访她!” 他的语气带着难以言喻的骄傲,秦父听到也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他家卿卿真是有出息的很。 “好好好这边请,我闺女在房里。” 顾野还没有带人出去,时卿提着婚纱从砖瓦房走了出来,洁白的婚纱和砖瓦房格格不入,时卿生的极美,出场时就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直到顾野提醒,省长才知道原来时卿这省状元真是顾野的老婆,他连忙对时卿说道。 “时卿同志,这一届高考恢复,有很重要的影响力,你是高考状元,不知道你有什么想给其他悻悻学子交代的!” 说完,长枪短炮都架了起来,面对这样的大场面,时卿表示丝毫不慌。 时卿落落大方的走到了摄影机前来,黄昏的霞光落在她的身上,更添几分美感。 她大方明丽的看着照相机,一字一句道,“努力会有收获,不论出身多卑微,只要肯努力都会成功,如果只想着不劳而获,夺取他人的成果,肯定会自食苦果,希望所有学子都能达成所愿。” 省长笑吟吟举着话筒问道,“时卿同志,你的梦想是什么,听说清大有意录取你,不知道你有何心愿?” 时卿目光中带着自信,也不自觉带着感染力,“如果可以,希望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吃得起饭,能过大鱼大肉呢日子,希望咱们华国强盛繁荣。” 这一段话,说的慷慨激昂,让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时卿,对她这番话带着深切的认同。 如果能过吃的饱饭日子就好了,村民们心中暗暗的想着,对未来也是多了许多的期盼。 省长和县长带头鼓掌,目光看向时卿时,是浓浓赞同的意思。 第93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34) 省城难得出一个状元,也是国家重视的对象,所有人都对时卿的出现格外的激动。 省长看了一眼顾野,笑着说道,“同志,今天你们结婚,正好咱们带了记者,两位同志过来一些,给你们拍张照。” 顾野看着时卿,嘴角微微上扬,他从容的朝着时卿走过去,就像他慢慢靠近她的每一步,他的小姑娘,今天是他的新娘。 “两位同志再靠近一点。” 二人靠近了一些,只听见咔嚓一声,摄影师按下了快门键,一张黑白色的照片拍了下来。 男人西装革履,看起来英俊洒脱,身旁的女人穿着婚纱,模样很是清丽,是很登对的一对新人。 而他们的身份也绝非一般,男人是黑鹰队的队长,女人则是省城的状元。 从清水村走出去的女孩子,必然是付出许多的努力,这一切就算没有旁人说,想必也是一路过关斩将。 记者又朝着时卿采访道,“同志,能走出清水村,在高考中取得不错的成绩,你最感激谁?” 人群中,村民们的目光都放在了秦父秦母身上。 想起当年秦父力排众议,花了不少钱去送时卿读书,口中说着知识改变命运时,还有不少人嗤之以鼻。 女孩嘛,等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差不多就能送去结婚,娘家也能得到一笔彩礼钱,读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赔钱货。 秦父秦母用行动证明自己对女儿的爱,而时卿也没有辜负父母的期待,最终以桐城最优秀的成绩,成了省城的状元。 村民们有些脸红,想起自己口无遮掩说过的那些话,这会心里只有后悔二字。 时卿的目光落在父母和兄长的身上,她白皙的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坚定中带着骄傲。 “我感谢我的父母和哥哥的远见,他们虽然出生农村,却支持我做所有的事,哥哥,爹娘,卿卿会借着青云梯,不辜负所有人的期待,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秦父秦母和秦平安感激不已,这会眼眶完全都湿润了,他们心里清楚时卿自己的努力,这会她将功劳都归功于他们,秦父秦母心里很是感动。 李村长站出来主持大局,笑呵呵的看着省长,说道。 “咱们卿卿最是有本事,她不仅读书厉害,在县城也有自己开的卤菜店,桐城的人都喜欢吃,您有空也去尝尝。” 省长好奇问道,“不知道是啥卤肉馆,改天我也去尝尝。” 李村长笑呵呵,“是秦记卤肉,桐城哪家都知道,咱们卿卿的手艺,是国营饭店的厨子都比不上的嘞。” 村长笑声爽朗,他给时卿的卤肉店助力,知道能得到不少的曝光。 他看向时卿的目光满是赞赏,仿佛时卿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 李村长很清楚,只要有一个孩子从大山走出去,清水村总有一天能改变自己的经济,大山的路虽远和艰苦。 然而,遥遥远方总有自己的曙光。 以后,会有更多孩子走出大山,面向更广阔的天地,总能施展拳脚,做对社会主义有贡献的人。 他是村支书,本事其实并不大,但还是尽力帮助村子里想读书的孩子,当初去桐城读书,就是他对秦父秦母的提议。 还好,时卿这孩子不负众望是好苗子,对此,李村长心里开心的很。 省长和县长相视一眼,这个秦记卤肉他们自己没吃过。 但家里老婆却是常客,听说秦记卤肉的味道一绝,看来改天一定要过去亲自尝尝才行。 顾野轻咳一声,询问道,“不知道省长您过来有啥事,这会采访结束了,您如果赏脸可以留下来吃席。” 省长这才记起来正事,以及今天是顾野结婚的日子,看来是马虎不得。 “我代表咱们省城,给时卿同志送奖励来了,她狠狠的给咱们省城争光,上头决定奖励时卿同志两千元。” 说着,省长拿出一个保险箱,放在了时卿的面前,等保险箱打开,里面整整两百张大团结。 保险箱直接放到了时卿的手中,省长也没有磨叽,让身边的人随了份子钱,他随手一掏就是二十张大团结,随后坐在席面上。 来的人大多也随着出了几十的份子钱,反正省长说了会报销,也不用他们花钱,省状元这会出嫁,肯定越风光越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村里开始锣鼓喧天,正是到了时卿离家出嫁的时间。 时卿和顾野跪下给秦父秦母敬茶,顾野已经改口。 “爹娘,请喝茶。” 秦父喝了茶,情绪还算稳定的说道,“好好对我们卿卿,她是好姑娘。” 顾野点头,坚定不移道,“她是最好的姑娘,我不能辜负她,爹,我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她是我心尖上的人。” 秦母情绪失控,不过还是喝了顾野敬的茶,也让他好好对卿卿,老两口包了十个大团结的红包,递到了顾野的手中。 时卿抱了抱秦父秦母,语气温柔中带着笑意。 “爹,娘,你们放心就好了。”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秦平安红着眼眶亲自将时卿背了出来,他沉声道。 “卿卿,嫁人了哥哥还是你的靠山,我知道顾野不是一般人,身份也神秘,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欺负你。” 时卿点头,笑吟吟道,“哥,我知道的,任何时候你都是我穷途末路的依靠,不过妹妹比你先出嫁,下次希望哥哥带嫂子回家,咱们一家人才算圆满呢。” 秦平安不舍的心情被冲淡,这会只知道和时卿开始斗嘴了,他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姑娘,无奈一笑。 “才出嫁就催婚哥哥,真拿你没辙。” 炮竹声响起,只听到孩童喧闹的声音,纷纷嘴甜道,“新娘子出嫁咯,来年好丰收。” 和顾野来接亲的人开始撒喜糖,孩子们口中说着吉利的话,村民们也开始加入抢糖,总之十分的热闹。 秦平安背着时卿送上了吉普车上,他回头看了一眼顾野,眼眶微红。 “好好对我妹,我家将她当宝贝,你也必须这样,不然我会让你尝尝我拳头。” 顾野无奈的安抚秦平安,坚定的说道,“我不会辜负她,你放心就是,我这辈子只喜欢她一个人。” 秦平安这才放心,目送时卿离开了清水村,吉普车队渐行渐远,还有省城的记者,手中的相机不停的跟拍,总之十分热闹。 时卿出嫁的这天,赵雨晴被关在家里哪里都不准去,她知道时卿高考成绩出来,她要离开清水村,去更辽阔的世界。 她心里不停的挣扎,凭什么时卿这一世能考上大学,而她,拼尽努力还是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如今也被逼着嫁人。 而嫁人的对象,竟然是周文全,想起这个人,犹如是噩梦一般,让她感觉整个人都发抖起来。 她心里清楚,不能任由父亲宰割,她要离开清水村,斩断所有的牵制。 当晚,赵雨晴用自己所有的运气和系统做了交换,离开清水村,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警告,宿主已无好感度使用,如使用自身运气值,将会耗损生命,请谨慎使用。】 赵雨晴已经顾不得太多,她冷冷道。 【只要能改变我的运势,付出生命我也不在乎,我要将时卿踩在脚下!】 这番话说的执拗而偏激,赵雨晴的容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公安局逃出来用了不少的好感度,她知道自己到了黔驴技穷的时候。 想起上一世死在周文全手中,她浑身冰冷的可怕,她不想重复悲剧,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改变命运。 【任务已执行,不可撤销,持续生效中……】 机械音刚落,赵雨晴发觉捆住自己的绳索被解开了,今天她爹和弟弟都不在家,去外面干活了。 她连忙带好存下的一千块钱,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家里,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 齐涧成不知何时回来,她不想再让自己继续等下去了,毕竟终究是没有结果。 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离开清水村,她手里有一千块钱,也应该可以生活一段时间了。 赵雨晴疯了一般,朝着清水村后山跑去,她记得后山的路,只要朝着山路跑去,她总能离开这个地方。 一千块钱足够她安稳的过上几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时卿的本事。 但没关系,只要能够活下去,就算付出一切代价,她心中也是甘之若饴。 然而,赵雨晴却没想到,自己才从后山跑出去,有人阴测测的从暗处过来,手里的板砖将赵雨晴敲晕。 在她昏迷时,听到陈老头阴阳怪气的说道。 “当初收了我五块钱,说好的给我老婆,却差点让我被抓去公安局,赵雨晴我可是跟踪了你很久,你都能跟齐涧成那小瘪三,不如跟了老陈我,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 说着,就将赵雨晴给带走了。 赵雨晴没有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陈老汉将自己带走。 而她的系统,却是忙着吸走她的气运,以便寻找下一个贪念大的宿主,这样,才能给它提供足够的养分。 * 时卿和齐涧成结婚后,将桐城的军区大院收拾出来,以便以后给秦父秦母住。 同时,时卿的生意经过报纸的报道,过来买卤肉的人越来越多,吃过都说好。 这样一来,口碑和名声蒸蒸日上,小小的卤肉店可以说日进斗金。 顾野同样将宝珠饭店交给时卿去管理,反正是两个人的产业,时卿亲自去管理,他还是十分的相信。 时卿还有两个月才上大学,她利用空余的时间着手经营宝珠饭店,新上了不少硬菜,有香辣肥肠,辣子鸡丁,还有软糯香甜的糯米鸡,总之色香味俱全,引的宝珠饭店成了桐城的招牌。 在饭店的生意越来越好时,时卿收到了清北的录取通知书,她将行李收拾好,准备前往新的旅程。 当晚,却是被顾野按在床上,灼热的吻落在她的身上,时卿勾着他的脖子,有些无奈道。 “小顾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舍不得我?” 说完,她调皮的吻了吻顾野的喉结,暧昧的气氛瞬间让房间的温度上升,顾野不经撩,两人在床榻间胡闹了一番,直到时卿累的求饶时,他这才放过了时卿。 他将小姑娘圈进怀中,笑容浅浅道,“方才骗你的,知道你要去清北,我已经和师父说好回京市任职,卿卿,你我是并肩而行的恋人,我也希望你能走向更远的地方。” 时卿有些诧异,这样好的男人被她撩到,也不知道是锦鲤运势好,还是小统子给力。 “那咱们一起去京市。” 计划定下,时卿将卤肉的生意交给了秦父秦母,在离开桐城前紧急的给两人培训了一番,秦父秦母聪明,上手也快,很快就掌握核心技术。 村子里的农活,这会也少了,于是一家人都去县城帮忙,每天虽然辛苦,但过的都十分的充实。 在时卿的帮忙下,卤肉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等到父母接手了秦记卤肉,时卿和顾野这才放心的踏上离开京市的火车。 一年后,时卿在清北学业十分的优秀,也参加了许多实验研究,得到了教授的器重,开始参加机密的工作,还没有毕业,就成了清北知名教授袁老的关门弟子,让清北的学子十分的羡慕。 尤其是知道了时卿来自桐城的山村,更是让时卿的身份多了神秘性。 时卿忙完最后一项实验后,这才记起来被自己抛在山窝窝的赵雨晴,询问道。 【一年了,赵雨晴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没?】 团子暗暗无语,宿主心大的很,不过任务完成的真不错啊! 时卿脑海中传来团子机械的声音。 【宿主,赵雨晴被陈老头打晕带走后,被周文全找到了,只是找到时,赵雨晴衣衫褴褛。】 周文全表面上接受了赵雨晴,两个人还是照常结婚,大摆筵席,但是赵雨晴心里清楚,他只是为了面子,还有给自己爹的钱。 她没有办法,只能妥协嫁给周文全,至少自己有安家的地方,然而,前世的阴霾一直笼罩着她。 她没办法改变命运,系统也失去了踪迹,经常处于失踪的状态,赵雨晴不明白,系统到底去了哪里。 第94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35) 两人结婚后总算圆房。 周文全只去忙自己上工,对赵雨晴不闻不问,仿佛自己娶到的不是老婆,而是路人甲。 直到发现赵雨晴怀孕以后,周文全对她各种体贴入微,将她照顾的很好。 赵雨晴心里放下警惕,孕期的痛苦让她有些不适,她没办法处于戒备的状态。 不仅是这样,她还要应付娘家的打秋风。 周全文却是为她出头,将她的娘家人都骂了一顿,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准他们和赵雨晴有联系。 而他,也停止手中的工作,一心一意的照顾赵雨晴,家里的老母亲也会给赵雨晴做好饭菜,每天有肉有鱼十分的滋补。 赵雨晴戒备的心松懈下来,近来不少事,让她心里熨贴不少。 当初陈老头将她掳走,差点夺走她的清白,还好有周文全出面,一切才妥帖的解决,她和周文全两世都是夫妻。 无论她是否愿意,都没办法脱去身上一切的枷锁。 而将她抓到山头的陈老头,听说因为对村子里的女孩下手,被暴躁的村民揍了一顿,伤的太重了,来不及救治。 最后,他头歪眼斜只能在床上度过下半辈子。 对此,赵雨晴痛快的很她闲暇时还能听到时卿的消息,她知道时卿成了袁老器重的徒弟,每天应酬不断,甚至出现在报纸上。 时卿依旧是耀眼的存在,而自己却是村子里的普通妇女。 赵雨晴想着,还好比起过去幸福了不少,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心中隐约也有对未来的期待。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只有存在储蓄银行的一千块钱和肚子里的孩子,未来的日子她只求安稳。 只是,赵雨晴生产的那日还是发生了意外,她生下孩子后,疼的昏迷过去,耳旁却清晰的听到丈夫周文全和护士的对话。 “不管怎样,我要去母留子,赵雨晴这破鞋和陈老头乱搞,给我带了绿帽子,让我难堪,还想若无其事留在我身边,简直笑话。” 而负责照顾她的护士小声反驳,“这可是杀人,我才不干!” 周文全冷哼,威胁道,“上次你收了钱,害死了一个孕妇的事,我手里有证据,要是一不小心公安局的知道……” 护士脸色微变,原本的仁慈心变成利刃,她目光阴沉的看着赵雨晴,喃喃自语。 “别怪我。” 她朝着赵雨晴的腹部刺了一刀,赵雨晴还没有缝合的肚子瞬间鲜血直流,眼看着脸色越来越差。 就在这一瞬,忽然一道白光闪过,画面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时卿出现在了空荡荡的病房中。 团子提示时卿目前的情况。 【宿主,赵雨晴濒临危险,随她绑定的系统就要脱离了,快回收!】 时卿点头,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回收气运系统。 随后目光落在赵雨晴身上,一道无形的压力而来,赵雨晴周深冒着黑气。 团子连忙镇压住,时卿厉声道,“收!” 团子助力之下,那道黑色的影子被抓到,随后时卿将它抓住,扔进了废物系统回收站,标记成有害系统。 她拍了拍手,心情倒是不错,“任务解决。” 正要离开时,床边的赵雨晴痛苦的呻吟一声目光游离,血却是不断的流了出来。 时卿知道医院会有人来,不想插手此事,顺手帮赵雨晴引来了医院的人,她从混沌的空间离开,回到了京市。 而原本暂停的画面也恢复正常,赵雨晴疼的清醒过来,口中连忙求救。 “来人,救救我……” 她呜咽一声,体力不支的陷入了昏迷,此事惊动了医院其他人,赵雨晴被送去抢救,而行凶的护士被公安的人带走调查。 当然,周文全也没有幸免罪责,在护士的交代下,两个人都被关公安,以故意伤害罪,最后判关了十年。 赵雨晴在抢救中虽然活了下来,却伤及身体,以后再也不能怀孕,而她存在银行的一千块钱不翼而飞。 各种打击之下,赵雨晴病倒了,她不得不开始为生计发愁,她带着生下来的孩子,离开了医院。 最后从周文全家里偷了几百块钱,带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桐城。 * 时卿回收了气运系统后,继续京市的大学生涯,顺便用两年时间存下的一万元在京市买了四合院。 在京市离清北学校最近的地方开了一家卤肉店和火锅店。 在学术上,她取得不小的成就,因为她的研究和报告,华国在军事上造诣不浅,领先其他的国家数年。 时卿再不用为生计发愁,她手里的钱已经多到花不完,于是开始成立慈善基金会。 她用学术研究挣过来的钱,开始捐赠给桐城的母校郑岭中学,又为家乡装电话亭,资助不少的学生上学。 桐城无人不知时卿的名字,不少学子都对时卿很感激。 当年难走的山路,在县长的关注下,已经开始挖路,争取有一天让山里通车,这样一来,以后村民们再不用翻越重重大山,就能来到县城。 而时卿出生清水村这一点,也给清水村带来不少的投资。 随着经济的发展,以及投机倒把的改善,时卿提议村民们开始做酱菜生意的提议,得到不少人的赞许。 清水村开始办厂子,至于酱菜的配方,是时卿亲自给的,当然也没有问题。 秦平安在时卿的鼓励下,也开始努力学习,参加了高考,虽然没有时卿考上清北的本事,但他也不差。 秦平安以中上等的水平考上了京市的工业大学,再过不久的时间就要开学了。 秦家父母的生活开始发生质的改变,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如今就算每天吃肉也可以不重样。 老两口做卤肉十分的卖力,分工合作起来,每天也是可以挣三十块钱。 甚至,夫妻两人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存下了一万块钱,他们将钱存在银行,打算以后留着备用。 时卿和顾野的结婚照,被老两口摆在卤肉店门口,秦母逢人就夸自己有个好女儿和女婿,成功让不少人艳羡。 最后,随着秦平安上大学的事,老两口决定将卤肉的生意继续做大做强,让儿女从京市回家时,也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第95章 年代文被夺气运的原女主(完) 秦平安在京市上了大学后,依旧刻苦认真,而他的努力吸引了同校的学妹,两人一见钟情,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二人十分的恩爱,在京市落户安家,秦平安依旧努力认真,他总是会做着一个梦。 梦中的他失去了一切,妹妹也被人害死,为了给妹妹报仇,他背上人命官司,最后死的很惨…… 梦境十分的真实,秦平安几乎冷汗淋漓,万般无奈下,他选择更努力,在京市打拼三年后,总算积累下不少的钱。 时卿毕业的第二年,买下了离清北最近的两家店子,她的生意很好,赚钱到手软。 而顾野和时卿聚少离多,这几年的时间立下不少的军功,成了京市兵团的上位者,职位越来越高,俨然是领导级别的人物。 在与顾野结婚后的第三年,时卿在夜黑风高时被某人引诱,酿酿酱酱后,怀上了孩子。 时卿十月怀胎生下孩子,也是十分的疼爱,秦父秦母为了方便照顾孙女,从桐城搬到了京市,住进了时卿买的四合院中。 往后的日子,自然是甜如蜜一般,时卿在清北任职教授,学术研究也是越来越多,得到不少人的赞赏,而学子也是桃李满天下。 她在清北设立了自强不息奖一千元,时卿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所有人,只要不言败,拼命一搏总有赢一局的时候。 而她做到了,也一定会有其他人能做到。 时卿和顾野相知相伴了五十余年,顾野军功赫赫,在老首长去世后,被上面的领导点头,亲自下场让顾野坐稳了那个位置。 此事,更是京市的一段佳话,两人十分的相爱,在各自领域都是佼佼者。 直到五十年后,时卿躺在床榻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顾野握着她的手,声音轻颤。 白发苍苍的顾野,脸上长满皱纹,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俊朗不凡,他握着时卿的手,坚定不移道。 “卿卿慢些走,我来陪你了。” 华国的时卿教授离世,以及首长顾野离世,震惊了京市不少人,报纸上纷纷报道二人一生的成就。 不少时卿帮助过的学子,心中默默流泪,更发誓要将时卿的精神传承。 只要没有遗忘,那个人一直活在自己心中,永远存在。 【宿主成功回收野生系统,评分等级s。】 【宿主完成原主的心愿,夺回原主气运,评分等级s。】 【综合评价优秀,请宿主再接再厉。】 时卿回到系统空间时,团子的机械音响起,它欢悦的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啦啦啦……” “团子,你好吵,下次再这么吵,让主神将你换了。” 团子立马变形,成了一只团绒乖巧可爱的小猫咪,它蹭了蹭时卿的小腿,瓮声瓮气道。 【宿主,团子是你老搭档诶,你尊的舍得吗?】 说完,它眨眼睛开始卖萌。 时卿撇了撇嘴,“舍得,将你打包送给主神,说不定能抵不少钱。” 团子撒娇耍横,时卿这才收回说出来的话。 团子顺手打了个响指,将时卿的记忆清除,时卿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清明。 小人物秦时卿奋斗的一生,像是昙花一现的梦境一般,很快消失在时卿的记忆识海中。 【宿主,下一个世界是您的领域,是否继续前往下一站?】 时卿打着哈欠,漫不经心道,“继续前往新世界,打工人不配歇着。” 团子嘿咻一声,开启了新的世界。 时卿闭上眼睛,系统这会稳定起来,她感觉灵魂很是轻松的到了下一个世界,一阵眩晕后,时卿睁开了双眼。 她打了个寒颤,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粉蓝色的古装单薄长裙,而不远处的窗外,却十分的萧条。 这是冬日,而原主的房间却没有一点炭火,甚至过冬的衣物也没有。 她坐直身体,却感觉饥肠辘辘的饿得慌,这具身体像是很久都没有吃饭了,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房间被人直接推开,穿着厚厚狐裘的老嬷嬷踏入房中,颇为不屑的看了一眼时卿,冷冷道。 “姑娘,你识趣一点好,也免得咱们不好交差,让你嫁给沈大人做妾那是抬举你,如果你不答应,向妈妈那边我可不好交代。” 【团子,剧情呢,诉求呢,金手指呢!】 时卿有些无奈的问道,团子业务应该熟练,但做事也太磨叽了。 团子这会正传送剧情,将画面给暂停了,将剧情告知时卿。 【原主本是尚书府的大小姐云卿,被人举报父亲暗中和废太子党羽勾结,最终家破人亡,父亲和母亲当晚惨死,而她侥幸活命,后因未及笄被官府送到了烟雨楼中。】 时卿点头,“然后呢,难道是被人陷害,还是如何?” 【云卿十三岁出落的很美丽,假以时日一定是京城第一美人,可惜她落难了。 只能在烟雨楼中以卖唱为生,她靠着清唱,存下了不少的钱,想着假以时日为家中翻案,然而却被原剧情中的男二沈钟离看上, 被向妈妈送去做了妾室。 她无能为力,想用美色笼络大理寺卿让她帮自己翻案。 谁知,在做了他妾室怀孕以后,才知道,原来当初陷害父亲入狱的人和大理寺卿沈钟离有关。 而沈钟离的未婚妻,正是原主的亲堂姐云婉柔。 原主想报仇,却在后院中,不可自拔爱上了杀父仇人,不仅毁容,也死在了堂姐云婉柔手中。 时卿听着故事如此狗血,嘴角抽搐,“所以,宿主诉求是什么?” 团子一本正经道,“原主的愿望是,逃离烟雨楼,为云家翻案,让沈钟离和云婉柔付出代价,如果可以,她想褪下一身枷锁,掌控自己的命运。” 时卿看着周身的处境,心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眼前的赵嬷嬷得手。 “好,任务我接下了,不过金手指可选吗?” 团子点头,坚定不移道。 【宿主是优质玩家,金手指当然可选,请宿主选择以下金手指。】 【隐身术,读心术,抓鬼术,力大无穷术,点石成金术,玄学术……】 术法很多,看的时卿眼花缭乱,想到后宅院中,如果能看到鬼,一定十分的精彩,她挑了挑眉,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玄学术。 【选择成功,金手指开启中,请宿主静待片刻。】 时卿闭上眼睛,感觉身体暖洋洋,她心里清楚脑海里多了一些神秘的力量,她迫不及待想试试。 【金手指已开启,可触发彩蛋,祝宿主再接再厉完成任务!!】 第96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 (1) 时卿再次睁开眼睛时,系统将画面暂停的恢复了。 赵嬷嬷依旧是盛气凌人的模样,但她莫名感觉身体酸,总觉得自己是见鬼了一样。 “既然醒了,别在这里偷懒了,云卿做妾是你的命,乖乖的答应吧。” 说完,嬷嬷冷笑一声,将一套华贵的衣裳放在了桌上,面上带着冷意。 “不过是小有名气的妓,真当自己还是官家大小姐,云卿,沈大人看上你是福气!午时三刻,沈大人的马车会来接你,如果你敢逃,我会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赵嬷嬷带来两个体型彪悍的丫鬟,让她们将时卿从床上带起来,强迫时卿换上衣裳。 时卿没有挣扎,任由他们给自己穿上衣裳,送来的衣裙十分的暴露,她的酥胸莹白。 那双纤长的双腿,亦是光滑细腻。 美人如花隔云端,令人移不开目光。 赵嬷嬷和众人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云卿不愧是向妈妈得意之作,她的身段亦是绝美,她不过十七岁,假以时日一定是烟雨楼的销魂骨一般的存在。 “马车半个时辰后,会送姑娘到角门,如果你识趣,以后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如果你不听话……别怪不客气了。” 威胁的话术还是这套,实在是有些不够看,时卿幽幽的看了一眼赵嬷嬷,语气森冷道。 “赵嬷嬷,天道好轮回,我观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有空的话多去寺庙拜拜,给自己做的祸事赎罪,不然迟早有性命之忧。” 赵嬷嬷骂骂咧咧,扬手就想抽时卿一巴掌,却被时卿稳稳的抓着她的手,力气很大让赵嬷嬷不能挣脱。 “小贱蹄子竟敢诅咒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赵嬷嬷沉不住气,被时卿激怒,然而巴掌还没有落在时卿脸上时,忽的被一股很大的力道甩在了地上。 她不可控制的按着自己的手,朝着脸上狂扇一顿,脸颊顿时也肿了起来,看着有些难看。 时卿轻嗤一笑,“看来,那东西已经缠上你了,我赌你活不过三天。” 说完,时卿语气强硬的送客。 赵嬷嬷只觉得脊背发凉,这会无论时卿说话的真假,她都不敢继续留在这里,云卿今天邪门的很,她有点怕了。 不过,她还是留了两个人盯着时卿,担心时卿逃走了。 等众人离开后,彪悍的大汉守着房门,虽然一言不发却压迫十足。 原主身边伺候的丫鬟绿芽小心翼翼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关切。 “小姐,听说沈大人家中只有两房妾室,您嫁过去虽然比不上妻,过的也不会差,您为何不同意?” 时卿知道绿芽是原主身边的体己人,这会有事,也是直言直语的说了。 时卿笑而不语,原剧情中云卿没有假,是因为当年她还是云家大小姐时,心悦的男子就是沈钟离。 如今却以妾室身份嫁去,未免太折辱,原主心气高,因此事气病了半个月,最终离世的原因,也和怒火攻心有关。 其实最离谱的一点是,原主身体中毒已久,团子检测出来,时间最少中毒有十年,正巧是云家被查抄的时间。 【宿主,原主的死亡时间线是四年后,您可以改变主线剧情,结局却不变。】 时卿有些诧异,没想到原主会做这样的抉择。 【原主结局身中奇毒,所以我的任务是,接近并利用沈钟离刷完好感度,再为云家翻案?】 团子一本正经的解释。 【不是如此,主线任务只有一点,为云家翻案,其他的任务都是辅助而已。】 时卿心中已经有了计划,看来不是攻略人物,既然只是为云家翻案,至于剧情内容,由她自己决定。 正好,她从原剧情中,已经选定好了计划。 “就算是正妻,在宅院也是讨生活,何况是妾室,和半个奴才没有区别。” 绿芽一知半解,只觉得自家小姐身世飘零,没有人可依靠,实在是太可怜了。 “奴婢替小姐把风,拼尽性命送小姐离开,可好?” 时卿摇头,“逃不去了……” 半个时辰后,时卿被人送去了角门,那里果然有一顶小轿等候着。 时卿穿着粉色衣衫,被送到了轿子上,烟雨楼的方向越来越远,而她如同玩物一般被送到了沈钟离的府上。 不远处一道青衫身影走过,他不良于行,容貌却如琼玉一般,温润且儒雅。 少女被迫进花轿,她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泪痕,起身挣扎道。 “我不要嫁给大人做妾,向妈妈,你留下我,云卿给你做牛做马!” 向妈妈今日也躲在暗处,她知道沈钟离看重时卿的那张脸,所以,她暗中促成沈大人的决定。 毕竟,时卿的容貌与沈大人曾经的未婚妻,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她的眼睛…… 或许是时卿容貌娇美,像极了沈大人的故人,沈钟离每次来烟雨楼时,都只点时卿的牌子,挥金如土十分大方。 待时间久后,便果决的将原主赎身,想带回沈家,原主对此事也感激的很,以为沈钟离是自己的救赎。 谁知,竟然是自己的深渊,所以原主的愿望也有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烟雨楼外,一辆马车上,男人的目光饶有兴致落在时卿的脸上,眸色惊艳三分,他沉声道。 “是沈大人府上的人?” 小厮回答,“听说沈大人不顾老夫人反对,将青楼女子纳妾,这会在祠堂罚跪。” 右相听到这话,讪讪失去兴致,冷声道。 “罢了,回府。” 两家的婚事已经定下,沈钟离终是不知分寸,竟敢纳妾,若非两家盟约在,他决不轻饶。 小厮有些不解右相的心情,倒是不敢怠慢,转身驾车离开了烟雨楼。 一顶简单的轿子送到了沈家,门房将门打开,让烟雨楼的人进来,语气中却带着鄙夷。 【烟雨楼的小娘,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货色,竟然还敢进我们沈家的门,以后可有的她苦日子受。】 时卿被人送到了偏僻的庭院,离开时,赵嬷嬷离开时语气依旧是冷漠。 “云卿,你好自为之。” 她是妾室,府中并没有太大规矩,时卿的婚房连一张简单的喜字都没有贴,她穿着婚服端坐在床榻边,目光却是看向远方。 府中没有夫人,只有一个受宠的姨娘钱佳丽,是商户出身,手里也有不少的银钱,日子过的也是逍遥自在的很。 沈钟离对她十分疼爱,因此,钱佳丽在宅院嚣张跋扈的很。 时卿摘下红盖头,抚了抚小腹,实在是饥肠辘辘,她起身吃了几块点心,还没有咽下去,就听到门外传来喧闹的声音来。 钱佳丽知道沈钟离新娶的姨娘曾是烟雨楼的头牌,同为妾室地位没有区别,可她也担心时卿会抢走她的位置。 趁着沈钟离被罚跪的空隙,她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包围了别院,一脚踢开了房门,语气也是格外的不耐烦。 “好妹妹,今儿个是你入门的日子,姐姐我特地过来迎你,可欢迎?” 没等时卿应话,钱佳丽直接上手扯下时卿的红盖头,打发她府中的下人,她勾起时卿的下巴,脸色阴沉中带着赤裸裸威胁。 “小贱人,爷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你敢有非分之想,别怪我不客气!” 时卿起身将她推倒在地,手中的袖剑不知何时出现,它精准无误的抵住钱佳丽的脖颈。 “寄人篱下为妾室,并非我的选择,钱姐姐,你我都是被逼,为何独来给我下马威!” 她用着温柔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让钱佳丽心里害怕极了,她这才知道,时卿并非省油的灯。 钱佳丽想和时卿扯头花,时卿一点也没让,两个人结结实实打了一架,钱氏身上都是伤痕,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会不辨黑白道。 “贱人,敢打我,你几个胆子?” 钱佳丽故意想让着时卿,这会其实她已经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我只是让你莫要嚣张跋扈,你怎能如此伤我,你是不是恨我抢走了独数你的宠爱,我知道我错了……” 沈钟离这会正从祠堂罚跪回来,听到了房中的动静,脸色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推门而入只看到时卿被钱佳丽打了一巴掌,原本娇俏的脸这会被伤到了。 时卿捂着脸颊,泪光都落下了,她声音颤抖,看着钱佳丽,痛声道。 “原本我以为姐姐是真心待我,所以才来见我,没有想到姐姐是担心以后我抢走爷的宠爱,姐姐放心,您在爷心中是独一无二的,何必这般……” 说着她有些无助的哭了起来,时卿其实已经知道了门外站着人,所以这会儿特地做戏。 没有想到,有人上赶着给自己制造剧情,眼下有人推门而入,来人脸上带着怒气冲冲的神情,时卿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样一来,等一会儿好发难钱佳丽。 所有的原剧情时,其实都在脑海里面走马观花一遍。 原主在这后宅院里面,因为太过娇弱,所以也受到不少的欺负。 她怀过三个孩子,最终都被人下了红花药给流产了。 原主想要给孩子做主,然而得到的也只是沈钟离一句轻飘飘的,一定是她身体太弱了,要小心孩子才好。 而原主流产的当晚,沈钟离也只是去探望了一番,又和其他的妾室开始打的火热,芙蓉帐暖度春宵,一点都没在意原主的感受。 而原主的存在,只是白月光的替身而已,因为容貌长得像沈钟离的未婚妻温眠。 相似的容貌,让沈钟离当做替身,所以给了无上的宠爱。 然而原主虽然委身青楼,但性子依旧是在尚书府那般倔强,所以,在后宅院中也是吃了不少的亏。 钱佳丽一看沈钟离的脸色变了,目光狠狠的瞪着自己,就知道时卿的话已经奏效了。 沈钟离连忙走到了时卿的面前,将她给扶到了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馨香的味道,让他有些流连忘返,眼前的小女子更是让他心中十分的激动,看着相似的容貌,他心中更是起了怜惜的意思。 虽然钱佳丽在后院呆了许久,也给他生育过一个孩子,但在相似的容貌面前,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了。 “沈大人,是我不懂规矩让姐姐生气,你罚我就好了。” 沈钟离冷冷的看了一眼钱佳丽斥责道。 “云卿今天第一次进门,你便如此容不下,看来这段时间也是我对你太过宠幸了,竟是让你生出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来,你和她同为妾室,以后也是一家人,若是你在胆敢为难她,可别怪我不客气。” 钱佳丽只好做小伏低听着,看着沈钟离愤怒的神色,心尖也是颤抖不已。 她没有责怪沈钟离为何如此凶,很然而却将所有的过错都给了时卿。 “想必大人最近也是忙得很,不过没有关系,妹妹第一次进门,王爷陪着他也是应该的,想必时辰不早了,妾身告退。” 说完钱佳丽就想走,她完全忘记了眼前的男人让她所做的事情。 所以,这会儿只想着溜之大吉,却没想到,会有人将此事抓着不放。 沈钟离冷冷的让人将钱佳丽送走,随后蹲下身子,安抚着时卿。 “今天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心思,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平白无故的欺负你。” 沈钟离模样俊朗秀气,性格更是温润如玉,人缘极好,在京城的青年才俊中所取成就并不差。 时卿扑进沈钟离的怀中,呜咽一声如同小猫一般,让人想要怜惜。 “只要有爷为我做主,我什么都不怕。” 沈钟离心中有些微妙的变化,看了一眼时卿,将她抱到床榻上,声音轻道。 “今晚好好歇着,我明天过来看你,云卿,若是有何事吩咐门房。” 时卿拉着他的衣袖不让离开,眼角的泪光闪烁着,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 “今晚你陪我好不好,当初你说过让我赎身,你就陪在我身边,难不成你也是骗我?” “好,我答应你。” 沈钟离心有不忍,只好留下来,他将时卿搂在怀中,心中百感交集。 时卿轻松将沈钟离留下来,当晚歇息在了庭院中,他没有碰她,只是手指会无意识描绘时卿的轮廓,口中喃喃自语。 “你真像她……” 第97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 时卿并没有睡,她在空间吃着零食,看着沈钟离上演的一场自顾自的情深似海,心里感慨。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替身文学。 沈钟离的白月光,是永宁郡主温眠,她生的一副倾城绝美的容貌才情出众,小小年纪就在京城的贵族圈子立稳脚跟。 上京没有一个人说她一句不好,可谓是完美的人。 五年前送去突厥和亲,夫死后嫁给了小叔,生下两个孩子后,而小叔也不幸病逝,她的地位岌岌可危,被突厥人驱逐。 她的两个孩子尚且年幼,在突厥虽有尊贵的身份,却没有实权,而今因朝廷的变故,温眠也该回京了。 而原主容貌肖似温眠,因此得到了沈钟离的宠爱。 于是,他将时卿从青楼接了出来,就是为了弥补心中的缺憾,从始至终,他心里只有温眠。 原剧情中,温眠却并非如皎皎明月一般,在原主流产后,为了加剧她的绝望,温眠不痛不痒的给她沉重一击。 “云卿是吗?今非昔比,而今你竟然沦落到给沈哥哥做妾,若你父兄知道,你委身给杀父仇人,会不会从棺材里气的跳出来?” “你以为,沈哥哥对你宠爱是真心?别那么蠢,你可不是昔年云家的嫡小姐,只是卑微的侍妾,沈哥哥的一条狗而已,你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那时,云卿失去孩子不过一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瑟缩着身体,如破布娃娃一般,双目空洞的躺在床榻上,泪水打湿了衣襟。 云卿失去孩子,来探望她的人竟然只有当初奚落她的钱佳丽,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没有人想让她安然无恙的生下孩子。 温眠将云卿的幻梦打碎,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最终吐血,畅快的离开了。 故事的最后,温眠并没有嫁给沈钟离,只是将他当做踏板,嫁给了当朝五皇子景承恩。 而云家和废太子之事,纵然多有怨情,也是她一手策划。 云婉柔一家水涨船高,景承恩万人所向,最终夺走皇位。 而连嫁三人的永安郡主温眠,最终一跃成了当朝的皇后娘娘,受万民敬仰。 只有云家嫡系的大小姐云卿,最终落得凄凉的下场,尸骨无存,连衣冠冢都没人准备,也不怪原主怨气太重。 时卿躺在空间绵软的沙发上,若有所思。 【团子,造梦丸和替身玩偶,咱们不缺吧?】 团子乖巧回答。 【都不缺,甚至给宿主配置了假孕丸,必要的时候,可以让经脉呈现怀孕的假象,不过药丸只此一颗,宿主且用且珍惜。】 时卿挑眉,表示明白,团子还是一向大方,她的任务也简单的很。 后宅院中,难免要用身体笼络主君,对后宅院的女子来说,这一亩三分地,都不及沈钟离的重要。 原主与沈钟离不愿有肌肤之亲,造梦丸代替再合适不过,就让她给沈钟离编织一场华丽且破碎的梦境! 沈钟离将时卿搂在怀中,双手娴熟的将她身体的衣衫剥去,她的皮肤洁白无瑕,看起来很是好看。 他喉结微动,吻着时卿的唇瓣,下一秒,画面就暂停住了。 时卿从空间中离开,看着沈钟离剥去衣裳嘴角抽搐。 这人不是喜欢温眠,怎么不守身如玉,反而弄个替身,也不知是膈应谁。 她反手借来系统的木偶,幻化成原主的模样,哪怕是木偶,也依旧让人浮想联翩。 时卿打了个响指,画面继续起来,沈钟离似乎动情了,耳根子微红。 他抱着身下的“云卿”,将她的身体吻了个遍,情欲将他的理智夺走。 这一晚他没有放过身下的女子,反复折腾了数遍,直到身体疲软这才放过身侧的小女子。 他陷入沉沉的梦境,口中唤着心上人的名字。 “绵绵,我等你回来嫁给我,你心里有我的是不是?” “温眠,烟雨楼的姑娘和你长的真像,我得到了她,然而她不及你半分高贵,绵绵,我心中只有你……” 这一整晚,沈钟离都没有清静下来,时卿有些无奈的回到了寝殿,将木偶收回空间。 看着木偶的状态,时卿都有些无语了。 沈钟离这也太恶心了,可怜她的木偶了。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来时,沈钟离从美梦中醒了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身体有些酸软,昨晚必然纵欲过度了。 怀中抱着的少女还没有醒来,她闭上眼睛时,看起来十分的乖巧,沈钟离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时卿,心中竟是莫名的多了几分满足感。 他吻了吻时卿的脸颊,心疼道,“卿卿,昨晚辛苦你了。” 时卿被他的胡茬扎醒,她演戏向来是信手拈来,这会也是脸上带着笑容,乖巧的窝在沈钟离的怀中。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能伺候爷,是卿卿的福气。” 沈钟离越发觉得她乖巧懂事,抚了抚她的脸颊,像是逗弄小猫小狗一般。 “卿卿,只要你乖,我会好好的待你。” 时卿笑而不语,想起原剧情中原主的结局,这会目光也有些讥诮。 这人除了容貌俊美,实在是一无是处,对没有威胁的小妾,也是一而再的画饼。 不过,她想接近书房,拿到机密的文件,就必然要经过这一关,得到沈钟离的信任,这样才能得到更多详细的资料。 若非如此,她也不用费劲来一趟了,给自己也是找了不少事。 “卿卿相信爷的话。” 时卿满眼都是身旁的男人,那双小鹿眼,乖巧中带着温和,是最容易驯服的鹿。 沈钟离也是这么以为,却不知,时卿是收起爪牙的虎,只是这会没有让他看到真实模样罢了。 沈钟离餍足后,看着天色不早了,知道自己该去上朝了,然而他才动身离开,就被身旁娇软的小姑娘抱住腰身。 “爷,昨晚卿卿有些累了,你可以陪卿卿说会话吗?” 时卿说话小心翼翼,这样故作讨好的姿态,让沈钟离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他不缺追求者。 但如此说话悦耳又动听的,好像也只有云卿,若非她像绵绵,他绝不会如此心软。 第98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3) 若非她生的有几分像绵绵,他绝不会大费周章接她从烟雨楼出来。 一个青楼女子罢了,有几分像绵绵是她的福气,也能宽慰他心中些许。 沈钟离如此想着,给自己添了更合理的借口,他不想承认,自己被牵动情绪。 “好,我陪你。” 平日里,沈钟离去上朝的时间很快,这次却陪了时卿一个时辰,这才离开了家中。 时卿等他离开后,这才安稳的睡了一觉。 只是,才等她睡醒,换好了一身衣裳,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是昨晚匆匆离开的钱佳丽。 时卿挑眉,看来是有人自己上门送人头了,她倒是想知道,钱佳丽还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才好。 钱佳丽昨晚一宿都没有睡,在时卿的观澜苑中,她听到安插的奴婢禀告的话,心里这才清楚。 原来,昨晚爷竟然宠幸时卿两次,更是半夜叫水三次,也是让她心里嫉妒的很。 所以她迫不及待的就来找茬,这次她学聪明了,手里带了一根鞭子目光森冷,情绪更是不悦。 “云卿,你别以为爷宠爱你,就能在咱们府上立稳脚跟,你这会不选择讨好我,是最大的错误,我不会让你过的安生。” 时卿不急不缓的穿上衣裳,只觉得这人聒噪的很,虽然只是小角色,却惹她厌烦。 绿芽也是皱眉说道,“钱姨娘太没分寸感,她和小姐都是姨娘,怎么总是觉得自己高贵,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时卿给自己梳妆打扮,她向来在意自己的容貌,女为悦己者容,原主的容貌也不差,毕竟是烟雨楼第一美人,以绝色倾城而打响名声。 毫不夸张的说,美貌就是她最好的利器,甚至,温眠的风头都能被时卿给盖过,可惜如今她只是大理寺卿府上小小的妾室,算不得太好的选择。 时卿轻笑一声,其实,说起来钱姨娘的优越感不过是她自己给的,或者是上头的宠爱,才让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无妨,咱们等她犯错就好了,绿芽,不用去理会她,这样对我们也是没有一点好处。” 于是,两人没有理会钱佳丽的嘲讽,当外面的话没有听到,一心一意盛装打扮,这副得宠的模样,当然要所有人都看到。 绿芽从烟雨楼就一直跟着时卿,而她做妆发的手艺,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个比绿芽更厉害的小姑娘。 正是这样,所以时卿会重用绿芽。 等到梳妆打扮好后,时卿盈盈的起身,让人将院落清扫,看着钱佳丽故作惊讶的唤道。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钱佳丽脸色有些难看,她咬了咬贝齿,语气中带着紧张。 “云卿,你别以为用狐媚手段勾引人,就会有人上当,爷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你早晚有一天会被赶出家门。” 时卿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戳破钱佳丽的想法,语气冷然中带着森冷。 “我不知你的想法,但你有了孩子何必与我作对,钱佳丽,你不是有个孩子,如果是我,会好好的照顾孩子,不然,指不定这个孩子以后是别人的,我听说,咱们家很快就有主君夫人了。” 时卿的提醒,让钱佳丽如临大敌,她心里十分的清楚,时卿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也就是这样,才更是让她恐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爷对我很好,难道你想挑拨离间,云卿,你只是从烟雨楼出来的女子而已,不会以为自己能比过主君夫人吧?” 时卿笑容浅浅,说话也是越发的从容淡定,“何必挑拨离间,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如果是挑拨,你会听我说第二遍,想必是不会的,钱佳丽,如果我是你,就去调查新来的主君夫人,而不是和我小小的妾室置气。” 钱佳丽的手段并不高明,时卿确实也没有担忧,只是怕她误事,况且原剧情中,云婉柔生不出孩子。 钱佳丽在怀上第二个孩子后,生产时被云婉柔买通了院里的人,死在了产房,后来,云婉柔养了钱佳丽两个孩子,坐稳了大理寺卿夫人的位置。 而钱佳丽的两个孩子,都是格外的有出息,在京城更是事业有成,可惜,他们并不知亲生母亲是谁。 “你不会以为我就这么相信你的话吧,时卿,别太高看自己了,我不会相信你一句话的!” 说完,钱姨娘转身就离开。 时卿很淡定,就算钱氏心里一知半解,但时卿想,她肯定是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过的性子。 不过似乎相互利用而已,算不得什么。 时卿将庭院让人收拾了一番,随后将院子里的人重新挑选了一番,留下几个新来的面孔。 而钱氏安插在在院中的人,也被时卿寻了理由打发,她身边需要几个得力的助手。 况且,赚钱一事势在必行,原主只是妾室,月银其实并不多,她需要调查一些事,少不得花钱。 时卿在庭院中小坐片刻,想起金手指是玄学,于是决定去天桥摆摊看面相,这样终归是能挣一点钱。 不论钱多钱少,只要将名声打出去就好了,而她自是有别的计划。 时卿打着哈欠,将笔放在架上,将书信晾干随后塞进信封中。 “绿芽,帮我将这封信送给巡抚大人,这是信物。” 时卿手中握着半块玉佩,上面的纹路清晰,质地不菲一看就知是值钱的玩意,然而却是此刻时卿手中最有利的棋子。 “巡抚大人,是窦文进窦大人吗?” 时卿点头,“正是这位大人。” 绿芽在烟雨楼多年,也并非一点见识都没有,她有些疑惑。 “小姐,窦大人都离京多年,如今上任的是他的儿子窦尧,听说他冷面的很,奴婢有些怕……” 时卿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轻笑一声。 “替我将信送到就好,绿芽,务必亲手交给窦大人,不可假手于人,此事对我事关重要,你知道吗?” 窦文进当年是原主父亲的好友,也是朝廷上唯二肯帮云家说话的臣子,他原本职位是不低,也是因此事被贬谪。 后来,窦文进知道事情无力回天,当晚生出满头华发,贬谪后愤然离京,再没有回来过。 绿芽原本忧心忡忡,这会听到时卿的话,又开始斗志满满的拍着胸膛,笑吟吟说道。 “是,奴婢明白,还请小姐放心。” 时卿递给绿芽一两银子,看着空荡荡的钱包,她长叹一口气是,原主好歹是烟雨楼头牌,可这些年的钱财,都被人框走。 当年太子谋反一事,她父亲并未参与,然而一封匿名信却让尚书府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机,原主也从娇娇小姐成了阶下囚。 她在烟雨楼数年的时间,一直想为父亲翻案,于是送出去不少钱财,然而,却是一点回报都没有。 第99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4) 绿芽带着时卿给的信件,转身离开了庭院。 时卿数着手中还有五两银子,长叹一口气,日子还长,得节省一点花,在后院少不了笼络人心的时候。 忽的,时卿感觉背后凉飕飕,她抬眸看了一眼暗处的地方,皱了皱眉,冷笑一声。 “再敢作祟,惹出动静来,画符送你们下十八层地狱。” 原本暗中作祟的鬼魅总算停止动静,有个容貌被毁的女人呜咽一声。 “沈钟离杀了我全家,夺走我清白,我要杀了他……” 时卿利用团子给的金手指,用术法恢复女人原本的模样,是一张清秀的容颜,那双眼睛像极了沈钟离的白月光温眠。 “你是谁?” 时卿皱眉询问道,看此人的年纪,死的时间已经超过两年的时间,不然她的法力不会如此高深。 沈府总是有人高烧不断,要不就是怪声不断,就是因这女鬼的缘故,她是有怨恨的鬼魂,地府没有将她收了。 那鬼魂原本想捉弄时卿,没想到她竟然有点道行,竟然能看到自己。 女鬼的情绪失控,呜咽的声音鬼哭狼嚎,十分的渗人。 时卿嘴角抽抽,气闷道,“这是做什么!有话说就是,不然我亲自让你灰飞烟灭……” 女鬼流出血泪,画面有些恐怖,时卿移开目光,只觉得身子打了寒颤。 “我父亲曾是废太子手下的人,当年父亲站队,暗中跟了五皇子,为了自己的前程,一切都如愿以偿,太子果然被废。 我们武家也因此惹上塌天大祸,当晚府上遭难,我爹娘和父兄惨死,而我虽然活下来,却被沈钟离带回了沈家。 他强迫我要了清白,又因我宁死不从,毁了我的容貌,挖了我的眼睛,将我的尸骨和新做的屋舍融合在一起,我的尸骨没有入土为安,一直重复着死时的一切……” 时卿诧异瞪大眼睛,这女鬼死的时候最多不过十五岁,沈钟离为了守住五皇子的秘密,竟然如此狠毒,直接斩草拔根。 沈钟离看似温润如玉,像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一般,然而他薄情自私,令人不耻。 “沈钟离和五皇子设计云家和废太子的事,你知道多少?” 少女摇头,“我并不清楚,有些记忆,仿佛是上辈子的一样,如果你愿意找到我的尸骨,并且将我安葬,我的记忆会恢复。” 时卿从少女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武妙玉,可惜英年早逝,不过反正与她合作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对时卿而言,倒是没太大的关系。 “好,帮你可以,不过你不准吓我了!” 时卿撇了撇嘴,鬼吓人一不小心她伤了原主身体咋办。 武妙玉点了点头,她也不想当孤魂野鬼了,这样的交易,对她而言也是解脱。 于是,武妙玉毫不犹豫的就将此事给应下来了。 时卿挥了挥手,命妙玉退下,至少不能再打扰自己,给她思考的时间,将事情解决干净。 至于其他的事,也是无妨。 武妙玉离开后,时卿从统子那里知道了妙玉尸骨的具体位置。 等到夜深人静时,时卿暗暗的从团子这借口炸药,将府中最偏僻的院落给炸掉。 正要处理尸骨时,沈家的护院立刻就被惊动,有人指着方向,瞪大眼睛道。 “不好了,大人新建的亭台水榭塌了,快通知大人!” 说着奔走相告,事情能减少的损失越多,对沈府的下人来说,就能避免过多的责罚。 时卿迅速的撤退,只是离开时,暗暗的将武妙玉的尸骨藏进了空间中。 空间有灵气的滋养,能让武妙玉尽快恢复记忆,而时卿心里很清楚,武妙玉之所以死,是沈钟离想埋葬的秘密太多。 这才对武妙玉痛下杀手,十五岁的妙龄少女对他而言,什么也不是。 况且,新建的亭台水榭倒塌,如果倒塌的地方,正好被人发现尸骨呢? 那可太有意思了。 时卿打着哈欠回到了庭院,沈钟离这狗男人许是政务很繁忙,所以今晚在书房过夜。 等沈钟离回来的时候,得知亭台水榭倒塌,他几乎都没有睡觉,就赶去查看,沈钟离眼皮子直跳,直觉告诉他有事发生。 他来不及多想,只得先将府中的慌乱平息。 * 绿芽回来的时候,脚步匆匆,她带回来的消息,除了送信成功,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时卿穿着中衣,看到绿芽回来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绿芽,时卿办的不错,不愧是我信任的人。” 绿芽听到这里,嘿嘿一笑,“只要是小姐交代的事,奴婢会用心去完成,请小姐无论如何都放心。” “窦大人可有带回来什么话?” 绿芽将带回来的点心放在时卿的面前,那是她最喜欢吃的糕点,香甜绵软,味道是再好不过了。 “窦尧大人让奴婢告诉您,明日午时三刻,他会来沈家一趟,若是小姐有何证据,可以提示一番。” 时卿了然的点头,只要窦家帮忙,事情都好办多了。 “好,我知道了。” 然而,还没有等时卿吃上一块点心,庭院外传来婆子严肃冷厉的声音。 “云姨娘,请去一趟寿安斋,我们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话的人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周嬷嬷,平日里只要是她亲自出面,基本上都是十分紧要的事情。 时卿点头回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时卿穿着素色的长袍离开了庭院中,沈老夫人在原剧情中是狠角色。 她的堂姐云婉柔就是老夫人的外孙女,以后嫁进沈家,自然不许任何人将主母的名分占着。 而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无一例外都要被清理。 时卿若有所思,说起来,云婉柔嫁进沈家的时间只有小半个月不到,她的这位堂姐和她明面很亲近。 然而,实则原主两个孩子都死于堂姐的红花和麝香药。 佛口蛇心,大抵如此。 时卿穿的素净,却也不失温婉大方,水绿色的裙子,衬托的她腰身越发不盈一握,堪称人间绝色。 原主的身体太弱了,时卿一直低低的咳嗽,脸颊泛红。 第100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5) 等到了寿安堂,时卿被周嬷嬷安排等候老夫人,也不知等了多久,时卿感觉倦意袭来,眼皮子有些微沉。 沈老夫人的身影出现在寿安堂外,有婆子连忙恭迎道。 “老夫人来了!” 众人连忙望着寿安堂中慈眉善目的老人,她手中杵着一根拐杖,脸色微微带着琢磨不透的笑容。 沈老夫人近乎审视的看了一眼时卿,目光中的不满和不屑都要溢了出来。 得知沈钟离纳妾,她有些不高兴,知晓沈钟离让这女子进门的缘故,却还是气自己儿子不争气。 她心中暗暗想着,若是这女子安分,就当养了只阿猫阿狗。 如果云卿是狐媚子,求不该求的东西,诋毁沈家的名声,她是绝对不允许。 时卿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别人的想法如何,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卿盈盈一拜,行礼。 “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这才正眼看了一眼时卿,语气中带着冷意。 “你就是从烟雨楼出来的那个?听说是花魁?容貌也不过如此。” 时卿语气很是淡定的说道。 “妾身自知容貌丑陋,只是爷心里有妾身,亦是让妾身心中惶恐。” 老夫人这会心中清楚,再贬低时卿,就是贬低自己的儿子。 她的眼神似刀子一般,恨不得直接解决时卿才好。 “罢了,进去喝茶,周嬷嬷将送来的新茶给云姨娘尝尝。” 周嬷嬷连忙起身去准备新茶,给时卿倒上一杯。 老夫人径直踏入大堂,时卿自然而然的跟上,脸色从容的走到了大堂,从容淡定的坐下。 老夫人一直是试探时卿,时卿见招拆招,只觉得有些无趣,但还是敲打一番。 “倒是个聪明的,既然我儿喜欢你,以后守规矩就好,就算我儿如何宠爱你们,你们也该知道不可以下犯上,知道吗?” 时卿点头,却没有跪下,只是恭敬的说道。 “是,奴婢明白。” 老夫人说完,就赏赐给时卿一只珊瑚手串,看起来十分的精致,是从老夫人的库房拿来的。 只是,她才接过珊瑚手串,就听到团子的提示音响起。 【宿主,这珊瑚手串用麝香浸泡了四十九天,只要戴在身上,最终会让人终生不能受孕。】 时卿挑眉,这老夫人真是狠角色,也不知是想让谁断子绝孙。 沈老夫人手中捻着佛珠,漫不经心道。 “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还有一段时间,夫人就要入门,宴席的事由你操持。” 老夫人心里憋着坏,她不喜欢时卿的模样,担心云婉柔在府中时不受宠。 时卿当然知道是坑,所以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此事。 “老夫人,妾身在烟雨楼只是上不得台面的花魁,操持宴会的事一概不知,唯恐蠢笨搅乱了夫人的宴会,请老夫人另寻高明。” 听到时卿如此推脱,老夫人一边觉得恼怒,一边又觉得时卿不知好歹,竟然敢拒绝自己的提议。 “好,既然你有自知之明,此事就交给钱氏操持,你们二人都是府中内人,凡事都有商有量,莫要出差池。” 时卿乖顺的应下,眸中带着深意,想起亭台楼榭的倒塌,疑惑的对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听说爷新建的亭台楼榭坍塌,也不知如何了,可爷请来的都是能人巧匠,怎么都不会随意敷衍了事吧。” 老夫人也听说了此事,只是她没有去查探,只是时卿将此事提起来也让她心里生出一些想法来。 “说不定是有人偷工减料,芳寻带几个人去那里看看,可是做工的问题,可别让那些泥腿子钻了空隙。” 一旁候着的嬷嬷芳寻听到了这话,点头道,“是,奴婢明白。” 时卿却是叫住了芳寻嬷嬷,“您请留步,妾身在烟雨楼的时候,听说过若是院墙坍塌,很有可能是魂魄不宁作祟,不如咱们去请道长来驱邪做法?” 沈老夫人听到时卿说的那句魂魄不宁脸色微变,心中倒是越发的不安起来。 那亭台楼榭已经修缮好几年,里面有什么,老夫人未尝不清楚,甚至,当初是她亲自命人将武妙玉给绑到沈家,而后杀人封在了墙中。 老夫人心中念着阿弥陀佛,今日也该吃斋念佛了,只是时卿越发的让她看不顺眼。 她冷冷道,“云姨娘,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日后伺候好你们爷,府中的事与你无关,莫要背地里非议,若是让老身知道,决不轻饶。” 时卿故作温顺,低眉顺眼道。 “妾身明白,老夫人妾身退下了。” 说完,时卿转身离开,她的身姿轻盈,那双秋水眸温润,以她如今的容色,纵然是偌大的盛京,也是无人能比。 等她离开后,老夫人紧张的对周嬷嬷说道,“还不快去玉清观请道长过来,莫要让那些个伥鬼作祟!” 周嬷嬷脸色微微发白,当初武妙玉死时,可是她亲手一棒子敲过去。 这会忽然出事,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离开了寿安堂,只是没想到时卿还没有走,她停在一棵桃花树下,身影娉婷。 “周嬷嬷,听说如果魂魄含有怨气而死,入不了地狱,等回来时会报复所有伤害她的人,你说是不是?” 时卿的声音虽然清悦,却带着几分空灵,让周嬷嬷寒毛都要竖起来,她冷着脸不悦的说道。 “云姨娘说笑了,奴婢自然不信鬼神之说,况且奴婢行得端坐得直,我可没做亏心事。” 时卿看了一眼周嬷嬷,神色莫名,随后带着绿芽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周嬷嬷。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周嬷嬷心里想着,却有些不确定,只是两年前的事,时卿不可能清楚,她实在是不好去问。 然而,就在这时,周嬷嬷感觉背后有些发凉,一道暗影闪过如鬼魅一般,桃树下,女子幽幽的声音传来,只见她挽着发髻,容貌却模糊不清。 “嬷嬷,我死的好惨,底下好凉,我去不了轮回,您来陪陪我……” 说着,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周嬷嬷的面前,她的脸上不停的流血,周嬷嬷尖叫一声。 “啊!有鬼啊!” 周嬷嬷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第101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6) 武妙玉擦了擦脸上的血,看着倒在地上的老虔婆,眸中带着恨意,若不是她的道行太浅,也不至于杀不了人。 如今只是吓她,实在是便宜她了。 等做完这一切,武妙玉消失了,飘去了时卿的庭院中。 寿安堂的下人见到周嬷嬷晕倒了,连忙禀告了老夫人,将府医请了过来,为她看诊。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惊吓过度,在大夫开药后,周嬷嬷吃完药总算清醒了过来,浑浊的眸中看不到她的情绪来。。 老夫人听到周嬷嬷不停的喃喃自语,“有鬼啊……” 周嬷嬷神情恐慌,似是说起一个姓氏来,老夫人虽然年迈,却听力很好,周嬷嬷在说,武…… 难不成,作祟的是武家的鬼魅?老夫人抿了抿唇,只觉得心中有些不安,看着周嬷嬷也有些嫌烦。 于是,命人将周嬷嬷安顿在柴房,每日管她一日三餐就够了,只是,她很清楚,周嬷嬷的舌头,断然不能要了。 若是周嬷嬷的疯病,走漏了其他的消息,那断然不是沈老夫人的本意。 “来人,从今日开始,不准周嬷嬷离开柴房,若是有违命令,别怪我不轻饶!” 听到了这里,婢女们连忙跪下,瑟瑟发抖表明忠心。 “老夫人放心,我们必定不会有违您的安排。” 直到周嬷嬷被关起来,老夫人这才心中熨帖。 * 时卿在庭院中画符,武妙玉出现在庭院时,被符咒吓的闪身去了树梢上,指着时卿气愤的说道。 “周嬷嬷已经被我吓唬了,你说吧,我还能怎么做?” 时卿听着武妙玉语气的试探,淡定的安慰着她。 “你先栖身于玉佛中,以后我用香烛供奉你,等你身上的怨恨消失后,就能投胎转世了。” “好。” 武妙玉看了一眼玉佛,心中莫名安心,她闪身进入玉佛中,只感觉魂体得到了滋养,她缓缓的陷入沉睡。 时卿听到系统团子的提示音,“宿主,窦尧大人在拜访沈钟离,这会在南苑中赏梅。” “走,过去捧场瞧瞧。” 她心中的计划成型,这会抛砖引玉,给出一点线索,交给窦尧就是。 窦尧聪慧的很,既然是老巡抚的亲儿子,智慧定是不逊色任何人。 时卿换了一身朱红色的连衣裙,衬托的她肌肤水灵灵的一般,让人移不开目光。 一双含情目似蹙非蹙,仿佛只一眼,就能让人陷进去。 她寻了个合适的地方,花了一两银子,请来了府中的乐师,那乐师弹奏的阳春白雪格外的高雅,十分受京城的女眷追捧。 若不是时卿的太美貌,区区一两银子,他是绝对不会折腰。 同时,时卿又让人准备好一些点心,摆放在花园中,沈钟离的必经之路上。 等做完一切时,瞧着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她连忙压下慌乱,命乐师开始弹奏。 乐曲声悠悠,仿若是仙乐一般让人的耳朵极致的享受,而亭台水榭之畔,有人着红衣翩翩起舞,仿若是画中仙一般。 波光粼粼的水面,浮现少女的身影,她的身段容貌绝佳,让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观赏。 沈钟离正寻思带窦尧去哪儿吃饭,沈家与窦家的关系近年并不好,只是有人已经给他递消息,五皇子点名了要和窦家往来,自然没有其他的选择。 窦大人,京城的醉香楼生意不错,不如一起去醉香楼吃饭,听说最近有新上的醉蟹,还有不少新的菜品,你觉得如何?” 沈钟离笑吟吟说道,心中虽对窦尧不屑,然而,五皇子想拉拢的人,他自是不留余力的去拉拢,只要对升迁有望,旁的他并不在意。 窦尧生的剑眉星目,容貌俊美,他站在桃花树下,花瓣飘落在肩头,将他衬得犹如画中仙一般。 不远处琴音悦耳,莲花池旁波光粼粼,有一人在河畔翩然起舞,舞姿动人,身形纤细那绝美的容貌,堪比仙姿国色。 乐师弹奏的乐曲动人,像是一对缠绵悱恻的恋人面临生死离别时,而时卿将这种牵动的情绪演绎的很好。 沈钟离眸中闪过惊艳,时卿方才的模样,让他想起床榻间的悱恻,他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身子有些发热。 待沈钟离转身看向窦尧时,发觉他的目光带着赞赏,他心中开始有了其他的算计。 窦尧……也并非传闻中那般冷清,他从烟雨楼带回来的女子,不也让他另眼相看,想必是没什么特别。 花园中聚满了人,婢女们纷纷被时卿的舞姿迷了眼,感慨的说道。 “不愧是容貌绝色的烟雨楼花魁,这身段舞姿,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 “都说烟雨楼的女子是俗色,怎么瞧着云姨娘如此与众不同,也难怪咱们爷宠幸。” 窦尧的目光饶有兴致落在时卿的身上,众目睽睽下笑吟吟道。 “沈大人府上的姑娘倒是身怀绝技,舞姿翩然。” 他的声音很大,将翩然起舞的少女惊扰,时卿停住舞动的步伐,脸颊绯红的走到了沈钟离的面前,盈盈一拜,声音娇软道。 “妾身见过爷,见过大人。” 窦尧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时卿的声音软甜,让沈钟离恨不得将人搂在怀中,他也这般做了,看着时卿穿着舞裙,胸前的雪白若隐若现,他向来是知道时卿身材傲人。 虽然时卿像极了他爱而不得的温眠,然而,和温眠还有不同之处,至少,他的绵绵不会做这般曲意逢迎,上不得台面的事。 然而,想到时卿是在讨他的欢喜,沈钟离心中的不满倒是莫名的消减。 沈钟离脱下外袍,盖在了时卿的身上,语气温柔道。 “卿卿,你怎么在花园,不是和你说了,这两日好好休养身子就好了吗?” 时卿露出害怕的神色,纤长的睫毛微颤,她这才说道。 “今日给老夫人请安,给我引路的周嬷嬷撞邪,胡言乱语的说见了鬼,妾身心里慌乱,便想跳舞解忧,若是坏了府上的规矩,请爷责罚就是。” 沈钟离神色微变,看了一眼时卿,指责的对绿芽说道。 “姨娘身体不适,还不快送回去歇息,若她有好歹,可不能轻饶你。” 绿芽瑟瑟发抖的将时卿搀扶着,说话也是格外的谦卑。 “还请爷放心,奴婢会好好照顾姨娘。” 时卿被绿芽扶着离开,她眸中闪过狡黠,看似计划并没有成功,然而,实则她已经趁着时间,让窦尧的暗卫发现了武妙玉的尸骨。 事情已经办成,她和窦尧只见过这一面,很快也会继续合作,时卿的计划如预计的时间开始进行。 沈钟离正欲带着窦尧离开府上,时卿的话让他心里忐忑,其实他也担心出幺蛾子,反而适得其反。 然而,就在此时,窦尧的贴身侍从暗影走了出来,忙说道。 “大人,方才属下从亭台水榭那边寻您,竟然发现了一样东西,请大人移步,随我去看看。” 暗影的神情太古怪,让沈钟离觉得不安,他皱眉道,“不知有何事,这里是沈府。” 暗影看了一眼四周,挑眉道,“大人确定要在这里听?” 说着,暗影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将知道的细节都说了出来,他说话时观察着沈钟离的表情,心中也带着试探。 “属下在亭台水榭寻到了一堆尸骨。” 沈钟离顿时一惊,手中盘着的手串差点落在地上,亭台水榭的尸骨和墙体在一起,暗影怎么会知道。 只是,他不能表现的太异常,不然就会被人发现沈府的秘密。 沈钟离冷冷看了一眼守在这里的众人,吩咐道,“难道府上没有事,都守在这里做什么?” 婢女们脸色微变,不敢继续八卦,连忙离开了此处。 沈钟离沉声对窦尧说道,“许是府上内宅的事,本官会私下处理此事,时辰不早了,今日就不留着窦大人了。” 窦尧却是没有走的意思,他勾起嘴角,笑容浅浅。 “沈大人,此事或许连你自己都说不出一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是大理寺卿,应当更清楚。” 沈钟离微微颔首,心中后悔想结交窦尧,他顺杆儿爬,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窦兄说的是,此事我必然会给一个结果,不知可否将尸首留下?” 窦尧看了一眼暗影,后者会意回道。 “属下将尸骨放在了正厅,原本是想去报官,不过您是沈府的主子,又是大理寺卿,想来沈大人会调查出死者的身份,以及死因。” 沈钟离的笑容很难看,他无疑是被赶鸭子上架,没将窦尧笼络,反而是送了把柄在他手中。 他心里有些怄气,就算是这样,然而却还是只能顺着窦尧的话,说道。 “窦兄说的是,本官会将此事调查清楚,今日事发突然,就不留窦兄吃饭了。” 窦尧微微颔首没有久留,他转身就带着暗影离开了。 沈钟离来不及等窦尧走远,火急火燎的去了正厅,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正到了正厅时,里面摆着一副完整的骨架,身形娇小,一看就知死者是小女孩,不过十六岁的样子。 沈钟离脑海中闪过一些碎片的记忆来,当初武妙玉就该暴尸荒野,不然也不会引来这些麻烦。 窦尧并不是善茬,此事必须有结果。 侍从阿文有些忧心的说道,“爷,亭台水榭修缮好不过两年的时间,无缘无故倒塌实在奇怪,况且偏偏今日……” “周嬷嬷今日疯疯癫癫,说撞鬼又是为何?” 沈钟离心中疑云笼罩着,原本还有半个多月新妇就要进门,然而,府中发生的事,让他措手不及。 此事若是不尽快处理,只怕也引来是非不断。 阿文连忙将寿安堂的事告知,等听完后,沈钟离脸色微变,连忙说道。 “我知道了,老夫人怎么说?” 阿文恭敬回,“老夫人已经派人去玉清观请道士,夫人进门前会让道士来咱们府上做法。” 沈钟离让阿文将尸骨收起来,后宅的事他母亲是最好解决,还好有点时间来做足准备。 等做完这一切,已经是黄昏时分,沈钟离今晚并不想去时卿的房中,想起许久没去探望钱氏院。 于是沈钟离让人准备晚膳,换了一身衣裳这才过去。 钱氏得知沈钟离来她的梅香院,心里十分开心,于是焚香,沐浴更衣了一番。 她让贴身婢女给梳妆打扮,看着铜镜中楚楚动人的女子时,这才满意的点头。 “燕儿,云姨娘那边有何动静?” 燕儿若有所思,缓缓的回道,“听说云姨娘当众跳舞,舞姿翩翩,将咱们爷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不过她这样做了又怎样,爷都不去她庭院呢。” 钱氏听完燕儿的话,心中莫名的舒缓一番,她点头,笑吟吟的道。 “果真是勾栏做派,长的好看有什么用,爷都不去她的庭院中,还不是白费功夫。” 她喝了一口牛乳茶,香甜软滑的香味让她回味无穷。 “还是姨娘您的魅力大,咱们爷对您也是爱不释手呢。” 钱氏脸颊绯红,她知道自己容貌和才艺略微逊色云卿,只是她幼时好读书,虽说是房中之术的书籍,却也是她自己的本事儿。 床第间的花样多,沈钟离自然离不开她。 沈钟离哪次不被她伺候的服帖,两人还有个孩子呢。 二人说话间,已经有丫鬟过来送菜,等庭院间传来婢女禀告的声音,沈钟离已经大步踏入梅香院中。 沈钟离照旧用膳,碗中是钱氏夹的菜,空气中,檀香的味道燃尽,他只喝了一杯酒,就感觉身子渐渐的滚烫起来。 钱氏靠近沈钟离,吐气若兰的抚了抚他的脸颊。 “爷偏心,心里只有云妹妹,都不知道来探望妾身,终究是妾身错付了。” 沈钟离叹气,他抚了抚钱氏的脸颊,声音轻柔的说道。 “近来事多,今晚爷好好补偿你。” 说着,他将钱氏打横抱着,朝着不远处的床榻走过去,纱帐缓缓的放下,烛光摇曳只听得到女子低吟声和男人的闷哼声传来。 一盏茶后,沈钟离还沉溺在情欲中,忽的他感觉房中的有些冷意,他与钱氏行的闺房事,尽兴之时,一张泣血的鬼面出现在他的面前。 武妙玉血淋淋的模样在沈钟离面前晃动,吓得他在床上瘫软……竟是晕了过去…… 第102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7) 武妙玉嗅到了香烛的味道,她知道是时卿用香引自己回庭院,乐呵呵的离开了梅香院。 从今以后,就算沈钟离想人道,只怕都不能了,这只是找他收点利息而已。 她是冤魂没啥本事,如果不是时卿的术法帮着她在府中肆意走动,甚至可以吸收灵气,也不会如此顺畅。 时卿在庭院中已经知道梅香院的事,她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将准备好的符咒收拾好,乔装打扮离开了庭院。 绿芽有些担忧,“小姐,咱们离开,府上的人知道了怎么办?” 时卿淡定回答,“有妙玉的捣乱,府上最近不会宁静,没人会管我。” 绿芽挠了挠头,她不算聪明人,但行事也是考虑周全,想起一炷香前,自家小姐似乎和空气自言自语,她连忙抚了抚时卿的脑袋。 “小姐,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不适,性情大变啊?” 时卿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一口,狐疑的看着绿芽。 “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 绿芽抚了抚时卿的额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奴婢听说府中最近闹鬼,奴婢见您和空气说话,难不成是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时卿无奈看了一眼绿芽,为了方便以后办事,这会也是不好忽悠绿芽。 “绿芽,如果我说,我能看到鬼呢?” 时卿以为能从绿芽脸上看到恐慌的表情,谁知并没有,绿芽的神情有些兴奋,她抓着时卿的衣袖。 “小姐真厉害,不过世间真有鬼魅的话,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奴婢也好奇,您让那位鬼姐姐做了什么?” 时卿摸了摸下巴,淡定道,“也就是在大人和钱氏行房时,吓了吓他而已。” 绿芽瞬间不淡定了,不愧是小姐,也太厉害了,不过以后沈大人也是被吓出阴影了吧? “不愧是小姐,厉害!” 主仆二人收拾一番,蹑手蹑脚离开了庭院。 时卿背着八卦镜,桃木剑,还有许多符咒,总之简单的抓鬼是没啥问题,虽然她从系统那知道了一些术法,不过也只够浑水摸鱼而已。 想起在烟雨楼中,原主其实也留下来一些物件,是当年云家被抄家灭门时,她暗中藏起来的,为了防止被人知道,她埋在庭院的槐树下。 烟雨楼的向妈妈,从来唯利是图,她已经准备好让妙玉出来吓吓向妈妈了。 妙玉这会回到了玉佛中,她的魂魄得到了疗养,十分的舒适。 “妙玉,待会去烟雨楼,也得麻烦你帮忙了。” 时卿径直的说道,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和鬼魂说话还是直白点,不然容易失去阴德。 “包在我身上,不就是帮你吓人,这个我在行,保管没人敢对你干啥!你是我恩人。” 武妙玉受够了重复死亡的痛苦,只想逃离这种苦楚,时卿是最好的合作对象,至少现在是这样。 从后院离开沈府,果然十分顺利。 绿芽已经备好了马车,主仆二人上了马车,行至天桥时,有个妇人在街边焦急的寻找打听术士,似乎是遇到了为难的事。 时卿看到这里,连忙从车里走了下去,停在了妇人的面前,还没等妇人开口,她沉声道。 “夫人莫不是遇到了麻烦?” 时卿的声音很好听,如玉佩相击一般清脆悦耳。 妇人原本以为有能人术士帮忙,谁知,竟然看到时卿年轻的娇颜,顿时有些失望的叹气。 “姑娘,你还年轻,行骗是养活不了自己的。” 时卿对她的质疑没有生气,人之常情。 “我观夫人的面相,本该是夫妻恩爱,子女双全,应该是大富大贵的相。 若是没有猜错,你的夫君最近总是夜不归宿,甚至将你的衣物,还有你的生辰八字,偷偷的藏起来烧掉,是也不是?” 穿着宋制长裙的妇人,听到时卿这番话,心中的质疑顿时烟消云散,她看的出来,这小姑娘年岁不大,却也是有真本事。 她竟是跪在时卿面前,恳求的说道,“我想知道,我夫君是不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性情大变。” 时卿见大街上人来人往,也没有伸张此事,将妇人扶到了马车上,让绿芽守在马车外,避免闲人靠近。 “夫人可否说说具体的情况,比如他有何异常的地方,是哪里有问题?” 夫人有些紧张,脊背发凉的让她颤抖着,其实时卿的意思她何尝不明白。 “夫君近来甚是冷淡,总是一人在佛堂中,若是这样就罢了,有一天晚上,我见他没了踪迹,于是去寻他,谁知,他竟在佛堂祭拜着谁,我不过问了两句,他便恶言相向。” 时卿做足了神棍的模样,故意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将关键的话题说了出来。 “容我猜猜,夫人原本是京兆府尹的妻子,当年夫人是低嫁给京兆府尹的,是也不是?” 夫人名为张平君,是御史大人的嫡女,从小受尽宠爱,如果不是她一心要嫁给京兆府尹王逸山,以她的身份,是能嫁的更好,不过夫妻二人十分的恩爱。 成婚数年,俨然成了所有人艳羡的对象。 时卿叹了叹气,直言不讳道。 “夫人,你的夫君并非是性情大变,而是借你的生辰八字,想为死者换命,若是不信,你回去家中的佛堂看看,就知里面摆放的是什么!” 张氏听到这里,后背已经冷汗淋漓,她没办法相信如此光怪陆离的事。 “怎么可能,他与我成婚那般不易,他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也许只是误会……” 时卿也不恼,张氏是很好的突破口,她的父亲是御史大臣,平日里性情冷然,朝堂之上威名远扬。 她拿出一张明黄色符咒来,递到了明珠的手中。 “是也不是,你可以自己去求证,这张符纸可以让你见到阴物,必要的时候为你挡灾,仅此一次,张夫人,话已经说开,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张氏有些仓皇的从时卿手中将符纸接了过来,藏在自己的胸口,她不信自己与夫君这些年的情爱都是一场算计。 “不知算卦多少银子?”张氏是世家女子,行事很是守礼。 “诚惠价,五两银子。” 时卿微微一笑,看起来更是端方明艳的很。 张氏命丫鬟从荷包中取了五两银子,只是丫鬟提醒道。 “夫人,这女子分明是挑拨离间,您难道真的相信她红口白牙就污蔑咱们家大人吗?” 张氏不悦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莫要如此口无遮拦。” 婢女眼神仿佛淬毒一般,目光阴森的有些可怕。 虽然只是一瞬,却还是被时卿捕捉到了。 时卿接过银两,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张氏身侧的女子,她的眉眼有些刻薄,一看就不是忠于主子的人,更有趣的是,这婢女竟然怀有身孕! “夫人,依我看你有空带你家婢女去医馆一趟,她怀有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张氏清丽的小脸闪过不解的神色,语气中带着疑惑。 “我的婢女是从御史府带出来的,她还没有许婚配,怎么大师你竟然提到她?” 婢女辩解道,“夫人我就知道他是胡乱的说话才是,你不要放在心上。” 时卿摆了摆手上了马车,她离开时只暗示张氏快去寻大夫就好。 马车再次缓缓的行驶,朝着烟雨楼的方向走去。 而时卿才踏入烟雨楼,远远的就听到楼里姑娘们的哭声。 “赵嬷嬷竟然七孔流血而死,可谓暴毙而亡,也不知道得罪了谁…………” “赵嬷嬷平日里最是苛待咱们,她既然都重伤了,以后很有可能再也不能自理,以后咱们也不用忍受她了。” 时卿听到这里,挑了挑眉倒是没有理会,赵嬷嬷的命是她自己造孽的,这些年,她不知道强迫多少少女为娼妓,背负的孽债也是数之不尽。 天道在上,自是拨乱反正,赵嬷嬷冤孽太重,也只有这样的结局。 而时卿出现时,烟雨楼的姑娘都吓得花容失色,脸色变了又变。 “你们听说了吗?之前云卿离开花楼时,就说过赵嬷嬷三日内会暴毙而亡,今天不正是第三日。” 说话的人是随赵嬷嬷一起去办事的婢女喜儿,也是因此事对时卿万般恐惧,此时看到时卿,亦是避之不及。 “难不成是云卿杀的人,不然怎么可能灵验,听人说,这是故弄玄虚。” “可云卿不过是弱女子,且性子清高,她虽然是清倌,却有不少人爱慕她的容颜想与她在一起,甚至愿意娶她。 偏偏她做了大理寺卿的侍妾,仅凭着这一点,事情倒是难说。” 花楼里近来有顶替时卿的花魁欣荣,这会不屑的笑了笑,双眸锐利的看向时卿离开的方向。 “她有这么大本事,怎会栖身青楼,兴许只是巧合罢了,对了喜儿,将云卿回来的消息,告诉向妈妈。” 喜儿一愣,连忙道,“金玉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去办。” 时卿带着绿芽,径直的离开,她并不在意众人议论的声音,背后窃窃私语声不断。。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这些人的争执,于她自然也是有利,假以时日也会派上用场。 时卿踏入过去住的芳庭苑,在房间寻觅片刻,果真是在原主庭院前的槐树下挖出来她早些年埋的东西。 是一段竹简,两块印章和一块免死金牌,竹简中揭露了当年谋反一事的疑云。 时卿挑了挑眉,她这里并没有查到和谋反有关的消息,看来此事还要去问问团子。 “团子,谋反案一事的详细剧情给我。” 团子点头,“好的,宿主。” 话音刚落,时卿感觉脑海里多了许多的剧情,是原主父亲和当年废太子案有关的种种,也因此得到不少密辛。 当年,原主的叔父云子龙一封书信和定情信物,举报废太子和赵国细作勾结。 原因不过是废太子救过一个赵国女子,恰逢凉国边境兵败,文昌帝听到一些风声,有人说,兵败之事和太子有关。 太子喜欢上敌国的女将,而云子龙趁机送上带有印章的来往信。 信中将边境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告诉了对方,且信件多有谋反的论调。 比如说,“父皇他老糊涂了,这皇位他可以,为何我不行。” “沁儿,等边境大乱,我就将玉门关赠给你做聘礼,你我永远都能在一起。” …… 种种大逆不道的话,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信中是太子的亲印,令所有人都觉得不解。 于是,云子龙趁机将信揭发出来,太子没想过云子龙的后招,被一封莫须有的信定了罪。 而云家作为太子的拥护者,也被沈钟离寻莫须有的罪名,冠上同党的罪名。 而当年,沈钟离也并非大理寺卿,而是探花郎。 右相只轻飘飘的说了两句,云家满门都被皇帝处斩,再不给任何的机会。 云父似乎很早就预料到了,事情最终的走向和结局。 于是,他未雨绸缪的给原主留下一些东西,然而,烟雨楼的眼线太多,她没有机会打开匣子,担心秘密泄露。 原主从踏入烟雨楼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讨好旁人活着,云氏的覆灭,是她小小年纪心中的一根刺。 从幼时,她就发誓一定要为双亲报仇,可惜她太弱娇弱无力,家族倾轧,她沦为烟雨楼的花魁,就如乱世中揣着金砖过集市。 美貌没有给她带来好运,反而让她陷入无尽的厄难之中,尤其是嫁给了沈钟离以后,更是让她折断双翼一般。 而云父,在被抄家后的第二天,就被斩首示众,再也没有申冤的机会,至于废太子,也因此被禁足在东宫,至今不得离开。 如今,朝廷上正风光的除了右相云子龙,还有将升迁的大理寺卿沈钟离。 时卿大致理清了所有剧情,这才恍然大悟,为何沈钟离要娶云婉柔,原来是因两家的秘密。 他靠着云家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想要在朝堂留下,就必须靠着右相的势力,至于无辜枉死的云家人,无人在乎。 时卿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收好了,也没有打算在芳庭苑久留,起身离开。 谁知,还没有离开,就被向妈妈带人来堵住了。 向妈妈冷着脸看着时卿,眸中的不悦不加掩饰。 “我的话,你听不进去,难不成是被沈大人厌弃了?云卿,老娘将你当做扬州瘦马一般培养,教你琴棋书画,养的如此精细,可不是让你半途而废的!” 向妈妈看向时卿的眼神,仿佛是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 第103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8) 若不是沈钟离看上时卿,她不会容忍,定是得让这小贱人受刑。 时卿有些无辜瞧着向妈妈,不解道。 “向妈妈说的哪里话,您让妾身伺候好沈大人,妾身自然不敢逃走,只是想念烟雨楼回来看看。” 少女原本就生的清丽无双,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娇俏可爱,她勉强信了这话。 “没有就好,过去我待你不错,你可要在大人面前帮我多多美言几句。” 时卿想起来,原主在花楼其实得到过不少的赏钱,只是因为性格绵软,都被向妈妈私吞了,算起来也不下百两。 那是原主的辛苦钱,时卿不打算便宜向妈妈,至少要让她吐出来一些。 她有些窘迫道,“妾身虽得爷的疼爱,三两日就去妾身房中闹腾,只是……” 时卿脸颊绯红,娇羞的模样让向妈妈以为她勾住沈钟离的心了。 “只是什么,你快说!” 时卿叹了叹气,“府中有个钱姨娘,她虽然没有妾身生的貌美,只是商贾出身,她手中有挥霍不尽的银钱,妾身手中只有二两银子,实在是……寸步难行啊!” 说完,她故作委屈的擦了擦眼角,仿佛在擦拭眼泪一般。 “原本妾身身上该有点银子,只是早些年的时候,向妈妈说替我保管,妾身如今囊中羞涩,不知如何去说才好,还请向妈妈相助才是……” 团子暗暗给时卿点赞,不愧是宿主,将要钱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这向妈妈只怕是招架不住的。 向妈妈后悔听人的撺掇,想着好好的训斥时卿了,她这几年从时卿身上得到不少的好处。 毕竟她容貌俏丽,每次的赏钱至少有几百两,烟雨楼是销金窟,来这里的大多都是不缺钱财。 不过几年的时间,向妈妈就挣了一万多两银子,给时卿的银子也只有吃穿用度。 她当然听出来时卿的心思,是在向自己讨钱,她无奈的暗骂一句,真是讨债鬼! 然而,向妈妈心里还有别的顾虑,沈钟离是大理寺卿,如今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七岁的模样。 以后在朝廷上,说不定还有上升的地位,这些都是不好去说的。 就是这一点,让向妈妈思来想去,决定去赌一把,给时卿一点银子,说不定以后这小蹄子还会孝敬自己呢。 “你是咱们烟雨楼的姑娘,断不能丢了脸面,这是五百两银子,你收着慢慢用,以后也别忘了在沈大人面前说我们的好话,知道吗?” 时卿看了看自己毫无装饰的柔荑,叹了一口气。 “那商户女得了老夫人的喜欢,上个月赏了一千两白银呢,妾身瞧着您手里那对镯子碧玉透光,好看的很呢……” 向妈妈连忙将手收了起来,被粉遮瑕的脸颊,带着强烈的不满,因此有些褶皱。 “我手里这镯子断然不能给,云卿,你别过分,这五百两银子,都是我念着最后的情分了。” 时卿幽幽道,“向妈妈,如果我得了沈大人的喜欢,以后也有你方便的地方,你将我送去沈大人府上做妾,不也是给自己打通门道吗?是不是?” 向妈妈若有所思,她几乎是咬着牙一般,将手中的翡翠镯子褪下,又让人准备了五百两银子,送到了时卿的手中。 “罢了,都给你。” 绿芽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乖乖,这是平时那只铁公鸡向妈妈? 向妈妈居然给自家小姐这么多恩惠,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时卿戴上手镯,又将向妈妈给的银票收了起来,放在了荷包里,心里总算有满满的安全感了。 她讨巧卖乖的朝着向妈妈微笑道,“多谢向妈妈,作为回报,我帮你算一卦。” 向妈妈显然不信,“你还会算卦?我咋没听过?” 时卿从容一笑,“上次赵嬷嬷的卦象也是我算的,我说她三天里必然暴毙,今天恰好是第三天,向妈妈,你说是不是很准?” 她笑的灿烂,却莫名的让向妈妈觉得她笑容太阴森,脊背隐隐发凉。 想起赵嬷嬷的死状,饶是她也觉得骇人的很。 赵嬷嬷虽然被送去乱葬岗下葬,向妈妈心中的不安还没有停止…… 此刻听到时卿如此说,难免不会滋生其他的想法来。 “这卦象,真的是你算的……” 时卿毫不犹豫点头,“是不是很准?我来帮向妈妈你算一卦!” 向妈妈嘴唇苍白,莫名的点了点头,“好,你帮我算一卦!” 向妈妈说完,时卿捻着手指算卦,沉声道。 “向妈妈最近财运不错,但印堂发黑,近来恐有祸事,遇到体型壮硕,且有络腮胡子的男人闯入咱们烟雨楼,切记将他赶走,不然,烟雨楼会有一劫!” 话音刚落,就有人反驳道,“向妈妈待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的?云卿,你的良心怕不是被狗吃了?” 时卿起身,别有深意看了一眼说话的喜儿,嗤笑道。 “是诅咒还是提醒,你们很快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向妈妈给我赠银,我不会浪费口舌!” 向妈妈是烟雨楼的老鸨,虽然不是好人,却也没有强迫原主去接客。 许是怜她年幼,只是在后来,利用原主时也没有心软。 这五百两银子和玉镯,就当是向妈妈的买命钱,送她一卦。 按照原剧情,向妈妈会死在五天后的阴雨天,而芳庭苑的门会被人撬开,槐树也会被人挖开,原本苦心孤诣留的证据,都会被毁尸灭迹。 至于派来的人是谁,无从得知,也许是右相的人,也许是五皇子的人。 时卿起身微微福身,算是行了一礼,随后带着绿芽离开了烟雨楼。 向妈妈感觉浑身一震,几乎是气血倒流,但她不敢轻看时卿,赵嬷嬷离世前也说过时卿的卦象,只是她是当笑话一样说的。 然而,赵嬷嬷死的那样突然,也是验证了时卿的卦象没有错。 “向妈妈,云卿的话许是胡说,您真的要信?” 向妈妈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人在面临和自己生死有关的信息时,为了保命大多是选择相信,向妈妈此刻也是如此。 104 向妈妈摇了摇头,看着身侧的喜儿冷声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两日派人守着烟雨楼,若是有人乱窜,直接抓过去报官。” “是,奴婢明白。” 喜儿有些诧异,没想到向妈妈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将事情应下来了。 她只得下去照办,心中对时卿是否能卜卦的本事也是存疑。 只是赵嬷嬷的死如同警示一般,在烟雨楼每个人心里提醒着。 云卿今非昔比,她如今虽然只是大理寺卿的妾室,难保日后不会得到更高的位份,看来,还是不能得罪。 时卿离开烟雨楼时,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恐慌,甚至偶然能听到‘灾星’和‘扫把星’两句吐槽。 她浑然没有当回事,只是离开时扫了一眼烟雨楼碎嘴的姑娘,轻嗤一笑。 “你们也知道我扫把星的体质,在背后说我坏话,非议我,难道就不担心被我克了?” 众人皆是惊住,落荒而逃。 她们没想到时卿说话如此直白,直到此刻,呼吸陡然困难起来,再不敢当着时卿说坏话。 时卿带着绿芽和几百两银子扬长而去,她忙的很,没有时间和这几个人在这里慢慢周旋。 等坐上了马车,绿芽看着时卿鼓囊起来的荷包,笑吟吟说道。 “向妈妈如此舍不得,小姐能从她手里捞钱,真是不容易,如此足已见得,向妈妈不是小姐的对手。” 时卿看着手中的荷包,淡定一笑。 “她并非是舍得给我银子,而是看中在我身上的花的钱,若是以后我的身份水涨船高,她得到的自然比现在给出的五百两多得多。” 她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淡定的说道。 “不管怎样,她都是不亏,这些钱也不算是随意的投资。” 天下以利而往,向妈妈是生意人,当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至于她给的卦象,也只是顺水推舟的人情。 日后,总是有用处。 马车在长街缓缓的行驶,时卿掀开车帘,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家铺子,一家是陶记烤鸡,另外一家,则是软糯的糕点铺子。 老夫人和沈钟离都喜欢,想着在沈府要待一段时间,时卿福至心灵,让绿芽去买了几盒点心,打包了两只烤鸡,这才坐上马车。 马车慢悠悠的往沈府的方向走,才行至长街尾,时卿感觉有人将马车给拦了下来。 “姑娘,留步。” 男人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且态度十分的强硬,除了新回京的巡抚大人窦尧,想必也没有别人。 时卿让车夫停下,起身走下去,朝着窦尧行礼。 “妾身,见过窦大人。” 男人生的俊朗,那双犹如薄凉的眼中竟是带着笑容。 时卿挑眉,说起来,她派人给窦文进送信时,也顺便查了窦尧的身份,以及他的结局。 只是,窦尧和原主间没有任何交集,只知窦尧文武双全。 所以她一开始想抱的大腿,就是窦尧。 团子将京城的八卦消息传来,时卿才知,窦尧在半个月剿匪一事上,立下不小功劳,不少大臣纷纷上奏,请文昌帝重赏巡抚大人。 虽说窦大人文武双全,只是武功如此出众,若是做文官,岂不是浪费,朝廷的沙场需要的自是热血男儿。 而窦大人,年岁不过二十五,正值壮年,以后的前途无量。 这次回京,也是当今圣上开始论功行赏,自然也是马虎不得。 京城中流言蜚蜚,说京城还有大将军一职空缺,文昌帝很有可能让窦尧回京,赐封将军。 只是,这些都是宫廷秘辛,没人能知道具体的一切,还得看君上的抉择。 窦尧穿着一身白衣不染尘埃,他模样俊美冷冽,仿佛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姑娘若是无事,不如去醉香楼坐坐?” 绿芽下意识将时卿护在身后,紧张的看着窦尧,护犊子一般询问道。 “大人,我家小姐还要回府,她是后宅女子,不便与大人私下见面,传到沈府,我家小姐该如何立足?” 绿芽一番话说的很是妥帖,她心中也确实担心时卿出问题,所以此时情绪也十分的紧张。 窦尧若有所思,或许是觉得自己考虑不周,沉声道。 “醉香楼有雅间,今日这里不会有别的客人,只是有些事想询问姑娘罢了,莫要紧张。” 时卿这会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是妾室,窦尧竟是尊称她为姑娘,倒是有意思。 她顺水推舟,“看来大人也是有极其要紧的事,罢了,我随大人去就是。” 说完,时卿和绿芽踏入醉香楼中,她头上带着面纱,旁人也看不出她的身份来。 一行人走到了二楼的雅间,窦尧推门而入,随后让店小二开始上菜。 时卿故作局促不安的坐在软榻上,目光看向窦尧时,声音轻颤,将卑微小妾的模样,演绎的十足像。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窦尧轻笑一声,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时卿,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昨日在沈府,难道不是你故意引起本官的注意,云姑娘,你究竟是谁?和沈家莫不是有仇怨?” 他似笑非笑,眸中的阴沉让人感觉寒气十足,时卿暗暗挑眉,没想到他心中竟然也是清楚,看来是有备而来。 “沈府的密辛,难道大人不是也在查,至于为何引起大人的注意,自然是瞧上大人的美色……” 说着,她勾起窦尧的脖颈,毫不犹豫的强吻上去。 两侧的侍卫立刻现身拔刀,尤其是暗影,他一副自家大人清白被夺走的样子,手中的刀刃都要抵住时卿的脖颈了。 “大胆,竟然敢冒犯大人,你哪来的胆子!” 窦尧耳根子微红,他别扭的推开时卿,擦了擦脸上属于她的痕迹,心里恨不得掐死这不怕死的姑娘。 然而,目光落在时卿娇美的容颜上时,终归是忍了再忍。 罢了,时卿生的如此好看,不和她计较…… 时卿还不知道,自己因为美貌逃过一劫,这会脑瓜子飞快转动起来。 第104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9) 窦尧看了一眼身后的暗影,不悦的皱眉,“都退下。” 暗影觉得主子有点不对劲,有些委屈道。 “爷,这小妾对您不敬,竟然占你便宜!简直过分!” 窦尧轻咳一声,“许是她情难自禁,算了,不是要紧事下去吧。” 等暗影离开后,窦尧连忙和时卿隔了一段距离,他的目光看着时卿,沉声道。 “这里只有你我,有些事不必藏着,沈府的尸骨究竟是谁的,而你,又是谁?” 时卿早有准备,从给窦文进写信,她就知道自己的帮手要来了,而关于她的真实身份,知道的寥寥无几。 向妈妈为了赚钱,早就将当年知道实情的人都卖给人伢,上头有人要原主的命,因原主生的绝美,才逃过一劫。 而她不幸的一生,偏偏也和容貌有关。 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时卿撇了撇杯盏的浮沫,语气轻飘飘道,“大人,你是窦伯父的亲儿子,我心里相信你,你会让我失望吗?” 窦尧回的倒是快,语气坚决,“上京时,家父有所托,虽然没有明说,但家父口中让我相护的云家人,莫不是姑娘?” 时卿点头,递给窦尧几封信来,那是当年五皇子和沈家的密信,她虽然没有弄到密信,不过临摹的本事还是不差。 她拽紧窦尧的衣袖,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意被窦尧捕捉到了。 “窦大哥,我爹是无辜的,不过是和废太子来往过密就被治罪,而沈家是后面推波助澜的推手……” 窦尧从时卿这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比如说亭台水榭的尸骨,其实是和五皇子合谋的武家女儿武妙玉。 他眸中闪过冷意,一些画面从脑海中闪过,随即他冷静下来,看着身侧的小姑娘,声音低沉说道。 “此事我会调查,只是你不该以身入局,这样值得吗?” 窦尧指的是时卿以妾室的身份踏入沈家,他同情时卿的遭遇,只是,却觉得她这般不值。 “已是局中人,谈何撇清关系,窦大哥若是愿意帮我一二,卿卿心里感激。” 少女盈盈一拜,亦是代表她的态度,窦尧没有多言,只许诺道。 “保重好自己。” 窦尧不善言辞,提醒的话不过三两句,却是他难得的善意。 时卿转身正欲离开,窦尧看着一大桌上好的饭菜,轻声道。 “菜已经上齐都来了,陪我吃饭吧。” “是,窦大哥。” 时卿也没有拒绝,留下来安静的陪着窦尧吃饭。 有几道菜合她的胃口,比起沈府的厨子做的好吃不少。 等时卿吃完饭,窦尧也没有久留,给时卿留下六百两银子,时卿连忙推辞,最后无奈的只好收下。 等窦尧离开后,她带着绿芽转身离开了醉香楼。 回到马车上时,时卿想起这两日收的银两也不少,近两千两银子,或许也是能做不少事。 回到沈府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时卿才踏入庭院,就感觉庭院中有人等候多时。 果然,在她出现时,沈钟离候在庭院已经两个时辰,看着时卿这会才归来,他黑着脸问道。 “去哪里了?给我跪下!” 想起昨晚的事,沈钟离脸色有些阴沉,那忽然出现的鬼脸让他有些不适,而今身子还没有恢复,一直萎靡不振。 原本想从时卿这里求安慰,谁知她竟然私自离府,于是,理所当然的,他的怒气这会都撒在时卿身上了。 时卿被罚跪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脸颊微白,她抿着唇说道。 “妾身回烟雨楼收拾了一下东西,还请爷莫要生气。” 沈钟离看着少女泫然泪下的模样,心里的气消了大半,时卿的容貌像极了温绵,他舍不得苛责。 “若是缺什么,让府中的嬷嬷去采买就好,你是我的人,怎么能随意离开。” 时卿乖顺的走到沈钟离的身侧,娇柔道。 “妾身知道爷最近烦心,回来的时候买了爷喜欢吃的点心,还请爷莫要生气。” 说着,时卿让绿芽将提前就准备好的点心和烤鸡送到了沈钟离的面前,然而,沈钟离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看也不看点心,抬手就掀翻了,绿芽受了惊吓,连忙跪下。 “不知奴婢哪里做的不好?” 时卿暗暗腹诽,好歹也是花了银子买的点心,都不知道多难买,狗男人,果真是没有口福。 沈钟离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随后打横抱着时卿,朝着庭院的房中走去。 院中的嬷嬷大多都是老人,这会自然清楚沈钟离想做什么,连忙转身撤了。 等众人都离开了,沈钟离便带着时卿到了榻前,他将时卿放在了榻上,动情的抚了抚她的脸颊。 许是想起了心中的白月光,他的目光变得痴迷,说起来当年温眠是他要定下婚约的未婚妻,若非圣上赐婚,二人也不会分开。 时卿的凤眸明亮,五官十分的清秀,是他最为喜欢,他离时卿越来越近,灼热的吻就要落在时卿身上。 谁知,时卿暗暗的将武妙玉从玉佛中放了出来。 一阵青烟,武妙玉目光阴冷的看着沈钟离,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般,两个人之间的仇恨,若不是你死我活是无法解决。 而今武妙玉没有办法去投胎,全都拜他所赐。 “妙玉,帮我赶走他。” 时卿有些嫌弃的说道,什么烂黄瓜她才不要,说着有多疼爱原主,然而让原主家破人亡的也是他。 时卿略微施法,武妙玉附身在时卿的身上。 沈钟离的动情的吻着时卿,身上的衣衫褪去,只剩裤衩时,武妙玉张开血盆大口。 沈钟离有些情动,然而,却看到身下的少女变得青面獠牙,他吓得脸色微变,来不及做什么,甚至裤衩都来不及穿,慌张的推开时卿,转身离开了庭院。 时卿坐直了身子,擦了擦身上沈钟离留下的痕迹,眸中带着厌恶。 从今日开始,沈钟离应该不敢再来招惹她,这样也好,省了不少事。 武妙玉清闲的坐在床榻边,笑嘻嘻道,“平日里最是要面子的他,竟然怕鬼成这样,早知道吓死他算了。” 时卿淡定道,“太轻易的解决,难道不觉得没有成就感,我倒是乐意看他这个模样,从今日开始,他只怕名声不保。” 武妙玉又觉得魂魄不宁,回到了玉佛中,时卿起身让绿芽打来热水,洗了个牛奶浴。 绿芽一边伺候时卿,一边小声的开始八卦。 “小姐你不知道,方才听说沈大人离开咱们庭院时,被不少人撞见,婢女们羞的将脸遮挡起来,府中的家丁见到大人的模样,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哈哈哈,他是中邪了吗?” 时卿勾了勾唇角,淡定道,“是他心中有愧,这才起了其他的心思。” 如时卿预料的那般,今晚的事传遍整个沈府,沈钟离脸色阴沉的将自己关去书房,老夫人也将看到沈钟离狼狈模样的人都发卖了。 老夫人只觉得最近府上有些不正常,于是连夜派人去请玉清观的道士过来,在府中做了一场法事。 偌大的沈府,众人寒蝉若噤,担心自己惹怒了主君,故而做事小心翼翼。 寿安堂 沈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府上最近并不太平,她虽暗中让人解决了周嬷嬷,只是府上怪事不断,她每日都甚是忧心。 芳寻前来回话,朝着沈老夫人行礼,“周嬷嬷已经解决了,请老夫人放心。” “都警醒一些,让道士多画一点符咒过来,若是再有邪祟入侵,直接打散魂魄!” 沈老夫人目光阴冷,沈家如今得五皇子器重,也是蒸蒸日上,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断了沈家的荣华。 “是,老夫人。” 沈老夫人又想起烟雨楼的那个花魁来,她若有所思,一切事情似乎都是时卿踏入沈府才发生的,难不成她是灾星! “给老身盯好云卿,她若是安分就罢了,如若不然,老身绝不姑息!” 芳寻姑姑点头,“是,老夫人,只是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心情也有些烦躁起来,“说。” “文昌郡主要回来了。” 沈老夫人手中的茶杯被摔碎,她脸色阴沉,想起儿子对文昌郡主的痴迷,心中只觉得烦躁更甚。 “婉柔要嫁到沈家了,不论钟离心里喜欢的是谁,都不重要了,若是温眠知情识趣,就离钟离远一些才是。” 芳寻嬷嬷连忙说着场面话,“老夫人说的是。” 二人正说话,玉清观的道士来了,老夫人连忙让他们驱邪,不过两三个时辰,法事就已经做好了。 道士离开时,将两个符咒递给了老夫人。 “这符咒可以驱邪避祟,老夫人请收下。” “多谢道长。” 老夫人让芳寻姑姑赏了银子,短短三个时辰的法事,竟然花了一百两银子,老夫人觉得心口闷得慌。 于是吩咐下去,府中的用度缩减,一时间府上的婢女怨声载道,然而没有人能让老夫人去改变主意。 玉清观的人离开后,老夫人莫名的觉得身子舒适不少。 * 沈钟离近来心神不宁,朝堂上,文昌帝交代的事,过去他办的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近来文昌帝安排的新差事,小半个月了,还是没有动静。 下朝后,文昌帝将沈钟离训斥了一番,让他将心思都用在朝廷的政务上。 沈钟离不敢反驳,文昌帝的话他只管听着就是,哪怕心中有些不悦,却还是没有明说,到底是当今圣上。 下朝时,沈钟离的神色有些难看,前两日他丢了脸,这两日都不愿回府上,今晚若不是要陪母亲吃饭,他也并不愿意回去。 “沈大人留步。” 沈钟离心烦意乱时,被人叫停住步伐。 皇城中人来人往,一身青衣的窦尧将沈钟离叫住。 “不知窦兄有何事?” 沈钟离强压心中的不悦,沉声问道。 窦尧将沈钟离拉到了一旁,等宫女离开后,沉声对沈钟离说道。 “沈大人有些事,我还在等你答案,不知你是如何的想法?” 沈钟离觉得莫名,“何事?” 窦尧勾了勾嘴角,“看来沈大人已经忘记亭台水榭的案子,此事,已经在京兆府尹那里备案,时间还有小半月,沈大人不如尽快查清。” 若只是沈家随意处理的婢女,没被人发觉就算了,然而,却被暴露在窦尧面前,就算沈钟离想遮掩,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沈钟离觉得头痛,他压下声音,对窦尧说道。 “此事已经查清,是府中老嬷嬷做的,她畏罪自杀了,若是窦兄不信,大可以去看看。” 窦尧并不在意,沈钟离做的事,他已经清楚,反复提起此事,只是为了让沈钟离心神不宁,暗暗的去犯错。 “既然查清,也是皆大欢喜,沈大人自行去官府解决就是,我也只是担心沈大人授人以柄。” 沈钟离想用周嬷嬷抵罪,却不知窦尧不好糊弄。 “多谢沈大人挂心,不知下朝后沈大人可有安排,咱们去醉香楼吃饭如何?” 窦尧摇头,拒绝了沈钟离的提议。 “家父将归京,身子有些不便,就不劳烦沈大人了,告辞。” 说完,窦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钟离眸中带着颓然的神色,窦尧太难缠,他到底是不好多言。 不过,窦尧没有对此事纠缠不休,倒是让他渐渐的松了口气。 沈钟离离开了宫中,乘着马车回到了沈府,这两日他谁都没见,就是因府中庶务太多,最重要的是,那晚在时卿房中做的荒唐之举,也让他颜面顿时。 等他回到书房,老夫人已经派人将平安福送来了,芳寻姑姑将平安福放在沈钟离的面前,低声道。 “爷,今日玉清观的道长来了,这平安福您且收下,近来咱们府上并不太平,老夫人说,请您宽心。” 沈钟离的神态有些窘迫,不过芳寻嬷嬷没有提起昨日的事,他喝了一口茶,将符咒留了下来。 “有劳嬷嬷。” 芳寻姑姑想起老夫人的交代,又提醒道,“夫人将进门,老夫人将婚宴的事交给钱姨娘在安排,老夫人又说,不可苛待右相之女,到底是您的表妹,聘礼必然得丰厚一些。” 沈钟离微微颔首,对老夫人的决定没有怀疑,毕竟老夫人管家也没有出过错。 第105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10) “母亲说的是,劳烦姑姑提点钱氏,库房那边也叮嘱一声,不可怠慢婉柔。” 芳寻嬷嬷微微颔首表示明白,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书房。 只是,沈钟离才喝了一杯茶,这会莫名的感觉腹中疼如刀绞一般,他脸色苍白,桌上的文墨摔在了地上。 他疼的起不来身,竟是晕了过去。 * 时卿在府中过了一段消停的日子,偶尔从府中溜出去在天桥摆摊,日子过的还算清闲。 在客源略微稳定后,每日都能挣十多两银子,她手中渐渐也多了一些银子。 时卿正想着手中的银子先存进钱庄,团子的机械系统音响了起来。 【宿主,刷好感度的时候到了,沈钟离在书房因为胃疼晕倒了,府中还没人发现。】 团子的提醒来的恰到好处,时卿正想着怎么刷好感,毕竟也是任务之一,暂时应该不用以色侍人,不过刷刷存在感还是好的。 沈钟离在原书的性子,有些闷骚,是后知后觉取舍的性子。 在白月光不见踪迹时,选择原主做替身,而白月光回来后,原主被舍弃。 若是,她刷好存在感,取代温眠白月光的位置呢,想必剧情一定十分的精彩。 待时卿考虑好后,让绿芽去府中的厨房中,开始熬煮鸡汤,又煮了几味药材,是来治疗胃疼的药材。 她走到了书房中,团子用灵力让沈钟离有片刻的知觉,随后用尽全力将沈钟离的身子拖到了床榻上。 时卿掀开沈钟离的衣衫,柔荑在他的腹部慢慢的揉着,力道不轻不重,沈钟离感觉身子好受了一些。 然而,剑眉微皱依旧是没有舒展开。 时卿开始即兴表演了。 她的杏眸微红,抚了抚沈钟离的脸颊,轻柔道。 “爷怎么不保重自己的身子,明知身子不适,总是废寝忘食,您总说要为朝廷效力,万一自己身体垮了,还如何建功立业。” “妾身虽是一介妇人,却只愿自己的郎君身体康健,当初是爷将卿卿从泥潭中救回来,卿卿心中只有爷。” 说着,她吻了吻沈钟离的脸颊,仿佛是给自己信念一般,目光倔强中带着坚持。 沈钟离这会疼痛减退,意识却是清明,小妾室在他怀中哭的梨花带雨,那双肖似故人的容貌,让他心中怜之。 他睁开了眸子,将小妾室圈进怀中,声音低沉带着笑容。 “卿卿莫哭,我没事。” 时卿抱着他的腰身,哽咽的说道。 “妾身已经让绿芽去熬药了,爷要保重身子,以后妾身亲自给爷送一日三餐,爷,你说好不好?以后不准再折腾自己身子。” 沈钟离心中有些柔软,他是沈老夫人的骄傲,然而他却与老太太间的情分却浅薄,父亲在世时,他也过的如履薄冰。 沈老夫人看重他,只因他身披荣光,唯有眼前的小姑娘,如此天真无邪的说着爱意。 仿佛,他是她心尖最重要的儿郎一般。 沈钟离心尖微微触动,虽是逢场作戏,但难免生出别的情愫来。 “好啊,若是你不觉得麻烦,日后由你送膳食。” 说着,他在时卿的眉心印下一吻,眸中带着浓浓的情谊,任谁也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 * 沈钟离那双含情眸,看向时卿仿佛有说不出的温柔,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想法。 演戏到情深时,连他自己都要流下清泪两行,也不知是骗过了谁。 时卿按摩的手法有轻有重,让沈钟离感觉身子的疲惫消散不少,他又想起了时卿过去在烟雨楼时,总是不愿伺候客人。 她被向妈妈要卖给年迈的富商做妾时,沈钟离出手相帮,因此,她一颗心都在自己的身上。 温眠的离开,让沈钟离的情感无处寄托,他享受着时卿的温柔小意,也将她的善解人意当成了习惯。 却不知,总有一天,这习惯会是一把致命的刀,将两个人深深的割裂开,到时候,就算他心中悔过,终究是悔之晚矣。 绿芽敲了敲门,轻声道,“小姐,奴婢已经煮好了鸡汤和疗养脾胃的药,不知爷现在喝吗?” 时卿看了一眼沈钟离,轻声询问道,“爷,喝点药身子也舒服一些,您说是不是?” 少女娇软的声音中带着祈求,沈钟离不忍拒绝,点头道。 “既然是卿卿一番美意,就按卿卿说得来。” 时卿出声,让绿芽进来。 绿芽手中端着两个药膳,才揭开盖子,就闻到了鸡汤鲜美的味道,绿芽的手艺很不错,炖的鸡汤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喝。 沈钟离在烟雨楼时,每次来见时卿,都是绿芽煲的汤,那时沈钟离一颗心都在时卿身上。 到底是替身,自然是被看重的多,因此,慰藉了相思之苦。 不然,他也不能重振旗鼓,开始一门心思的扑在朝廷中。 绿芽将鸡汤盛了两碗,放在了沈钟离和时卿的面前,看着金黄色的鸡汤,味道鲜美,时卿喝了一口,赞赏道。 “绿芽的手艺真好,以后还要等绿芽给我煲一辈子的汤喝呢。” 绿芽被夸的脸颊绯红,她朝着时卿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姐,奴婢现在给您和爷煲汤喝,以后,还有未来的小公子呢。” 时卿笑的灿烂,清丽的脸颊上带着憧憬,她靠在沈钟离的肩头,笑的天真无邪。 “爷,您生的俊朗不凡,以后咱们的孩子一定很好看,卿卿说句不知羞的话,妾身盼着以后能有一个孩子,如爷这般玉树临风呢。” 她抱紧沈钟离的腰身,脸上带着憧憬的神情,仿佛对未来的一切充满着期待。 沈钟离依稀记得,当初他要她从烟雨楼给自己做妾时,她哭着说不愿为妾,可最后她还是身不由己的嫁了。 而今,她一颗心都在自己的身上,哪有最初清高孤傲的模样,烟雨楼的花魁,如此轻易的就爱上了自己。 沈钟离并不觉得感动,而是觉得可笑,烟花之地的女人竟然渴望着爱,她配吗? 饶是如此,他也知晓如何说话,身边的少女才会开心。 他吻着少女的脸颊,声音充满着蛊惑。 “卿卿,你容貌倾城,以后生下的孩子定是好看的,爷会让你母凭子贵。” 少女依偎在他的怀中,将他当做自己的天一般,然而却不知沈钟离的眸中一片阴霾。 时卿皓白的手腕露出手串来,是鲜红色的珊瑚手串。 沈钟离眸中蕴含风暴,他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冷声对时卿说道。 “这手串,是从哪里来的?” 他见过不少稀世珍宝,更何况是时卿手中的手串。 这珊瑚手串品相不凡,然而香味浓郁,是用麝香浸泡过的。 沈钟离无非是怀疑时卿不想要孩子,故意在自己面前表演。 所以,这会心中倒是有些怒不可言,更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时卿将珊瑚手串摘了下来,献宝似的对沈钟离说道。 “上次给老夫人请安,她老人家觉得妾身温柔乖顺,让妾身好好伺候爷,赏赐给妾身的,妾身知道这珊瑚手串十分的名贵,所以心中珍而重之……” 沈钟离脸色稍微缓和,原来是母亲的安排,这会也就没有迁怒时卿了。 于他而言,不愿让时卿有孩子,只是不愿意有身世卑贱的妾生子,时卿只是他寄托相思的存在罢了,算不得重要。 “母亲送的手串自是名贵,难为你懂事,好好将它戴着。” 时卿起身,脸颊绯红的试探道,“爷身子恢复的不错,不如今晚妾身来伺候您?” 沈钟离想起那张像极了武妙玉的鬼面,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忙找借口打发了时卿。 “不必,我也乏了,你回去歇着。” 时卿点头,“是,妾身告退。” 二人极限拉扯后,时卿也懒得继续演戏,福了福身就离开了书房中。 笑死,要不是为了刷好感度,谁愿意热脸贴冷屁股。 沈钟离的心思太古怪,怎么做原主都有错,实在是让人窒息的存在。 还好她的计划执行的不错,只等着云婉柔和温眠出现了。 等离开了书房,时卿的步伐轻快不少,绿芽挠了挠头,心中有些不解。 小姐方才明明是想留下来,怎么这会离开,倒是心情更不错了? “绿芽,我有些饿了,给我准备些银耳汤和芙蓉糕如何?” 甜食解忧,这会她有点馋了,和渣渣应付久了,也是耗损能量。 绿芽点了点头,十分宠溺的说道,“小姐喜欢,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 说完,绿芽跑去小厨房去了,时卿感慨绿芽的行动力,回到了庭院。 然而,还没有等她喝下一口热茶,门房处的家丁来了,说是京兆府尹夫人求见。 时卿正喝着茶,听到这里就知道是自己的生意上门了,于是也没有去耽搁,起身让家丁请张夫人来庭院一趟。 一盏茶的时间,庭院中来了贵客,是上次天桥相遇的京兆府尹夫人张氏。 见到时卿,她依旧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门房的人离开,她的紧张的朝着时卿跪了下来,身子颤抖的拽着时卿的衣裳,神情几乎崩溃了。 时卿只看了一眼张氏,发觉她的生命又流逝了,若是再不采取行动,只怕没有好的下场,有人将她的命格都要借走了。 “云姑娘,求你救我,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 张氏的唇色发白,平日里她最是注重梳妆打扮,唯独在知道心上人的真面目时,每一日都让她寝食难安。 当初她之所以嫁给出身平凡的大理寺卿王逸山的缘故,无非是他对家人体贴,对友人照顾,品行挑不出错。 况且王逸山当初救了她,二人一见钟情,这才有了这桩婚事,张氏一直觉得是老天爷的恩赐。 虽然成婚数年没有所出,她也只以为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从未怀疑过王逸山半分。 “说吧,这两日你遇到了何事。” 时卿说话时,扶着张氏起身,让绿芽给她斟茶,张氏手中的符咒没有,看来,她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 张氏喝了一口茶,在时卿轻柔的声音中得到了安抚,她缓了缓一口气,握着时卿的手,紧张的说道。 “云姑娘,你说的没错,我夫君王逸山确实有问题,他是想借用我的躯壳,给他的表妹借尸还魂……” 张氏将事情简单的说完,心情却格外的平静不下来,她的婚姻至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 王逸山不仅骗了她的韶华,更是想用她的性命换了表妹的性命…… 绿芽听到这儿,只觉得刺激可怕的很,想起最近两日发生的事。 她隐约知道自家小姐在这些事上得心应手,这会这里倒是多了一点底气。 时卿有上帝视角,已经知道京兆府那边发生的事。 这两日,张氏心神不宁只觉得不安,每日都有鬼影在吸食她的精魄。 她常常感觉心力交瘁,过去她处理府中庶务,熬上一整天都没关系,依旧精力充沛。 最近两日,不一会儿时间就疲倦了,她记着时卿的提醒,想着去佛堂一趟,竟然真的在佛堂发现了一个牌位。 上面写着,“吾爱林汐之妻。” 林汐这个名字,张氏也听说过,是数年前从王逸山口中听出来的,他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原本两个人有婚约,后来他进京赶考时,表妹病逝了。 他心中一直痛苦,当初答应过林汐要带她看看京城,于是将表妹的骨灰也带到了京城,王逸山的运气也不错。 那年参加科举考试的有数百人,他以一己之力脱颖而出,得到了皇帝的赏识,更是得到了御史大臣的举荐。 时卿很冷静,这会只四两拨千斤道,“关于他表妹的事,其实也是骗局。” 张氏闻言心中一震,惊讶的说道,“云姑娘,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表妹不是病逝?” 时卿点头,她掐指一算,缓缓的说道。 “表妹林汐,在王逸山入京时,二人已经成亲。” 张氏不解,黛眉紧皱着,从王逸山口中得到的真相,并非如此。 她有些分不清,王逸山究竟隐瞒了自己多少。 王逸山与表妹成亲,却照旧娶了自己,他将自己置于何地! “王逸山进京赶考的那年,家中已经没有银两进账,只有剩下不到二十两的嫁妆,王逸山将嫁妆全带走,表妹怀有身孕,央求他留下一些钱……” 时卿告诉了张氏结局,“二人争执不休,表妹被推搡撞到了桌脚,伤了要害,王逸山为了摆脱表妹,将她害死了,对外宣称表妹不幸罹难。” 张氏颓然坐在地上,她情绪有些崩溃,泪水簌簌落下。 第106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11) “我不知原来自己竟是多余的那个,我并不知他的婚约。” 张氏神情落寞,她以为自己的婚事是天作之合,没想到只是被王逸山算计的,就连两个人的相遇,都是他精心策划。 她的感情,像是彻头彻尾的笑话,将张氏的脸都打肿了。 “此事,你何其无辜,自然怪不得你,只是王逸山的目的是换命,目标也是你,想必他已经对你出手了,平安福是不是已经没了?” 张氏有些诧异,时卿竟然知道平安符的事,她总算信了,时卿果真是有真本事的。 在京兆府尹时,她差点被人暗算,是平安符抵了灾,这才化为灰烬。 她有些无助的呜咽,这会也顾不上难过,只求保着性命。 “云姑娘,求你救我,王逸山怎能这般无耻,既然害了人家姑娘,如今却要夺我的身体。” 时卿起身,将准备好的符咒给了张氏,这些符咒的用处都不同,总之对张氏也有用,不过这个鬼得自己去捉。 林汐含冤而死,原则上来说,她不是普通的鬼,就算占据张氏的身体起死回生,也只是傀儡罢了。 男人的狠心,终归是没有底线,就如王逸山,他不会怜惜张氏当年低嫁给自己,只会以为是自己有本事。 “这是护心镜,放在自己手中,引王逸山出手,我帮你解决麻烦,只是你不能存有恻隐之心,否则功亏一篑。” 张氏没有妇人之仁,事情上升到自己的性命,任何情谊都不重要了。 “谢谢你,云姑娘。” 时卿将脖颈的玉佛扯了下来,原本沉睡的武妙玉被唤醒,她骂骂咧咧道。 “小妾室,这是给我新的差事?” 时卿淡定道,“随她去一趟王家,里面有不少的魂魄,帮我收了这些小鬼,事成后,我会尽快让你投胎转世。” 武妙玉这两日也无聊,沈钟离身上带着臭道士的玉佩,她根本就没机会接近,这会只能先解决别的事。 “好,这个忙我帮了,小事一桩!” 张氏将玉佛接过,时卿口中念念有词,将装有熏香的香囊递给了张氏,叮嘱了一些事,随后划破自己的手腕,血顺着手腕落下。 时卿抬手,将血珠点在了张氏的额头上,张氏顿时感觉浑身的疲惫感都消退了。 “七日后,我会去王家见你,你寻机会让家人去王家一趟,切记,保重自己的身体,莫要将我给你的东西随意扔掉。” 张氏一一记下,她活的如履薄冰,心里也清楚必须要支楞起来,不然一直都在别人的圈套里。 “我记下了。” 她解下身上的荷包,拿出一叠银票来,有整整一千两银子,张氏郑重其事道。 “云姑娘,这一千两银子买我的性命,应该足矣吧?” 时卿没有全收,只拿了五百两,她淡定道,“自是够了,我从不收多的银两,夫人,一切保重。” 二人相视一眼,张氏将玉佛挂在脖颈上,又带上了香囊,这会莫名觉得身子凝聚了一股气,整个人都很舒适。 时卿看着张氏离开,原本跟随张氏的鬼影,这会也遁形了。 等张氏离开,绿芽感觉四周都清爽不少,她有些怀疑自己能看到邪祟了。 “小姐,方才我总觉得咱们院落有些阴森森的……” 时卿点头,“林汐表妹的魂魄已经是恶魂,如今她没有思想,只想占据张氏的身体,所以随张氏来了咱们庭院。” 绿芽感觉浑身都在颤抖,时卿知道她胆小,拿出符咒给她,淡定的说道。 “莫怕,凡事都有因果,你与鬼魂无冤无仇,不会有人对你不利。” 听到时卿如此说,绿芽总算心里感觉舒坦不少。 “原来是这样,那奴婢就放心了。” 主仆二人说着话,绿芽将院中洒扫后,将打听的消息说了出来。 “听说皇上封赏了窦大人,赐封府邸,离咱们这儿只隔了两条街。” 时卿问道,“是何职位?” 绿芽若有所思,连忙回道。 “窦大人被封为镇宁候,位居正二品官职,很是受器重,听说窦大人也曾出资开办学堂,咱们京城最有名的白鹿书院,就是窦文进大人出资办的,如今是镇宁候名下的。” 时卿若有所思,直觉告诉她窦尧的身份不会简单,虽然她从团子那得到的信息证实他是窦文进的亲儿子。 可窦文进当年一心要远离朝廷,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摄政,除非有不得已的理由,而这一点正是她想要去查明的事情。 只是如今手中的证据全然不够,时卿只能暂时静观其变,说不定团子这里就有新的消息。 时卿又给了绿芽二两银子,她抬眸轻声对绿芽说道。 “绿芽,有件事需要你替我做。” 绿芽有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这会心里也是十分的激动,她连忙谨慎的说道。 “小姐,您有事奴婢自然要帮您办到,还请您吩咐。” 时卿将事情安排下去,“替我去找两个消息灵通的人,替我监视云家的情况,也就是未来的沈夫人云婉柔。” 绿芽有些担心,“小姐,左小姐是右相千金,咱们的人若是要接近只怕是难事,不过奴婢会尽量安排好此事。” 时卿自然不会随意的涉险,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知道右相的路数,在自己出手时,也不会被人断了后路。 她行事谨慎,不会轻易的让旁人将把柄给拿捏。 “先找探子盯好云家,其他的事我来解决。” 绿芽心中稍稍有了把握,语气坚定的说道。 “是。” 绿芽办事利落,二两银子并不低,街上三教五流的地方,缺钱和大胆的人也是不少。 所以,还是可以轻松探到了一点消息来。 绿芽得到了消息,忙不迭的将一切都禀告给了时卿。 右相云子龙,朝廷上备受宠爱的臣子,也是文昌帝身边的红人。 云婉柔的母亲乃是府中的原配夫人,府上妾室无数,冯姨娘所出的庶长子云千帆,更是得到右相的看重。 原配和妾室争相吃醋,在府中小吵小闹也是常有的事。 右相总因家务事烦恼,常常夜不归宿,也是因此,府上的妻妾因此大打出手。 虽说原配夫人不得宠爱,但她的女儿云婉柔却蕙质兰心,很快就要嫁到大理寺卿沈钟离的府中,这桩婚事也是堪称郎才女貌。 右相云子龙疼爱女儿,加上是嫡出,所以将云婉柔当做心肝宝贝一样宠,而他的女儿也不辜负期望,乖巧又可爱,是右相脸面一般的存在。 时卿这会已经知道从谁开始下手了,云婉柔出嫁,再如何受宠,也不可能将手伸向娘家。 而右相那边,是重新调查当年废太子一案的突破口。 右相在其中得到多少利益,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否则,当年原主的父亲被文昌帝处置时,同样身为云家人的右相却平安无事,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疑。 况且,当年的右相在朝堂上根本不能立足,只是区区七品官员而已,短短七年的时间,他已经改变自己的命运,从泥泞中爬起来了。 在沈钟离与云婉柔大婚时,时卿将一切准备已经做好了。 * 八月初七,沈家锣鼓喧天,是迎娶新妇进门的日子。 右相嫁女,排场很大,整条街都听得到喧闹的声音,俊朗帅气的大理寺卿一表人才,骑着骏马,去右相府将新妇给迎了出来,所有人都羡慕的很。 云家嫡女生的端方优雅,举止言谈挑不出错。 二人穿红着绿,携手共同敬宾客,看着是格外登对的一对。 钱氏将宴会操持的不错,总之得到了不少人的赞扬,云家和沈家的联姻,不少人都处于观望的状态。 时卿在庭院中,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动如山。 这两日虽然闲暇,却也并没有那么闲,偶尔亲自下厨做菜,去沈钟离那边刷点好感度。 原本沈钟离的好感度只是五十,上次他小腹不适,时卿给他送药以后,他的好感度倒是增长了一些,快到七十了。 时卿觉得应该找个机会,狠狠的刷一波好感度,顺便再随机寻个法子脱身,久留在沈府不利于刷任务的完成,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远处的树梢有一人坐着,他眉如远山,像是画中仙一般。 他的双眸深邃悠长,庭外的动静不小,将此处衬托的越发冷清,他别有深意道。 “听闻云姑娘对沈大人情深似海,而今他成亲,想必你心中也不好受。” 窦尧穿着一身青衫,模样十分的儒雅,目光却是落在时卿的脸上,不错过她的表情。 桌上是窦尧送来的糕点,还有醉香楼新出来的菜肴,闻着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动。 她拿起糕点,心中若有所思,无非是想着日后之事,如何徐徐图之,这样一来,达成目的也十分简单。 时卿擦了擦嘴角,这会淡定道。 “妾室就该有妾室的规矩,府中迟早有夫人,这一点该有自知之明,谁都希望独宠,只是男人的心从来都不在一人身上,我心里很清楚。” 窦尧听着小妾室如此说,眸中闪过诧异,似乎没想到她看的如此开。 “窦大人,既然都来了,陪我喝杯茶可好?” 少女娇俏的笑着,像是春日里明媚的桃妖一般勾魂夺魄。 窦尧没有多言,从树梢上一跃而下,想起最近听来的八卦,忍不住询问道。 “听说京兆府尹家最近不太平,夫人张氏身体原本不好,眼看病入膏肓,是你帮她治好的?” 时卿眸中含笑,窦尧既然如此说,他应当知道内幕,倒是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人心如鬼魅一般可怕,京兆府尹心术不正,想为亡妻换命,我略懂阴阳之术,帮了张氏,顺便挣点银子,窦大人,妾身应是没有犯法?” 只是,张氏那边时机还没有到,明日她亲自出马,将冤魂镇压,清除她的怨气,林汐就能投胎转世,而张氏身上被换的命,则是由京兆府尹偿还。 换命之术,是要遭天谴的,王逸山敢这样做,未必不知有风险,这样的结局,也是应有的。 窦尧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 时卿为何帮张氏的原因,他不得而知,只是小姑娘心肠很好。 “自然没有犯法,只是旁人都以为云姑娘只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却不知竟然有这样大的能耐。” 时卿眸中闪过自嘲,脸色微变,唇色更是有些苍白了。 “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若是我真的有本事,为何寻不到父母的冤魂,这十年来,我寝食难安, 只求有朝一日为父母洗刷冤屈。” 窦尧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原本就不擅长安慰人,小姑娘的眼尾有些红,他伸出手想抚她的脸颊。 时卿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不急不缓,这会更是从容了几分,却不难看出是她思虑好的。 “窦大人,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只要我云家能翻案。” 窦尧没有提要求,只是他靠近时卿,喝了一口腰间的酒壶,桃花醉的酒香弥漫在二人之间,他忽的笑了。 清风拂过,树梢上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像是一副绝版的山水画一般。 “我不缺什么,只是卿卿,人情可不好还,记住你说的话……” 窦尧的声音低沉,犹如山谷的清泉一般,耳旁传来清风拂过的声音,下一瞬,窦尧消失在观澜苑中。 时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窦尧唤自己的小名,她脸颊微红,这男人原来是闷骚挂的,撩人无形。 消失已久的团子笑的贼兮兮的出现,连同电子音都有些难听起来。 【卿卿,你知道窦尧的好感度是多少吗?】 时卿老实的摇头,“最多和沈钟离这渣渣差不多吧?” 团子郑重其事的回答,虽然也难掩心中的震惊。 【卿卿,窦尧的好感度,竟然高达75,你做什么啦?】 时卿挠头,整个人都有些迷茫,她用心攻略的人打死不涨好感度,窦尧萍水相逢居然这么高的好感度。 她啧啧咂舌,有些无语的问团子。 “团子,真的不能换攻略对象吗?我觉得窦尧更合我胃口!” 团子坚决拒绝。 【哒咩,请宿主遵守任务规则哦,只要你完成任务,换攻略对象什么的都不是大问题呢。】 时卿叹了一口气,算了,虐渣也不错,这些伤害过原主的小虾米,她一个个来解决好吧。 “团子,温眠回京的时间大概还有多久?” 团子认真的思考问题,缓缓的给时卿作答。 【原剧情中,温眠回京是在四个月后,那时会触发关键剧情,五皇子和温眠相遇的支线,他们就是世界男女主,经过重重阻碍,最后走在一起。】 第107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12) 时卿听到这里,嘴角抽搐,原主的炮灰人生,就是背景板而已,出现的次数不过三次,一次比一次悲惨。 而温眠身为世界女主,一生可谓大女主的传奇人生,为了家国去塞北和亲,后回京遇到初恋,却接受不了初恋已经妻妾成群。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摘下清高的面纱,暗中和男配沈钟离有了肌肤之亲,更是暗中打压和自己容貌相似的小炮灰。 种种原因,只是温眠不喜有人做自己替身,她觉得原主不配,所以故意折磨原主,来试探沈钟离对她的情谊。 至于五皇子,女主温眠也是爱的死去活来,五皇子对她本来无意,然而在强大的剧情撮合下,两个人看对了眼。 五皇子景承恩不在意温眠已经嫁过两次,将她娶进门来,温眠更是用自己的智慧让景承恩佩服,两个人越发相爱。 在文昌帝离世后,景承恩登基为帝,和温眠十分的相爱,后宫中纵然家里无数,景承恩只将温眠放在心尖。 而沈钟离就是温眠的终极拥护者,哪怕温眠成了皇后,他依旧为温眠撑腰,做了她的坚强后盾,不仅保护温眠,更宠她的孩子。 时卿脑海中过滤后面的剧情,脸直接垮了,她有些无奈的叹气。 【有毒的剧情,团子你还我一双没看过眼睛,这不就是古代版的玛丽苏吗?只管女主的死活,不管别人的死活是吧……】 【所有男性角色,只要见到我大女主温眠就必然爱上……这恶毒剧本究竟是谁写的!】 团子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宿主,咱们都接了任务,直接走剧情呗,女主什么的,也不是不能崩坏剧情……只要女主还活着就成!” 时卿听到这里,咧嘴笑的灿烂极了,“团子,你认真的?” 团子瞧着时卿脸上不太正经的笑容,有些后悔自己屈服的太早了,它声音幽怨道。 【宿主别玩脱了,不然主神那边我很难交代……】 时卿敷衍的回道,“好嘞,我知道分寸的。” 只要温眠活着就好了,剧情崩了有什么关系,只要女主不死,那就往死里崩坏剧情,嘿嘿嘿…… 渣渣吧,颤抖吧!!时卿的笑容更灿烂了。 时卿感觉有些饿了,这会吃了一些点心,按她的猜测,今晚肯定是有人睡不着觉的,指不定来她这儿折腾。 窦尧带过来的酒,清甜可口,她不善酒力,也忍不住尝了两杯桃花酒,只是后劲有些大,喝完以后也晕乎乎的。 绿芽从前厅回来,手里得了不少的喜糖,心里却有些不开心,她知道自家小姐是妾室,进府时肯定不如右相的宝贝女儿。 只是,她家小姐好歹也是烟雨楼千娇百宠的,吃穿用度都不差,然而,进府时还不如钱姨娘。 时卿在庭院中睡着了,绿芽小心翼翼走过去,扶着时卿走到了房中。 她听到时卿晕的迷糊,口中吐词不清的委屈起来。 “你说过要娶我为妻,为何临时改口,让我做妾室,沈郎你骗我……” “你身边的女子好多,沈郎,我若是再好看几分,是不是就可以留住你的心了……呜呜呜……” 她一边说着,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绿芽心疼的将时卿抱在怀中,轻声安抚道。 “我心里是有你的,好好歇息,明天我还来看你。” 或许是这番话足以安抚人心,喝醉酒的小姑娘这会也乖巧的松开手,笑的温柔可人。 “你答应我的,不准骗我……” 绿芽连忙点头,时卿这才停止闹腾,躺在床榻上,呼呼的睡着了。 而绿芽不知,房梁上有人在探听,这会看到时卿睡着了,连忙回去禀告给沈钟离。 绿芽出去煮醒酒汤了,她不放心时卿,却担心她喝酒太多对身体不好。 【宿主别演了,沈钟离身边的阿文已经离开了。】 时卿眨巴着眼睛,腾的一声从雕花大床上坐了起来,哪里有方才的醉意。 醉酒时演戏,入木三分演的自己都要信了。 她早就从团子这里知道沈钟离派人在监视自己,故意在演戏罢了。 她起身喝了口茶,暗暗的分析情况。 “等明天给新夫人敬茶时,云婉柔就会知道我身份了。” 她淡定的陈述事实,心中却有了计划。 等绿芽端着醒酒汤回来时,时卿连忙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绿芽小心翼翼的照顾时卿,用湿毛巾擦了擦时卿的脸颊,柔声道。 “小姐,咱们能从烟雨楼离开,以后也能有好日子过,奴婢会陪着您的,永远都不背叛您。” 绿芽的眸中带着坚定,前路虽难,她却不会放弃任何希望。 * 比起观澜苑的冷清,沈府的故渊居却是灯火通明,十分的热闹,宾客们等闹完洞房吃了酒席后离开了沈府。 所有人都很开心,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云家小姐嫁来沈家,更是带来无数的金银和嫁妆,老夫人也破天荒的对儿媳妇没有挑刺。 当晚,沈钟离和云婉柔洞房,少女眉目含情,她穿着厚重的嫁衣,却不损半分容貌,让人看着移不开目光。 烛光之下,少女容貌秀美,沈钟离喉结微动,将云婉柔的红盖头挑开,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微动。 云婉柔从及笄之礼后,就知自己未来的夫君是表哥,所以一直等着嫁到沈家的这一天来,而今得偿所愿,心中开怀。 她主动靠在沈钟离的肩上,声音娇软,“今日是夫君与妾身的大婚之日,愿夫君与妾身恩爱相守,共白头。” 沈钟离抬手将烛火给灭了,他抱着云婉柔将她抱到了床榻之上,纱帐微微放下,只听到偌大的房中传来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这一晚,故渊居的婢女伺候到了深夜,等到主屋没有动静时,这才悄悄的退了下去。 到底是新婚燕尔,竟是不知疲倦,婢女们脸红的笑了起来。 同时沈家新妇与主君恩爱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在整个沈家迅速的传来。 观澜苑中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梅香院中。 听说钱氏在小院外站了一夜,直到看到故渊居的烛火熄灭,这才面如死灰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钱佳丽的指尖掐进手中,她咬着唇瓣心里有些不甘,府上只有她时,沈钟离每次回府都会来探望自己。 然而,后院的女子越来越多时,沈钟离再也没理会过自己,不止是时卿,还有新来的夫人。 而她,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在白鹿书院,年岁不过七岁,没有学好夫子教的内容,倒是将三教五流学的十足像。 钱佳丽彻夜难眠,她叫来了心腹丫鬟莲儿,心中堵着一口气,连忙对莲儿说道。 “莲儿,替我去白鹿书院将源哥儿请回来,就说府中有大事。” 莲儿有些不解,“为何要将源哥儿请过来,他学业最是紧张,若是老夫人知道会怪罪您的。” 钱佳丽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莲儿,“你是我的人,难道只听老夫人的话?若是这样,我留你有何用?” 莲儿自然不敢多嘴,钱佳丽的话让她不敢拒绝。 “是,奴婢这就去请源哥儿回来,请姨娘稍等。” 钱佳丽没有多言,只是嗯了一声,她也并非是杞人忧天,只是觉得新夫人的到来,是福是祸。 源哥儿是她所出,也是沈府的庶长子,老夫人虽然不喜钱佳丽,对长孙还算宠爱,只是云婉柔的到来,让钱佳丽心里不太自信。 源哥儿不过六岁,如果云婉柔怀上孩子,她该如何…… 时卿的提醒一直在她心中回响,原本对钱佳丽而言最强劲的仇敌,这会也少了一些存在感。 钱佳丽也巴不得时卿支楞起来,和云婉柔打擂台,只是时卿太冷静了,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让钱佳丽觉得不解。 然而,他也不好轻举妄动,担心被人抓住把柄,所以行事也是小心翼翼的很。 这一晚,钱佳丽没有睡好,她一直在做梦,梦境之中,她疼爱的源哥儿不知为何,被人毁了双腿,而她也被人诬陷和奸夫偷奸被人送出来沈府。 等她醒过来时,吓得一身冷汗。 钱佳丽坐起身子,想起了寿安堂的老夫人,她连忙将自己私藏很久的茶拿了出来,换了一身衣裳,梳妆打扮好后,去了寿安堂中。 老夫人不知她的来意,与她周旋一番,最后只三言两语的想将钱佳丽打发。 谁知,钱佳丽却是跪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沈老夫人脸色微变,神色这会很差,芳寻姑姑察觉到老夫人生气,连忙提醒道。 “钱姨娘您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老夫人昨日高兴的很,云婉柔很懂事,来府上时也没忘记她,还往寿安堂送不少的补品,都是稀罕货,老夫人也爱不释手的很。 “老夫人,妾身知道自己要说的话很冒昧,请老夫人见谅,只是,夫人如今进门,妾身只想问您,源哥儿您还疼吗?” 钱氏故作淡定,只是手心已经濡湿,她曾以为生下孩子,总有一天沈钟离会提自己为平妻。 然而,云婉柔的出现,打破了她的计划,她不得不多做打算。 沈老夫人有些无语的瞪了一眼钱佳丽,无语阴冷道。 “在这里胡说什么,难道你是觉得我不疼爱源哥儿,钱氏,你要摸摸自己良心!” 钱佳丽摇头,只好说出心中的想法,她只有老夫人可以依靠,却也不能全靠着老夫人。 鸡蛋不该在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她心里比谁都要明白。 “老夫人,我心里的想法或许你清楚,只是不愿意说开,源哥儿是庶长子,妾身知道自己身世低微,却也担心拦了谁的路,请老夫人给条活路。” 老夫人喜欢明白人,钱佳丽这会却犯糊涂了,新妇才进门,她这番话,是在说婉柔的不是。 若是她严厉,自然要好好的敲打钱佳丽。 “婉柔是世家贵女,眼里不会容不下你儿,况且源哥儿是沈府的长子,不论嫡庶都是老身的乖孙,你且安心,好好的伺候主君和夫人,好日子都在后头。” 老夫人神色严厉,说出口的话,也让钱佳丽不敢反驳,同样她心里清楚,老夫人说的不无道理。 “是,都是妾身糊涂,夫人温婉贤淑,是连宫里娘娘都要称赞的绝佳好女子,怎会和妾身一般见识呢,您说的不错,是妾身多虑了。” 钱佳丽长叹一口气,心中的不安总算缓缓的压下去。 老夫人看了一眼芳寻,沉声道,“将老身前段时间得来的红珊瑚项链取来,送给钱姨娘。” 芳寻姑姑略微诧异的开腔,“老夫人,那是您最喜欢的红珊瑚项链,当真要赏赐?” 老夫人瞪了一眼芳寻,“多嘴,按老身吩咐办事就好了。” 不一会儿,芳寻取来了项链,老夫人赏赐给了钱佳丽,缓缓的开导。 “你莫要惶惶不安,主君心里是有你的,否则怎会让你诞下麟儿?” 老夫人的话一知半解,没有说开,却已经让钱佳丽的心情放松下来。 “你说的话,奴婢心里明白。” 钱佳丽总算缓过一口气,欢天喜地的带着红珊瑚项链离开,这个时间还要去故渊居一趟,伺候新夫人。 老夫人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对身侧的芳寻提醒道。 “盯着钱氏,莫要让她胡作非为,乱了府中的清静。” 芳寻恭敬回道,“奴婢明白,不过有大公子掣肘,钱姨娘应该有分寸。” * 时卿起来的很早,绿芽给她梳妆打扮好,看着素净穿着的时卿,不解道。 “小姐,您从烟雨楼带来的头面和首饰都不用吗?虽然是拜见新夫人,但咱们也不能输了气势啊?” 绿芽苦口婆心的劝道,她只觉得有些可惜,时卿生的花容月貌,今日的妆容却素雅的太寡淡了。 时卿轻声解释道,“咱们对新夫人一知半解,还是低调点好,免得有冲撞,你说是不是?” 绿芽听到这里,也觉得时卿说的不错,于是点头说道。 “小姐说的是,是奴婢没有考虑周全。” 等时卿梳妆后,主仆二人朝着故渊居走去,一路上,就听到婢女们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听说昨晚主君和新夫人很是恩爱呢。” “新夫人生的美貌温柔,家世显赫,如此对比,咱们府上两个姨娘倒是成笑话一样了。” 时卿从旁边路过时,轻咳一声,提醒自己在这里。 第108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13) 老夫人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对身侧的芳寻提醒道。 “盯着钱氏,莫要让她胡作非为,乱了府中的清静。” 芳寻恭敬回道,“奴婢明白,不过有大公子掣肘,钱姨娘应该有分寸。” * 时卿起来的很早,绿芽给她梳妆打扮好,看着素净穿着的时卿,不解道。 “小姐,您从烟雨楼带来的头面和首饰都不用吗?虽然是拜见新夫人,但咱们也不能输了气势啊?” 绿芽苦口婆心的劝道,她只觉得有些可惜,时卿生的花容月貌,今日的妆容却素雅的太寡淡了。 时卿轻声解释道,“咱们对新夫人一知半解,还是低调点好,免得有冲撞,你说是不是?” 绿芽听到这里,也觉得时卿说的不错,于是点头说道。 “小姐说的是,是奴婢没有考虑周全。” 等时卿梳妆后,主仆二人朝着故渊居走去,一路上,就听到婢女们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听说昨晚主君和新夫人很是恩爱呢。” “新夫人生的美貌温柔,家世显赫,如此对比,咱们府上两个姨娘倒是成笑话一样了。” 时卿从旁边路过时,轻咳一声,提醒自己在这里。 “就算是姨娘,也是半个主子,倒是你们背地里竟是暗中窥探主君和夫人的私事,难道就不担心主君惩罚?” 这话说的十分的直白,让婢女们有口难言,心里却十分清楚,时卿说的很是有道理。 婢女没想到说人坏话被人抓包,连忙说道。 “奴婢知错,请姨娘莫要生气,奴婢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时卿只冷冷的说道,“有些话,我不与你计较,只是你心里有分寸就好,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好糊弄了。” 说完,时卿带着绿芽去了故渊居,她来的很早,却是到了请安的时间。 云婉柔还没有醒来,钱佳丽却是在原地等候多时,见到时卿时,钱佳丽瞪了一眼她。 “云卿,没想到你这么沉得住气,昨晚夫人嫁来咱们府上,你是不是偷偷哭了一晚上?” 时卿不咸不淡看了一眼钱佳丽,毫不示弱的回怼。 “姐姐,昨晚我喝了点酒,睡的可早了,你也知道妾身是烟雨楼出来的,自是不会做拈酸吃醋这种事儿,倒是姐姐,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妾身听说你去找老夫人了?” 钱佳丽原本想调侃时卿,这会被回怼,她感觉心里的气有些不顺,看着时卿的目光也不太友善了。 她的心事被看穿,这贱人心里肯定在嘲笑自己,可云卿是什么身份,也敢在自己面前叫嚣? “我的事也轮得到你打听,云卿你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时卿柔声道,“妹妹明白,不会和姐姐争抢主君,姐姐有长子,很是得老夫人的疼爱,妹妹自然比不得半分。” 这番话听着是恭维,钱佳丽也没多虑以为时卿心里畏惧自己,所以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纠结。 谁知下一秒,故渊居的婢女低声道,“夫人到。” 主屋中放了凉水,里面添置了冰块十分的凉爽,云婉柔昨晚伺候沈钟离到夜半,在情欲达到顶峰时,沈钟离曾许诺她,无论府上有多少女子,他心中只有自己。 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以夫为天,只要沈钟离敬重自己就够了。 云婉柔从嫁进沈家就知道府中有两位姨娘,不过她从小在府上和姨娘打交道。 这些上不得台面,和婢女婆子没区别的女人,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如果聪明,赏口饭吃倒是无妨,若是惹了她,就别怪运气不好了,她云婉柔始终是相府千金,后宅的事不用学也是知道该如何处理。 “见过夫人。” 时卿低眉顺眼的跪下,纵然她极力伏小做低,云婉柔的目光也是不着痕迹的落在她的身上,似是在打量什么。 云婉柔轻嗤一声,说的话有些刻薄了。 “果然是从烟雨楼出来的女子,果然姿色出众,也是,以色侍人自是要有出众的容色。” 这话,也是一点都不给时卿面子了,不知为何,云婉柔心里看到时卿就不痛快。 尤其是时卿长的这般好看惹眼,她心里莫名的产生了危机感。 小时候,她一直笼罩在一个人的阴影之下,那人礼仪周全,永远都端着名门贵女的模样,就连宫里的娘娘都要称赞。 小的时候,她被比下去,从那人家中出现变故后,云婉柔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是怡然自得的过了这么些年。 时卿并不恼,她不卑不亢的回话,嘴角的笑容灿烂。 “夫人谬赞了,若非妾身容色出众,爷自然不会注意到我,能得到爷的青睐是妾身的福气呢,虽是以色侍人,但只要爷待我好就够了。” 云婉柔脸色不虞,这小妾室竟然敢反驳自己的话,当真是欠教育,看来得寻个时间好好的鞭策才是。 钱佳丽心里忐忑,云家的大小姐看起来并不好相处,看来要事事小心,免得不小心开罪她。 “妾身钱氏,见过夫人。” 钱佳丽恭敬的跪下,做足了谦卑的样子,云婉柔这会身子有些乏,只敷衍的看着她,沉声说道。 “不必多礼,都是自家姐妹,起来吧。” 钱佳丽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她表现的不错,夫人没有嫉恨自己就够了,她得在府中讨生活,所以必须事事小心。 云婉柔将自己的规矩说来,也是敲打经营这二人,她当然知道钱氏有孩子,自己该格外注意一些才是,只是这貌美的小妾室时卿,倒是好奇她的底细来。 姑母也没有提点一声,看来她需要谨慎才是。 “以后不必每日都来请安,月初和月末晨昏定省来就是,其他的规矩,我会让齐嬷嬷和你们细说,如今也不急。” 二人恭敬道,“妾身明白。” 云婉柔让贴身婢女白露将准备好的见面礼拿了出来,是两对玉簪,模样十分的精巧,看来就价值不凡。 “初次见面,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 “多谢夫人。” 二人将见面礼收下,几人随意的闲谈了一番,在云婉柔的示意下,离开了故渊居。 云婉柔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双眸幽深,不缓不慢的对身侧的人说道。 “齐嬷嬷,您说以后咱们最该提防的人应当是谁呢?” 齐嬷嬷沉声道,“奴婢以为,烟雨楼的这位小娘倒是心无城府,反而是生下庶长子的钱姨娘,有些不好对付,她的口舌功夫不错,咱们行事得小心才是。” 云婉柔听着齐嬷嬷的分析,却是摇了摇头。 “不,我不这样觉得。” 白露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夫人的意思,难道是烟雨楼的小娘不好对付,可她是青楼女子,没有什么背景啊?” 云婉柔轻嗤一笑,“凡事不可这般轻狂,娘说过,女人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我不喜欢这云姨娘,她怎配姓云!” 齐嬷嬷是云婉柔的奶嬷嬷,自然会为她考虑,前路自是步步为营。 “夫人你放心,这小贱蹄子奴婢会替你查清,烟雨楼的人很多,想必随便问问就知道了。” 云婉柔心中觉得熨贴,笑吟吟道,“还是嬷嬷您思虑周全。” 齐嬷嬷离开后,云婉柔坐在太师椅上,她有些心累的抚了抚额头,未来的事还要从长计议。 她身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根本就没有机会,将枷锁解开,许多事也只能步步为营。 母亲从尚书府倒台后,受到了惊吓,整个人都有着神志不清,冯姨娘和她的庶兄觊觎着那个位置,她不能掉以轻心。 白露连忙给她揉揉穴位,“夫人心胸开阔一些,咱们有老夫人撑腰,两个姨娘算不得什么。” “我只是担心冯姨娘趁虚而入,父亲那边还是得派人盯着才行。” 云婉柔若有所思,身子有些酸痛,昨晚沈钟离体力旺盛,她这会只感觉身子有些虚,只是人前不能显露罢了。 “白露,准备花瓣牛奶浴,我要沐浴更衣。” 白露脸颊微红,“是,奴婢明白。” * 时卿打着哈欠回了观澜苑,她的心情不错,甚至随手将云婉柔赏赐的金簪扔给了绿芽。 “反正我也用不上,送给你。” 绿芽受宠若惊,金簪的分量不轻,看来也是有些价值。 她当真是没有想到小姐竟然如此的舍得,将这样好的金簪也赏给了自己,心中更是发誓要好好的为时卿办事。 “多谢小姐。” 主仆二人说话的时候,门房处来人了,这一次,来人是张氏身边的贴身婢女,她神色匆匆,看起来有要紧事。 时卿接见了婢女,询问道,“你们家夫人,可做好准备了?” 婢女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回姨娘的话,我家夫人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我一盏茶的时间,再随你过去,有些事没有处理。” 婢女心中虽着急,却没有催促时卿,静静的等待时卿将事情办完。 时卿回了一趟房间,换了一身衣裳,将装束也换成一身素衣,青丝全都束了起来,看起来像极了阳光明媚的少年郎一般。 脑海中传来团子的声音,原来是最新的情报。 【宿主,云婉柔派贴身的齐嬷嬷去打听你了。】 时卿将发冠戴上,缓缓的说道,“不用担心,如果想调查我的身世,暗中给齐嬷嬷透露一点消息,让她对我一知半解,却又有不小的敌意。” 团子,“……” 宿主啊,你这是玩火啊!他已经预见修罗场了! 不过这样才能更快推进进度条,若是按原剧情来说,只怕是要九转十八弯,实在没意思。 【团子办事,宿主放心!请宿主再加再励,加速剧情!】 时卿没有理会,她忙着梳妆打扮好去抓鬼呢,等今晚过后,她的名讳会传遍京城,以后的生意也就不担心了。 她守时的很,说好的半盏茶时间,她一点儿都没有拖沓,梳妆打扮后,就随婢女一起离开了府中。 半柱香后,马车缓缓的停在京兆府尹门前,时卿还没有进府中,迎面就感觉府中死气沉沉,像是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 京兆府守门的压抑,印堂间发黑,看来也受到了冤魂的影响,若是让死者复生,整个京兆府都如炼狱一般。 再次见到张氏,她的状态还算不错,脸颊十分的红润。 “夫人。” 时卿微微颔首,冲着张氏打招呼。 张氏眼眶微红,她上前一步抓住时卿的手,千恩万谢道。 “如果不是你的符咒,我真的坚持不下去,王逸山他千方百计想杀我……让我换命!” 时卿叹气,“索性无事。” “还不多亏了我,卿卿,你不能无视我的功劳!” 武妙玉气闷的说道,幽幽的从玉佛中飘了出来,她没想到京兆府竟然如此阴森,她已经暗中吃了不少鬼了,没想到还是鬼气深深。 尤其是王逸山,脸色苍白如纸,像是被人吸食精魄一般,和行尸走肉没区别。 时卿暗暗安抚道,“是是是,多亏了你,我答应你的事还作数,等回去沈府,给你烧点新衣服怎么样?” 武妙玉眼前一亮,嘿嘿一笑道,“好啊,我这身衣服都不知道穿了多久了,我帮你战斗,你帮我烧衣服,很公平!” 二人顾不上斗嘴,这里还有其他人,最重要的是问题需要解决。 时卿不疑有他,交给张氏一份清单,让她开始准备,随后她让人摆好香案,开始开坛做法,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她忽的用剑簪将手心划开,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流了出来,最后落在桃木剑上。 张氏将玉佛还给了时卿,她隐约感觉这两日玉佛帮了自己不小的忙,至于玉佛中的是鬼怪还是神仙,她也不会问。 凡事,对她有利就够了,张氏只想活下去。 不远处,男人从房屋外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抱着一个木盒,上面贴着一张符咒来,脸上带着阴森的笑容,让人摸不清他的情绪来。 时卿连忙用符咒隐身,装作不存在。 王逸山手中握着匕首,悄然的朝着张氏走去,今日是他的表妹林汐的生辰,只要过了今晚,张氏的命被换,林汐就能从张氏的身体中复活了。 这一天,王逸山等了太久。 然而,就在王逸山要出手时,张氏忽的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王逸山。 “夫君,今日怎的这么早就下朝,不如陪我一起去用膳?说起来,今日是你我成亲五年的日子。” 张氏笑吟吟的说着,手心却被汗水浸湿,她心中的情绪十分的复杂,对王逸山爱恨交织,此刻却只剩下恶心了。 王逸山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手中的匕首跃跃而试。 “夫人,你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一切,你都答应我是不是?” 张氏故作惊讶,“夫君,莫不是有何事?” 王逸山本性暴露,眼神变得凶煞起来,他冷冷的看着张氏,语气阴冷。 “既然这样,我都陪了你这么多年,不如从今往后,你的命,就给林汐吧!” 他眼神阴毒的朝着张氏举起了匕首,情况甚是危急…… 第109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14) 张氏也感觉到,阴冷的魂灵在自己的身旁,她仿佛看到了王逸山表妹鬼气森森的模样。 这些年的委屈在心尖萦绕,她终归是下定决心,要将害她的男人推进深渊之中。 匕首还未刺入张氏的身体,天空惊雷阵阵,狂风骤起,正是风雨欲来之势,王逸山被雷声吓的将匕首掉落在地上。 时卿撕下隐身符,她的身影现身在庭院,从容不迫的看着王逸山的表情。 张氏连忙走到了时卿的身侧,眼圈微红,语气却是十分坚定的说道。 “他想要我的命,我不能轻饶。” 王逸山不认识时卿,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完美的计划已经被人戳破,如今只是一场笑话而已。 王逸山瞥了一眼时卿,根本就没在意,他握着张氏的手,循循善诱道。 “平君,你我夫妻一场我待你不薄,如今成全我和林汐可好?” 说着,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符咒,按照大师所说,他已经拿了张氏的生辰八字和一束头发,等今晚过了,林汐就能用张平君的身体回来了。 张氏被迷了心智,一句好字差点脱口而出,时卿迅速贴出一张符咒来,冷冷的对张氏说道。 “若你同意,你的魂魄顷刻间就被四周布下的阵法排挤出去,就算去了阎罗殿,你也没办法给自己说清,王逸山是让你不得超生……” 清心咒让张氏迅速的恢复正常的情绪来,她皱了皱眉,心中的不安渐渐的放大,她终归是鼓起勇气应对王逸山。 “我的身体凭什么让给孤魂野鬼,王逸山你不忠不义,做了杀人凶手,杀了林汐,却让我给你收拾残局,我不会便宜你的!” 时卿暗暗的给张氏传音,教她如何对抗王逸山,等张氏睁开眼睛时,眸中一片清明。 张氏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是绿芽混乱中递给她的,王逸山和张氏对峙,平日里的娇小姐,这会神色坚毅的很。 王逸山已经疯了,今日只有不死不休,他每日都困在林汐死的那日不可自拔。 二人斗了起来,然而,没有武功,王逸山手中还没有武器,不一会儿就被张氏手中的剑给制裁。 张氏没有留情,几乎招招致命,还是王逸山躲得快,只受了皮外伤,他忽然意识到,或许张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还有那名为云卿的女子,是何来头,为何让他不安,只是无论如何,今日都是张平君的死期。 他气急败坏的让府中的人将张氏给抓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京兆府尹外响起了侍从冷厉的声音。 “御史大人到。” “镇宁候到。” 二人的出现,就像是惊雷一般,将京兆府的人雷的外焦里嫩。 张大人收到了消息,说是有人欲害他的女儿时,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京兆府,果真看到了王逸山对女儿如此凶狠的模样。 张大人命人将王逸山绑了,大步朝着张氏走去,将女儿抱进怀中,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 “平君,你可有事?” 张氏扔下手中的剑,心中犹如劫后余生般抱紧父亲,“爹,王逸山利用歪门邪术,想用我的身体换他表妹活过来,你要为我做主!” 这番话,让张大人有些皱眉,他自是不信鬼神之说,尤其还是这么荒谬的事,只是自己的女儿是如何的性子,他当然清楚。 王逸山有点懵,他计划好的事竟然被破坏,然而只有稳住张大人才是,否则,以此事而言,他以后只怕是难在京中立足了。 “岳丈大人,此事肯定有误会,哪里来的鬼,您不能听信夫人的话胡说啊。” 张氏看了一眼藏在人群中的时卿,将她请到自己面前,她紧张的对时卿说道。 “云姑娘,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唐突,只是能否让爹爹和所有人看到鬼魂?” 时卿瞥了一眼张氏,有些犹豫,“真的要看?吓到我可不负责,还有,这个嘛得加钱!” 张氏自然是点头应下了,“好,我给姑娘五百两银子。” 张大人双眸如鹰,警惕的看着时卿,眼前的姑娘生的太好看了,像是一株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一般。 容貌倒是一绝,只是若说她会阴阳之术倒不尽然。 “平君,这小小的女子怎么可能会阴阳之术,你莫要被人骗了钱财。” 时卿却是从容不迫道,“大人,无论我怎么解释,或许你都会质疑,不如让你亲眼看看,你说呢?” 张大人心里忐忑,总觉得这女子说话太笃定了,他犹豫的看向身侧同行的镇宁候,询问道。 “侯爷,你觉得呢?” 窦尧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时卿身上,他四两拨千斤道。 “本官虽没见过鬼魂,只是听闻令爱前段时日身体病入膏肓,可谓药石无医,可如今倒像是改头换面一般,张大人难道没有问问令爱是何原因?” “平君,这么重要的事,你怎能瞒着爹爹,知道你过的不好,爹爹心中怎安心!” 张氏叹了叹气,一五一十将事情说来。 时卿趁着众人说话的功夫,从绿芽手中的行囊中拿出熏香来。 这香并非是普通的香料,还是传闻中的犀角香,花了近三百两银子,才买来了一点,还好今日用上,不然她可太肉疼了。 随后从窦尧那儿借来火折子点燃, 青烟缭绕,众人一脸疑惑时,京兆府的鬼魂现身了,在场的众人这才惊恐的发现,自己身边除了大活人,竟然还有不少鬼魂。 难怪,从踏入京兆府时就感觉背后凉飕飕,原来是这个缘故。 张氏也因此看到了跟随在王逸山身边的鬼魂,是个容貌娇俏的女鬼,只是脸色煞白,眼中带着猩红,看起来有些吓人。 “这是什么香,点燃竟然能看到鬼魂……” 张氏有些害怕的退后两步,知道真相后,许多事她也能接受,只是亲眼看到时,又觉得身体发凉。 “这就是人间诡异录中写的犀角香吗?燃之有异香,人能与鬼通……” 时卿点头,肯定了窦尧所言。 “是的,正是犀角香。” “张大人,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张大人神情有些尴尬,最后信了时卿,更是觉得心中害怕,原来女儿的处境如此艰难。 还没等时卿问话,那女鬼哭的伤心欲绝,却又让众人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这女鬼是让时卿给她主持公道,至少让她顺遂的投胎转世。 时卿应了下来,答应她等事情平息以后,就给她做法,女鬼总算停止哭泣。 张大人当即命人将京兆府搜查,果真是搜到了王逸山给表妹准备的灵堂,还有张氏的生辰八字,以及种种罪证。 王逸山在张氏每日药膳中都下了轻微的毒药,他担心事情不成功,在书房写了不少计划,张氏的身体在半个月前如他计划那般倒下了。 如果不是时卿的插手,一切事情都如他所愿了。 张大人原本就是爱女心切,得知所有的真相且确切的证据后,先斩后奏将王逸山送到了大牢。 王逸山想为自己说情,诉说自己究竟又多不容易,然而,张氏这一次却没有再回头。 她已经给过不少的机会,只是王逸山没有珍惜,如今也只是咎由自取罢了。 王逸山恳求的说道,“平君,你我夫妻一场,难道真的见死不救吗?” 时卿再一旁冷冷的吐槽,“所有的计谋失败,这才知道自己错了,早做什么去了?” 王逸山再蠢,这会也知道是谁破局的,他竟然小看了这个女子,而今竟是没有翻身的机会、 张大人催促着人将王逸山带走,安抚了张平君几句,又感激的对时卿说道。 “姑娘对我张家的恩家,老夫心中记挂着,改日必当重谢。” 时卿要的就是这个承诺,等到假以时日总是能用得上。 “张姑娘花了钱,我自然要办事,都是举手之劳罢了,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差事,大人不妨给我引荐。” 张大人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女子的性情如此的洒脱,他微微颔首,算是应下此事。 “好,老夫自然会的,不过还不知道姑娘是谁家?” 时卿淡定的答道,“若是您有事,让张姑娘派人去大理寺卿府寻我就是。” 张大人仿佛是恍然大悟一般,“难不成,姑娘是沈大人的远房亲戚,不愧是和沈大人相识的人!” 时卿幽幽解释,“那自然不是,我只是沈家的小妾室罢了,让大人见笑了。” 御史大人,“……” 这姑娘看着气势不凡,怎么可能是沈府的妾室,然而在得到自家女儿的肯定后,张大人顿时有些风中凌乱了。 沈府还真是人才辈出,连名不见经传的妾室都有这样的好本事。 张大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就没有久留,王逸山到底是朝廷命官,此事还要知会皇上和沈大人。 想起王逸山的恶毒,张大人心中暗暗的发誓,绝对不会给王逸山卷土重来的机会,哪怕他背后有人罩着。 张家的女儿从小千娇百宠长大,是不容旁人欺负的。 等张大人离开后,张氏的情绪这才松懈下来。 她朝着时卿投去感激的笑容,心中颤抖的说道,“云姑娘,谢谢你,如果不是遇到你,或许现在的我已经是白骨一堆。” 时卿淡定的说道,“凡事都有自己的造化,姑娘是有福气的人,天道会庇佑你的。” 张氏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时卿身旁的女鬼,那女鬼生的实在是太丑了,不忍细看。 “云姑娘,这女鬼到底是无辜的,她没有自己的意识,当年也是枉死,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时卿心中微动,疑惑的询问道。 “张姑娘莫要客气,以你我之间的交情,此事直说就是。” 张氏鼓足勇气和女鬼对视一眼,将心中的想法说来。 “听说怨鬼是没有办法投胎转世的,云姑娘可否超度她,让她投胎转世?” 时卿微愣,倒是没有拒绝,毕竟是张氏的诉求,她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帮你。” 她手中拿出符咒来,贴在女鬼的额头上,口中念着佛经,片刻后,女鬼意识渐渐的恢复,她如一缕青烟一般消失不见了。 时卿睁开了眼睛,她已经超度好了女鬼,算是给自己增了一点功德。 张平君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之前沉甸甸的感觉,这会也是消失不见了。 夜幕降临,张平君原本想请时卿留下来吃一顿晚饭,只是没有想到被时卿婉拒了。 她这会忙着离开,张平君也没有留时卿,不过在时卿离开时,给了时卿一千二百两银子。 时卿没有看银子的数量,只感觉有些沉甸甸,张平君的性子不错,以后,或许做个朋友倒是不错。 回去的路上,绿芽敬佩的看着时卿,崇拜的说道。 “原来小姐真的能看到鬼啊。” 时卿嘿嘿一笑,“还想再看吗?” 绿芽紧张又害怕的说道,“想的!” 时卿将玉佛摘下,对武妙玉说道。 “妙玉,出来见人。” 武妙玉原本在玉佛中躲清静,听到时卿这样说,点了点头现身 绿芽好奇的看着四周,心想哪里有鬼呢,忽然一张绿色的鬼脸突然出现。 绿芽尖叫一声,竟然吓晕过去了。 武妙玉,“......” 真是人菜瘾大的小丫头呢。 时卿白了她一眼,有些无语,“容貌不是修复了,怎么还来吓绿芽,这丫头吓出好歹我可不饶你!” 武妙玉轻咳一声,有些心虚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 * 时卿回到府中时,已经月上枝头了。 观澜苑中,满满当当的有不少的东西抬进来,时卿看着一大箱的东西,诧异的问洒扫的丫鬟。 “这些,都是谁送来的!” 丫鬟答道,“回姨娘的话,是御史大人派人送来的,说感激您的恩情,这些东西聊表情谊。” 时卿有些疑惑,这箱东西是经由门房的手送来,还是如何?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丫鬟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庭院。 时卿和绿芽两个人使用蛮力将箱子抬进房中,她掀开箱子,发现里面有不少的金银,还有一些名贵的云锦和首饰。 她能理解御史大人的感激之情,只是送来的东西是不是太贵重了,尤其是几样首饰,在京城都是有价无市,很是贵重。 “绿芽,打听一下是谁送来的,请他将这箱东西收拾好,送还给御史大人。” 第110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15) 110排版 绿芽愣在原地,有些犹豫的问道,“小姐,您确定要送走吗?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啊!” 时卿冷静的点头,“太贵重了,不像是来答谢的,御史大人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这箱银子若是收了,只怕祸事不断。” 绿芽这会也冷静下来,钱财固然重要,但小姐说的不错,沈府太多人眼红小姐,就怕谁暗中使绊子,实在是防不胜防。 如此,只能小心为妙。 就在此时,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宿主,查出来了,这箱东西是云婉柔派人送来的,御史大人虽然也送东西过来,却是一千两银票,云婉柔将银票拿了,换成了这些价值连城的首饰和云锦,还有钱财。】 时卿若有所思,有些事此刻形成了闭环,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所以说,云婉柔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是吗?” 团子点头,准确无疑道。 【宿主猜的不错,在您的暗示下,齐嬷嬷已经查到和您有关的消息了,证实了您的身份,云婉柔这会想着对策呢。】 时卿坐了下来,情绪格外的淡定,不怕云婉柔没有行动,就怕她太蠢按兵不动。 “她的父亲云子龙虽也有才能,然而比起我的父亲,却是不值一提,右相的身份不过是偷来的罢了,当年踩着尚书府上位,而今也该还回来了。” 说起云家之事,其实也有些复杂,原主的父亲在世时,有个不成器的庶弟,便是云子龙。 平日里只知借着府中的权势耍威风,去烟花柳巷,是标准的纨绔子弟。 也不知何时突然开始发奋读书,竟然考上了探花郎,也因此,娶了刑部侍郎的女儿。 那会他官职很低,不过七品通判,在朝堂上如履薄冰,官场的前途并不好,也不如原主父亲那般得到重用,朝廷之上,总有人将云家两兄弟拿来做对比。 可以说,云子龙一直都活在嫡兄的阴影之下。 直到尚书府覆灭,云子龙勾搭上了五皇子一党的人,后来他用了数年的时间,总算坐上了右相的宝座,也能自由出入内阁了。 朝野内外,无不震惊此事,然而原剧情中,右相之所以得到器重,是因他就是举报尚书府勾结废太子的人,那封举报信,也是他写的。 时卿命门房处的人将一整箱的东西,都送到了老夫人的庭院,随后让绿芽拿起花篮,朝着外面的桃花树走去。 她拾起不少的桃花,将其清洗干净后,做成了桃花酒密封起来,想着等桃花酿做好后送去给窦尧,也算是还了这一次的人情。 毕竟,这一次张大人前去京兆府,也是窦尧撺掇,因此时卿也得了不少的收获,还算收获满满。 时卿抚了抚小腹,这会有些饥肠辘辘了,她抬眸对绿芽说道。 “准备一些糕点,还有下酒菜,今日费了不少体力,得好好补补。” 绿芽做事勤快,见时卿喜欢吃点心,忙不迭的去准备。 “好,奴婢这就去厨房准备。” 只是,还没有等绿芽离开观澜苑中,庭院外就传来婆子凶神恶煞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大张旗鼓的来了。 云婉柔带着人踏入庭院,还带了几个护院,看来是大阵仗,时卿从团子这儿偷了点武力值buff,静静等待云婉柔登场。 房门被人踹开,齐嬷嬷凶狠的踏入房中,就要将时卿拽出去,绿芽推搡着齐嬷嬷,不悦的说道。 “放开我家姨娘,你要做什么?” 齐嬷嬷被绿芽一把推开,绿芽护着时卿不让任何人靠近,像是母鸡一般护犊子。 时卿心里暗暗欣慰,到底是她自己选的小姑娘,果真是体贴懂事。 云婉柔踏入庭院中,她穿着名贵的云锦,头顶价值连城的发冠,容貌娇俏可人。 她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观澜苑,庭院很小,看起来倒是温馨,只是却让她越发的看不顺眼。 尤其是在她知道,这小妾室云氏,竟然就是她昔日里千娇万宠的小堂妹云卿,越发的想折磨她了。 她总以为,当年大伯家东窗事发,云卿会被人折磨而死,谁知道,原来她还苟且偷生的活着。 而今,她是云卿的主母,云婉柔没想过放过她,至少要毁了这张惹眼的容貌才是。 “果真是贱妾,一点规矩都不懂,怎么主母来了,不知道下跪?” 时卿从容的福身,行礼道,“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有何事?” 云婉柔用手绢擦了擦石凳,漫不经心道。 “方才珠翠阁派人送来了一箱首饰,听人说是被你劫走了?你莫不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竟敢拿我的东西,可知价值连城?” 时卿摇头,“妾身才回来,并没有见到首饰,夫人莫不是找错了?” 云婉柔自然不会白跑一趟,她派心腹将东西送到了这里,不管时卿有没有证人,这个苦果她都要老实的咽下。 她勾起时卿的下巴,眼神忽的冷然起来,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果真一点规矩都不懂,齐嬷嬷,给我掌嘴,直到她说出实话!” 齐嬷嬷点头,搓了搓手,阴沉的看着时卿,敢和她夫人争宠,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她的掌风还没有落下,时卿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恨不得将她的手折断。 齐嬷嬷疼的发出猪叫声,有些龇牙咧嘴。 时卿反手将齐嬷嬷摔在地上,冷冷的说道。 “夫人的规矩,也要有理才行!我虽是爷的妾室,也不是下人随意的打骂,没有偷东西我自然不会承认!” 云婉柔心中憋着气,她起身拔下手中的金钗,出其不意的朝着时卿的脸上划去,她要毁了时卿的容貌。 时卿没有躲开,金钗划破脸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绿芽惊慌失措的想跑过来救时卿,被云婉柔的人拦下来,绿芽都要哭了。 “放开我家小姐!她何错之有!” 云婉柔目光森森,“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交出首饰饶你一命,你虽是青楼出来的,总不该一点眼界都没有,贪本夫人的头面是吃官司的!” 时卿眸中带着畏惧,眼泪簌簌的落下,跪下看着云婉柔,娇柔可怜的说道。 “夫人,妾身没有偷拿你的首饰,你为何要毁了妾身容貌,您是要妾身的性命!” 说着,时卿痛哭着,朝着不远处的柱子撞过去,一道玄色的身影出现,将时卿搂在怀中。 “卿卿,你可有事?” 时卿抱紧男人的腰身,哭的不能自已,口中却是喃喃自语。 “卿卿没有偷东西,我没有……” 云婉柔愣愣的看着忽然出现的沈钟离,心中顿时有些慌,这个时辰他不是在京兆府,怎么提前回来了,这样她还怎么教训云卿! 沈钟离冷冷的看着云婉柔,当众下令,“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风,竟然动用如此大阵势欺负小女子,今日之事,夫人请给我一个说法。” 云婉柔下意识辩解,“夫君,云姨娘不分尊卑,偷拿我贵重的首饰,难道一点都不该罚?在你心里,是不是她比我重要?” 沈钟离没有回答,抱着时卿离开了。 她脸上的伤势很重,必须立刻要敷药,若是留疤就不好看了,也不像绵绵了。 他自然比谁都在意时卿的容貌,至于时卿所受的委屈,和自己有何关系。 沈钟离冷冷的看了一眼云婉柔,语气僵硬道。 “此事我会查,不用你来费心,只是有些事,若是你想轻易的瞒过我的眼睛也是万万不能。” 说着,毫不留情的推开云婉柔离开了,看都没有看云婉柔一眼。 云婉柔的脸面下不了台,她的眼睛微红,四周的婢女战战兢兢,担心自己惹了主子生气,都闭嘴不敢说一句话。 她盛怒之下,让人将观澜苑砸了一通,随后气闷的离开了,然而云婉柔却不知,时卿在沈钟离眼中依旧是最重要的替身。 时卿被带到了沈钟离的庭院中,府上的阆中很快就过来给时卿敷药了,他反复的叮嘱沈钟离,要注意忌口,不能吃生冷的食物,沈钟离一一记下。 半个时辰后,时卿悠悠的醒了过来,脸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眉。 “受了委屈,怎么不和我说,卿卿,还疼吗?” 时卿暗暗的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戳的伤口不浅,肯定是疼的,不过她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 云婉柔那边,自然也是可以收点利息。 “不知夫人是误会什么,妾身才回府,她就带人杀到了妾身的观澜苑,沈郎,卿卿心里苦。” 时卿将眼泪都擦在沈钟离的身上,心中盘算起了以后的计划,严厉瞬间有了光和底气。 “我会为你做主的,卿卿你先养伤,婉柔那边我会帮你查清。” 时卿点了点头,算是应下此事,乖乖的喝完药开始躺平了。 团子在意识海中无奈的开始吐槽起来。 【宿主为何不用道具,脸上的伤口可是不清。】 时卿淡定的说道,“自然也是可以用的,只是团子,这会不是演戏吗?啧,下次注意!” 团子暗暗的想,还好空间囤了一点药膏,到时候偷偷给宿主放水就好。 等时卿睡着后,沈钟离这才有时间开始调查此事,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侍从阿文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查了出来。 老夫人那边也是知道了观澜苑的动静,想起之前门房处的人送去的黑色箱子,连忙派人将箱子送到了沈钟离的面前。 倒也不是老夫人舍得,而是家宅不宁,到底也是烦心,更何况自己儿子如此喜欢那姨娘,她终归是不好太不给沈钟离脸面。 老夫人的插手,让原本大动干戈的事总算是缓解,沈钟离虽然没有责罚云婉柔,却是对她越发的冷淡,几乎都不踏足她的故渊居。 云婉柔弄巧成拙,心里原本就是不痛快,沈钟离的冷淡更是让她痛苦。 到底是她低估了云卿在爷心中的分量,这才导致被冷落,她心中又气又恼,更是暗暗的开始嫉恨时卿。 * 时卿对此倒是没有其他的心思,她在沈钟离的庭院中好吃好喝的过着,日子可以说十分的舒坦。 在脸上的伤势好了以后,她也回到了自己的庭院中。 沈钟离为了补偿她,让下人重修她的观澜苑,做的宽敞气派,住的十分的舒适。 而时卿在京兆府的壮举,也被许多人熟知。 京兆府尹更是被文昌帝治罪收监,择日处斩,而王逸山花钱买命,想算计张氏的消息也传的满城风雨。 京城中热闹之余,还有不少人心中开始八卦起来。 而御史大人和张氏的八卦宣传下,人人都知沈家的小妾室聪慧过人,且通阴阳之术。 时卿抓鬼算命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时卿无意间帮了许多达官贵人解忧,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腰包已经鼓起来了。 她将挣来的钱存了一大半到钱庄,剩下的换成首饰贴身。 而沈钟离,也莫名的因时卿的人脉,在朝堂的路越发的顺畅,这也让沈钟离的心越发的朝着时卿。 他从来不知,时卿从青楼出来竟然知道阴阳之术,而且捉鬼这样的好,既是让京城所有的人家都折服,这样一来也是给他的未来提供了不少的前景。 他开始反复的来观澜苑中,宠爱时卿,还好时卿的人偶质量不错,倒是承受住了沈钟离的欲念。 于是,他开始考虑,等到时卿怀有身孕后,提拔她做平妻,这样一来,他利用起时卿的人脉来也是合情合理。 而也是这段机遇,让时卿刷了大半的好感度,短短两个月时间,沈钟离竟然刷到了百分之八十的好感度。 也不知是利益攻心,还是他觉得自己有用,总之对时卿而言收获不小。 这一日,阳光明媚,天气晴好,张氏前来大理寺拜访。 张氏顺利的和离后,离开了京兆府,回到了御史府做着张小姐,日子过的悠然自得,她很喜欢时卿,所以得了空闲就来寻时卿玩。 要不就是给时卿带来奇珍异玩,或者是绫罗绸缎,总之二人关系十分的要好,落在旁人眼中却成了嫉妒。 云婉柔虽是右相之女,却生的小家子气,京城的贵女都不愿和她往来,尤其是张平君最不喜欢云婉柔这般矫揉造作的。 哪怕云婉柔想趁机结交她,也被张平君无视。 第111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16) 云婉柔心中终归是有些气闷,她出生名门,身份也尊贵,想巴结她的不计其数,张平君当真是给脸不要! 云婉柔的处境有些尴尬,然而在老夫人的撑腰之下,府上的人自然是敬重她。 老夫人更是劝说沈钟离去云婉柔的房中,一来二去,夫妻之间的隔阂倒是消失了。 倒也不是沈钟离和云婉柔之间的情谊有多深厚,二人都是效力五皇子,利益共存的时候,许多事都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沈钟离的身边的妾室只有二人,还算是好拿捏,若是官宦人家出身的良妾,倒是不好对付。 这一日,云婉柔等伺候沈钟离去上朝后,她端坐在铜镜前 ,镜中的少女容色娇艳,只是比起最初的意气风发,倒是多了几分沧桑。 云婉柔想起阿娘曾说过,男子终究是不可靠,她必须有个孩子傍身,好巩固自己的地位。 文昌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而今最受宠的五皇子是最有希望继承帝位的那个人,无论是右相,还是沈钟离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利益是没有办法分割。 她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道。 “嬷嬷,我咽不下这口夹生的饭,老夫人固然给了我体面,只是云卿的容貌,我心中依旧是不安。” 云卿生的好看,和她小时候一样粉雕玉琢的像是吉祥娃娃一般,若是尚书府没有当年的变故,或许云卿不会只是妾室。 齐嬷嬷知道云婉柔心高气傲,若云卿只是受宠的姨娘就罢了,寻个理由杀了就是。 可时卿暗中和御史大人的女儿搭线,沈钟离竟然也要靠着时卿手里的人脉关系,故而怎么都不好给时卿脸色。 就算只是姨娘,在府中也是十分的体面。 “云卿在上京大放异彩,无论是谁,这会若是对她出手只怕不好。” 云婉柔毫不在意道,“若是她自己耐不住寂寞,在外面勾搭男人呢? 嬷嬷,我娘受制冯姨娘多年,我不想重蹈覆辙了,无论怎样,只要时卿受到伤害就不够了。” 齐嬷嬷听到了这里,就知道自己确实没办法劝住,这会只好顺着云婉柔的话说道。 “下个月,是万佛寺的诞辰,届时会有不少人去万佛寺,夫人不如以此事为借口,寻个机会布局?” 云婉柔眼前一亮,她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只要时卿受挫,她就安心。 至于她为何没有将时卿的身份告诉右相,无非是想证明自己的本事。 当年的尚书府不复存在,云卿也是阶下囚,她如何惩治,都是云卿时运不济罢了。 主仆二人当即打定好了主意,齐嬷嬷心思深,很快就将事情安排好了,只等着万佛寺的诞辰。 四月初八,平日里原本香火就旺盛的万佛寺,在今日也是越发的热闹起来。 说起来,万佛寺虽然离京城有不远的距离,但是京城的达官贵人确实热衷来万佛寺上香,一来确实灵验,二来自然是求财求子。 沈府的马车缓缓的在万佛寺的门前停了下来,这里已经有了不少马车,香客多不胜数,大多都是素衣出行。 沈钟离放下政务,也陪着府中的家眷来了寺庙,最近春风得意,他的脸上都是带着得意畅快的笑容。 原本他想和时卿同乘一辆马车,只是老夫人却说于礼不合,沈钟离只好神色不悦的和云婉柔坐在一辆马车中。 绿芽扶着时卿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四周的香客,感慨的说道。 “万佛寺好热闹啊。” 时卿笑着说道,“是啊,真热闹,听说万佛寺求姻缘灵验,绿芽,不如你去求求姻缘?” 绿芽脸色臊得慌,她羞红了脸,别扭的说道。 “小姐,奴婢只想在您身边伺候,才不要嫁人呢,奴婢只盼着小姐能生下一儿半女,到时候小姐的日子就好过了,奴婢也能帮衬小姐带孩子。” 时卿淡然的笑着,绿芽或许不知道,这两日老夫人在她伺候沈钟离后,送来的补药其实是绝子药。 老夫人瞧不起她的出身,不会让她怀上孩子。 况且,云婉柔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她得偿所愿。 再说了,每次伺候沈钟离,都是借的小团子的替身人偶,怎么可能有孕呢。 时卿想到替身人偶被折腾的不像话,心里就一阵反胃,沈钟离看着俊朗非凡,平日里也是君子行径,然而床笫之事却狂野的很。 她暗暗发誓,下次直接给沈钟离喂绝子药,岂不是一劳永逸。 只是,马车并不隔音,时卿知道有人在偷听,故意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声音轻柔还带着几分笑意。 “若是能怀上爷的孩子就好了,孩子定是生的好看。” 云婉柔正好挽着沈钟离的手,从时卿的马车旁走过去,听到这话脚步微顿。 她的指尖死死的掐着掌心,心中嫉妒的发狂,该死的贱人,竟敢肖想爷的孩子,她是无论如何绝不会成全时卿。 钱氏隔岸观火,只默默的一句话都没说,神仙打架若是她掺和,受伤的只有自己。 她出身商户,对人心却甚是洞察,时卿不好惹,而新夫人也没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和善,她谁都得罪不起,只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主君,夫人今日香客多,咱们还是先去上香。” 云婉柔顺势点头,“听说万佛寺求子很灵,主君,你陪我一同上香,可好?” 沈钟离给了云婉柔这个面子,俊美的脸庞带着笑容,甚是温柔体贴。 “夫人的要求,为夫自是应允,至于钱氏和云氏有劳母亲照拂了。” 说完,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的离开,二人生的好看容貌也出挑,在寺庙中也引起了注意。 而沈钟离最近连断两个案子,包括京兆府尹那个案子,文昌帝对他也十分的赏识。 朝堂中,有人已经开始预言,以大理寺卿的本事,迟早会得到文昌帝的重用。 所以,最近沈钟离酒局不断,也有不少人要邀约他去府中做客,都被沈钟离给推辞了。 等二人离开后,老夫人瞥了一眼时卿和钱佳丽,语气不善道。 “佛门重地,莫要随意的走动,若是坏了沈府的规矩和名声,谨遵家规!” 钱佳丽和时卿行了一礼,恭敬道。 “是,妾身明白。” 老夫人带着事亲和钱氏前去佛门参拜,遇见不少的官眷,倒是有人热络的和老夫人打招呼,亦或者行礼。 老夫人心中倒是熨帖不少,当初沈家也是名门望族,若不是后来先皇离世,沈家的权势被当今圣上割据,或许如今也是京城的参天大树。 只是老夫人对沈钟离十分的有信心,她相信只要沈钟离的路越走越稳,前途也是顺遂的很。 况且如今迎娶了右相之女,仅仅凭着这一点,也足够不少人和沈家开始打交道。 老夫人上了一炷香,抬眸看着不远处的解签的摊位,沉声对两位姨娘说道。 “你们随意活动,莫要招惹是非,一个时辰后,在观音殿前等候,知道吗?” 钱氏和时卿点了点头,恭敬的对老夫人说道。 “是,妾身明白。” 说完,钱氏也离开了,她的儿子虽然年岁不大,但在白鹿书院的成绩也是不错,总是能够得到父子的表扬,说不定以后能入仕。 钱氏心中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的儿子,家中是商户,许多时候都受人冷眼,若是她的孩子能有前程,以后钱家的底气自然是足。 时卿也带着绿芽在万佛寺逛了一圈,最后她打听到绝尘大师的住处,捐了香油钱前去拜访。 万佛寺的小沙弥见时卿出手不凡,连忙派人去通知绝尘大师,随后转身离开了。 绿芽好奇的询问,“小姐,咱们不去求子,去见大师做什么?” 时卿看着不远处守卫森严的佛堂,神秘的说道。 “自然是有事,绿芽你不必问,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 绿芽点头,“是,奴婢明白。” * 另外一边,老夫人抽到了一支签文,竟然是下下签,她阴沉着脸去找小和尚解签脸色越发的难看。 “这位小师傅,可否帮我解签?” 小和尚从老夫人手中将签文接过去,语气缓缓。 “老夫人,这是下下签,只是,您看着是福泽绵长的人,只是家中出了伥鬼,若是不除,时间久了对家宅不宁。” 老夫人颤抖的重复小和尚的话,“什么伥鬼?” 沈府大好的富贵,绝不能让旁人给夺走,老夫人半生繁华,半生落寞,好不容易在沈钟离身上看到了希望,自是不会允许出现任何的意外。 小和尚只简单的提点了几句,却始终没有给沈老夫人提醒,让老夫人有些恼怒。 芳寻嬷嬷连忙从荷包中拿出一两银子,塞给了小和尚,她压低声音道。 “小和尚,行个方便,我们老夫人只想知道签文,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望你行行好。” 小和尚毫不犹豫接过银子,看了一眼四周,将酝酿好的措辞说了出口。 “卦象上说,您家中有大喜事,而伥鬼藏在其中一位,藏于府中的西南方,老夫人若是想赶走伥鬼,寻个办法就是了,小僧言尽于此,还望莫要为难。” 说完,他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老夫人脸色苍白,原本喜悦的心情这会消失不见,什么伥鬼,竟敢在沈家作祟,任她有翻天的本事,她决不轻饶! 等离开了大雄宝殿,老夫人冷汗淋漓,她连忙寻了个位置坐下来,芳寻拿出手帕给老夫人擦汗,宽慰的安抚道。 “老夫人,或许是有人暗中作祟,您莫要为此事烦心。” 老夫人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芳寻,府中的西南角是谁在住,你可知道?” 芳寻自然知道,府中的事,大多是她安排,这会老夫人仔细的询问,她也没藏着,径直的说道。 “回老夫人的话,是云姨娘。”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一字一句道。 “云卿……” 她双眸阴冷,不复往日的慈爱,“回去以后,找机会将她发卖,老身眼里容不得沙子!” 任何对沈家不利的一切,她都要扼杀在摇篮中,哪怕手中染上血腥,那又何妨! * 禅房中,有一人穿着青莲色的长衫,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他闭上双眸,仿若不食烟火的佛子一般。 “绝尘大师,有位夫人求见。” 绝尘大师闭上眼睛,声音幽冷,“不见。” 和尚推门而入,看着绝尘大师道。 “那姑娘容貌出尘,师弟我还没见过这样俊的姑娘,她似乎遇上难事,指名要见你,不如你去开导开导?” 绝尘大师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眸深邃,虽然头发已经剃光,却遮不住他清俊的眉眼,这会看着更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他淡然拒绝了,“不必,咱们万佛寺不止一个和尚,今日我谁都不见,殊文师兄,今日莫要让我为难。” 殊文和尚脸色微僵,这个时间,若是记得不错,是当年云尚书府遇事的日子,更是绝尘出家遁入空门的时间。 就在二人说话时,禅房却被人径直的推开,少女带着斗笠,身边跟着一个丫头,就这样出现在禅房。 绝尘皱眉,冷冷的开始赶人,“失主,贫僧身子不适,今日不予授佛经。” 时卿径直的将头上的斗笠扯下,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容颜来,容貌倾城,比起京城第一美人云婉柔还要绝美上三分。 绝尘大师原是想发怒,然而看到时卿的容貌时,斥责的话堵在心口说不出来,她的容貌倾城,像极了故人。 殊文和尚见此,识趣的准备离开,他笑嘻嘻道。 “绝尘,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殊文和尚溜之大吉。 时卿淡定的看了一眼绝尘大师,指了指不远处的杯盏,疑惑道。 “大师,不知能否讨碗水喝?” 绝尘大师心中有许多疑问,却清楚,世上不可能有太过相似的人,尤其那个人已经离世十载。 他抿了抿薄唇,亲自倒了两杯清茶放在桌上,“请喝。” 绿芽受宠若惊的接过杯盏,喝了一口茶,只觉得味道有些淡淡的苦。 时卿看了一眼绿芽,轻声道,“绿芽,去门外候着,我有问题和绝尘大师请教。” 绿芽也是乖巧机智的很,她点头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禅房。 四周十分的寂静,只能听到窗外传来的鸟鸣声,听着有些躁意。 “姑娘,你是谁?” 绝尘声音沙哑的开口,心中浮现的猜测都被否决,他想听她的来意,是敌是友再来决断。 第112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17) “十多年前,我与大师在云尚书府有过几面之缘。” 时卿顿了顿,嘴角泛着苦涩的笑容。 “阿兄,你当真不记得我吗?” 时卿双眸微红,这一刻所有的伪装都卸下,眸中的泪不可控制的落下,像是断线的珍珠一般。 少女哭的梨花带雨,绝尘大师身子微僵,许多藏于记忆深处的碎片,这一刻破土而出。 阿兄,只有一人会叫他阿兄。 是当年云家的掌上明珠,云卿,他的义妹,亦是每次闯下塌天大祸,让自己背锅的小姑娘,云卿。 绝尘大师心中的柔软被触动,然而还是保持着警惕,他看了一眼四周,沉声对时卿说道。 “过去之事,犹如过眼云烟一般,施主,这里没有什么义兄,你认错人了。” 说完,他决绝的转过身去。 时卿叹了叹气,笑容苦涩。 “罢了,见到阿兄平安无事就够了,怎敢奢求其他的,你我之间数年未见,愿阿兄平安顺遂,长乐永宁。” 说完,时卿转身拒绝的离开,不给绝尘大师考虑的机会,她再也没有回头。 绝尘大师掐着指尖,情绪已然隐忍到了极点,他的脑海中想着时卿方才的模样,有些苦涩。 小时候总闹着要嫁给她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也不知她过的如何…… 就在此时,窗棂响动着,有两个黑衣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禅房中,朝着绝尘大师跪了下来。 “见过主子。” 绝尘大师一改平日里的清冷,他放下手中的佛珠,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只是心中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方才进来的那位姑娘,替我查查她,如今住在何处,过的如何?” 凌叶和凌风相视一眼,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绝尘大师。 “方才那位姑娘,一看就是嫁人,不过主子若是想查,属下自是会查清。” 绝尘大师冷冷的看了一眼凌叶,语气不悦道。 “嗯,事无巨细的去查,她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凌风叹了口气,提醒道。 “主子,那位又来万佛寺了,和方丈在周旋,听说他身子不适,近来噩梦连连,恐怕时日不多了!” 绝尘大师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说话却是毫不客气。 “我不会见他,让他死了这条心。” 两个下属相视一眼,心中也很鄙视那位,当年主子想为云家翻案,却受到那位诸多阻挠,更是命大内密探将主子的内力废了。 当年若非万佛寺的方丈相救,哪有什么绝尘大师。 “是。” 二人离开了,绝尘大师的禅房冷清了下来,情绪更是渐渐的能控制住了。 他闭上眼睛,往日里的美好浮现心头,却是转瞬即逝。 他抓不住,也回不到过去。 时卿离开了禅房后,团子从识海中蹦跶出来了。 【宿主,你的目的不是拉拢绝尘大师,怎么轻易离开了?】 时卿淡定一笑,“他的心坚不可摧,唯有智取,更何况我这一招是以退为进。” 团子听明白了,原来宿主早有打算,难怪明知万佛寺中,云婉柔会搞事,还是过来了。 时卿心中整理着绝尘大师的信息,这是原剧情中的反派大佬的角色,他是云尚书十年前回旧宅探亲救下的少年郎。 那时的反派大佬还没有出家,也不是如今头顶秃秃的绝尘大师。 绝尘大师,原剧情中名唤云湛,是原主出生那年救下的少年郎,得知云湛孤苦无依,遍体鳞伤,云尚书和怀有身孕的夫人将少年收留。 同时,给他取名云湛,云尚书对义子十分的疼爱,更是寻最好的夫子给他教授学业,而云湛不负众望,等长大后,君子六艺及精。 且每次白鹿书院大考,都能夺得第一,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少年郎,加之他生的俊美,也引来不少少女倾慕。 时卿淡定一笑,团子的担心纯属是多余,原主的容貌和她娘极为相似,云湛感激当年尚书府的恩情,然后外出游学时,京城中却突发乱动,尚书府和东宫都被人治罪了。 云湛也是在这个时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切无力回天时,他选择了出家,在万佛寺做了绝尘大师。 纵然只是万佛寺的和尚,依旧是有不少姑娘借着添香油,要不就是礼佛;来接近云湛,而今上更是不止一次来万佛寺想要让云湛认祖归宗。 “原主的资源并不差,为何在原剧情中处处受制,没有任何人相助,走进死角?” 团子沉默片刻,缓缓道。 [ 说来原主也是真性情,她被仇恨和爱情遮住眼睛,被困在沈府的一方天地中,不能接触到外人,且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有再好的资源,原主也是没办法用上,时代造就悲剧。] 时卿自然是明白这番说辞,也难怪原主的所求并不多。 她没有久留,带着绿芽离开了此处,朝着大雄宝殿的方向走去,这时,一个小沙弥慌忙跑了过来,神色急切的说道。 “施主可是沈家家眷?” 小沙弥看着有些面生,脚下有一些泥污,时卿只看了一眼迅速的收回目光,缓缓的询问道。 “不知小师傅可是有事?” 小沙弥连忙道,“你们家老夫人身体不适,忽然晕倒过去,这会在安置在东边的禅房,请姑娘移步去照顾。” 时卿听到了这里,轻声道,“请师傅引路。” 绿芽莫名的觉得心中不安,她拽紧时卿的衣袖,有些紧张的说道,“小姐,难道您不觉得不对劲?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都是能干的紧,怎么可能需要您去照顾,奴婢担心。” 时卿安抚了两句,随后朝着禅房走去,她知道云婉柔会有动作,只是瓮中捉鳖罢了。 小沙弥将时卿带去后,转身缓缓的离开,时卿推门而入,看着床榻中躺着的人,语气关切道。 “老夫人,您没事吧?” 只是时卿才靠近老夫人,就被人迎头打了一棒,她的头部受到撞击,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绿芽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抱着时卿想要离开禅房,只是还没离开,忽然出现的黑衣人迎面打了绿芽一巴掌,主仆二人晕倒在地上。 黑衣人将时卿二人给绑了,对着暗处的人说道。 “大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 禅房的屏风后面,有个女子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看着时卿犹如看着死物一般,她捏紧时卿的脸颊,抬手用匕首划了一道,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云婉柔的美眸中带着冷意,她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却让人如坠冰窟。 “云卿,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十年前你爹不是我父亲对手,而今你同样也不是,想安稳的在沈家做妾室恶心我,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时卿脸上有血迅速的滑落,将衣衫染红,云婉柔知道今日就是除去时卿最好的时机。 她低声对暗卫吩咐,“我记得城郊有个乞丐窝,她的容色不错,就这样死了未免太浪费,送去好好服侍那群乞丐,再杀了她!” 黑衣人眸中闪过错愕。平日里最是温良的大小姐这会倒是手段狠辣。不过世家大族的小姐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他恭敬的朝着云婉柔行礼,“属下明白应当如何去做,还请您放心。” 云婉柔冷冷的转身拂袖离开,他原本就没有将时卿放在心上,这会更是如此。 然而,云婉柔还没有离开,原本昏迷不醒的时卿忽然睁开眼睛,她的双眸带着冷厉,手中的软刀不知何时抵住云婉柔的脖颈。 时卿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却是漫不经心的对云婉柔说道。 “夫人是想做什么,妾身帮你如何?” 黑衣人手中锋利的剑刃抵住时卿的脖颈,眸中带着杀意。 “你竟然没事,方才难道是装的不成?” 时卿手中的剑刃划破云婉柔的脸颊,血珠顿时流了出来,云婉柔情绪有些崩溃,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却不知被她视为羔羊的时卿竟然有如此杀气。 也是此时,云婉柔心中忽然害怕起来。 时卿轻嗤一笑,“若是我猜的不错,老夫人和主君已经离开了吧,就凭着你和这武功稀烂的杀手,当真以为能将我拿下?” 云婉柔当即命令黑衣人,神色带着几分狰狞,若她挣脱时卿的束缚,必然要将她直接杀了! “贱婢,竟敢暗算我?我待你不薄,难不成你想杀我?” 时卿手中的刀刃加深,云婉柔脸上的伤口的痕迹越发的大。 她有些痛苦的捂着脸,疼痛蔓延开,她莫名的感觉脸颊处的疼痛加倍,若是眼神能杀人,云婉柔心里已经将时卿杀了千百次。 黑衣人见事情不对劲,也知道眼前的女子并非是想象中那般娇柔。 只是大小姐若是受伤,被问责的只有自己。 他起身抓起地上昏迷不醒的绿芽,同样用手中的剑锋抵住绿芽的脖颈,语气森冷。 “若是我家大小姐有何损失,就等着给她收尸吧,宵小之辈竟敢和大小姐叫板,莫不是不知死活!” 黑衣人提剑就想杀了绿芽,时卿双眸幽冷道。 “那你就杀吧,不过是区区丫鬟罢了,可若你主子出了何事,届时你如何与右相交差呢?” 这番话说的漫不经心,黑衣人不知是否该赌,若是危及大小姐的性命,丞相是不会轻饶自己。 “只要你放开我家小姐,我就放了你们!” 黑衣人咬了咬牙,他的武功高强,这次却被小女子算计,心中甚是不悦,看着时卿的目光也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就在二人对峙时,黑衣人看准机会,手中的暗器朝着时卿的方向投掷过去。 绿芽这会意识缓缓的清醒过来,连忙挣脱黑衣人的牵制,朝着时卿的方向为她挡。 “小姐,快逃!” 绿芽被飞镖射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云婉柔和黑衣人暗中交换眼色,趁机将时卿的后路断了。 黑衣人吹响暗哨,小小的禅房外,数个黑衣人重重包围,如铁桶一般谁都进不来。 时卿将云婉柔一脚踢开,扶着绿芽朝着另外的方向小跑离开,云婉柔眸中闪过冷厉,脸颊的疼痛让她起了杀心。 今日,她要时卿死在这里。 她拉起长弓,箭矢朝着时卿的方向飞过去,就在离时卿越来越近时,忽然被横空出现的剑隔空斩破。 男人手中持着一把剑,眉目如画,它将时卿护在身后,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 “有人意图行刺皇上,来人,抓刺客!” 云婉柔脸色微变,她看着长相清俊绝尘的和尚,心中有些不解,这和尚看着倒是陌生,只是他方才才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将自己视为乱党了吗? 云婉柔连忙解释,她相信以自己能够让旁人折服。 她漠然看着男人,厉声发号施令,只当云湛是自己的手下一般。 “这二人是乱贼,还不快快将他抓住,若是惊扰了香客,你们这些秃驴难道做保吗?” 云湛话音刚落,便有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出现,守在他的身侧,听候命令。 “绝尘大师,有何吩咐?” 锦衣卫心中暗暗惊愕,绝尘大师的身份他们心知肚明,只是他从来不认,锦衣卫指派护着这位大师,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没想到,今日这绝尘大师倒是开窍,竟是为了护着那两个小女子,锦衣卫纷纷咂舌,莫不是铁树开花了!若是这样,今上也该安心了。 “抓住暗处的刺客,还有这二人,他们想对圣上不利。” 黑衣人听到这话,明白自己碰到硬茬了,心中惊愕不已,这会想脱身,然而短尾求生已经来不及了。 重重剑雨之下,黑衣人和云婉柔被拿下,许是脸上的伤口太过疼痛,云婉柔疼的晕了过去。 时卿扶着绿芽,朝着云湛行礼,“多谢绝尘大师相救,下次定会添香油钱。” 殊文和尚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像只野猴子一样,他脸上带着笑容,乐呵呵的说道。 “施主若是心善,不如帮我们一件事,如何?” 时卿指着怀中的绿芽,为难的说道,“我的婢女受伤了,可否等她安顿下来,再言其他?” 还没等殊文和尚说话,云湛径直点头,“阿弥陀佛,施主,这边请。” 说着,殊文和尚和云湛带着时卿二人,走到了守卫森严的禅房,这里香客零星,侍卫脸色十分的冷酷。 绿芽被和尚带下去治疗,她身上倒是没有太重的伤,也是不妨事。 时卿隐约猜到云湛出手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帮自己,只是碍于情面罢了,她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也合时宜。 第113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18) 云湛已经从暗卫口中得知时卿这些年的遭遇,他原本不想管,毕竟,他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不想将时卿牵连进来。 谁知,云婉柔竟敢对时卿出手,终归是不能容忍。 尤其是当他知道,时卿这些年是如何过的,是被烟雨楼的人当成是扬州瘦马一般养着。 当年,她是云家的千金,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后来,却是沦为阶下囚一般。 云湛只想想到这些年来她所受的委屈,心中就被自责填满,他曾答应过义父会照顾时卿,然而却背弃承诺,他当真是该死。 “这十年来,我一直都在寻你,只是音讯全无,当年之事,我未能救下义父和义母,是我失职。” 时卿的目光和云湛四目相对,那双清亮的眸中蓄满了泪水,她抿唇轻声道。 “你不是不愿认我,只想做绝尘大师,阿兄,如今怎愿意帮我了……” 云湛沉默片刻,心中酝酿许久,这才缓缓的开口。 “十年前我错了一次,若非远游,也不会没及时赶回,这一次,我不能袖手旁观了。” 时卿暗暗腹诽,看来云湛是有点良心,如此想着,她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 “只是阿兄,如今我已经嫁人,改日我带你见见我家主君。” 少女脸上的欢喜不似作假,云湛想起得到的情报。 其中一言就是,沈钟离纳了烟雨楼的清倌为妾,而他自幼疼爱的妹妹就是妾室。 云湛心中有些不悦,脸色有些黑,他抬手想抚摸时卿的脑袋。 只是想起二人之间的身份时,终归是讪讪收回了手。 他语重心长道,“卿卿,云婉柔要你的性命,难道你甘愿做妾,被他们夫妻二人拿捏? 你可知,当年尚书府一案,其中推波助澜的人正是你的主君,沈钟离。” 时卿脸色微白,她颤抖着身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湛。 “云家案子怎会和钟离有关,他不是清官吗?” 云湛叹了叹气,心中更是发誓要护着唯一的妹妹,就当是报答义父的恩情。 “当年举报尚书府参与废太子通敌卖国的人,就是大理寺卿沈钟离。” “焉知你被送去青楼,不是他所为,这些年我派无数人寻你都无果,如今看来,是沈钟离搞的鬼。” 时卿面色苍白, 她抿唇闭着双眸,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云婉柔名义上是我堂姐,当年因尚书府的事,二叔与我们家恩断义绝,她不与我相认,甚至是想杀我,就是因这个缘故?” 云湛不想时卿在沈钟离身边被磋磨,直言不讳。 “尚书府当年的位置,无人能比,卿卿,向来想看你跌落云端的人多,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时卿神情有些纠结,不知过了多久,她总算冷静下来,看着身旁的人,缓缓的说道。 “家仇不共在天,阿兄我心里有分寸,你要相信我。” 云湛见时卿如此坚定,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想起那人说过让他回朝堂述职,这些年他拒绝过数次。 而那人也来万佛寺数十次,也没得到云湛的谅解,这一次为了时卿,他心中已有其他的计划。 活着,对他而言没有那般痛苦了,只要卿卿还在,就不算违背和义父的约定! 行至梅香尽头时,有一间偌大的佛堂,外面有三五个锦衣卫守着,在看到云湛时,侍卫们面面相觑,行礼道。 “见过绝尘大师。” 云湛双眸幽冷,沉声对锦衣卫道,“贫僧要见皇上。” 侍卫脸色微变,隐约能看到眉宇间的喜悦之意,他恭敬的朝着云湛行礼。 “是,属下这就去通传。” 时卿有些紧张的拽着他的手,心中惶惶不安。 “阿兄,里面住着的那位,难道是……当今圣上。” 云湛轻抚时卿的肩头,宽慰道,“是,不过你也莫怕,阿兄会为你做主。” 时卿点了点头,一脸乖巧的模样,只是心中盘算着原剧情。 云湛虽是反派,且是已故皇后流落在外的皇子,但文昌帝对他却是宠爱有加,更是三番五次来万佛寺,只为让云湛回宫。 然而,原剧情中,因云家之事,云湛与文昌帝一直都处于决裂的状态,至死都没有原谅文昌帝。 而文昌帝,在原剧情中的死因也是抑郁成疾,在云湛离世的那晚,文昌帝也驾崩了。 锦衣卫离开后,很快就折返回来,他恭敬的请云湛和时卿入内。 佛堂中,男子容貌英俊,虽年岁大了,却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 他手中捏着一串佛珠,不远处供奉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舒宁吾妻,乃是他的发妻。 而不远处,点燃着一盏长明灯,每年文昌帝都会亲自来万佛寺待上一段时日,他迟迟没有立太子。 五皇子景承恩虽是众人心之所向,然而,对文昌帝而言,还没有继任太子之位的资格。 只是,他属意的人却不愿意归家,甚至连姓氏都不愿意更改,十多年前的过失,造就这般局面,就算他心中后悔,也是于事无补。 “皇上,绝尘大师到了。” 锦衣卫首领恭敬道,文昌帝摆了摆手,对侍卫道。 “都下去吧。” 侍卫又提醒道,“绝尘大师身边带了个姑娘来,听说是有要事。” 文昌帝嘴角抽搐,云湛不愿意回京中,说是遁入空门,谁都不见,怎么可能带个姑娘,不是破坏自己的清修! 他心中万般疑惑之下,见到了姗姗来迟的云湛和时卿。 “见过皇上。” 文昌帝抬眸看了一眼云湛,目光却落在时卿脸上。 少女生的艳丽娇俏,容貌比起后宫的嫔妃更出众一些,只是她的眉眼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绝尘大师,你身旁的女子是谁?” 云湛行礼,沉声道,“陛下,她是谁不重要,今日有人在万佛寺设埋伏,恐怕是为了皇上而来。” 文昌帝神色肃然,今日是佛祖诞辰,寺庙中并没有严守,究竟是谁敢如此猖狂! “人可有抓到?是谁派来的?” 云湛缓缓道来,“是右相之女,云婉柔请来的杀手,如今人已经扣留在锦衣卫手中,皇上可抓人来审问。” 文昌帝神色微变,剑眉微皱不怒自威,他周身的气场渐渐的冷了下来。 右相云子龙,这些年在朝廷上功绩不小,只是近两年来,野心却是越来越大,手也伸的很长,这样一来,并非好事。 文昌帝神色微冷,“云婉柔……此事朕会让大理寺的人去审问,不过和这位姑娘有何关系?” “云婉柔差点伤及这位姑娘,贫僧顺手救了她。” 文昌帝不喜容貌美艳的女子,他冷然的目光落在时卿脸上,话语间带着审问。 “姑娘,姓甚名谁,不知是京城哪户人家?” 时卿连忙跪下,只轻声道,“民女是大理寺卿沈钟离的妾室,这次是随主君来此处拜佛,却不知差点葬送性命。” 文昌帝挑了挑眉,沈家的妾室,他最近倒是有耳闻,听说沈钟离从烟雨楼娶了个容色娇美的妾室。 倒不是容色的缘故人尽皆知,而是她暗中用茅山术法捉鬼,替人算命消灾,且十分的灵验。 宫中的嫔妃对此也是很好奇,于是,八卦在后宫传开,文昌帝闲暇时去后宫也听了一嘴八卦,对沈钟离家中的小妾室也是越发的好奇。 “听说你占卜算卦十分的灵验,不如替朕补一卦?” 文昌帝饶有兴致的看着时卿,目光灼灼中带着几分强势,若是胆小的只怕要吓晕过去。 时卿心中暗暗感慨,鱼儿总算上钩,不枉费她一路铺垫。 她扑通一声跪下,“奴婢是卑贱之人,不敢给您卜卦,还请皇上恕罪。” 文昌帝摇头,“无妨,你替我卜卦,至于卦象的内容如何,朕不怪罪你。” 时卿点头,随后从衣袖中拿出卜卦的算盘,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随后掐指一算,朝着文昌帝说道。 “圣上出身贵胄,成为帝王是天选之人,只是圣上命中带煞,听信谗言,导致妻离子散,皇后病故。 皇上近来总是被梦魇捆住,日夜不寐,想必是旧事让您无法安心。 只是恕我直言,以皇上的面相,本该是平安顺遂之人,只有将命中的小人指摘,方可清理浊气,一切回到正途。” 文昌帝别有深意看了一眼时卿,若非方才的承诺,这小女子已经死在自己手中,她的卦象竟是如此的准,让文昌帝脊背发凉。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时卿,声音幽冷。 “你说朕妻离子散,朕确实有个流落在民间的皇子,听说你本事不小,不知你能否帮朕将他寻出来?” 时卿,“……” 居然是送分题,妥了! 时卿看了一眼四周,手指缓缓的指着云湛沉声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绝尘大师。” 佛堂瞬间寂静起来,时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灭口,却听到文昌帝嗤笑一声,也不知是何意思。 “倒是有些本事,只是,此事莫要宣泄出去,否则朕决不轻饶。” 时卿点头,“是。” 她脸上的伤口有些疼,这会还来不及让团子处理,疼痛的感觉也越发的真实。 文昌帝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脸上的伤痕,剑眉微皱,沉声对云湛吩咐。 “佛堂旁有御医候诊,带她去看大夫,莫要留下伤痕,至于朕与你所言之事,你考虑好,知道吗?” 云湛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点头沉声道,“是,贫僧明白。” 说着,云湛扶着时卿离开了,文昌帝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眸中情绪莫名。 他从未见过云湛有其他的情绪,方才对这位姑娘倒是关怀,可云湛是很有分寸之人。 于是,文昌帝大手一挥,让总管太监福海去国库寻点首饰珠宝,等回京以后赏赐给沈家的小妾室。 再者说来,文昌帝决定回去和御史大臣商议,寻个时机让云湛回朝堂,至少要改回姓氏。 他的子嗣本就不多,朝堂之上风云诡秘,必然要做两手准备。 云湛带着时卿处理好了伤口时,绿芽也醒来了。 时卿便直接告辞了,云湛没有犹豫,派人准备好马车,他目送时卿离开了庙中,原本古井无波的心这会也是起了涟漪。 沈府并非久留之处,就算她回去,难保不会被人算计,可她只是弱女子,在沈府中如何周全。 况且如今知道了谁是凶手,以她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时卿乘着马车离开了万佛寺,绿芽心有余悸的说道。 “小姐,咱们就这样回去,指不定后面有事等着,总是要想万全之策才好,奴婢担心您被人算计。” 云婉柔若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在万佛寺公然伤人,肯定是有后招。 时卿确实不急不缓的安抚绿芽,“无妨,见招拆招就好。” 见时卿如此的镇定,绿芽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消退,只要小姐心中盘算好就够了。 大半日的行程后,时卿和绿芽总算是回到了京城。 团子也给时卿提供了云婉柔的消息。 【宿主,云婉柔被关在万佛寺审问,文昌帝命锦衣卫暗中审问,是没办法作妖了。】 时卿若有所思,五皇子一直藏在暗处,云婉柔被暴露,而温眠将回京,想必京城热闹的紧。 “云婉柔是用来牵制右相和五皇子,也该让她吃吃苦头了。” 【不过可惜了反派,已经遁入空门了,不然若是他与宿主联手,定搅得京城一滩浑水,到时候谁都没办法安身。】 时卿眸中带着笑意,她轻声道,“云湛很快就回京了,最多不到三日的时间,五皇子的危机就要到来。” 团子想起万佛寺时卿的表现,恍然大悟起来,不愧是宿主,实在是厉害的紧。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沈府停下,时卿走下马车,府上的人看到时卿后,诧异的迎上来。 “云姨娘是去哪里了,怎的现在才回来,主君和老夫人回来动怒,这会正打算去报官呢。” 时卿双眸垂泪,她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那道疤痕来,她不安的说道。 “原本是去参佛,想为主君求平安,谁知有人想损我容貌,我与绿芽也是历经艰难才回到府中来。” 门房的人倒没有为难,只是叮嘱时卿几句,就请她去寿安堂去。 第114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19) 时卿谢过门房的人,带着绿芽直奔着寿安堂而去,只是她才踏入庭院,就有人脸色惊慌的指着她,一脸错愕的说道。 “你……你怎么回来了!” 时卿故作疑惑,抬眸看着那人,不解的询问道。 “齐嬷嬷的意思是,我不该回来?” 齐嬷嬷只觉得脊背发凉,夫人不见了,她知道夫人的去处,只是时卿安然无恙的回来,夫人却不见踪迹,实在让她不安。 老夫人冰冷的目光落在时卿身上,冷冷的说道。 “还不给我跪下。” 时卿脊背挺直,不卑不亢道,“妾身只是回来的晚了些,老夫人只因一点小事就来惩治我吗?” 一旁的沈钟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阴沉的落在她的脸上,愤怒蔓延开来,她的脸竟然毁了…… 她原本还是有几分像温眠的,可现在…… 他起身走到了时卿的面前,时卿眸中闪过一丝情绪,紧紧的抱住沈钟离的腰身。 谁知,竟是被他一把推开了。 沈钟离面色阴沉,他冷然看着时卿,往日的温柔不复存在。 “果真是上不得的女子,府里的规矩想必忘了,来人,将云姨娘带下去行家法。” 回来的路上,老夫人和沈钟离哭诉,说她近来梦魇,梦到沈府要遭难,一切原因都是有灾星出现。 而她将签文的事告诉了沈钟离,原本沈钟离将信将疑,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听到了老夫人的话,加之云婉柔的失踪,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时卿身上。 若她不是灾星,府中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沈钟离如此想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时卿看着沈钟离,她指着自己的脸颊,哭诉道。 “为何爷不问我容貌为何毁,现在才回府,是夫人派杀人想害我,你为何不信!” 沈老夫人脸色微变,她冷然对芳寻说道。 “堵住这小贱蹄子的嘴,莫要让她胡言乱语,拖下去行家法。” 绿芽在一边为时卿求情,然而沈钟离漠视,老夫人脸色阴沉,谁都没为她说话。 时卿被重责十大板后,已经彻底的晕了了下去,绿芽哭成了泪人,依旧将时卿扶着回到了观澜苑中。 她伺候着时卿敷药,不去理会府中嘲讽的声音。 等回到了观澜苑中,时卿看了一眼伤口,也是心惊肉跳了,这老夫人是下了死手,也不知多恨原主。 还好她提前找团子拿了药膏,十天半个月的身体就能好了,然而要脱离沈家却得趁机了。 观澜苑的消息密不透风,府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时卿不受宠了,而府中大夫人的失踪,却成了不小的事。 沈钟离心中忧虑且烦躁,时卿容貌毁了,和温眠再没有半分相似,而今他看到时卿也越发的厌恶。 哪怕在听说时卿每日都要用药,也绝不去看时卿一眼,同时,府上的人吃穿用度几乎针对着观澜苑。 钱佳丽原本对时卿虎视眈眈,而时卿被冷落后,她倒是对时卿有几分同情了,竟然也懒得去奚落了。 而沈钟离担心右相寻麻烦,于是报了官府。 然而横竖都没有寻到云婉柔的踪迹,他担心之余,去了醉香楼喝酒,将这里的好酒好菜都点了上来。 酒过三巡,他听到雅间旁有人在说,温眠郡主要归京了,沈钟离手中的酒杯都要溢出来,原本喝的醉醺醺的,这会却是清醒过来。 他连夜派人去边境打听消息,果真看到了温眠回京的马车,沈钟离将自己的得力干将请去边境,护送温眠回京。 京城势力错综复杂,温眠的父亲在一年前去世,纵然她回来,京城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更是给了沈钟离机会。 四月月末,沈钟离将温眠接近自己在京城的别院中,也安顿好了她的两个孩子。 温眠还未嫁人时,就以美貌名动京城,而嫁为人妇后,又多了风情,令人爱不释手。 她在边境过的并不好,圆润的身体也消瘦不少,温眠穿着青衫,模样十分的柔弱,她双眸垂泪看着沈钟离,声音颤抖的说道。 “沈哥哥,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沈钟离再顾不上礼节,心中只余无数的想念,他拽着温眠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带着坚决。 “这些年,我无数次去突厥求见你,为何你避而不见,当年你悔婚我并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家国大义,只是绵绵,我好想你!” 男人深情的抱着温眠,恨不得将温眠抱入怀中,而温眠听到了这里,心中的不安渐渐抚平。 她身如浮萍,父亲的离世让她回京后无人依靠,而沈钟离伸出的橄榄枝,或许可以成为她的登云梯。 温眠经过两段婚事,此刻心中只有荣华,而沈钟离的痴迷,也让她有了其他的主意。 沈钟离控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他打横将温眠抱了起来,朝着别院的床榻走去。 温眠没有拒绝,她将头埋在沈钟离的胸膛,似是默认了一切的发生。 久别重逢,干柴烈火,沈钟离的思念总算得到了宣泄,温眠十分的主动,而她的身段也是格外丰盈,让沈钟离爱不释手。 床榻吱呀的响了一整晚,直到第二日天明时,沈钟离才放开怀中的女子。 云婉柔的失踪,并没有让他放在心上,他一心想让温眠做自己的妻,哪怕是平妻的身份也无妨。 “皇上可知你回京?” 欢爱过后,沈钟离的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温眠摇头,她紧张的说道,“突厥并不放我离开,是我带着孩子逃走的,父亲离世那年我没能回京,而今我不能做不孝女。” 沈钟离抓着温眠的手,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讨好,他低声说道。 “绵绵嫁给我吧,你离开的这些年,我没有一刻不想你的。” 温眠眼皮跳了跳,她回京时分明听到心腹说过,沈钟离已经有妻子,乃是右相之女,且有两房美妾。 这会倒是将这些是全然隐瞒,打的什么算盘她心里如何不知。 温眠眸中暗淡,“我嫁了两次人,钟离,你还有晋升的可能,你娶我这种人做什么……我不配做你的妻子。” 沈钟离声音循循善诱,他亲吻着温眠的脖颈,声音带着引诱。 “绵绵,不如你先入府做我的平妻,等时机成熟,我让你做妻,我会好好善待你和孩子!” 温眠靠在他的肩头,柔声道。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听你的,沈哥哥,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够了。” 沈钟离在别院厮混了三日,每日都折腾着温眠,直到餍足后方才离开。 第115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0) 等回到府上,时卿病重的消息,都传到了沈钟离这里,他的脸色越发阴郁。 书房中,阿文小心翼翼的看着沈钟离的神色,声音颤抖道。 “云姨娘上次被赐家法后,已经不能下床了,听说她病的快死了。” 沈钟离心中微动,他想去探望时卿,只是想到时卿毁容的模样,心里难免觉得恶心,他见不得半分。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命,不必理会,夫人呢,她如今去哪里了?可有查到!” 阿文摇头,他看了一眼沈钟离,谨慎的回道。 “此事,属下不敢保证,只是隐约查出来,我们的马车离万佛寺。 夫人单独下了马车,折返回去了,说是禅房有东西没拿,此事会不会和云姨娘有关?” 沈钟离眼皮跳了跳,心中的不安渐渐的剧烈起来。 他想起时卿说过,她的容貌是云婉柔毁了,此刻看来,事情许是云婉柔自导自演。 “命人将齐嬷嬷带来审问,询问夫人之前交代的事究竟是什么,莫要欺瞒!” 齐嬷嬷被人带到了书房,看着沈钟离时有些心虚,她的目光不敢和沈钟离对视。 沈钟离敏锐的察觉到齐嬷嬷的不对劲,他声音冷然道。 “夫人失踪当日为何折返回万佛寺,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若是你不愿意说真话,就随我去大理寺,那里的刑具多,总能让你说真话!” 齐嬷嬷脸色煞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沈钟离是活阎王一般的存在,京城谁人不知, 她连忙将实话说了出来,只是隐瞒了云婉柔带来暗卫去杀时卿的事实,总之将一切都推给时卿。 若是不这样,她无法和云家交代,也没办法在沈府活着,不过是需要替死鬼,时卿云这个替死鬼再合适不过。 “夫人知道了云姨娘的秘密,想劝说云姨娘坦白自己的身世,这样免得沈府受难,奴婢不知为何夫人还没有回来……” 沈钟离听出问题不对劲,再三追问下,齐嬷嬷口中的秘密都被抖落出来了。 “云姨娘乃是十年前通敌叛国的云尚书之女,云卿。” 齐嬷嬷的话,犹如惊雷一般,将沈钟离心中对时卿最后的温情都抹去。 当年云家之事,他有推波助澜,而云尚书府亦是他抄的家。 只是,他对云家大小姐毫无印象,更没想到烟雨楼的花魁,竟然是云卿。 兜兜转转,终归是孽缘,想起他与右相之间的同盟。 若是云卿还活着的消息传到右相耳中,只怕同盟会破裂。 他抚了抚额,眸中闪过一抹杀意,“难怪她深得我心,或许是借机来报仇的……云卿啊云卿,你藏的真的深!” 齐嬷嬷趁热打铁,她可不想背锅,此事由时卿背锅最好。 “主君,您不能轻易的放了她,若是供不出夫人的下落来,咱们相爷那边不好交差,夫人可是金枝玉叶!” 沈钟离烦躁的皱眉,沉声对齐嬷嬷说道,“我心里有分寸。” 他烦躁的抚了抚额,命阿文带人去观澜苑中审问时卿,若是没有云婉柔的下落,就将她送去官府。 * 时卿从团子那知道了所有的消息,她知道沈钟离无耻,没想到新欢旧爱,在他眼中比不得温眠。 阿文的人很快出现,武妙玉从玉佛中蹦跶出来,她阴恻恻在时卿的耳旁说道。 “我帮你吓走他们。” 时卿摇头,“就算今日问不出什么,明日依旧会来,倒不如给似是而非的答案,让他自己去猜。” 武妙玉挑眉,这会听到了脚步声,已经藏起来蓄势待发了,这群鳖孙只知道用这种招式屈打成招,和当初害自己有何区别! 只是,阿文的人才踏入观澜苑中,就感觉阴风阵阵,侍卫们被青面獠牙的女鬼吓的四处乱窜,屁滚尿流的离开了。 阿文心里也有些慌,不敢靠近庭院,于是请来了沈钟离。 沈钟离双眸猩红的出现在观澜苑中,时卿躺在床榻上,空气中有腐烂的味道,让他有些想作呕。 过去他爱不释手的绝世容颜,这会亦是瑕疵,他厌恶的看着时卿,趁着绿芽不注意,掐住时卿的脖颈,语气冷然。 “原来你是罪臣之女,云卿,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你莫不是刻意接近我?” 时卿只觉得可笑,沈钟离的想法太多,如何去说都证明不了什么,只是让他怀疑就够了。 绿芽起身推搡沈钟离,她有些气急,“小姐还没有好,请主君放我们小姐一条生路吧。” “当初,用手段强取豪夺让我嫁给你做妾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我是罪臣之女没错,可我不欠你什么,你最好弄清楚这一点!” 时卿拔下头上的金钗,刺入沈钟离的手臂中,血腥味蔓延开,时卿眸中是浓浓的失望。 “既然都是算计,何必装作爱我,云婉柔失踪与我何干,你只是想让我认下罪责罢了,沈钟离你真无耻。” 沈钟离不去看她厌恶的眸子,仓皇失措的离开,耳旁却是传来时卿坚定不移的话。 “你曾许我情深,相爱两不疑,而今,我都还给你。” 时卿疲惫的闭上眼睛,看着沈钟离离开了,淡然自若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 她将平日里沈钟离送来的珠宝和首饰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绿芽眼圈微红的看着时卿,不解的问道,“小姐,您不能做傻事!” 时卿抚了抚绿芽的脑袋,让她附耳过来,主仆二人悄悄耳语,将计划确定,绿芽心中这才安稳下来。 “奴婢,祝小姐脱离苦海。” 第116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1) 沈钟离总算是打发走了云家的人,这两日颇为不顺,他正打算去别院时,镇宁候登门了。 窦尧坐在大堂中,抚了抚杯中的浮沫,目光悠长。 而今镇宁候的身份是远远高于沈钟离,他不得不朝着窦尧行礼。 “不知窦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窦尧沉声道,“沈夫人可是没有回府?” 沈钟离心中微微错愕,窦尧为何会知道此事,倒是让他好奇。 “此话何意?前两日夫人前去万佛寺上香,确实不见了,我派人寻了许久,终归是没有踪迹。” 沈钟离神色暗伤,仿佛痛失所爱一般,甚至挤出来两滴泪水。 听到这里,窦尧直接将自己的目的缓缓道来。 “云婉柔在万佛寺意图行刺皇上,被绝尘大师的人抓住,已经关在天牢,此事右相那边也知情了。” 沈钟离脸色微变,有些沉不住气站起身来,他以为云婉柔是简单失踪,谁知竟是被皇上的人送去天牢,只怕所犯的事一点都不轻。 “柔儿怎会这样做,莫不是有苦衷?” 窦尧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钟离,好言相劝道。 “我若是你,便从此事中摘出来,绝尘大师的身份你不会不知,皇上最是信任他,若云婉柔真的被处置,只怕留不住性命。” 沈钟离脸色微白,在朝堂之上,以他一人的势力,确实不可能登上云霄。 右相,五皇子与他,乃是三足鼎立,他是替右相和五皇子善后,然而云婉柔出事,平衡终归会被打破。 沈钟离心中紧张不已,只怕终有一天他要选择,可除了独善其身,其他的法子似乎都不太妥当。 他的情绪有些不淡定了,连忙抓着窦尧的手,语气坚决的说道。 “云婉柔所做之事,和我并没有关系,窦兄,你我相识一场,想必是知道我的为人。” 窦尧瞧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眸中闪过一抹嘲讽来,沈钟离终归是担不住事。 他轻笑着安抚沈钟离,淡定的说道,“我自然是信你,只是圣上那边还在查,你趁早打算,时辰不早了,我也不宜久留,告辞。” 窦尧正欲阔步离开,沈钟离将他拦了下来,他不解其意的看着沈钟离。 “沈大人莫不是有事?” 沈钟离命阿文送来黄金千两,递到了窦尧的身旁,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这些银子是一点心意,窦兄不如收下。” 窦尧看了一眼千两黄金,却是摇了摇头,这趟浑水,他没打算趟过去。 “本侯只是随意提点两句罢了,沈大人不必客气。”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沈府,任由沈钟离如何挽留,他都没有理会。 沈钟离原本想去将温眠接回府中,然而云婉柔的事,却将他的心思全部都分散,他回到书房和幕僚商议一番,决定先和右相商量此事。 然而,乘着马车去了相府时,却得知丞相不在府中。 沈钟离受了挫败,心中有些烦躁,他喝的醉醺醺的,最后醉醺醺的去了别院寻温眠,又是一夜的温存。 右相不敢随意的动作,他自是受到了云婉柔被关天牢的事,同时朝廷之中有不少小道消息传来,有人说云卿还活着。 右相想起十多年前的事,心中还是怀疑,多番查证之下,竟是查到了醉香楼中,从醉香楼的向妈妈那里得知了云卿的身世之谜。 而云卿,就是已经被沈钟离纳妾的那小女子,原本右相并不放在眼中,只是心中的不安却让他心中的愁云无法散去。 右相暗中派人将齐嬷嬷请了出来,齐嬷嬷真假参半的将沈府的事告知了右相。 “大小姐是被云姨娘算计了,她或许是特地接近沈大人来报仇,相爷,您要为小姐报仇!” 右相以利益为重,女儿的生死都是天意,只是云卿若是活着,让皇帝重新想起旧事,只怕不是好事。 他当即给齐嬷嬷下了死命令,“无论用各种办法,让云卿悄无声息的死在沈府,若你将此事做好,我可以饶恕你护主不力。” 齐嬷嬷不敢怠慢,她知道右相的性子,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是没有退让的时候,他心里十分清楚。 “是,奴婢明白。” 沈府一片愁云惨淡,而沈钟离也没有回府,老夫人脸色有些不悦,她身体不适,又将管家权给了钱氏。 府上,有条消息不胫而走,是钱佳丽得到的最新消息。 她利用手里的权力,查到府医暗中去瞧过云姨娘,时卿怀有身孕了。 钱佳丽自是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她买通大夫,让大夫给时卿的药中下藏红花和麝香一类药。 大夫自然不愿,到底是违背医德的事,然而钱佳丽加了三百两银子,总算封住府医的口。 观澜苑的婢女处境很艰难,府中人知晓云姨娘不受宠,于是干脆断了他们的三餐,仿佛将时卿无视了一般。 钱佳丽洋洋得意,以为时卿举步艰难,期期艾艾的活着,却不知。 时卿这会躺平在系统空间中,喝着快乐水,吃着自热火锅美滋滋的看着大荧幕上的剧情推动。 团子无奈看了时卿一眼,它这会在空间中化身成一只小白猫,蹭了蹭时卿的手臂,瞄了一声,不解道。 【宿主,再不反击黄花菜都要凉了。】 时卿放下手中的薯片,老神在在。 【在等等,大招冷却中,很快咱们就能换个宽敞明亮的地方住了。】 她才懒得和钱佳丽过招,不是任务对象,时卿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 系统空间的时间过的很快,时卿等沈钟离将温眠被秘密带回府中时,回到了观澜苑中。 身子有些虚弱,她躺在床榻上,脸色乌青,窗棂外,响起丫鬟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听说了吗?咱们主君带回来一个姑娘,她的容貌像极了云姨娘呢!” “胡说什么呢,咱们云姨娘才是那个替身,如今永宁郡主回来,云姨娘一根手指都比不过,她算哪根葱啊?” “说起来云姨娘还真可怜,听说怀有身孕了,咱们爷弃之不顾呢,咱们主君倒也狠心的紧。”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传入观澜苑中,仿佛是故意让时卿听到的那般。 手边的烛台燃烧着,不远处有黑影晃动,时卿扯下了床幔,打翻了烛台,熊熊大火瞬间燃烧起来,偌大的观澜苑中,被烧的犹如白昼一般。 婢女们吓破了胆,慌忙着急的说道,“不好了,快来人啊,观澜苑起火了!” 府中的人手,因新妇入府原本就不够用,观澜苑的走水发生的太匆匆,等婢女们将火扑灭时,观澜苑中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往日里清雅的庭院,此时什么都不剩了,婢女们在庭院中只寻到两具尸骨,想必是那可怜的云姨娘,和她的婢女绿芽的。 “此事可要禀告主君才好!” 然而,还没等婢女离开,却被人给拦了下来是钱佳丽。 她冷冷的说道,“主君今日和永宁郡主新婚,何必叨扰主君呢。” 婢女们不敢忤逆钱佳丽,只好听从她的意思,只是,观澜苑的事到底是没有瞒住,传到了老夫人那儿。 老夫人起初并没有大动静,只是听芳寻说,府医给时卿诊出喜脉,她原本不算安康的身体渐渐的倒了下来。 “怎么可能,若她肚子里有孩子,为何无人禀告?” 芳寻嬷嬷吞吞吐吐道,“只怕是有人暗中作祟,后院的手段,老夫人当是知道。” 只是府中的事太多,老夫人有些应接不暇,而此时心中只剩烦躁。 “罢了,就当是观澜苑走水了,主君那边莫要透露其他的风声。” 芳寻点头,“是,老夫人。” 沈钟离将温眠安置在府中最好的庭院,就连温眠的儿女都给予最好的待遇。 老夫人虽有怒,却为了不伤及母子之情,并没有将此事摆在明面上。 阿文敲响静思院的门,语气着急的说道,“主君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钟离从睡梦中醒来,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竟然梦到一心只有自己的云卿,提剑刺向自己的胸口。 她说自己是负心人,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沈钟离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直到此时阿文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看着床榻旁肤如凝脂,容貌秀美的少女,他给她拢了拢衣角。 他将房门推开,小厮阿文出现在门前,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慌忙说道,“观澜苑走水了,云姨娘去了……” 沈钟离脸色有些难看,心中有些堵得慌,却也只是一念之间罢了,他的绵绵已经回到身边,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死了就死了。 他闭上眼睛,声音低沉道,“到底是跟了我几年,阿文,厚葬云卿,当是我与她最后的情谊。” 阿文心有不忍,却不敢违抗命令,他试探的问道,“主君,您不去看看云姨娘?” 沈钟离嗤笑一声,“去了又能如何呢,是她命不好,怪不得谁。” 纵然时卿活着,可她是云家的罪人,死了对她而言也是解脱。 她的命,本该如此。 床榻上的温眠嘤咛一声,沈钟离看了一眼阿文,冷声道。 “以后府上不准提起云卿,还有她的物件,不准出现在静思院中,你可明白!” 阿文忙不迭点头,心头的情绪却十分复杂,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如何。 * 一个月后。 云婉柔失踪了整整一个月后,沈家和右相云子龙达成某种协议,最后两家退婚了,沈钟离暗中退给右相不少银子。 云婉柔最终回到了右相府,只是她身上全是伤,容貌毁了,双腿也残了,而沈钟离竟是趁机退亲了。 右相算盘落空,云婉柔就算回来,也少不得被皇上猜忌。 右相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将云婉柔安顿在未出阁时的庭院中后,再也不与理会。 京城中忽然多了一家算命卜卦的小店,起初没有人在意,倒是后来,前去卜卦的人越来越多,因十分灵验,受到了京城中的少女追捧。 只是,算卦的人总是以面具示人,看不出她真实的模样来,可见身份十分的隐秘。 甚至,这位算卦的少女的卜卦太灵验,被皇上瞧中,听说已经被送到金銮殿去面圣了,若是能入钦天监,日后少不得富贵荣华。 京城的东街,一辆装潢豪华的马车缓缓驾驶,引得四周的百姓纷纷看过去。 马车中的少女头上戴着面具,一双杏眼很是灵动,让人移不开目光。 窦尧手中晃着折扇,看着身侧的小姑娘,缓缓的说道。 “绝尘大师那边做好了准备,卿卿,今日是你第一个机会。” 是了,与窦尧同行的少女正是一个月前假死在沈家火海的时卿,当然绿芽也安然无恙,被时卿安顿在京城中。 那一场戏,也是做足了准备,在离开时,时卿暗中去沈钟离的书房走了一趟,也有不少的收获。 她将沈钟离的印章仿制,同时用小半个月的时间,将沈钟离的字迹仿好,等待的就是今日。 “这段时日辛苦你们了,不管阿兄如何打算,听说五皇子回京了,他平定北部的动乱,皇上已经封他为陈王,三日后入京。” 窦尧摇头,他与时卿是合作关系,云湛与时卿的关系,他当然猜得到。 毕竟,窦尧原本就是云湛安插在朝廷中的一步棋,而今是合作关系罢了。 “担心他做什么,还不如担心你自己,有些事,还是谨而慎之为妙。” 时卿点头,笑而不语。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紫禁城外,窦尧扶着时卿,从玄武门踏入殿中。 等候片刻后,总算得到了通传,时卿第二次见到了文昌帝,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眉宇紧皱,气场不怒自威。 文昌帝屏退左右,只留下时卿和窦尧在宫殿中。 时卿看了一眼文昌帝,微微皱眉,她发觉文昌帝印堂发黑,竟是被人下了巫蛊术,就是不知谁这么大胆了。 “见过皇上。” 窦尧拉着时卿跪下,朝着威严的君主施礼。 文昌帝却是摆了摆手,让二人坐下,云婉柔一事上,他暗中做戏不少,沈家与云家相互猜忌,也正中下怀。 只是,文昌帝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在时卿的脸上,声音忽的厉声道。 “大胆罪臣之女,竟敢瞒着身份接近朕,该当何罪?” 时卿不卑不亢跪下,目光和文昌帝对视,看来文昌帝对她的身份早就知道了。 “民女何曾欺瞒,以皇上的聪慧,未必看不出民女的身份,只是皇上也想利用民女身上仅有的价值罢了。” 第117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2) 文昌帝的目光盯紧时卿细嫩的脖颈,眸子微沉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是吗?看来,你倒是不怕死!” 时卿垂眸,沉声道,“皇上,民女这十年受尽磋磨,比死更可怕的事都经历过,何曾怕死!” “皇上这几年来,每日都在梦魇,难道真的不曾对当年之事疑惑?” 文昌帝似笑非笑,没人看出他的情绪来,只是时卿感觉他的双眸仿佛刀子一般,想刀了自己。 “当年之事,已经定棺盖论,就算有其他的说辞,朕只看得到证据,朕可以饶恕你的欺君之罪,可你小小的女儿身,敢有为云家翻案的代价吗?” 时卿重重叩首,表明自己的决心,“半个月的时间,请皇上给民女机会,为云家洗刷冤屈,若民女没有做到,这条命,任由皇上拿走。” 窦尧脸色微变,他拉住时卿的衣袖,皱眉道,“你这是何意,云卿你可知你是将性命交托出去,糊涂!” 时卿眼中蓄满泪水,却没有落下,她甚是心性沉稳,让人看不透她的心。 “十年前,我就该随爹娘去了,而今活着,只要有一线生机也要为云家翻案,皇上肯给我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了。” 文昌帝第一次打量着时卿,她的容貌确实出众,和当初的永宁郡主有几分像,只是眼前的小女子多了几分看透人心的透彻,倒是永宁郡主比不过。 文昌帝抚了抚额,“朕有些头疼,小姑娘,你可有办法?” 时卿抱着双臂,看了一眼文昌帝,指着文昌帝的肩头两侧,抿唇说道。 “若是民女有说辞不对的地方,请皇上原谅。” 在文昌帝疑惑的目光中,时卿指着他的肩头,轻咳一声,“皇上,后宫近来半年,是不是有嫔妃失子!” 文昌帝脸色微变,后宫的嫔妃都是三年前选秀入宫,他只是照例每个月去后宫,倒是有嫔妃身体康健,很快就怀有身孕了。 只是嫔妃怀孕虽多,却频频流产,太后命人去万佛寺求佛,也终归是没有留下皇嗣。 他叹了叹气,“文妃和乐妃先后流产过,是惊吓过度故而流产,或许是朕福薄,所以后宫中子嗣伶仃。” 时卿摇头,语气很是肯定的说道,“并非天意,而是人为,后宫有伥鬼作祟,故而嫔妃总是受难,胎像不保,而皇上近来总是体虚病弱,是否也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仿佛一夕之间的事?” 文昌帝没有立刻说话,然而时卿所言竟然全部都对上号了,他脸色有些苍白。 “这是为何?” 时卿递给文昌帝一块玉佛,还有一块檀香,她声音低沉道。 “皇上,恕我冒昧,此香名为犀角香,可见魂灵,夜深人静时,您不妨将魂灵请出来,自是能知道答案。” 时卿顿了顿,看了一眼守在文昌帝身旁的太监总管福安,恭敬的说道。 “公公,有劳您去请太医来,只要新晋升上来的医官,请他为皇上诊脉。” 福安等候文昌帝的答复,得到确切的答案后,他持着拂尘去了太医院中,请来了太医院新晋的太医,孙越。 文昌帝躺在床榻上,孙越战战兢兢行礼后,开始给文昌帝把脉,然而在探好文昌帝的脉象后,他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皇上身体中有一种慢性剧毒,虽不易察觉,可日积月累下去,等察觉时,皇上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了,这平日里都是太医院首林大人在诊脉,怎会不知皇上中毒了!” 这话说的如此明显,文昌帝也听出来了,原来是身边的人出现问题,他隐约记起来太医院首是陈王景承恩推荐的。 “孙太医,皇上的病可能治?” 福安有些担忧的问道,脸上尽是忧心。 “需要一些时日,不过请总管放心,我会尽力的,此事不可急。” 文昌帝让孙越下去配药,同时申明此事不可伸张,看来身边的伥鬼,到底是多。 等孙越离开后,文昌帝闭上眼睛,只吩咐时卿点燃犀角香,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伥鬼,为祸后宫。 后宫之中,由贤妃秦氏在掌管,位同副后,只是文昌帝没有封后罢了,贤妃便是陈王景承恩的生母。 时卿用火折子点燃犀角香,偌大的殿中,只闻得到犀角香的味道,武妙玉从玉佛中钻了出来,她看到了文昌帝肩头的两只小鬼,直接拎了出来。 “原来是两只小鬼,难怪狗皇帝被折腾的睡不着觉。” 文昌帝,“……” 时卿咳了一声,“犀角香点燃了,文昌帝能看到你,也能听到你说话。” 武妙玉,“……” 时卿口中念念有词,让文昌帝看清了身后的两团迷雾,两只小鬼是女娃娃,扎着小辫子,一个在他后背,还有一个抱着他的腿。 小鬼呜呜哭泣,“坏女人害我们,父皇不给报仇,还让我们不得超生。” “坏父皇,我们是被贤妃害死的,母妃的安胎药被人下了藏红花,又被人推到了宫里的莲花池,可怜母妃也没了,呜呜呜。” “坏父皇,我们不能投胎转世,就让父皇快点来地府陪我们吧,呜呜呜……” 文昌帝看着两只小鬼,它们的声音很稚嫩,若是出生,应该是可爱的小姑娘。 文昌帝从不信鬼神,可看到两个孩子时,心尖颤抖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钻心之疼,让他剑眉微皱。 时卿看着小鬼,询问道,“为何你们不得超生?就连尸骨都没有了?” 小鬼诧异时卿能看到自己,更感动自己能看到活人,喋喋不休道。 “贤妃将我们的尸骨放到十阴之地埋着,听说这样能吸食旁人的好运气,不然五皇兄怎能晋升的这么快。” 时卿脸色阴沉,十阴之地,陈王母子还真是狠毒,也难怪是最大的赢家,实在是让人不能苟同。 文昌帝脸色阴沉,“十阴之地是什么。” 时卿沉声答道,“陈王府的茅坑。” “……” 众人皆是沉默,文昌帝看着两个不能转世的小鬼,沉声道,“能否给她们超度,让他们转世投胎?” “若是没有尸骨,自然是办不到,此事只看皇上如何去做。” 文昌帝将此事交给福安去办,无论用什么办法,将两个孩子的尸骨挖回来。 时卿口中念念有词,拿出一个符咒来,递给了文昌帝。 “皇上近来祸事缠身,此符可以保你一命,若是符咒烧毁,就是替您抵命了。” 两个小鬼暂且被时卿安置在玉佛中,武妙玉也藏身进了玉佛中。 文昌帝想起方才看到的女鬼,他脸色发白,“那十五六岁相貌的少女,倒像有些眼熟,你可知她是谁?” 窦尧朝着文昌帝行了一礼。 “皇上可还记得武家,那女子就是武家大小姐武妙玉,她惨死在沈家,和楼台水榭的墙体沏在一起了。” 文昌帝想起不少的往事,武家的大小姐确实失踪,本以为是和情郎失踪,原来是被人害死。 他脸色微沉,朝堂之上,他重用的沈钟离,本以为是铁面无私之人,谁知,竟然也背负上了人命债。 “此事,给我好好的查。” 窦尧行了一礼,“是,皇上。” 时卿抬眸看了一眼文昌帝,这次来宫中可不能白来,总得讨点赏赐。 “皇上,民女听说钦天监中缺少人手,不知以民女的本事,可能去钦天监办事,也好帮皇上排忧解难。” 文昌帝抚了抚胸口,这才冷静下来,想起时卿能掐能算,留在宫里倒是能解决不少事,最终应允了此事。 “钦天监缺少占卜之人,就由你胜任,朕允你在宫中随意走动,却不可生事,否则,朕决不轻饶!” 时卿点头,顺当的将差事给接下来,算算时间,陈王的接风宴要来了,届时倒是好时机。 “多谢皇上。” 文昌帝心思深沉,这会心情有些不悦,于是让时卿和窦尧暂且离开宫中了。 时卿如今住的地方,是之前攒钱买下来的宅子,三进三出的院子,在长街中十分的显眼,最重要的是很富贵。 等回到府中时,绿芽在宅院翘首以盼,等着时卿回来,在看到时卿时,她连忙朝着时卿招手。 “小姐,奴婢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有您最喜欢吃的菜,瞧着您都瘦了。” 时卿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肴,倒是比前两日的伙食更好看了,她挑眉,警惕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梢。 果真是看到有人,原来是云湛躲藏在暗处,他依旧穿着一袭青衫,看着清冷,依旧是那般不食人间烟火。 “阿兄,你也来了?陪我吃饭可好?” 云湛犹豫片刻,踏入了厨房,时卿起身给他添了一副碗筷,一个月前,时卿脱身也有云湛的助力。 绿芽的手艺很好,做出的菜可以和酒楼的媲美了,云湛吃饭时很是优雅,骨子里的矜贵。 “卿卿,你查的事已经调查好了,沈钟离确实将永宁郡主娶进家中,而永宁郡主这段时日,一直秘密的前往烟雨楼,她见的人是突厥人。” 时卿放下手中的碗筷,神色阴沉。 “看来是苦肉计,温眠这次回来,只怕不是被驱逐,而是……想替突厥人搅乱京城,到时候趁虚而入!” 云湛也有同样的想法,二人相视一眼,将事情很快就说开了。 第118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3) 时卿决定暂且以武家的事情为突破口,将此事给引出来。 只是武家凋敝,当年被陈王追杀,捡回一条命的,只有武妙玉的亲弟弟武妙钦。 他是武家人,一直躲避陈王的追杀,还好他自己也是有本事的人,凭着经商的头脑,在京城开了不少小酒馆,里面都有他藏的暗线。 时卿寻到他时,他已经知道武妙玉的下落大概在沈府。 只是却没有贸然行动,他不是莽夫,筹谋为姐姐和家人报仇是大事,不然也不会隐忍多年。 桌上摆满了桂花酒,武妙钦怀疑的目光落在时卿身上,在武妙玉的提醒下,时卿顺利得到了弟弟的信任。 武妙钦捏紧手中的酒杯,眉宇间皆是隐忍的神情,他看着时卿,声音低沉道。 “是陈王算计的武家,沈钟离害得我姐姐是吗?” 时卿点头,没有相瞒,这种事无须瞒着,武妙钦自己会想清楚。 “这是她让我给你的信物。” 时卿递过去一对龙凤玉佩,武妙钦的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心尖更是颤抖着。 等看到了那对龙凤玉佩时,他想起阿姐往日里对他的悉心教导,而今物是人非。 “云姐姐,我愿助你一臂之力,等沈钟离被朝廷发落时,我会亲自给姐姐建坟茔。” 时卿看着少年,沉声道,“事在人为,只要活着的人还记着她,就足够了。” 武妙钦决定为姐姐报仇,用尽自己的一切,将沈钟离经营起来的名声和威风全都毁掉。 杀人偿命,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武妙钦认识的人不少,在和时卿结束密谈后,他买通了京城传播小道消息的人,将武家之女三年前身死在沈府的消息,在京城传开。 窦尧首当其冲的问责,在朝堂之上弹劾了沈钟离,然而,就算沈钟离极力否认也无用。 新任的京兆府尹接到上级命令,带人去沈府搜查,果真在沈府的亭台楼阁中,发现了武妙玉的尸骨。 沈钟离原本还淡定,反正没有证人,谁能证明,然而,却没有想到。 在开堂当日,已经死去多日的周嬷嬷,竟然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京兆府尹。 周嬷嬷当众说出沈钟离在三年前将武妙玉带进府中,甚至强迫要了武妙玉的身体。 后将武妙玉杀了,将她的尸骨放进了水榭楼台的墙体中融为一体。 那日,京城前去的百姓不少,得知如此骇人听闻的事,差点儿晕了过去,没想到沈钟离行事如此狠绝。 “平日里清廉的沈大人竟然是如此恶人,不仅害了那小女子一生,更是让他魂魄不宁。” 话音刚落,穿堂风刮过,让众人感觉脊背发凉,总觉得方才是武妙玉在发威。 武妙钦跪在堂中,语气坚决道,“请大人为我阿姐做主,沈大人草菅人命,应与庶民同罪!” 京兆府尹看了一眼沈钟离,冷冷的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说谎?” 沈钟离从容镇定,有陈王兜底,他并不觉得小小的京兆府尹能将自己如何。 “只是三言两语罢了,就想将我定罪,莫不是太草率,至少也要让人信服。” 京兆府尹有些为难,看了一眼窦尧,在几人都拿不定主意时,一道声音响起。 “这些书信,可能证明,上面有沈大人的印章。” 俊秀的少年穿着飞鱼服,踏入殿中,她的马尾高高的束起,是甚是意气风发,沈钟离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脸色微变。 来人不是旁人,而是时卿,纵然是女扮男装,然而时卿的模样,沈钟离是不会忘记,她手中拿着一叠书信,倒是有些眼熟。 沈钟离想起放在书房中没有烧毁的信件,在时卿葬身火海后,他曾去寻书信,然而一无所获! “云卿,竟然是你……” 他上前一步,想将时卿拥入怀中,问问她观澜苑走水后,她为何还活着不回去寻他。 近两个月来,沈钟离身体消瘦不少,每次和温眠亲近时,他的脑海总是浮现时卿的模样。 然而斯人已逝,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谁知,时卿竟然还活着。 窦尧挡在时卿的面前,冷然看了一眼沈钟离,轻嗤道,“沈大人,若是再随意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时卿将准备好的书信上交,书信有些泛黄,是当年武大人向沈钟离打听爱女的下落,而沈钟离却是出言嘲讽。 他直言武妙玉在自己手中,武大人强弩之末,根本没还击之力。 京兆府尹在看到书信后,直接将沈钟离收监,此事需要禀告皇上再处理,到底是不能着急。 时卿做完一切后,暗暗腹诽,对藏于玉佛间的武妙玉说道。 “妙玉,等一切结束,你该心安了。” 武妙玉的声音飘渺,却比过去多了几分释怀。 “谢谢你,卿卿。” 审理结束后,百姓们纷纷对沈钟离怒骂,各种难听的话都有,更有人将菜叶子,臭鸡蛋扔到沈钟离的身上,原本俊秀的沈钟离,此刻狼狈不堪。 时卿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欲离开,沈钟离连忙说道。 “云卿,你这般帮着武家报复我,是不是心里有我,只要你认错,我准你回沈家。” 沈钟离大言不惭的说道,在他看来,时卿是被自己伤透了心,他本以为时卿离世,然而她还活着,是他最大的惊喜。 可时卿并不觉得是喜。 时卿目光冷然的看了一眼沈钟离。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何须虚与委蛇,你我之间永不可能和好,谁愿意做你的姨娘?” 说完,她径直的离开了,再没有看沈钟离一眼,就如那日决绝离开沈府一样。 窦尧随时卿一起离开,沈钟离被京兆府的人控制,押送去了天牢,他只觉得心脏有些疼,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胸膛间离开了。 他念着时卿的名字,心中有些恍惚,这一个多月的事,让他失去了判断力。 温眠的归来,让他情不自禁陷进去,时卿和云婉柔,他弃之如敝履,直到今日入京兆府时,他才从阿文口中得知。 这段时间,温眠总是偷偷的去书房,甚至多方打听消息,似乎在给谁传递一般。 就连陈王放在他这里的军事驻防图,都差点被温眠给偷走。 这也就罢了,沈府从来不缺金银,温眠出手阔绰,在府上短短数日就花了不少的银两。 甚至温眠还私藏了银钱,似乎准备离开沈府。 沈钟离还有什么不懂,温眠的归来,似乎是有意图谋,他开始分不清真情,亦或者假意,只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 沈家,似乎被人盯上了,然而他一时大意,竟然失去先机。 * 时卿离开了京兆府,和窦尧告别。 窦尧是镇宁候,朝堂之事也是忙碌的很,而陈王归京,则是更为紧迫,最近京城的动静也是越来越乱了。 她与武妙钦约好在小酒馆见面。 “你姐姐的骨灰,我给你带来了。” 时卿将黑色的坛子给了武妙钦,里面是妙玉的骨灰,她已经给妙玉超度了,等来世妙玉的一生必然顺遂安宁。 “云姑娘,多谢你,等我将阿姐葬后再来感谢你。” 时卿目光灼灼道,“我陪你去。” 武妙玉藏在玉佛中没有现身,许是担心自己舍不得离开人间。 武妙钦选了一块山清水秀的地方,那是武家人安葬的陵园,武妙玉的墓碑刻好了,他将骨灰和一些价值连城的首饰都葬入墓中。 “阿姐,我已经长大了,有许多钱了,可以买很多首饰让你成为全京城最让人羡慕的贵女。” “阿姐,下次我做哥哥来宠你,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我们武家的仇,总有一天能报。” 说到这里,武妙钦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武妙玉从玉佛中走了出去,她伸手想抚摸弟弟的脑袋,然而却触碰不到。 武妙钦手中的龙凤玉佩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仿佛察觉到什么,伸手看着远处,颤抖的说道。 “阿姐,是不是你回来看我了……” 然而,得到的却是沉默。 时卿将玉佛给埋进墓中,武妙玉的尸骨入葬,她随时可以离开人间。 离开时,时卿施了术法,让武妙钦能看得见魂魄,她坐着马车离开了,她的计划自是不会耽搁。 武妙玉见到了弟弟,她安静的离开了人间,看着时卿离开的目光也多了三分柔和。 “卿卿,愿你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妙玉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了,她离开的潇洒利落,仿佛只是来人间走一遭。 秋日,枫叶似火。 这一日是宫中给陈王接风洗尘的日子,宫中由贵妃娘娘操持宴会,办的十分体面热闹,迎来不少朝臣。 陈王意气风发的穿着蟒袍,接受着所有人的道贺,脸上带着淡定从容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往后也确实如此,废太子不足为惧,而文昌帝的子嗣并不多,算不得什么威胁。 然而,宫宴已经进行了一半,文昌帝还没有现身,引得众人错愕不解,纷纷派人去请文昌帝过来一趟。 而此时,文昌帝在御书房中大动怒火,他从来不知,贤妃竟然如此狠毒。 云湛虽不在宫中,朝廷中却有云湛的眼线,贤妃所做之事,他全然知道。 文昌帝总算验证了时卿所言的伥鬼是谁,过去后宫的嫔妃只要有孕,最终的结局都是一尸两命,要么就是胎儿流产,总之没有太好的结局。 第119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4) 御书房中,文昌帝的脸色阴沉,福安跪在地上,沉声道。 “皇上,宫宴已经开始许久,若是您不去,怕是不妥。” 文昌帝想起那两个无辜的孩子,以及贤妃平日里皆是温婉贤淑的模样,他从未质疑过贤妃。 而今,一切都变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枕边人的态度。 文昌帝闭上眼睛,仿若下定决心一般,阴沉着脸说道。 “今日的宴会,想必十分热闹,福安,随朕赴宴。” 福安公公连忙扶着文昌帝离开了御书房中,他抬眸看了一眼沉闷的天空,看来宫中将有大事发生。 宫宴一片祥和,陈王与众人觥筹交错,一副主人家的做派,直到殿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 “皇上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时卿坐在席位旁,宫中的御厨手艺十分不错,她尝了几口糕点,味道香甜软糯,是极好的。 窦尧瞥了一眼时卿,轻声道,“今日的宴会,未免太平静了。” 时卿老神在在,十分淡定的模样,“好戏开场前,大多如此,皇上并非被人左右的性子,等陈王的人先出招,咱们按兵不动。” 窦尧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时卿,她不像从青楼出来的女子,聪慧的性子倒是像极云尚书。 若云家当年无碍,以云卿的聪慧,就算嫁进皇室也是绰绰有余,可怜她颠沛流离半生。 窦尧不知,他看向时卿的目光多了几分,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他在不知不觉间,被时卿牵动着情绪。 文昌帝阔步踏入殿中,贤妃连忙相迎,她坐在皇帝的身侧,倒像是皇后一般。 文昌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贤妃,她的容貌雍容华贵,岁月并没有让她的美貌打折,反而多了几分韵味。 只是,看似温婉的性子,竟是蛇蝎一般。 他身边藏着毒蛇,却视若珍宝,想起当年皇后病故一事,文昌帝只觉得胸口疼痛。 他知大限之日将至,只是伥鬼不除,社稷难安。 陈王朝着文昌帝跪拜,恭敬道,“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击退叛军,平安归来。” 文昌帝脸上带着笑容,他宽慰的说道。 “很好,你做的不错,朕已经命人将朝服做好,很快就能送到你的宫中。” 父子间虽带着笑容,却没有亲厚几分。 众人敬酒后,右相和陈王在大臣之间游走。 文昌帝将一切看在眼中,目光落在御史大人张大人身上,意有所指。 御史张大人率先站了出来,他笑呵呵道,“今日是陈王殿下归京的日子,是天大的喜事,不过老臣这里也有一喜。” 右相云子龙沉声道,“不知张大人喜从何来。” “哈哈哈,自是微臣不负皇上所托,寻到了十多年前流落人间的小皇子,亦是先皇后留下的遗腹子!” 这番话,犹如惊雷一般,让在场的大臣脸色微变。 景承恩面上带着笑容,然而他修长的手指掐着掌心,脸色微变,有些可怕。 朝廷之上,已经肃清,除了中立的御史大人和性情难辨的镇宁候,大部分都是他的人马。 文昌帝年事已高,身体常常不适,需要靠药物来维持身体,且慢性毒素入体,他的好父皇撑不了多久。 景承恩并不急,他只需要做贤王,积攒朝堂和百姓的威望,等父皇去了,继位的便是他。 这天下无论怎样都在自己手中。 然而,御史大人的这番话,让景承恩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此事父皇绝不可能不知情。 看来,这位皇子的归来,是想和他争夺东宫之位。 时卿挑眉,看来,云湛是打算回来,这样也好,省去不少麻烦事。 文昌帝看了一眼陈王,眸中的失望藏于心间,这些年是他对陈王太放纵了。 “今日的接风宴不止为陈王,朕很高兴,湛儿平安归京,半月前,朕已经和阁老们商议好,立朕的湛儿为太子。” 贤妃手中端着酒杯,听到文昌帝的话,顿时脸色变了,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砸碎了。 文昌帝不悦的皱眉,冷冷的看着贤妃,沉声道,“怎么,爱妃不满意朕的决定?” 贤妃连忙跪下,她被文昌帝惊到,竟是忘记文武百官都在,只是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归来的皇子做太子。 若有人想争太子之位,只有和东宫那位废太子一样的结局…… 贤妃连忙摇头,“臣妾绝无此意。” 云湛踏入殿中,在来时,凌风和凌叶已经让京城最好的妆娘给他装扮,毕竟头上空空,怎么都让人怀疑。 他穿着四爪蟒袍踏入殿中,容貌芝兰玉树,气质出众,大臣们看着云湛的模样,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一般。 “皇上,此人难道不是云家的义子,云湛!” 右相云子龙脑袋飞转,他一心扶持景承恩上位,不会让人破坏局面,而云湛的归来,已经让人不能招架。 云湛无视众人的神色,人群之中目光落在时卿的身上,四目相对间,他的心稍稍熨贴。 朝堂之上,既然无人敢为昔日里的云家出头,那他重回朝堂,为义父做主。 十年前的债,该有人来偿还了。 他的目光扫视一眼在场的众人,右相云子龙,和多次交锋的景承恩,心中的计划渐渐定下。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贤妃娘娘。”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时卿摆弄着手中的卦象,忽然出声。 她朝着云湛盈盈一拜,恭敬道。 “恭喜殿下归来,昨日我夜观星象,原本瞧着紫禁城中邪气侵扰,后宫不宁,殿下归来时,臣占卜了一卦,您的归来,皇上必然身体康健,后宫和朝堂必然安稳。” 大臣们看着小小的钦天监的臣子,虽是女子,然而这话却是捧着归来的皇子,直到看到文昌帝脸上的笑容,众人这才附和的跪下,缓缓说道。 “恭迎殿下回京。” 文昌帝心情大好,原本有些刺痛的身体,这会都舒爽的很,他捋了捋胡须,笑吟吟的说道。 “即日起,重建东宫,太子景云湛暂且住在皇后的紫宸殿。” 陈王气的脸色变了,景云湛,父皇倒是待这个野种好,竟然一点都不怀疑云湛的身份。 右相心中不安,连忙发难,“皇上,当年废太子与云尚书勾结一事人尽皆知,云湛乃是云尚书义子,让他入主东宫,怕是不妥,请皇上三思。” 户部侍郎附和道,“丞相大人说的是,云尚书与废太子罪大恶极,此事怎能轻易处之,怕是天下人都不服。” 左相是中立党,一生清廉,不屑与人为伍,当年云家之事他知晓其中的内幕,却没有办法帮云尚书脱身,心中原本悔恨至极。 此刻,有人旧事重提,他心中忽的起了心思,当年之事,若是右相和陈王做局,云家又该如何! “立太子一事非同小可,微臣以为,皇上应当重新彻查当年云家一事,再行定夺,不然天下人难安。” 左相这番话,让众人不解他是哪个党派,听起来也像是在帮云尚书开脱,将此事寻来契机。 此事正合时卿的心意,别人的想法她并不在意,这个机会难得,必然要抓紧。 “皇上,不如重新调查云家之事?” 众说纷纭,大臣们各持己见,谁都不怨退让,仿佛都要争个罢休。 景云湛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拒绝。 “父皇,当年之事确实该重查,不然朝堂之上无人服儿臣,如此也让父皇不安,是儿臣的罪过。” 父子间四目相对,文昌帝心中错愕,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何云湛如此轻易答应回宫,原来只是因为要为云家翻案。 他竟是被云湛利用了! 第120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5) 御史大臣若有所思,他知晓此刻不能让文昌帝为难。 然而,今日之事,亦是时卿所求,他曾答应过时卿,无论她有何要求,都会帮忙。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向来遵守承诺,不愿意背弃自己的诺言。 “皇上,二殿下所言甚是,他才回朝堂,且此事牵连云家,若立太子,怕是朝野上下,无人能服。” 窦尧也跪下,看着文昌帝不善的神色,淡定的说道。 “不如,请皇上重新彻查云家一事,当年是否有冤案,一查便知,也好还二殿下清白。” 文昌帝气的想吐血,这群大臣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偏偏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右相云子龙不吱声了,他看了一眼陈王,显然,陈王的脸色也很难看,本以为是冲着东宫之位,原来竟是虚晃一招。 沈钟离如今被收监,是因当家武家之事,其中的秘密陈王当然知晓,若是曝出来,对所有人都不利。 “请父皇重审当年之事,以正视听,若云家当年与人勾结,儿臣亦是罪人,云尚书当年对儿臣有救命之恩,断不能忘。” 文昌帝重重拍桌,脸色阴沉至极,他冷着脸看着众人,咬牙切齿。 “当年之事,已经彻查,你们想重审,是让百姓看朕的笑话?” 众人纷纷不敢说话,毕竟压根没这个意思。 景云湛朝着文昌帝行了一礼,手中藏匿的佛珠露了出来。 “若皇上不愿也罢,儿臣愿归于空门,从此不问世事,阿弥陀佛。” 文昌帝一言不发,陈王已经是弃子,他知晓自己的身体无法撑起江山,此刻若放景云湛回万佛寺,只怕江山无人能守。 陈王连忙阻止,“父皇,此事已经过去十年,若重查岂不是有损您的威名?” 右相也极力阻止此事,“皇上,此事会动摇百姓的心思,万万不可。” 宴会上众说纷纭,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同,不过也是大抵分为两党罢了。 文昌帝无视所有的声音,他闭上眼睛,沉思良久,终是语气沉闷道。 “罢了,云家之事当年虽定案,朕会重新彻查当年废太子一案,此事由新任京兆府尹林大人负责。” 林大人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恭敬道。 “微臣定不辱命!” 大臣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文昌帝会同意此事,然而这种时候,谁都不好去触霉头。 文昌帝的脸色不悦,他看了一眼贤妃,温声道。 “爱妃,朕感觉身子有些不适,你陪朕回宫如何?” “是,皇上。” 文昌帝转身离开了,脸色有些不好,宫宴就这样散了,好好的接风宴,却被归来的二殿下占尽风头。 陈王脸色阴沉,手边的杯子被他摔碎,他心中隐约不安起来。 他拂袖离开了宫中,右相连忙随后一起离开,大臣们面面相觑,似是不解。 “卿卿,今日我们去一趟尚书府,可好?” 景云湛的眸中闪过泪光似隐忍,他从不宣泄情绪,这次却是不得不为。 “好,我陪阿兄过去。” 时卿告别窦尧,起身和云湛离开了宫中,马车在宫外等候多时,景云湛掀开车帘,扶着时卿上车。 云尚书府在京城的西街,占的地方却是不小,云尚书夫妇性情温和,总是用施粥给京城的百姓,因此名声十分的不错。 景云湛在回京前,已经命人将府中的一切收拾好了,尚书府虽破败,但好好的收拾能看得到昔日的模样。 云家的祠堂中,上面摆放着云家满门的牌位,这里收拾的很干净,显然是用心了。 景云湛点燃香烛,递给了时卿三炷香,二人朝着牌位跪了下来。 景云湛的目光落在时卿脸上,沉声道。 “父亲,我带卿卿回家了,愿您和母亲来世平安康健,我会好好照顾卿卿。” 说着,他紧握着时卿的手,眸中的愁绪散不开。 时卿也郑重其事的叩拜,想起原主的遭遇,她长叹一口气,暗暗腹诽。 “我替她回家了,愿二老来世恩爱,有原主这样可爱的孩儿。” 景云湛将云家宅院的钥匙给了时卿,他有些感慨。 “卿卿,你虽是女子,却聪慧过人,如你所言,一切都在算计中,只是后宫之中还有贤妃,只要贤妃和右相不倒,陈王的地位很难撼动。” 朝廷的动向,景云湛心细如发,可后宫的事,景云湛没有插手。 “那就让他们犯错,且是致命的错误,阿兄,想必这会贤妃已经被人问罪了。” 景云湛疑惑,时卿为何这般料事如神,直到他从时卿这里知道,原来已经抓到了贤妃害皇嗣的证据。 “贤妃宫中的桃花树下,埋着阴物,她有一本札记,专门记下如何折磨这些皇嗣,如何轮胎,且宫里的藏红花都被搜罗在贤妃宫里,就算她不想认,皇上也不是吃素的。” 文昌帝并不蠢,知道如何制衡后宫,可贤妃一人独大的局面在后宫由来已久,断然不能再放纵了。 第121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6) 如时卿预料的一般,文昌帝在宫宴当日就去了贤妃的宫中。 原本贤妃以为,文昌帝是想与自己亲近,谁知竟是等来的只有处置。 文昌帝命福安将贤妃宫中的人抓起来,调查前几位妃嫔流产一事,这些宫女大多嘴巴严的很,不肯多说一句话。 然而,在慎刑司的酷刑之下,没有人的嘴撬不开,贤妃这些年所做的肮脏事,渐渐的也被曝光出来。 任由贤妃不想承认,都敌不过人证物证俱在。 在云尚书之事还没有彻查时,贤妃就因谋害皇嗣一事被处置,关进冷宫。 后宫丧子的嫔妃,也得到了慰问,晋升了妃位,只是无论如何也安抚不了丧子之痛。 朝廷之上,原本站定陈王的党羽如今人人自危,担心文昌帝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在朝堂上人人自危的时候,废太子案重新调查的事传的人尽皆知,可谓是满城风雨。 陈王需要用到沈钟离,他用了一些手段,将沈钟离谋害武家人的事,栽赃给了府上之人,沈钟离顺利脱身。 京兆府尹不敢多言,只是心中对陈王畏惧和敢怒不敢言。 右相府 陈王与右相连夜商谈,同时命人请来了沈钟离。 如今之事涉及的太多,稍有不慎全军覆没,没有人能承担这个后果。 陈王脸色阴沉,本以为回京后,朝廷上的事定下,太子之位理应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景云湛这野种回朝堂就罢了,还连带着要重查当年之事。 “当年景云湛出生那年,朝中大乱,皇后伴随皇上御驾亲征这才早产,导致二皇子流落民间,没想到他竟然是我那嫡兄的义子。” 云子龙脸色阴沉,一切布局得当,偏偏没防住忽然杀出来的程咬金,实在是让人头疼。 “他想为云家翻案,当年我们所做之事就会公之于众,右相,景云湛不可留,只是他为何执着于当年之事……” 沉默已久的幕僚缓缓的开口,“听说云家大小姐还活着!” 云子龙猛然记起来云婉柔提醒过,云卿还活在世上,宴会之上,那小小的钦天监的占卜师倒是让他多看了两眼。 她的眉眼依稀和兄长有些像,只是事情过去太多年,倒也不好去说。 “今日宫宴,镇宁候身旁的俊美少年应当就是云卿。” 陈王眸中闪过杀意,看来此女不可留,只是事情过去多年,他不信云卿能寻到证据来。 云子龙的神色古怪的看着沈钟离,他来了许久,却一直没有说话,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这可太奇怪了。 “钟离,如今的局面你说应当如何?” 云子龙的话,让沉默的沈钟离回过神来。 沈钟离身上有些伤口,还没有好起来,他捂着胸口,脸色有些不好。 这半个月以来,他在天牢之中,虽只受了轻伤,然而他让阿文打听到了一些事,云卿当初是心灰意冷离开沈家。 阿文说,府中的大夫这两日兜不住才交代,当初云氏怀有身孕请求看大夫,然而,却被钱姨娘暗中给阻挠。 时卿流产后,府医竟然断言她再生不出孩子。 沈钟离以为自己麻木不仁了,可心中却还是一阵阵的抽痛,连他都有些看不懂自己。 云姨娘心灰意冷后,最终点燃了观澜苑,焚火自尽了。 沈钟离以为自己无动于衷,不过是小小的妾室罢了,也只有那娇媚的美貌和身子让他过目不忘,可他近来总是回想起时卿的模样。 想起她在烟雨楼时,求他怜惜,予她安稳和心安,她说想为他生儿育女,只要能在他的心尖,她就很满足了。 他的心空落落的,仿佛死寂一般。 沈钟离轻咳一声,抚了抚剑眉,心中的烦躁渐渐的淡定下来。 “右相,王爷,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景云湛若背后无人,岂敢回到京城,且听说御史大人也站定此事,只怕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恐怕只有一事可为了。” 陈王见他如此淡定,也相信他十分有主意,忙说道,“你说应该怎么办?” “斩草除根,要么杀了景云湛以绝后患,要么……” 他看了一眼四周,请陈王附耳过来,等他一席话说完,陈王脸色阴沉如墨,四周静的鸦雀无声。 他心中知晓沈钟离的计划,或许有用,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未尝不是一场赌局。 陈王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清俊的脸上带着冷意,他闭上眼睛沉声道。 “暂且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先将景云湛杀之后快。” “是,王爷。” 密谈结束后,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夜空寂静无声,众人皆散去了。 沈钟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沈家,沈府的事交由钱佳丽打理,只是近来,阿文告诉他,府上并不太平。 钱佳丽突然顽疾,缠绵病榻好几日,而他唯一的儿子,也不慎跌入池中,这会陷入昏迷,还在休养中。 老夫人每次口中只有抱怨,让沈钟离有些心烦意乱,他并不想理会这些事。 沈钟离回到了庭院中,才踏入就闻到了一阵幽香,让他的身体感觉燥热起来,熟悉的香味正是从雕花大床上的女子身上传来的。 温眠穿着轻纱,身材曼妙,容色依旧是往日的模样,让沈钟离爱不释手。 只是想起离开的这段时间,温眠异常的举动,他心中仍然警醒几分。 “沈哥哥,你我好想你,见你回来,绵绵心里总算能宽心了。” 说着,温眠灼热的吻落在沈钟离的唇瓣,沈钟离的情绪被牵动,他将温眠揽入怀中,朝着床榻走去。 夜深时,床榻发出吱呀的声音,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停止,沈钟离餍足的睡过去,而原本熟睡的温眠睁开了眼睛。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手中的蛊虫还没有消下去,只有沈钟离能为她牵制蛊虫。 温眠割开了手腕,将血放进沈钟离的口中,她深邃的眸中带着疯狂的笑意。 “沈哥哥,只有你能替我将蛊虫解了,无非是用一些寿命罢了,你说过会为我去死的,是吗?” 月光躲进云层中,温眠舔了舔手腕,抱着沈钟离的腰身睡了过去。 她却不知身旁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脊背发凉,只想远离身边人。 * 文昌帝定下的时间到了,很快由京兆府尹林大人,开始重新审理当年云家的案子。 此案牵涉很广,文昌帝不许任何朝廷大臣参与其中,一切都只看证据,同时也命锦衣卫看护证人的安全。 林大人坐在主堂上,目光从容的看着众人,是否能升迁有望,只看这次的案子了,他也希望自己能顺利的升迁。 当年云家之事,涉案的不在少数,所以今日重新审理案子,来的人确是不少。 前来听审的人倒是不少,众人都等着案子重新开审,而茶楼也等着新的故事。 林大人将当年之事宣读,在场的人想起昔日里的云家,还有废太子,难免觉得有些唏嘘。 “当年云家是因谋逆罪而治罪,如今既然有人质疑当年的案子,便彻查此事,旁人不得扰乱。” 时卿换了一身装束,她穿着明艳的紫色衣裙,容貌高贵典雅,眉宇之间带着厉色,让人不敢直视。 景云湛抚了抚她的手心,轻声道,“卿卿,此案的证据我已经寻好,你只管随心所欲就是。” 时卿很淡定,她手中的证据充足,只等有人狗急跳墙过来寻事,只是,从她踏入京兆府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盯在她的身上。 “阿兄,我心里有分寸,你行事妥帖我也信你。” 沈钟离踏入殿中,目光没有离开过时卿,数月不见,时卿生的更美了。 他想起在府中金屋藏娇的温眠,当初将时卿从烟雨楼接出来,无非是她生的像温眠。 可眼前的少女容貌出尘,是旁人无法企及的美貌,温眠与她,一点都不像,沈钟离心中忽然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众人皆到场,百姓们看着如此大的阵仗,窃窃私语的说道。 “十年前的案子,也不知如何去翻。” “这姑娘是谁,倒是没有见过。” “看来,今日过了,咱们京城的茶楼酒肆怕怕要热闹的很。” 林大人有些为难,“若为云家翻案,不知此事由谁出面?” 总不可能是二皇子吧,那是皇上属意的未来东宫太子人选,自然也是不合适。 景云湛正要出面,却被时卿拉住。 时卿直挺挺的跪下,郑重其事的对林大人说道。 “罪臣之女云卿,愿为当年之事翻案。” 众人窃窃私语,更有人诧异,原来当年云尚书府还有幸存者,眼前的少女娉婷玉立,只是眸中藏不住的忧色。 待众人将当年的卷宗逞上时,当年之事重新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依旧是引发了不小的议论。 林大人将手中的卷宗翻开,上面有一封信件,那是当年决定云家生死的信件。废太子与人谋逆,而云家却还与废太子往来。 那时的文昌帝猜忌心极大,因信件废太子党羽和云家来往的信件的字迹,确实出自云尚书的手笔。 加之文昌帝气在头上,此事也就由云家倒霉而做为最终的结局了。 右相和陈王的人自然表明立场,当年的罪证无须去寻找,直接呈上来就让人信服。 只是,时卿却寻来了一人,让右相和陈王的脸色顿时变了,眸中是藏都藏不住的杀心。 来人是北街的教书先生,他瘸了一只腿,眼睛也瞎了一只,身子有些不便,过来的时候,是被人搀扶到公堂中的。 “这不是北街的教书先生,请他来做什么?” “不过,我曾听说这教书先生十多年前是举子,极有可能参加科举考试入仕,谁知后来摔断了腿,说来也巧合,正好是云家出事的那几天。” 时卿和景云湛扶着教书先生,让衙役送来了椅子,教书先生坐了下来,朝着林大人微微颔首。 “见过大人。” 林大人没有在意他行礼并不规矩,只是不解的询问。 “云姑娘,你将他请来做什么,难道这就是你的证人?” 时卿点头,“正是如此。” 公堂一片哗然,以为时卿想用银子收买教书先生,顿时看着时卿的目光都有几分鄙夷。 第122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7) 林大人对此倒是并不在意,他抬眸看了一眼教书先生,询问道。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教书先生缓缓行了一礼,恭敬道。 “小人是北街的教书先生文远,今日来此,是为了小人藏于心尖多年的事,若是小人不说出来,恐心中寝食难安。” 百姓们纷纷来了兴致,难道教书先生身上还藏着故事,若是这样,倒是让人诧异。 毕竟教书先生这些年教授学业,也教出不少学子来。 只是和他有关的过去,像是被人抹去了一般,有人重新旧事重提,也将过往的一切重新翻了出来。 陈王看了一眼教书先生,冷冷的说道,“有些话,还是掂量好了再说,若是说了不该说的,我朝律法也绝非摆设。” 窦尧瞪了一眼陈王,语气中带着轻蔑。 “陈王殿下,您方才这番话难道不是在威胁他?这可是在朝堂之上,若是被皇上知道您如此威胁证人,不知皇上会做如何想法?” 陈王脸色不悦,许是不想落人口实,这会也没有多言,他将当年的证据毁的差不多了,就算这教书先生说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只当是自己太警醒,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教书先生文远看了一眼时卿,他捏了捏手掌,想起当年云家之事,心中只剩下悔意来,当年之事,纵然是如今回想起来,亦是他的话导致云尚书被惩治。 他的身体已经差到极致,也不知道还能够活多久,可若是让当年的真相就这样隐藏下来,让坏人就这样逍遥法外,也并非是他心中的想法。 这一刻他只想要大白于天下,就当是为曾经的自己赎罪,哪怕因此要付出代价来对他而言,也是应该的。 “当年云尚书与逆党暗中来往的信件是我亲自写的,也是陈王殿下和沈大人带着信件来找我模仿的,我知道当年之事,那封信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我为当年知识的忏悔,无论大人要如何治罪于我,都心甘情愿,可当年的事,若是隐藏于岁月之上,百年之后我亦是无法面对尚书大人。” 文远叹了叹气,当年的他好手好脚,后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成王,派人将他的腿打断,而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关在家中,哪里都不能出去。 云尚书曾经帮过他,可自己却做了暗中的推手,落到这个下场,文远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 这番话说出口时,在场的众人都喧哗,似乎没有想到这背后竟然藏着如此的冤情。 原本口碑十分好的陈王,这一会儿也成为讨伐的人,百姓的眼中带着冷意看向陈王,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京兆府尹林大人听闻这番话,顿时命人拿出笔墨来,让他来模仿当年云尚书的字迹。 文远看了一眼时卿,随后提笔写字,他的字迹和云尚书一般无二,放在一起甚至分辨不出来,那封谋逆信在此刻成了烫手山芋。 林大人看着送来的信件脸色幽深,他看着众人沉声道。 “两封信并无区别,当年之事却有隐情。” 第123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8) 京兆府尹林大人是由小官升上来的,这会听到这里,心中大概也有了分寸,尤其是右相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窦尧见众人沉思,又询问文远,“既然云尚书对你有恩,当年你为何污蔑云尚书,如今又为何出来作证?” 右相云子龙脸色讪讪,他心中后悔没有除掉漏网之鱼,文远在市井中的名声是有的,贸然杀了,他也担心惹上祸事。 谁都没有想到,十年过了,还有人将当年之事重提,甚至说动当今皇上重审过去的事。 文远眼泪纵横,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双腿废了再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只能教穷学生赚点小钱。 然而,他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夜深人静时,当年之事浮上心头,他寝食难安。 时卿脸色微沉,她淡淡道“你将真相说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到。” 文远无视陈王要杀人的眼神,当初陈王背信弃义要杀自己,若非自己苟且偷生活下来,或许也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当年云尚书对我有恩,是我忘恩负义,让人不耻,云尚书是天底下最好的先生。 当年是右相云子龙买通我,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模仿尚书大人的字迹,伪造和反贼来往的信。 至于当年有人发现的信物,是尚书大人府上的妾室和人私通,放在尚书府的书房,此事我不敢说谎。 当年之事,我愿承担后果,请大人明鉴,十多年了,请还尚书大人公道。”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震惊,陈王目光颓然,他给暗处的人使眼色,文远今日别想平安的离开京兆府。 然而,公堂上有人横空射出一只箭,眼看要将文远的脖颈射穿就在此时,景云湛身手利落的将剑紧握在手中。 他行动极快,人群中暗藏杀意的杀手被景云湛手中的箭矢将小腹刺穿,血溅当场。 景云湛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钟离的方向,语气淡定。 “听说当年是沈大人呈上的匿名信,如今真相大白天下,沈大人有何话可说?” 沈钟离一心扑在时卿身上,他才惊觉时卿的容貌已经恢复好了,依旧是过去的娇颜,然而,她的目光中再无曾经的爱意。 沈钟离无法接受她冰冷而陌生的目光,仿佛自己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她曾与他有最亲密的关系,床榻间抵死缠绵,眼中的爱意不散,而如今,她绝口不提爱意,更是与他渐行渐远。 时卿定是因云尚书的事和自己置气,沈钟离心中暗暗的想着,心中生出一丝窃喜,他可以补救的,只要时卿能回心转意。 沈钟离别有深意看了一眼陈王,贤妃已经倒台,朝堂之上日后只怕以归来的二皇子景云湛独大。 若他与时卿重修旧好,难道景云湛会为难自己? 时卿如此喜欢自己,定然舍不得心上人被人为难,她心中暗暗的窃喜,更是打定主意了。 “当年之事,却有隐情。” 沈钟离跪下,寥寥数语让在场的众人再次震惊。 陈王几乎瞳孔地震,沈钟离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想背叛自己? 林大人捋了捋胡须,这会总算淡定下来,“若是沈大人愿意将真相说来,等圣上问及此事,或许下官能替大人说情。” 沈钟离的目光痴痴的落在时卿的脸上,时卿淡漠的撇开目光,藏于景云湛的身后,懒得理会沈钟离。 景云湛牵着时卿的手,安抚的声音似钟玉一般悦耳。 “卿卿莫理会他。” 林大人那边却是对沈钟离寄予厚望,当年云家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若是自己能将此事调查清楚,日后升官是指日可待的事。 况且,也卖给了二皇子人情,于他而言,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沈大人有何想说的,不如畅快直言?” 陈王脸色阴沉,他低低的说道,“沈大人,慎言。” 右相云子龙也看不懂沈钟离的心思,难不成他想反水,若是这样,只怕好日子到头了。 沈钟离朝着陈王拱了拱手,随后拿出一块印章以及一封信笺来,他交给了衙役送到了京兆府尹身旁。 “十年前,五皇子以家母性命要挟,命我给云家安插莫须有的罪证,上面的印章皆是陈王殿下的。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验证,云尚书当年挡了五皇子的路,以及右相大人的仕途,这才有此结局……” 信件可以造假,可印章却是不可能造假,更何况印章后面有陈王的名讳承恩,是抵赖不得。 时卿诧异,沈钟离的反水在意料之外,就算没有沈钟离,她依旧可以扳倒陈王和右相云子龙。 只是,沈钟离的心思,她有些猜不到,只觉得此人纯属有病。 林大人将信件拆开,再看看上面的印章,他脊背发凉此事竟然牵连到了右相,还有陈王,也难怪皇上如此重视此事。 他脸色沉重,将证据收好,郑重其事的看着在场听审的众人。 “此事需请示皇上,由于此事牵连深广,请陈王殿下与右相大人留步。” 话音刚落,只听到公堂外有太监尖锐的公鸭嗓响起。 “皇上到。” 众人不可置信的伸长脑袋,看着京兆府外,果真是看到了文昌帝的仪仗,帝王不怒自威,脸色更是阴沉的很。 方才公堂审问的一切,他其实都听到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藏着如此深的内幕。 “皇上万岁万万岁。” 众人连忙跪下,给文昌帝行礼。 文昌帝随意的寻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陈王逃避的目光,以及林大人手边的信件,当年云家之事,他已经将真相猜的差不多了。 他对陈王有些失望,纵然知道景承恩狼子野心,并非善茬,却没想到十年前的事,也有他的手笔。 当年,若非景云湛外出游学,或许他也被处置了,或许也没有后来相认的事。 “父皇,当年之事由沈钟离,云子龙,景承恩三人成虎,设计陷害的云尚书,而太子谋逆的罪证,也是有人伪造。” “陈王身边有一人善谋略,此人已经被锦衣卫控制起来。 陈王府中已经收集到当年陈王陷害废太子的种种罪证,如今都呈送到京兆府,请父皇过目。” 景云湛掷地有声,他说话从容淡定,行事也隐秘的很,然而只要出手,便是拿捏了旁人的七寸,直中要害。 文昌帝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陈王,是遮掩不住的失望,他给陈王放权,却没想到,十年前云家之事,以及废太子案有他疼爱的皇子手笔。 “命人送上来,另外,京兆府尹暂且将沈钟离三人收押入天牢,此事,朕自有分寸。” 林大人不敢怠慢,连忙恭敬跪下,抬眸对文昌帝说道。 “是,微臣明白。” 陈王原本故作淡定的脸色,这会彻底的慌了神,他好不容易才将权势握在手中。 如今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手里面溜走,他才不愿意看见这一切。 “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些罪证都没有送上,您就这般让我们下天牢。 难道不是想刻意的为云家洗清冤屈,让景云湛回到朝堂之上,父皇如此偏心,当真以为儿臣没有察觉到吗?” 御史大人脸色微变,陈王倒是勇猛,皇上分明是想保他,可陈王这番话,却是让文昌帝不可藏私了。 文昌帝有些气,他没见过这般蠢货。 “来人,将人押上来。” 景云湛话音刚落,锦衣卫就将一人带到了公堂上,那人正是陈王的谋士,为他出谋划策不少,当年扳倒太子一事上,也是出了不小的力。 景承恩脸上的血色渐退,半个月前,谋士失踪一事,他自然派人查访,然而却没有一点线索。 却没有想到,原来谋士已经被人控制拿捏了。 那谋士跪下,在林大人的再三逼问之下,将这些年陈王所做之事,如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若是目光能杀人,陈王已经将谋士给碎尸万段了。 “当年谋逆案,是由陈王殿下和右相大人主导,所有的证据都是伪造的,云尚书的证据被销毁,在朝堂相互遮掩之下,云尚书最终被定罪,草民愿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陈王立刻反驳道,“你胡言乱语,本王何曾认识你,三言两语就抵赖本王,当真以为本王好拿捏?” 谋士立刻将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拿了出来,是陈王身边可以自由出入的腰牌,他为陈王办了不少事,如今暴露旧主,实属身不由己。 文昌帝却没理会陈王的话,他看着手中景云湛搜寻来的卷宗,上面所有的证明了一件事。 当年无论是废太子案,还是云尚书和逆党勾结一案,都是被陈王设计冤枉。 文昌帝气的将卷宗砸在陈王的脸上,神色冷冷道。 “纵然你有给自己脱罪的理由,可这些证据,难道你能抵赖?朕不想听你的辩解,来人,将陈王等人全拖下去!” 陈王知晓今日之事不可善了,景云湛的归来势在必行,而他的好父皇,也想将云家之事甩锅给自己。 看着身旁的文昌帝,陈王声音冷然道。 “父皇何故如此清高,当年之事纵然是我设局又如何,难道最终下旨抄家的不是父皇,纵然儿臣有错,难道父皇没有?” 林大人脸色微变,陈王真是敢,竟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将文昌帝的台直接给拆了! 公堂上的气压骤降,文昌帝脸色很不好,帝王是象征着高高在上的权势,他是君主,岂有错处。 只是,证据确凿之下,文昌帝也知晓当年自己错的离谱,竟然因废太子之事,没有将一切重新调查一番。 他的心中如滴血一般,此刻僵持着如何破局。 “人非圣贤,孰能为过,当年之事,是陈王殿下设想好的,所想破局,恐怕并不容易,皇上不过是受了蒙蔽,我父亲忠君爱国。 臣女也只求皇上还我父亲公道,治罪陈王与其党羽!请皇上做主!” 时卿的话掷地有声,打破了众人的思考。 烟雨楼的向妈妈同情的看了一眼时卿,想到当初因她的卦象,捡回一条命,她抿了抿唇,决定为时卿作证。 如此,也算是偿还当初的恩情。 “民妇有一言,可以为云卿姑娘证实。” 向妈妈的声音不小,很快就引起公堂的人注意,林大人皱眉。 “这里并非烟雨楼,圣上面前,不可胡言乱语!” 向妈妈却是扑通一声跪下,朝着文昌帝叩首。 “民妇是烟雨楼的向妈妈,自知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只是云家大小姐云卿,当年抄家后,流落在烟雨楼,是我精心养起来的清倌。” 时卿没有说谎,向妈妈会相帮,其实是意料中的事,她一点都没在意,善因结善果,如此而已。 文昌帝皱眉,“朕恕你无罪,只是你想说什么?” “当初云卿姑娘离开烟雨楼,被沈大人赎身以后,曾回烟雨楼赠予了民妇一卦,她说让我小心谨慎一些,近来烟雨楼会有血光之灾。” “民妇向来是谨慎的人,所以也听劝加强守卫,本以为只是云卿姑娘随口说说。 谁知,竟然真的在云卿姑娘曾住的厢房抓到了三个闯入烟雨楼的男子,他们找寻的东西,正是民妇手中的血书,请皇上过目。” 窦尧看了一眼向妈妈,沉声问道,“这三个刺客可抓到了?” 向妈妈点头,“在烟雨楼关着,已经派人带来了,知道有人针对云卿姑娘而来,我也做了准备的。” 福安机灵的从向妈妈手中将血书接了过来,送到了文昌帝的面前。 上面只留寥寥数语,是云尚书被屈打成招后,用尽最后一口气咬破手指写下的血书,将陈王的计划写了下来。 只是,这血书辗转数年,兜兜转转中,才回到了文昌帝的手中,倒是唏嘘。 文昌帝抚了抚眉心,神色越发的冷厉起来,陈王总算慌了,连忙为自己辩解,然而,却错过了最佳时机。 “陈王,如今你可算是心服口服了,证据都在这里,你有什么好说的,来人,将他们三人押入天牢,朕会亲自重审此事。” 任由陈王如何为自己辩解,文昌帝都不去理会,冷冷的看着他离开。 沈钟离离开时,目光一直落在时卿的脸上,试图能看到她半分动容,然而没有…… 她始终是看陌生人一般的神色看着他,让沈钟离感觉心中有一根刺,心口泛着疼。 公堂审理结束,林大人长吁一口气。 文昌帝迟迟没有说话,在人群散去时,他看了一眼时卿,神色有些疲倦。 “当年之事,是朕太过信任陈王铸成大错,朕会还云家公道,为云家正明,是朕的失误。” 众人震惊不已,文昌帝竟然主动承认错误,这是绝无仅有的事,只是,文昌帝的目光认真,容不得半分质疑。 时卿沉声道,“臣女多谢皇上。” 文昌帝离开公堂时,看了一眼景云湛,沉声道,“当年的案子已经查清,朕会为他们定罪,只是云湛,你何时归家?” 景云湛行了一礼,“等忙完云家之事,儿臣自会回宫,请父皇放心。” 这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文昌帝叹了叹气,他真是老了,也算计不过自己这次子,可终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日后,江山之位交给景云湛,文昌帝还是十分的放心。 云家的案件到此就告一段落,至于文昌帝如何判,那都是后话,谁都不知。 只是文昌帝回宫后,当即力证十年前云家的惨案和废太子案。 他承认自己的过错,并昭告天下,追封云尚书为云中侯,孤女云卿为父申冤,隐忍数年。 文昌帝赐封时卿为长平郡主,赐居长街,亦是与景云湛如今的住处相邻。 至于陈王,在种种证据之下,最终认罪,文昌帝念及父子之情,没有对景承恩动杀心。 只是昭告天下,将陈王的权势和封号封地收回,贬为庶民,从此不得入朝为官,且夺取了他的姓氏。 而右相云子龙和沈钟离,昔日设计陷害云尚书,暗中和陈王同谋,将朝廷搅动的翻天地覆。 最终,文昌帝将二人的官职罢免,从今往后不准入朝为官。 而得知这个消息的云子龙,在天牢之中晕倒过去,他苦心孤诣多年,才坐上右相这个位置。 然而还没有在这个位置留的太久,竟然失去了一切,他心中不甘,却始终不能改变皇帝的心思,而今之事,已经无力挽回了。 在三人离开天牢的那日,皇城发布皇榜,昭告天下景云湛是流落在外的二皇子,封他为太子。 同时,废太子从东宫迁出,赐封闲王,封地为江南,是极其富庶的封地。 只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废太子景元朝原本应该折损的双腿,竟然被太医治好了。 云子龙离开天牢的那日,只觉得头上的乌云没有散去,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竟是咳出血来,看起来格外的可怖。 陈王闭上眼睛,大势已去,他竟然因小小的失误,葬送多年的筹谋,他心中不甘。 只是,已经走到这一步路,想改变命运,似乎难到极致。 文昌帝似乎心中愧疚,他放权给景云湛,弥补了这些年的过错,而等一切做完以后,原本身体康健的帝王竟然倒下了。 他缠绵病榻上,脸色苍白,看到景元朝和景云湛时,浑浊的眼中闪过欣慰。 “见过父皇。” 文昌帝剧烈咳嗽,他看着两个儿子,愧疚浮上心头。 “当年之事,是朕对不住你们,元朝,云湛,等朕去后,你们兄弟二人定要同心协力,治理江山。” 景云湛不擅长说煽情的话,只是他从老父亲眼中看到了愧疚。 他终究是没有计较这些年的过错与得失,将文昌帝的要求都应下。 景元朝神色虽苍白,此刻目光却坚定不移的看着文昌帝,坚定道,“父皇放心,儿臣会辅佐好皇弟的。” 这些年,兄弟二人虽明面上没有来往,然而,废太子能在陈王眼皮子底下活下来,景云湛也是费了心思,暗中相帮不少。 陈王的罪证,并非一时三刻能收集好的,而是靠着朝夕。 文昌帝闭上眼睛,过往的一切如走马观花一般,他终归是在身体彻底垮掉前,安排好了一切事情。 但愿等他去了地府,见到了老友,他会原谅自己的过错。 太医见文昌帝的气息减弱,连忙给他服用药物,文昌帝的身体总算稳住,而就在此时,殿外传来福安公公焦急的声音。 “皇上不好了。” 文昌帝的呼吸顺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问道。 “福安,有何事如此着急?” 福安跪了下来,将方才探子的情报禀告上来。 “回禀皇上,陈王今日被押送离京时,被人里应外合的将他带走了。 两个时辰前,联合突厥人攻破京城的城门,突厥的铁骑踏破了城门,百姓们无辜被杀,上京已然成了水深火热的地方,陈王殿下反了啊!” 宫中的太监们眼睛瞪大,似乎也没有想到,陈王竟然狗急跳墙到谋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陈王……莫不是不要命了! 景云湛十分冷静,“如今景承恩的人到哪里了,福安公公,召集锦衣卫,随本殿杀出重围!” 文昌帝气的呕血,他好歹疼了陈王多年,没想到只养出他的野心,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务必保证云湛和元朝二人的安全,福安,速速召集镇宁候入宫,命他将宫墙守着!” 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却不明白,陈王何时与鞑靼人联手了,更是不懂陈王为何这般狼心狗肺。 “是,皇上。” 景云湛和闲王商量了一番,决定一人镇守后宫,一人前阵杀敌,由他做马前卒,诱敌深入,再由镇宁侯的人将反贼绞杀! 国之疆土,不容冒犯,陈王如今是底线都不要了,实在是令人嗤笑。 紫禁城中,每个人脸上都神色慌张,面对未知的风波,谁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景云湛才出了城门,就听到锦衣卫暗暗的说道。 “听闻是沈钟离带来的女子,暗中勾结的突厥人,陈王为了夺权,和突厥人合作,这才杀回京城!” 第124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9) 玄武门缓缓的打开,景云湛才带人离开城门,远远的就看到穿着红衣的少女骑着骏马飞奔而来。 衣袂飘飘,好似神女一般绝美,她手中拿着红缨枪,脸色郑重。 景云湛定睛一看,原来是时卿。 “京城有危险,卿卿,回宅院躲起来,我的人会保护你离开,不会让你有半分的危险。” 时卿穿着戎装,今日景承恩攻破城门是想叛国,温眠在其中起的作用不小。 只是,回想起原本的剧情,她挠了挠头,看来剧情是全面崩坏了。 【团子,温眠的剧情为何崩坏了!】 团子刚升级好,听到时卿的吐槽,连忙在识海回道。 【宿主替人抓鬼,消灾祛祟,在小世界累积了不少的福运,原女主虽有天道,然而,却不敌宿主的气运,温眠想做皇后的初心不改,种种原因之下,剧情就崩溃了。】 时卿挑眉,原剧情的女主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剧情崩坏,那就直接崩坏到底。 她目光倔强且坚定,看着景云湛说道。 “阿兄,我可以自保,京城陷入危难,我也想帮阿兄,我会占卜,能帮阿兄避难,我的武功并不差,阿兄你信我好不好?” 景云湛知她倔强,见没办法让她改变主意,叹了叹气,终归是无奈的说道。 “罢了,既然卿卿随我同行,只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时卿忙不迭点头,“我应下了,阿兄。” 二人从皇城中离开,身后锦衣卫紧随其后,景云湛的白衣与时卿的红衣纠缠在一起,就像他们的命运一般。 京城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中,虽有镇宁候的人出兵相助,然而,还是死了不少百姓,官兵也死了不少,人人自危。 突厥人与陈王杀意太重,地上躺着不少的尸首,陈王的人将京城的东街和西街尽数占领,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妇人和孩子的哭声,越发的凄厉。 陈王已经杀红了眼,他原本是尊贵的陈王殿下,父皇将他的一切都夺走,他全然没有其他的心思了。 就算与突厥人合作,又如何! 他身旁有两个人,一人是突厥的王上耶鲁,另外一人则是带着面纱的温眠,今日的动乱是她一立促成的。 耶鲁将无辜的孩子都抓了起来,四处已经沦陷,百姓们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他抚了抚手中的长剑,抵住孩子们的脖颈,异瞳中带着冷意。 无数的孩童被抓了起来,突厥人行动利落,若是有敢反抗的人,直接就地杀了。 玄国的将士手中握着兵器,想将孩童解救,然而只要靠近半分,就有孩子直接被抹脖子。 突厥人生性重杀戮,自然也是没有半分人性可言。 温眠轻笑一声,遮掩着的容貌之下,她的樱唇嫣红,语气却是冷然如冰一般。 “王上,与他们周旋做什么,咱们的目的,是拿下皇城!不如将这些孩子带去城门口,若是文昌帝愿意用玉玺换他们的性命,咱们岂不是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耶鲁狂野的笑了,他与温眠同乘一骑,双手抚了抚她柔软的腰肢,语气暧昧道。 “孤没有看错,你就是孤王的神女,绵绵,等孤王拿下京城,你就是孤王的皇后,日后那些妾室都受你管教!” 耶鲁是突厥的王上,他的后院有三十三房小妾,而温眠则是他毒杀自己亲哥后,抢过来的女子。 耶鲁的兄长头七未过,他便将温眠的衣衫撕破,在灵堂之上行鱼水之欢,温眠原本不从,后来在耶鲁的手段之下,只能被迫应做他的夫人。 温眠娇美的脸庞带着笑容,从两个月前开始,她一直做着一场梦,梦中的她被耶鲁抢占,后来她逃出突厥。 结局是,靠着沈钟离和陈王,她最终坐上了皇后的位置,母仪天下。 只是,她醒过来时,她处境并没有改变,耶鲁将她视为玩物,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行闺房秘事。 昔日里,她曾是上京最尊贵的贵女,然而在突厥,她对耶鲁而言只是暖床生子的工具罢了。 梦中的一切与现实开始割裂,而她原本沉寂的野心也开始膨胀,她将梦中的一切视为预言梦,她总有一种预感,未来的自己定是玄国的皇后。 于是,她暗中回京,知晓沈钟离对她的情谊后,温眠开始酝酿了一场惊天的阴谋。 她设计让沈钟离知道自己的处境,她以房中术得到了沈钟离的身心,同时,在安顿好了儿女后,她在京城安插了不少鞑靼的人。 温眠和亲,原是她父亲一力促成,为了脸面的荣光,她的原配丈夫对她确实不错,将她视若珍宝,可惜太过短命。 耶鲁得到了温眠后,并没有给她尊荣,反而随意践踏着她的身心,温眠在怨念之下,憎恨起昔日里的玄国。 仇恨日积月累,她心中暗暗的发誓,要将玄国踩在脚底下,她所受的屈辱都要还回去。 虽变故太多,只是陈王到底是为了权利合作了,只要攻破城墙,踏入紫禁城中,耶鲁做了皇帝,她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了。 若假以时日,突厥王不慎病故,她就是新任的女皇,她的心中膨胀的想着,笑容也盛放的越发灿烂。 温眠娇笑着靠在耶鲁的怀中,轻声道。 “多谢王上,妾身只愿王上心中最要紧的是我。” 陈王看着脖子上架着刀的孩童,心中忽的有些不忍,他轻声道。 “直接攻入皇城就是,你的人已经从暗道中进入京城,何必用这些黄口小儿威胁!” 突厥王耶鲁嘲讽的看了一眼陈王,戏谑道。 “怎么,你心疼了,不过也是,这是你的子民,可景承恩,你别忘记了,皇帝老儿已经将你的姓氏摘了,你算哪门子的王爷,如今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这番话说的是不留情面,也令景承恩恼怒至极,当初景承恩说合作时,分明是许诺要边境的两座城池。 对景承恩而言,自然是皇位更重要,他已经没有退路,只好逼着自己合作,谁知,这也是一条不归路。 突厥王竟然将说好的盟约说好,他成了引狼入室的乱臣贼子,景承恩只感觉心跳极快,脑海嗡嗡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突厥王的人凶狠,且武力值并不低,百姓们死伤无数。 镇宁候带兵从后面包围,他手中的三千精兵,在耶鲁大意时,将众人团团围住。 “来人,将陈王与突厥王抓起来,若是谁能斩其首级,重重有赏!” 突厥王一声令下,手下的人和镇宁候的人马厮杀起来,窦尧的目光落在温眠的身上。 想起朝中曾有一位永宁郡主去突厥和亲,看来就是这位。 原以为是共建两国邦交,没想到,她竟然引狼入室,看来,边境已经溃不成军了。 时卿和景云湛赶到时,正好发觉突厥王想暗箭伤人。 景云湛的身手利落,他闪身一跃而起,不知何时走到突厥王的身侧,手中的剑刃抵住耶鲁的脖颈,声音如罗刹一般。 “不知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 耶鲁丝毫没有畏惧,他阴沉着脸,看着不远处哭闹的孩童,语气阴冷道。 “你大可以试试,来人!将这群黄口小儿全都杀了!” 话音刚落,突厥人用刀抵住手中孩童的脖颈,他重重的落下手中的刀刃,孩童脖颈处流着血,脸色煞白的晕了过去。 虽没有死却也是重伤,突厥人仿佛疯了一般,大开杀戒。 景云湛片刻犹豫都没有,他手中的剑划破耶鲁的脖颈,他一脚将男人踹下马,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 耶鲁虽生性残暴,武功不错,只是景云湛的功夫比他更好,他慢慢的败下阵来。 温眠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她分明在京城安插了不少人,可终归是小瞧了这群人的实力。 她的皇后梦,似乎要破碎了。 两军对峙之下,谁都不肯投诚,时卿和窦尧对视一眼,她手中暗藏着匕首,趁着突厥人神情高度紧张的时候,从敌军后面绕过去。 她手中握着匕首,手起刀落间,手刃了一个又一个鞑靼人。 城墙之上,无数的箭雨落下,突厥人没有想到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还没有顾得上逃走,纷纷倒地中箭而亡。 孩子们得到解救,被时卿护在身边。 景元朝手中持着弓箭,将突厥人射杀,而锦衣卫已经带军将四处包围起来。 他的声音冷静自持,目光落在神色惶惶的陈王景承恩的脸上,眸中不屑。 “身为玄国人,为了一己之私叛国,景承恩,你该以死谢罪!” 景承恩不怒反笑,他擦了擦手中的剑刃,原本的不安在这一刻化为破罐子破摔。 “若非你们相逼,我何至于此,景元朝你们兄弟二人的运气还真是好!” 景承恩心中犹如滴血一般,事到如今他都是被逼的。 景元朝的弓箭朝着陈王射了过来,陈王躲避不及,重重的从马上摔了下来,他用剑撑着身子,局势混乱。 耶鲁外强中干,他这个陈王的结局未必好,而今就算身死,他也要景云湛兄弟痛不欲生。 他的目光落在景云湛的身上,神情阴沉犹如毒蛇一般。 若非景云湛要为云家洗刷冤屈,他不会被逼到绝路上来,如今的困局,都是景云湛引起的,还有他的母妃也被人算计。 “景云湛,你为何要回京,搅乱我的一切!” 话音刚落,他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跃而起,手中的剑朝着景云湛刺过去,他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刺入景云湛的胸膛。 然而,一道红衣的身影飞扑过来,挡在了景云湛的身前,剑刺穿时卿的胸膛,景云湛看见鲜红的血从时卿身上流下,鲜血将地面染红。 他脸色微变,将时卿跌落的身子牢牢地抱在怀中,眸中猩红道。 “卿卿。” 景云湛反手一剑抹了景承恩的脖颈,没有给他说话和交代遗言的机会,景承恩瞪大双眼,直挺挺的倒下。 “云姑娘!” 窦尧赶到时卿的身侧,只看到她娇软的身子躺在景云湛的怀中,她的气息有些微弱。 她剧烈的咳嗽着,紧紧的握着景云湛的手。 窦尧厉声道,“殿下,快去太医院寻张太医,云姑娘伤势太重,不宜拖着。” “侯爷,多谢。” 景云湛没有片刻犹豫,抱着时卿离开了城门,朝着紫禁城飞奔而去,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仿佛有重要的东西要流逝一般。 “卿卿,你不能死,阿兄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能死……” 时卿抚了抚景云湛的脸庞,语气轻柔。 “阿兄,在烟雨楼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时,我就想着有一天能与阿兄重逢就好了,卿卿没有遗憾了,云家的冤屈平反,我可以去见爹娘了。” 她说完,昏迷过去了。 景云湛抱着时卿找到了太医院的张太医,请他诊治。 张太医看着血色全无的时卿,他先是给时卿诊断了脉象,发觉她的身体中还有一种毒素。 就算没有这致命的剑伤,时卿或许也活不到来年的春日。 他皱眉道,“殿下,且不说云姑娘的伤势太重,她身体中毒,只怕时日不多了。” 景云湛没有理会,他抱着时卿闭上了眼睛。 “用尽一切办法,只要能给她续命就够了,张太医,我只要她活着。” 张太医别无他法,只能给时卿止血,不一会儿,总算将血止住了,只是时卿的脸色近乎透明。 景云湛的手中握着一瓶丹药,当年在云家时,他外出游学,无意间救了个老神医。 神医赠予了景云湛一瓶药,神秘兮兮的说,这药可以医死人,活白骨。 只是,谁都没有试过,而今或许只能赌一把…… 景云湛将药给时卿喂下,他只想将她留在身边,再让她多快乐的活几年。 哪怕用自己的命相换也无妨。 * 京城的动乱,被窦尧的军队和皇帝派出的锦衣卫解决,突厥人藏在京城之中,也趁机被连根拔起。 耶鲁重伤,窦尧将他囚禁,同时,愿意投诚的突厥人都关押起来。 温眠眼看大势已去,便想趁乱逃走,谁知,被窦尧的人抓到,也关进了天牢。 陈王已死,追随他的人自尽而亡,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只是京城死伤的百姓太多。 文昌帝为了平息百姓的怨气,从国库中拨款无数,用来抚慰陈王谋反一事。 京城的一切渐渐的平息,而在平反反贼一事上,文昌帝嘉奖了不少将士。 至于陈王,最终被处以斩首示众,连尸首都被扔到了乱葬岗中,陈王府的家眷最终被发配岭南。 突厥王违背两国交好的约定暗中偷袭,文昌帝手段利落,并没有给他活路,直接让人在天牢将耶鲁绞杀。 而温眠虽是永宁郡主,却暗中卖国,陷京城于险境,最终命福安送去三尺白绫,赐死了温眠。 反贼已经除去,饶是心中有想法的朝臣,最终也掩饰自己的野心。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时卿。 时卿虽服了药,只是一直没有醒过来,张太医过来诊脉数次,都断言时卿伤势太重,再也醒不过来了。 旁人知晓此事,都得感慨一声云家嫡女命运多舛。 景云湛没有舍下时卿,无论怎样,都将她放在心上,每天用心的照料着,连朝堂上的事也顾不上了。 文昌帝虽觉得景云湛感情用事,只是时卿是因云湛而受重伤,他没有插手此事,恐伤了父子之情。 时卿昏迷的第三个月,景云湛做出令众人都惊叹的举动,他命人挑选良辰吉日,欲与时卿成婚。 文昌帝自然不同意此事,只是景云湛执意如此,他终归只能默许。 景云湛带着时卿去了京郊的温泉别院,是他数年前备下的,他与时卿分别数年,原本想着等一切过去,在温泉山庄养老。 谁知,变故发生的如此快。 他每日亲自为时卿梳妆打扮,除了朝政上的事,几乎每日都在温泉山庄,有绿芽照顾着时卿,他倒是能松一口气。 成婚这一日,景云湛换上了婚服,他没有宴请太多人,只请来了镇宁候窦尧为他做见证人。 时卿穿着大红色的婚服,容貌依旧,只是血色全无,若只是瞧一眼,不知她是死是活。 他与时卿拜了天地,他拥着时卿的腰身,声音轻柔道。 “卿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阿兄再不会舍下你,无论去哪里,阿兄心中只有你。” 窦尧别开脸,将心中的情愫隐藏,往日里伶俐聪慧的小姑娘,而今毫无生机,他暗暗叹息。 若苍天有眼,但愿时卿能醒过来,她这半生颠沛流离,明明是世家贵女,却过的艰难无比。 景云湛目光微红,他看了一眼窦尧,语气郑重。 “还有三日,我将去一趟玉门关,侯爷,替我照拂卿卿,待我取回一物,或许卿卿能醒过来。” 镇宁侯默了默,自然也没有多言,只是还是提醒道。 “她的伤势很重,张太医也说了很难醒过来,你何必折腾,不如好好的陪伴她左右……” 景云湛目光又深邃,他紧握着时卿的手,语气郑重。 “北海有蛟龙之传说,只要能找到鲛珠与永生花,卿卿会醒过来的,她性子活泼,受不住每日都在温泉山庄的。” 镇宁候只觉得景云湛疯了,蛟龙的传说虚实难辨,且北海凶险九死一生,谁知会不会有人做文章,若他不能回来,时卿又该如何。 “你疯了是不是?你是玄国的太子,而今这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若时卿清醒着,也断然不会许的。” 景云湛抚了抚时卿的脸颊,语气近乎贪恋,他长叹一口气,缓缓道。 “卿卿是世上最好的女子,若玉门关一战我不能平安归来,窦尧,卿卿就交给你照顾了,我知晓你的情谊,你会好好护着她的。” 窦尧,“……” 罢了,都是痴人,事到如今时卿的安危影响太子,他不想再阻拦了。 “我答应你会照顾时卿,只是,你必须要全须全尾的回来!”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算是达成了共识。 景云湛离开的那日,他穿上戎装,依旧是俊美的模样,原本剃光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 他眼波流转间的温柔,也只许给了一人。 景云湛让绿芽给时卿换上了新衣,同时,出发前,他坐在窗棂前,亲自给时卿描眉。 美好的画面仿佛是画卷一般,只可惜,少女的眸子紧紧的闭着,仿佛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 “照顾好你家小姐。” 景云湛只留下一句叮嘱。 绿芽跪下,郑重其事道,“只要奴婢活着,小姐就不会有损。” 景云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温泉山庄,他神色凝重,归期何时,其实并不可知,只是为了卿卿,他愿意一试。 他离开京城的那日,是京城的上元节,而这一去,就是数月。 温泉山庄并不太平,虽在京郊,却也有人见不得时卿半死不活的样子,想将温泉山庄给烧毁。 还好窦尧每日都会来温泉山庄,正巧抓到了纵火行凶的云婉柔,他没想到此人还在蹦跶,于是转手送进了天牢,不准她出来。 云婉柔骂骂咧咧,最终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天牢中,再没有出路。 当初左子龙在贬为庶民后十分的失意,常常去巷子喝酒,有一次喝醉酒后,跌入了护城河被淹死了,而后他的夫人随他自尽而亡。 云婉柔过的十分艰难,这才想起被遗忘的时卿,她咽不下心里那口气,最终的手段将自己送上归途。 半年后,京城锣鼓喧天,听闻太子殿下屡战屡胜,从玉门关直接打到了突厥的老巢,顺便将北海直接占领,且赢了无数的城池。 玄国所有将士,都以太子殿下为首,百姓们更是期待着景云湛的归来。 温泉山庄 绿芽给时卿擦拭完身体,依旧是如过去那般絮絮叨叨。 “小姐,还记得当初被京兆府尹迫害的张小姐吗?她议亲后已经出嫁了,她遗憾您不在场,不能看她出嫁呢。” 绿芽看着容色依旧的时卿,心中更是感慨道。 “殿下带兵前往玉门关,他可厉害了屡战屡胜,每到一处殿下都会送来战利品给小姐呢,奴婢将战利品都留着,等小姐醒来看看。” 说完,绿芽落下一滴泪来,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说道。 “小姐,您这样好的人该好好活着,为何还不睁开眼睛看看。” 系统空间中,团子抽抽搭搭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的时卿,怒斥道。 【宿主,你歇的太久了,该营业了,咱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时卿放下手中的快乐水,炸鸡,还有薯片,瞪了一眼团子。 【不是你说,原主选定的结局吗?为家国大义而死,救了气运之子这怎么不算完成任务!况且原主体内的毒不是时日无多?】 她躺平了大半年,薪资倒是不减反增,够她躺平很长一段时间了,于是时卿有些摆烂了。 不过摆烂的时候,每天也在强制看剧情的走向,她没想到景云湛会如此疯批的娶她。 团子有些心虚,它一本正经道。 【宿主,系统进度条没有拉满呢,请宿主再接再厉,距离宿主复活时间还有一秒……】 时卿,“??”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团子一脚将她的魂灵踢出系统空间,时卿心中怒了,正欲骂人,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泪汪汪的眼眸。 “小姐,你醒过来太好了!” 绿芽抱着时卿有些激动,双眼微红像是小兔子一般。 时卿感觉身子像是被碾压过一般,许是近来躺着的时间太多了。 她声音有些喑哑,温声安抚身旁的少女,说道。 “绿芽,让你担心了。” 绿芽擦了擦眼泪,连忙说道,“小姐,您且等等,奴婢去请太医过来为您看看,张太医不愧是活神仙,竟然救回来小姐。” 时卿感觉胸口有些发烫,心中诧异,这会绿芽要离开也没有阻拦,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竟是感觉心脏处的跳动有些不寻常。 【团子,什么情况?】 团子解释道,“景云湛在北海得到机缘,宿主原本应当在上次叛乱中死亡。 但景云湛得到了机缘,他与鲛珠的主人做了交易,给了那人十年的寿命,而后还剩三十年的寿命,他以鲛珠之力,与宿主平分性命。” 团子顿了顿,又解释道,“原主知晓此事,只求宿主替她走完余生。” 时卿若有所思,还以为景云湛是冷血无情之人,现在看来,其实也不尽然。 原本想着早点下班结束这个世界,现在看来倒是没机会了,不过革命尚未成功,还是先将任务解决好。 “好,我知晓了。” 绿芽急匆匆的带着张太医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人戴着紫冠穿着华服容貌俊朗。 他脚步急切的踏入后院中,在看到时卿时,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 “卿卿,你醒了!” 时卿声音低哑,“阿兄,听说你去了边境,如今能平安归来,卿卿心中开心的紧。” 张太医轻咳一声,“云姑娘,我先替你诊脉,你们再叙旧也不迟。” 时卿脸颊微红的点头,景云湛退后两步,将时卿的神态尽收眼底,这半年来他日夜思念的人儿,终归是见到了。 张太医也觉得时卿能醒过来是医学奇迹,只是她原本是极好的姑娘,许是上天垂怜。 等诊断完脉象,张太医诧异道,“云姑娘身体的毒素几乎都消了,身体也渐渐好转,只要好好的修养就够了。” 这番话让众人都宽心,时卿的安危比任何人都重要。 张太医这番话,足够让所有人安心。 窦尧一直没有说话,只默默的看着时卿,她虽神色苍白,却恢复以往的生机,日后有景云湛照顾她,未来的时光……很长。 纵然心中的念想不可宣之于口,然而只愿她平安喜乐。 有些事,不必说出口,喜欢一个人,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窦尧静悄悄的退了下去,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与时卿初见时的模样。 她舞姿绝美的在莲花池旁跳着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是他心头的一抹朱砂。 人生若只如初见。 景云湛心口温热,等张太医离开后,他将时卿抱在怀中。 一滴清泪从男人的眸中落下,他声音温柔小意,轻柔道。 “卿卿,阿兄擅作主张娶了你,你可怨阿兄,若阿兄不护着你,京城中略有权势人不会放过你……” 景云湛承认,他力排众议娶时卿,不仅是形势所迫,更多的私心,他想娶喜欢的女子,如此而已。 若她不愿意,景云湛也不会强求。 他的卿卿苦了大半辈子,日后想要什么,他都愿意成全。 时卿摇了摇头,她的手拽着景云湛的衣衫,语气郑重其事的说道。 “卿卿不怪你,你我已经成亲,阿兄,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了。” 少女巧笑倩兮,景云湛心中甚是柔软,他抚了抚时卿的脸颊,心中将未来打算的更是长远了。 时卿窝在景云湛的怀中,在原主久远的记忆中,她年少时最倾慕之人并非沈钟离,而是云家收养的义子云湛。 在她流落烟雨楼的时候,心中无数的念头希望景云湛出现将自己救出去,然而她心头的那人至死再未相见。 一人惨死在了后院,另一人遁入空门,不问世事。 景云湛行事从来利落,时卿醒过来后,二人在温泉山庄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时卿喜欢种满花的别院,尤其是海棠花,景云湛便亲自种下满园的海棠花,还在温泉池旁种下了一棵葡萄藤。 等来年夏日的时候,上面就会长不少的葡萄。 一切都是时卿期待的模样,只是在景云湛心中还有遗憾,当初他与时卿成婚时,她虽穿着嫁衣,嫁给自己时却不省人事。 他想重新将婚礼补办,于是他将此事与文昌帝商议,得到文昌帝的赞许后,东宫的众人行动起来,开始大肆操办婚礼。 婚礼定在七月初七的七夕节,消息才传出去,京城的茶楼皆是满座。 说书先生开始大肆讲起太子殿下如何情深义重,将命悬一线的太子妃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只是,在成婚的前一晚,京城流言纷纷,有人谣传,太子妃乃是从前大理寺卿沈钟离的妾室。 消息传出去后,众说纷纭,见不得时卿好的人,就将此事奉若真相,口口相传,哪怕有人为时卿辩解,都会谣传是恩客。 太子与太子妃成婚原本是喜事,大婚当即,却成了天下人的笑料。 第125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30) 所有人都等着太子妃被赶出东宫的消息传来,然而,东宫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反而是安静的很。 这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景云湛的动作很快,在大婚前一晚,带着锦衣卫在京城行动起来,凡是造谣者,都被他雷厉风行的关进天牢中。 皇帝对此事并不管,哪怕有人弹劾太子抓人,文昌帝都没有命人制止,直到众人怨声载道时,景云湛直接将幕后主使扔到了朝臣面前。 原来背后写书造谣时卿的人,竟然是失踪许久的沈钟离,他知道时卿平安无事,且要和东宫太子成亲后,开始发了疯一般编排。 他说的话是实话,然而在旁人眼中却是捕风捉影的事。 “沈钟离,你可知造谣未来太子妃,是何下场?” 沈钟离冷笑一声,“我何时说谎了,太子殿下,云卿是我沈家的人,我没放行,她就是我的妾室,你想要我的人,难道仅凭着手中的权势?” 朝臣们目瞪口呆,原来是吃到了大瓜,只是景云湛的表情太淡定,一点都不像是应付不了此事。 众人心中若有所思,也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决才好。 “若是没记错,沈家的妾室在一年前就自焚而亡,那时也没听你上报官府,你如何证明孤的太子妃就是当日自焚的沈家妾室呢?” 沈钟离想起时卿决绝的目光,他心如刀割,每日都在后悔。 他祈祷时卿能归来,然而当时卿真的醒过来要嫁人时,他却心生怨怼,宁愿时卿死了。 时卿哪怕死了,他也不愿意见她踏上登云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分明是她越发的尊贵了。 “东宫太子妃云卿乃是我的妾室,太子殿下夺人妾室,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钟离看了一眼一旁看戏的窦尧,咬牙切齿道,“镇宁候,此事你应当比谁都清楚!你快为我作证!” 窦尧轻飘飘看了一眼沈钟离,只沉声道。 “沈钟离,你莫要信口雌黄,你府上确实有妾室,只是听坊间说,她怀有身孕却被你们沈家糟践,如今还敢碰瓷太子妃,哪来的狗胆!” 沈钟离还想争辩,只是景云湛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让人以不敬太子妃之罪关进天牢。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云卿,而在时卿大婚的当晚,沈钟离被人暗杀在了天牢中,尸首随意的被处理。 天牢的狱卒不敢担下罪责,只得暗暗的将沈钟离处理,命人将沈钟离卷了草席,扔到了乱葬岗中。 至于沈家的其余家眷,府中的银钱渐渐的被挥霍,沈钟离每日流连酒肆,不问世事。 钱氏失望透顶了,带着孩子离开了沈家,回到了娘家,再没有回京城。 太子大婚当日,文昌帝命人赏了不少东西,可以说价值连城,更是亲自主持了新人的婚事。 婚礼空前的热闹,几乎京城所有人都知晓,满城的烟花绽放着,似乎在恭贺新人之喜。 时卿身着太子妃的礼服,发髻高高挽起,装扮的甚是端庄秀美,像是神仙娘娘一般绝美不可冒犯。 绿芽为时卿梳妆打扮,瞧着新嫁娘绝美的模样,忍不住感慨道。 “小姐真好看,绿芽祝愿小姐,余生都能得偿所愿长安宁。” 时卿赏赐给绿芽一对金簪,她柔声道,“绿芽,你也会幸福的。” 今日东宫观礼的人不少,其中就有已经议亲的张家小姐。 二人相视一眼,眸中藏着无尽的情绪,虽没有多言,却心中有彼此。 在众目睽睽之下,沈钟离打横抱着时卿,朝着新房走去,他的步伐稳健,眸中带着坚定和温柔。 东宫种了不少的海棠花树,是时卿喜欢的海棠花。 这会海棠花高高的挂在枝头,粉嫩娇艳仿佛是在贺新婚。 那一晚,红烛燃尽,新人步入洞房诉说情谊,抵死缠绵,直到夜深时才静下来。 时卿的身子虽调养好了,婚后生下一个女儿,名唤景明珠,夫妻二人对女儿十分的疼爱,将她视为掌中娇一般。 二人成婚第三年,文昌帝直接撂挑子,将帝位传给了景云湛,高处不胜寒,他只想过着含饴弄孙的好日子,这帝位谁愿意坐谁去坐。 景云湛登上帝位,封号为云帝,皇后云卿封号淑元皇后。 景云湛他善谋略,且敢用人,不到三年的时间,统一了异族与其他的小部落。 玄国空前盛大,他将朝廷藩王的权势分散,将权势集中在京城之中,同时也暗中培养了不少能人异士。 景云湛与皇后云卿恩爱了半辈子,十五年后,在明珠公主出嫁后,云卿身体渐渐病弱,缠绵病榻,不久于人世。 景云湛知晓她时日无多,于是将政务交给闲王处理,同时,带着时卿去了当年成婚时的温泉山庄。 当初种下的海棠树,已经长满了海棠花,而温泉旁的那棵葡萄树也已经长满了葡萄。 时卿躺在景云湛的怀中,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往的事,神情或悲伤,或怀念,只是越发的虚弱了。 “云湛,我时日无多,这一世夫妻,是我的福气。” 景云湛摇头,抚了抚她的发丝,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藏着泪光。 “吾爱卿卿,矢志不渝。” 时卿抚了抚他的脸颊,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 “阿兄,我这条命,是你用鲛珠续的,你的情谊我都知晓,唯愿下半辈子能与君早日相遇。” 第126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完) 景云湛眼眶微红,他将时卿拥入怀中,那颠沛流离的十年是他一直想弥补的过去,鲛珠能让时卿起死回生,能以命换命,却换不了她永远陪伴在自己左右。 时也命也,终究是不可强求,直到如今他心中方能明白。 “下辈子,我等你。” 时卿的手缓缓的垂落,安静的躺在景云湛的怀中,她双眸紧闭仿佛睡着了一般,她的容色数十年没有变化,一如昨日那般光鲜有活力。 景云湛抱着时卿,眸中的泪无声的落下,失去心上人,而今无语凝噎。 那日,他抱着庭院中坐了许久,最终命人收拾起时卿的遗物来。 时卿离世后,景云湛传位于闲王景元朝,他将时卿的尸骨火化后,入土为安,只留了小小的骨灰,做成了珠链挂在了衣襟。 景云湛在时卿离世那年剃发出家,遁入空门之中,只是他没有留在京城,而是带着时卿的骨灰走遍世间。 他知晓时卿喜欢山光湖色,于是数年间都在路上探寻新的景色,每走到一处地方,都会写下一封信。 信的开头是,卿卿吾妻…… 不知不觉,他的信已经写下了数百封信,而景云湛感觉身体大限将至,他用鲛珠与人做了交易,而今也该离开了。 一年后,景云湛回到了京郊,他的病很是急促,在窦尧收到消息时,只见到了景云湛最后一面。 半炷香后,景云湛交代完遗言,离开了人世,只是脸上并无痛苦,而是释怀的神色。 窦尧依照遗言,将景云湛与时卿同葬于帝陵,将景云湛所写的一百封信笺在他们的墓前烧了。 那一年,窦尧在帝陵种下无数的海棠花,他轻抚了墓碑,昔年的种种浮上心头来,他仰天不说话,将无尽的愁绪藏于唇齿之间。 时卿回到主神空间后,有些怅然若失,情绪还没有回过神来。 团子欢快的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噜啦啦……” 声音有些吵,时卿嫌弃的瞪了它一眼。 “团子,别唱了!” 团子轻咳一声,道。 【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任务,评分等级ssss,本次任务加赠300积分,可用于下个世界使用。】 【记忆清零中,请稍后。】 时卿的记忆慢慢的被清除,上一个世界的一切瞬间清零。 过往的一切瞬间成记忆碎片,她只记得有人深情许诺过,下一世重逢。 那人是谁…… 她抚了抚额,只觉得痛苦万分,索性不去想了。 时卿睁开清丽的眸子,眸中从容淡然,她点了点头。 【团子,开启下一个世界。】 团子从大千世界中随机选择了小世界,时卿闭上双眸,下一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世界传递中,请稍候…】 【滴滴,剧情传送中!】 时卿睁开了眼睛,身旁有个穿着婢女服饰的少女递过来一碗汤药,她笑吟吟道。 “小姐近来身体不好,奴婢特地给您炖的参汤,小姐不如尝尝?” 话音才落,她整个人都盯住了,时卿脑海中传入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所在的朝代,名为大乾朝,原主时卿是时家长女,她的父亲乃是礼部侍郎时建邺,且有个嫡姐时洛伊,还有个亲弟弟时逍韫。 故事要从这里说起,原主母亲在十年前生下原主弟弟难产了,不到一个月,父亲便将青梅竹马邹氏娶进家门。 同时带进家门的还有个小姑娘,比时卿大一岁,却是时建邺的亲骨肉,原主知道此事后,当即为母亲不值,久病了一场。 时建邺觉得时卿晦气,又有算命先生占卜,说时卿冲撞时家运势,必须立刻送走。 于是时建邺对她不闻不问,一直养到了要出阁的年纪,这才接回府中。 原主曾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在庄子上受尽磋磨,连生存都是难事。 而她的嫡姐时洛伊,却是京城的第一美人,被养的知书达理,气质出众,对比之下原主越发的惨。 世人只知,时家有位容色绝美的大小姐。 而原主父亲将原主接回来的契机是,原主退亲的前夫哥轩辕家长子轩辕衡归京了。 轩辕家被人算计,冠上谋逆的罪名,一家老小都判流放,轩辕衡求时家说情,却被原主当场退婚。 那日的雪下的很大,少年衣衫单薄眉梢猩红,他咬着牙,心中仿佛在滴血一般。 “卿卿,当真如此狠心吗?” 时卿头也不回的转身,语气森森道,“我对你从无情谊,从今往后,你我不复相见,阿衡,这三百两银子你收下,我们……再无瓜葛……” 轩辕衡离开京城的那年,雪下的很大,他立在风雪中,浑身僵硬着,只扯出一抹冷笑。 “时卿,你会后悔的……” 三年前,轩辕衡在玉门关一变中,后在权位之争中,救下了当今皇上,同时洗清轩辕家的冤屈,被封为皇城总督主,管理朝廷的金吾卫。 原本风清月朗的少年郎,在归来后性情大变,用冷厉的手段让所有人闭嘴。 而他不日前,命人来时家求亲,聘礼都送到了时家,只说娶时家的女儿,明眼人都知,轩辕衡是在报复当年时家悔婚。 时洛伊知晓原剧情中,时卿和轩辕衡虐恋情深,打定主意要拆散二人。 于是反手一个算计,暗中促成原主和书生私奔,最后被书生卖进了青楼,差点失去清白,后来好不容易被人赎身。 她又以为遇到了真爱,谁知那人只要让她不停的生下孩子。 原主离世时不过三十岁,就生下四五个孩子,她也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最后英年早逝。 时卿皱眉,不解道,“团子,这原主不是被自己作死的吗?她有何怨气?” 她接任务还是得看剧情是否靠谱,不过团子接任务向来没出错,所以时卿没有过问。 只是这次的炮灰,倒是有点蠢的出奇,像是被人强行降智了一般。 团子解释道,“按理来说确实如此,不过宿主,原本的剧情并非看到的那般。 而是有人篡改剧情,导致女主变成女配,原剧情原本是讲述女主时卿与青梅竹马轩辕衡虐恋情深,最终破镜重圆的剧情。 因穿书者介入,知道了剧本,所以篡改剧情。” 时卿想起原主的嫡姐,难道说这就是穿书者? “穿书者是时洛伊?” 团子点头,“时洛伊深知只要女主在,剧情就会维持不变,于是她暗中算计女主和人私奔,将原主逼的离开故事主线。 也就是咱们进入剧情的时机,她利用先知的本事想接近原男主,只是未能攻略男主,后利用手段嫁给了东宫太子为妾,后步步为营成了皇后…… 宿主需改变原主的命格,躲掉本次危机,后续剧情任务团子将持续提醒中!” 时卿挑眉,这穿越者是狠人,难怪天道不能插手,这就是先知的优势。 【好,我知道了,不知原主有何心愿?】 团子沉声道,“原主心愿只有其二,愿轩辕衡远离剧情中被挖骨而死的结局,同时让弟弟平安长大。” 时卿诧异,“她没有为自己所求?” “原主说,若是可以希望剧情拨乱反正,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顺其自然。” 时卿微微颔首,任务不算很难,解决时洛伊是首要的任务,原主如此心善,却被人掌控一生,这炮灰的结局也让人同情和可怜。 “好,我知道了。” “宿主还没有选择新的技能点呢!”团子提醒道。 时卿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瘦弱,身材纤弱的模样,果断的选择了武力值max。 大宅院中,如果有些道理不能好好说道,她也不介意略通拳脚功夫,上演一出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团子瑟瑟发抖,还好自己这会没变实体,不然它怀疑宿主会拿自己实验。 瑟瑟发抖……quq 【剧情继续。】 婢女春茶微怔,感觉手有点酸,她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缓缓道。 “小姐,您快趁热喝吧,等凉了就不好喝了。” 说完,执着的将参汤放在了时卿的手边,脸上带着殷勤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她在盘算什么。 时卿闻着参汤的气息,不难闻出里面参杂了一些药材,只要喝下去,就会神志不清,至于被旁人如何算计,也可猜到。 她将参汤摔在地上,神色冷然的质问婢女。 “平日里看来是太放纵你了,今日送来的参汤竟是凉的,莫不是将本小姐不放在眼里!” 婢女春茶是邹氏送过来的婢女,在原剧情中帮了时洛伊不少忙,暗中将原主的情报都传去春庭苑中。 春茶哪知平日里性情温和的二小姐这会如此生气,她忙说道。 “二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 她触碰着杯盏,原本滚烫的参汤竟然凉透了。 时卿不理会春茶,只沉声对庭院外的人说道。 “春霖,进来。” 不一会儿,有个模样娇憨的婢女从院外走了进来,她是原主从庄子上带来的。 只是嘴笨不如春茶会谄媚讨好,连一等婢女的位置都被春茶给抢走了。 春霖有些诧异,没想到小姐会记起自己,她受宠若惊跪下。 “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时卿轻飘飘看了一眼春茶,干脆利落道。 “春茶不知如何侍奉人,让管事将她调走,本小姐身边不养闲人。” 春霖心中疑惑,小姐平时最疼春茶,看来这是铁了心了,她忙不迭点头。 “是,奴婢这就去寻管事。” 等春霖押着春茶离开后,时卿将剧情理清了,今晚是原主嫡姐设计她与人私奔的戏码,而原主的父亲时建邺会撞见这一幕。 如此一来,原主彻底的失去了礼部侍郎的信任,从此命运多舛。 虽然原主父亲本身也不是靠谱的人,但比起落入时洛伊的圈套,永远都受制于人好的多。 春茶这边许久都没有信传过来,在春庭苑的时洛伊有些沉不住气,连忙命人催促时卿准备好,等会离开府上。 来送口信的是时洛伊的贴身婢女芙蓉,她冷眼瞥了一眼时卿,漫不经心道。 “二小姐,我们家小姐为您苦心孤诣冒险一场,您可不能辜负她。” 时卿柔柔一笑,“芙蓉姐姐说的是,我自然相信姐姐,请姐姐放心,我包袱都收拾好了,只是……我手中没有银钱,就算和泓郎离开,哪有银子?” 芙蓉暗骂时卿真是烦人精,她不情不愿的拿了三百两出来,里面还有一些金钗头饰,看起来十分贵重。 时卿啧啧咂舌,可以说时洛伊倒是舍得的很,为了策划这出戏,居然拿了三百两银子和头饰出来,难怪原主最后连天道的庇佑都失去了。 【宿主,这小婢女中间商赚差价,时洛伊给了她五百两银子呢!】 时卿嘴角抽抽,小小的婢女心眼倒多,她才不会便宜芙蓉。 “姐姐不是说,要给我五百两吗?外面的世道如此艰难,我有些怕……不如我去问问姐姐!” 芙蓉是一等婢女,也不想因二百两银子失去时洛伊的信任,连忙妥协让步。 “二小姐,方才奴婢记错了,这里还有二百两银子,请您收下。” 时卿欣然收下银子,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原主手里只有十多两碎银子,私库穷的连老鼠路过都摇头。 “好啊,那就多谢芙蓉姐姐了。” 芙蓉不放心,连忙叮嘱道,“等会小姐听到三声鸟鸣声时,就是刘泓来了,您切记要依计行事,可不能坏了安排,大小姐为您好,可不能连累她。” 时卿知晓时洛伊的筹划,她想代替原主嫁给轩辕衡,所以才千方百计算计原主,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如愿了。 当晚,芳庭苑中果真是有动静,时卿懒洋洋的躺在榻上,等听到院外有稀疏的声音和鸟叫声时语气森冷的吩咐道。 “春霖,该收网了。” 春霖微微颔首,恭敬的说道,“是,奴婢知道。” 她行动快速的离开了庭院中,外面已经布下埋伏。 春霖是昨晚从时卿口中得知大小姐的算计,她心中不安,于是劝慰时卿莫要听大小姐的话。 过去她劝过很多次,大小姐并非良善的人,让小姐小心一点,只是每次都被春茶挑拨离间,春霖每次都会受罚。 第127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 春霖有些委屈,不懂小姐为何这般信大小姐,仿佛是被灌迷魂汤一般。 只是这一次,二小姐竟然选择相信自己,春霖暗暗的发誓,一定不能辜负二小姐的期待。 芳庭苑中,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只是男人才候了片刻就有些不耐烦,他也是收了时家大小姐的钱来做一场戏。 刘泓脸上带着淫笑,他已经打算好了,等将这细皮嫩肉,花容月貌的时卿带走,就卖去青楼,一定能换点钱。 只是演出戏而已,他相信自己的演技。 春霖潜伏在暗处,手中拿着棒槌,在看到目标任务出现后,她不顾危险,一棒槌敲到刘泓的头上,随后大声嚷嚷道。 “不好了,有贼人闯入家中,要放火抢劫!” 春霖的声音很大,将护院都吸引过来了,还有离的最近的时洛伊。 刘泓意识到自己中了算计,想要逃脱,却被护院死死的擒住。 “给我老实点,竟敢闯入我们时家,真当我们不存在!” 时建邺夜半起身,瞧着如此大的动静,十分不悦的说道。 “来人,将此人移送官府!” 时洛伊连忙出声阻止,“爹爹,他如此轻车熟路,可不像是贼人,难不成是冲着咱们府中的女眷来了,为何这里如此的府邸,偏偏来了我们这里!” 时建邺也觉得奇怪,他拔出下人手中的刀刃,抵住刘泓的脖颈,语气森冷。 “快说,你是谁派来的!有何目的?” 刘泓紧张的差点尿裤子,他连忙为自己开脱。 “老爷,我是无辜的,我……”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时洛伊。暗暗的想着怎么和计划的不一样,二小姐呢,不是说要私奔吗? “深更半夜,竟然还有贼人!” 人群中有一道声音传来,少女仿佛刚刚睡醒,说话的嗓音有些轻柔,却格外的好听。 时卿穿着寝衣,抱着双臂,目光纯真的看着时洛伊,语出惊人道。 “大姐姐,为何这贼人一直看着你,他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这番话,让时家的众人目光都瞥到了时洛伊的身上,心中暗暗的脑补了一番,也不知在想什么! 时洛伊羞愤不已,同时暗暗一惊,按理来说,这个时期的女主应该蠢笨无知才是,她说好了私奔,怎么可能堂而皇之在睡觉。 借口!对……一定是借口! 她原以为这妹妹蠢笨,可她竟然祸水东引,妄图让自己咽下这桩事。 男人目光和时洛伊交汇,他心知若是想活命,此刻只有咬死时卿。 时建邺的脾气逐渐暴躁起来,“看来你不愿意说!来人,上家法,夜半三更竟敢闯我们时家,不知死活。” 男人炽热落在时卿身上,目光炽热带着几分伪装出来的深情。 “卿卿,你快帮我说话啊,是你说不想嫁给旁人,要和我一起私奔的,你都忘了吗?” 众人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这男人竟是时卿的姘头!若真如此,也够不要脸的! 时建邺听到这话,转而冷冷的看着时卿,他咬牙切齿道。 “卿卿,全家都被你嫁在火上烤,若你不答应去轩辕家,咱们全家不得安宁,可你竟然想和男人私奔!你将我们全家脸面置于何地!” 时洛伊捏着手中的秀帕,脊背发凉,她没错过时卿脸上的神情,就算她能见招拆招,也绝不是自己对手。 时卿面对众人的审视和猜忌,淡定从容的说道。 “你说与我私定终身,你可有何证据,偷窃不成想辱我清白?说,是谁派你的?” 春桃指着男人,破口大骂道,“你个泥腿子,与我家小姐未曾见面,竟敢污蔑于她,看来是皮痒了,老爷,这等人不如将他送去官府!” 时洛伊出来和稀泥,搅乱此事。 “依我看,旁人不会无中生有的,父亲,不如听他如何说,若他真与妹妹私定终身,传出去也有损名誉,我也是为姐姐着想。” 时建邺气急败坏的踹了男人几脚,骂骂咧咧道,“你最好说清此事,不然今晚有你罪受!” 男人眼珠子转溜,早就编好的话娓娓道来。 他将时卿的生辰八字,还有平日里的喜好说的一字不漏,以及时卿出去游玩时,喜欢去万佛寺供奉长明灯。 等男人将话说完,众人鸦雀无声了,原以为是院子里进了贼人,没想到是有人贼喊捉贼。 时洛伊诧异的脸色微变,“妹妹平日里常去的就是万佛寺,你们当真……” 众人唏嘘一声,府中近来本就人心惶惶,若是太尉知道此事,只怕要将时家人都杀了。 火光照在男人身上,他生的不丑,长的白皙瘦弱,在人群中也是扔进去找不到的存在。 时卿嗤笑一声,她走到男人的面前,暗暗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玉佩来,只给男人看了一眼。 看到玉佩瞳孔一缩,没想到时卿有防备,难不成今日的计划,她竟是提前知道。 他心知任务若是没完成,只怕母亲的命难保…… 亏了时家大小姐说了,这时卿就是个蠢笨的货色,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自己若将时卿带走后,卖去花楼也能换不少银票。 时建邺气急败坏的看着时卿,扬起手眼看掌风就要落在时卿的脸上。 众人闭上眼睛,唯有时卿从容的握紧时建邺的手腕,她重重甩开时建邺,目光再没有过去的谨小慎微。 时建邺总觉得哪里变了,终归是说不出来。 “二叔,旁人三言两语就让你信了,看来时家满门的性命,对你并不重要呢。” 时卿的话透露着几分威胁,比起时家的困境,眼前的男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时建邺又想起难应付的轩辕衡,心中对时卿没好脸色,可时家满门都在时卿一念之间,他不能当时家罪人。 “今日之事,若不查清,明日我会送你去山上做姑子,卿卿,你名誉受损可不能误家里的妹妹。” 府中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传开,原本想用道德绑架时卿的人,此刻纷纷指责她守妇道,不配为时家女。 时洛伊担心牵连进去,此刻噤声没有说话。 时卿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冷然道。 “虽不知是谁让你给我泼脏水,只是坊间三教五流之辈也敢来攀附,倒是没自知之明,关你衣着打扮,应当常年出入赌坊,且双眸乌青,定是流连青楼。 可你对时家如此熟悉,却不熟我的院落,只能说明,你根本就不是来寻我的,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另有其人?” 男人名刘泓,原本家中尚可,自他娶妻生子后家道中落,家中虽有妻,却从不顾家室,此人最是惜命。 刘泓忽的看了一眼时洛伊,他的身子在颤抖,方才时建邺的态度他看的出来,自己走不出府中。 或许,赌一把呢…… 刘泓挣开家丁的束缚,目光紧盯着时洛伊,毫不犹豫的朝着她扑了过来。 “忧忧,你快救我,你爹要杀了我!你要帮我!” 时洛伊受到了惊吓,她心中有些恶心,将男人给推开了。 “滚开,别碰我,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碰我!” 刘泓眸中闪过恼羞成怒,时洛伊生的美貌,就算赖上也不亏,比起时卿的狠厉,他只能另辟蹊径。 时建邺忍无可忍,“真是一派胡言,来人将他送去官府,今日之事谁都不准说,不然老子打断他的腿!” 刘泓拿出偷来的金簪,他拿着在众人面前晃了一眼,他口不择言的说道。 “今晚之所以来时家,是大小姐邀我赏月,金簪是她送我的定情之物,我们情投意合,只是他嫌弃我出身罢了。 方才的一切,我只是担心连累无忧胡诌的。” 刘泓一口咬死了此事,府中的女眷纷纷震惊,时洛伊连忙辩白,“你胡说什么!我与你素不相识!” 刘泓拿出一叠银票来,装银票的还是他从时洛伊这里偷来的荷包,这会却是成了重要的证据。 “这些,足够证明吗?我还知晓忧忧肩头有一颗红色的痣!” 府中的女眷倒吸一口凉气,平日里的时洛伊温柔贤淑,谁见了都得夸一句。 谁知,私底下竟然如此孟浪,竟还反泼脏水给二小姐,真是让人奇怪的紧。 时卿也故作惊吓的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眸子看向时洛伊。 “大姐姐,原是你与他私定终身,方才你为何推给我,妹妹究竟做错了什么……” 说着,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也是赚足了府上众人的同情。 时建邺忍无可忍,打了时洛伊一巴掌,而时洛伊气急之下晕了过去,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至于刘泓,被时建邺给关去柴房,改日处置。 这会闹剧也算是结束了,时建邺见时卿依旧哭的梨花带雨,想起长女如此算计,心中不免对时卿有几分愧疚。 “卿卿,今晚是你姐姐的不是,只是关于轩辕衡与你的婚事,圣旨已经下来了,为父不能不抗旨不尊啊!” 时卿摇头,咬着唇说道,“父亲忘记当初我退婚他,轩辕衡恨毒了我,爹爹,我不愿意嫁,你说过会疼卿卿的,是不是?” 时建邺眸中有些不耐烦,他的耐心原本就不多,这会看到时卿如此不听话,更是有些生气。 他冷冷看了一眼时卿,“婚事已经订下,督主权倾朝野,你嫁过去,也能给为父省去不少麻烦……”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时卿铺路,当今圣上看重轩辕衡,若是时卿嫁给轩辕衡,以后也少不了时家的好处。 至于时卿会如何受磋磨,自然和他没有关系,他需要的只是为自己铺路的人。 时卿故作伤心的抹了抹泪,轻声道,“父命不可违,只是父亲,您总要让女儿有活命的机会,不知父亲打算出多少嫁妆?” 她将问题直接扔到了明面上,打的时建邺有些措手不及,对这个女儿,他从未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有用,他才懒得理会。 “此事由你母亲处理,后宅院的事,为父是不会过问的。” 时建邺轻飘飘的略过问题,想继续装死,他如何不知道邹氏在后院行事如何,只是懒得出手罢了。 这一双儿女是不爱的女子生下的,如今长大成人就够了。 想让他出多的嫁妆,可能吗? 时卿不打算维持明面上的和平,她冷冷的抬眸,毫不惧色道。 “当年娘嫁给父亲时,可是十里红妆,这些年维持时家虽也动了一些嫁妆,只是剩下的嫁妆单子,娘却是留给我了,还请时夫人将我娘留下的嫁妆尽数归还。” “大逆不道!” 时建邺扬手一巴掌就要落在时卿的脸上,时卿早有预料,转身躲开了,她握着时建邺的手,加重了力道。 时建邺手腕疼的皱眉,他这便宜女儿,哪来的牛劲,竟然这么大的力气,差点将他的手直接折断了。 “放开!” 时卿百无聊赖的收回自己的手。 时建邺握着自己的手腕,只觉得差点被时卿将手腕折断了 “父亲不如想清楚,若是邹氏不愿意应下此事,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您霸占亡妻的嫁妆,听说父亲正值升迁呢,若是被人知道……” 时卿轻嗤一笑,她与轩辕衡成亲是必然,时家是虎狼窝,没必要继续待下去,更何况,时洛伊知晓所有剧情,难免有变故。 原主想改变轩辕衡的命运,嫁给他是最好的办法,也能解决她此刻的麻烦。 虽说是煞神,但比起冷血无情,追名逐利的时建邺而言,也是好的多。 时建邺眸中诧异,他一直觉得时卿蠢笨,没想到,她竟然拿捏住自己的七寸,让自己此刻进退两难。 他考虑利弊,认真的思量了一番,最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比起煞神一般难对付的轩辕衡,时卿的要求不算太难。 “我答应你。” 时卿不反应他反悔,反正有的是把柄。 “还有一点,我与弟弟数年不见,如今我出嫁,我也担心我们二人生分,请父亲允我每次去见韫儿。” 时建邺冷哼一声,“那不成器的东西,每日只知胡闹,出去打架斗殴,你见他做什么!” 第128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2 时卿这才想起原剧情中,没有太多和时逍韫有关的描写。 时逍韫从小就被养废了,邹氏总是纵容着他,将他纵容的不知天高地厚,只知惹事生非,是京城人憎狗嫌的少年郎。 虽说容貌和时卿一样出众,然而这样的品行,就算等将来议亲,也是绝不可能娶到好姑娘。 原剧情中,时逍韫与初次回府的时卿不对付,姐弟二人和仇人一样,直到原主失踪,时逍韫竟然和时家断绝关系了,后来投身轩辕衡的阵营。 可惜后来得知时卿在何处时,原主已经惨死,而时逍韫也被视为亲姐姐的时洛伊暗中给除掉了。 时卿情绪复杂,时建邺的秉性倒是不好说,只是他最终和时家决裂,或许是知道时洛伊的真面目了。 看来,这傻弟弟还是有被拯救的必要,如此有血性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挨她两拳。 俗话说得好,打弟弟要趁早,她来的这个时机,两姐弟关系还有回旋,她得好好鞭笞这性情不定的少年郎。 “父亲不必管我,只要答应此事就够了。” 时建邺听到这里,只觉得时卿没救了,懒得在这种事上争论,随意的应下此事。 “好,我答应你,只是你与督主的婚事不准胡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时卿目的达到,这会总算给了时建邺几分好脸色。 “是,女儿明白。” 夜深了,时建邺不便在时卿的庭院中久留,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春霖扶着时卿起身,她关切道,“小姐,方才我都担心您,若是出了一点疏漏,您的名声可就……” 时卿安抚的冲着春霖一笑,“无妨,事情都在掌控之中,不是吗?春霖,扶我回去。” 春霖点头,起身扶着时卿离开了。 只是,时卿当晚并没有睡着,等到春霖离开后,她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庭院中,暗中走到了柴房中。 刘泓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仿佛是条死狗一般,在地上苟延残喘一般,见到时卿过来,他莫名的心中畏惧。 他警惕的看着时卿,咬牙切齿道,“我已经这么惨了,姑娘你还想做什么?” “助纣为虐,被打一顿,你并不冤。” 男人眸中猩红,想起方才的狼狈,他只想和时卿拼了。 “贱人,我杀了你!” 说着,他朝着时卿冲过去,暗藏的刀刃就要划破时卿白嫩的小脸,想到时卿花容失色的模样,刘泓竟然觉得痛快极了。 然而,时卿却是一脚踢飞了匕首,在男人慌乱无措时,一脚朝着他下身踢过去。 她几乎是用了一小半的力道,却让男人痛不欲生的捂着下身,连咒骂都顾不上了。 时卿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语气冷然。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时洛伊的表哥,你与时洛伊联手算计我,你不过如死狗一般,杀了就杀了,难道会有人给你做主不成?” 刘泓浑身一震,有种被人看破的感觉,这让他虎躯一震,只觉得被人看穿了一般。 这种感觉并不好,更让他想要将眼前的小小女子掐死,可疼痛让他来不及去想其他的事。 他认命道,“姑娘,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别折磨我了……” 时卿从衣袖中拿出钱袋子来,在男人的面前晃了晃说道。 “只要你帮我做件事,这些钱都是你的,如何?” 刘泓没轻易答应,担心有陷阱,他双眉紧锁,似乎在考虑此事是否应该答应。 只是下一秒,时卿手中的利刃抵住他的脖颈。 血从他的脖颈处流了下来,时卿娇媚的脸庞带着杀意,语气却是肆意散漫般说道。 “你可以不答应,只是这条命也不值钱了,本小姐亲自送你去见阎王爷。” 少女语气笃定,她的容貌绝美,只是手段竟然也这样的狠毒,让男人心尖颤抖着,他十分的清楚,这小女子必然是会下手的。 想起时洛伊与他合作时,所言的那番话,她说时卿不过是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甚是好轻易哄骗。 只要将她带出去,随意寻由头卖了就是,这样一来,不会有人寻自己麻烦。 谁知,她竟然有这样的魄力! 夜色暗涌,刘泓渐渐的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时卿抹掉脖子前,他连忙迅速的答道。 “姑娘,你任何条件我都答应,留我一条性命吧!” 时卿收回匕首,这人还算惜命,不然她并不打算放火此人,只是现在还有用到他的地方,暂且可以饶他一命。 她言简意赅的说了自己的计划,刘泓听到这,连忙应下此事。 “请姑娘放心,我会办好此事,只是你说的银子……” 他目光贪婪的盯着时卿手中的银子,咽了咽口水,意有所指。 时卿从荷包中拿出一两银子,扔到了刘泓的手中,她冷眼看着男人,警告道。 “这是定金,你收好,事成后剩下的银子我会给你,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可明白?若是叛主,我有的是法子让你难过。” 刘泓欺软怕硬,若是时卿与他好言相商,他自然不会觉得有威胁,可他此刻清楚的明白,这时家二小姐分明古怪。 谁家千金小姐这般强悍,他竟是没有反击的能力,说来也是可笑的紧。 再者说来,时家老爷是不会放任自己离开的,死亦或者是绝处逢生,是他唯一的希望。 刘泓此刻恨毒了时洛伊,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人左右,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 他果断的从时卿手中接过银子,忙不迭的点头。 “姑娘,我会依计行事的,你放心!” 时卿如约将他放走,顺便告诉了他府中的路线,约定好以后若是有吩咐,在南街的茶楼相见。 事情办完后,时卿趁着夜色悄然的回到了芳庭苑中,未惊动一人。 只是,却没发觉,庭院中海棠树上,一道黑影鬼祟的离开,朝着皇城的方向去了。 那是轩辕衡的暗哨。 翌日,时卿睡到了日晒三竿才醒过来,春霖敲了敲门,水盆中打着水,悄然踏入闺房。 “小姐,您可听说了吗?昨晚柴房中的男子,不知被谁给放走了,老爷今日原本是打算将他以偷窃罪送去衙门,谁知人去楼空,老爷和邹氏可气坏了。” 邹氏就是时洛伊的亲生母亲,时建邺的继室。 春霖是母亲安排在时卿身边伺候的,在她眼中,时家只有一位夫人。 而邹氏与时建邺在夫人还在世时就暗度成仓,珠胎暗结,最后气死了夫人,春霖视邹氏为仇人。 “春霖,为我梳妆打扮,今日想必邹氏房中热闹。” 时卿一心看热闹,眸中带着浅浅的笑容,刘泓逃走就让他们如此急切,若是从他口中传出流言蜚语呢? 原剧情中,时洛伊最是长袖善舞,利用舆论将原主推入深渊,这次也该让她尝尝什么苦果。 人言可畏,终究是要敬三分。 春霖点了点头,“是,小姐。” 时卿今儿穿着藕粉色的裙衫,上面绣着海棠花样,这身衣裳是回京时,原主花了存下的所有积蓄,去云裳阁买的裙子。 哪怕花了她所有银子,却依旧只是一般的衣料,并不出众。 和绸缎、云锦比起来实在是谈不上体面,更是与侍郎府格格不入。 回京那日,更是被府中的下人嘲讽她老土上不得台面。 春霖的手很巧,她为时卿画完妆容后,替她挽着发髻,平日里原主总是穿的素雅,妆面更是不出挑。 而春霖这次大胆的尝试京城时下流行的梨花妆,又用笔尖蘸着胭脂在她的眉心印下红印,将她的容色衬托的绝美,不可方物。 回府时,邹氏为了装作大方,也给时卿赏赐了一些首饰,看着倒也精巧,春霖为时卿戴上发饰,随后在她鬓边簪上一朵花。 花朵虽艳丽,然而人比花娇,春霖也忍不住看的有些痴了,她知晓自家小姐容貌绝美。 只是在庄子上时,为了保住自身,每日都是简装出行,人多的时候便用锅底灰涂抹脸,总是一副灰扑扑的模样。 回京后,府中都有家仆,也就不用担心被人窥探美色了,然而群狼环伺,情况不比在庄子上好多少。 等时卿梳妆打扮好后,邹氏那边已经命人请她去一趟。 等春霖打发了嬷嬷,主仆二人这才前往春庭苑。 时洛伊眼眶微红,脸颊微微有些肿,那是昨晚时建邺教训的。 看着脸上的痕迹她抚了抚脸颊,十分痛恨道。 “娘,都是时卿算计我,你要为我做主!” 邹氏心疼女儿,当初她与时建邺在一起时,只生了时洛伊一个女儿就损了身体,这些年一直待时洛伊如心肝宝贝一般,唯恐她受委屈。 她绝不允许旁人欺负自己的女儿。 邹氏安抚道,“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放心,娘会为你做主。”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下人通传的声音。 “二小姐到。” 邹氏看了一眼时洛伊,提醒道,“你父亲昨晚发了好大的怒火,她将嫁给轩辕衡,你莫要招惹她。” 时洛伊顿时急了,她不能让时卿与轩辕衡在一起,若是那样,还是如原书的剧情一般,她怎能容忍时卿这卑贱的人过的好。 她有个秘密,其实她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无意间穿越进这个小说世界,替代了原本的时洛伊。 时洛伊知道所有的剧情,她不想只做配,都穿越了,谁还伏小做低,她要代替时卿成为女主!只要让她离开京城,剧情自然是可以偏离。 轩辕衡与时卿是虐恋情深的男女主,分分合合后最终在一起。 而她作为恶毒女配的角色,最后也没有好下场。 时洛伊有些不甘,她轻声道,“娘,为何要让时卿嫁过去,女儿也爱慕轩辕督主!” 邹氏古怪的看了一眼女儿,脸色微变,有些无奈道。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知变动,若是好亲事,难道娘会将它拱手让人?昔日里时卿当众退了轩辕衡的婚约,只怕成亲后没有好日子,你是娘的亲女儿,难道我会看着你跳入火坑?” 这话说的不假,时洛伊心中迅速的想着措辞,她语出惊人道。 “娘,我愿意代替时卿嫁给轩辕衡!” 原书的男主,或许抱上他的大腿,就不用担心太多了。 时卿没有和人私奔,时洛伊有些苦恼,她完美的计划竟然出了漏洞,实在是不能容忍。 只是,若是成全二人,以后时卿也不会放过自己,干脆抢了她的婚事! “若是妹妹愿意,自然再好不过,夫人,我自然愿意。” 时卿身姿娉婷的出现在了庭院中,杀的邹氏措手不及。 只是,她平日都低眉顺眼的唤母亲,怎的今日这般生分唤自己夫人,倒没有平日那般亲厚了。 时洛伊瞧着时卿如此笃定的模样,心中开始不确定自己的选择了。 时洛伊冷冷的说道,“时卿,你究竟在想什么把戏?” 时卿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时洛伊。 “姐姐若是喜欢督主,我自然愿意成全。” 邹氏眉心一跳,她不愿意得罪督主,若是时洛伊不知死活嫁过去,只怕小命不保! “胡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们胡乱的换亲,以后这番话休要再说!” 时卿越是不想嫁,邹氏越是让她出嫁。 毕竟时卿曾与轩辕衡有过嫌隙,等她嫁过去,等待的只有孤枕难眠的深夜。 邹氏并非大度的女子,自然不愿意时卿嫁的太好,如此一来,她心中才畅快。 时卿被折磨死才好…… 时洛伊还想挣扎,“娘,倘若说我真的喜欢督主呢?” 邹氏恼怒的扬手打了时洛伊一巴掌,语气冷漠道。 “没人能质疑我的决定,就算是你也不行!洛儿,你的婚事娘会替你留意。” 她简直气死了,时洛伊难道是没脑子吗?真以为轩辕家是福地洞天,上赶着去?! 时洛伊被打了一巴掌,她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时卿,转身哭着离开了春庭苑。 邹氏有些头痛,这会并不想理会她,只是心情越发的复杂。 时卿自行起身,邹氏抚了抚眉心,沉声道。 “你与轩辕衡的婚事,定在下个月中,只是皇上有令,命你明日就去轩辕府,与督主叙叙旧,培养感情。” 第129章 替身女配逆袭白月光3 时卿嘴角抽抽,她不信是新帝的决定,或许是轩辕衡借机寻的借口,不过也好,给她机会施展拳脚。 “皇上赐婚,我自然不敢抗旨不尊,只是夫人,父亲说了我娘留下的嫁妆钥匙在您手中保管,我都要出嫁了,就不劳夫人保管了。” 邹氏当然不愿,时卿的生母嫁妆丰厚,她是不愿看着嫁妆被讨回去,下意识拒绝时卿的请求。 “此事,有待商榷!” 时卿眸中带着冷意,她上前一步,走到邹氏的身侧,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十足的威胁。 “夫人,你说昨晚芳庭苑中为何有陌生的男子出现,旁人说他是夜闯咱们时家,是为了大姐姐,夫人信吗?” 提起此事,邹氏心中就恼怒,她不过是昨日回娘家一趟,府中就出了大事,且洛伊被诬陷和那男子有染…… 邹氏回来时,得知此事先是干脆利落的处置了府中的婆子,发卖的发卖,还有的送去了庄子,总之没有留下把柄。 昨晚,她逼问时洛伊时,才知女儿原本的计划,邹氏虽觉得此事小题大做,害的时洛伊差点将自己搭进去,实在是蠢。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邹氏知道苛责无用,只能安抚着时洛伊,同时温柔小意的伺候时建邺,这才让时洛伊禁足解了。 邹氏连仁善的模样都不想装,此刻听到时卿如此说,她威胁道。 “此事已经过去,管好自己,若是走露半点风声,时家遭难,你也没有好处。” 时卿轻嗤一声,全然没有往日里讨好谦卑的模样。 “昨晚,大姐姐原本的计划是让我与刘泓私奔,她想将我发卖,远离京城,卿卿一心以为夫人和大姐姐是真心疼爱我们,没想到竟然存有这个心思……” 邹氏被说中心思,脸色大变,她心中暗暗的想到,难不成时卿手中有把柄,若是这样,事情只怕难办。 “你莫不是失心疯?时卿,时家还是我当家,若你不想你母亲的坟茔被掘,最好老实一些,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不会饶恕你。” 邹氏褪去平日里温柔仁厚的模样,阴鸷的的目光恨不得化身刀子朝着时卿刀去。 时卿的生母柳氏,是邹氏心中无法越过的芥蒂,只要看到时卿,她就想起往日里自己做外室的光景,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不见天日。 时卿并未在意她的威胁,只是语气森森道。 “夫人,大姐姐与刘泓暗中来往的信可在我手中呢,若你不愿尽数归还我母亲的嫁妆,别怪大姐姐的名声毁了。” 邹氏心中一跳,直到时卿缓缓的拿出一叠信出来,她接过信笺。 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色微变,上面竟真的是时洛伊与刘泓私相授受的证据。 原本刘泓可以暗中杀了,只是他逃走后,再抓回来恐没有机会。 然而,信笺落入旁人的手中,她的女儿莫说是嫁入高门大户,哪怕只是清流之家,也绝不会有人要名声败坏的女子。 时卿温良之下竟然藏有如此歹毒的心思,邹氏心中又气又恼,却拿此事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连忙将手中的信笺撕毁,咬牙切齿对身旁的嬷嬷吩咐。 “将二小姐手中的信笺给我夺回来!” 嬷嬷连忙抢夺,时卿任由她夺去,看着邹氏脸上的笑意,她挑了挑眉轻笑一声。 “无妨,夫人随意撕,反正有些信笺已经送到府外了,若我出事,信笺的内容就会传遍坊间,夫人大可以试试。” 打蛇打七寸,看着邹氏气急败坏,却没有任何作为的模样,时卿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邹氏眉心微挑,等冷静下来时,想到时卿只是孤女,府中的亲弟弟与她从不亲近。 罢了,只有先稳着她,以后有她好果子吃。 “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厉害的本事,是我小瞧你了,不过是你母亲的嫁妆,给你就是了,何必因此事为难你姐姐。” 说完,邹氏命贴身的张嬷嬷送来柳氏的嫁妆钥匙。 张嬷嬷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取来钥匙,递给了时卿,语气阴阳道。 “夫人只是帮你保管钥匙罢了,二小姐何必如此谨慎呢。” 时卿淡然一笑,语气却轻慢的很,“卿卿已经过了及笄之礼,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应该由我亲自保管。” 她将钥匙收好,反正手中有嫁妆单子,若是邹氏敢贪墨嫁妆,在离家时她要撕掉邹氏的假面。 邹氏心情有些紧张,她抿唇冷声道,“嫁妆已经还给你了,那些信笺?” 时卿淡定道,“夫人宽心,信笺我会派人去毁了,姐姐与刘泓之事不会有人知道呢,不过说来也奇怪,听说刘泓昨晚跑了,也不知是不是姐姐……” 邹氏脸色恼怒,气愤的说道,“莫要胡说!” 时卿轻嗤一笑,这话并不是说给邹氏听的,而是……方才听墙角的礼部侍郎时建邺。 “若是夫人无事,卿卿先退下了。” 说完,她行了一礼,信步离开了春庭苑中。 暗藏在门外的时建邺听到这番话脸色微变。 他原本想处置刘泓,然而他却被人放跑了,他在府中盘查了所有人都不知刘泓的动静。 原本心烦意乱,此刻听到时卿与邹氏的一番话,心中忽然想到…… 莫不是他的好女儿是洛伊暗中放跑的刘泓。 若是这样,倒真是蠢笨如猪! 时卿才起身离开,就见时建邺气冲冲的踏入院落中,邹氏脸色微变,方才她与时卿的话,也不知时建邺听去多少。 她连忙温柔小意的走到时建邺的身侧,轻声道。 “老爷,卿卿已经同意成婚,妾身会为她准备好婚事的。” 时建邺眉梢微冷,他冷冷道,“昨日,刘泓是谁放走的,你可知道?” 邹氏自然不知,故而连忙否认,“老爷,此事妾身并不知情,只是咱们可不能放过刘泓,他竟敢污蔑洛儿的清白。” 时建邺心中疑惑,他当然不信邹氏的话,所以心中也是越发的怀疑,他一直疼爱的长女竟是越发的不安分了。 “既然如此,你准备好卿卿的婚事,若是有何意外,我绝不饶你!” “是,妾身明白,卿卿是姐姐留下的孩子,妾身怎会亏待她。” 邹氏忙不迭的点头,他知晓时建邺不喜欢时卿,所以并未给她太好的待遇,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够了。 然而,她自然也不会对时卿太好,否则心中郁结不安,洛伊那边出了事,她只能将时建邺哄好,如此才能稳住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至于时卿,且让她得意几天,等她嫁去轩辕家当日,以轩辕衡记仇的性子,绝不会让她好过。 这样也好,省去自己亲自动手,轩辕衡那煞神,绝不会待时卿宽厚,更不会相敬如宾,比起时卿在庄子上的日子,只怕难过百倍千倍。 邹氏起身为时建邺宽衣,又亲自为他捏肩捶背,讨好的模样做的十足,哪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时建邺享受着她的低眉顺眼与讨好,原本的不悦这会也渐渐消了。 * 时家与轩辕家的婚事,如此就订下来了,听闻七公主邕宁得知此事,气的在皇宫大闹一场,更是闹着要嫁给轩辕衡做妾室,都被皇帝给挡了。 京城中的风花雪月之事,广为流传,近来最为热门的乃是一出折子戏《青梅故》。 这出戏文,乃是竹马家族遭难,其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在要紧的关头退婚一事。 三年后,竹马归来强娶未婚妻,将她折磨的不成人样!而后与高官之女在一起,背信弃义的未婚妻,最终在雪地惨死的故事。 看客都唏嘘不已,有人觉得因旧怨分离太过可惜,也有人觉得是青梅活该,背信弃义之人,绝不该有好结局。 只是,这出广为流传的折子戏之所以高朋满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与京城实事有关。 这是皇城督主轩辕衡,与礼部侍郎之女时卿的故事。 * 春霖拿着一出折子戏,踏入庭院中,粉嫩的小脸有些气鼓鼓的。 时卿正在庭院中练剑,见春霖走了过来,她擦了擦脸上的薄汗询问道。 “春霖,你这是怎么了?” 春霖将买来的话本子递给了时卿,眸中带着浓浓的忧心。 “小姐,也不知是谁暗中在坊间盛传你与督主的事,说您背信弃义悔婚,毫无情义。” 时卿将话本子接过,随意看了一眼,故事写的不错,与原本的剧情很像。 倒像是时洛伊的手笔,尤其是里面的细节面面俱到,仿佛时洛伊亲眼看到过一般。 “无妨,不必在意旁人的想法,他们是如何的想法,我并不在意。” 春霖叹气一声,“可小姐当初退婚,分明就是邹氏以夫人的骨灰威胁,若您不答应,她就将夫人的骨灰撒了,您分明是被迫的,奴婢……奴婢心疼您。” 时卿心中一痛,眼圈微红,是下意识的情绪,是来自原主残留的情绪,对原主而言,此事是遗憾。 “过往之事不可追,不必回头念了,春霖,我交代你的事,可有办妥?” 春霖想起时卿的交代,暗暗点头,“奴婢已经办好了,嫁妆中的铺子,奴婢已经请有经验的老手去打理了,夫人留下的银钱,也存进了钱庄,只等着看收成如何。” 时卿微微颔首,钱的事情既然解决了,家中还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在离开前,必须好好敲打。 “公子呢,如今何在?” 春霖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时卿,无奈的说道。 “公子才从月满楼回来呢……醉的不成样子,这会应该在西边的暖阁。” 时卿眸中闪过杀意,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她对待小废物绝不会手下留情。 打弟弟要趁早! “春霖,在院中等着,我很快回来。” 春霖有些好奇,“小姐,您去哪里?” “暖阁。” 时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春霖瞧着她离开时带走了一只长鞭,那是三天前小姐让自己去铁匠铺子定做的。 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春霖想着最近小姐的性子十分的火爆,看来小公子今日惨了。 时卿在过去暖阁的路上,唤醒了识海中的团子。 【我想知道,原剧情中,原主从山野逃走回到京城,后被虐杀后,时洛伊的结局。】 团子随意的翻了翻剧本,缓缓的说道。 “时洛伊最终做了皇后,她勾引男主不成,将目光放在新帝的八弟祁王身上。 祁王利用时洛伊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知晓朝廷朝臣的机密,拉拢人心。 后暗中给皇帝下药将其暗杀,同时将污水泼给了男主,最终利用原主的尸首为诱因,引他入皇宫,除掉了男主!” 时卿默了默,祁王与时洛伊倒是登对都是狠人,不过祁王与时洛伊不成气候,一切还能拯救。 “倒是狠人。” 团子见时卿没有说话,默然的陷入休眠状态了。 时卿信步走到了暖阁,还没有靠近我婢女莹莹连忙将时卿挡在外面。 莹莹生的娇柔美丽,只是提防的看着时卿,语气警惕道。 “二小姐,这是小公子的住处,您不该来这里。” 莹莹是邹氏安排在时逍韫身边的婢女,是邹氏让人从青楼赎身,安排在时逍韫身边的。 莹莹温柔小意,最是得时逍韫的宠爱,所以久而久之将自己当成主子了,在她看来,以后自己也会是小公子的妾室。 “你是谁?” 时卿并未给莹莹面子,语气散漫的说道。 莹莹瞪了一眼时卿,“也不怪二小姐,您才从庄子上回来,自然不知我是小公子身边的体己人,公子有令,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暖阁。” 一旁也有婢女前来劝莹莹,“莹莹姐,二小姐是公子的亲姐姐,只是过来瞧瞧,不会坏规矩的。” 莹莹傲慢的看了一眼劝慰的婢女,嘲讽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难怪你不得公子的喜欢。” 时卿懒得同她废话,她冷冷道,“再废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莹莹知晓,二小姐在府中只是挂名,且是个谁都能磋磨的软包子,公子与她并不亲近,自己何必给她薄面呢。 “松芝,将她赶走咱们公子喜欢清静,不许被人打扰!” 第130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 话音刚落,时卿手中的鞭子不知何时握在手中,莹莹有些惊恐,总不可能二小姐如此蛮横,她依旧没有想过收敛。 还不等莹莹说话,时卿手中的鞭子就落在莹莹的身上,鞭子打在身上的感觉很是疼,莹莹倒吸一口凉气,口中还是骂骂咧咧的说道。 “贱人,若是公子知道你敢伤我,他必定要为你做主!” 她看了一眼莹莹,这跋扈的小侍女还是没有认清事实,她扬手一巴掌落在侍女的脸上,语调轻慢。 “奴婢就是奴婢,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真将自己当成爷们房里的人了? 且不说你身份低微,就算韫儿要纳妾,本小姐也绝不容你这般跋扈的女子。” 时卿眸中带着冷厉,莹莹欺软怕硬这会竟是有些畏惧时卿。 她不懂传闻中好脾气的二小姐,怎的如此凶悍。 时卿如此不好糊弄,婢女们不敢再说话,直到时卿发号施令。 “莹莹品行不端,将她送去管家那儿,日后就在府中做粗活,若是再对主子生出其他的心思,别怪我不客气!” “奴婢们知晓。” 松芝连忙上前一步,将莹莹给架住,在暖阁莹莹作威作福惯了。 如今有二小姐做主,她必须抓住机会,不会再让莹莹压在自己头上了。 时卿看了一眼松芝,“姑娘,麻烦你将人送去,本小姐自会给你赏赐。” 松芝恭顺道,“奴婢知晓。” 莹莹挣扎着不肯离开,她叫嚷着,“我是夫人派来照顾公子,二小姐凭什么将我送走,如今管家的是夫人!” 时卿轻嗤一笑,“夫人忙,你的事由本小姐做主就是,若是你有异议,我这就打发人将你发卖了,你觉得如何?” 少女语气慵懒,然而说出口的话,却让莹莹的身子僵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胁,偏偏没有反击的办法,她心中恨死了时卿。 “奴婢知错了,二小姐恕罪。” 时卿才不吃这套,养不熟的白眼狼,早点除掉为好。 在莹莹骂骂咧咧中,她还是没能留下来,被送去做粗活了。 时卿杀鸡儆猴,看着满院的众人冷冷的说道。 “日后好好伺候公子,莫要学莹莹捧高踩低,态度傲慢,不然我决不轻饶。” 婢女瑟瑟发抖,再不敢懈怠,心中对时卿也是充满敬佩之意,恭敬回话道。 “奴婢明白。” 时卿打发众人下去,她提着鞭子轻移莲步踏入暖阁之中,婢女们看着二小姐的身影,忍不住暗暗同情了公子。 看来公子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时卿推门而入,凌乱的内室映入眼帘,四处都是散落的鞋袜,看的时卿咬牙切齿。 而此时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的时逍韫躺在床榻上,口中说着胡话。 “莺歌儿,来陪本公子喝一杯。” “喝啊,人生得意须尽欢!” “等小爷有钱了,将你们都买下来!” 说着,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时卿上前一步,看着床榻上的少年,他生的白净,眉眼与原主有些像,都是百里挑一的长相,随了生母的美貌,甚是俊美。 只是太过纨绔了,在京城中的名声极差。 时卿一鞭子抽到了时逍韫的身上,语气森冷道。 “时逍韫,给我滚起来!” 睡梦中流连温柔乡的时逍韫忽的身子抽搐,他从梦中醒来,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身侧的时卿,他语气疑惑的询问道。 “时卿,你来暖阁做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果真是乡下的野丫头!” 时卿并不生气,她上前一步,不紧不慢道。 “果真是纨绔,既然有娘生没爹教,姐姐我出嫁前,就替娘亲好好管教你。” 137 时逍韫这会酒醒了大半,瞧着时卿脸色红润,一点都没有传闻中病美人的模样。 “时卿,你还没资格管教我,男女有别,你再随意来暖阁,别怪我去找爹告状了。” 时卿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时逍韫,只轻声道。 “还有一月,阿姐就要出嫁了,我不知邹氏如何教导的你,但若是母亲在世,绝不允许你成为这般样子!” 时逍韫嘲讽一笑,“阿姐如今才这样说,难道不觉得迟了,当初阿姐将我扔在府中,如今又想弥补姐弟之情吗?可我不愿意了。” 他的眼眸有些红,也不知是恨意,还是有些生气,只是过往的事,他从未忘记过,一直都记在心中。 时卿扬起手中的鞭子,趁其不备又抽了过去,时逍韫反应过来,连忙躲避着,只是鞭子太长,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 他疼的龇牙咧嘴,时卿竟然没收着力气,结结实实的打了过来。 他怒从心起,“你现在记得还有个弟弟,都要嫁人了,好好学习怎么相夫教子,何必来我这找不痛快!我要去找爹告状!” 时卿笑容灿烂,只是时逍韫这会警惕了许多。 “你大可以试试,从今日开始,不许出去鬼混,每日卯时三刻,前去芳庭苑给我请安,顺便学习功课,如何?” 时逍韫冷哼一声,“我凭什么信你,我要去找爹爹给我做主!” 时卿瞧着他冥顽不灵的样子,将他的手腕紧紧的握着,随后语调轻慢的说道。 “不如这样,听说你最近在找人学武,阿姐正好会点三脚猫的招式。 若你赢了我,我不再管束你,随你做个纨绔子弟,若你输了,以后必须听我的话,如何?” 时逍韫重重甩开时卿的手,傲娇的睨了一眼时卿,有些怀疑的说道。 “有些话你别说太满了,瞧你身子骨弱,我若赢了你,岂不是胜之不武。” 时卿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暗暗想着,这孩子还没有被废的彻底,还是有挽救的可能。 “点到为止,无妨。” 时逍韫以为时卿是怕了,心中的担忧瞬间就没了,哼,他要让这女人知难而退。 在系统空间吃瓜的团子,为时逍韫默哀一秒,宿主的金手指可不一般,她的武力值能秒杀江湖大佬了,何况只会一点拳脚功夫的小少年。 嘻嘻,有人要被毒打了,团子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心情显然是不错的。 时逍韫的酒瞬间清醒过来,他起身将自己的头发都扎了起来,见时卿望着头上的簪花,他有些古怪,将花从头上取了下来。 时卿的目光这才收了回去,二人来到了暖阁的后院中。 时逍韫瞧着二人身高的差距,还是觉得自己占便宜了,他挠了挠头。 “我不和你比试了,万一伤了你,以后没人要你怎么办?” 时卿挑眉一笑,“不是还有韫儿吗?母亲离世时说过,让我们姐弟相护相依,阿姐没有忘记过,过去是不得已,而今阿姐有主动权了。” 时逍韫神色有些僵硬,这两日府中的事他没去细问却也清楚一些,知道时卿没在那对母女手中吃亏,如此就够了。 “哼,别以为你说了好话,我就会放水!” 暖阁的婢女瞧见两个主子剑拔弩张,要打起来的模样,心中有些慌。 还是松芝回来知道了此事,连忙去了书房,将此事禀告给了时建邺。 时建邺才处理好公务,得知此事脸色微变,愤然的说道。 “岂有此理,时卿越发的没分错了,她岂有资格管韫儿!” 虽然他不疼爱时卿,但对唯一的儿子还算关心,只是太过不省心,也让时建邺烦躁的很。 “小公子与二小姐打起来了,也不知情况如何了,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说完,松芝就离开了书房,时建邺思虑再三最终决定去一趟暖阁。 * 时卿姐弟打了起来,时逍韫向来对自己的剑术得意,只是今日他与时卿比试都是用的剑。 然而,时卿的剑气凌厉,总能将他杀的措手不及,时逍韫由攻变为守,竟是慢慢的处于下风。 时卿手中握着长剑,招式变换,身轻如燕,时逍韫的进攻都被巧妙的化解,而她一招一式竟是看呆了暖阁的少女们。 “二小姐好生厉害,竟然能接公子的招式,剑花舞的也格外的好看!” 时逍韫引以为傲的剑术,被时卿见招拆招,最终她的剑刃抵在离时逍韫脖颈寸许的地方,时卿挑眉,淡定道。 “韫儿,你输了。” 暖阁的婢女们崇拜的看着时卿,惊呼道,“二小姐好厉害啊!” 时逍韫咬牙切齿,这群婢女究竟是他的人,还是他这好姐姐的? “哼!” 时逍韫有些颓丧,将手中的剑扔到了地上,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时卿蹲下去,撑着脑袋,轻声道,“不可以耍赖。” 时逍韫哼了哼,“愿赌服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时卿勾了勾嘴角,将时洛伊的婢女都叫来,随后吩咐着他们出去买书,顺便将暖阁收拾一番。 半个时辰后,得知暖阁动静的时洛伊气冲冲的赶来。 这两日她被父亲禁足,心中恨毒了时卿,所以更加派人盯着芳庭苑和暖阁的动静。 在得知时卿来见时逍韫,她很快就来了。 时洛伊才踏入庭院,她看到时卿手中拿着竹子打着时逍韫的手心。 “这么简单都能背错,重背。” 时卿让时逍韫背诵的是李太白的将进酒。 只是时逍韫总卡在人生得意须尽欢那句,这才让时卿有些气的打了手掌。 时洛伊想起原剧情中,时逍韫在朝廷中做了丞相。 只是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刻意的将时逍韫养废,时卿这个原女主最大的后盾也就没了。 时逍韫蠢笨如猪,和纨绔子弟没有区别,自然也不可能是原剧情中的丞相。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既然阿弟不愿意读书,随他就是了,何必逼迫他呢,况且你也要嫁人,府中的事也不该你管。” 时卿看了一眼时洛伊,冷声道,“长姐,这是我与韫儿的事,怕是轮不到你插手。” 时洛伊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恨,上次时卿故意反水算计自己的事历历在目,时洛伊不敢再轻瞧时卿。 或许,她并没有话本子上说的那般蠢笨,如此想着时洛伊走到了时逍韫的身侧,说道。 “韫儿,若是你不喜欢读书,长姐去找父亲说道,如何?” 平日里在府上,除了邹氏娇惯时逍韫,自然少不得时洛伊助长他的威风。 这些人的心思,时卿一眼就戳中了,自然也不会给他们机会。 谁知,十分意外的时逍韫十分的上道,他平静的看了一眼时逍韫,只说了一句。 “长姐,二姐说的不错,我是该用功了,劳烦长姐费心了。” 说完,继续读着手中晦涩难懂的书籍,让暖阁的众人大跌眼镜,这……这还是那个纨绔子弟吗? 怎么瞧着倒像是变了个人! 时卿直接下逐客令了,她毫不客气的将话锋一转,挑眉道。 “如果没记错,长姐应该还在禁足吧,这会擅自离开庭院,难道不担心父亲责罚吗?” “父亲已经解了我的禁足,妹妹还是管好自己。” 时洛伊抿了抿唇,对时卿的责问有些不满,只是想起邹氏提醒过她,莫要开罪时卿。 时卿故作疑惑道,“说起来真奇怪,刘泓那么大个人怎么不见了呢,莫不是姐姐动了恻隐之心?” “你别胡说,那刘泓可是外男,妹妹,难不成你想败坏我的名声?” 时洛伊眸中微冷,她的计划被人破坏,这会还不能发作,该死的时卿,径直往自己的雷区蹦跶,真是可恶得很。 她瞪了一眼时卿,靠近时卿时,声音低沉的说道。 “好妹妹,今日的账咱们以后慢慢算!” 时卿微微一笑,从容道,“好啊,静候佳音。” 时洛伊匆匆离开,她如鱼得水惯了,还是第一次被下脸面,心中终归是有些不爽。 不过,想到她熟知话本子上所有的剧情,渐渐的也淡定起来。 自己可是穿书人士,时卿就算是虐文女主,也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呵,她可是有上帝视角的! 时逍韫放下手中的书,偷偷的看了一眼时卿,心中暗暗的想到。 说起来也真奇怪,过去时卿最是讨好长姐,也不知为何,这两日像是转性子一般。 他挠了挠头,莫名觉得看到时洛伊吃瘪,自己心中竟然有点爽。 不对劲,真是太不对劲了。 第131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2) 在时逍韫冥想的时候,忽然感觉脑袋一痛,时卿抱着双臂沉声道。 “好好读书,别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时卿将提前准备好的时辰表扔给了时逍韫,她淡定的说道。 “以后你的作息就这么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去和狐朋狗友见面,更是不准去秦楼楚馆!” 时逍韫看着上面卯时三刻起来跑步,还有读书,顿时感觉头大了,他十分抗拒的想摆烂。 “你这分明是折磨我,我不听!” 时卿勾了勾嘴角,冷哼一声。 “好啊,你当然可以不听,只是方才有人还说愿赌服输,看来你的诚信不值一提!等下次清明节我去祭拜母亲,就将此事告诉母亲,让她托梦来教训你!” 时逍韫抿了抿唇,提起柳氏,他心中也是痛苦,便没有继续挣扎,只闷闷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会按作息表来的,请阿姐放心。” 他的声音不复平日里那么嚣张,甚至有些谦卑,尤其是那句阿姐,倒是让时卿有些诧异。 她勾了勾嘴角,抚了抚时逍韫他的脑袋,轻声道。 “这样才乖。” 时建邺听到暖阁的动静,暗中过来了一趟。 看着时逍韫一改平日里的嚣张,认真老实的读书,竟是没了几分腐朽的气息。 倒像是一块待雕琢的美玉一般,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他从来瞧不上的女儿,竟然有让长子改邪归正的本事。 时建邺将一切看在眼中,只叮嘱府中的人善待时卿,至少在她出嫁前,不必苛刻吃穿用度。 邹氏得知此事,气的将房中的杯盏都摔碎了,她屡屡受挫,心中不甘的同时,又想了新的办法折磨时卿姐弟。 柳氏留下的这一对骨肉想恶心她,邹氏眼里容不得沙子,势必要让人付出代价。 * 时卿从那以后,每日都会在芳庭苑中等待时逍韫,卯时三刻时,时逍韫会准时给时卿请安,随后开始一天的安排。 无论是练武功也好,读书也好,亦或者是棋艺,都由时卿亲自教导。 起初时逍韫做的只有三分好。 半个月后,他越发的努力,竟然也能将武功精进七分,同时也能将其他的事做好七分。 他一改平日里的懒惰,还有纨绔子弟身上的臭毛病,被时卿管束的性子变了不少。 虽说时逍韫偶尔也想叛逆,不愿意听时卿的话,只是奈何他身高九尺,竟然打不过时卿,两拳就被时卿给打趴了。 他面子上过不去,最终只能愿赌服输听时卿的话,将读书和武功都精进的更好,仿佛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又一日,时逍韫将时卿吩咐的功课都背诵完了,肚子有些饥肠辘辘的。 “阿姐,我饿了,你让厨房准备点吃的吧,不然我都要饿死了。” 这语气中竟然带着撒娇,连松芝都忍不住惊讶的看着小公子。 “好,你等着,半个时辰后开饭。” 时卿盯着时逍韫读了小半日的书籍,带着暖阁的松芝去了一趟小厨房。 时卿亲手给时逍韫做了两道点心和两碟菜肴来,闻着也是色香味俱全。 时逍韫饿的饥肠辘辘,还是赌气没有放下手里的书,直到一阵饭香味传来,他咽了咽口水,猛嗅几口说道。 “谁做的饭菜,闻着也太香了。” 松芝和时卿回来了,她将饭菜摆在桌上,笑吟吟道。 “公子,都是二小姐做的菜呢,她说以前没机会给你做菜吃,这次你读书辛苦,给你做的饭菜。” 时逍韫有些诧异,看着桌上精致且色香味俱全的红烧排骨和麻辣鸡丁。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都是阿姐的手艺? 他在府中见识过长姐的手艺,虽然做的能看,然而却将糖和盐错放。 每次做的菜咸的要命,而时逍韫也只能违心的说做的很好吃。 时逍韫有些心有余悸,担心时卿的厨艺也这样,直到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竟然眼前一亮。 阿姐的厨艺还真是过人,两道菜比起自己在外面吃的都要好吃。 “阿姐,你也与我一起吃。” 说完,时逍韫自然的给时卿夹菜,只是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时卿的双手。 看着她的手指粗糙,且有一些新旧交错的疤痕,忍不住眼眶一红。 他眸子微红,泛着泪光心中有些颤抖,时卿手上的伤口应该是当初在庄子上留下的,她回来后从未诉苦。 时逍韫也以为,时卿只是在庄子上养病,直到看到她手上的伤才明白,这些年姐姐过的并不容易。 身为侍郎府的嫡小姐,她原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有仆从前呼后拥的为她办事。 然而他的姐姐却像这般坚韧,在庄子上只怕过的并不好,时逍韫一时间不知恨谁才好。 然而,时逍韫最恨自己,这么些年,他一直都恨时卿,当年不让自己随她去庄子上,是她不要自己。 直到现在,时逍韫渐渐的明白,姐姐只想他平安,不愿意他受苦。 一只绣着兰花的帕子递了过来,时卿无奈道,“男子汉可不能哭,不过是几个菜罢了,有什么可哭的?” 时逍韫闷声道,“阿姐,以后韫儿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人欺负你,我会将你护好的!过去是韫儿错了!” 到底是心性善良的少年郎,心中终归是柔软。 不过是三两句话罢了,还有时卿刻意露出来的伤口,就让他投诚了,倒是单纯的很。 时卿淡定道,“就算你这么说,也不能免去读书,知道吗?” 时逍韫有些无奈,自己可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听到她如此说,只好说道。 “阿姐,我知道了。” 听到这里,时卿总算是满意的点头,又连忙补充道。 “那今天多扎半个时辰马步!” 时逍韫,“……” 好了,白感动了,真是亲姐姐,时逍韫一脸无奈的放下碗筷,开始扎马步,只是心里并不觉得苦。 比起过去邹氏刻意的放纵他,出去做不入格的事,如今流下的汗水似乎都是有价值。 不过他还是不懂,自己读书太差,以后难不成还入仕吗? 日光照在头上,少年的心越发的清明,他的目光落在时卿身上,轻声道。 “阿姐,你如此辛苦的训练我,是为了什么呢,以我的资质,就算刻苦,最多也是个举子,我……” 时卿,“……” 这傻小子怎的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让他有些头疼。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不求你成大器,但绝不是纨绔子弟,况且韫儿小时候读书的劲儿很足,姐姐希望你入仕,亦或者参军。 等将来必定是有一番作为,过去无人管束你,如今有阿姐在,我会严格约束你的。 若是只中举子,以后便刻苦十倍百倍的读书,总有一日能有一番成就,至少,不是将光阴浪费在月满楼里,你觉得呢?” 这一番肺腑之言,让时逍韫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阿姐说的是,我不会让阿姐失望的。” 少年原本黯淡的眸子忽然清明且坚定,满脑子都是好好的学习,刻苦练武,只要努力总能改变命运。 然而,时逍韫忽的想到父亲逼着时卿嫁给轩辕衡的事,眼看离婚事只有不到半月。 他皱眉看着时卿,有些不安的问道。 “阿姐,你真的要嫁给轩辕衡?他最是记仇,如今又是皇城督主,若是为难你怎么办?” 时逍韫的眸中充满着真心实意的关切,时卿心中一暖,只叹气道。 “婚事是皇上亲赐,岂有更改的道理,韫儿,不必担心我,事情总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时卿这样安慰着,然而时逍韫却觉得不太靠谱。 他长叹一口气,心中暗暗想着,等他寻时机要去给轩辕衡解释才好。 他的姐姐从来不是虚情假意,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当年的事都是邹氏逼迫的。 这是松芝去查明的事,时逍韫当初也怪姐姐狠心,却不知背后的缘故竟是被邹氏威胁。 邹氏…… 时逍韫眸中闪过冷意,总有一天,他要让邹氏自食其果。 “阿姐,不如我们逃吧。” 听到这里,时卿挑眉,离开京城还怎么教训时洛伊,况且她也想知道,时洛伊有上帝视角,如何避祸事,且如何做到皇后的位置。 “娘的骨灰在京城,邹氏母女还没有解决,为何要离开,韫儿,逃避从来不是聪明的办法,我有办法解决的,你无须为我担心。” 时逍韫知道自己多言无用,只能祈祷时卿与轩辕衡之间的结能解开。 “阿姐心意已决,韫儿都听你的,若是轩辕衡伤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时逍韫发誓要精进武艺,若是时家不能成为姐姐的后盾,他自己成为阿姐的后盾就够了。 过去是他年幼,而今时家的一切他都看透了。 原来坊间所言都是真的,有后娘就有后爹,邹氏看似对他好。 只是却不准时建邺亲自教他学业,更是纵容着他花天酒地,这是捧杀…… 时逍韫不傻,他当然知道这一切,其实也并非不明白邹氏的为人。 然而,要在时家活下去,他只能装作纨绔,如此一来,邹氏就不会感受到威胁了。 姐弟二人相处了半月,总算是冰释前嫌了,感情也一如从前那般好。 时卿回到芳庭苑后,左思右想,于是让春霖暗中给时逍韫请夫子来。 至于学习的地方,就安排在芳庭苑隔壁,也是宽大的偏院。 时卿将时逍韫的纨绔之路断了以后,总算将他拉回正路。 她回到庭院中,对着铜镜梳妆一番,将青丝都束了起来,用发冠束好。 同时,又将耳环给取了下来,换了一身黑金色的圆领袍,淡淡的洒金在衣袍上,看起来格外的华丽。 只衣襟上绣了一朵海棠花,越发衬得她意气风发了。 时卿拿起眉笔,将眉型修改了一番,让眉峰看起来凌厉,又抹上了浅色的口脂,人面桃花,甚是清俊好看。 她穿着圆领袍,像是风流肆意的少年郎一般,腰间别了一把软剑,正欲出门迎面却和春霖撞上了。 春霖有些惊恐的看着时卿,差点尖叫起来,她以为有外男闯入别院,直到看到眉眼眼熟的时卿,轻声道。 “小姐,您为何这般打扮?” 时卿淡定道,“今日上元节,想出去逛逛,好春霖,你替我守着芳庭苑,我去去就回。” 春霖一脸担忧,看着容貌俊美的少年郎,脸颊微红,她轻声道。 “小姐这般模样甚是惹眼,可要小心一些,奴婢跟您出去吧,可好?” 时卿挑眉道,“春霖,芳庭苑的墙你都翻不出去,咱们一起出去,肯定得抓包,好妹妹替我守着庭院,打发无关紧要的人,你家小姐不会有事。” 春霖见识过时卿的功夫,听到这里也不便多言,乖巧的听着时卿的话,点了点头。 “是,奴婢明白。” 时卿轻车熟路的离开了芳庭苑,今晚的上元节很热闹,还有更热闹的一点是,今晚轩辕衡会出现在京城的东街,被人算计下药。 此事是邕宁公主所为,当然她也没得逞,当晚中药的轩辕衡被仇人算计。 他的武功原本高强,因中了迷药被人暗算毁了半张脸,甚至被丢到了乞丐堆。 仇人想要看到轩辕衡痛苦的模样,让他自轻自贱,轩辕衡用内功将迷药的毒压下去,身体也损伤不少。 这就导致后期男主阴晴不定残暴杀戮,这是时卿从团子那看到的资料。 既然她成了原主,如此刷好感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团子,轩辕衡现在在哪里?】 团子也不是第一次开外挂了,业务本领熟悉的很,很快打开系统的导航,寻到了男主的位置。 【宿主赶巧了,男主这会在望江楼,永宁公主给他下药了正准备带他离开,正往客栈去了,宿主快行动,不然你未婚夫的清白不保!】 时卿声音凉凉道,“团子,你听起来有点兴奋,倒像是有点期待事情发生。” 团子桀桀桀的笑了一声,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笑的太邪恶,连忙补救道。 【哪能啊,只是顺便为宿主提醒罢了。】 时卿没有与小团子计较,从暗处朝着它所说的望江楼走去。 第132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3) 上元佳节,路上有不少行人,成双结对的男女相约而行十分的热闹。 时卿穿梭在人群中,他穿着男装容貌俊秀,引得不少人注目,尤其是少女们看到时卿时,脸颊微红。 偌大的京城,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俊俏的少年郎。 * 望江楼的厢房。 一男一女在吃饭,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 少女穿着粉绿色的衣裙,容貌十分的秀美,她给身边的男子倒了一杯酒,沉声道。 “衡哥哥,你为何宁可娶时家那乡野村妇,也不肯与我在一起。” 男人着云锦,容貌出众似月华一般,清冷而不可触碰,这便是皇城中的大臣人人惧怕的皇城总督主轩辕衡。 当今皇上的宠臣,如今的轩辕衡亦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手中颇有权势的大臣。 若是被查到不清白,也不必过问皇帝,轩辕衡直接将人拖去天牢审问。 听说金吾卫的手段格外的狠辣,没人能撑得住一套刑法,正是如此,提起轩辕衡,令人畏惧。 只是,谁都不知,轩辕衡竟然生的容貌出尘,令人过目不忘。 轩辕衡不着痕迹的将酒推了出去,他冷眼看着邕宁,只轻声道。 “公主自重,微臣与公主并无来往,请公主收回不该有的心思。” 邕宁公主气闷道,“只要你喝了这杯酒,以后我就不缠着你,不然我就去时家闹腾,好好教训你这位未婚妻!” 轩辕衡不受威胁,神色幽冷道,“随意。”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一阵药香味袭来,令人头晕目眩,脸红口渴。 轩辕衡神色冷厉看了一眼邕宁公主,他撑着身子半跪在地上,咬牙切齿道。 “大胆!邕宁,你想做什么!” 其实,从他踏入此处时,邕宁公主就用了极其烈性的迷药。 她身边的人说,只要让心上人服用此药后,就能乖乖听话。 邕宁公主不愿轩辕衡娶妻,只能冒险一试,哪怕这药会伤了轩辕衡的根本也无妨。 只要她想要的一切得到就够了,其他的邕宁不在乎。 邕宁公主大胆的走到了轩辕衡的身侧,她勾了勾嘴角,心中害怕却又觉得刺激的很。 “衡哥哥,只要你我圆房,父皇定会同意我做你的正妻,至于你心心念念的小青梅,我不介意让她做妾。” 轩辕衡不为所动,他看了一眼四周,手上青筋暴起,口中唤道。 “清风,月影?” 然而,四周寂静无声,看着笑的疯狂七公主,轩辕衡大概也清楚,自己的侍从怕是被打发走了。 邕宁公主平日里对他又惊又怕,只有这一刻,心中只想再大胆一点。 今日月圆之夜,轩辕衡的内力使不出来。 平日里如高岭之花的皇城督主,今日在床榻之间只能任由自己胡作非为。 “衡哥哥,我知晓月圆之夜你的旧疾会发作,你不必做白费的挣扎,药力若非阴阳调和是不可解的,你放弃吧。” 轩辕衡面色沉静,脸色由于迷药的缘故有些滚烫起来,意识渐渐的模糊。 偏偏今晚是月圆之夜,邕宁公主是算好了时间。 邕宁公主将轩辕衡的衣衫脱下,露出男人白皙精壮的胸膛。 虽然她见过的美男无数,就连公主府中也养了不少的美男。 然而像轩辕衡这般身材健壮,容貌却俊秀的郎君还是屈指可数。 “本公主想要的人,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你虽不愿意娶我,明日京城皆知时,你也不得不从了。” 说着,邕宁公主扯下自己的外衫,灼热的吻就要落在轩辕衡的脸上。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不知不觉的踏入雅间。 邕宁公主警惕道,“是谁?” 然而,邕宁后脑勺却被人敲晕,她重重地晕了过去躺在了地上。 时卿长嘘一口气,小声道,“还好来得及时,不然轩辕衡清白不保。” 她提前知道雅间被下了迷药,所以吃了系统赠送的药丸。 她原是想替轩辕衡讨颗解药,团子故作神秘说违背统生规定,然而就掉线了…… 时卿心中暗暗腹诽,小团子真不靠谱呀! 她趁着邕宁公主昏迷的时机,将轩辕衡带离了望江楼,她娘亲还在时,在京城留下了两间宅子。 原本被邹氏夺去,前两日她将娘亲的嫁妆夺回来后,提前让春霖去打理好了宅院。 而离望江楼最近的宅院,就是其中的一间名为柳宅,占了大半条南街。 百姓们都说这柳宅的主人必然是高门大户,只是数年来,从未有人见到过柳宅的主人。 时卿庆幸自己选的是武力值,她咬着牙抱着轩辕衡跳上了房梁上,轩辕衡看着清瘦,可是身长九尺,重量也是不轻。 一盏茶的时间,时卿顺利的将轩辕衡带离了,她给轩辕衡带上了面罩,躲避着另外想要行刺的人,总之一路上十分的惊险。 本以为能一直这般下去,谁知,在荒无人烟的胡同口,时卿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黑衣人手中都带着利器,目光如狼似虎的盯着轩辕衡,语气冷厉犹如罗刹一般。 为首的男人眉心一点朱砂,那双眼睛倒是好看,只是被盯上时,让时卿感觉脊背发凉。 该死的,她已经格外小心了,竟然还是被这群人发现踪迹,看来少不得一场恶战,看着昏迷不醒的轩辕衡。 她叹了一口气,算了,自求多福吧。 正好,她试试团子给的金手指有多大,大不了就是重回系统空间呗! “小兄弟,交出你身边的人,饶你不死!” 时卿瞪了一眼说话的人,冷哼一声,“你们不像是讲道理的人,若将他丢下,难道你们会饶了我?” 为首的男子嗤笑一声,目光看着时卿勉强有了欣赏的意思,他冷哼一声。 “倒是有自知之明,来人,既然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将他一并抓起来!到时候送去小倌楼里,这样的细皮嫩肉,定会受人欢迎的!” 时卿,“……” 不是,这人爱好还挺特殊的啊! 黑衣人一起动手,刀光剑影冲着轩辕衡而来,时卿将轩辕衡护着,手中的软剑挡住众人的攻击,随后趁着众人不备,她抬脚冲着黑衣人脆弱的命根子踹去。 她的速度极快,犹如鬼魅一般,在场的黑衣人哪个不是高手,只是未曾见过如此的速度,过于轻敌便被时卿给拿下了。 一时间,四周传来惨叫声还有怒骂声,甚至有人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 时卿没有大意,她用发绳将轩辕衡的手腕缠绕着,在众人哀嚎间,她迅速的带着轩辕衡想离开了此处。 男人的目光冷厉,趁其不备从后面攻击轩辕衡。 谁知,原本昏迷不醒的轩辕衡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脸颊惨白,身手却依旧敏捷。 不仅躲开男人的攻击,更是趁机将男人给刺伤了。 时卿听到动静瞪大了眼睛,不愧是男主,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反击。 只是做完一切后,轩辕衡忽的吐了一口鲜血,方才的事在脑海中回想,看着手腕绑着的发绳,若有所思。 有人紧握着他的手,语气坚决的安抚道。 “莫怕,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少年好看的眉眼映入眼帘,轩辕衡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 只是有人因自己身陷险境,他连忙说道。 “不必管我,小兄弟多谢了……我仇家可不少,若有机会,你自己逃走就好了!” 说完,轩辕衡猛吐了两口血,迷药的药效太强劲了,他没有办法将迷药逼退,只能让药效暂且延缓。 至于邕宁公主干的蠢事,他总会找她麻烦的! 时卿摇头,那双灼灼生辉的眸子带着坚定。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为首的黑衣人又一波追了上来,时卿从衣袖中掏出迷雾弹扔了出去,随后打横抱着轩辕衡在迷雾中消失不见。 等迷雾散尽后,原本受伤的两个人消失不见,为首的黑衣人指着轩辕衡的方向,怒斥身边的暗卫。 “没用的东西,这也能让他跑,若今晚轩辕衡无恙,所有人都给我死!” 黑衣人瑟瑟发抖,忍着剧痛保证的说道,“请主公放心,我们的人定不会让他逃了。” 说完,黑衣人将情报放下去了,京城有一大半他们的人,只要轩辕衡内力尽失还没有恢复,就是最好刺杀的时机。 若轩辕衡活着,如何夺回权势,这十多年来,他们没有一日没有筹谋此事。 后面的追兵不断,时卿知道柳宅是断不能过去了,她将统子强行唤醒,得到了提示,城西的城隍庙没有黑衣人的追兵。 城隍庙如今破败,且附近有许多的草药,她还有时间给轩辕衡将迷药给压下去。 城隍庙很大,禅房也有几间,虽然生了不少的灰尘,但是收拾下是勉强可以用的。 想起方才惊险的逃亡,时卿只感觉后背惊出冷汗来,就算是天道的女儿,有时候也是危险重重。 说起来,自己运气也算不错了。 她将轩辕衡放在地上,这会竟是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时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轩辕衡竟然受了伤。 时卿起身去城隍庙外取来了一些止血的药材,只是想解迷药的药材,却始终缺少一味镇定的药材。 窗外淅沥沥下起了雨,不一会儿,狂风骤起,雨点簌簌的落下,时卿只得折返回到了禅房。 【团子,将解药教出来。】 原本偷偷在系统空间窥屏的团子,用意念回道。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宿主会制作药材,再不然用自己帮男主解毒嘛,正好推动剧情发展!】 时卿嘴角狠狠的一抽,团子说的容易,只是轩辕衡对原主原本就有仇恨。 这会趁人之危,她怕还没攻略好轩辕衡,就被暗中解决了。 【我用积分换总可以吧!再不开后门,我去找主神告状,要是没记错,你从主神系统那偷拿了不少buff吧,不然怎么可能百年内连升三级!】 当初团子跟她时,还是小萌新呢,正常的系统做完一百个任务才能升一级,团子可好,不过一百九十九个任务,已经三级了。 要不是他偷了主神的大宝贝,时卿才不信呢。 团子听了这话顿时炸毛了,连忙辩解。 【你胡说!这是主神自己给我的,怎么可能是我偷来的buff!宿主你颠倒黑白!】 时卿哼了一声。 “略略略,我可不管,等我做完任务,就去卖话本子,写小团子与主神二三事,你觉得咋样!” 团子,“……” 不愧是他从萌新时期就跟的宿主,缠人有一套手法,团子含泪同意了某人蛮横的请求。 于是,时卿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药瓶,她才拿出一颗药丸凑近了轩辕衡身边。 谁知,昏睡过去的轩辕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脸颊绯红,气息有些急促,他的目光与时卿对视。 还未等时卿反应过来时,竟是将她的手紧握着,时卿还未站稳,就跌入轩辕衡的怀抱中。 四目相对,时卿的慌乱映入轩辕衡有些炽热的眸子中,时卿想到了迷药二字,心中暗道。 不好,清白不保! 她起身想捡起药丸,那药瓶被风吹动,竟是滚到了一边去了。 时卿的心凉了半截,她严重怀疑是团子暗中作弊,只是她没有证据罢了。 轩辕衡握着时卿的手,炽热的吻落在她的脸庞。 他双眸赤红,耳旁的雷声越发的大了起来,他眸中带着破碎的神色,咬牙切齿道。 “卿卿,你说过的,等长大后要嫁我为妻,为何弃我而去……若是今日你成了我的人,你再不能逃出我的掌心了,是不是……” 他的容貌俊美,此刻舔了舔唇瓣,像是罂粟花一般, 看着迷人又危险。 “若你不愿意嫁给我,我就将你关在府中,你只能是我的。” 时卿,“……” 糟糕,好像触发了古言狗血言情剧的开关。 下次不能让团子选世界了,这蠢系统太坑了啊啊! 时卿想挣脱男人的双手,谁知他力气极大,时卿被紧握着双手,渐渐没有反击的力气。 只听到衣衫撕碎的声音,时卿白皙且圆润的肩膀露在轩辕衡的面前,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时卿决定自救,她聚拢着手中的力道,直接反击。 第133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4) 133 在衣衫褪尽时,时卿将男人的双手擒住,反手用发绳将他的手绑住。 轩辕衡想挣扎,她一脚踹了过去,目光冷然的说道。 “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好心救你,竟想占我便宜那可不行!” 时卿又担心那迷药有副作用,于是麻溜的起身将药瓶打开,给轩辕衡塞了三颗药吞了下去。 轩辕衡吃了药后,原本泛红的肌肤总算是恢复正常了,时卿担心他半夜再犯病,干脆直接敲晕了他。 外面的雨声渐渐的停歇下来,时卿忙碌了一晚上,也有些累了,她闭上眼睛,缓缓的睡着了。 翌日,太阳冉冉升起,外面的阳光照射在时卿的脸上,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了一眼身侧的人还没有醒,没有久留,留下了十两银子就离开了。 这里是城隍庙,虽然偏僻,但昨晚她有意给轩辕衡的人留下记号,想必他们很快就能找到了。 时卿将衣衫整理了一番,看着有些破损的衣衫有些无语,这是她新做的圆领袍,可恶的轩辕衡! 她暗戳戳的记仇中。 许是担心撞见轩辕衡的侍卫,她轻车熟路的离开了城隍庙。 附近也有租马车的,她很快找到了一人,随后坐着马车离开了城隍庙。 同时,轩辕衡的侍卫,清风和月影也出现在城隍庙中,看到安然无恙的轩辕衡,总算松了口气,连忙趁机将轩辕衡给带着离开了。 * 等回到了轩辕府,清风派人请来了大夫,昨晚他原本暗中守着主子,谁知被人暗中缠上。 清风与月影脱不开身,等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轩辕衡已经不见了。 清风有些自责道,“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主子昨晚被人算计了,他最后见的人应该是邕宁公主,难不成是她使得手段?” 月影眸色微沉,他冷哼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昨晚之事,切记不可与任何人说,若真的是邕宁公主,主子绝不会放过的!” 清风想起寻找主子时,一路似乎十分的顺利,像是有人刻意的指引一般。 他感慨道,“说起来昨晚的事,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同,咱们找主子太顺利了,难不成是有人暗中救了主子。” 说起来也是有这个可能的,望江楼中也有他们的探子,然而主子是被下药后带走的。 邕宁公主最好自求多福,敢伤了主子,必然没好果子吃,纵然是天家公主又如何,皇上敬重主子,必然会为主子做主的。 话音刚落,内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年轻的大夫手中拿着纱布,缓缓的说道。 “平日里,你们二人甚是警醒,怎么这次竟然让人伤了督主,当真是蠢。” 说话的男子生的眉目俊朗,一袭白衣飘飘若仙,是极好看的男子。 他是轩辕衡养在府中的大夫名洛书,也是江湖上名声赫赫的医仙,疑难杂症就没有他不能解决的。 当初在玉门关时,亦是洛书将轩辕衡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二人有过命的交情。 清风和月影低下头,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侍卫统领,这会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并非我们二人玩忽职守,只是防不胜防,被人暗中算计了,还请公子宽恕。” 洛书倒也没有太过苛责二人,只是提醒道。 “督主昨晚是被人下了迷药,且逢月圆之夜,他的内力被封,情况可谓危险,一不小心就是经脉逆转,暴毙而亡!” 二人听着洛书这番话,愧疚感瞬间增加了,“是我们的过错,该更加小心行事。” 洛书见二人面如菜色,也没有继续吓唬他们,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督主命大,他体内的迷药已经解了,索性只是轻伤,尤其是后脑勺那块,也不知是被谁打伤了,啧,那力道可真是重啊!” 几人说话间,轩辕衡已经醒了过来,于是连忙去榻前侍疾。 远在时家的时卿忽的连连打着喷嚏,她挠了挠头暗暗暗道,难不成有人在背后骂她?! 可恶! 时卿回来时,避开了门房处的人,一路猫猫祟祟,顺利的回到了芳庭苑中。 她打着哈欠正准备补觉,忽的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 “阿姐,你怎么这身打扮?” 时逍韫不知何时出现在庭院中,他的手中还拿着食盒,似乎是给时卿准备的东西。 时卿挤出笑容来,连忙扯些理由说道。 “昨晚上元节,出去溜达了一番,这不回来了吗?你这么早过来干嘛?” 时逍韫有些委屈,哼了一声,“阿姐难道忘记给我制定的计划,我已经来芳庭苑三次了,是你自己不知道。” 时卿,“……” 她怀疑时逍韫有察觉,只是没说而已,不过时逍韫没有挑破,她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正好有些饿了,让我看看你带来的什么好东西!” 等食盒打开,里面的饭菜味扑面而来,是时卿喜欢的菜肴,有排骨莲藕汤,糖醋鱼,还有酸辣土豆丝和一碟桃花酥。 “阿姐,是望江楼的菜肴,想着府中的伙食不好,我特地去买的,你可喜欢呀?” 时卿点头,让春霖准备好碗筷,将菜肴摆在了桌上。 “韫儿有心了。” 时逍韫心中莫名的开心,他特地从春霖这里打听了姐姐的喜好,还好没有出错。 姐弟二人一同用膳,时逍韫想起来今日去望江楼的见闻,有些唏嘘道。 “阿姐,你不知道昨晚上元节发生了大事呢,拿我方才所说的望江楼,我才买完东西,离开时望江楼就被金吾卫暂时查封了。” 时卿手中拿着的筷子顿住,她有些疑惑,看来是轩辕衡的人。 “哦,发生了何事?” 她没有打算将此事告诉时逍韫,至少现在不好说。 “听说昨晚轩辕督主在望江楼吃饭,竟然被人下药,差点命悬一线,如今在府中将养呢,还好醒过来了。” 时卿故作诧异道,“那确实惊险。” 时逍韫神秘兮兮道,“阿姐,还有一则消息呢,你要听吗?” 时卿点头,“又在卖什么关子,快些说来!” 时逍韫低声说着自己得到的情报。 “听闻邕宁公主昨晚风流极了,竟然在望江楼与清河崔氏的长孙在望江楼风流一晚,被望江楼的店小二看到了,此事传的人尽皆知。” 时卿昨晚倒是没注意邕宁公主后续的事,不过邕宁公主出了丑闻,皇帝那边只怕不会让她好过。 原剧情中,邕宁公主对轩辕衡爱得近乎痴迷,她原本风流成性,公主府的男宠不计其数,更是对靠近轩辕衡的女子充满敌意。 曾经有不少爱慕轩辕衡的少女,还未接近正主,就被邕宁公主暗害,不是丢了清白,就是暴毙而亡。 只是当今皇帝娇纵七公主,此事用银子给打发了受害者家属,百姓们深知皇权压了半边天,也不敢反抗。 七公主得罪的人不少,看来皇帝是保不住她了。 时卿啧啧一声,“倒是风流。” 时逍韫瞪了一眼时卿,“阿姐,你能长点心吗?轩辕衡可是你未婚夫,他被人垂涎了!” 时卿眼前一亮,“点心,什么小点心?可好吃!” 时逍韫,“……” 得嘞,他的好姐姐是吃货呢,未婚夫都要被撬走了,还如此淡定! 他挎着小脸,满脸的不开心,充满哀怨的看着时卿。 时卿轻咳一声,连忙安抚道,“好了不逗你了,说吧皇上那边怎么处理的?” “我观父亲回来时的口风,皇上是打算赐婚平息此事,不过邕宁公主的仇家可要笑开花了!” 时卿挑眉,邕宁公主这主儿可不是善茬,就算是嫁去清河崔家,以后也会闹翻天。 “倒是有趣。” 时逍韫照例在芳庭苑中将功课完成,等到午时才离开,他这般转了性情,再不去胡闹,就连邹氏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于是,命人来请时卿过去一趟,时卿懒得理会,推脱自己身体不适,将邹氏的要求给无视了。 邹氏不痛快的很,她在春庭苑中发着脾气,语气近乎咬牙切齿道。 “不过是嫁去受苦,她有什么好得意,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想到最初时卿回到府中时,十分的乖巧懂事,她小心翼翼的很,很担心走错哪一步,哪有现在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 婢女的安抚也没有作用,邹氏听着时建邺平日里对时卿那对姐弟的赞许,心中的冷意更甚。 只恨她没有为时建邺生下儿子,不然府中哪有这对姐弟的地位。 邹氏心中莫名有种感觉,她不能再纵容时卿下去,不然会大祸临头。 时洛伊这两日的行踪也是诡秘的很,邹氏请不来时卿,只能让嬷嬷将时洛伊请来了一趟。 母女二人正欲说话,房中的嬷嬷匆忙的从外面踏入,语气中带着慌张说道。 “不好了夫人,刘泓从府中逃出去后,四处胡言乱语,说自己与大小姐情投意合,只是侍郎大人不愿意成全他与大小姐的情谊,还想杀了他!” 就是听到这番话,心中万万是没有想到。 她早就当刘泓这个人已经死了,没有想到他会在暗处蹦哒,甚至是将脏水泼给了自己的女儿。 她女儿可是堂堂的侍郎府大小姐,若是和这样的人有何来往,以后若是谈婚论嫁时,只怕找不到很好的人家,那些高门大户最是重视女子的名声。 偏偏这时坊间流言四起,刘泓甚至绘声绘色的说起时洛伊身上的胎记。 如此隐晦的胎记竟然被外男知道,不少人心中浮想联翩。 邹氏重重的拍桌,语气狠厉道,“混账东西竟敢这样胡说八道,他存的什么心思,是想让我的洛伊名声尽毁吗?” “夫人小声些,此事也是不光彩,大小姐的名声重要,然而咱们也要将此事好好的解决,不如奴婢直接去报官!” 邹氏连忙摇头,“不可,这种时候报官不就是做实了此事,唯有一个办法……” 时洛伊恨死刘泓了,原本是自己的棋子,用来毁掉时卿最大的一颗棋子,没想到他竟然暗中污蔑自己的清白。 甚至,她有些怀疑,当初刘泓听命于自己,是不是时卿的安排,若是这样,一切事情可真是耐人寻味了。 “娘,不如让我代替时卿嫁给轩辕衡,如何?” 邹氏不解她的死心眼,她脸色阴沉道。 “你如此冲动,我不会让你将时家搭进去,洛儿,娘最是看中你,绝不会看你被为难,只是有些事需徐徐图之,你可知道?” “为何时卿能嫁,我不可以!” 时洛伊一心想要接近世界男主,说不定他的气运值足够强大,能帮助自己不少,这才是她最大的目的。 邹氏想起最近时逍韫的转变,她冷然道。 “近来你乖巧一些,莫要再惹事生非,不然我也没办法保你,可知道?” 时洛伊心中当然不懂,认定邹氏不帮自己,心里更是赌气,她名声毁了又如何。 不过是区区的古代罢了,她知道话本子的所有剧情,难道不能在这里活的风生水起 她只能朝着邹氏撒娇,柔声道,“娘,你说的我都听你的,只是我不想矮时卿一截,娘这么疼洛儿,可以借洛儿一些银子吗?” 邹氏手里倒是有些积蓄,当年她做外室时,也存了些钱,这些年在侍郎府更是存了不少银子。 时建邺靠不住,她只能将钱握在自己手中,数年来也存下了近两千两银子,其中包括了时建邺多年的俸禄。 时洛伊语气都软下来了,邹氏也没有苛责她,在时洛伊软磨硬泡之下,最后答应给她五百两银子开店。 说完,邹氏将银子给了时洛伊,只是心中甚是不解的问道。 “洛儿,你想开什么店?” 时洛伊摸了摸下巴,脑海中的想法层出不穷,想到曾看到过的美食视频,决定开家私房菜馆,限量供应。 “娘,您瞧望江楼的生意多好,女儿有信心开一家和望江楼一样的菜馆,你觉得如何?” 邹氏叹气,“给你时间去折腾,不过也不能耽搁相看的事,你妹妹都要成婚,旁人会说闲话的。” “好,都听娘的。” 第134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5) 时洛伊连连点头,她心中欢喜的很,虽然菜馆还没有开始经营,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日后菜馆生意红火的景象。 说到底,她需要的并不是菜馆生意多好,而是通过菜馆去传递消息。 等日后能搭上贵人,她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外室女的身份,是时洛伊的阴霾,她想要在京城中扬名立万,被所有人夸赞。 只是,还没有等时洛伊的想法实现,时建邺命家丁过来传递消息,请时洛伊去一趟主厅。 邹氏母女面面相觑,只觉得没有好事,只是担心时建邺发难,连忙朝着主厅赶去。 “父亲,您有何事?” 时洛伊踏入主厅,只见时建邺脸色微变,看起来有些不痛快,她连忙上前安抚。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下一刻,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抬眸一看,发现大厅还有两个人在。 刘泓看到时洛伊,犹如饿狼看到肉一般。 “时大小姐,我已经休妻,我知你心中有我,今日便带着京城最好的媒婆上门娶你为妻,还望你答应。” 时洛伊看着刘泓那张脸都觉得恶心,这段时间,她暗中派人去查了刘泓去了何处,没有任何线索。 在她以为刘泓知难而退时,他竟然有胆子敢上门求亲。 时洛伊原本姣好的容颜脸色微变,她甚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父亲,将他抓去送去官府,刘泓颠倒黑白,毁女儿清誉,还请父亲帮我。” 时洛伊以为平日里父亲最是疼爱自己,今日也一定会帮自己。 却从未想过,时建邺以利为本,只要没有触及底线,一切都无妨。 然而,若是让他丢了脸面,他绝不宽厚。 时洛伊的清誉毁了,时家其他的女子日后也是嫁不出去,朝堂之上四处都会说闲话。 时建邺虽疼爱女儿,却远远没有到这个份上。 刘泓身边的媒婆,是京城的巧嘴,她收了不少银子,这会自然是帮刘泓。 媒婆连忙笑吟吟说道,“时大人,刘公子与你家小姐是天作之合,此事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若是不成亲,也不好收场啊。” 时洛伊心中如坠冰窟,她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时建邺不去看她恳求的神色,将脸转过去。 时洛伊又去求邹氏,还好邹氏心疼女儿,也去求情,时建邺渐渐心软,看着刘泓商量道。 “我给你五百两银子,日后莫要败坏我儿的名声,你们之间或许有误会,京城中的姑娘不少,总有你倾心的姑娘。” 刘泓却固执道,“我心里只有大小姐,她与我山盟海誓怎能忘记,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时洛伊气的差点吐血,她是现代人,也没见过如此胡搅蛮缠的男子。 想起当初她雇佣这泼皮无赖想对付时卿,没想到竟然是自食其果。 “父亲,我有一计,不知可行?” 时卿不知何时出现,她与时逍韫同时出现在主厅,姐弟二人生的容貌出众,将众人的眼神都吸引走了。 时洛伊心中一跳,厉声道,“时卿,你想做什么?” “我与督主将成婚,姐姐的事若是闹开,督主和陛下那边或许不好交差,卿卿名声有损,不如姐姐绞了头发上山去做姑子。” 邹氏听完,有些不可置信的瞪了一眼时卿,语气阴沉。 “你究竟安的什么心,竟想让我的女儿上山做姑子!她是你姐姐!” 时建邺眉梢微挑,时卿的话倒是没有说错,他虽疼爱时洛伊,只是,若因一人败坏家族名声,自然不好。 况且,他最爱面子,是绝不允许有人暗中嘲讽。 时洛伊气急,她忽的有些癫狂,扬手就想扇时卿耳光,时逍韫将她的手握着,目光冰冷。 “自己做的丑事,难道还要怪我姐姐不成!” 时建邺无视邹氏恳求的语气,声音幽冷道。 “洛儿,你我父女一场,为父不想去为难你,只是你做的事丢了我们时家的脸面,而今给你两个选择。” 时洛伊心情紧张,她当初就该在时卿回京时杀了她,如此一来,事情都在掌控中,而不像如今这般进退两难了。 “父亲,求您疼疼女儿。” 时建邺抚了抚眉心,一字一句道。 “往日里就是对你太娇纵,才让你不知天高地厚,卿卿的婚事断然不能被影响。” “至于你,要么嫁给刘泓为妻,要么……去山上的白云观清修,远离尘尘,只是白云观清苦……远没有府上过的舒坦。” 时洛伊是邹氏唯一的指望,原以为事情还有回转的时机,没想到时建邺竟然如此狠心。 “老爷,你不能这样啊,刘泓与洛儿并无私情,他是想攀附我们时家,老爷,洛儿是你最疼爱的女儿,你不能因那贱人就对咱们女儿如此无情!” 邹氏的演技一向好,这会说着话呢,眼泪簌簌的落下,虽然年岁大了,只是风韵犹存,依旧是那般弱柳扶风之姿。 时逍韫脸色阴沉,小声道,“当真是妾室做派。” 时卿看了一眼刘泓,后者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继续发力。 “洛儿,这是你给我写的情书,难道你都忘了,你说金陵河与我一见如故,你说愿与我长相厮守…… 还有这只玉镯,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你都忘了吗……” 刘泓的出身虽不好,但模样还算清秀,在他拿出一只玉镯递到了时建邺面前,时建邺接过玉镯,脸色越来越难看。 邹氏瘫软的坐在地上,她心里清楚,事情很难有转机。 时卿勾了勾嘴角,她要逼着时建邺做选择,是要脸面还是要疼爱的女儿。 这只玉镯,足够定是洛伊的罪了。 在南朝,玉镯乃是定情信物,况且这只镯子,还是时洛伊及笄之礼时,时建邺亲自命人给她选上好的石料做成,玉镯的内环有个洛字。 时建邺心中还抱着最后的希望,然而等看到玉镯内环上的字时,他怒不可遏的摔了玉镯子。 玉镯子清脆的落在地上,被摔的四分五裂,时建邺冷冷道。 “身为千金小姐竟如此不知廉耻,你不必选了,三日后我会送你出嫁,你最好安生一些,否则为父连嫁妆都不会让人给你准备!” 时洛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心中被巨大的慌乱席卷,事情不该是这样。 “爹爹,女儿与刘泓清白,女儿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时卿算计的我,从她回来后府上就不得安宁,难道连你也不信我吗?” 时卿轻哼一声,反驳道。 “好姐姐,我回京城不过一段时日,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况且说话也是讲证据的,你红口白牙就想拖我下水?” 时建邺一脚踹开时洛伊,脸上带着深深的厌恶。 “事到如今还要冤枉你妹妹,这些年为父对你难道不好,你竟然这般不知廉耻,让旁人来戳我的脊梁骨,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时洛伊瘫软的坐在地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 故事开始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她不要认命,不要嫁给卑贱的刘泓,她穿越来这个世界,本该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凭什么落到如今的地步,她的眼中不知何时蓄满泪水,然而事情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媒婆轻咳一声,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环视四周,最后小心翼翼的询问时卿。 “二小姐,不知贵府如何说啊,这婚事还结不结?” 邹氏怒骂道,“滚,都给我滚,来人,将他们赶出去!” 时卿看了一眼邹氏,语气从容的说道,“父亲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三日后成亲,你们记得来接亲就好。” 媒婆拍了拍大腿,语气愉悦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刘公子,你还不回去准备好聘礼,回来娶美娇娘!” 刘泓目光灼灼的看着时洛伊,语气别有深意道。 “洛儿所爱我的一切,我自然会准备好聘礼,您请放心。” 说完,二人转身离开了。 一场闹剧,最终以时洛伊三日后成亲结束。 无论邹氏怎样温柔小意的去求时建邺,都被拒之门外。 时洛伊以泪洗面,她心中是怨毒了时卿的。 邹氏知道,事到如今只能铤而走险了。 她安抚着哭的泣不成声的时洛伊,语气郑重的说道,“哭有什么用,而今我们处于被动,为今之计只能赌一把了。” 说完,邹氏将计划说出口。 “明晚我给你安排一辆马车,给你准备了一千两银子,你可以离开京城,暂时避避风头,你父亲这边我会与他好言相劝。” 时洛伊停止哭泣,声音颤抖道,“可爹已经决定让我成婚,娘,我该怎么办?” 邹氏心疼女儿,连忙道。 “你们还未交换庚帖,户籍也尚未在官府备案,一切都是不做数的。 洛儿,当年娘能以外室的身份走到如今,还不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你是娘生的,定然也能走出自己的康庄大道。” 时洛伊决定听邹氏的话,她坚定点头,“娘,女儿明白。” 这一晚,春庭苑的烛火没有熄灭,时洛伊整宿的睡不着,她的脑海中浮现了无数的计划,直到黎明时才渐渐的睡去。 * 时卿没有睡,夜半时逍韫说身体不适,让松芝将她请去暖阁。 只是等到了暖阁,时卿看着生龙活虎的时逍韫,踹了他一脚。 “臭小子,在想什么鬼主意?” 时逍韫给时卿倒了一杯茶,桌上摆着刚出炉的点心,精致且好看。 “阿姐觉得,时洛伊会乖乖听话吗?” 时卿从容道,“以她的性子,自然不会。” “不如咱们命人将春庭苑盯着?” 时卿摇头,“此事坊间皆知,咱们这位父亲最是要脸面,纵然我们不出手,他也会盯着春庭苑,贸然出手反而会暴露自己。” 时逍韫听到这里,也觉得这番话不假。 “姐姐说的甚是有理。” 时卿敲了敲他的脑瓜,想到还有三月将考试,耳提面面道。 “后宅院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韫儿,将夫子每日吩咐的任务做完就好了,知道吗?” 时逍韫这会乖巧道,“是,韫儿明白。” 时卿正欲离开,时逍韫递过去一个黑色的木匣子,一脸的神秘。 “阿姐,等回去后再打开,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等时卿回到芳庭苑时,在床榻上将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只圆润的玉镯青墨色,看起来小巧可爱的很。 时卿将玉镯拿起来,戴在手腕上,衬得肤色白皙。 她这弟弟倒也是有心了。 时辰倒也不早了,时卿躺在床榻上,沉沉的睡着。 如时卿所预料的那般,时洛伊果真是不安分,翌日她暗中带着银子,打算从时家离开。 谁知,被时建邺安排的人给拦下,他近来受过不少冷嘲热讽。 最终也没有给时洛伊面子,而是冷冷的将她关在庭院,不许任何人探望。 就连邹氏也备受冷落,时洛伊彻底的没了法子。 两日后,时洛伊出嫁,府中冷冷清清,也没有摆宴席,时建邺命人将她从角门送出去,只一顶破旧的轿子将时洛伊给接走。 时洛伊当然不愿,只是她被束缚着双手,怎么也挣脱不开,看着时家渐行渐远,她呜咽着也没人来救她。 邹氏恨极了时建邺,从时洛伊离开府中后,再没有与他说话。 时卿在庭院中练剑时,春霖火急火燎的赶来,她连忙说道。 “小姐,时洛伊在出嫁路上跳河自尽,不知去向了,听说邹氏哭晕过去。” 时卿放下手中的剑,看了一眼春霖,“可有找到尸体?” 春霖摇头,“听说只找到了首饰,河流湍急,只怕大小姐性命不保。” “罢了,不必去管。” 主仆二人又说起最近京城铺子的生意来,春霖倒是有些经商头脑,每日商铺都在盈利,还算不错。 时卿想着寻个时间去铺子瞧瞧,谁知门房处的家丁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小姐,老爷让你收拾行囊,准备去轩辕家,督主已经派人来接您。” 春霖护主,愤愤不平道,“小姐与督主婚期还没有到,怎能现在入府!” 家丁无奈道,“小人只是过来传话,还请小姐别让老爷等太久。” 第135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6) 时卿沉声道,“好了你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说完,她命春霖收拾好行囊,自己则是换了一身素雅的打扮。 春霖眼圈通红,她哭着说道,“督主分明是没安好心,小姐您不能过去……” “事已至此,顺其自然,春霖咱们在庄子上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难道还怕别的?” 春霖不再多言,小姐嫁给督主是早就注定的事,既然如此,她的任务就是让未来姑爷与小姐之间的感情好起来。 夫人最是希望小姐能得到幸福,不管怎样,她都会尽自己所能。 “奴婢随小姐一起过去。” 时卿主仆到了主厅外,平日里原本素净的府邸,里里外外都是金吾卫。 时建邺的脸色并不好,身边的邹氏更是心情紧张,不敢吱声。 主厅的气氛剑拔弩张,时逍韫因时卿去轩辕府的事,和时建邺发生了争执。 他脸上还有鲜红的巴掌印,想必是时建邺方才打的。 “父亲,阿姐的婚事并非这两日,况且还未登门拜见您,阿姐怎能无名无分的去轩辕府,我不同意。” 邹氏冷哼一声,她因时洛伊的事记恨了时卿姐弟许久,这会自然疯狂补刀。 “婚事已经订下,难道督主会为难时卿,既然是他的意思,咱们还是莫要生事端,依老爷的话,将时卿送过去。” 时卿走到时逍韫的身边,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的脸,伸手抚了抚,皱眉道。 “脸上的伤势倒是不轻,父亲究竟多痛恨韫儿为我说话,才如此下手。” 时建邺面无表情,轩辕衡是当今圣上的宠臣,哪怕他想要时卿的命,他都不会阻止。 只要时家安然无恙,牺牲一两个女儿也无妨,况且能搭上轩辕衡,对他而言也是有好处。 清风和月影相视一眼,看来时家父女的关系并不好,不过与他们无关。 听说时家二小姐当初与主子退婚,主子记仇的很,这姑娘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圣旨是皇上下的,既然时小姐与我们主子已经被赐婚,如今入府只是提前学点规矩罢了,时小姐,马车我们已经备下,您请吧。” 说完,金吾卫上前一步,说是请时卿上马车,只是那冷然的模样,仿佛是要去审问犯人一样。 时逍韫拉着时卿的衣裳,语气坚定的说道。 “阿姐,你不能去,他必然没有安好心,我随你一起去轩辕府,可好?” 月影讥诮道,“咱们督主只喜欢女子,就算时公子对咱们督主有何心思,也别来沾边。” 时逍韫,“……” 时卿为时逍韫整理衣衫,语气从容淡定,仿佛自己只是出远门一般。 “韫儿,好好读书,秋试就要到了,莫要让阿姐失望,你要相信阿姐,无论是怎样的境遇,阿姐都能解决好。” 时建邺别有深意的说道,“卿卿,督主对你情深似海,你可要好好伺候督主。” 时卿嘲讽一笑,她上前一步行礼,看似低眉顺眼,实则压低声音,笑吟吟的说道。 “父亲,请你好生照顾弟弟,若他有事,当年我为何与轩辕衡退婚的事,很会传进他耳中,你说他会如何呢?” 时建邺大受震惊,时卿竟然用此事威胁自己,只是他也确实担心,轩辕衡知道了真相会对付时家。 当初轩辕家被污蔑谋逆,轩辕家满门不是流放,就是斩首示众,轩辕衡因先皇后的原因保住一条性命。 他的母亲在狱中病的都要死了,于是来时家求时建邺请大夫去探望他母亲。 只是时建邺趋利避害,不想和轩辕家有何关系。 他不仅拒绝轩辕衡的求见,更是将时卿禁足,轩辕衡的母亲两日后因病而逝。 时建邺在轩辕衡第二次登门拜访时,用时卿生母的骨灰威胁,若她不与轩辕衡退婚,就将母亲挫骨扬灰。 时卿只能妥协,与失去双亲,孱弱病重的少年诀别,更是当众写了退婚书…… 往事,原主从未忘记,她与轩辕衡之间的误会,是她死后的遗憾,所以怨念吸引了团子的注意。 时建邺冷哼一声,“你最好自己本分就是,若你敢胡乱说话,有些事可不好说了。” 时卿懒得与他争长短,她的父亲从来不是好人。 她利落的将行囊扔给了清风,朝着金吾卫摆了摆手,淡定道。 “走吧,去轩辕家。” 清风嘴角抽抽,这时家二小姐还真是胆大的姑娘,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金吾卫是她的护院呢。 只是,莫名的金吾卫竟是听从的朝时家外走去了。 时逍韫冲动的想上前拦下,时卿的话,却在他脑海中回响。 他心里总算明白,为何阿姐这段时间对自己这般严苛。 她是不是早知道,轩辕衡会对她出手! 他咬牙切齿,若是轩辕衡敢对阿姐做什么,他绝不会放过。 时逍韫在时府外站了很久,直到马车离开了时家,这才收回了目光。 时建邺想为自己找场子,只是时逍韫演累了父慈子孝,只冷冷的说道。 “父亲,还有一段时间就秋试了,我该回暖阁学习了,父亲请留步。” 邹氏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分明不是这块料,硬凑上去难道能有好结果,真是太可笑了!” 时逍韫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他直接呛了回去。 “再如何我也还未到弱冠,夫人不能自己没有教养好女儿,以为我也如大姐姐一般吧?” 邹氏气的吐血,还没有好的伤疤,这会直接被时逍韫将伤口撕开。 她疼的心里在滴血,心中不停的咒骂时逍韫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时逍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时家大门,他冷冷的看着自己无情的父亲,眸中的笑意凝固。 终有一日,他要摘下姓氏,从时家的族谱中脱身,他要改名换姓为柳。 娘亲只为他取了名字,就匆匆离世了,邹氏以为他年幼什么都不知,然而这些年,足够时逍韫将当年的事查清了。 宠妾灭妻的父亲,总有一日会得到报应的。 那一天,不会太晚。 时卿坐在马车上,窗外的景色划过,她的心情很是从容,不见半分慌乱,反倒是春霖,这会手心都是汗。 马车十分的豪华,上面还摆放着点心,时卿吃了一两块点心,看着身侧的春霖,安抚道。 “既来之,则安之。” 春霖紧张道,“听说督主当年随皇上征战,在边陲之地被人暗算容貌都毁了,平日里以假面示人,旁人都说轩辕督主容貌极丑,小孩子看见了都是要做噩梦的。” 时卿挑眉,想到了上次在望江楼救了轩辕衡,他的容貌倒是出尘,至少和丑恶不沾边,没半毛钱关系。 她长叹一声,“当年的事已经定下了,有些事终归是不好说,只是我与督主的婚事无法改变,对我而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坐在马车外驾车偷听的两个侍从,“……” 他们暗暗腹诽,都怪督主平日里太凶煞,才让民间有这样的传闻。 不过时家二小姐,倒是知情识趣的很。 但愿她自求多福了。 半炷香后,马车在轩辕府停了下来,四周只有轩辕家,这是皇上亲赐的府邸。 当年为轩辕家平反后,在原本的国公府重修,于是有了如今的轩辕家。 轩辕衡将当年国公府的老仆都请来了新的府邸,偌大的轩辕府,只看里面的人,其实也是不计其数了。 时卿被请到了轩辕府,里面的景致怡人,有江南建筑的感觉,一草一木皆是秀美的很。 仆从们穿着的衣裳都是蔚蓝色的,布料倒是棉麻,比起一般的粗布麻衣舒适不少,可见轩辕家待客人还不错。 时卿与春霖踏入轩辕府时,前来接应的是个容貌清秀的小姑娘,她的目光警惕的看了一眼时卿,怀疑的说道。 “你就是时卿?” “是我,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时卿点了点头,那女子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复杂,随后冷哼一声道。 “随我来吧,督主命我安排你的住处,虽说你与督主是皇上赐婚,却也不可在府中胡乱行事,凡事都有章程,尤其是要离督主远点。” 清风听到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阿笙,这样说莫不是太见外了,时姑娘是咱们未来的夫人。” 阿笙阴阳怪气,直接呛道。 “有何见外,当年有人在督主最难的时候与督主退婚,全然忘记当年轩辕家如何帮衬的时家,难道不是忘恩负义,这样人家出来的女子,能是什么好货色。” 阿笙也不懂,为何督主非要娶这女子为妻,难不成是留在府中折磨不成? 时卿听出来一点门道,这阿笙姑娘长的清秀,看来她对轩辕衡的心思也不纯,难怪对自己如此敌意。 春霖听到阿笙如此有敌意,她甚是护主,反唇相讥道。 “纵然你如何说,我们小姐与督主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日后也是你轩辕家的主母。 而你不过与我一样是婢女,有何资格对小姐指手画脚,难道,你是府上的姨娘不成?” 春霖的嘴皮子功夫在庄子上练出来了,这会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简直是呛死人不偿命。 阿笙哪知道时卿身边的丫鬟也如此能言善辩,她根本就说不过,于是索性不说话了。 她匆匆离开,脸色微冷道,“随我来。” 时卿被安排在归晚阁住下,时卿从团子那知道,归晚阁是离轩辕衡住处最近的院落,听说是轩辕衡安排的。 阿笙安排了两个丫鬟伺候时卿,让人送来一些用品后,冷冷的看了一眼时卿,随后趾高气昂的带着人离开了。 时家二小姐……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能在轩辕家过好日子,真是天真,当年敢如此对督主,别说是她,任何人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她甚至已经想到了,督主用残忍的方式去折磨时卿了,心里的不痛快渐渐的停歇。 春霖十分的勤快,半个时辰不到就将归晚阁收拾好了,瞧着庭院都修缮的不错,比起他们在时家的住处不知好了多少。 清风更是命人送来了几身布料,说是给时卿做衣裳。 春霖心里高兴,她心中觉得,定是小姐深得督主的喜欢,在府上才有这样的待遇。 晚间的时候,轩辕衡身边的侍从特地过来传话,请时卿去一趟文殊院,说是一同用晚膳,不必带着婢女。 春霖这会却有些担忧了,她脸色微变,情绪有些紧张的说道。 “小姐,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督主会不会想办法折磨你?” 时卿觉得春霖对自己武力值太不自信了,别说是轩辕衡,就算是轩辕府的侍从一起上,都不一定打得过自己。 小团子的外挂可不是开玩笑,倒不如担心轩辕衡是不是自己对手。 时卿安抚的对春霖说道,“不必担心,在这里等我,将铺子的账理清,过两日一同去铺子看看。” 春霖谨记着时卿的叮嘱,终归是没有乱了分寸。 文殊院中,十分的冷清,此时已经是晚间,月光下只看得到竹影斑驳的光影。 时卿着云裳,在阿笙的带领下,踏入了文殊院中。 阿笙的目光依旧是充满敌视,提醒着时卿,语气冷冷的说道。 “我劝你莫要使手段,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时卿眼神都没有给她,这般不分尊卑,不知分寸的婢女迟早自食其果,也不必脏手去解决她,到底是自降身价。 “原来这就是轩辕家待客之礼,也不知是你本性如此不分尊卑,还是阿衡不知管教下人。” 她唤起轩辕衡名字时,十分的亲昵,一点突兀都没有,阿笙有些生气,只是他嘴笨,并非时卿对手,这会心里十分的气恼。 阿笙知道自己多说多错,终归是不说话了,将时卿带到文殊院后就离开了。 时卿推门而入,男子面如清月,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在时卿踏入房中后,抬头看了一眼时卿,便收回了目光。 桌上摆着几道小菜,看起来倒是色香味俱全,还有一壶酒。 “阿衡。” 时卿的目光落在轩辕衡的身上,眸中的情绪复杂,带着几分温柔遣倦,还有久别重逢的同意。 第136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7) 136 轩辕衡手中的酒杯捏紧,少女依旧如当年分别时那般温婉好看,可一别经年,许多事都改变了。 “日后,你就住在归晚阁,若有需要,让清风月影去准备就够了。” 时卿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她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目光却是盯着桌上的饭菜。 气氛有些僵持,忽的她的小腹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僵持的气氛顿时打破,时卿脸颊微红,有些窘迫了。 轩辕衡眸子深邃,轻声道,“想必是阿笙伺候不周,未给你准备晚膳,你不必拘礼,与我一起用膳。” 时卿诧异,想起皇城中的传闻,都说轩辕衡冷血无情,倒是不见得,分明是温润如玉的大帅哥嘛。 “多谢阿衡。” 轩辕衡脸色有些不自在,冷着脸道,“时二小姐,以后唤我督主就好。” 时卿不情愿点头,“我知道了,阿衡。” 轩辕衡,“……” 到底是文殊院的饭菜不错,时卿干了两大碗饭才停下,清风瞧着婢女一直往院中送饭,心中暗道。 督主何时胃口这么好了,倒是吃的多了,看来督主的心病也好了。 少女脸颊消瘦,看着十分的弱柳扶风,仿佛风一吹就倒,甚是娇弱可怜。 只是轩辕衡的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菜碗上,心中有些狐疑,时家平时都不给她吃饭的吗? 这也不怪时卿胃口大,她从团子这拿走的buff确实好用,力大无穷能解决不少麻烦。 唯一的缺点就是耗能快,必须吃饱饭,才能将力大无穷的buff发挥到最大。 等晚膳结束时,轩辕衡命厨房给时卿准备了糕点,送到了归晚阁,同时命人告知时卿,这两日邕宁公主将出嫁。 轩辕衡让她去一趟公主府观礼,邕宁公主出嫁,朝廷的官员自是要去的。 轩辕府的女人并不多,更是缺一位女主人来解决府中的大小事。 时卿离开时,很是认真的询问轩辕衡。 “听说邕宁公主喜欢阿衡,我想着若我只身赴宴,难免会危险,督主,我想找你借清风随我一起去。” 轩辕衡面色微黑,只不悦道,“明日处理好公务,我会陪你去。” 原来不是让自己挡枪,时卿心里这才放松,还好轩辕衡不是白眼狼。 时卿点了点头,“如此,多谢阿衡了。” 她笑吟吟的转身离开了文殊院,在外面守着的清风与月影对视一眼。 还以为督主会威逼利诱时二小姐,没想到一顿饭竟然相安无事。 这也就罢了,在晚膳结束后,轩辕衡派月影送来了银子和一些头面首饰,都是京城铺子里最为名贵的。 其中,有并蒂海棠发簪,纯金制造,也有牡丹金镶羊脂玉,以及红玛瑙石云纹手串,以及芙蓉掐丝步摇是数一数二的金贵。 不仅价格高昂,最重要的是需要等工期,所以在京城中十分的受贵女们追捧。 若是谁在宴会上,戴上这样一套首饰,可是十分的风光。 月影送完发饰和银子就离开了,他虽是男子,却清楚这样一套首饰,只怕需要花上上千两银子,且不说送来的银子就有上万两。 他挠了挠头,督主不是记恨时家二小姐,怎么待她这样好,实在是让人不懂。 时卿谢过月影跑这一趟,又示意春霖给赏钱,她笑吟吟道。 “月影统领,这些给你去吃酒去,劳烦跑这趟了。” 月影收了银子,笑着说道,“举手之劳罢了,以后若是小姐有何事尽管找我。” 说完,月影如鬼魅一般消失在时卿的面前。 春霖看着桌上金灿灿的首饰和银子,两只圆圆的杏眼瞪大,心中甚是诧异的说道。 “小姐,督主待您倒是舍得,咱们在庄子上时,一年的月钱也不过十两银子呢。” 当初她们在庄子上吃尽苦头,小姐还因染上风寒差点冻死在冬日,派人去时家递信,时家没有人关怀,时建邺更是不闻不问。 还好,如今一切苦尽甘来了,春霖目光悲悯的看着时卿,心里暗暗的祈祷。 若苍天有耳,愿老天爷保佑我家小姐平安顺遂,嫁给有情郎。 时卿看了一眼春霖,“将首饰收起来,督主送的那些放在梨花檀木盒子锁起来,至于那些现银,等明日送去钱庄存起来。” 春霖暗道小姐真是考虑周到,于是应了下来。 “是,奴婢明白。” 这一晚,时卿倒是睡的格外的安稳,明日去公主府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邕宁公主并非宽容大度的女子,她深爱轩辕衡,在原本的剧情中,是男女主虐恋情深的绊脚石,总是出手虐女主。 男主每次救人会来迟,这天杀的剧情,实在是让人吐槽。 邕宁公主没有如愿的睡到轩辕衡,而今自己要和轩辕衡成亲,她必然是理所当然将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时卿觉得有些头大,摇头长叹一声。 这一晚,时卿睡的十分的安稳,等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日晒三竿的时候。 春霖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踏入房中,伺候着时卿洗漱,同时选好了今日的衣裳和时卿戴的珠花。 “小姐,轿子已经备好,今晨督主送来了去给公主府的贺礼,等会我们离开时一并带上。” 时卿点头,春霖做事一向让她放心。 春霖的手很巧,她利落的为时卿梳妆打扮,妆容虽淡雅,只是看着却气度不凡,仿若神仙娘娘一般。 她穿着粉紫色的长裙,青丝一半披在发间,头上绕了两个发髻缠绕着,簪上了海棠并蒂发簪。 看起来气度出尘,令人移不开目光,却也不会喧宾夺主。 时卿很是满意春霖的手艺,对她连连赞许,春霖被夸赞的脸颊微红,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奴婢今晨听说了京城的一桩趣闻,小姐可想听?” 时卿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好啊,说来听听。” 春霖缓缓的说道,“咱们皇上有一位手足兄弟,当年也是陪皇上从玉门关杀回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关系匪浅。 皇上回京后封了这位七王爷为逍遥王,赏赐无数金银财宝。” 时卿若有所思,原剧情中提及逍遥王的剧情并不多,所以她没有在意,不过春霖既然提起来,肯定有不同之处。 “难不成,是这位逍遥王的风月之事太惹眼了?” 春霖神秘的说道,“逍遥王立下的功劳不小,但他只有一点不好,独爱姝色无双,所以府中妻妾无数,整整二十房小妾,更有专门的大夫调养身体呢。” 时卿嘴角抽抽,心情一言难尽。 “倒是个能人。” 二十房妾室,只怕是要累死耕田的牛吧,时卿有些无语,有些佩服逍遥王是怎么立下的功劳。 “他有过三个妻子,都相继病逝了,三天前,逍遥王又低调的迎娶了新的王妃,听说是位绝色佳人,独得逍遥王的宠爱呢。” 时卿挑眉,“看来这新王妃也是有本事的人。” 瞧着时辰不早了,清风的身影出现在归晚阁,他恭敬的说道。 “时二小姐,咱们该去公主府了,马车已经备好。” 时卿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春霖扶着时卿离开归晚阁,经过水榭楼台,穿过垂花门,径直的踏入准备好的轿子。 轿子中很是暖和,还有点淡淡的幽香,味道十分的好闻,是时卿喜欢的松香。 公主府今日十分的热闹,清河崔氏与邕宁公主的婚事前来道喜的人不少。 公主府外停了无数的马车,总之十分的热闹。 崔氏长孙崔旭得封驸马,赐居公主府。二人的婚事也在公主府举行。 时卿上礼后,带着春霖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众人踏入公主府,目光落在角落处的姑娘身上,在人群中格外的醒目,有年轻的郎君想上前搭讪,却听到身旁有人说道。 “这可是轩辕督主未婚妻,时家二小姐。” 原本有意时卿的男子听到了这番话,顿时脸色微变,讪讪的离开了,时卿是以得到了清静。 就在此时,有丫鬟在时卿的面前停了下来,语气恭敬的说道。 “姑娘,女眷的席面在长乐殿,公主久等片刻,请姑娘挪步。” 时卿也没为难婢女,点头道,“我知道了。” * 长乐殿中,身着红色嫁衣的少女容貌绝艳,她冷着脸问身边的婢女,语气阴沉道。 “衡哥哥呢,今日没有过来吗?” 婢女莲儿摇头,恭敬的说道,“公主,督主今日有要事,被皇上安排去办事了,是不会过来的。” 邕宁公主不甘心的问道,“难道他真的如此狠心?我今日成婚,竟是看都不来看我。” “公主,虽说督主没有来,不过他的未婚妻时卿倒是来了,这会在往长乐宫来的路上。” 莲儿战战兢兢的回禀,谁知邕宁公主的脸色越发难看。 “她们都未成婚,时卿有何资格来代替衡哥哥。” 她的眸中闪过怨毒,上次若非有人将轩辕衡给救走,她与崔旭也不会有了肌肤之亲,邕宁公主实在是不甘心。 长乐殿中,不乏平日里与公主交好的贵女,其中更是有暗恋轩辕衡的女子,这会连忙趁机踩一脚时卿。 “听说这时家二小姐并非善茬,前段时间,才从庄子上回来。 就将家里闹的鸡飞狗跳,更是逼自己的亲姐姐嫁给家徒四壁,毫无前程的男子,就是担心她姐姐嫁的比自己好呢。” 这话正合邕宁公主心意,她冷笑一声,轻嗤道。 “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女子,被自己的父亲送去庄子上,定是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吧,难为她父亲没有打死她,真真是宽容呢。” 邕宁公主的嘴仿佛是淬毒了一般,将未曾见面的时卿贬的一无是处,以此让自己心安。 她当然不愿嫁给崔氏长孙,然而此事惹恼了父皇,没法相安无事,邕宁公主阴沟里翻船,只能见好就收选择成亲。 时卿与春霖在长乐殿外站了一会儿,几人所言她都听进去了,只是一直没有打断她们的话。 众目睽睽下,时卿带着春霖从容的踏入殿中,随意做了个位置坐下,目光落在方才造谣的贵女和公主身上,默默记仇中。 “喂,你是谁家小姐,怎的都不向公主行礼?” 说话的少女是邕宁公主的跟班,大理寺卿之女锦宓,平日里最是捧高踩低,无差别中伤众人。 时卿起身,朝着公主盈盈一拜,“见过公主,臣女乃礼部侍郎时建邺之女,时卿。” 她说话时不卑不亢,从容淡定的模样,让方才背地里泼脏水的贵女脸色微变。 这情形,可以说是十分的尴尬了。 少女们的目光落在时卿脸上,想从她容貌和衣着上挑错,只是时卿肤如凝脂,肤色白皙,容貌更是出尘,是挑不出一点错处的。 137 时卿身上穿的衣裳,更名贵的云锦,就连头上的发簪也是首饰铺子季节限定款,千金难买。 少女们的目光变了,有心中暗暗羡慕的,当然也有暗中吐槽的,不过时卿不在意。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邕宁公主的眼神落在时卿脸上,心中闪过浓浓的嫉妒,仿佛要刀了她一般。 “果真是臣女目光短浅。” 她忽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锦宓瞪了她一眼,连忙补刀,“知道自己上不得台面就好。” 时卿却是冷笑一声,“过去因病在庄子上养着,听教养嬷嬷说,京城的贵女都如仙女儿一般知书达理,温婉贤惠,是顶好的人儿,如今一见,竟是我那嬷嬷眼界太浅了。” 锦宓的性子最是冲动,她是邕宁公主的马前卒,这会听到时卿的话,忍不住去刺她。 “时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数落在场的姑娘吗? 可你怎么也不掂量自己的份量,以为旁人都如你这般不自重,还未与轩辕督主成亲,就巴巴的去轩辕府,真真是眼皮子浅。” 锦宓擅长拉仇恨,一番话就让时卿成为众矢之的,仿佛她说的话是针对所有的女子一般。 时卿掩唇轻笑一声,看着锦宓的目光也是漫不经心。 “哟,姑娘这是急着对号入座吗?我可没说什么,无非是感慨,有些人如后院的粗使丫鬟一般如此的嘴碎。 第137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8) 三言两语就想败坏清白,若是这般,姑娘们该怎么才好。 原本对时卿有敌意的贵女,听到这番话冷静下来,她们确实被锦宓煽动情绪了。 不过一席话,就将这位初次见面的姑娘想的一无是处,甚至是给她安插罪名,到底是不好。 邕宁公主脸色微变,原是想训斥时卿一番,被身边的嬷嬷给拉住了。 “公主殿下,今日是您的婚宴,不可对客人如此无礼,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只怕俞妃娘娘要遭冷落了。” 也是这番话,让邕宁公主成功的记恨上时卿了。 就在此时,殿外忽的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逍遥王妃到。” 贵女们相视一眼,最近逍遥王妃的热度在京城议论的挺高,谁都没有见过王妃的真容,只说她生的倾国倾城一般。 然而,在看到逍遥王妃时,还是忍不住愣住了。 这女子的容貌,竟然和前不久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家大小姐,容貌如出一辙。 时洛伊嘴角勾起笑容来,目光狂妄的与时卿对视,却见时卿淡定从容,仿佛对她的出现并不足为奇。 只是,这位逍遥王妃容貌更是精致,眉目间带着风情与妩媚,令人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倒是春霖,看到时洛伊仿佛是见了鬼一般,她紧张兮兮的对时卿说道。 “小姐,这位王妃怎生的与与大小姐一般无二。” 时卿挑了挑眉,没有告诉春霖,眼前的女子就是时洛伊。 倒也并非是死而复生,而是她跳下护城河,原本就是为了逃生。 不过,为何时洛伊会遇见逍遥王,以及她如何成为王妃这些事,时卿并不清楚。 她穿着蜀锦,容貌端方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更是成群,是金尊玉贵的贵人。 贵女们暗暗咂舌,果真是逍遥王心尖上的女子,容貌当真是不一般。 “都说时家二小姐巧言善变,如今一见,果真是名不传传。” 邕宁公主挑眉,她莫名觉得这逍遥王妃与自己性子相投,尤其是找时卿茬这事上,简直是达成一致。 众人纷纷行礼,恭顺道,“见过王妃娘娘。” 逍遥王妃扫视一眼四周,最后冰冷的目光落在时卿的身上,她心中带着冷意。 时卿,又见面了…… 只是这一次,我为尊你为卑,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不必多礼,平身吧,今日是邕宁公主的主场。” 说完,她命人将带来的礼物送给了邕宁公主。 邕宁公主打开木盒子,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颗东珠,外面有一层荧光,等到夜深时,足够将内室照亮。 满京城,皇上只赏赐了东珠给当今皇后娘娘和逍遥王。 众人议论纷纷,逍遥王竟然将东珠给了王妃,而今又转赠给了邕宁公主。 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邕宁公主,这一刻也不由得高看一眼逍遥王妃,看着眼前的东珠也是爱不释手。 纵然没有她府中的金玉贵,然而此物稀有,甚少有之。 “多谢王妃。” 说着,命人赐上座,邕宁公主有意与逍遥王妃交好,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 宴席间,邕宁公主与王妃相谈甚欢,众人跟着陪笑,只是暗暗的也想与逍遥王妃交好。 时洛伊从容的用膳,目光却没有从时卿身上离开过,当初她被逼到绝境,最终迫不得已只能嫁给刘泓。 这些仇怨,时洛伊心里都记得,还好她对原剧情十分的熟悉,知道在她出嫁那日,京城有位贵人会出现在护城河旁钓鱼。 于是,她赌了一把,穿着嫁衣跳入湖中,在水中挣扎时,将嫁衣脱了下来,让所有人都误会自己死了。 如她预料的那般,那日出现在护城河的贵人正是逍遥王。 他垂钓时见河中的动静不小,竟是发觉里面有个姑娘,于是慌忙的将时洛伊从里面捞了出来。 时洛伊生的貌美,逍遥王府中妾室虽多,然而,却无人迎合他的性情。 而她以猎物的方式出现,最终一步步拿捏了逍遥王的心。 于是,逍遥王冲冠一怒为红颜,不顾皇帝的劝阻也要封时洛伊为王妃。 况且时洛伊在床笫之事上,暗中请教过明月楼的姑娘,在逍遥王府养伤的那段时间。 她决定抛弃廉耻,设计爬上了醉酒的逍遥王的床榻,房中事更是让逍遥王疯狂。 而后在逍遥王自责时,她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说她孤苦无依,是她情不自禁喜欢王爷。 逍遥王与时建邺同岁,是可以做时洛伊父亲的年纪。 只是他手中的权势让人贪恋,哪怕是赌一把,时洛伊也是愿意的很。 她要一步步往上爬,既然斗不过原女主,与男主并肩,她也可以另辟捷径,与原剧情中的反派角色在一起。 逍遥王多情花心,却对她放低了姿态,这是时洛伊费了不少心思赢来的一切。 她是绝对不会输的,怎会输呢…… 席面结束后,邕宁公主邀贵女们赏花,更是在湖心亭设宴,准备了许多名贵的花卉,男宾那边,则是有崔家公子招待客人。 时洛伊出手阔绰,引得贵女们结交,众人赏花时,纷纷决定行飞花令为雅,若是对不上飞花令的,则自罚三杯,亦或者是当众献才艺。 团子在系统空间看着热闹,它乐呵呵道。 【宿主不如跳舞,团子给你打call。】 时卿翻了个白眼,有心无力的叹气,“倒不如让我倒拔垂杨柳,这哪里是行飞花令,分明是在给我挖坑,时洛伊绝对是带着套路来的。” 正好,时洛伊选择了逍遥王,她出手也能更利落一点,逍遥王看似风光,实则处在最危险的境地。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邕宁公主起头,缓缓道。 飞花令并未要求原创,借鉴先人的诗也是可以的。 时洛伊答,“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 众人纷纷看着时卿,疑惑道,“时姑娘该你了。” 锦宓说话犹如针扎一般,冷嘲热讽的对时卿说道。 “你不过是送去乡下几年,难道一点诗文也不会?若是这样,未免给督主丢脸,当年督主好歹是惊才绝艳,如今与你相配,实在是……” 那话太粗鄙,锦宓有些说不出口,只是她同样是认定了时卿配不上轩辕衡。 时卿淡定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 邕宁公主见她对答如流,这会反而不好再挑刺,她眸中闪过一计,暗暗的吩咐身边的婢女去办,神色阴毒的落在时卿的身上。 今日,她要这小女子有去无回。 湖心亭中,里面的莲花竟是盛开了,清香怡人,是再好不过的味道,湖中心停着两只船,虽小巧却也是十分的精致。 邕宁邀请贵女们上船去赏湖中心的景致,众人心中原本还有犹豫,最后在百般纠结下,总算是将此事应下来了。 时卿坐在石凳上,淡定的看着上贼船的众人,无论谁唤她都没有理会。 今日邕宁公主成亲,还想着使花招,真以为她看不出来邕宁公主想诬陷自己? 这会时洛伊烦人精也来了,时卿也得将所有的心思,放在这两个人身上。 锦宓见时卿不愿前来,冷声道,“时卿,公主邀约,难道你要拒绝?” “我与你们不熟,今日过来只是吃席罢了,犯不着跟你们套近乎,况且,锦宓姑娘并不喜欢我,这般盛情倒是让我觉得事出有因啊。” 锦宓被呛了一句,美眸瞪了一眼时卿,愤然离开了。 时洛伊带着侍女从时卿身边走过,目光带着几分不屑。 “好妹妹,你再如何算计,如今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我嫁给了王爷,你很羡慕我吧。” 时卿故作诧异的吃惊,惊讶道,“王妃说笑了,我与你并不相熟,逍遥王自然好,只是同我父亲一般大,却是略有不妥的,这福气王妃慢慢消受。” 时洛伊捏了捏衣袖,她知道时卿在暗讽自己以色侍人,可那又如何,只要是她抓得住的权利都别想逃。 时洛伊并不担心时卿认出自己,邕宁公主痴恋轩辕衡人尽皆知,何愁自己没有帮手。 时卿以为,她得罪了邕宁公主难道后面的路能好走吗?还想安稳的做督主夫人,真是异想天开。 “以后的路还长,咱们慢慢走着瞧。” 二人相视一眼,比起时洛伊眸中的愤怒,时卿却是平静的很。 少女们在船上赏着景致,每个人的兴致都不错,只是邕宁公主眸中带着冷意,今日她怎会轻易放过时卿。 她身侧的婢女莲儿忙说道。 “方才钦天监的大人命人前来提醒,说是今日有人冲撞公主,会让您凤体有恙,您今日忌讳水,不如咱们回岸边吧?” 贵女们也连忙说道,“公主,这花开的这样好,咱们往去赏前面那株花,再让人请画师过来作画如何?” 邕宁公主若有所思,到底是没有扫兴,“主意不错,只是这会画师许是有些难请了,不如再等等如何?” 贵女们没有意见,提着花篮去捡落花,少女们娇俏,引得岸边的少年遥遥相望。 锦宓姑娘赏玩正是兴头上,她喝了半壶桃花酒笑吟吟道。 “公主殿下,今日您大婚,臣女祝您与崔公子白首不相离,恩爱两不疑。” 邕宁公主嘴角扯了扯笑容,心里终归是不爽,不过却也没有多言。 “锦宓,你喝醉了。” 二人靠在船边的栏杆上,锦宓将手中的酒递给公主,醉醺醺道。 “公主何不与我痛饮一杯。” 邕宁公主疑惑,还没见过锦宓如此失态的模样,她正欲让人将锦宓送去醒酒时。 锦宓忽的胡乱挣扎着,她抱着邕宁公主,口中说着听不清的话,二人皆是从栏杆上摔了下去。 谁也不知锦宓是否故意,公主的婢女莲儿慌了神,连忙厉声对岸边的人说道。 “来人,公主和锦宓姑娘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锦宓喝醉了就酒仿佛睡着了一般,躺在湖面没有挣扎,竟然浮起来了,而侍卫正好赶过去,她被顺利的救了起来。 只是,邕宁公主就惨了,她不熟水性,在水中挣扎,呛了不少水,竟然沉下去了。 “公主殿下!” 众人正想办法打捞公主,只听见扑通一声,一道紫色身影跳入湖中,只看见那人身形娇小。 时卿到底是没有坐视不理,跳入湖中,四处游动,总算是找到了意识渐渐模糊的公主,她将公主抱着朝着岸边游去。 原本紧闭双眼的邕宁公主忽的睁开了眼睛,她的眸子仿佛淬毒一般。 她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时卿,衡哥哥是我的,敢与我抢人,你去死吧。” 时卿听出来她说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故意引自己下来。 不知从哪来的绳索,勒住了时卿的脖颈,还好时卿随身带着刀刃,利落的将绳索给解开了。 时卿将她推开,朝着另外的方向游去,邕宁公主体力用尽精疲力尽的晕了过去。 等她呛了几口水后,时卿这才慢悠悠将邕宁公主从水中抱了起来。 倒也不是她心慈,只是今日的事必然会传到宫里,邕宁想害她,时卿也顺水推舟,给自己锦上添花。 等邕宁公主醒来,只怕会气死,想到这里,时卿的心情更是不错,眉梢都带着笑容,显然是心情怡然。 “快来人,救公主。” 时卿声音精疲力尽,她抱着公主游到了岸边,声音有些筋疲力尽,侍卫们时刻担心自己的脑袋掉下来,这一刻看到公主安然无恙总算松了口气。 同时,心里对时卿也是千恩万谢,若是公主出事,皇上必然重罚,一不小心就是脑袋搬家。 这时,公主府的侍卫正好出手的及时,将落水的二人从水中拉了出来。 时卿身上湿透了,还好穿着中衣,倒是没有走光,反倒是邕宁公主。 她的衣衫轻薄,穿着的襦裙胸前有一点低,婚服贴着肌肤,将春光外泄了。 驸马崔旭得知此事,将宾客抛下,来到了园中,看到邕宁公主奄奄一息,连忙带着赴宴的太医过去问诊。 同时,让人去公主府准备好药材。 第138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9) 138 太医神色有些复杂,原本是来公主府吃席,差点吃上公主的席,被迫加班,谁懂啊!! 太医来的及时,连忙给公主看诊,还好公主没有大碍,不然他的项上人头也是不保。 反倒是时卿那边无人问津,不过时卿只是肚子里多喝了点河水罢了,问题倒是不大,只是公主更倒霉而已。 “小姐,你没事吧。” 春霖红着眼眶,扑通一声在时卿身边跪着,用力的按着时卿的胸口,将时卿胸腔的水给按了出来,她发白的脸色总算好转。 时卿声音虚弱的说道,“春霖,我没事。” 春霖扶着时卿到一旁坐下,她哭着说道,“小姐您不会凫水,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驸马崔旭原本不解情况,这会旁边的富贵公子暗暗提醒他一句。 “方才若不是这位姑娘救了公主殿下,只怕公主的性命微矣。” 崔旭等太医为公主看诊治疗后,命人照顾好公主,又让陈太医过来瞧瞧时卿。 “陈太医,这位姑娘如何了?他是为了救公主,此恩不得不报。” 陈太医给时卿诊完脉象,松了一口气。 “这位姑娘倒是身子强健,一点事都没有,驸马爷可以让厨房准备一碗姜汤,药到病除,方才若非这位姑娘英勇出手,公主的情况怕是危险的很。” 驸马爷神色狐疑的看着时卿,这姑娘弱柳扶风一般,哪里就身子强健,看来陈太医的眼神有点儿不太好了。 他客气有礼的想请春霖带着时卿去了公主府的客房歇息,各种慰问,也是尽职尽责的很。 人群之中,一双眼睛落在崔旭的身上,没有片刻离开过,那眷恋且不舍的目光,最终收了回去。 时卿虚弱的婉拒驸马爷崔旭的提议,只说道,“我去亭子里歇息一番就好。” 说着,她带着春霖去了凉亭中。 好戏要开场,走远了怎么看戏。 等到了无人处时,春霖紧张的说道,“小姐方才怎么沉入水中了,是遇到了意外吗?” 小丫头十分的担心,万一小姐出事,她怎么对得起夫人,这公主府看似富贵,却处处都是危险。 时卿冷声道,“方才,是公主有意想要我的性命,若非我机智,只怕已经遭了毒手。” 她简略的将方才的事说了出来,春霖听的心惊肉跳,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原来嫉妒心如此的可怕,堂堂公主竟然将人命不做数,实在是可恶至极。 “小姐,我们回府吧,这里太危险了,奴婢担心护不住你!” 说着,春霖气闷道,“督主派来的清风也是废物,这种时候竟然没有及时出现救小姐,还说自己是高手呢!” 清风轻咳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公主府的眼线太多,他只得收敛,谁知公主会以身诱敌,实在是狠毒。 “时姑娘,是清风来晚了,等回府我会去找主子领罚,还请姑娘消气。” 时卿看了一眼清风,却是摇头,她声音低沉的说道。 “与你计较的再多,也改变不了如今的处境,我想公主闹这么一出,绝不会随意息事宁人。 方才我察觉她是故意落水,清风统领,你可愿意暗中去一趟船上,查查公主落水是否是人为?” 清风有些佩服时卿,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的头脑,虽然心中狐疑,却还是应下了时卿的话。 “是,属下这就去查,请姑娘放心。” 说完,清风如鬼魅一般离开了。 春霖不懂兜圈子,她挠头不解的询问道。 “小姐,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对公主出手?可这里是公主府,怎么有人敢呢?” 时卿做着噤声的手势,语气低沉的说道,“好春霖,等会你就知道了。” 春霖简直都要好奇死了,偏偏时卿卖着关子,她心中倒是抓心挠肝一般。 时卿喝着茶,老神在在的模样,邕宁公主不是省油的灯,同样她身边的小跟班也绝非明面上那般纯善。 * 公主府发生这样大的事,也惊动了明德皇帝与俞贵妃,得知邕宁公主在成亲这里落水差点香消玉殒。 俞贵妃在昭仁宫险些晕了过去,求着明德皇帝来公主府探望邕宁公主。 皇帝疼爱贵妃,最终答应她的请求,带着浩浩荡荡的宫人人来了永宁宫。 崔旭驸马连忙命人接驾,恭敬的迎帝妃入公主府。 参加宴会的众人都到了主厅,贵女们则是在公主的病榻前守着。 见过帝妃出现,众人恭敬的行礼,“参见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俞贵妃走到邕宁公主的身侧,将脸色苍白的公主抱在怀中,柔声道。 “邕宁,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怎的这样不小心?” 邕宁公主神色虽苍白,只是这会力气恢复了不少,她朝着明德皇帝和贵妃行礼。 “见过母妃,见过父皇。” 明德皇帝微微颔首,他双眸深邃的落在邕宁公主身上,不知在思量什么。 邕宁公主对赐婚的事十分的抗拒,她一心想嫁给轩辕衡,这是皇帝绝不允许的事。 此刻看着邕宁公主的病容,他甚至怀疑,这是公主为了破坏婚宴想出来的计谋。 只是木已成舟,她与崔旭的婚事是绝不容许改变的。 “听说今日有一女子,挺身而出救了你?邕宁,你该好好的感激人家,是她救了你的性命,不知她现在在哪里,身体可有恙?” 明德皇帝疑惑的问道,听说这女子不顾身子孱弱舍身救人,他以仁厚治理天下,自是高看这样的女子三分。 邕宁公主方才被救起来时昏迷,后来清醒过来后,落水后的记忆在脑海中回放。 是,时卿是跳水救她没错,可后来她想害时卿时,时卿也没手软,把自己头往河里按。 邕宁公主从小刁蛮惯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的不敬自己,更是想冒领救命恩人的虚名。 果真是沽名钓誉的女子,邕宁公主更厌恶时卿了,只要有自己在,时卿别想在父皇这里得到好脸色。 驸马崔旭恭敬的回道,“儿臣已经命人给时姑娘看诊,她并无大碍,只需要喝点治疗风寒的药就好了,父皇无需担心。” 说着,崔旭将人群中看戏的时卿拉了出来,笑吟吟道,“父皇,就是这位时姑娘。” 时卿,“……” 不是,你二臂吧! 时卿没想到自己安静的吃瓜,竟然有被捣乱的时候,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面对皇帝审视的目光,她端庄稳重的行礼。 “臣女,礼部侍郎之女时卿,见过皇上,贵妃娘娘。” 明德皇帝听到了时卿的名字,原本就觉得有些耳熟。 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上次轩辕衡求的婚事,再看看眼前姝色无双的小女娘,顿时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就是轩辕衡一心求娶的时家姑娘时卿?朕亲自给你们赐婚,倒是第一次见你,轩辕爱卿的眼光不错,选的姑娘果真是品性极好。” 时卿行了一礼,轻声道,“皇上谬赞了,臣女受之有愧。” 锦宓见皇帝对时卿青睐有加,心中莫名的有些怒气,在她看来时卿上不得台面,就该在山沟沟才是。 “你当然受之有愧,今日公主落水的事,你必然是主谋吧,就算不是主谋,也定是你的八字刻了公主。 钦天监的大人可说了,今日有人和公主相冲,公主会有祸事,若不是你,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锦宓的眸子落在时卿身上,今日只能是她倒霉了。 时卿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说话直击锦宓的痛处。 “锦宓姑娘,你不是从不信这些,如今为何污蔑我时却是信手拈来,真让人怀疑,你是刻意来针对我的呢。” 时洛伊向来会审时度势,见锦宓有意发难时卿。 她看出其中的缘由,眸中闪过冷意,看来时卿的运气不太好,四处都是仇人。 也好,她作为亲姐姐,亲自帮她也是无妨。 “说起来,方才时姑娘推脱了无数次不肯上船,你与公主有龃龉,却在她落水时第一时间出现,究竟是姑娘心好,还是你在其中密谋了什么呢,真是让人费解万分呢。” 138 时洛伊这番话也是令人寻味了,宾客的目光落在时卿脸上,似乎想要探寻究竟。 时卿轻嗤一笑,“王妃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我回京不过才月余,更是自知身份低微,怎会有机会来公主府,王妃如此说,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 “难不成,是我推公主入水,还是我指使谁,要害公主,若是这样,确实该将幕后之人抓出来,如此方能还我的清白,敢谋害公主,可是重罪!” 这话意有所指,时卿不是软绵绵的白兔,任由别人泼脏水。 在场的大臣都是人精,瞧着时卿中气十足,且条理清晰,是断然不可能做出害公主的事。 邕宁公主不想给时卿翻身的机会,她是公主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 “父皇,方才时卿来救我时,分明是想要害我,父皇你看女儿手腕有伤,时卿是别有目的,难不成她是吃醋我与督主关系不错,才心生嫉妒吗?” 说着,邕宁公主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挤出来的泪光,以她的权势,时卿很难走出公主府。 不过是不受宠的时家二小姐罢了,随意打杀又何妨? 她从来不在意这种下等人的生死,她是邕宁公主,旁人就必须敬着她,谦让着她。 锦宓顺着杆子爬,仿佛是抓到了时卿的过错一般,连忙说道。 “皇上,时卿想暗害公主证据确凿,竟敢冒领功劳,实在是居心叵测,请皇上降罪于她,莫要因她是轩辕督主未婚妻而从轻处罚。” 人群中,逍遥王瞥了一眼时卿,冷哼一声。 “不过是小小的官家臣女,竟敢暗害公主,皇兄,这等女子,该重重惩罚以儆效尤才好,也不知是借的谁的势,莫不是轩辕督主?”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他连忙说道。 “轩辕督主到。” 只是,太监看了一眼轩辕衡身后训练有素的金吾卫,连忙补充道。 “督主带着金吾卫来了。” 人群中,一道月白色身影出现,少女们的目光痴痴落在那人的身上。 轩辕督主容貌俊美,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玉面罗刹,更是京城美男榜首的高岭之花。 明德皇帝见到轩辕衡,显然脸色好了不少,他沉声道。 “今日之事既然你来了,就由你调查,邕宁被你未婚妻所救,众人皆是看到了。 只是邕宁却说自己是被人算计,矛头直指时小姐,查案是你的拿手好戏。 公主的婚宴不可耽搁,此事尽快查清,不可包庇任何人!” 轩辕衡的目光落在时卿身上,他凝神看着时卿,良久才收回目光。 他回道,“皇上,最多一盏茶的时间,不过在场的人太多,还请清场,方便微臣查案。” 明德皇帝看了一眼身侧的太监,后者很快将不相干的宾客给请了出去。 又让厨房的人准备好了新鲜的荔枝,还有菠萝等等水果安抚宾客,总之出手也是阔绰的很。 春霖暗戳戳道,“小姐,督主方才在看你诶,一定是在担心你的安危呢。” 时卿笑了笑,“只怕是担心我丢他脸面吧,毕竟我头上顶着的是轩辕衡未婚妻的身份。” 邕宁公主看到轩辕衡时,眼神恨不得黏上去,直到俞贵妃不悦的提醒。 “邕宁,今日是你成婚的日子,往日里的事都过去了,你要记得,你的夫君只有崔氏长孙一人,可明白?” 俞贵妃这番话,犹如是一盆凉水浇了下来,邕宁公主连忙收回目光,心里不甘心的紧。 她小声道,“女儿知道,只是今日这小女子不可放过。” 轩辕衡带着金吾卫在殿中,将所有的贵女询问了一番,虽说只是例行询问,却让贵女们心情紧张的要命,差点儿晕过去。 金吾卫询问时洛伊与锦宓时,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几乎是所有人都认为公主从船上落水,是时卿所为。 皇帝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看客心里有数,孰是孰非再清楚不过了。 轩辕衡问完所有人,抬眸对时卿说道,“你有何想说的?” “等清风过来就知道了。” 第139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0) 时卿表现的太淡定,让轩辕衡有些错愕,这会才发现清风不在这里。 看来她是在做两手准备,这样很好,至少是不会被谁欺负。 时洛伊认定时卿不可能翻身,在众人心中疑惑时,清风来到了殿中。 时卿与他对视一眼,问道,“事情办好没有?” 清风点了点头,“回姑娘的话,已经办的妥帖。” 时卿看着明德皇帝,淡定的说道。 “皇上,方才臣女歇息时命侍卫折返回画舫看了一眼,想发现蛛丝马迹。 果真是在公主落水的地方看到了一枚玉佩,这玉佩是鸳鸯并蒂的玉佩,应当是害公主的那人。” 时洛伊察觉情况不对劲,没有强出头,冷静的观察情形,适当的时候将时卿摁死,再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贵女相视一眼,面露不解。 “是谁啊,竟敢害公主,这可是诛九族的罪,看来不是时姑娘,难不成凶手就在其中?” 锦宓脸色微变,暗暗的往自己腰间摸索,竟是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 她原本藏的深,这会脸色极其的不淡定,脸色越发的慌乱起来,一看就是有事瞒着。 “锦宓姑娘,你在找这枚玉佩吗?” 锦宓听到清风的声音,僵着身子,固执的回道,“你说笑了,我并未找玉佩。” 时卿抱着双臂,似笑非笑道,“锦宓姑娘果真是心思缜密,这一出借刀杀人倒是巧妙的很,既给我泼脏水,又除了公主。” 邕宁公主平日里也算聪慧,可时卿所有的字她都听得懂,连在一起感觉脑袋空空。 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说锦宓这蠢货要害自己? 不是,时卿她有病吗? 锦宓是她的狗腿子,凡事任劳任怨,怎么可能会害自己。 况且她虽是大理寺卿府的小姐,却是庶出不受宠,若不是他关照,锦宓能有好日子过? “锦宓,此事可与你有关?” 邕宁公主皱眉问道,她实在是不信, 锦宓神色微变,连忙说道,“我没有!公主你要相信我!” 清风缓缓的说道,“画舫的栏杆,是被姑娘暗中弄断的吧? 方才似乎也是你撺掇公主折磨时姑娘,你究竟是想毁了公主的婚事,还是想给时姑娘泼脏水呢,手段未免太狠毒了!” 锦宓的承受力太差,这会听到这番话,脸色难看极了,她不愿意承认,心中惶惶不安。 * 邕宁公主的目光落在锦宓身上,她目光带着打量,只冷声道。 “锦宓,此事可与你有关?” 锦宓当然不会承认,皇上与俞贵妃都在,若是她承认,一切都完了。 她心中暗暗的想着,只要自己不愿意,谁都没办法逼迫自己承认。 或许,时卿只是猜测罢了,她不信真的有证据,如果有最初公主怀疑时怎么不拿出来。 她一定是诈自己! 她扑通一声跪下,为自己辩驳。 “公主,臣女与您相识多年,怎会害您,时卿是故意想陷害我的,还请公主替我做主!” 时卿勾了勾唇,让清风将玉佩扔给了锦宓,她轻哼一声。 “或许你的目标原本就是公主,害了公主,陷害于我,自己则安然无恙的脱身,真是妙计被锦宓姑娘。” 锦宓将玉佩接了过去,脸色发白,她将玉佩藏了起来,目光不经意看向在公主身后伺候的崔旭,眸中似有泪光闪烁。 崔旭扶着公主,抬眸对明德皇帝说道。 “父皇,公主受累了,此事不如就此作罢,不然婚宴不能继续了,时姑娘救了公主,并无害人之心,也许只是误会。” 明德皇帝正有此意,在场的都是参加婚宴的宾客,原本公主与驸马的事闹的满城风雨,他丢不起这个脸了。 正欲说话,轩辕衡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皇上,此事与微臣未婚妻有关,若是她不明不白背上暗害公主的名声,有谁为她证实清白,今日微臣会将此事查清,待找到幕后之人,定然带回去,命金吾卫好好审问。” 崔旭握紧宽大衣袖之下的手,抿唇道,“轩辕大人,一盏茶的时间已到,你可有查到是谁?” 轩辕衡不紧不慢的命人带着几个侍女上来,随后手中拿着一截断掉的金丝楠木,看着与画舫的栏杆有些像。 时卿挑眉与轩辕衡相视一眼,心中暗道,到底是皇城督主,与她想法也是一致,这关键的证物还好被自己人收起来了。 锦宓听到金吾卫三字,忽的感觉有些脚软,差点儿摔倒,直到轩辕衡手中的剑指向她时,她心底防线崩溃,厉声为自己辩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督主是想利用职权包庇自己未婚妻吗?” 时卿不拖后腿,直接补刀。 “方才清风已经将画舫上伺候的婢女审问了一番,这画舫是新修的,栏杆也是加固的,况且今日公主婚宴,没人敢在这种事上出差错。” “派人动手脚的,除了公主身边的婢女,还有一人如今被金吾卫抓获了,便是锦姑娘的婢女,公主想让我出丑,只是我并未上船,而锦宓则是起了害人的心思。” 时卿话音刚落,金吾卫就押着锦宓的婢女过来。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婢女只好将事情托盘而出,对真相供认不讳。 锦宓身形有些颤抖,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怕是败露了,本以为能嫁祸时卿这贱人为自己背锅,没想到,竟然连累了自己。 当真是,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 吃瓜的贵女有些诧异,提出质疑来,“锦宓与公主从来亲如姐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时卿抱着双臂,扫视一眼四周,随后看着眼神闪躲的崔旭轻声道。 “自然是为了……当今驸马爷,崔旭。” 锦宓脸色发白,她只是想让公主得到教训罢了,她有什么错…… 她跪在地上,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眸中含泪道。 “一切都是臣女起了祸心,与驸马爷无关,是我嫉妒公主。” 邕宁公主万没有想到,背后主谋竟然是自己好姐妹,她从来刁蛮任性,还是第一次被自己人背刺,差点丢了性命。 她扬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锦宓的脸上,力道之大,让锦宓清秀的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 “贱人,本公主将你当做姐妹,你怎能如此待我,往日里只要父皇赏赐的好东西。 我都差人去送你一份,好的衣料也命人送去给你,你竟是这般狼心狗肺的女子!” 邕宁公主气的发抖,她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吗? 不仅没有与自己同仇敌忾,反而想害自己性命,方才差一点她就死在湖中了…… 可崔旭是何时与锦宓扯上关系的?邕宁公主有些不懂。 锦宓知道纸包不住火,干脆撕破脸皮。 “公主说将我当做姐妹,可我只感觉自己是公主养的一条狗…… 我喜欢的,公主不费心思就抢走,然后随手扔掉……臣女怎能不心生恨意。” 时卿气定神闲的看这出狗咬狗的闹剧,轻嗤一声,“公主不妨问问驸马爷,锦宓与他是何关系。” 几道目光落在崔旭的身上,明德皇帝抚了抚额,有些头疼道。 “驸马,你与大理寺卿之女有何关系?” 崔旭神色微变,看着锦宓的目光充满决绝,无人能挡他的富贵荣华路,崔氏满门虽有清誉,却也需要权势来稳定其地位。 邕宁公主虽跋扈,却是最好人选,至于锦宓…… 她的生死与自己何干?不过是有过一段缘分罢了,而今他有他的富贵路,锦宓算不得什么。 “回皇上,微臣与锦姑娘素不相识,还请皇上明鉴。” 锦宓眸中的清泪控制不住的落下,过往的点滴在她心头浮现,上元节前,他与自己花前月下,许下的承诺又算什么…… 好一个素不相识,她虽知崔旭的性子,此刻却是控制不住的呕了一口血,眼前一黑竟是昏死过去了。 俞贵妃大怒,命人将锦宓关进天牢,重打五十大板,不许人放出来。 五十大板…… 众人心惊,寻常的女子最多能挨十大板,五十大板是要人性命啊! 明德皇帝最终一道圣旨下了,罚了大理寺卿的俸禄,降了他的职位,事情也算揭过。 皇帝命众人不得谣传今日之事,公主府的众人战战兢兢,他们自是不敢泄露半分,毕竟丑事不可外扬。 经过这么一遭折腾,俞贵妃担心事情有变故,于是命人将公主梳妆打扮一番,送去与驸马拜了天地,送入洞房。 无论邕宁公主是否愿意,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时卿瞧着热闹已经看完,转身准备离开了。 轩辕衡却是当众对明德皇帝说道,“皇上素来赏罚分明,微臣想为卿卿求个恩典。” 轩辕衡说话时,声音格外的有磁性,仿佛是清玉一般,他生的实在俊美,仿若误入凡尘的谪仙,甚是有美感。 他唤卿卿二字,时卿脸颊微红,竟是觉得心中有些酥麻。 犯规啊,轩辕督主撩人而不自知! 明德皇帝古怪的看了一眼轩辕衡,从边境归来时,皇帝曾想给轩辕衡异姓王或者侯爷的位置。 轩辕衡功绩甚高,一路为明德皇帝保驾护航,高位倒也配得。 只是,轩辕衡都拒绝了,在所有职位中选择了皇城总督的位置。 他是明德皇帝安插在朝廷中的一把利剑,斩尽宵小。 如今,却是亲自来求恩典,倒是让明德皇帝好奇起来。 “说来听听,你是为谁求恩典?” 明德皇帝饶有兴致的看着轩辕衡,他还是头一次为旁人如此求恩典,倒是稀罕事。 “微臣的未婚妻冒死救了公主殿下,却差点遭到公主的污蔑与诋毁,皇上以仁心治国,我想为时卿求个恩典。” 此时还没有散场的宾客,听到这番话都觉得稀罕,目光诧异的落在时卿与轩辕衡身上,心中更是惊叹着,二人的容貌未免太般配了。 虽说时卿出身不高,只是容色出众,配轩辕衡亦是绰绰有余。 明德皇帝正有此意,这姑娘临危不乱,为自己辩解,倒是聪慧的很。 皇帝抬眸看了一眼时卿,目光如炬,声音低沉道。 “时家姑娘舍身为己救公主,坚毅勇敢,蕙质兰心,待你与轩辕爱卿完婚后,朕特封你为二品诰命夫人。” 众人心中十分的惊讶,同时也羡慕时卿,竟然得到皇帝如此看重,只是也是她运气好,二品诰命夫人的位置,可并非轻易能封。 就连宫中的俞贵妃的母亲,至今都只是二品诰命夫人,止步在一品了。 明德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笑吟吟道,“时姑娘兴许是太高兴了,还不快来谢皇恩。” 时卿朝着皇帝福了福身,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礼仪。 “臣女时卿,谢主隆恩。” 同时,皇帝还特地对贴身太监耳提面面,回到宫中给时卿赏赐些玩意儿。 晚会结束,轩辕衡与时卿一同离开了公主府,对于皇帝的赏赐,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回到马车上,轩辕衡与她同乘一车,时卿瞥了瞥身旁的人一眼,声音愉悦道。 “今日,多谢阿衡了。” 轩辕衡眉梢清冷,只轻声道,“只是顺道路过,帮你解围罢了。” “阿衡待我这样好,等回府后,我也赠阿衡一样物件,聊表心意。” 少女眉眼含笑,目光灼灼的看着身侧的人,轩辕衡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提醒道。 “你与逍遥王妃有何过节,她似乎格外的针对你。” 时卿擅长打直球,原主与轩辕衡之间的虐恋,就是没张嘴导致的。 于是乎,她直言道,“督主或许不知,逍遥王妃是我的长姐,父亲继室所出。 时家的事,说来也是家门不幸罢了,我这嫡姐污蔑我与人私奔,没想到一语成谶,她竟是暗中与人私定终身。 却在出嫁时跳河了,父亲多方派人寻找,本以为大姐姐不知踪迹,没想到,她竟是成了逍遥王妃。” 时家的事,轩辕衡了如指掌,时洛伊曾经的作为,他听过一些,只是事实与时卿说的略有出入罢了。 “原来是这样。” 轩辕衡只叮嘱道,“日后离她远些。” 时卿有些错愕,轩辕衡不该阴阳自己两句,倒是转了性情一样。 第140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1) 时卿有些困意,马车颠簸着,她打着瞌睡,差点儿磕在车缘,轩辕衡轻柔的将她拥入怀中,充当她的抱枕。 小女子许是睡着了,她无意识的抱着轩辕衡的腰身,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让轩辕衡有些贪恋了…… * 公主府灯火阑珊,这会本该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只是唯独驸马不见踪影。 此时,帝妃已经离开了,邕宁公主不必再顾忌他们,干脆脱下了凤冠霞帔,脸色阴郁的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少女容色依旧是绝美,只是那双眸子再没有了往日里的生动,熠熠生辉。 “本公主来婚房后,父皇可有说什么?时卿可有被罚?” 婢女摇了摇头,如实说来,“回公主的话,时卿姑娘并没有被罚,督主为她请封,皇上许诺,等她与轩辕督主成亲后,封她为二品诰命夫人。” 邕宁公主重重的将妆奁摔在地上,脸色阴沉道,“贱人,她竟然安然无恙。” “公主,时辰不早了,您好好的歇着,时姑娘与督主的婚事已成定局,您还是莫要插手这种事了。” 婢女战战兢兢道,俞贵妃离开时,已经警告过宫里所有人,如果有人敢帮公主为非作歹,绝不放过。 并非是俞贵妃心善,只是她担心会影响邕宁公主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邕宁公主平日里胡闹,收纳男宠就罢了。 可公主府已经有驸马,她再如何喜欢轩辕衡,也该将这心思隐了。 邕宁公主心中有些不可置信,轩辕衡竟然为时卿请封,她咬牙切齿道。 “时卿当初当众解除婚事,给了他难堪,为何他还是一心在时卿身上,难道是被下蛊了?他为何不能回头看看我!” 侍女不知如何回话,只好守在一旁沉默不语。 邕宁公主渐渐的觉得没意思,于是让婢女退下,然而目光中却半分温度都没有。 这一晚,驸马爷没有回公主府,邕宁公主一整晚都没有睡着,眼睛都熬红了。 * 公主婚宴后,明德皇帝密派轩辕衡去处理边境的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过可以在婚期前回来。 离开时,轩辕衡向时卿辞行,当晚留下一封书信,带着金吾卫赶去了边境,无人知他的任务是什么。 时卿原本给他准备的礼物,也只好收起来了,看来只有下次再赠予他。 轩辕衡不在,时卿掌管着府中的大小事,还算清闲。 只是,那名为阿笙的婢女总是不太安分,时卿干脆将她外派到庄子上,眼不见心不烦。 阿笙当然不愿意去,只是未来主母的吩咐,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不甘心的离开了。 时卿闲暇时,往铺子里逛了一圈,生意都还不错,每日都有固定的客人过来,虽不算日进斗金,但生意甚是兴隆。 不过,她手中的铺子,有一家菜馆生意还算不错,只是近日来生意有些萧条。 时卿派人调查了一番,才知周边多了不少铺子,做着名为麻辣烫和烤肉的生意,价格低廉的很,有不少客人过去吃。 时卿也带着春霖去尝了尝,不过味道不尽人意,或许是调料不足,她吃的烤肉有些腥味没有散尽。 在古代开烤肉店和麻辣烫? 时卿挑眉,如果她没猜错,这小店背后的人,应当就是时洛伊了,剧情中,她是唯一的穿书者,有点生存技能很正常。 吃完饭后,时卿顺便带着春霖买了些点心,书籍还亲做了两身衣裳,主仆二人回到了时府。 时家府外,停着数辆马车,时卿派人去问,才知原来是时洛伊回来了。 春霖有些疑惑,“大小姐当真有本事,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逍遥王妃,小姐您可要小心一点,大小姐此人格外的记仇。” 时卿记下了,她十分淡定的说道,“时洛伊的招数无非就是那些,我也清楚的很,如今想用王妃的名头来压我倒,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有不少把柄在我这里,只要她敢恢复时家大小姐的身份,我就有一万种方式让她死。” 她的婚事倒也不急,如今,更重要的是弟弟,要参加考试的事,只要他顺利的考上,有些事情也就不必担心了。 时家这些人渐渐的远离就是了,当然她不会让邹氏母女好过。 二人踏入府中,门房处的人十分的机灵,他们知道大小姐并不喜欢二小姐,于是派人去通传。 时洛伊回来的消息,在时家传开了,时建邺虽意外,但看到时洛伊满身金玉,心中的不满倒是减了不少。 一家人和美的说话,脸上堆满了笑容。 其实邹氏比时建邺,提前两天知道时洛伊平安无事的消息。 只是,在时洛伊摇身一变成了逍遥王妃时,心中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然而,直到时洛伊出现的时候,邹氏压抑在心中的痛苦这才舒缓,同时也觉得扬眉吐气。 她就这一个女儿,当初被时卿算计,如今还好平安无恙,还成了逍遥王妃,这让邹氏心里很是畅快。 “洛儿,你平安无事就好,娘心中好生担心你,若你真的有事,娘也活不下去了。” 时洛伊知道邹氏是真心的心疼自己,她看着邹氏,语气坚定的说道。 “娘,许多事,女儿心里都有分寸了,您莫要为女儿担心,王爷对我很好,说下次亲自来登门拜访呢。” “王爷若是平日里忙,倒是不急,只要你与王爷好就够了。” 就在这时,有人通传道,“二小姐到。” 邹氏的笑容垮了下来,脸色阴沉的说道,“呵,丧门星回来了?” 往日里她再装的如何慈爱,都不会当众指责时卿的不是,这次却恰恰相反。 她对时卿的耐心用尽了,再也不想施舍一点善意,同时心中更是不满起来。 时卿径直的走到了主厅,外面有不少仆妇守着,远远的看着,有成箱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还有一些名家的古玩诗画。 成箱的补品送到了主厅,邹氏和时建邺脸上堆满了笑容,显然是对时洛伊十分的满意。 “见过夫人,见过父亲。” 邹氏皱眉,忍不住挑刺了,“没看到你姐姐在这里,怎的还不行礼,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时洛伊眸中带着清冷的笑意,她喝了一口茶,目光看向时卿时漫不经心。 “夫人说笑了,这位是逍遥王妃,与姐姐有何关系,大姐姐不是嫁给刘泓途中逃走,跳水自尽了吗?” 时卿哪壶不开提哪壶,邹氏听到她的话,差点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混账东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卿眨了眨眼,“夫人难道听不懂,也不过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需要我翻译?” 时建邺如今更偏心时洛伊,虽说她算二嫁的身份,只是刘泓没有出现,算不得什么。 时家若是能高攀上逍遥王府,何愁以后他的职位不水涨船高,果真是他的大女儿有出息,竟然能让逍遥王青睐有加。 “卿卿,不可对你母亲无礼,你姐姐如今是王妃,日后咱们时家也有人帮衬,你也是要嫁给轩辕衡的,姐妹间互帮互助不好?” 时卿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那是父亲的事,反正我也要嫁人,爹爹想认哪个王妃做女儿,和我都没有关系,只是此事一旦被言官抓到把柄,后果可不轻。” 时洛伊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女芙儿,意有所指。 芙儿明白时洛伊的意思,起身就走到了时卿的身边,冷冷的开始怒斥。 “时姑娘,竟敢对王妃无礼,还不跪下!” 春霖十分护主,她将时卿护在身后,冷声道。 “我家小姐说错了什么?无非是提醒大小姐罢了,若这也算错,真是天大的冤枉,反倒是大小姐,您这是想做什么,以权压人吗?” 时洛伊目光阴沉的落在时卿的身上,她知时卿能言善辩,只是若失了未来夫君的宠爱,时卿又算什么东西呢? 她沉声对婢女芙儿说道,“罢了,与她计较做什么。” 时卿只在花厅逗留了一会儿,目光落在时建邺身旁,那没有开封的箱子前若有所思。 “女儿身体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说着,时卿盈盈一拜转身离开了。 时洛伊长舒一口气,目光幽冷,当初自己差点死在护城河里,若不是时卿苦苦相逼,她何必沦落至此。 她绝不会让时卿如此的舒坦,总有一天,让她下去陪她短命的娘。 待时卿离开后,时建邺连忙说道,“洛儿,方才你说的那番话,可是真的?” 方才,时卿还没有来时,时洛伊神秘的说起,王爷打算提拔时建邺,想让他帮忙运送点东西,每个月中旬和月尾送到京城的码头就可以了。 也只是对接的活,只是给的钱,比时建邺的俸禄多了不知多少。 “王爷说,爹爹清正廉明,只是年纪大了也该享清福了,于是托我询问爹爹可愿意,每月最低五百两银子。 码头那边也是有人接应,爹爹又是礼部侍郎,与驻守码头的陈大人相识,让他通融一番就好了,您说呢?” 邹氏倒吸一口凉气,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五百两银子?竟然这么多,王爷出手未免太阔绰了。” 时洛伊羞涩一笑,脸颊上浮着红晕,“都是王爷疼我罢了,所以想着爹娘,我是家中长女,该时刻为爹娘着想。” 邹氏感动的很,她声音都有些激动,“不愧是我的好女儿,心里想着爹娘,不像咱们那位二小姐,眼高手低,竟然还想着让她的草包弟弟考过秋试,若她真的有前程,过去我怎么没发现?这天杀的小贱人!” 时洛伊宽慰了邹氏几句,将话题转移到时建邺的身上,她紧张的提醒道。 “爹爹,让您做的事,可记下了,等子夜过了,丑时送去码头,会有人接应。” 时建邺有些犹豫,“洛儿,这钱来的是正途吗?为父心中还是没谱。” 时洛伊连忙说道,“我有何事都想着爹爹,为何您心中竟然会对我质疑,莫不是不疼洛儿了?” 这当然也不是,只是时建邺还是觉得钱财来的太快,像是催命钱一般,他一向谨小慎微,这会也十分的犹豫。 时洛伊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一点,所以命芙儿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了时建邺。 钱袋子沉甸甸的,时建邺只稍微掂量了一番,就知道里面放了不少银子。 当初时卿将柳氏的嫁妆给拿走,府中的开销一下拮据起来,时洛伊的举动无疑是雪中送炭。 况且时洛伊如今嫁给了逍遥王,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时建邺脸上带着笑容,他终归是将钱袋子接了过去,应下此事。 “洛儿的话我怎会不信,罢了,爹爹会按你说的去做,你放心就是,不过,王爷何时登门,他到底是你的夫婿,三聘六礼也没有,到底是不妥啊……” 时洛伊心中有些不悦,她的父亲到底是更看重银钱,其实这一点她早就清楚了,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罢了。 “父亲放心,待王爷得了空闲,女儿会让他来府中拜访,您且放心。” 时建邺心情愉悦,命人下去准备午膳了,做的都是时洛伊喜欢吃的江南菜,浓油赤酱的味道虽然他不喜,但陪着吃点也无妨。 当晚时洛伊没有留宿时家,而是回去王府住了。 时卿则是带着糕点与新买的礼物去了暖阁,松芝听到有声音传来,连忙过来迎客,看到是时卿,有些激动的唤道。 “奴婢见过二小姐。” 时卿让春霖分了一些点心给松芝,让她下去歇着了,她行至庭院,远远的就看到少年意气风发的舞剑,身姿矫健,婉若游龙,剑气如虹。 比起初时,倒是进步了不少。 时卿拍了拍手,鼓掌笑吟吟的说道,“韫儿越发的进步了。” 时逍韫听到时卿的声音有些惊讶,连忙放下手中的剑朝着时卿走了过来,他的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喜悦。 “阿姐,你回来了怎的不与我通知一声,我在府中快闷死了。” 第141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2) 春霖将买来的礼物放在了桌上,笑吟吟道。 “公子,这些都是小姐给您准备的,有您喜欢吃的糕点,还有新衣,小姐心里是惦记你的。” 时逍韫瞥了一眼桌上的点心,是他喜欢的芙蓉糕和桃花饼,不过没有什么比姐姐回来更开心的事了。 “只要是阿姐准备的,我都喜欢。” 时卿看着他清瘦的小脸,就知这段时间他应当是十分的用功,这样也好,等他去考试的时候,也不必手忙脚乱了。 只是,时洛伊还活着,时家就算不得安全,这次回来,她有意让时逍韫离府。 “韫儿,时洛伊嫁给了逍遥王的事,你可知道了?” 时逍韫点头,府中所有事都瞒不过他,其实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阿姐,我知道了,听说公主婚宴,时洛伊还为难你了,是不是?” 这些,是他暗中花钱去打听的,时卿不愿与他说的事,若他想知道,顶多费点心思,倒也不算难事。 “她与我斗法,何时有胜算过,只是韫儿这次我来,是要带你离开时家,你可愿意?” 时逍韫听到这里,心中诧异,不过对时卿的安排,他从来都没有过质疑,所以郑重其事道。 “阿姐是担心时洛伊暗中做什么?我都听姐姐的。” 姐弟二人相处十分的温馨,时卿看了一眼新衣,催促着时逍韫去试试新衣裳。 她以眼为尺,没想到给时逍韫准备的衣裳竟也十分的合适,他腰细腿长,身长八尺,甚是温雅。 少年穿着蔚蓝色的圆领袍,羽冠墨发,说不出的肆意风流,等长大后,定是冠绝京城的少年郎。 姐弟二人有说有笑,时建邺来到暖阁,就看到了这一幕,看着容貌出众的姐弟,他透过二人的容貌,似乎在看谁一般。 “卿卿,韫儿。” 时建邺低声道。 时卿和时逍韫脸上的笑容消失,却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父亲。” 时卿干脆趁机说了离府的事。 “父亲,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韫儿就要参加秋试,我已经为他请了大儒来教导,只是需要离府一段时间,还请父亲应允。” 时建邺有些诧异,他的本意是支开二人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不谋而合。 毕竟,逍遥王交代的事,不宜被太多人知道,所以谨慎一点,终归是没有大问题。 时建邺拍了拍时逍韫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能迷途知返,你姐姐功不可没,好孩子,好好的学习功课,为父不求你建功立业,只要你平安康健就好了。” 时逍韫心中却没有半分感动,父慈子孝的戏码,他演的有些累了,这会更是直言不讳的说道。 “是,多谢父亲。” 在时逍韫和时卿离开时,时建邺还慷慨的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好生的听话,时逍韫自然是连连点头。 姐弟二人收拾好了行囊,和时逍韫辞行后,径直的坐着马车离开了。 邹氏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中竟是莫名的长舒一口气,这样也好,眼不见为净。 她与时卿姐弟并不对付,以后更是不愿有人和自己争宠。 时逍韫活着,始终让她不痛快。 时卿带着时逍韫在柳宅安顿了下来,竹风堂环境清雅,外面的景致也不错,春霖和松芝收拾了一番,以后时逍韫就住在这里了。 时卿也为时逍韫请来的大儒,是朝堂中已经退休的郑太傅。 如今,老太傅在府中颐养天年,闲暇的时间倒是多,给时逍韫做老师最合适不过了。 说起来,太傅当年与柳氏的家族有些渊源,时卿在庄子上时,太傅偶尔派人过去照拂,只是他年纪大了,只能聊表慰问。 时卿三天前请的郑太傅,听说是柳氏的一双儿女,他当即答应了下来,只是,时卿以银两来酬谢,却被郑太傅拒绝了。 时逍韫听到这里有些好奇,“阿姐,郑太傅可是出了名的傲气,你究竟答应了太傅什么,竟然让他同意教导我!” 时卿挠了挠头,轻咳一声。 “只是给太傅做了两道菜,还有一碗金汤牛肉面,太傅便同意了,让我每日给他做饭抵消聘请他的钱。” 时逍韫有些诧异,这……这也行? 其实,也是时卿提前攻略了郑太傅,得知他年轻时与夫人十分的恩爱,只是夫人早逝,这些年来,郑太傅忧思成疾。 郑夫人过去,常常亲自下厨,给郑太傅做饭,金汤牛肉面是夫人最擅长的厨艺。 时卿厨艺天赋高,将金汤熬好后,做出来的味道与郑夫人的几乎只有细微的差别。 七分相似的味道,足够让郑太傅慰藉心中的念想了。 听到心里,时逍韫有些佩服道,“不愧是阿姐,竟然以此让太傅应下此事。” 时卿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也是运气好罢了。 “所以韫儿,你不能让我失望,郑太傅是京城最好的师长,只要你努力一定能学有所获,阿姐相信你。” 听到这里,时逍韫心情顿时激动起来,连连点头道。 “好!阿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时卿笑了笑没有说话,此处十分的清静,不用担心时洛伊打扰,再派两个侍卫过来保护,只等他考完试。 姐弟二人用膳后,时卿带着时逍韫出去逛街,过去两人每次见面都吵的不可开交,如今同行。 时逍韫十分的乖巧和殷勤,跟在时卿后面亦步亦趋。 时卿带着时逍韫去了一趟书斋,买了上好的墨,以及文房四宝和宣纸。 京城的街道繁华,四处都是铺子,时逍韫忽的在一个店前停住脚步。 “阿姐,听说这家店最近生意可好了,不如我们过去尝尝?” 时逍韫说的店铺,正是时洛伊开的那家麻辣烫和烤肉的混合体,店铺名京城小馆。 店铺前的客人络绎不绝,看的出来生意很不错。 时卿没有扫兴,看着时逍韫殷勤的目光,点了点头说道。 “好,进去瞧瞧。” 姐弟二人踏入店中,原本专心吃饭的客人忽然抬头,目光落在这对姐弟身上,有些看呆了。 店中的布局很简单,却也清雅别致,入门的地方摆着几株盛放的牡丹花,花开的格外绝美,听说是从洛阳运来的名贵花卉。 时卿将目光收回来,放在店中的烤肉与麻辣烫身上了,味道是挺像,但里面应该掺和了一些令人上瘾的药材。 若是轻微的使用,对人身体无碍,只是若是加的分量不轻就难说了。 时逍韫点了烤肉,又单独让人煮了麻辣烫,不一会儿,后厨就送来了,鲜香麻辣的肉香味令人欲罢不能。 时逍韫少年心性,这会有点儿馋,于是尝了麻辣烫,只觉得和平日里吃的菜肴有些不同,不过烤肉的味道,就比想象中差许多了。 时逍韫皱了皱眉,“虽说新鲜,不过这店我下次可不会来了。” 时卿没有说话,这会团子提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主系统方才发布任务,需要你抢走恶毒女配的机缘。】 时卿来了兴致,看来是触发剧情点了,团子有时候也不算太坑。 “什么机缘?” 识海中,传来团子的声音来。 【后厨藏着一人,他受了重伤,会被时洛伊收服,最后与她为虎作伥,此人乃是暗杀组织的第一杀手,宿主抢走机缘后,会获得随机奖励哦。】 时卿心里没谱,又是随机奖励? “直接折现吧,小世界的东西可带不走。” 团子一本正经道。 【请宿主遵守规矩,只能获得道具哦,不过肯定是对剧情有帮助的道具,请宿主放心。】 时卿觉得很不放心,不过也好奇奖励是什么,于是就答应下来了。 她寻了个理由去了后厨,趁着有人不注意,她按照团子的提示打开了那杀手暗藏的那间房。 里面血腥的味道很重,时卿忍不住皱了皱眉,才将门关上,一把尖锐的匕首抵住她的脖颈,男人犹如猛兽一般,眸中带着杀意。 “嘘,别出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时卿感觉男人的身子在发抖,看来已经到了身体支撑的极限。 要不是系统让她救人,她反手就把人打趴了,真当她是娇弱的小娘子? “杀了我,你还能活着离开吗?这里人来人往,只怕你会被送去官府。” 原剧情中,是时洛伊将人救了,此人名唤枫隐,是江湖中的第一杀手,只杀穷凶极恶之辈。 后面为了还时洛伊救命的恩情,成了她手里的一把刀,不过被时洛伊利用完就杀了。 现在,这把刀是自己的了。 枫隐轻蔑一笑,手中的力道又多了两分,血从时卿的脖颈中流了出来,她反手就将枫隐的手擒住,随后将发绳解下,绑住了男人的手。 枫隐动弹不得,且恼羞成怒。 时卿的力气很大,枫隐自觉武功高强,竟然都不是时卿的对手,他原本就受了极重的伤,这会更是气的口吐鲜血。 看来他的武功真是退步了,竟然连小娇娘都打不过,真是丢脸。 时卿倒像是看出他的想法来,冷哼一声,“别丧气,打不过我的不止你一人,乖,不丢脸。” “你的武功……竟然在我之上?是谁派你来的?” 说着,枫隐俊美的脸上带着冷意,果真是大意了,做任务被人算计,这会竟然被小女子拿捏。 时卿挑眉,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想起后面是一间客栈,她心里来了主意,保险起见先把人扔河里,只要不死,任务就算完成了。 “闭嘴,想活命别说话,好歹是朝廷通缉令悬赏的人,你也不想被送去官府吧?那儿的手段可不轻。”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枫隐没有挣扎,时卿带着他从窗棂外一跃而起。 而时洛伊赶到后院时,发觉她派人暗伤的枫隐竟然不见踪迹了,她心中一时有些烦躁,脸色十分的难看。 难道,她手中的剧情已经无用了,有人也有上帝视角? 联想到这两个月的种种,时洛伊心中莫名打了寒颤,时卿果真是天道的宠儿,可那又怎样…… 她不会让时卿与轩辕衡在一起,亦或者逍遥王为她颠了皇权,只要一切都按自己的设想来,必然是没有问题。 她疯了一般,对身旁的芙儿吩咐道,“这里如此凌乱,莫不是有贼人,派人来后厨寻,切记,莫要走漏风声!” “是,王妃。” 芙儿虽然疑惑,却不敢多言,按照时洛伊的吩咐,命人在后厨四处寻找,只是却一无所获。 她特地命人将枫隐暗算,引他入酒馆,这会他竟然离开了,究竟是他自己离开,还是有人救了他…… 杂货房散落的几滴血引起了时洛伊的注意,想必那人受伤很重,也许是不见了,总之这张底牌她不能失去。 若是有枫隐为底牌,她与逍遥王之间的情谊才更契合,最重要的一点是…… 枫隐武功高强,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后厨都要翻过来了,时洛伊还是没有寻到人,只好命人去酒馆外面寻找,却还是一无所获。 她原本得意的神色,这会渐渐暗淡下来,可心里却还是不死心。 * 时卿将枫隐安顿在了客栈,同时买来了草药,让人熬好了送到了客栈中。 枫隐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伤口渐渐的没有流血,他还是满心疑惑的看着时卿,不知她为何救自己。 世人皆重利,他在风口浪尖舔血多年,自然知道没有白吃的饭,她救了自己,必然有所图。 “你为何帮我,若你想杀我是轻而易举的事。” 时卿挑眉,淡定道,“杀你做什么,武功虽逊色于我,却也是有用的。” 说着,她的目光打量了一眼枫隐,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枫隐平日里冷情,这会却是满身的不自在,他看着时卿有些别扭的说道。 “我……我不做这种事。” 时卿,“……” 吃瓜的团子在空间爆笑,这大名鼎鼎的第一杀手,说话倒是有趣,宿主这般从容的女子,笑容都咧开了。 时卿有些无语,拿起黑乎乎的药就给枫隐灌了下去,枫隐被迫吃完药,只觉得口腔都呢喃着苦涩的味道,让他有些想吐了。 “别一脸我要你卖身的样子,我救了你,你帮我做事很合理吧?” 第142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3) 枫隐轻嗤一声,“姑娘可知道,想聘请我的人不少,你的银子够吗?” “一个月一百两银子,帮我办事,如何?若你不喜欢做的事,绝不强求。” 时卿说完挑眉看了一眼枫隐,她开出的条件都如此的优渥,难道枫隐还能说什么? 枫隐纠结了很久,最终看在她给的太多的份上答应了此事。 “好,我答应你就是。” 两个人如此简单的一拍即合,时卿给了他二十两银子,算作是定金,随后给了他地址。 “若是有事,去此处寻我,在望江楼一百米的柳宅,会有人等你,知道吗?” 时卿说完,放下银子就离开了,枫隐重情重义,她虽是用了点心机,但枫隐好歹是自己手下的人了。 她离开了客栈,在识海询问团子,“说好的随机惊喜呢,团子,别装傻!” 团子的机械音响起,这会倒也没有坑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系统随机奖励线索,宿主可以说想知道的消息,系统可以为你曝光三条,给你开上帝视角,每次得到的消息进度条后,会冷却三天,再为宿主提供线索。】 时卿若有所思,团子这次倒是没有坑人,线索若是运用的好,能将时洛伊摁死。 二人之间算是宿敌,原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份,她也没打算心慈手软。 只是,时洛伊是逍遥王妃,这会收拾起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但她可以等机会。 时洛伊原本就沉不住气,时卿相信她的耐心和稳重装不了多久。 “我要知道时洛伊的秘密。” 团子早有准备,机械音在时卿的耳中响了起来。 【宿主,快来吃瓜。】 时卿翻了个白眼,“别废话,说重点。” 团子瑟瑟发抖,委屈巴巴道。 【时洛伊开的这小酒馆,很是暴利,上次宿主之所以闻到了腥味,其实是腐臭味。】 【酒馆中的菜,都是从城北不起眼的城南菜贩子手里买的,菜贩子是懒货,送过来的肉不算新鲜,有些已经发烂发臭了,他用洗脚水和盐将肉腌制后再送来的小酒馆。】 “所以,时洛伊对此事不知情?” 团子声音中透露着一些无奈,它无奈的说道。 【倒也不是,只是她用此事和菜贩子压价,两人达成合作,以低廉的价格进货,再便宜卖,每天的收益大概有五十两。】 时卿,“……” 她想过时洛伊以穿越者姿态崛起,没想到她另辟捷径,差点让她创死。 【小酒馆看似物美价廉,实则吃的菜里面都加了止泻药,防止客人上吐下泻……】 【对了,酒馆里不是做炸鸡吗?是上个月城郊一个村庄闹鸡瘟,还有些病殃殃的鸡被时洛伊暗中买回来了。 她用了不少药材浸泡后开始腌制,按照配方给鸡裹了粉下了油锅,谁也吃不出来其中的问题。】 时卿擦了擦冷汗,她汗流浃背了,忽然有点想吐…… 方才,她闻到烧烤就觉得有点不适,所以只喝了点果酒,没想到时洛伊这么玩,真是不把别人的小命当回事啊。 【很刑啊!】 时卿觉得,不能让时洛伊嚯嚯这些古人的命了,原本就命短,这算怎么回事。 时卿去了一趟官府,投了匿名信,官老爷是清正廉明的主儿,对于投来的官府匿名信都会看的。 随后,时卿径直的去了小酒馆。 不远处,春霖与时逍韫两个人在酒馆四处寻她。 时卿这会折返回去,总算让二人宽心了。 “阿姐,方才你去哪了,怎么四处都不见你?” 时卿随意扯了扯理由,“吃的太饱,出去溜达溜达。” 时逍韫也没怀疑,想着时间不早了,这会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店里的小二忽然吆喝一声抓贼,就有人将三人团团围了起来。 众人不知所以,目光看向时卿,不解小酒馆是出了何事。 时逍韫最是直性子,被人当犯人一样压着,心里当然是不痛快的。 他冷然道,“你们这般待客的?” 时卿从容的看了一眼店小二,临危不乱,手中握着的筷子却是被她折断了。 她重重将筷子扔在地上,不紧不慢道,“若没有证据,这般冤枉客人,是要吃官司的。” “方才,难道不是你来了后院,恰好,我们后院有一只花高价买来的白鹅不见了,还有我放在后院的两盒燕窝,鲍鱼都不见了,除了你可没有别人了。” 说话的女子有些眼熟,时卿挑眉看了她一眼,果真记起来她是谁了,原来是时洛伊身边伺候的丫鬟。 时卿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既然这样,不如报官。” 看客也觉得时卿说的有理,既然不知道孰是孰非,报官也是最靠谱的。 只是,芙儿听到这里,脸色微变,她连忙说道,“你们只要赔偿一百两银子,我们东家可以既往不咎。” 或许是为了证实自己说话的真实,她询问了一圈四周,确定方才只有时卿离开了,只是报官是绝不可能的。 众人皆以为事情会闹大时,酒馆外传来稀疏的声音,不一会儿,身穿官服的众人将酒馆里外团团围住了。 在小酒馆吃饭的众人有些不解,议论纷纷道。 “这京兆府的官兵今日怎么来的这样快,倒是让人诧异。” 芙儿也慌了神,京兆府的衙役演的哪出,她实在是不清楚,为了担心有变故,她命店小二暗中去逍遥王府通风报信了。 芙儿满脸堆着笑容,询问前来视察的官兵,语气恭敬的说道。 “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那官人看了一眼芙儿,冷冷的说道。 “你们家掌柜的可在?我们在京兆府收到匿名举报,说是你们酒馆购买的食材来历不明,且有腐臭的味道,特地过来调查。” 说完,这官人脸都有些绿了,要知道这段时间他往小酒馆跑的最勤。 官人每天都来吃几串羊肉,还有烤鸡翅,以及喝上一碗鲜香麻辣的汤。 对他来说能解一天的疲惫,最重要的是价格也不贵,他这样的俸禄,一个月也能吃上好几次,有时候也带着弟兄过来吃。 万没有想到,有人会举报其中的有内幕,他心里难受的紧,主动找大人领了差事过来巡查。 民以食为天,这可是大事,若真有人用的食材不合规矩,是要吃官司的。 芙儿有些汗流浃背,她想起方才自己刻意嫁祸于人,这会竟然遭到反噬了,她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 “大人,肯定是有人嫉妒咱们小酒馆生意兴隆,这才匿名举报的,您不能因此事就觉得我们酒馆犯事了。” 春霖冷哼了一声,轻嗤一笑。 “我们家姑娘不过是离开了一会,你们就怀疑后厨不见的东西是我们姑娘偷的,怎么,这会倒是觉得自己委屈了?” 芙儿简直要被春霖气哭了,没想过她嘴炮功夫竟然如此厉害。 只是,这些官兵必须稳住,不能让他们去后厨,不然一切都完蛋了。 时卿勾了勾红唇,杀人诛心道,“到底是否委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方才进去后院过熟路的很,各位官人这边请。” 说着,时卿直接开道,小酒馆的小二想拦着,终究不敌时卿身边的两人,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官兵进去了后院。 原本在吃炸串的客人,这会连忙起身跟了过去,后厨放食材的地方有些隐蔽。 直到走到最后一个房间,推门而入时,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 后厨放冻货的地方,地上都是血水,食材就这样摆放在地上,上面还沾了不少的黑点,像是发霉了一样。 还有新鲜的没腌制的炸鸡,身上却是有乌青的痕迹,那为首的官人看了一眼,脸色微变道。 “这分明是患病将要死的鸡崽子,竟然连这种东西也拿过来吃,你们是不要命了?” 想起前段时间,发生鸡瘟死的畜生不少,有些农户舍不得埋了,竟然用这种方式出现在小酒馆,还是十分兴旺的小酒馆。 围观的食客看到这一幕,纷纷呕吐起来,随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小酒馆。 芙儿已经撑不住了,她摇了摇头只好撂挑子,“采购的事,都是我们店小二负责,我也不知其中的情况,还请官爷高抬贵手。” 那官人彻底没有脾气,命人将采购的清单拿出来,还有账目往来,芙儿没办法,只能将东西交出来。 时卿看到这里,知道时洛伊不会出现,于是摆了摆手,带着时逍韫和春霖离开了。 衙役最终顺藤摸瓜,查到了背后的黑色产业,于是去了城南的菜市场,将贩卖黑心肉的王五抓了起来,又将此事通报上级。 京兆府尹见此事事关民生,不敢瞒着,于是连夜递折子给当今皇帝,而小酒馆当晚就被封了。 里面所有东西都被查封,至于小酒馆的经营者,则是被抓到了京兆府。 在逼问之下,小酒馆的负责人对事情供认不讳,最后被关押收监。 此事仿佛是犹如警钟一般敲响,对京城的酒楼无疑是重创,同一时间,京城的医馆几乎是爆满。 那些去过小酒馆的客人,生理上开始上吐下泻起来,似乎是被自己吓出病了。 百姓们想起去小酒馆吃的东西,每日寝食难安,最后吃了好多药才调理好。 当晚,明德皇帝直接一道旨意,命人将小酒馆的负责人处菜市场关进天牢,鞭笞数十板,关五年以儆效尤。 一时间,京城做酒楼的众人都小心谨慎的很,担心自己出错。 说起来,这一次损失最大的还是属时洛伊,她手中所有的银子都只有五百两。 这次,花了三百两开店进货采买,才回来两百两银子,本以为看到了希望。 谁知道,有人横空插了一手,她的暴富梦瞬间就破灭了。 时洛伊想知道究竟是谁匿名举报的,多方查证之下,最终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时卿做的好事,是她写的匿名信。 她甚是气恼的将房中的首饰都摔在了地上,脸色十分的阴郁,她好不容易爬起来,又是时卿捣乱,让小酒馆被封。 若只是损失一点银子就算了,那小酒馆是逍遥王投资的。 如今一点成绩都没有出来,酒馆就没有了,她担心自己在逍遥王那里成了废物。 虽然,逍遥王平日里没有责骂过她,只是时洛伊心里就是怕。 “王妃,咱们来日方长,奴婢会派人将时卿盯好,再不出一点差错了。” 时洛伊这会需要泄气的地方,看着芙儿也是越发的不顺眼,她抬手就打了芙儿一巴掌,语气阴沉道。 “本王妃要你有什么用,这点事都办不好,不过是让你去看着小酒馆罢了,你竟然让官府查封了,还不快跪下。” “奴婢知错,还请王妃原谅。” 说完,她重重的叩首,却没有得到时洛伊的怜悯。 芙儿生的好看,又是逍遥王赏赐过来的,她心里自然对芙儿厌恶。 时洛伊将桌上的花瓶扔在了地上,只听见清脆一声响动,花瓶摔碎了,她指着锋利的碎片冷冷的对芙儿说道。 “在这里跪半个时辰,我便饶了你。” 芙儿咬了咬唇瓣,连忙说着求饶,只是时洛伊是绝不会听的。 最终,芙儿身子颤抖的跪在碎瓷片上,锐利的瓷片将她的膝盖刮破,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膝盖处流了下来。 逍遥王忽的踏入房中,他看了一眼时洛伊,随后淡淡的对芙儿说道,“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 芙儿如释重负,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了。 时洛伊坐在床幔旁,撒娇对逍遥王说道,“王爷,臣妾原本想为你分忧解难,没想到小酒馆没了,都是臣妾的错,请王爷怪罪臣妾吧。” 说着,美人儿梨花带雨的落泪,看着可怜极了。 逍遥王从来都是惜花之人,见时洛伊如此,连忙将她搂在怀中,关切的说道。 “洛儿莫怕,有本王为你撑腰,不过是小酒馆,能挣多少钱,没了就没了,还有你夫君。” 时洛伊抹了抹泪,“还是王爷疼惜臣妾。” 逍遥王的眼色黑青,一看就是宠欲过度,平日里时洛伊也没管束着他,无论他宠幸哪个妾室,她都不争不抢,十分的大度。 第143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4) 逍遥王喜欢这样的大度,所以对时洛伊疼入骨血,只是在床笫之事上,总喜欢磨着她。 他的衣衫熟稔的伸入她的衣襟,时洛伊环着他的脖颈,主动送上吻来。 少女媚眼如丝眸中含情脉脉,逍遥王经不住这样的调情,乖乖的做了她的身下臣。 青天白日,院中春光乍泄,婢女们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脸颊都羞红了。 一盏茶后,逍遥王将时洛伊搂在怀中,抚了抚她的脸颊,眸中却从容道。 “洛儿,上次交代给你父亲的事,可要记得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只要东西送出去,你父亲和王府的荣华就保住了。” 时洛伊点了点头,“是,洛儿知道,父亲答应过我会小心行事,还请王爷放心。” 逍遥王眸中带着算计,事情计划的没有疏漏,只是他心中总有不安的感觉,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你办的事情,本王自然是放心的。” 两个时辰后,逍遥王总算离开,时洛伊心中十分的疲惫,每次迎合王爷,都让她感觉精疲力尽,这一次同样如此。 只是,小酒馆的变故让她心中对时卿狠狠的记仇,她没有忘记,如果不是时卿,小酒馆绝不会是这个下场。 背后匿名举报的那个人,除了时卿不可能有别人,她心中想着,眉头越发的紧皱。 她抚了抚额,让新任的婢女过来伺候,随后声音低沉的吩咐了一件事,侍女很快就下去办了。 * 时卿安排好了时逍韫读书的事,郑太傅明日会过来教导时逍韫读书。 她同时将母亲留下的铺子交给了时逍韫,让他自己打理一部分,随后离开了,这两日住在轩辕府,她的事倒是不少。 时家格外的安静,近来也没有意外的举动,时卿若有所思,准备安插人手在时家,监视一举一动。 枫隐三日后来到柳宅报到,时卿知道他的诚意后,两人达成合作,由枫隐帮她盯梢时家,这样一来,事情都在意料之中。 一切都在正常的轨迹运转,郑太傅到了柳宅,开始教导时逍韫读书,他原本就是勤快有天分的孩子。 郑太傅有时提点两句,时逍韫就能参悟另外的意思,让郑太傅十分的惊喜。 而时卿每天午时都会来柳宅探望,顺便给郑太傅做上一碗金汤牛肉面,还有许多拿手的好菜,比如说浓油赤酱的江南菜。 郑太傅怀念极了那个味道,每次午时用饭都能吃上两大碗饭。 原本身子骨都有些消瘦了,时卿只用了半月不到的时间就让郑太傅的身体养起来了。 郑太傅看着时卿姐弟也觉得亲切,于是将时逍韫收为自己的关门弟子,将毕生所学都传业授课给时逍韫。 在秋试开始前,郑太傅携时逍韫参加了白鹿书院的大考,与白鹿书院所有的学子一起。 所有人都觉得时逍韫不过是旁人塞进来,算不得什么,然而。 这一次大考中,时逍韫十分的争气,他下笔如有神,在书院莘莘学子中,考了第一的成绩,而他写的文章更是在学子间诵读。 消息传到了京城,直接震惊了不少官眷。 时逍韫是谁,京城之中谁不知道,他就是个留宿烟花柳巷的花花公子,是绝对没有太好的前程。 谁知,事情的变故和打脸来的就是这么快。 时逍韫竟一飞冲天,力压白鹿书院的所有人,这可是京城最好的书院。 王孙贵戚都在这里上学,若是谁在大考中在前三,都是技压群芳的存在,脸上十分的有光。 明德皇帝得知此事,纷纷感慨,少年郎果真是不负韶华,况且是郑太傅教导出来的少年郎,是绝不会出现差错。 于是,明德皇帝欲命人传召白鹿书院的人,以及时逍韫,日后朝廷之中,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在众人心中诧异时,逍遥王更是趁机请皇上提拔礼部侍郎时建邺,说他教儿有方,是少年郎们学子的榜样,又将时逍韫写的文章陈书。 待明德皇帝看了陈书,直接在朝堂当众夸赞,“果真是奇才,时爱卿该赏。” 朝堂之上,时建邺还有点懵的时候,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竟然得到了重用,倒是让人意想不到。 “皇上谬赞了。” 明德皇帝想起朝廷之中有个户部尚书的职位还空闲着,以时建邺的资历倒是可以胜任。 于是,明德皇帝将朝廷中棘手的民生问题交给时建邺处理。 若是他解决的完美,届时可以直接让他坐上尚书的位置。 时建邺过的有些飘飘然,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直到皇上的旨意下达,时建邺心中才有了真实感。 等早朝结束后,明德皇帝离开,时建邺还感觉像是做梦一般,逍遥王却是出声赞叹道。 “时大人,恭喜了。” 时建邺想起方才逍遥王为自己说话,而今女儿又是王妃,连忙恭敬道。 “若不是王爷帮着微臣说话,皇上也不会天降旨意,说起来也要多谢王爷。” 二人寒暄了一番,逍遥王只轻声道,“大人前途无量,本王提前恭贺了。” 说完,逍遥王离开了,只是临走时的目光,时建邺十分的明白是何意思。 他心中倒是愉快的很,如今不仅得到皇上和王爷重用,还在京城大出风头,一时间竟然风光无二。 时建邺倒是没想过感激儿子,只觉得是自己运气爆棚,才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在时洛伊若有若无的牵线中,已经和逍遥王站在同一战线了。 而时逍韫那边,他自然派人送去了不少银子,还有衣物,尽自己的心思罢了,若有朝一日时逍韫走了狗屎运能中探花郎,皇上必然更赏识时家。 时建邺心中的郁气渐渐的散了,这些年的怀才不遇,他心中一直为自己是侍郎的身份耿耿于怀。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当晚,时建邺在府中摆宴庆祝,请来了逍遥王夫妇,至于轩辕家那边,却是没请。 对时建邺而言,轩辕衡与时卿之间的仇怨,非死不能抵消,再如何也是一对怨偶,不值得自己费尽心思。 当晚,时建邺送走逍遥王后,照例暗中坐着马车带着府中的家丁去了码头,将逍遥王送来的东西运走了。 圆月当空,时建邺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容,从今往后时家再不必像过去那般被人嘲笑。 逍遥王给他的银子足够他挥霍很长一段时间了。 忽然,码头不远处传来响声,时建邺心中暗暗心惊。 他分明已经灌醉了自己的好友,此时已经是丑时,不可能有人出现了。 时建邺的神情紧绷,命人过去查看,待看到一只圆滚滚的狸猫跑过去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只猫。 差点让他以为,做的事被人发现了。 待时建邺离开后,暗处走出来一人,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现身后又悄悄不见了。 * 窗棂响了几声,风铃的声音清脆悦耳。 时卿睁开了眼睛,走到了窗棂旁,枫隐的身影出现在了窗棂外。 “时姑娘,你让我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时卿睡眼朦胧,这会才看清眼前人是谁,她点了点头,对枫隐说道。 “进来坐,细说。” 她起身倒了一杯茶,这段时日轩辕衡不在京城,时卿便直接宿在柳宅了。 枫隐有些迟疑,见时卿穿了件披风,这才走到了房中,随后沉声道。 第144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5) “半个时辰前,我去了码头,有人在码头暗中运输盐,还有兵器,我暗中潜入船舱,将盐取了一点出来,与市面上所售的盐不同,有些微微发黄,似乎是私盐。” 事情如她想的那般,这会倒是对上了,时卿有些佩服老父亲,贩卖私盐这种杀头的事也敢做出来。 “先盯着时建邺,抓到此事的证据,半个月后,将此事曝光。” 枫隐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夜深了,枫隐离开了,时卿喝了口茶,这会有些睡不着了,她在意识海和团子说道。 【小团子,把逍遥王的资料塞给我。】 团子被迫加班,一脸怨气的将资料传输进时卿的脑海,随后直接强制关机了。 时卿,“这团子,小气的很!” 她倒是得到了不少资料,逍遥王狼子野心,在原剧情中死在了男女主联手中。 却差点害死了女主,虽说逍遥王狠毒无情,作恶多端,然而心中却有个求而不得的女子。 时卿若有所思,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 三日后,轩辕衡归京,此去边境,事出起因是北国的可汗,暗中潜入边境,虐杀百姓,十分猖狂。 边境人人自危,只是,为首的将领重伤,群龙无首的情况之下,只好千里加急,求皇帝增加援军。 明德皇帝很看重此事,于是当晚就派遣轩辕衡去了边境,解决此事。 轩辕衡出手从无失利,他提前派人将边境的地形勘察好,随后,暗中设下埋伏,将颍州的城门大开,诱敌深入。 颍州地势险要,是古往今来兵家必争之地,这些年,北国的可汗之所以没有成功,也是因颍州的缘故。 颍州富饶,且美人多情,巴图可汗的祖先当年兵败颍州,如今也想一雪前耻,于是将颍州设为必争,想要挽尊。 轩辕衡提前在颍州设下埋伏,他暗中配合驻守边境的将士埋伏在颍州,在巴图可汗踏入颍州后,引爆弹药后制造了混乱。 于颍州的军营,生擒了北国的巴图可汗。 巴图可汗的部下担心可汗的安全,于是数十次的去打听巴图的情况。 北国大乱提出不少条件来赎回自家可汗,只是,轩辕衡和边境的将军并未同意此事,到底此战死的人不计其数。 最后,是轩辕衡出面,北国割让了三座城池,以及每年朝供三万两银子,方才达成协议。 只是,为了确保巴图可汗与其部下不会出尔反尔,轩辕衡提议,将北国最受宠的王子送来燕京,以结交两国之好的意思。 巴图可汗虽觉得屈辱,然而木已成舟,许多事已经改变不了,最终只能在文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咬破手指盖上了印章。 巴图可汗被送走当日,北国十分有诚意的送上最受宠的王子,原本是要立为下一任可汗的人选,而今成了燕京的质子。 轩辕衡归京时,质子被安置在了边关的王府之中,轩辕衡准许质子出去自由,且待他甚是友好,给他应有的体面。 只是需侍从跟随,且不得离开颍州。 明德皇帝对轩辕衡的差事十分的满意,在他回京后,皇帝对他大行封赏,无数的金银珠宝送进了轩辕府。 当初,明德皇帝没能给轩辕衡封侯拜相,这次却是在他大婚前,当众下了一道圣旨。 明德皇帝亲封轩辕衡为宁安候,同时,命人修缮他的府邸,将牌匾撤为宁安候。 轩辕衡拒绝所有人的求见,离开宫中后,骑着骏马回到了轩辕府。 月影与清风见到主子回来,连忙让人去准备席面,只是轩辕衡对二人视而不见,径直的去寻找时卿。 时卿在半个时辰前,已经知道了轩辕衡回来的消息,于是亲自去了厨房,最近她又新学了几个菜,顺便做给轩辕衡吃。 锅中煮着排骨莲藕汤,清甜的味道在小厨房传开,厨娘感慨的说道。 “姑娘这样好的本事,小人真是自叹不如了。” 时卿笑了笑,只说自己的厨艺不过一般。 锅里的汤沸腾起来了,厨娘正欲说话,抬眸就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前的轩辕衡,连忙想行礼。 轩辕衡摆了摆手,众人都离开了。 时卿端着小碗,想尝尝味道,只是鲜香味扑鼻,眼看就要喝上,手中的碗被人直接给端走了。 她气闷的抬头,却撞入一双深邃的眸中,男人虽风尘仆仆,只是衣衫却不见分毫凌乱。 他手中拿的是方才抢过的时卿的碗,这会看到了时卿,将莲藕汤一饮而尽,淡定的对上时卿的目光,轻声道。 “味道还不错。” 轩辕衡大多时候都是克制的模样,只是在看到时卿时,眸中的温柔犹如春水一般,藏都藏不住了。 第145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6) 边境一行,险象环生,他也曾受重伤,在梦境中循环着一个梦,有个少女哭泣的声音在他耳旁萦绕。 “阿衡,你说过要陪我去看京城的春花,你要活着回来,与我相知相守。” 南柯一梦,他梦见少女的一生,直到梦中迷雾散尽时,他才看清少女的模样,原来竟是时卿。 “阿衡,你回来了!” 少女笑靥如花的抱着他苍劲有力的腰身,眸中映着他的影子。 梦境中的一切,让轩辕衡心有余悸,他抱着时卿,灼热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之上,带着数不清的思念和遣倦温柔。 这半个月,时卿寄过两次书信去边境,只是路途遥远也没等到过回信。 轩辕衡递给时卿一样东西,是一串珊瑚手链,在边境时,他亲自买给时卿的。 “这次匆忙,只给你带了一样礼物,下次带你去一趟边境。” 时卿从轩辕衡的怀抱中挣脱,将提前准备好的菜放在了桌上,二人的晚膳还算丰盛。 她隐约察觉到轩辕衡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不少,至于原因时卿倒是不知道,或许是团子那出了bug也不一定。 婚礼只有两日不到,轩辕衡派人请了京城最好的媒婆上门提亲,时卿也在这段时间回到了时家,住回了芳庭苑。 只是,轩辕衡的手笔很大,他写下的聘礼单子,足足有三百页,听门房的人说,到时聘礼有三百抬,聘礼名单上皆是贵重的奇珍异玩。 聘礼单子送到了时家,邹氏看到了聘礼单子,心中觉得不可思议,没有想到轩辕衡出手如此的大方。 时洛伊看到了嫁妆单子,一口银牙差点儿咬碎。 她与逍遥王在一起,虽说王爷对她极尽疼爱,也说过会补聘礼,然而成亲了一个多月,他还是没有主动补聘礼单子的意思。 时卿与轩辕衡不是怨偶吗? 时洛伊不懂,为何有人对时卿这样的好,她这样的女子,也不知道哪里值得。 邹氏与时洛伊二人心中生出计划来,时洛伊暗暗和邹氏商量。 “娘,时卿怎么有资格有这样好的嫁妆,您不能让聘礼落到时卿手里!” 邹氏当然知道时洛伊的想法,她叹气说道。 “看来只能寻机会了,今晚我将你父亲灌醉,你找机会换了她的聘礼,等聘礼出了时家,若是出了纰漏,那宁安候只能自己倒霉了。” 时洛伊也觉得此事可行,纷纷点头,“好,我都听娘的。” 两日后,时家二小姐与宁安候成亲,京城不少少女梦碎了。 在京城的街头远远的看着宁安候一袭婚服,容貌俊朗,他带着十里红妆去迎娶时卿入门。 清风和月影负责给百姓们发糖,今日侯府的侍从都是穿的新衣,一路上都喜气洋洋的,只听见锣鼓的声音传来,孩童们嘴角带着灿烂的笑容,说着吉祥的话。 清风便去给孩子们发糖,只是百姓们太热情了,他手中的糖被抢完不说,身上的衣衫都要被人扯碎了。 对此,清风十分的无奈,他好好的新衣竟然就这么破损了,得找侯爷报销才行。 * 时卿穿一身凤冠霞帔,盛装打扮下,容貌淑丽倾城绝美,那双眸子潋滟如秋水一般,令人沉醉。 春霖看着梳妆的婆子为时卿化完妆,不由得感慨道,“小姐真好看,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 时卿主仆有说有笑,直到邹氏的出现,将温馨的气氛打破。 邹氏看了一眼时卿,随后对喜婆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都下去吧。” 喜婆连忙离开,春霖也被打发下去,她虽不愿,只是看到时卿的示意,只好暂且离开了。 偌大的芳庭苑,只有时卿和邹氏在。 “我不得不说,你是极有本事的女子,今日你出嫁,作为你的继母,也为你备了嫁妆。” 时卿听出来邹氏来者不善,抬眸看了一眼她,不解道。 “多谢夫人。” 邹氏轻哼一声,“别以为如今嫁给侯爷就万事大吉了,若是没有恩宠,以后你也不好过,你父亲让我给你准备了一百二十抬嫁妆,倒也没薄待礼,这些你也一并收下。” 她拿出来的是几叠银票,看起来数额不小,若是寻常人肯定收了,只是时卿眼睛都没有眨就将此事拒绝了。 “多谢夫人好意,不过不必了,你我终究不是亲母女,这般虚与委蛇,倒是让人作呕呢夫人。” 邹氏脸色微变,随后压抑心中的怒火。 “你弟弟日后也是要入仕,我将他视如己出,你们姐弟也要多扶持才是,还有你姐姐,如今是逍遥王妃,你多让着她一些,对我们时家总不是坏事。” 时卿瞧着邹氏纠结又厌恶的模样,差点儿气笑了,邹氏还真是异想天开,当真以为过去的事能一笔勾销了? 她勾了勾嘴角,走到邹氏身侧,语气轻慢的道。 “夫人,你对我们姐弟的好,当真是难忘,我却不是以德报怨的女子,当初你如何以外室的身份将我娘气早产的事,我心里可都记着,若我忘记了,怎对得起我与弟弟受的苦呢。” 时卿不再与她虚与委蛇,既然时家与逍遥王为伍,直接一锅端就是,她要让邹氏知道,什么是噩梦。 果然,邹氏听到了这些话,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以为当年的事十分的隐秘,而自己嫁入时家也是名正言顺。 却不知道,原来这些年时卿一直都在筹谋,如何反击自己。 想到之前时洛伊发生的事情,如今还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原来这一切背后的主谋都是时卿,而并非旁人。 她原本是站在上位者的姿态,可是听到时卿这样说,心里的底线顿时就破防了。 邹氏知道,自己这个位置来的不光彩,所以,这些年来一直讨好这夫君。 却没想到,寄人篱下的小女娘不知何时开始亮出獠牙,她得提防着时卿的爪牙对着自己,若是如此,情况不妙。 时卿飞上枝头成了凤凰,想对自己出手也是轻而易举的,且不说时逍韫越发的显露才能。 倘若,时逍韫得到皇帝的重用,自己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邹氏有些后悔当年没有将时卿给掐死。 第146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7) 房中,忽的有异香传来,时卿耳旁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她勾了勾嘴角,看来是有人过来了。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压低声音道,“真是可惜啊,之前大姐姐想造谣我与人私奔,却把自己算计进去了,真真是蠢的很。” “不过也无妨,就算大姐姐如今嫁给了逍遥王,当年的仇我可都记着呢,夫人,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拿捏吧?” 邹氏心中忽的有些狂躁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心中莫名的闪过杀心,她咬了咬牙,看着时卿细嫩的脖颈,心中有个声音叫嚣道。 “杀了她!只有杀了她,当年的秘密就能掩藏起来,柳氏不过就是自己命短,和自己有何关系,她不能让时卿姐弟害了自己的孩子,他们都该死!” 邹氏平日里伪装的温婉贤淑,这会消失不见了,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时卿,拿起桌上的金簪朝着时卿的脖颈刺过去。 时卿没有躲,站在原地硬生生的挨了邹氏的动作,尖锐的簪子刺破她的脖颈,鲜红的血涓涓的流了出来。 时卿拿起手帕为自己止住,身子后退了两步,她脸颊煞白,这会出声道。 “夫人,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春霖最先听到声音,随后血腥味从里面传了出来,她将手中的化妆盒直接给扔掉了,小跑着朝着时卿过去。 “小姐!” 有人比春霖更快冲进了房间,是时逍韫。 在白鹿书院请了三日假,他想送时卿出嫁,甚至给时卿准备了嫁妆,那是这些年他存下的积蓄。 本以为可以看到欢喜出嫁,如仙女儿一般的姐姐,没有想到,推门而入时。 时逍韫看到邹氏眸中猩红的握着簪子,而他的姐姐捂着胸口躺在地上。 “老虔婆,谁准你害我姐姐!” 说着,时逍韫愤怒极了,甚至身体比大脑更快的有了动作,他上前就是一脚,将邹氏踹到了一边。 随后连忙对春霖说道,“春霖,快去请大夫!” 春霖心中担心,连忙对时逍韫说道,“是,公子。” 婢女和喜婆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想到情况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气氛这样剑拔弩张,倒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喜婆机灵,让人去请时建邺过来一趟,同时,喜婆连忙将躺在地上的夫人扶了起来。 邹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场面有些混乱,时建邺过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原本心中偏心邹氏,只是看到时卿虚弱的模样时,竟是不知说什么。 大夫过来给二人开了点药,又为时卿止了血,一脸不安的离开了,大宅院的事终归是水深的很。 时逍韫先发制人,他看着邹氏,脸色十分的冰冷。 “父亲,还请还我阿姐公道,今日本该是她的大婚之喜,却被夫人如此暗害,若是传出去,时家该如何?” 时建邺看着邹氏伤的不轻,只是时卿胸前全部都是血,看起来更严重一些。 邹氏剧烈的咳嗽着,她连忙为自己辩解,哪怕她心里也清楚,身边是没人相信自己。 只是方才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一心只想杀了时卿。 虽说,她原本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邹氏没有这么蠢,时卿是宁安候夫人,她开罪不起。 “老爷,方才时逍韫如此大逆不道,难道您不管吗?哪怕他是郑太傅的学生,可如此不尊嫡母,以后难道有你这个父亲?” 邹氏痛苦极了,还好她有女儿撑腰,逍遥王妃这个身份,足够保住自己。 许是宴客厅那边得到了消息,时洛伊连忙赶了过来,瞧见邹氏脸色十分的苍白,她兴师动众的要将时逍韫送去天牢。 时洛伊眼圈微红,邹氏虽行事不正,对她却是格外的疼爱,她不会让别人欺负邹氏。 “父亲,时逍韫忤逆不孝,这样的人,难道您要包庇,如果你不愿意为娘讨回公道,我自己去。” 时洛伊身边的婢女芙儿连忙补刀。 “时大人,王妃的事就是王爷的事,若是王妃不开心,王爷自然也是如此,您最是疼爱王妃,难道不为夫人做主吗?” 这番话是给他上眼药,告诉时建邺,时洛伊的身份是逍遥王妃,她的夫君权倾朝野,谁都比不上。 况且,时建邺如今能升职这件事,也是逍遥王帮忙说好话的缘故。 时建邺沉默了,一旁的时逍韫失望的握拳,哪怕他提前知道是时卿做的局,却还是对时建邺失望。 明明是亲生的孩子,只是他与姐姐的处境,总是比旁人要可怜许多。 “父亲,你打算如何处置夫人,她伤了姐姐,该付出代价,如果你一视同仁,就该把邹氏关去天牢,以此来赎罪!” 时洛伊脸色微变,她将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掀翻,只听见瓷器和杯盏破碎的声音。 她不悦道,“时逍韫,你这是与父亲说话的语气吗?当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别以为皇上抬举你,便开始不知掂量自己的份量!” 时逍韫已经忍了多年,也装了多年,今日干脆撕破脸皮。 “所以,大姐姐是想用王妃的身份压下此事,可世间所有事,并非都是长姐能控制的,我与阿姐只求公道二字。” 时建邺夹在中间有点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事情实在是有些难办。 “韫儿,爹爹自然你姐姐没有大碍,好好休息就是,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你莫要多生事端,况且你也要秋试,此事不如算了。” 春霖十分护主,她咬了咬牙,有些气闷的说道。 “老爷从来都是维护夫人,却不知小姐和公子的处境,过去逼着小姐与轩辕督主退婚,又逼迫小姐去庄子上自生自灭。 而今,小姐受夫人磋磨,您却还是一味的偏心,不知您的女儿过的不好,我家小姐失血过多,还没有醒过来!” 时洛伊看了一眼芙儿,后者很快就明白主子的心思,她扬手一巴掌落在春霖的脸上。 第147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8) 芙儿语气傲慢的指责春霖。 “主子说话的地方,你插嘴什么?” 春霖的脸颊肿了起来,她抚了抚脸颊,并没有哭,只是吸了吸鼻子,一心想要为时卿说话。 “你不也是奴婢,我为主子抱不平,难道不可以?” 芙儿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说什么。 时逍韫下了最后通牒,他抱着时卿起身,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时建邺,只冷声道。 “父亲,邹氏伤了我姐姐,证据确凿,你真的要保邹氏?” 时建邺心中犹豫,他想着时卿与时逍韫姐弟的感情不算太深,不至于为了此事闹僵,只是却忽略了亲情的羁绊。 “韫儿,等你秋试后还有大好的前程,若有王爷相助,你的仕途必然顺遂的,你莫要为难爹爹。” 至始至终,他都舍不得惩罚邹氏,时逍韫嘲讽的笑了,何必对这样的人抱有期望。 “父亲说笑了,我何必来为难你,只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说完,时逍韫看了一眼春霖,只沉声道。 “春霖,我们走,今日我送姐姐出嫁,从今往后,我与你时建邺再无任何关系,我会去官府更改户籍,与生母柳氏随姓。” 时建邺脸色微变,他方才听到了什么,这混账逆子竟然敢说出这种逆天的言论,实在是让他心中再生气不过了。 “你胡说什么,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你竟敢说这种混账话,究竟是谁教唆你的!” 时逍韫懒得与他多说一句话,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他到底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 说着,时逍韫正欲离开,却被一群侍卫团团围住,仔细看过去,是逍遥王府的侍卫。 时洛伊抱着双臂,目光冷然的看着时逍韫,轻嗤一笑。 “想离开倒也可以,只要你跪下求我母亲原谅,你当然可以离开了。” 时逍韫没有理会,只是时洛伊带来的侍卫毫不留情的就想动手。 时逍韫身体灵活的躲开了攻击,他咬牙压低声音道。 “阿姐,你再不醒我就演不下去了……” 他的武功虽然还行,不过抱着时卿,以一敌十还是很有难度的。 时卿缓缓的睁开眼睛,倒也不是演戏太深,纯属今日起早了,不小心睡着了。 邹氏是深宅妇人,当然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只是,要彻底的与时家脱离关系,利用今日的契机正好合适。 她并不想自己栽培出来的时逍韫,日后有所作为。 时家再开沾边,况且时家已经是逍遥王党派,她并不想让时逍韫扯上关系。 时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的对时逍韫说道。 “韫儿,放我下来。” 时逍韫将时卿放了下来,时卿当众脱下外衫并没有避讳旁人,时建邺皱眉斥责道。 “怎可在外男面前脱衣裳,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难道没人教你?” 时卿脱下外衫,露出里面月白色的刺绣中衣,原本并不明显的血印,这会却是明显的很。 “娘亲去世的早,女儿自然没有人教,只是,父亲也并没有过来问问女儿,如今说着这样的话,当真是可笑。” 时卿捂着受伤的地方,粲然一笑,毫不畏惧的与时洛伊对视。 “今日之事,哪怕是公堂上我都是有理说清,倒是阿姐,你该时刻小心着我。” 时洛伊咬牙道,“来人,将他们绑起来,不准出去。” 时建邺正要阻止,时洛伊不着痕迹道。 “父亲,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难道你看不出来,韫儿只听时卿的话,哪怕他功成名就,只是与你我有何关系呢?” 众人对时卿姐弟群起攻之,都是逍遥王府训练有素的将士,这会更是刀刀致命。 还好时卿闪躲的快,她受伤不算重,吃了一颗团子给的药,这会也感觉不到疼了。 时洛伊想看时卿被打的不能动弹,谁知,时卿战斗力爆表,竟是拔下头上的簪子,以一敌十,将所有人都撂倒在地上了。 时洛伊,“……” 时建邺,“……” 在场的众人都沉默没有说话了,时洛伊担心时卿会去官府,想将她抹去痕迹,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踏入了芳庭苑中。 轩辕衡身长九尺,墨发玉冠,喜婆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侯爷,还没有拜别父母,您与时姑娘暂且不适合见面。” 轩辕衡的目光落在时卿染血的身上,他冷声道。 “拜别父母?夫人的生母已逝多年,既然父亲不慈,以后卿卿便不必与时家有所来往。” 时建邺想辩驳,却发现自己有些词穷,他只是因为他不想失去攀附宁安候的机会。 说着,轩辕衡为时卿披上婚服,转身打横抱着时卿离开了。 时洛伊倒是想派人追,只是轩辕衡最近是明德皇帝跟前的宠臣,谁都不敢将他得罪,毕竟如此一来也是没有好果子吃。 宴会厅的客人听说新娘子受伤,这会知道了一些八卦,也不知是谁在其中谣传,说是时家的继母苛待原配所出的女儿。 同时,当初时建邺将女儿送去庄子上的事,也被平日里的对家挖了出来,一时间流言四起,总归是对时家不好的流言蜚语。 时建邺为了表面上的平静,只好妥协了。 “卿卿到底是时家的女儿,她嫁给你断然要风光出嫁,不可马虎。” “好,只是不知时大人怎么处置邹氏?” 事情又回到最初的问题,时建邺觉得轩辕衡太过执拗,这会心里有些不痛快。 * 轩辕衡抱着时卿,脚步很是稳重,看着怀中的少女,他只用一言按下她浮躁的心。 “卿卿,是我来晚了,若你想离开时家我帮你。” 二人相视一眼,轩辕衡的目光从容且淡定,有些事,其实他早就知道时卿的算计了,只是没有将时卿的打算戳破。 但时家这个虎狼窝,他是绝对不会再让时卿回来了。 清风与月影护送二人离开,逍遥王的人想插手也是徒劳,在众目睽睽之下,时卿被抱着离开了时家,坐上了轩辕衡前来接亲的车。 接亲的队伍依旧是敲锣打鼓的离开了时家,至于侯府送来的聘礼,有人想做手脚时,已经被清风和月影拿下。 第148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19) 时建邺自知有亏,脸面上过不去,只能强撑着笑意,去招待时家的宾客,然而心中,却对邹氏不满到了极点。 时家这边,等宾客吃完饭,纷纷散去了,只是京城的流言蜚语却是没断过。 邹氏想起时卿说的那番话,惶惶不可终日,还没等她告诉时建邺,就听到时建邺说道。 “你身体不好,以后府中的事暂且不必来管,好好的在院子歇息吧。” 邹氏急了,她拉着时建邺的衣服,语气僵硬的说道。 “老爷,难道你不想管我?时卿已经和你断绝关系,你何必要迁怒于我?” 时建邺咬牙切齿道,“所以今日她成婚,你为何要伤她,竟是逼走了韫儿,他是我时家的骨血,我不会让他与柳氏姓的!” 邹氏只说自己是鬼迷心窍,并非是有意要伤人,她当然不蠢。 看得出来是有人刻意想伤了自己,然而,就算如此,终归没有办法,只能将委屈咽下去。 “老爷,我知错了。” 邹氏只好认错,只是时建邺并没有怜惜的意思,他冷冷的说道。 “知道错了,就去好好的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春庭苑。” 邹氏颤抖道,“是,老爷。” 还好,她虽输了,但她的女儿嫁给了王爷,终归是有依靠。 另一边的侯府,却格外的热闹。 新人成婚,张灯结彩,侯府附近的百姓都来围观,时逍韫将时卿的手放进轩辕衡的手中,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目光毫不示弱的看向轩辕衡,说道。 “虽说我该称呼你姐夫,但不管你身份,你都不准欺负我姐姐,不然我是不会罢休的!” 轩辕衡将时卿牵着,十指相扣,他语气从容却甚是坚定的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辜负她。” 这番话,让时逍韫心中总算是安心了,他知道时卿的不易,所以想着要更加刻骨用功,以后若是能入内阁,得到皇上的重用就更好了。 姐姐希望他文武双全,而他想以文为利剑,保护姐姐周全。 众人迎着新人踏入侯府,二人拜过天地后,时卿被送入洞房中。 轩辕衡一改往日的冷情,今日对宾客倒是周全,一场席面,宾主皆欢。 龙凤烛燃烧着,将昏暗的房中照的很亮,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踏入房中,在一旁的木桌上坐了下来。 “你这婚事,办的倒是繁琐,不过你猜的不错,侯府确实有人安插进来,想要暗害你,如今都被我抓到关起来了。” 时卿拿下红盖头,看着吃的尽兴的枫隐挑眉道。 “找机会将此人交给轩辕衡,今日劳烦你了,等会出去吃个席?” 枫隐摇头,嘴角抽搐道,“我好心帮你做事,你要我自投罗网?侯府四处都是官府的人,我才不去。” 时卿扔给他一个钱袋子,“里面有一百两银子,拿去喝点酒,若你居无定所,可以同我弟弟一起住,就是上次的柳宅。” 枫隐的武功不错,如果能帮着时逍韫精进武功就好了。 枫隐接过钱袋子,有些犹豫,他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来,脸色有些不自然说道。 “送你的新婚贺礼,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时卿端详着枫隐送来的物件,原来是用木雕做的海棠树,上面的花朵雕刻的十分精致繁琐,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存在。 没想到,枫隐倒是有这样的本事,她自然是喜欢,于是将木雕给收了下来,笑吟吟道。 “多谢你,枫隐。” 枫隐有些不自在,他抬眸不经意与时卿四目相对,少女眸中带着笑意,身着红绿相间的婚服,容色格外的秀美。 他连忙收回凌乱的目光,耳根子微红,轻声道。 “今日是你的新婚夜,我就不打扰了,祝你与侯爷恩爱白头,举案齐眉,永结同心。” 时卿轻笑道,“多谢。” 枫隐脚步凌乱的离开了,他不知为何自己方寸大乱。 或许也知道自己的心思,但更清楚一点,有些人于他而言可望不可及。 有时候,能远远的看着,亦是上天对他的成全。 新婚夜,夜凉如水。 时逍韫替轩辕衡挡下了所有的酒,逃离了宴客厅,步伐稳当的朝着新房走去。 龙凤烛燃烧着,他踏入新房,雕花拔步床上,少女盖着红盖头双手交叠在一起。 轩辕衡挑起红盖头,少女明媚的脸上带着笑容,撞入他的心口,烛光摇曳,二人同饮了合卺酒。 “夫君,可赠一缕青丝于我?” 轩辕衡没有犹豫他剪下自己的一缕青丝,放在锦盒中,时卿拿起剪刀剪下一缕青丝,将两撮头发编织在一起,随后,放在锦盒之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愿以红笺为书,与卿长相厮守。 轩辕衡抬手将龙凤烛的火光灭了,拔步床的纱帐放下,月上枝头,人圆月满。 …… 满室的涟漪,直到夜深人静时方才停了下来,时卿累的手指头都懒得抬起,轩辕衡亲自为她擦了身子,换上崭新的衣物,轻拥着时卿入睡。 时卿醒来时,与轩辕衡的视线相撞,他的目光总是温柔,时卿觉得剧情哪里崩了。 说好的冷面嗜血,虐恋情深的男主呢? 团子的声音幽幽响起。 【宿主若喜欢虐恋情深,统子也可以安排哒。】 时卿,“……” 算了,她只是说说而已。 轩辕衡抚了抚她的脸颊,语调轻慢的说道,“卿卿,昨晚可有睡好?” 时卿脸颊微红,眼前穿上衣衫的男人果真是看不出昨日的如狼似虎,一脸温柔的模样,简直将斯文败类的属性拉满。 “当年,在你危难之际,我与你退婚,且羞辱了你,难道你不恨我吗?” 她的眼睛很亮,说话时,眼神紧盯着他,想知道他的心思,轩辕衡脸色微变,却并没有生气。 过往之事,确实让他难以释怀。 “卿卿,我恨过你,心里总是滋生出仇恨的情绪,在边境杀回京城时,我总想着,若是新皇即位,我便将你娶回家好好的折磨你,让你为奴为婢,以报当年的仇恨。” 时卿,“……” 第149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20) 时卿瑟瑟发抖,这不就是与剧情对上了,只是,轩辕衡倒是从未付诸行动过。 不然,她的小命难保。 “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 时卿起身穿好衣裳就想溜走,谁知轩辕衡起身将她扑倒在床榻上,四目相对,呼吸有些凌乱。 轩辕衡声音低沉道,“来不及了。” 时卿叹气,“如今你又是如何想的?” 轩辕衡躺下,语调轻慢,“邕宁公主给我下药的那日,将我救了带去城隍庙的人是你吧。” “不是,你记错了,救你的是男人。” 轩辕衡瞥过来看了她一眼,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时卿,“……” “其实,那日昏迷前,我记得你的模样,就算你掩饰的很好,可你的武功不会骗人。 你能跑来望江楼救我,却不愿暴露自己身份,在边境时,多次写信提醒我担心我的安危。 卿卿,你我青梅竹马相识至今,我清楚你是怎样的为人,当年的事必然有你的为难之处。 后来,我命清风调查清楚退婚一事,知道你并非有意与我退婚,其实你心中一直有我。” 时卿无奈的叹气,原来是自己无意间暴露了身份,只是轩辕衡倒是聪明,知晓有些事不能只用眼睛看,派人明察暗访,倒也算靠谱。 如果是这样,原剧情算怎么回事,不过这会她懒得思考太多,只想将眼前的事尽快解决好才是。 “原来如此。” 二人冰释前嫌,时卿心中的疑云渐渐的散去。 时卿将昨晚有人混入侯府的事告诉了轩辕衡,让清风将人给送去主厅。 春桃敲了敲门,进来伺候时卿洗漱,将她放下的发髻挽了起来,随后将时卿头上簪了一朵缠花,看起来素雅且十分的好看。 待二人到了主厅,不一会儿清风就将人给压了过来,那人戴着面纱,始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轩辕衡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如炬的看着男子,沉声询问清风。 “昨晚他在侯府做了什么?” 清风冷哼一声,指着男人有些气愤道。 “侯爷不知道,昨日他竟然暗中在小厨房下毒,更是将夫人的那份晚膳里面加了烈性的毒药,只要吃下必死无疑。” “还好我们的人发现的早,将问题直接掐断,属下已经查到,此人与邕宁公主有密切来往,似乎是受公主的指使。” 轩辕衡沉声道,“将此人送去刑部,就说有人借公主的名义下毒,命刑部的人好好的监察此事,想必刑部办事会很利落。” 那被押着的男子怎会不知刑部是怎样的地方,朝廷之中的要犯大多会关在那儿。 刑部有的是手段,他虽然怕死,可家人还在公主那儿,此事绝不能牵连邕宁公主。 清风抬眸看了一眼男人,耐心到了极点。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去刑部,还是交代清楚,你全须全尾的进去,出来的时候可不一定了。” 男人心中迅速的运转着,他当然清楚这一点,只是若是不听话,公主那边…… 清风押送男人离开,只是在离开侯府时,他最终跪下哭着求饶,愿意交代清楚,此事是公主所为。 说完,男人写下了证词,签字画押。 他被关押在侯府的地牢中,轩辕衡看着签字画押的文书,离开了将军府,朝着皇宫而行。 明德皇帝得知此事,命人去彻查一番,果真是查清此事和公主有关,一切都是公主暗中派人所为。 皇帝心中十分的恼怒,他从未对公主如此的失望过。 这些年来他疼爱邕宁公主,她想要什么自己全都给了,却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朝臣,竟是如此痛下狠手。 轩辕衡并没有要求皇帝,对此事给出一个怎样的答复,他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皇帝的决定。 “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危船。知晓皇上对公主极尽疼爱,可此事牵连盛广。 昨日参加微臣婚宴的宾客可不止一两人,许多朝廷重臣都去了,皇上,若是有人因此受伤,岂不是我燕京的损失。” 明德皇帝想起昨日婚宴十分的热闹,前来参加婚宴的人确实不计其数。 公主此举实在是太过糊涂且恶毒,他从小就宠爱的公主将她教养得如明珠一般,没想到竟然存在如此狠毒的心思。 皇帝从容地看了一眼轩辕痕,他长叹一口气的说道。 “此事,我会给你一个答复,养不教父子过,公主如此做了,朕不会轻饶她。” 说完,明德皇帝当机立断,命身边的公公前去宣布一道旨意。 “邕宁公主买凶杀人,罪无可恕,念在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朕从轻处置,夺了其封号,命邕宁公主迁出公主府,日后若是没有圣旨的传召,不准踏入皇宫半步。” 明德皇帝最是礼贤下士,他十分的清楚,轩辕衡的作用很大。 而且在朝廷之上,以绝世武功安邦于天下,所以,邕宁公主能舍则舍。 他已经给了邕宁公主应有的尊荣,可她没有珍惜,反而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去害旁人。 如此行径,实在是令人不耻。 轩辕衡身长如玉,立于殿前,恭敬的对皇帝行礼。 “皇上秉公处置,微臣谢主隆恩。” 明德皇帝有些愧疚,他看着轩辕衡,缓缓的说道。 “朕宠坏了这个女儿,宁安候你并未有错处。” 轩辕衡如实说到,“公主幼时也算天真可爱,可惜心性不正。” 明德皇帝也有些无奈,他的后宫只有俞贵妃与病逝的皇后二人。 而皇后育有一子,俞贵妃则是儿女双全,只是长女蛮横无理,次子太过庸碌。 唯一的嫡长子太子,因皇后病逝郁郁寡欢,如今身体每况愈下,不思饮食,日渐消瘦快不成人样了。 “近来若你得了空闲,不如入宫探望太子,自他生母于玉门关病逝后,他一直郁郁寡欢,梓潼已去,这个孩子是梓潼留下的,朕不能让他随梓潼去。” 轩辕衡行了大礼,恭敬道,“微臣明白。” 公主府被查抄的消息传遍京城,邕宁公主被赶出公主府,只能随崔旭住进了崔家。 只是,往日里对她毕恭毕敬的崔家人,如今都冷眼瞧她,仿佛她做了不可宽恕的蠢事一般。 第150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21) 邕宁公主岂能不知是自己的计划败露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何错,如果不是时卿,她已和轩辕衡在一起了,都是她不该出现。 崔旭原本想靠着公主,在京城施展自己的本事,只是事情还没有成功,最终还是没有达成所愿。 在公主府时,邕宁公主对他诸多嫌弃,如今虎落平阳,她的性子倒是温顺了一些。 只是崔旭心中气恼,每日都带着人回来府中过夜,不过数日,府中就多了好几个姨娘还有外室。 最让邕宁公主气愤的是,他发现崔旭竟然暗中和锦宓有来往,有时甚至会去天牢看锦宓,她差点被逼疯了。 然而,如今的处境实在是太差,她来不及去思考太多的问题,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想其他的法子。 她的母妃俞贵妃还算受宠,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一切都还有回旋的机会,这一点邕宁公主心里清楚。 * 时卿与轩辕衡成婚的第二日,就去了京兆府,将自己与时逍韫的户籍迁了出来,与时家再无关系。 时逍韫回到了书院读书,时卿找了几个侍卫,保护他的周全,一切都全顺利,只等秋试结束。 时卿在侯府中每日清闲的很,有时会和春霖去处理铺子的事,一切都照常运行。 比起她的悠然自得,时洛伊仿佛是紧绷的琴弦一般,总觉得自己的荣华富贵,转眼就成了云烟。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逍遥王过去每日都会去她的院落陪她,有时候是用膳,有时是床笫之欢,这两日却是冷情的很。 时洛伊打听出来,最近逍遥王喜欢去望江楼吃饭,至于是和谁约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压根就不清楚。 她带着芙儿,盛装打扮后,杀去了望江楼中,向人打听后才知道,原来逍遥王最近和宁安候走的很近。 时洛伊闯入雅间时,迎面和时卿的视线相撞,原来雅间不止有逍遥王,还有宁安候和时卿,只是为何独独没有寻自己。 “你来这里做什么?” 逍遥王不悦的说道,随后皱眉让人收拾出来一个位置。 时洛伊看了一眼时卿,顺势道,“王爷约了他们,怎的不带我来,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妹妹了。” 轩辕衡又让人重新点了几个菜上来,时洛伊试图打破尴尬,说起来邕宁公主的事。 “侯爷真是疼爱妹妹,只一句话的事,侯爷竟然让邕宁公主都搬出来公主府。” 逍遥王往她的碗里夹菜,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什么,偏偏时洛伊没心没肺问道。 “王爷,你莫不是嗓子不舒服,我给您请个大夫过来?” 逍遥王只好直说道,“公主被赶出去,无非是她滥用权势,在侯爷成婚那日,派人下毒,惹怒了皇上,能有什么其他的缘故,你何必总是在这里问呢,倒是显得有些不聪明。” 时洛伊,“……” 此事,知道内幕的人并不多,时洛伊还以为公主是因时卿的缘故,这会看着时卿的目光有些复杂了。 她莫名的觉得,若是谁和时卿作对,似乎下场都不太好,那么她自己呢,是不是也是这样。 轩辕衡淡定的笑了,开始打着圆场。 “无妨,王妃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王爷,我敬你一杯。” 逍遥王心里畅快的很,平日里人人都说轩辕衡眼高于顶,瞧不上京城太多人,如今他瞧着轩辕衡的同样,倒是恭敬的很。 果然是那群人不懂事而已。 他如今想拉拢轩辕衡,以轩辕衡的本事,以后江山天下难道不是囊中之物。 逍遥王不满足坐稳如今的位置,野心渐渐的被膨胀起来了。 春霖在一旁伺候着时卿吃饭,时卿抬眸对说道。 “春霖,我想吃望江楼的芙蓉糕还有桃花酥,顺便让掌柜的找人过来唱曲,正好打发时间。” 春霖恭敬道,“是,夫人。” 时洛伊挑眉,时卿倒是会享受,不过是吃饭罢了,需要什么人来唱曲,她翻了个白眼,心中更是有些愤愤不平。 春霖端着糕点回来时,身后跟着一老一少,老人家蒙着双眼,看不见路。 春桃将人给请了过来,二人一人弹琴,一人唱着吴侬软语,声音很是好听,像是让人置身于烟雨江南一般。 逍遥王喝着茶,酝酿着如何与轩辕衡合作,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他的目光忽的落到唱曲的姑娘身上。 少女生的倒是好看,双眸微亮,平头整脸的,虽说穿的素雅,只是却遮掩不住她身上出尘的气质来。 他的目光忽的移不开了,看着少女有些出尘,脑海中浮现起过往的许多事来,如同烟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瞬间的炸开了。 时卿打着哈欠,一脸困倦的模样,“侯爷,等会我要去白鹿书院一趟,你陪我去可好?” 轩辕衡自然答应了,夫妻二人里应外合,顺利的离开了望江楼中,只有逍遥王夫妇二人在此听着曲。 瞧着时卿与轩辕衡恩爱的模样,时洛伊心里有些泛酸,她与王爷永远学不来这样的和睦,她心中是十分羡慕时卿。 不经意间,她发觉逍遥王的目光越过自己,去看身旁的人,她有些生气,当即怒气冲冲的对爷孙道。 “唱的难听死了,还不快滚下去。” 唱曲的小娘子脸色微变,神情有些委屈,连忙搀扶着爷爷离开了。 逍遥王皱眉,命身边人给了赏钱,随后神色不悦的对时洛伊说道。 “这两日公务繁忙,洛儿,府中的事交给你来管,不必来寻我。” 时洛伊心中有些不满,同时也十分的惊喜,要知道管家的权利并非好得到,尤其是这种时候就更难了。 罢了,随他去做什么,她手里有了银子还怕什么呢。 “是,妾身明白。” 说完,时洛伊就带着芙儿离开了,这两月上新的衣裳不少,她得多买点衣服首饰,才不会在这个身份上丢人。 如此想着,时洛伊的心情也是越发的畅快。 等她离开后,逍遥王命人将唱曲的姑娘请到了望江楼上,又让人撤了剩菜,重新点了新的菜式。 其中还有一些点心,看起来精致可口。 第151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22) “奴婢月娘,见过贵人。” 少女的声音犹如黄鹂鸟一般,婉转动听。 她穿着粗布麻衣也难掩姿色,只是心中十分的不安,双手紧握着,情绪十分的紧张。 逍遥王抚了抚下巴,目光却是落在少女的腰身上,她的身姿也不错,若是跟了自己,想必能生个大胖小子。 逍遥王拿出一袋子赏钱,递给了月娘,谁知月娘摇了摇头,断然拒绝了。 “方才贵人给的银子足足有三十两,已经不少了,做人不能贪心,公子的银子我不能收。” 逍遥王心里虽错愕,却还是故作温润笑着说道。 “收下也无妨,你们爷孙过的原本就困难,这些银子可以改善你们的生活。” 月娘若有所思,不解的抬眸望着逍遥王,情绪复杂。 最终还是虽收下了银子,却是抱着手中的琵琶,开始弹奏起来。 “贵人给的赏赐,若是我直接收了,实在是有违规矩,不如我给贵人弹上几曲,就当是感激您。” 少女的模样像极了逍遥王年少慕艾的女子,可惜那人仙逝多年,如今看到容貌肖似那人的女子,一时间竟是有些愣住了。 “你当真要偿还,明日,便陪我在金陵河游湖泛舟,你来弹奏一曲如何,月娘琴技了得,本王甚是喜欢,若有佳人陪伴游湖泛舟,想必也是千金难求。” 月娘想拒绝,只是爷爷病重,她实在需要那些银子,最终在逍遥王审问的目光中,她点了点头说道。 “是,月娘愿意,明日会在金陵河等着贵人,若是月娘有不周之处,还请贵人见谅。” 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说话也是十分的小心,担心自己出了错处,逍遥王眸中带着笑意,原本觉得无趣的日子,倒是渐渐的有趣起来。 月娘虽只像故人六分,却足够让他牵肠挂肚了。 逍遥王说完转身离开了望江楼,他刻意的示好想必没人会拒绝,京城中想巴结他的女子不计其数。 等逍遥王离开望江楼后,原本隐秘停着的马车忽然启动了。 时卿抱着双臂,笑吟吟说道,“阿衡,要不咱们赌一赌逍遥王是否会沦陷?” 轩辕衡无奈一笑,吃了一口糕点,神色淡然道。 “对于男人而言,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始终无人能比,却不是不可替代,况且月娘相似六分,足够让他疯狂了。” 时卿勾了勾嘴角,说起来她和轩辕衡是一样的想法,男人始终对求而不得的人割舍不下。 只是月娘的出现,也许并不是救赎呢,逍遥王杀戮太重,造孽无数,也该他还债的时候了。 至于时洛伊,到时自然也有人收拾。 逍遥王野心不小,一只手伸到朝堂,另一只手伸到了后宫。 明德皇帝对不仅逍遥王宠幸,更是给了权势又给地位,却不知已经将胞弟的野心养大了,最终自食恶果的只能是他。 “卿卿,这两日可有空闲?” 轩辕衡忽的问道。 时卿放下手中的糕点,有些疑惑的说道,“最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侯爷可是有何要事直接与我说就是了,你我是夫妻不必拘泥。” 轩辕衡将太子的事说了一番,心中也是有些头疼。 “当年在边境的时候,皇后娘娘待我不薄他膝下唯一的孩子就是当今的太子他忧思成疾,如今缠绵于病榻。 皇上很是心疼这个太子,所以命我开导太子,带着他读书识字,可男子的心思终究是没有女子细腻。” 时卿听过那位皇后的故事,北国与明德皇帝夺玉门关的时候,打仗双方都很惨烈。 巴图可汗使阴招,暗中要将明德皇帝一箭穿心,是柔嘉皇后挡在皇上的身前,挡了致命的一剑,也因此命丧黄泉。 帝后情深,明德皇帝因柔嘉皇后之事痛苦了多年,至今也没有走出来,只是为了朝政不得不保重自己身体。 最惨的还是太子,他原本聪慧过人,因柔嘉皇后的死变得沉默寡言,无论太傅如何教导,始终不肯与人沟通,最后气的太傅不愿意再授课了。 太子的病却越发的严重,他八岁失了母亲,父皇忙于朝政没有人管束,他已经没有活着的心思。 “卿卿我有一言,你既然能教得了韫儿,不如你也去给太子授课如何?” 时卿嘴角抽搐,有些无语的看着轩辕衡,疑惑道。 “这样不太妥当,太子帝师哪是我能担当的起,阿衡你真是说笑了。” 笑死,她可以教时逍韫完全是因他皮糙肉厚抗揍,况且她是亲姐姐,打的狠些无妨。 可当今太子身份尊贵,是她能打的吗?时卿严重怀疑自己打完太子,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轩辕衡轻声道,“无妨,你随意去教,我相信你。” 时卿想了想,太子也怪可怜的,顶多自己想个办法教他,虽说不算成才,但只要他平安顺遂就好了。 “好,你都开口了,那我就答应了。” 二人商议好了此事,轩辕衡入宫时将为太子寻好老师的事告诉了皇帝。 明德皇帝有些诧异,“太子的脾气最近十分的古怪,你选的是老师是哪家的,说来朕听听看?” 轩辕衡微微一笑,从容淡定的说道,“此人倒也不是别人,乃是我的夫人时卿。” 明德皇帝当即愣住了,当然他也并不是对女子有意见,只不过深宅的妇人能教授太子的学识实在是有限。 可是,明德皇帝清楚,轩辕痕不会随意举荐身边人,这一次却举荐时卿,难不成这小姑娘当真是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将自己的私心收了起来,缓缓的说道,“你的夫人不知有何长处,当真能胜任?” 轩辕衡说话一向是靠谱,这会听到皇帝如此询问,也是语气从容淡定的说道。 “皇上的心思我当然知晓,只是白鹿书院的少年时逍韫您可曾听过?” 明德皇帝点了点头,时逍韫这个名字,最近身边的大臣总是提起,说此子十分的有想法,且写的文章也不错。 再说了,他的武功更是一绝,如今在白鹿书院都传开了,更是将逍遥王的义子给比了下去。 第152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23) 明德皇帝就算想不知道此事也难,不过轩辕衡提起此事是为了什么呢? “听过一些,是学识不错的孩子,我曾看过他的诗文,很是一绝。” 轩辕衡笑言,“可谁又知道,当初的时逍韫,还是在府中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呢,平日里总是出入烟花柳巷,时家人没有人可以管束他。 若非他的亲姐姐时卿从庄子上接回来,对他加以管束,每日逼迫他读书识字写文章。 还有平日里命他强身健体,如今他的体魄也不会这样强了。 也不会让所有人知道他的不同之处,皇上觉得,我家夫人是否可以称得上名师?” 明德皇帝夸赞道,“你这夫人果真是妙人儿,难怪当初朕问你想要什么,你只说求一道圣旨,原来是为了时卿,这样的姑娘确实抢手的很。” 于是,明德皇帝当机立断,传旨下去让时卿从明日开始,入宫给太子授课,至于用什么方式授课,只凭时卿自己的喜好。 只是圣旨才传出来,就遭到了朝臣的反对,尤其是俞贵妃的父亲徐阁老对此事十分的不满。 他以女子岂能为帝师为名,写了不少批判轩辕衡的文章,说轩辕衡耽于美色,竟然给太子引荐自己内人。 未来的储君,不该由小女子教导。 徐阁老在京城有不少学生,朝堂上也有他不少自己人,崔大人倒是支持徐阁老的话,觉得他所言不假,二人联名上奏,说时卿为女子不配做帝师,请皇上三思。 恰逢秋试要到了,徐阁老以秋试的事情为由,逼迫皇上将时间给改了。 于是,时卿做当今太子为帝师的事给耽搁了,外界许多声音传来,同时也传到了东宫。 在病榻中不肯喝药的太子仲景听到此事,心有不忍的对身边的小厮墨白说道。 “怎么事情成这样了,我从未嫌弃过未来的老师是女子,只是孤想念母后,不愿留在世间罢了……” 墨白劝慰道,“殿下,您是未来的储君,怎能说这种话,娘娘当年为了皇上而死。 她期望你好好的活着,侯爷每月都来探望您,给您带外面的小玩意,你也说觉得有趣,难道就不想出去看看?” 太子剧烈的咳嗽着,他叹了叹气,对墨白说道,“墨白,给我去拿药吧。” 他不想有人因她背负骂名,况且那人还是侯爷的夫人,他听侯爷说过,他的夫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仲景只知道母后天下最好,便想着,时卿姑娘定是和母后的女子,他不想牵连这位姑娘。 这世间对女子原本就苛刻,他可以自暴自弃,却不能连累旁人。 等墨白将药准备好后,仲景端着碗也不嫌烫一饮而尽。 朝堂之事,轩辕衡提出的意见被文武百官反对,轩辕衡也没有急着辩解,一切等秋试后就知晓了。 这样也好堵住言官的嘴。 时卿直接抛下轩辕衡去了白鹿书院,这里也有家属的住处,只需要给银子就好了。 恰好,时卿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她去了白鹿书院后,又加了五十两银子,将时逍韫的住处换成独住的,至于时逍韫的饮食起居,由她和春霖负责。 这一日,时逍韫下课后,推了同伴的相邀,他火急火燎的去了时卿的住处,将赢来的奖励眼巴巴的送到了时卿的面前。 “阿姐,今日即兴题诗,夫子说我的诗不仅写意,且令人深省。 所以赐给我这枚珠花当做头彩,多谢阿姐从未放弃过我,珠花也赠予给阿姐。” “好,韫儿做的不错,阿姐就收下你的珠花了。” 时卿将珠花收了起来,让春霖将提前做好的菜肴端了上来,都是时逍韫喜欢吃的菜肴。 二人有说有笑,只是吃饭吃到一半,时逍韫竟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春霖调侃道,“公子未免太累了,定是最近的课业繁忙。” 时卿点了点头,想着他近来确实辛苦,准备扶着时逍韫去午睡。 团子的声音在脑海响了起来。 【宿主,时逍韫并非睡着,他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所以最近总是昏睡,商城里面有解毒丸哦,宿主可以凭积分购买。】 团子眼馋时卿的积分已经很久了,上面一大串的积分数字看的眼花缭乱,可宿主平日里就是不随意使用积分,小团子怨念中! 时卿直接兑换了药丸,随后支开了春霖,让她去烧水,她趁机将药丸塞进时逍韫的口中。 等春霖回来时,时卿又倒了一点开水给时逍韫,等日落时,时逍韫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头疼欲裂,有些疑惑道。 “方才我在吃饭,怎么就睡着了?” 时卿看了一眼时逍韫,也没有隐瞒此事,径直的说道。 “你被人下药了,近来是不是感觉嗜睡,韫儿,你还记得这两日,有谁对你不太寻常吗?” 时逍韫挠了挠头,难怪他觉得最近怎么都睡不够,还以为是读书读累了,没想到是有人暗算。 他若有所思,最后脑海中浮现一个人的身影,他犹豫片刻,最终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确定了目标任务。 “阿姐,我记起来了,这两日,逍遥王的义子温良给我送过一些药粉,说有平心静气的功效,我想着都是同窗也没有拒绝……” 时卿皱眉,冷静的说道。 “此事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你先将茶叶拿过来给我看两眼,再做决断。” 时逍韫心里清楚应当怎么做才好,所以这会甚是恭敬的说道, “是,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时逍韫悄悄的回来了,他的手中果真是带来药粉,时卿看了一眼药粉,里面加了能让人困倦的药材。 也难怪,他竟然差点睡着了,时卿皱了皱眉,连忙提醒道。 “以后在书院里面,无论是任何人给你的东西都不要吃,若是离了你跟前,就是也不要喝。” 第153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24) 长姐如母,时卿凡事都考虑的面面俱到,时逍韫很是认真的听着,不敢有所怠慢。 他有今日,离不开时卿对他的历练,至少以后想做什么,都凭他自己的本事。 “书院很大,来的人却是鱼龙混杂,你不能分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对你自己最有利的可清楚?” 时逍韫连连点头,想起这段时间京城的传闻,他连忙对石青说道。 “阿姐,这一次考试我一定会用尽我所有的努力的,绝不会让你成为笑柄,我要成为阿姐的活招牌。” 31 说完,时逍韫点灯夜读十分的用功。 时卿在白鹿书院待了三日,最后因书院将要大考,不得不离开,于是带着春霖离开了书院。 回到侯府,时卿还没有来得及喝口茶,窗外有黑影晃过,时卿挑眉道。 “枫隐?进来。” 枫隐踏入房中,只是离时卿有些距离,他抬眸道,“你飞鸽传书让我盯着时家,如今也有了消息。” 时卿倒了一杯茶,轻声道,“有话你慢慢说。” 枫隐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道,“三天后,逍遥王有一大批货会在城北的码头交易。 我已经暗访过那些货,除了盐还有兵器,都是货真价实,是从城郊的村子里打造出来的,我已经让人暗中稳住村子的负责人,你打算怎么办?” 从时卿知道逍遥王接近时家的目的,就开始筹谋今日的事,当时没有贸然出击,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如今,也到了收网的时候,时建邺想看着贩卖盐积累财富,想的倒是多,更别说想升官发财了。 这些,都是他命里不该得到的。 正如原主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父爱一般,父亲不慈祥,舍弃了就是。 “消息我收到了,这两日你去一趟白鹿书院,替我保护一个人,我的弟弟,时逍韫。” 枫隐点头,看着时卿欲言又止,只是到底是没有直言,将想说的话渐渐的隐藏起来了。 “好,我知道了。” 说完,枫隐起身准备离开。 时卿将他叫住,把桌上买来的点心递给了他,“尝尝看,京城有名的糕点铺子做的点心,挺好吃的。” 枫隐俊美的脸庞闪过无奈,他抚了抚额有些无奈道。 “时大小姐,杀手是不吃甜食的。” 时卿拿起糕点塞到了枫隐的手中,“人生并非无趣的,就比如糕点,软糯香甜,还有世间所有的菜肴,都是独一无二的。” “是,大小姐。” 枫隐微愣,脸色不自然的将糕点给接了过去,脚步轻快的离开了侯府。 秋试将开始,时洛伊也紧张不已,并非是她要参加考试,而是逍遥王的义子温良将参加,日后很有可能会经常出入朝廷。 听说时卿也在为时逍韫的事忙碌,于是时洛伊也和时卿暗中较上劲,请来了国子监的大臣为温良补课。 有时候,甚至绞尽脑汁去搜寻现代国学有关的一切,她虽然大学毕业却只是三本,国学相关的内容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时洛伊正经的办法不成事,就开始想歪心思了,她想着如果能够提前买到考题,说不定温良秋试及第的机会更大。 只是,她将心中的想法和逍遥王说了,却被逍遥王斥责了一顿,说她妇人之仁不懂规矩。 “朝廷上的事情岂是你这种妇人心思能够猜出来的,如果是考题泄露,届时皇上必定会拿我问罪,到时又该如何是好,何必冒这样的风险,本王不缺这一点势力。” 逍遥王不愿意冒险可是时,洛伊却觉得,许多东西都是险中求胜的。 如果他能够温良在秋试夺得魁首,届时,说不定自己也有可能是太子的帝师。 逍遥王越发觉得时洛伊粗俗浅陋,往日里看她觉得完美,此刻却是格外的嫌弃了,况且他还听到了一点风声。 时洛伊当初已经许了人家,她和市井小民不清不白,最后在出嫁途中跳河自尽才遇到自己的。 虽说,户籍文书还没有改,可逍遥王心里还是有疙瘩,他已经得到了时洛伊,并不像初时那般珍惜。 “可是王爷,富贵险中求,您不是看重温良吗?” 逍遥王懒得与时洛伊废话,这会只打发着她,冷声说道。 “你若是有门道,就去折腾,只是莫要搭上逍遥王府,不然本王再如何爱你,绝不会容许你。” 房中,忽然一阵幽香燃起,逍遥王的眼神忽的迷离起来,将身旁的女子紧紧的抱着,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挑眉说道。 “你好香啊。” 时洛伊脱下外衫,里面只穿着轻薄的衣裳,逍遥王的目光幽深,抱着时洛伊往床榻间走去。 不一会儿,房中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婢女们仿佛习以为常,连忙退下了。 时洛伊醒过来时,逍遥王已刻离开了,芙儿也不在身边伺候,她冷着脸,不悦的说道。 “芙儿,你在何处?” 芙儿听到时洛伊的声音,连忙出来伺候,只是神色有些不自然,仿佛在隐瞒什么事,她从来都小心谨慎,这会眼里终归是容不下沙子。 “见过王妃,有件事奴婢要向您禀告。” 芙儿眼神躲闪,似乎并不是好事,时洛伊忍着心中的不安,说道。 “在本王妃面前,莫要遮掩,如实说来就是。” 芙儿如释重负,看着眼前的时洛伊缓缓的说道。 “王妃,王爷房中的周姨娘和张姨娘怀有身孕了,此事很隐秘,如果不是奴婢恰好看到二人请大夫,奴婢也不会发觉。” 时洛伊抚了抚额,越发的心浮气躁,她烦什么来什么。 周姨娘和张姨娘都二十多岁了,如此轻易的就怀有身孕,而她与逍遥王同房数次,却始终没有怀上孩子。 她甚至都觉得莫不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然怎会如此。 时洛伊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她的孩子没有出生,后院的那些女人休想怀有孩子,只要敢和她争宠的,都得死…… “芙儿,你该知道王府只有我与王爷两个主子,只怪这两个孩子命不好,进错了肚子,寻个理由,将孩子处置,切记要做的漂亮一些,莫要被王爷发现破绽了。” 芙儿听的一阵心惊,她虽然知道王妃不是善茬,可如此风轻云淡的就想要四条人命,实在是让她心里惊恐极了。 只是,时洛伊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命令,她恭敬的说道。 “是,奴婢明白。” 时洛伊眸中闪过怨毒来,她是绝对不会让别的孩子出生,任何想与她斗的女子,都得死…… 只是,秋试就要开始,她的时间所剩不多,原是想将主考官绑过来拷打逼问,谁知,考官身边有金吾卫护着没有办法近身。 至于时洛伊,当然也不清楚考题的具体内容,她心中有些惆怅。 时洛伊实在没有办法,安排人去破坏时逍韫的考试。 她终归是没去管秋试,总不至于时逍韫会走狗屎运吧。 时洛伊将心思都放在,解决府中两个姨娘身上。 逍遥王这段时间,时常不在府中鞭长莫及,给了时洛伊机会。 时洛伊的人趁着周姨娘赏花时,用野猫引她去水池边,随后将周姨娘推下莲花池,最后一尸两命,死的很是惨。 逍遥王得知周姨娘怀有身孕而死,那未出生的孩子还是男胎,顿时气病了,于是在府中养胎。 张姨娘得知周姨娘的死,情绪糟糕到了极点,她时刻都能感觉到死亡的窒息,于是关门谢客,谁都不愿意去见。 原本以为,这样一来,能省去不少麻烦事,谁知,有些事并非她想就能避开。 张姨娘隐瞒自己怀孕的消息,每日关在院中,然而夜半时,她竟是看到了周姨娘的鬼魅在自己房中飘荡。 她惊吓过度,竟然疯癫的撞了柱子,从高台上跳下去,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她虽保住一条性命,然而每日都疯疯癫癫的认不清人。 逍遥王得知此事,更是病的雪上加霜,他不愿再看到院中的这些女人,于是吩咐常喜将自己送去了京郊的别院中。 那儿,有他心爱的女子月娘,不用理会王府的这些繁琐的事,这些年来,他对自己有没有子嗣的事,没有那么执着了。 只是月娘,她聪慧善良,且会唱曲子,让逍遥王感觉心中十分的安定。 月娘与逍遥王只见过三次,逍遥王就再也离不开她,一心一意的去追求月娘,许诺会给她平妻的名分。 月娘却说自己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的爱就够了。 逍遥王以为自己寻觅到了真爱,心里自然是十分的感动,却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只是旁人的算计罢了。 “月娘,你这般善解人意,本王当真是喜欢你。” 月娘靠在他的胸膛前,温柔小意的讨好他。 “王爷于月娘而言是再世英雄一般的人物,月娘心中只有王爷,再无人可替代。” 逍遥王沉醉在她的温柔乡中,心中更是志气渐渐的散去,对他而言,月娘是解语花一般的存在,他已经起了将月娘带回府中的心思。 只有每日看着她,才让逍遥王心里宽心。 月娘轻拥他入怀,目光却是一片的冰冷,眸中带着冷然,看不见平日里的温情。 * 三日后,京城的贡院中开始秋试,所有的学生背着简单的行囊踏入贡院,在院外与家人告别。 时卿拍了拍时逍韫的肩膀,笑吟吟说道。 “韫儿,尽力而为就好,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阿姐相信你。” 时逍韫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阿姐,我会努力考试,你等我。” 秋试为三天,考生的吃穿住都在贡院,不可接头交耳,也不许东张西望,总之规矩十分的严格。 而贡院的主考官,则是郑太傅与翰林院的人,其中大理寺卿与京兆府尹负责守在贡院中,维持里面的情况。 时卿去了一趟相国寺,祈祷时逍韫顺遂,离开时又为轩辕衡求见平安符。 她已经带着时逍韫走了他最艰难的一段路,剩下的一切,需要时逍韫自己去探索了。 当晚,时卿带了一群人守在码头,其中有京兆府的侍卫,还有侯府的侍从,总之武功都是顶尖的,更何况还有轩辕衡身边武功最厉害的两人,清风和月影。 时卿压低声音,将众人埋伏的地方划分出来,等接头人出现,就直接抓获,无论是谁,只要证据确凿送入官府。 众人都守在破旧的码头,月色将所有人的身影都隐藏,在众人等的打瞌睡时,忽然码头那边出现了动静。 三艘船停在了码头,不一会儿,听到鸟鸣了三声,很快藏在暗处的接头人就出现了。 时建邺如往常一般,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虽说这一个月来他送货无数,可心里到底是有些紧张。 当初与王爷答应合作,他以为只是运送京城的物资出去罢了,没有想到竟然是冷兵器。 还有皇商才能贩卖的盐,若是被人发现可是杀头的死罪。 只是,逍遥王每个月送过来的钱财,已经将时建邺的腰包填满。 他好不容易手中有了几千两银子,是绝不会让人断了财路的。 时建邺将货物检查了一番,确定无误的时候,于是叫来接头的人过来验货。 “这些是五百斤盐,还有两百多的剑,都是按你们的单子做的,不如你们自己来看看。” 船舱上走下来的人将袋子打开,看了一眼果真是自己要的货物。 只是,与自己想的倒是没问题,所以两边开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时建邺看着白花花的银票,心中得到了满足,然而,还没有接过银子。 只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异动,京兆府的人率先出场,将四周团团围住。 船舱下来的人这才知道有人蹲守自己许久,顿时将怀疑的目光看向时建邺,咬牙切齿道。 “好啊,竟敢和官府伙同来害我,快撤!” 说完,这一群人就打算离开,只是月影动作矫健,很快就将绳索给割断了。 月影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缓缓的说道。 “别费力逃走了,附近都是官府的人,你们想逃到哪里只怕都是徒劳。” 第154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25) 时建邺眼看事情不妙,拔腿就跑,也被清风给请回来了。 “时大人,原来每晚码头这样的热闹,就是您在这里和人做着交易,可怜已经有人告发了此事,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京兆府和宁安候府的人出动,时建邺想逃走也根本就没有机会离开,他如同鸡仔一般被人捆了起来,坐着马车送到了天牢。 京兆府尹白日才盯完考场,如今回到了府中还要审问犯人,他心里一肚子气,尤其是在看到时建邺时,他直接摇头叹气。 “你真是糊涂,明知朝廷对兵器与食盐管的那般严,竟然还敢走私,此事皇上已经知道了,你啊,真是自毁前途。” 时建邺脸色微黑,他不懂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差,过去从来都没有发生问题,偏偏这一次事情并没有那么顺遂,更是被抓到了辫子。 而所有的货都被缴了,他甚至那笔钱都没有得到。 “我只是在码头闲逛,你们抓错人了。” 时建邺咬了咬牙,不愿意承认此事,直接打着哈哈。 京兆府尹嘴角抽抽,“时大人,难道本官看起来像傻子? 你如果想为自己辩解,此事就好好的回答,毕竟要送去皇上那儿,请皇上去看。 至于你是否无辜,只有皇上能定夺,如果你认罪,说不定我还能帮忙,可惜你太嘴硬了。” 时建邺咬了咬牙,“给我去请宁安侯来,还有逍遥王过来一趟,他们两人不来,我是绝对不会签字画押。” 京兆府尹一脸无语,告诉他事实。 “侯夫人与时家没有关系了,侯爷如何算你的女婿,至于逍遥王,他已经说了,此事与他无关,他不会管的。” 此事虽和逍遥王有关,从始至终逍遥王都没有参加。 只要逍遥王不愿意承认,就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时建邺后知后觉感觉自己上了贼船,此刻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京兆府尹也是腹黑,知道怎么扎心,他长叹一口气,赶来的说道。 “大人你怎么能这样的糊涂,如果你再坚持,说不定就到尚书的位置了,听说皇上已经打算给你升职,可你却……” 时建邺听到这话,气急攻心,竟是气晕了过去。 时洛伊得知时建邺被抓的消息,心中十分的焦急,她立刻派人去请逍遥王,只是没有逍遥王的踪迹。 最后多方打听下,总算见到了逍遥王,以及……他金屋藏娇的女子。 逍遥王喝醉了,在京城的别院休息,伺候着逍遥王的女子,竟然是那日在望江楼弹琴唱曲的女子。 她还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是身上已经换上崭新的衣裙,都是名贵的料子,将她衬得肌肤如雪一般。 时洛伊气急败坏的将月娘训斥了一番,随后又命身边的人教训月娘,只是,逍遥王身边的侍从适时出现,将月娘保下来了。 “王妃,月娘如今是王爷心尖上的女子,您莫要伤了月娘,不然王爷那边,只怕你也没办法交差。 况且,王爷已经决定封这位姑娘为侧妃,与娘娘一起共同服侍王爷呢。” 时洛伊最终担心逍遥王兴师问罪,于是只能作罢,可眼里恨毒了月娘,更是威胁她,若是想进王府,除非她死。 她一脸怒气的离开了,本以为得到了逍遥王的喜欢,终归是输给了逍遥王的花心。 这一晚,时洛伊昼夜难眠,她努力的为逍遥王办事,想让他坐上皇位,可逍遥王耽于美色,一夜之间,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翌日,礼部侍郎走私贩卖盐和冷兵器的事,传的京城皆知。 明德皇帝请了好几个大臣去宫里商量如何解决此事,对时建邺是直接处斩,还是如何处置,都是有待商榷。 大臣们在宫里待了半日,最终明德皇帝下旨,时建邺德不配位,暗中走私罚一年俸禄,革去官职,从今往后不得入仕。 这也是免去了时建邺的死罪,然而却让时建邺生不如死,他走出天牢的那一天。 阳光迎面照射在身上,却让时建邺感觉身体依旧是阴冷无比。 他用了大半辈子拼官职,好不容易都要走上正轨的时候,没有想到东窗事发。 明德皇帝居然将自己的侍郎职位革除,他根本就没有申诉的机会,他心里比谁都要清楚,皇帝是留了情面的,若是平常人做这样的事情,恐怕也是死罪了。 身边更是没有人帮衬,而他的一双儿女如今也与家中脱离了关系,时建邺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步走错了,居然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一时气急攻心,竟是晕倒在了天牢的门口。 而时建邺离开天牢的当天,贡院之中的成绩也全部都揭晓了,这天是公布秋试的成绩。 所有人都在贡院的门口等待着放榜,时卿也不例外,她和轩辕衡在门前等了很久,等待着放榜。 终于一群官兵走了出来,贴了一张皇榜在贡院外,皇榜很大,上面都写满了名字,有榜眼探花,举人,秀才和状元郎。 每个人盯着皇榜,几乎都是望眼欲穿,毕竟,这一张皇榜包含多少人苦读十年的结局,而且他们的命运有可能在今日扭转。 时卿看了一眼黄榜,上面写许多名字,她轻声道。 “你说韫儿考的如何?” 轩辕衡若有所思,“他如你一般聪明,至少在探花郎之上。” 时卿也比较认可,到底是自己亲自教出来的孩子,终归是差不到哪里去。 四周的人好奇的看了二人一眼,原本想嘲讽二人想多了,谁知竟然认出来轩辕衡。 于是连忙住口,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时逍韫倒是淡定,他满眼含笑看着自己的身侧的二人,她们相处的倒是不错,甚是相敬如宾的模样,是他想象中恩爱夫妻的模样。 真好,阿姐过得很幸福!若是娘在天有灵,应该会很欣慰的吧。 时卿回到了榜首,看到了时逍韫的名字,她心情有些激动的拍了拍轩辕衡的肩膀。 “韫儿果真厉害,竟是状元郎!” 时逍韫从容淡定,一点儿也不例外,他为此努力过,能得到如何的结局,都是自己的本事,这一点他很清楚。 时卿竟是激动的将时逍韫抱起来转圈,笑吟吟道。 “你小子倒是不辜负阿姐的培养,若是考砸了,可饶不了你。” 轩辕衡轻笑一声,有些无奈道,“若他真的失意,你也只有安慰的份吧,卿卿这样心软,怎舍得骂他!” 如今已经放榜,一家人决定去望江楼中好好的庆祝,时卿将这里的拿手好菜都点了一番,这会时逍韫忽的问起来时建邺的事。 时卿并没有隐瞒,将时建邺如何贩卖私盐,还有兵器的事说了出来,时逍韫紧皱的剑眉就没有松懈过。 他终归是嗤笑道,“皇上没有治罪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是他知趣就该好好的感恩皇上。” 4.2 几人吃着饭,忽然有店小二前来,说是外面有人求见,得知从店小二描述中是谁后,时卿和时逍韫都没有选择见。 “我们不认识他就让他走吧,莫要打扰我们吃饭。” 店小二随后就离开了,心中想着如今什么人都敢来攀附。 时建邺见不到人,心中焦急,方才他醒过来后,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原来,他的好儿子竟然中榜了。 如果只是探花郎亦或者是进士,或许时建邺不会这样的激动。 可在得知自己儿子竟是考中了状元时,他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的激动了。 当初,时建邺也只是探花郎的身份,最终还不得重用,没有想到。 他的儿子竟然如此的争气,可当年他怎么没有看出来时逍韫还有这样的本事。 只是,时逍韫没有同意让他去望江楼,他便一直在门口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得到了时逍韫,上前就说道,“韫儿你当真是争气,如今考上状元,父亲得给你好好的庆祝,你随我回家吧。” 说着,时建邺拿出父亲的身份,拉着时逍韫就要离开,然而却被时卿给拦下了。 “不知时大人,不,是时老爷有何事?” 时建邺脸上怒气冲冲,有些气愤的看着时卿,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清楚,我是你老子,你怎敢这样称呼我。” 时逍韫将时卿护着,不让时建邺接近时卿,语气近乎冷漠道。 “姐姐出嫁时,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从今往后,我与母亲姓,改名,柳逍韫,既然父亲更看重继母的孩子,让继母再给你生孩子呗,我们父子的亲缘已尽。” 时建邺急了,如果是这样,他岂不是沾不到光,他不想被人耻笑,这会直接不要脸面了。 “你胡说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都是我养大的,这样就想断亲,难道你的仕途路也不要了?” 时卿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的时建邺,嘲讽道。 “好,你想算清楚这些年的账也无可厚非,既然你觉得不公,这些年你养了我们姐弟的钱我还你就是。 只是你与我们再无关系,户籍我们已经改了,父亲,既然缘浅何必强求?” 时建邺这才意识到,时卿说的话是极其的认真,最终长叹一口气,直接开口。 “好歹是父子一场,也不要你们给太多,一万两银子,以后我们两家再无来往,不然,韫儿必须跟我回去。” 他料定时卿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最后还不是乖乖让时逍韫回去,谁知,轩辕衡大手一挥,拿了一百张银票出来,递给了时建邺。 “这是一万两银子,以后不得再来打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时建邺眼看事情无力回天,他见好就收,还是将一万两银子收下来了,却不知,这是彻底的断了彼此的亲缘。 事情也算尘埃落定,皇上那边还没有给时逍韫安排职位,于是,他暂且住在侯府。 时逍韫是时卿亲弟弟的事,不知是谁爆出来的,有人说,时逍韫是时卿一手教导出来的。 一时间,此事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话题。 过去对时卿抱有怀疑的大臣,对自己的想法十分的心思,当初他们竟然质疑过时卿,她能教导出状元郎,便是有教导太子的资格。 况且,时卿这几个月在京城也算十分的活跃。 在与轩辕衡成亲一个月的时间,她在京城先后开始创办了救济堂,替无家可归的孩子,亦或者妇人提供短暂居住的地方。 所有人都对时卿很感激,包括所有的孩子,毕竟这样无私的情谊,并非谁人都有,而时卿只是替原主尽心愿罢了。 她为原主积德,会在原主转世投胎时可以用到,这也是她能尽的绵薄之力罢了。 明德皇帝兑现了最初的承诺,在时逍韫奉诏入宫后,给他封了翰林院修撰的官职,同时,让时卿为帝师,入宫来教导太子。 时卿收到消息的当天,就奉旨入宫,见到了轩辕衡口中的太子。 东宫的侍卫不多,太子喜欢清静,除了墨白,东宫没有其他的侍卫,可以说十分的冷情。 太子看到了时卿,十分虚弱的咳嗽了几声,随后如实对时卿说道。 “我知道你过来教导我读书,也实在是为难你,只是时卿姑娘,莫要在孤身上浪费时间了,我……” 时卿看了一眼太子,在提前准备的情况下,从衣袖中掏出一只玉笛来。 “殿下有些心浮气躁了,不如臣妇以一曲笛音来安抚殿下?” 太子仲景皱眉看着时卿,这姑娘生的好看,却像是听不懂自己的话一般,让太子有些头疼。 还没等他拒绝,悠扬的笛声传来,曲调轻快中带着淡淡的感伤,是他幼年时母后最喜欢吹奏的笛声,自母后走后,再也没有听过了。 “这曲子,你学了多久呢,一定很不容易吧。” 时卿点了点头,“不算很难,只是定然不如娘娘吹奏的好,那是殿下心尖的人。 可殿下,皇后虽逝,却也愿你平安顺遂,您原本是天赋极佳的储君,为何自暴自弃呢?” 仲景将桌上的书摔落在地上,脸色阴沉道。 “滚,我不需要你来教我,你以为你是谁,母妃都不会这样管我,你凭什么?” 第155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26) 时卿没有说话,只让墨白下去准备药和午膳,随后摁住太子的头,强迫他吃药和用膳。 起初,太子还在挣扎,直到时卿缓缓的说道。 “殿下,皇后将你带来世间,教你的第一课是离别,世间有多少人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可谁如你一般自暴自弃。” 太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卿所言任何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累赘,许多事于他而言只剩下痛苦。 “你如今是侯府夫人,想要什么自然也不缺,自然不会体会孤的痛楚,我不想为难你,只是夫人,你也莫要想着如何让孤振作了……” 时卿嗤笑一声,她冷冷道。 “我的阿弟从小丧母,被继母磋磨,如今还不是自己立起来了,可殿下呢轻易拥有一切,却不惜命,罢了,你想死我也不劝你。” 太子是听过时逍韫的名讳的,知道他曾经在继母身边磋磨,可原本就是惊才绝艳之人,如何能被埋没? 时卿的这套说法原本就不对,他心中也越发的肯定自己的想法,只是心中不安的感觉渐渐的放大。 “你说,如何才能离开。” 时卿不急不缓的从衣襟掏出一块玉珏来,只是原本精美的玉珏,上面却带着泥垢,仲景的情绪瞬间就激动起来了,他脸色微变道。 “你怎会有这块玉珏,当年在玉门关时,是母后想施舍乞儿,最后发现自己没有带银子,所以给了这块玉珏,也是她平日里最宝贝的玩意儿,怎会在你手中……” 仲景想将玉珏抢回来,只是时卿的身子十分的灵活,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呢。 她将手中玉珏收了起来,看着太子咬牙切齿的表情,比起方才要死要活要鲜活的多。 帝王家多的是无奈,只是天家富贵得到的已经比寻常人多了,若是因往事,而忘记自己肩上的责任,未免是有些不应该了。 “你想怎么样,如何才能将手中的玉珏给我,已经弄脏了的玉珏,对你有什么用呢。” 仲景眼圈微红,他只是思念母亲罢了,当初离开玉门关时,母后所剩不多的遗物,因俞贵妃的缘故,一样都没有留下。 如今,看到这块玉珏,他忽然有了活下来的动机,就是将这块玉珏给抢回来。 “对我没有用,对太子又有什么用,如果你真的想要,不如做笔交易如何?” 仲景警惕的看着她,他心里很清楚,轩辕大哥喜欢的女子不可能是普通人,是自己小看了她,这会情绪上来,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我可以答应你。” 时卿这会放下心来,从容不迫的看着仲景,缓缓道。 “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若殿下当真想随皇后娘娘而去,臣妇绝不阻拦。” 仲景有些错愕,“就只是这样的简单?” 时卿点了点头,“自然,我从来不说废话。” 听到了这里,仲景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应下此事来。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将玉珏给我!” 时卿也没有犹豫,将玉珏放在了仲景的手中。 仲景看着得而复失的玉珏,心中坚定了信念,母后在的时候说过,不能做失信的人。 原本以为,时卿是打算每日将他关在东宫的书房,每日晨昏定省的读书识字,要不就是头悬梁锥刺股之类的鞭笞,可是都没有。 时卿有时会带着仲景去京城转转,二人穿着寻常的衣裳,在车水马龙的长街闲逛,听商贩叫卖的声音,看路边又多了哪些乞儿。 她带着仲景去了京城偏僻的贫民窟,这里大多都是流离失所的流民住的地方,每日食不果腹,有人为了争抢食物都能打的头破血流。 也有家道中落,双臂伤残的男子,努力的收拾着自己,双臂虽空荡荡的,他却努力表现的和正常人一般,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仲景跟着时卿研学,每日食不果腹不说,宫里的山珍海味也再没吃过,流民吃什么,时卿给他准备什么晚膳。 晚间的时候,她带着仲景去了轩辕衡的军营中,这会正是军营将士入营的时候,听说轩辕衡的军营新进了一堆人进来。 仲景的神色虽苍白,只是目光落在军营中身材瘦小,却苦练狠学的将士。 还有挥洒汗水精进自己武艺的少年郎,心中原本死寂的心,渐渐的有了松动。 他将自己困在深宫中,为母后的殒命而伤怀,将自己上位者的权势弃而舍之,却不知旁人为了得到这一切,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老天爷眷顾他,年少时,他也是皎皎明月一般的存在,而今回首往事,仿佛是前世的事了。 时卿看了一眼心有悸动的太子,语气淡淡的说道。 “殿下,有的失去双臂却坚毅勇敢,有的年少却愿为家国挥洒血泪,皇后娘娘如此坚毅,殿下必然与娘娘一样心怀天下吧。 难道,你不想有一日海晏河清,四海昌平…… 殿下不在朝政,难道也不知,君王之位觊觎之人数不胜数吗?” 仲景没有说话,他狭长的凤眼将眼前的一切景象收于眼底,手中握着的玉珏有些发烫。 他想起了昔日里的往事,闭上了眼睛,待睁开时,眸中一片清明。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不是庸碌之人,而今也想明白了,愿用残躯为百姓谋太平盛世。 于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而言,他所受的痛苦似乎不及万分之一。 母后总说知足常乐,或许是看不惯自己这般作死,所以将时卿请到了自己身边做了自己的女夫子。 夕阳下,仲景郑重的朝着时卿行了一礼,语气恭顺道。 “仲景见过时夫子,日后孤的课业劳烦夫子了。” 这是给了时卿台阶下,顺便拉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仲景一向是聪明的少年郎。 时卿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说道,“我那阿弟,与殿下同龄,如今在翰林院任职,待他闲暇时,我让他过来陪殿下伴读。” 仲景听过时逍韫的名字,知晓他不是一般的人物,能得到父皇的赞许,且在一群文人中脱颖而出的少年郎,怎会是泛泛之辈。 “如此,有劳夫子。” 时卿素来是行动派,太子的行动她看在眼中。 为了防止太子睹物思人,她请墨白暂且将皇后的藏起来。 随后从轩辕衡的军营借来了两个将士,每日陪同仲景练武。 至于课业上,她选择了中庸之道,只是讲课太枯燥无味了,时卿懒得亲自上。 于是和太子商定好后,让时逍韫空闲时过来给仲景讲课。 太子每日的药也和膳食一样,每顿都准备好了,只是时卿不准御膳房的人准备山珍海味。 所有的菜肴都按贫民窟的来,只是偶尔在太子表现好的时候,给他一顿加餐。 至于太子缠绵病榻,不愿意去上朝就更简单了,时卿直接用玉珏为引,仲景只好妥协,每日拖着疲惫的身体完成时卿安排的课业。 朝臣不乏中立党,同样也有俞贵妃和逍遥王的人。 看太子忽然变得勤勉,且往日里的毛病统统都没有了,这会心里渐渐的有了警惕的心思。 逍遥王与轩辕衡从来不对付,自然不愿时卿在皇上面前立任何的功劳,所以上朝时开始弹劾时卿。 文武百官在列,只听到逍遥王冷冷的说道。 “太子乃是未来储君,岂容小女子糟践身体,皇上,女子岂能为帝师。 微臣并非是看不起女子,只是时卿本是后宅的女子,就该好好的在后宅中守着妇道相夫教子。 哪能如此出格,岂不是让旁人取笑?” 逍遥王眸中带着嘲讽,他最初也是看不起时卿,谁知,她竟然暗中让自己翻了跟头。 虽说有时家的人为自己抵罪,皇上这边没有追查到逍遥王府,只是时卿断了他的财路,他是绝不会让这女子如此自在的。 文武百官皆是没有说话,时逍韫脸色阴沉,这逍遥王果真记仇,竟然想给姐姐安罪名。 很好,他记住了! 逍遥王在朝堂的追随者不少,这会他发话,已经有好几个人连忙应承,顺便数落着时卿,仿佛她做的事甚是罪恶一般。 “皇上,王爷说的不错,朝堂上能胜任殿下老师的人不少,为何要钦定侯夫人,难道只是因宁安候的缘故,这……” 说话的人乃是崔国公,目光瞥向了沉默不语的轩辕衡。 明德皇帝不动声色的看着朝臣,他并未发表意见,只是沉声道。 “诸位爱卿,有何想法不如直接提。” 时逍韫拱手行礼出列,不顾同僚的阻拦,抬眸毫不畏惧的与逍遥王对视,随后语气郑重道。 “皇上,微臣觉得王爷此言不妥,我姐姐是侯夫人没错,可不能抹去她的功劳,再是其他的身份,在她云英未嫁时,就是她悉心教导我的课业。 至于成果如何,诸位有目共睹,我姐姐素来蕙质兰心,若她不合适做太子老师,为何太子从未提过? 而是王爷自己三言两语的给我姐姐定罪,莫不是欺我姐姐是女子?可王爷女子虽孱弱没有男人孔武有力。 然而,你却也是女子所生,不是吗?” 时逍韫说话有理有据,将逍遥王的算盘全部都打落,逍遥王脸色阴沉的没有说话,只冷哼一声,也不知是何意思。 逍遥王嘲讽道,“兴许是你运气好,所以虚张声势罢了,你姐姐若有真才实学,为何自己不施展,当真是喜欢卖弄。” 轩辕衡冷笑着,从容淡定的回怼。 “本侯夫人文采斐然,才思敏捷,京城人尽皆知,不知逍遥王如此针对本侯的夫人是为何?只是小女子罢了,为何王爷容不下呢?” 逍遥王笑容渐渐的凝固,显然是被戳中心思,他别开脸,不愿意与轩辕衡多说一个字。 太子这日上朝的晚,所以赶来时,正好听到了逍遥王与时逍韫的对峙。 这段时日虽说累些,但他莫名感觉过去身体的疲倦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太子殿下到。” 太子仲景今日着朝服,身穿九爪蟒袍,头戴玉冠,模样清俊的很,且消瘦了许多,只是比过去缠绵病榻,仿佛油尽灯枯的模样好了不少。 “见过父皇。” 仲景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待明德皇帝命他起身时,他恭敬的说道。 “父皇,儿臣受宁安候夫人的教诲,深知自己的错处,日后定会爱惜身体,以民为本。 比起百姓们所受的苦,儿臣思亲之苦不值一提,母后在世时时常教导儿臣,要以民为本,愿天下安定。 儿臣痛定思痛,日后会好好的与宁安候夫人学习,勤勉尽责再不让父皇失望。” 明德皇帝眸中泪光闪烁,有些欣慰,太子真是长大了。 他长叹一声,“太子知道朕的良苦用心就好,日后好好将养身体。” 仲景点了点头,又为时卿说话。 “宁安候夫人虽是女子,却绝不逊色于男子,儿臣很是敬重夫人,愿聘夫人为夫子,儿臣定不负所望。” 太子这番话,无意间直接打脸了逍遥王。 明德皇帝心情不错,点头笑吟吟说道,“仲景,你总算是长大了,朕如你所愿。” 早朝结束后,明德皇帝吩咐身边的太监总管在东宫收拾出来学堂,同时用屏风隔断,也是为了时卿的清誉着想。 明德皇帝心情不错,又送去侯府许多的赏赐,同时,赐给时卿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 至于逍遥王,因涉嫌与时家有往来,于是明德皇帝渐渐的对他有些冷落,不如从前那般亲近了。 逍遥王暗道计划生变,皇帝的失去信任就罢了,若手里没了权势才是最要紧的,于是,他暗中命人去深宫送了一道密信。 时卿不能留了,必须死在深宫,她的出现总是让自己的计划被破坏,逍遥王已经受够了,只是心中越发的不满。 而俞贵妃,也是逍遥王最佳的合作对象。 时卿与太子之间相处也是越发的融洽,有了时逍韫的加入,太子不仅病好的快了,学习功课也是越发的用力。 他用了不到七天,就背完时卿交代的功课,同时这出的文章也很有考究。 第156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27) 时卿磨练意志有一手,仲景每日勤加努力的练剑,却仍然打不过时卿,让他心里莫名的有些挫败。 不过,也是越挫越勇。 时卿偶尔也是会放水的,只是太子肉眼可见的进步了,身体也好转不少,再没空闲有伤春悲秋,缠绵病榻。 朝廷之中议论的声音渐渐的小了,太子的进步也是有目共睹。 在时卿膳食的调理之下,太子的身体也好了不少,没有过去骨瘦嶙峋的模样,反而脸颊圆润了不少,更显俊秀了。 明德皇帝十分的宽慰,朝廷中的政务也能交给太子处理一二,仲景再没有排斥过朝廷的种种。 反而是遇上和百姓有关的事,他都格外的用心,只是,皇帝与太子的关系越发的好,倒不是朝廷党派乐于看到的。 俞贵妃一直寄希望于五皇子宗政昊,只是五皇子庸碌无为,只想做闲散王爷,懒得参与党派之争。 俞贵妃气急败坏之下,将五皇子的钱财来源给断了,宗政昊不得不服软,听从俞贵妃的安排。 宗政昊被迫开始读书识字,参加一个月后的大考,说是大考,其实是明德皇帝对皇子的考核。 “昊儿,莫怪母妃心狠,只是为了我们俞家的前程,不争也得争,你长姐从来心疼你,如今被你父皇赶去崔家,受尽磋磨,难道,你不想为你姐姐撑腰?” 宗政昊翻了个白眼,他从小在姐姐的磋磨下长大,哪能不知道邕宁公主的性子,没人欺负她就算,怎会有人欺负到她的头上。 母妃这话,说的真是越发的不靠谱了。 “皇兄聪慧,且有宁安侯撑腰,母妃是想要我与太子哥哥抗衡,可我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俞贵妃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命侍从将他吊起来打了一顿,关在宫中不给饭吃。 宗政昊不肯妥协,母子两人就这样僵持,直到差点饿晕了,最后只能屈服了俞贵妃。 俞贵妃请来了俞家门下的大儒为宗政昊授课,试图在名声上能赢过太子。 只是,俞贵妃也不想太子赢的轻松,她开始有意无意的开始派人散播谣言。 后宫流言四起,有人说,皇后的死原本可以避免,是皇上忌惮皇后的母族。 且皇上想换太子,若不是这样,怎会对太子如此的纵容。 后宫的消息遍地都是,传进太子仲景耳中时,他却是淡定的一个字都没有信。 时卿见太子的性子越发的沉稳,再不会如过去那般伤春悲秋,赞许的说道。 “此事,太子如何看待?” 仲景原本在练字,听到时卿的提问放下手中的字帖,缓缓道。 “父皇是明君,母后虽是为父皇而死,可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很是恩爱,旁人想借机给父皇泼脏水,只能说手段太低劣了。” 时卿甚是满意,“殿下长大了,以后定如皇上一般,是天下间的明君。” 仲景起身朝着时卿行了一礼,“是夫子教导的是,仲景如今绝不会钻牛角尖。” 生于帝王家,福兮祸兮皆是上天恩赐,而他不仅要守住手中的权势,更要守好父皇的江山。 “俞贵妃并不算安分,殿下在宫中一切小心,明日是最后一次上课,望望殿下日后珍重。” 时卿忙碌了小半个月了,做太子的老师并非容易,虽说知识储备有团子作弊,只是许多人情世故,还有行为处事只能自己去领悟。 还好,都是自己擅长的,所以不算难。 只愿太子以后是明君,知晓如何掌控帝王之术,如此,燕京的百姓以后也是有福气了。 仲景有些失落的看着时卿,“夫子要离开了吗?孤还没有出师呢。” 时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的武功已经精进,且读书上的造诣原本就有天赋,我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愿殿下能走出来,莫要沉湎过去,不可自拔。” 仲景原本以为时卿最擅长的是读书授业,只是没想过,其实她最厉害的是剑术。 那日桃花微雨,她手中挽起剑花,与金吾卫打成一片。 然而,金吾卫如此厉害的高手,与时卿过招不过三招,竟然被逼退了。 从那以后,太子所学的一招一式都出自时卿,虽说并非厉害的绝世高手,只是却有自保的能力。 “是,仲景知道。” 时卿穿着圆领袍,英姿勃发,虽然不高,但气势摆在那里。 “春霖,将我赠予殿下的礼物带上来。” 春霖守在一旁,听到了时卿的吩咐,连忙从一旁抱起一个狭长的黑匣子,递给了时卿。 里面放着的是一把玄色的剑刃,是时卿半个月前定下的礼物,上面还绑着一只剑穗,看起来小巧精致。 “殿下,这是你的出师礼,愿你平安喜乐,不忘初心。” 仲景将剑盒接了过来,脑海中浮现那日在城墙上看到的一幕幕画面来。 “夫子,我会的。” 他所说的承诺,永远都记得,若有朝一日他继任皇位,必不会忘记自己来时路。 日暮西山,往日里仲景只想结束训练,今日却是莫名的有些不舍,直到时卿的身影离开了东宫,他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手中的锦盒,他将剑拿了出来,身手利落的舞剑,学着时卿曾经的模样。 剑气如虹,桃树上有一枝桃花被砍了下来,他身长如玉,收好手中的剑,漂亮的挽着剑花。 桃花雨落下,只是身旁的人终究是离开了。 仲景目光如炬,他捂着胸口,声音低沉道。 “夫子,你说过的,我不曾忘。” 第157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28) 时卿离开皇宫后,太子为她请命,请明德皇帝给时卿正名,给她封一官半职,好堵住悠悠众口。 明德皇帝没有轻易的同意此事,毕竟也不是小事,不过白鹿书院那边正好院首空缺,属于朝廷正七品官职,只是不用上朝罢了。 于是,他命身边的太监去侯府传话,将白鹿书院的情况与时卿说来。 教书育人,传业授道,时卿没思考太多,将此事答应下来。 只是提了一个要求,她想在白鹿书院单独开设女子学堂,顺便招女夫子过来。 明德皇帝惜才,同时也知时卿很有本事,女子原本就不该被人小觑,于是答应了时卿此事。 同月,时卿正式在白鹿书院任职,此事由朝廷昭告天下,一时间掀起不小的风波。 时卿嫁给轩辕衡,原本就是女眷们宴请的贵客,只是她如今又是白鹿书院的院首,少不得以后有往来。 所以女眷们想方设法的给时卿递帖子,请她去府中做客。 时卿婉言拒绝了众人的邀请,奔波于白鹿书院和侯府间。 轩辕衡有时办完公务与她一起去白鹿书院,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感情甚是要好,是京城的一段佳话。 时卿授课,轩辕衡亲自教学生练武,强身健体,以及骑射和强身健体。 学生们有些畏惧轩辕衡,只是也想从轩辕衡那学本事,只好含泪受轩辕衡的训练。 一时间,京城中的白鹿书院可谓是炙手可热的存在,宁安候夫妇更是风光无二的存在。 明德皇帝也更是器重轩辕衡了,有意无意的开始逍遥王手中的权势架空。 只是,逍遥王耽于酒色,已经告假许久没有去朝堂了。 明德皇帝名正言顺将逍遥王手中的兵交给轩辕衡管理,只给了逍遥王闲散的差事。 * 时洛伊一心想和时卿对比,然而,从时逍韫去了翰林院以后,时卿入宫教太子学业,二人之间竟然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她想要将时卿踩在脚下,如今却发觉时卿的日子越来越好,而自己这逍遥王妃当的名名不符实。 逍遥王近来总是不归家,芙儿暗中查了王爷最近的行踪。 时洛伊才知道,原来逍遥王背地里有女人,正是当初在茶楼有一面之缘的卖唱女。 她心中怒火中烧,命人将月娘给绑了过来,想教训她,让她知难而退离开逍遥王身边。 只是,月娘前脚才送到她的庭院,时洛伊命人左右开弓,将月娘的脸扇肿。 她冷笑一声,逍遥王于她果真只是风月一场,并无感情。 月娘跪在地上,被迫与时洛伊对视,她谦卑的跪下,对时洛伊认错。 “王妃,妾身不知哪里做错了,请王妃高抬贵手。” 时洛伊一脚朝着月娘的心窝子踹去,厌恶的眼神带着冷厉,他轻嗤一声,语气不悦道。 “若你识趣,就该知道离开王爷,你竟敢魅惑王爷,当真是不知死活!” 月娘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声音轻颤道。 “妾身知错了,以后定然不会见王爷,还请王妃宽恕。” 时洛伊看了一眼芙儿,嗤笑一声,“现在认错?晚了。” 说罢,冷然的对芙儿吩咐,“将她带下去,乱棍打死,竟敢勾引王爷,我绝不宽恕。” 时洛伊想暗中处置月娘,话音刚落,院外响起动静来,侍女连忙来禀告,道。 “王爷到。” 第158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29) 时洛伊眼里容不得沙子,近来王爷对她的偏爱,仿佛像是针一般,刺入自己的眼中。 只是,逍遥王的出现,断了她所有的计划。 “时洛伊!你竟敢暗中对月娘动刑,好大的胆子!” 时洛伊平日里装的再如何大度,治理后院有方,只是近来频频出错,她的心早就乱了。 “王爷,此女不知廉耻,除了与你有往来,暗中竟然还与府中的小厮眉来眼去,这种女子,王爷留着作甚?” 月娘脸色煞白,她拔下金簪抵住自己的脖颈,情绪激动的说道。 “王爷,月娘被您看中,是月娘的福气,月娘岂会敢心存其他的想法,还请王爷明鉴,况且……况且月娘怀有身孕了……” 逍遥王原本心中怀疑,然而,月娘却性子很烈,见他没有动容,手中的金簪刺入脖颈,羞愤道。 “妾身不求名分,只求王爷爱怜,既然王爷对妾身并不信任,妾身……没脸见人了。” 鲜血从她的脖颈中流下,十分的刺目,逍遥王脑海中浮现深藏在脑海的画面来,当年婉清就是这么在自己眼前消失。 逍遥王上前一步,夺过月娘手中的金簪,扔在了地上,将月娘打横抱着,眸中满腹柔情。 “时洛伊,无论你容不容的下,月娘已经怀有身孕,以后就是逍遥王府的主子,从今往后,是本王的侧妃,若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何损失,本王……绝不饶你!” 他的目光阴鸷,仿佛是阴毒的银环蛇一般,时洛伊有分寸,知道此刻已经阻拦不得。 于是退后了一步,对逍遥王说道。 “月娘怀有身孕,是我们王府的喜事,臣妾会命人伺候好月娘,还请王爷放心。” 时洛伊不知,月娘姿色平庸,为何会得到逍遥王的喜欢。 只是,这会逍遥王正是宠爱的上头,她犯不着与他对着干,倒不如退后一步。 “无论你心中是如何的想法,莫要有多余的动作,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逍遥王目光森冷,这会稍稍的好转了一些,径直的抱着月娘去了自己的住处。 且将府中的奶娘安排过来伺候月娘,可以说十分的周全。 这一晚,时洛伊辗转难眠,脑海中的画面都是月娘将自己的一切都抢了。 等醒来时,汗水浸湿了衣衫,她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她苦心孤诣才得到如今的一切,却要严防死守,担心逍遥王变心,自己拥有的一切犹如水月镜花一般。 时卿呢,原本该是虐文女主,可过的却是神仙般的日子。 时洛伊心中很难不嫉妒。 时卿如今是白鹿书院的院首,享誉京城,旁人提起时卿,只说她聪慧善良,且为女子求了一条出路。 更是有百姓联名上书,要给时卿修缮庙宇。 虽然这个请求被时卿自己拒绝,只是百姓们依旧视时卿为神女一般的存在。 时卿心怀天下,且教书育人,更是自掏腰包,给上不起书院,对想上学,上进且聪慧过人的少女帮扶,不是神仙菩萨是什么。 此刻,她起身唤芙儿,没得到回应。 时洛伊穿着轻薄的纱衣,走到了床榻边,将烛火点燃。 房中的烛火亮堂起来,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时洛伊喝了口茶,声音冷然道。 “进来。” 只是,踏入房中的却并非芙儿,而是……逍遥王的义子,温良。 平素,时洛伊与温良只见过几次,温良与她相差不大,也是为了避嫌,来往并不多。 “见过母亲。” 时洛伊冷笑一声,“深夜造访,若是有话,不必藏着掖着。” 温良生的容貌还算俊朗,只是桃花眸深邃,带着算计,看向时洛伊时,眸中更是一闪而过的欲念。 他遮掩着自己的野心,起身揽着时洛伊纤细的腰肢,不顾时洛伊的挣扎,出声循循善诱道。 “听说父王今日让母妃独守空房,他心中只在意月娘,母亲再年轻美貌,也比不过月娘,何不……考虑我?” 温良说话轻佻,更是趁机掐着时洛伊腰间的软肉,炽热的气息将时洛伊包围。 她心尖发颤,却保持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滚开,我是你母妃,温良,你竟敢不敬母妃?再敢胡来,别怪我不客气!” 时洛伊恼怒的甩了一巴掌给温良,眸中怒气冲冲,这院中的婢女都是死人吗? 温良松开了时洛伊,眸中的笑意只增不减。 “院外的人都已经被药迷晕,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我,只要你愿意,逍遥王府甚至燕京,都是你我的天下!” “你是父王娶来的摆设,算哪门子母妃,况且,逍遥王也并非我父王。 父王不知情趣,让母妃夜夜独守空房,难道……你不想握住逍遥王府的一切?” 时洛伊每次伺候逍遥王,都会喝滋补的汤药,只是二人行房数次,终归是没有好消息传来。 她这王妃的位置,坐的并不安稳。 温良的话,她并非没有动心。 故人心易变,逍遥王负了自己,她何必只守在他身边呢,时洛伊脑海中闪过疯狂的想法来。 无论如何,只要肚子里有个孩子,是不是逍遥王的又何妨? 月色撩人,时洛伊再无抗拒,她知道温良的野心,或许能为自己所用,逍遥王既然不忠,别怪她…… 她主动勾住温良的脖颈,笑的娇媚撩人,她轻轻吻着温良的耳垂。 温良从不是柳下惠,他抱着时洛伊走到了拔步床上,将她轻薄的衣衫尽褪,一夜风流…… 时洛伊折腾了一睁眼,才沉沉的睡下,她与温良在床第间达成合作,共谋天下。 朝堂之上的事,时洛伊知道的并不少,温良如今在东宫陪太子伴读,也算东宫的红人。 他是俞贵妃的人,时洛伊很快理清自己的处境,虽说境地错综复杂,不过,若是东宫太子出了变故,朝堂的天,就要变了。 而时洛伊只想掌控权势,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东宫太子,若是太子死在时卿的手中呢…… 她心中憋闷许久的郁结之气,如今也需要宣之于口,不然继续憋着,对自己也没有一点好处。 * 太子身体康复后,开始着手帮明德皇帝处理朝廷的大小事务。 而皇帝想起太子的弱冠之礼将至,于是命礼部着手准备宴会一事,同时,将弱冠之礼的场地定在宝华殿中。 太子仲景对此事并无异议,只是请求皇帝,请求为自己主持冠礼的人是时卿。 明德皇帝觉得此事不妥,只是仲景一再坚持下,最终也同意了此事。 恰好时卿忙完了书院的事,这两日在府中赋闲,偶尔轩辕衡陪着练剑,亦或是一起作诗词。 再交给春霖出去摆地摊售卖出错,看看谁的画作卖的价值更高。 轩辕衡的画技更出众一些,他从小就被家族培养君子六艺,几乎样样精通,所以并没有难度。 只是,令轩辕衡无奈的是,时卿的画作竟是卖的更好一些,价格高一点的竟然能卖到二两银子。 春霖这会归来了,她手中的画作已经空了许多,时卿笑吟吟问道。 “好春霖,我和阿衡谁的画更好?” 清风和月影齐齐助阵,“自然是侯爷的!” 他们侯爷的画技精湛,可是有目共睹的!除非是不长眼的,不然绝对会选侯爷的画作。 春霖倒了一杯水,连忙喝下,等气息平稳一点的时候,连忙回答。 “说来也是奇怪,最初是侯爷的画作被买走了不少,我们夫人的画只买了三副,后来有个小厮过来,出了二十两银子,买走了夫人所有的画,倒是奇怪啊。” 时卿挠了挠头,她当然知道自己画技是半吊子,随意画的雪景图,还有名川古迹图,居然卖的不错。 清风和月影不信,将画翻了翻,居然都是侯爷剩下的几幅画?! 第159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30) 轩辕衡挑眉,笑吟吟道,“是夫人的画技好。” 时卿笑了笑没有作答,命人下去准备晚膳,想起今晨枫隐过来传递的消息,她已经知道时洛伊和义子勾搭上了。 而俞贵妃,这两日也与逍遥王府走的近,至于密谋什么,不得而知,只是时卿按原剧情的思路来猜测,也猜到了一点剧情。 仲景弱冠之礼上,恐有大事发生。 时卿将心中的想法与轩辕衡说来,夫妻二人合计一番,暗中做好了打算,只等弱冠之礼的到来,届时上京定会有好戏上演。 在冠礼前夕,仲景派来宫中的嬷嬷,教导时卿如何束冠,以及种种的礼节。 时卿欣然的学习,推下所有大事将此事放在心上,不到一日就将宴会的流程弄懂,只是她有些惊讶,太子会选自己。 当初教导太子时,她是一点都不心软,拳拳到位,太子倒是不计前嫌,往后必然是明君。 一月后,冠礼将至。 同时京城传来另一个消息,逍遥王妃已有身孕。 而原本与王妃关系冷淡的逍遥王,连忙低头认错,照顾着王妃的情绪,当然,也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儿。 太子弱冠之礼,在宝华殿中举办,那日来了不少大臣,宴会觥筹交错,格外的热闹。 时卿带着春霖,在东宫筹备冠礼的事,东宫的侍卫对时卿格外的恭敬,仲景看到了时卿,也是眼前一亮。 “夫子,您来了。” 他的眸中带着笑意,时卿点头,拿出一个墨盒来,笑着说道。 “今日殿下弱冠,这是下官赠你的礼物,万望殿下珍重。” 仲景眸中带着笑意,将墨盒打开,里面是一只镶金的玉冠,发带是明黄色,看起来温雅且谦谦君子。 仲景收下礼物,请时卿入席。 今日来的官眷不在少数,明德皇帝很重视太子的弱冠之礼,将一切都考虑的甚是周到。 时卿入席吃着点心,神色漫不经心,耳旁传来贵女们暗暗议论的声音,她只抬了抬眉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逍遥王,王妃到。” 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时洛伊与逍遥王踏入殿中,二人穿着同色系的裙裳,看起来恩爱有加,只是逍遥王脸色有些不耐烦。 时洛伊原本平坦的小腹渐渐的隆起,在看到时卿时,她目光阴冷的瞪了她一眼。 平素,时洛伊再如何淡定,只见到时卿气度雍容,头上簪的首饰也是京城中最是上好的,连自己都不一定用的了的珠翠。 她与逍遥王从月娘入府后,关系渐渐的微妙起来,过去貌合神离,然而他的眼神都不曾落在自己身上。 时洛伊心中偶有失落,却强迫自己必须立起来。 逍遥王将上好的补品都送到了灵犀阁,府中的吃穿用度都以月娘为先。 虽说时洛伊执掌中馈,只是逍遥王却将管账的事交给了管家。 在得知时洛伊怀孕后,逍遥王也曾有过温情。 只是,不知是谁说起往日里的事,刘泓与她曾有婚约的事,传入逍遥王的耳中, 时洛伊不得不缩减自己的用度,心里对逍遥王更是恨,当初疼爱自己时,无论什么许诺,他都应承自己,可如今…… 对比起时卿,她简直都要没脸面。 时洛伊将这几个月来存下来的银子,一部分送去了时家,救济父母,另外一部分放在了钱庄,她必须为自己打算。 时卿没有理会她,只是时洛伊放着殿中的位置不坐,偏偏选择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逍遥王忙着应酬,没有陪着时洛伊。 此刻,时洛伊冷声道,“你肯定很得意吧?我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一切,你不费半点力气就能得到。” 时卿放下手中的糕点,擦了擦嘴角的屑,目光嘲讽中带着疑惑,她刻意问道。 “时洛伊,你究竟在怕我什么呢?当初你与刘泓合谋将我送离京城,是为何呢?” 时洛伊心尖狠狠的颤抖,她怎么可能说出口其中的缘由,只是时卿对此事究竟知道多少,她心中对此也是疑惑。 “时卿,风水轮流转,别太得意了,你别以为我不知,月娘那狐媚子就是你安排给王爷,想与我争宠。 可我如今已有身孕,她不过就是贱妾罢了!生下来的孩子,也绝不会被王爷重视。” 时卿瞧着时洛伊发狠的模样,就知她心中是极其的不安,她勾了勾嘴角,仿若带着蛊惑一般冷声道。 “可我瞧着,王爷对月娘越发的珍而重之,是否嫡出真的重要么?当初,你也是外室所生啊。” 时洛伊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狠狠的变了,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时卿,良久后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憋着开始持续性的生闷气罢了。 月娘?那贱人是绝不能生出王爷的嫡子,只要有她在…… 无非是去子留母罢了,再不然,寻个理由让月娘消失,后宅惯用的手段。 “太子殿下到。” 太监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 嘈杂,众人看着太子出现的方向,起身恭迎。 太子身着四爪蟒袍,容貌俊美,他的身形挺拔,亦是挺天立地的男儿。 明德皇帝对太子甚是满意,对俞贵妃说道。 “皇儿真是长大了。” 俞贵妃脸上的笑容僵住,太子如今受皇上喜欢,她的皇儿地位却岌岌可危,可宗政昊偏偏不成器,实在是扶不上墙。 只是,俞家犹在,能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的人,也只有她的皇儿。 太子恭敬的朝皇帝行礼,“见过父皇。” “平身,今日是你弱冠之日,朕愿你平安康健,能撑起身上的担子。” 礼部尚书为太子致辞,皇帝与太子共同起身为先人祭酒,直到有人送来了玉冠,在一旁候着。 礼部尚书恭敬道,“请太子少师时卿,为殿下簪花带冠。” 时卿起身,在殿中行了一礼,随后走到了太子的身侧。 她穿着淡紫色的紫藤图样的马面裙,妆发十分的清冷,只是站在太子身边莫名的和谐。 “时少师,请。” 时卿接过玉冠,竟是她送给太子的发冠,她亲自用玉梳为太子束发,随后戴上发冠,将花簪上,原本清俊的太子看着格外的风流。 太子仲景恭敬行礼,“有劳夫子,不知夫子可有寄语?” 时卿总觉得太子在给自己挖坑,不过也没戳破,她淡定的对身旁的人说道。 “愿殿下得偿所愿,莫忘初心与皇后娘娘的教诲。” 仲景眸中闪过一抹落寞,得偿所愿?只怕此生,只能遗憾了。 第160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31) 今日的宴会,邕宁公主也来了,她穿着淡紫色的裙裳,只是身材丰满不少,她从未想过,原本已经病的要死的太子竟然能起死回生。 时卿还真是多事,若是太子出事,父皇子嗣单薄,以后继位的便是自己的哥哥了。 不过也无妨,偌大的朝堂如今有一半俞家的人,谁是太子也不可能做主所有的事。 至于时卿,她真的以为自己抱上太子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吗? 想起这段日子,邕宁公主只觉得脸色难看的很,如果不是时卿,自己何必讨好过去瞧不上的驸马。 时卿…… 她眸中仿佛淬毒一般,只想要时卿的性命,旁的一切都不在乎。 时卿给太子戴好发冠以后,正欲离开,谁知,忽的殿中一股异香袭来,时卿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太子原本与朝臣敬酒,忽的脸色惨白,身子倒了下去,嘴角还流着血,身子颤抖着。 一切都来得有些突然,明德皇帝手中的酒杯被摔落,他神色变了,厉声道。 “快请太医过来为太子诊治。” 他的胸膛紧张的跳动着,明德皇帝知道自己与已逝的皇后唯一的牵绊就是当朝太子,若太子真的出事,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是,皇上。” 墨白将太子扶到了偏殿的软榻上,太医很快前来医治,等号完脉,给太子服用下丹药,他连忙说起太子的病因。 “皇上,太子殿下身体原本康健,今日之所以出事,是被人暗中下了迷药,殿下中毒已深,只怕身体撑不住多久……” 明德皇帝瞳孔地震一般,他抓紧太医的衣领,紧张的说道。 “混账东西,太子绝不会有事,若是你没本事将太子治好,朕要诛你九族!” 说完,又命人去请太医院的太医,然而得到的依旧是相同的答案。 九族陪葬天团深知自己的脑袋快不属于自己,连忙力挽狂澜。 “殿下病的并非一朝一夕,今日是有人刻意暗中给殿下下毒,皇上,那人必然是近臣,微臣以为,不如去东宫排查,尤其是殿下亲近之物!” 明德皇帝若有所思,或许是觉得太医说的有道理,于是正欲命轩辕衡带金吾卫去调查此事。 只是,邕宁公主却出声道。 “父皇,若是儿臣没有记错,近来与太子哥哥走的近的,只有宁安候夫人一人,容儿臣大不敬的猜想,此事或许与宁安候有关呢……” 邕宁公主的话,可谓十分的大胆,没有人敢附和,毕竟轩辕衡是皇上的亲信,更是陪明德皇帝杀入京城的将领。 朝堂之上,更是高悬的一把剑,将所有人的行径束缚着。 逍遥王迎风而上,“皇上,不如此事由臣弟命人去查,定会还宁安候公道。” 明德皇帝没有多虑,竟是将此事同意下来,引得在场的众人心中思绪杂乱。 或许是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同意让逍遥王行事,实在是令人错愕。 时卿从容淡定的候在一旁,她的心中虽担心,但从团子那儿知晓一些密谋,倒是冷静下来。 逍遥王与俞贵妃勾结,她早有耳闻,看来今日太子中毒的事,就算与宁安侯府无关,也会令人无中生有。 她的目光冷静的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眸中带着嗤笑,可他们真以为,事情的主动权掌控在他们手中? 半盏茶后,逍遥王果真从东宫搜出来一些物件,是暗藏毒药的香囊,还有东宫日日点燃的熏香。 太医已经证实,所有的熏香中都参杂了一种名为万骨枯的粉末,那是极其阴毒的花,只要沾染上,若是没有解药,半月内必然身体枯竭而亡。 第161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32) 明德皇帝的脸色极其的阴沉,他冷冷的看着殿中的众人,似乎在思量什么。 此时,逍遥王的人押着婢女走到了明德皇帝的面前,恭敬的说道。 “皇上,此人是东宫伺候殿下汤药的婢女,她知晓此事是何人所为!” 俞贵妃大惊,重重拍桌冷声道,“还不速速说来,若是有所隐瞒,本宫决不轻饶!” 人群之中,时逍韫忽然有些不安,俞贵妃与先皇后从来不对付,更是数次对太子出手,如今如此关切,只有一种可能…… 她与逍遥王在算计什么! 那婢女时卿认得,是东宫给太子熬煮汤药的婢女,名为冬儿,上次因蓄意勾引太子,被墨白斥责一番,后面只在东宫做杂活儿。 逍遥王将此女搬出来,意思不言而喻了。 冬儿跪下,重重的朝着皇帝叩首,声音颤抖说道。 “皇上,奴婢是东宫伺候太子的小宫女,本无意掺和此事,只是太子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不能看殿下危在旦夕,而对真相有所隐瞒,哪怕……奴婢知晓自己无足轻重。” 时卿和轩辕衡相视一眼,将局势一览无余。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明德皇帝揉了揉眉心,事情真假错杂,太子病危,将他的思绪全部都扰乱了。 “是宁安侯夫人时卿所为,奴婢曾看到,她亲眼在奴婢给殿下准备的汤药中下药,太子对她那般好,将她视为恩师。 奴婢不懂,为何夫人对殿下如此狠毒!奴婢人微言轻,知晓自己犯了大错!” 逍遥王的目光落在轩辕衡身上,他趁机说道。 “皇上,时卿区区女子,对付太子殿下做什么,依微臣看,是轩辕衡起了不臣之心,不满如今侯爷的位置,而是……” 俞相如今与逍遥王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连忙帮衬道。 “皇上,王爷所言甚是,此事只怕与宁安候脱不了关系,殿下如今命悬一线,请皇上为殿下做主啊!” 墨白听到这里,有些急了,殿下最是信任时卿,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连忙跪下,为时卿说话。 “皇上,宁安候夫人若是想出手,当初殿下忧思成疾时,她有数次的机会,可夫人没有,她给了殿下重新活着的勇气,怎么可能要殿下的命! 况且这个侍女,当初是想攀高枝,被殿下责罚了,奴才以为,是她心生怨怼了才这般……” 俞贵妃冷冷道,“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殿下待你这般好,你竟是帮旁人说话!莫不是收了什么好处!” 明德皇帝看了一眼墨白,只沉声道,“此事与你无关,好好照顾殿下。” 墨白有些委屈,更是为宁安候夫妇不值,只是自己人微言轻,终究证实不了什么。 “是,陛下。” 朝堂上逍遥王的党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请求治罪轩辕衡,毕竟人证物证俱在。 哪怕皇帝对轩辕衡信任,可这种信任,比起太子的安危而言,实在是无足轻重。 轩辕衡是明德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剑,只有他死了,这朝廷江山才能有他的方寸之地。 明德皇帝有些为难,最终看了一眼轩辕衡,沉声道,“近来你也甚是劳累,你与夫人新婚燕尔,这段时日好好回去府中歇着。” 轩辕衡神色不变,仿佛被贬斥的不是自己。 他从容淡定道,“是,微臣明白。” 明德皇帝又说道,“至于你手中的兵权,如今便交由朕,等日后朕再来传召你。” 逍遥王脸色微变,有些不悦。 他原本想趁机夺走轩辕衡的兵权,没想到,明德皇帝会直接将兵权给拿走,也不知是不是在防备自己。 轩辕衡拿出虎符来,走到了明德皇帝身侧,将虎符放在了案桌上。 明德皇帝对身旁的太监说道,“来人,送宁安候夫妇回府。” 时逍韫脸色微变,皇上莫不是怀疑轩辕衡,那侯府的处境不知多难。 他沉不住气,想为轩辕衡辩解,分明是有人借东宫之事,栽赃陷害给姐姐。 只是,俞贵妃与逍遥王太急了,如今就想拉着轩辕衡下水。 时卿连忙拦下时逍韫,他沉声道,“此事不可急,韫儿,切记照顾好殿下,莫要让他的病症恶化。” 时逍韫见时卿很淡定,仿佛对所有事运筹帷幄一般,原本担忧的心渐渐的淡定下来。 “是,阿姐。” 阿姐不会做无用的打算,他确实不该如此冲动,只能寻机会帮衬了。 等轩辕衡夫妇离开后,明德皇帝揉了揉眉心,“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回去歇着。” 逍遥王义子温良趁机道,“皇上,殿下身体不适,微臣愿为殿下侍疾。” 时逍韫在书院时遭过温良的算计,知晓此人心思歹毒,今日的这出戏,说不定也有他的份儿。 明德皇帝正欲说话,时逍韫也跪下,恭敬道。 “微臣陪伴殿下读书已久,知晓殿下的饮食习惯,不如由微臣照顾殿下?” 温良不愿被人夺了功劳,这是他好不容易寻来的机遇。 “殿下中毒一事,与宁安候脱不了干系,时大人,你与宁安候关系匪浅呢?” 时逍韫面不改色的回怼。 “圣上并未直接定罪,此事就没有盖棺定论,况且,凶手胆敢对殿下出手,只怕是宫中有人,我可没这么大本事,微臣受过殿下提携,最是知恩图报。” 温良素来争不过时逍韫,冷哼了一声,再不愿理会时逍韫。 明德皇帝将一切看在眼中,最后钦点时逍韫与墨白照顾太子。 一场宴会就这样结束了,明德皇帝忧心了一整晚,在天明时,太子气若游丝的醒来。 明德皇帝命人封锁了消息,同时,暗中将太子保护了起来,任何人不得接近东宫。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前儿个还受宠的宁安候,今日就被幽禁在侯府,不准任何人靠近,不得不说万事易变。 因太子病重,明德皇帝原本康健的身体突然就病倒了。 明德皇帝在东宫照顾着太子,并未去管其他的事宜,朝廷之上,几乎是逍遥王与俞家的天下。 朝廷上的事,交给了五皇子宗政昊代为处理,逍遥王为辅佐。 当晚,俞贵妃与逍遥王密谈到深夜,最终二人达成共谋江山的合作。 原本无心皇位的宗政昊,被赶鸭子上架,每日被迫处理公务。 朝廷之上,逍遥王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将忠于太子的大臣和轩辕衡提拔的臣子,以莫须有的罪名治罪,关进了天牢,直接踢出政治权力中心。 一时间,朝廷人心惶惶,最终也有为了明哲保身,投靠逍遥王的,一时间他的权利一般无二。 逍遥王过的越发的惬意了,他将码头安排了自己的人手,又将贩卖食盐的事安排上。 至于时建邺也被重新提拔,担任了朝廷的礼部尚书。 时建邺喜不自胜,甘愿为逍遥王的马前卒,为他暗中办了不少事。 一朝咸鱼翻身,逍遥王更是得意洋洋的命人暗中做了龙袍,虽说他与俞家有约定,日后要扶持宗政昊继位,只是他的贪念越发的大了。 * 时洛伊的日子过的越发顺风顺遂了,只是,月娘的肚子月份越发的大了,她一直在寻机会铲除她肚子里的孩子。 而逍遥王近来应酬不断,总算是给她寻到了机会,她在厨房准备了几道菜肴,送去了月娘的房中。 当晚,月娘肚子里的孩子不保流产了。 逍遥王回府后得知此事,将月娘搂在怀中安慰,同时,在找到是时洛伊害人后,将时洛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同时,命人将时洛伊禁足。 “本王将你留下,只是瞧你大度,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小家子气,既然如此也不爱留了,本王要休了你!” 说完,命人煮了一碗红花药,递时洛伊灌了下去。 “王爷,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儿,你不能这样对我!” 无论时洛伊如何哀求,逍遥王都没有饶恕时洛伊。 “别以为本王蠢,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时洛伊微愣,看来自己早被看穿了,她跪下请求逍遥王的原谅。 “王爷,妾身只是想有个孩子傍身,我与温良只是逢场作戏,妾身还是喜欢您的。” 逍遥王冷笑一声,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他一脚踹进时洛伊心窝。 “原来,奸夫是温良。” 时洛伊,“……” 她忽然明白过来,方才是逍遥王在算计自己,无论她如何解释,逍遥王都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了。 时洛伊被赶出了逍遥王府,她没有别的去处,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时家。 而月娘,在失去孩子以后痛不欲生,当着逍遥王的面竟然跳河自尽了。 逍遥王有些疯癫,他承受不住如此重的打击,于是和俞贵妃联手,准备逼宫。 他假意与贵妃合作,允诺宗政昊帝王之位,俞家与崔家都将赌注给压了上来。 这天下,很快就是俞家的天下了! 宗政昊自是不敢,无论逍遥王如何密谋,他始终不愿参与此事,俞贵妃说他迂腐,扶不上墙,一筹莫展之际,邕宁公主出现了。 “母妃,儿臣愿与您共谋天下。” 第162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33) 俞贵妃与逍遥王商定好了主意后,亲自送了汤药,去明德皇帝的病榻前。 宫中内外的侍卫都换成了俞贵妃的人,她隐忍蛰伏多年,想要的皇位之位迟迟没有得到,如今已经耐心全无。 太子仲景如今昏迷不醒,哪怕太医院送去再多的药膳,都救不回仲景已经病重不堪的身体。 婢女将手中的汤药递给了俞贵妃,她是逍遥王的人,也是俞丞相安插在后宫的人。 “娘娘,药膳已经准备好了,您亲自给皇上送去吧。” 俞贵妃接过汤药,踏入殿中,如今的光景竟是让她想起当年初次入王府的情景。 那时还是王爷的明德皇帝,更是许诺皇后不再纳妾,只是她一片痴心,直到十九岁时都不愿意出嫁。 父亲为了她,亲自入宫求来先皇的一道旨意,将她送到了明德帝身边。 新婚之夜,二人同饮合卺酒后就离开了,后来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明德皇帝只能与俞贵妃圆房,三年生下一儿一女,倒是稳固地位,只是明德帝依旧更疼爱早慧的太子。 俞贵妃知道,自己始终是插足的第三者罢了。 她走到了明德皇帝的身旁,伸手抚了抚帝王的病容,手中的汤药,灌入皇帝的口中。 明德帝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抬眸看了一眼俞贵妃,声音有些沙哑。 “贵妃,你来了。” 俞贵妃笑吟吟道,“皇上身子不好,臣妾特地过来伺候,希望皇上早日好起来。” 明德皇帝坐直了身子,只感觉身体有些虚弱,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朕究竟是何病症,竟然病的这样厉害,宫中的一切可都好?” 俞贵妃点头,“皇上多虑,宫中的一切臣妾都有打点好,朝堂上有皇儿在,您不必担心。” 明德帝长舒一口气,“如此甚好,太子的病可好些了?” “父皇自己都朝不保夕,何必去问太子哥哥的事。” 邕宁公主带着崔家暗中养的私兵踏入殿中,她的墨发束了起来,平添几分肆意狂妄来。 这段时日,邕宁公主准备了许多,既然宗政昊不成器,她也不介意坐上帝王之位。 明德皇帝察觉出情况不妙,四周熟悉的太监都被换了,偌大的养心殿,竟然找不到他的人。 邕宁公主藏不住心思,她的眸中明晃晃的写着野心二字,明德皇帝心中的不安逐渐被验证,这对母女难不成是来逼宫的? 公主幼年的时候,喜欢宫中最好的广袖流仙裙,还有京城时下最流行的头面,簪花以及绒花。 明德皇帝还没登基时,就格外的偏宠女儿,只是他忘记了孩子也会长大。 小时候只是争无关轻重的东西,可长大了,小女孩眼里也是渐渐的爱上权势了。 他气若游丝道,“邕宁,此话何意?” 邕宁公主眸中藏着冷意,她此刻毫不避讳道。 “皇城内外都是我们的军队,父皇,若是你想要太子哥哥活命,立刻写下退位诏书,并且传位于我。” 明德皇帝不怒反笑,“邕宁公主,你的野心真是不小,难道你想要整个江山?可你是女子之身,安能服众?” 并非是明德皇帝轻视女子的本事,只是邕宁公主从小不喜诗书,只知玩乐,更是不喜典籍,她想要权势,却德不配位。 哪怕,邕宁公主有半分像时卿都好,可她只想要抓住通天权势,却忘记了一切都不属于自己。 “太子哥哥可以做的事,女儿为何不可以?父皇别多虑了,只要你答应就是。 其他的事,我自会解决,若是父皇答应晚了,别怪我手中的剑不客气了!” 明德皇帝冷声道,“难道你要弑君?邕宁,朕疼爱你一场,你竟是这般狼心狗肺之人!” 俞贵妃看着横在明德皇帝脖颈处的血痕,有些心疼道。 “邕宁,莫伤了你父皇。” 俞贵妃只想要退位诏书,并不想要明德皇帝出事,到底是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 邕宁公主拿出手中早就准备好的诏书,扔到了明德帝的面前。 “父皇,写吧,若是晚了,太子哥哥就没活路了,您疼爱他一场,终归是不忍心吧?” 明德帝始终没有动,邕宁公主有些恼怒了,她将逍遥王支开,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得到诏书。 第163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34) 面对邕宁公主的威胁,皇帝从容淡定。 明德帝冷笑一声,“除非朕死,否则你休想拿到退位诏书。” 而此时,宫中有侍卫冒死过来传信,说是崔家和逍遥王入宫时,被宫中的大内高手给拿下。 邕宁公主有些愣住,逍遥王最是谨慎,不可能出纰漏,只是这次谋反虽联合了朝堂之上的大臣,宫中内外都是自己人。 这一刻,邕宁公主恍然大悟,觉得一切事情未免太顺利了。 邕宁公主将手中的剑刃收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明德皇帝,语气中充满着几分畏惧。 “父皇,你莫不是留有后手?难道,你的底牌是宁安侯,可他不是被你禁足?” 俞贵妃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皇帝,原本气若游丝的皇帝,此刻从床榻上坐直了身体。 明黄色的衣衫上,染着的血液,将明德帝衬托的有些阴郁。 邕宁公主终归是心狠,她冷声道,“罢了,都已经这个份上,有没有人来有何关系,父皇只要你盖上玉玺的印章,儿臣就放了你。” 明德皇帝脸色阴沉的看着邕宁公主,朝着她啐了一口,声音冷厉道。 “想要玉玺,当真是做梦,朕疼爱你一场,如今若你收手,朕赐你全尸,邕宁,回头是岸。” 邕宁公主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将准备好的假玉玺拿了出来,放在了明德皇帝的面前。 “父皇,请。” 明德皇帝不愿,邕宁公主就割破他的手指,用玉玺沾染血在圣旨上盖下印章来。 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邕宁公主,岂容旁人算计。 等她掌管手中所有的权势,无论是时卿也好,是轩辕衡也罢,统统都得死。 不,轩辕衡得留着,她要将他留在宫闱中,做自己的男宠,折损他所有的尊严。 什么宁安侯,统统都见鬼去吧。 明德皇帝痛心疾首的看着邕宁公主,看来他没必要留下她了。 “父皇,女子为何做不得皇帝,日后儿臣替你好好料理江山,您啊,该上路了!” 邕宁公主美眸带着杀意,手中暗藏的匕首朝着明德皇帝的胸膛刺过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只听见箭矢划过的声音,门前的侍卫被人一箭射穿了心口,软软的倒了下来。 殿外,时卿带着将士闯入养心殿,在邕宁公主行刺明德皇帝时,她暗中拿起手中袖剑,朝着邕宁公主的方向射过去。 邕宁公主毫无防备的胸口中箭,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支撑着身子,在看到时卿的身影时,终归是不甘。 “邕宁!” 俞贵妃将邕宁公主抱在怀中,用手绢给她擦拭胸口的血,只是伤口太深,寻常的办法是不可能止血的。 然而,就在此时,逍遥王的人前来传信,急忙的出现在了养心殿外,声音有些慌张道。 “邕宁公主不好了,宁安候带着夫人杀过来了!王爷受了重伤!” 邕宁公主猛然看着躺在床榻上,眸子深邃看不清神情的帝王,心中的情绪翻涌。 难道…… 父皇惩罚轩辕衡只是故意做戏罢了! 时卿带着枫隐踏入殿中,如她和轩辕衡预料的那般,逍遥王与俞贵妃果真是沉不住气。 她穿着紫色的圆领袍,发冠束了起来,只简单的描眉却气质出尘。 今日之事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俞相一党败的如此的彻底。 “夫人,逍遥王的人已经被捉拿,宣武门已经换成我们的将士,逍遥王和逆党已经抓了起来。” 清风与月影带着喜讯踏入养心殿中,瞧着邕宁公主信誓旦旦的神色,渐渐的变得苍白起来。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贱人,你不是在禁足,为何会出现在皇宫?这里也是你配来的地方?来人,将反贼时卿给我拿下!” 邕宁公主直到此刻也不愿意认错,她始终认为,是时卿将自己的计划破坏,只要她将罪名推脱给逍遥王,便能脱身。 只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俞相一党早就落网了。 时卿不动声色的笑了,她轻嗤道。 “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呢?你以为,凭借逍遥王那猪脑子,你们能如此顺遂?” 时卿派枫隐将明德皇帝保护起来,免得小老头出事,不然今晚就白忙活了。 还好邕宁公主没辜负她的期待,搞的动作不小,正好将他们一锅端。 “父皇,时卿和宁安候要残害太子哥哥,您快让人将她抓起来!” 邕宁公主不忘提醒明德皇帝,想要借皇帝的手惩罚时卿,她不想让这贱人好过。 明德皇帝剧烈的咳嗽一声,他冷冷的说道。 “朕知你们狼子野心,只是没想到,竟然将手伸到了东宫,想害朕的皇儿,邕宁,贵妃你二人当真是狠毒!” 俞贵妃瞳孔微缩,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明德皇帝,声音有些颤抖。 “所以皇上,从一开始就知道谁害的太子,只是故意将太子当做诱饵?” 时卿冷声道,“若不是如此,怎么能引诱你们上钩,皇上原本想宽恕你们,只是没想到公主如此大胆,竟然想弑君!” 从最初开始,时卿已经猜到了逍遥王的算计,在太子宴会上给太子下毒,只要太子死了,皇嗣只有邕宁公主与五皇子宗政昊。 一切计划,都如俞贵妃想的那般,只是她算错了人心。 宗政昊不愿助纣为虐,在屡次劝说贵妃收手后,最终选择将谋反之事写密信,送去了宁安侯府。 今日之事,从一开始都在算计之中。 明德皇帝一番话,更是将邕宁公主直接打入谷底。 “你们千算万算,却不知,太子根本就没有中毒,朕哀思成疾,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与此同时,轩辕衡与太子仲景押着俞相踏入殿中,金吾卫则是带着逍遥王还有反贼走到了殿中。 崔国公与崔旭更是衣衫狼狈,身上被划了数刀,今日逼宫,受伤最惨重的竟然是崔家。 面对明德皇帝探寻的神色,众人纷纷的将头给低下来。 逍遥王与俞相仿佛是斗败的公鸡一般,脸色十分的难看,原本计划的甚好。 只是,说到底不过是跌入轩辕衡的陷阱中罢了。 逍遥王早知轩辕衡深不可测,只是没想到东宫之事,没能离间高高在上的君王,与权臣的心。 明德皇帝冷笑一声,“朕曾经厚待你们,却不想,将你们的野心给养大了。 今日之事,是朕养虎为患,若非宁安候与其夫人未雨绸缪,朕只怕要死在你们的算计之中。” 太子仲景面色红润的走到了皇帝的身旁,这段时间,东宫被保护起来,金吾卫更是暗中守着,他的旧疾早就治好了。 这一招空城计,让有二心的众人都上当了,偏偏谁都没有讨好,被金吾卫抓了起来。 俞贵妃惊觉仲景身旁还有一人,那人还有些熟悉,等仔细看时,竟然发现是她疼爱的亲儿子,宗政昊。 “昊儿!这一切莫不是你告的密?” 俞贵妃声音拔高,显得有些尖锐,显然是情绪有些失控了。 宗政昊有些心虚的看着俞贵妃,只好无奈的妥协道。 “母妃,并非是儿臣不敬重你,只是儿臣从小受儒家思想熏陶,深知君臣之礼。 父皇与皇兄从小待儿臣很好,儿臣只想做闲散的王爷,不想坐拥万里河山,享无限孤独。” 说起来,宗政昊情窦初开时,曾与京城一小门小户的姑娘情投意合,原本到了议亲的时候。 谁知,俞贵妃竟是命人暗中夺走那女子的清白,那女子不堪受辱,翌日就投河自尽了。 虽说被救了起来,可从那以后便出家,缴了头发,去山上做姑子去了。 宗政昊对此事耿耿于怀,这些年与俞贵妃生了嫌隙,母子间的关系越发的恶劣了。 “母妃,你还记得当年的瑶儿吗?若非母妃的插手,我与瑶儿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有情人,一切拜母妃所赐。” 宗政昊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总算将心中的不满一吐为快了。 俞贵妃听到这番话,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她最疼爱的儿子,竟然辜负了她的好意,到底是可笑。 明德皇帝不愿多言,他看了一眼太子,沉声道。 “皇儿,此事交给你全权处理,父皇年纪大了,眼里见不得血。” 太子仲景恭敬道,“是,父皇。” 逍遥王跪下认错,请求明德皇帝的原谅,过去很多次,他都是这样做,最后也被原谅了。 只是可惜,这一次,明德皇帝也不回的离开了。 太子仲景扫视一眼四周,冷冷道。 “今日谋反的一众人等,贬为庶人,三日后于皇城前午时三刻处斩,不得任何人探视,收缴查封崔家,相府,以及逍遥王府!” 金吾卫恭敬道,“是,下官明白。” 说完,金吾卫动身,将一干人等带走,逍遥王知道大势已去, 竟是难得的没有挣扎,反而是邕宁公主,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她的目光看向轩辕衡,口中唤道,“阿衡,我会变成如今这样,都是为了你,你帮我求情可好,我再也不敢了,本宫知错了!” 邕宁公主很少服软,或许这也是头一遭,只是,却没有得到轩辕衡的半分怜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公主莫要随意给本侯扣帽子了,你之所以谋反,只是为了荣华富贵罢了,与本侯有何关系?” 说完,他给清风使眼色,“将她带下去关押,不准任何人探视,如有差错,唯你是问!” 清风忙不迭道,“是,侯爷。” 动静如此大的宫变,竟然轻易的解决了,皇城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安静,只是空气中的血腥味与血色藏于血色之下。 今日的宫变,虽是计划之中,却也死伤无数,还好有神医洛书在,一切还能力挽狂澜。 宫变之事,翌日传遍京城,而随之而来的消息,则是明德皇帝将退位让贤,太子仲景将继位的消息传来。 第164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35) 逍遥王埋伏在京城的将士,在得知此事时,在城门外想谋反,宁安候的人将逆党擒住就地正法。 俞贵妃在事发后,当晚被赐酒一杯,她喝下后永远沉沉的睡去。 而三日后,剩下的逆党将被处刑。 邕宁公主不愿赴死,求见皇上,只是可惜,最终也没能见到明德,最终含恨而终。 倒是逍遥王,临死前在天牢中见到了一人,原本已经去了的月娘,竟然出现在天牢中。 逍遥王看到月娘的身影,有些不可置信,只是她的小腹平坦,绝不是月娘,她明明怀有身孕的! “你……究竟是谁?” 月娘低头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王爷,许久不见了,如今再见,您已经是阶下囚了。” 逍遥王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心中略微有些堵得慌。 “好不是跳河自尽,为何……还在这里?” 月娘收回目光,冷笑一声。 “我当然安然无恙,任务做完了,你也一无所有,一切达成所愿,我如何不能在这里。” 轩辕衡和时卿的身影出现在天牢时,逍遥王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月娘就是故意接近自己。 他不知是哪一步错了,只是看着月娘平坦的小腹,已经明白,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在了。 “原来,为了算计本王,你竟是将本王设计如此地步,轩辕衡,本王与你究竟有何仇怨?与月娘有何仇怨?” 轩辕衡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逍遥王,冷声道。 “今日你要上路,本侯让你死的明白,当年轩辕家满门被算计一事,人人都以为是先皇不公。 只是逍遥王,从你回京开始,本侯的眼线就盯上你了,月娘就是当年被轩辕家波及的家族,若非你,她也不必颠沛流离,用如此方法了。” 时卿丝毫不觉得逍遥王怜悯,若非是他暗中搅弄风云,轩辕家的人不会无辜枉死,而这一次宫变,也死伤无数。 逍遥王被人供在高位上,做的却是剥削鱼肉百姓的事,得到惩罚都是早晚的事。 月娘笑的面若桃花,今日是真心的开怀笑了。 “过去每日与你在一起的时光,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若非你,我已经嫁给了心上人,逍遥王,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你的后院之大,却没有亲生的儿子,终是你作孽!” 月娘毫不吝啬的开始补刀,她对逍遥王的恨不可言说,若非时洛伊的参与,或许她的计划不可能这样顺利。 “本王如此疼爱你,你竟是舍得肚子里的孩子!贱人,本王要杀了你!” 月娘轻嗤一笑,“何须疾言厉色,王爷,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算计,是我要害你,可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应得的。” 时卿叹了叹气,她原本的计划只是找人接近逍遥王当暗桩,顺便监视逍遥王府。 月娘是自己投诚的,她只安排了月娘进王府,为她保驾护航罢了,后面的事,皆是月娘自己发挥。 只是,月娘做的很好,时洛伊与逍遥王因她溃不成军。 逍遥王听到这番话,竟是吐血了,他指着月娘,不可置信道。 “贱人,是本王错信了你。” 时卿补刀,“若不是你将月娘当做替身,如今,何至于此,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说完,轩辕衡命狱卒将逍遥王带走。 “午时三刻快到了,该行刑了。” 第165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36) 逍遥王被处斩了,尸首挂在城门三天三夜才放下,举国震惊,而心怀不轨的藩王,再不敢有其他的心思。 明德帝退位让贤,太子宗政景继任大统,封号元贞帝。 他废除旧制,采纳朝堂之上一系列的提议,大封寒门学子,而护国有功的宁安候被封为宁安王。 宗政景欲将兵权交还,却被轩辕衡断然拒绝了。 宗政景欲封时卿为太傅,燕京虽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女太傅,只是时卿功绩在此,无人敢说。 时卿志不在此,她对入朝为官并没有想法,只是向宗政景求见个封赏。 在燕京乃至全国,修缮慈恩堂,扶助弱小,同时白鹿书院每年可以公开招女学生,所有志者,可考取功名。 *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时卿回到了时家,阔别已久的时家,仿若隔世一般。 时洛伊近来在府中养病,在离开逍遥王府后,她果断的将孩子给打了。 只是,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孩子的离开,她的身体几乎是承受不住的大出血。 若不是大夫手中有止血的药,只怕她的病症也断然不能好转。 也知逍遥王最终的结局,得知他被处斩,她心中竟是有一丝畅快。 若不是他负了自己,也不会反被人算计,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只是,时卿与太子安然无恙,却是让她愤恨。 时建邺对时卿的出现十分的惊喜,命人准备好席面,想让她留下来吃一顿饭,只是时卿头也不抬的拒绝了。 “时卿,你回来做什么?你不是与时家断绝关系了,难道,如今又想起我们的好?还是,宁安王对你不好?” 时洛伊落魄至此,却也依旧逞口舌之能,她不愿看到时卿过的比自己好,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能。 时卿挑眉看了她一眼,轻嗤一笑。 “时洛伊,你可还记得逍遥王府的几位妾室,逍遥王倒台后,她们被关押一段时日就放了。” 时洛伊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语气阴沉。 “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给我治罪?纵然你如今贵为宁安王妃,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污蔑我!” 时卿当然不会随意污蔑,只是等事情尘埃落定再来收拾时洛伊,她与原主的恩怨,也该解决才是。 “自然不是平白无故,有人匿名状告你,说你与温良联合在一起,暗中给太子下药,那足够要人性命的毒药。 是你命侍女冬儿放到东宫的,是也不是?” 时洛伊原本吃着碗中的血燕,此刻听到时卿的话,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差点儿将自己呛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时卿,我哪来的本事给太子下毒。” 话虽如此说,她的双手却紧握着,更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唯恐被人看出破绽。 时卿十分的淡定,时洛伊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邹氏连忙护着时洛伊,“若是洛儿有罪,为何朝廷没有派人来捉拿,分明就是你故意狐假虎威,难道想用宁安王妃的身份压我们?” 时卿笑容浅浅,说出的话几乎让邹氏气死。 “有何不可呢?” 时建邺宽慰道,“卿卿,事到如今莫要胡闹了,此事不如就这样吧。” 时卿看了一眼府外,她摆了摆手,不一会儿,外面一群官兵冲了进来。 时洛伊看着时卿从容的模样,心中莫名的想到,难道是时卿找来的官兵? “皇上有旨,时洛伊联合宫人冬儿下药,如今冬儿已经将事情全部都招了,包括主犯温良!” 说到这里,新任的大理寺卿踏入花厅来,来人穿着官服,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生的俊朗,身长八尺,容貌似玉,气质更是出尘,那双眸子与时卿如出一辙。 时建邺看到大理寺卿时,脸色顿时愣住,他知道时逍韫升官,却不知他如今身份为何。 没有想到,当今圣上竟然这样重视他,竟然这般提拔。 “时老爷,好久不见。” 时逍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时建邺,眸中带着讥诮,当初他为了邹氏母女,舍弃他与阿姐,如今也是轮回报应了。 新帝继位以后,时建邺好不容易谋来的一官半职被打回原形革职查办,同时,家产一半充公。 时家看似和过去一般,只是远不如从前了。 时建邺有些激动的将时逍韫抱在怀中,连忙说道。 “韫儿,你终于原谅为父了,我就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邹氏脸色微变,只轻咳一声提醒。 “老爷,时大人已经与你恩断义绝了,难道你忘了,他如今记在柳氏的族谱上,与你毫无关系。” 时家落魄至此,可时卿姐弟却被扶摇直上,邹氏心里怎能不恨。 若是逍遥王当初谋反成功,她就是新帝的岳母大人,何至于这般受气。 话虽如此,邹氏到底不敢大逆不道将这番话说出来。 “给我住口。” 时建邺恼羞成怒的打了邹氏一巴掌,“韫儿始终是我孩儿,当初不过是一句气话罢了,怎能当真。” 说完,和颜悦色的给时逍韫赔着笑容,讨好的意味十分的明显,只是时逍韫脸上冰冷的神色不改分毫。 时逍韫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轻嗤一笑。 “时老爷,邹夫人说的不错,我们之间早就断绝关系了,今日来只是为了捉拿凶手归案!” 时建邺眸中闪过落寞来,他有些后悔当初自己押错了宝。 若是早知时卿和时逍韫有这样的造化,当初他绝不会养着外室,气病了柳氏。 时卿提醒道,“韫儿,别误了时间,将犯人捉拿归案,等皇上亲自监审。” 时逍韫微微颔首,“阿姐说的是。” 他抬眸对身旁的衙役吩咐,命人将时洛伊给带走。 “来人,将人带走。” 话音刚落,时洛伊就被衙役给强行抓着肩膀,随后双手被人紧紧的束缚着,她不能动弹。 “我是被冤枉的,那冬儿说的话不足为信,时逍韫,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难道是因时卿的缘故,所以才让你想置我于死地?” 时逍韫没有理会,时洛伊被带了下去。 邹氏冲过去想拦下,被人一脚踢开。 “我们在办案,若是再来阻挠,别怪我们不客气。” 无论时洛伊为自己辩解有多无辜,她还是被抓到了大理寺中审查。 “韫儿,卿卿,洛伊始终是你们的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时卿清冷的目光落在时建邺的身上,略带着嘲讽。 “若她无罪,大理寺自然会放人,时老爷待她倒是极好,可当年为了她,却忍心让我一人在庄子里,备受恶仆的欺压,甚至毁了我的婚约,时大人,你何时为我考虑过?” 时建邺有些心虚,时卿的目光幽深,却让他心中莫名的有些悔意。 “当年的事,许是有误会的,卿卿在父亲心中你始终是重要的,难道为父不疼你吗?” “过往之事,就此作罢,时老爷,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莫要对外再言我们是一家人的糊涂话,过去的时卿已经死了,父亲当年不是亲手杀死的……” 同样都是女儿,只是原主得到的却比时洛伊少的多,反而是遇到事情时,永远都是最先被推出去挡灾。 时卿与时逍韫一道离开了时家,从此再不涉足。 而时洛伊进入大理寺后, 在狱卒的审问之下,她总算将一切招供。 时洛伊身体原本就虚弱,不过一两次严刑拷打,就招供了,她对所有的事供认不讳。 包括她与温良如何密谋,如何给冬儿好处,让她趁机给太子下药。 对时洛伊而言,只要东宫出事,太子一党就溃不成军,只是没有想到,有人预料到了所有的事,太子没有出事,更是安然无恙。 时洛伊最终被处置,赐毒酒一杯,了此残生。 临行前,她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这两日再天牢中,她总是会断断续续做着一个梦。 梦中,刘泓带着时卿私奔,将她的名节毁了,被困在一方天地间,再回不来京城。 而她利用先知,将女主的一切都夺走了,甚至压制住男主的运势,在宫变中助逍遥王登上高位,她被封为皇后。 梦境之中,太子郁郁寡欢死于两个月前,而明德帝则是被佞臣气的吐血而亡。 梦中的她得到权势后,依旧想占有轩辕衡,只是轩辕衡竟是一剑毁了她的容貌,而她也是毫不惧色命金吾卫将轩辕衡的双臂给毁了。 时卿后来还是回到了京城,只是被折磨的犹如老妇一般,容貌已老,再没有半分风华。 在梦境结束前,时卿在失势的时逍韫藏住,混入坤宁宫。 时洛伊身着凤袍,姿态傲慢的朝着时卿笑着。 “你是虐文女主又如何?时卿,如今你只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你们这些纸片人啊,就该被我玩弄鼓掌,失去一切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知道所有的剧本,就该是权利中心的佼佼者,所有人都只能为她所用。 时卿没有说话,她拿着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首刺入时洛伊胸膛间。 “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时洛伊!” 少女的声音犹如嗜血的罗刹一般,时洛伊的手指一点点冰冷,她看到自己倒在血泊之下,而时卿竟是与她同归于尽了。 “啊!!我凭什么输!” 时洛伊崩溃的睁开了眼睛,豆大的汗水从脸颊上落下,而她此刻才感觉到脖颈处有一把匕首抵住了脖颈。 现实与梦境的画面重叠在一起,恐惧渐渐的占据了时洛伊的心头。 时卿明艳的容颜映入眼帘,她笑的灿烂。 “时洛伊,你以为拥有上帝视角,就能赢吗?” 第166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37) 此时,已经入了仲夏,时洛伊感觉后背格外的阴冷。 “时卿,你究竟知道什么?” 时洛伊心中隐约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却不敢肯定心中的想法,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 “关于你,所有的秘密。” 时卿勾了勾嘴角,没有将话明说,却是恰到好处的让时洛伊颤抖起来。 她一直以穿书一事为自己的后盾,没有想到,从一开始,时卿就知道此事。 团子默默吐槽,宿主真腹黑!不过它喜欢咧! 原本时洛伊不会知道前世的事,只是宿主特地让它将前世重现。 时洛伊如今只怕分不清前世与现实了,如此下去,只怕会疯魔。 “就算知道一切剧本,只是你胸无点墨,只知陷害于我,就算给你再好的剧本,最终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时洛伊脑海中忽然想起最初穿书时,她下定决心要除掉时卿,无非是因她是话本的女主。 她以为除掉时卿,自己就能手握人生剧本,如今才知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 “所以,我设计你与刘泓私奔的那日,你知道我的计划,故意反将一军?” 时洛伊声音颤抖,她恐惧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时卿依旧容貌倾城,可她觉得时卿比鬼可怕多了。 “你所有的计谋,我都知道,时洛伊你赢不了我。” 时卿淡然一笑,面上的表情却让人有些看不清了。 时洛伊一口银牙咬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崩溃…… 天道不公,凭什么只眷恋时卿。 她再如何苦心孤诣的算计,讨好年岁可以做自己父亲的逍遥王,谄媚献宠玩弄权术,都赢不了时卿。 “不该是这样的,轩辕衡与你不该是虐恋情深吗?究竟是我的剧本拿错了,还是你的,我不会输,我不能输……” “我是穿书者,天生就该比你这后宅院的迂腐女子活的肆意快活,凭什么你处处都能赢了我?” 时洛伊几乎是笑的癫狂,眸中的泪水却控制不住的落下。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想刺杀时卿,只是身子却软弱无力的倒下了。 时卿居高临下的看着时洛伊,眸中带着几分嘲讽与怜悯。 “你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是因手中握着剧本吗?一切先知,在你这儿都成了摆设,只知在后宅院拈酸吃醋,算计孤女。” “时洛伊,输给我不丢人。” 时卿打着哈欠,懒得和时洛伊掰扯。 “你暗中给陛下下药,差点害死陛下,好好在天牢反省吧。” 说着,时卿转身欲离开天牢。 时洛伊忽的厉声叫住了她。 “时卿,如果你是我,你不一定比我做的更好,我只是想要权利,想要有人爱我,我有什么错呢?” 她的眸中流下两行泪,分不清是忏悔,还是故作可怜。 “你当然没错,可被你算计的人就有错了吗?我知晓你是从二十二世纪而来,你的思想自然清新脱俗,你的世界女子也可以肆意生长,活的洒脱。 可是时洛伊,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你反而比旁人更苛待绝处求生的女子? 若我是你,知道一切剧本,我会化敌为友,求同存异,同为女子,难道不是更知道女子的不易吗?” 时洛伊听完这番话,脸色渐渐的变得苍白起来。 时卿说的没错,她穿书后都做了什么,残害女子,将逍遥王后院的女人整顿,非死即伤…… 她似乎,比起封建社会的这群女人还要可怕。 时洛伊浑身颤抖起来,她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她不该是这样的,她怎么比这个时代的女子更要残忍可怕呢? 时洛伊撑着身体,跪在了地上,她的目光与时卿四目相对,却是带着歉意。 “卿卿,对不起,差点毁了你原本完美的人生……” 时卿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时洛伊不值得同情。 看着时卿的身影消失在天牢,时洛伊坐直了身体,她忽然想起前世的家人。 虽然没钱,却温馨有爱。 虽然她不算聪慧,可不必苦心孤诣却如做了一场梦一般。 来到这个世界太久了,她忘记曾经自己的模样了,竟是变得麻木不仁,视人命如草芥。 她闭上了眼睛,决绝的握着手中的金簪,刺入脖颈中。 “爸妈,伊伊累了,我好想回家……” 一滴清泪落下,她渐渐的没了生气。 血色将牢房染红,等到狱卒赶到的时候,时洛伊已经自戕身亡了,连身体都僵硬了。 于是,狱卒命天牢的人将消息送回了时家,时家父母来认领了尸体。 听说,邹氏听到了消息,直接哭晕了,而时建邺也是一夜白头。 最后在办理了时洛伊的后事后,带着邹氏离开了京城,回到了丰都老家,从此再不涉足京城事事。 两年后,时建邺病逝,葬于时家祖坟。 时卿始终再没有去看一眼,原主抱憾终生,时建邺是罪魁祸首,所谓虐恋情深,一半的恶都是来自时建邺。 时卿与轩辕衡成婚两年后,生下了一个女儿,小名唤姣姣。 轩辕衡当眼珠子一样疼爱。 说起来,在时卿生产那日,不顾产婆拦着,他闯进产房,陪着时卿生产。 不仅如此,他更是推掉了所有的公务,一心一意陪着时卿坐月子。 京城的众人都将二人当做恩爱的典范,民间更是传为佳话,百姓们打趣道。 “嫁郎当嫁宁安王。” “娶妻当娶时家女。” 时卿在京城的酒楼更是堪比当年的望江楼,每个月的收益不小,她便每月给慈恩堂捐赠一百两银子,因此救助了不少的孩童和妇人。 同年三月,时卿将枫隐举荐给元贞帝,枫隐以不凡的身手,在禁卫军统领中脱颖而出,成了元贞帝贴身的禁军统领。 时卿给宗政景透露了一个秘密,当初她被安排去东宫时,拿出的那块先皇后的玉珏,其实是枫隐给她的。 至于枫隐与皇后的机缘,自然是小团子透露的,况且枫隐这些年也为朝廷做了不少事,时卿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元贞八年,时逍韫官拜宰相,一时间权倾朝野,他名下的学生也是不计其数。 时逍韫不负努力,众望所归,褪去原本青涩的模样,一步步登上云梯,扶摇直上。 第167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38) 时逍韫的模样依旧如过去一般,只是多了几分儒雅与稳重,时卿以为,以时逍韫这小子不开窍的性子,不知何日才能成家立业呢。 没想到,时逍韫不知何时,与郑太傅家的幺女看对了眼,二人几乎是一见钟情。 于是,时卿出面去太傅府提亲,时逍韫年少有为,且将心上人娶进来相府,可谓是春风得意。 而元贞帝对他无条件的信任,更是难能可贵。 轩辕衡在帮衬元贞帝管束朝堂内外十年后,自请离京去了雍州,同时,上交了兵权,只是元贞帝未允诺。 元贞帝知晓轩辕衡对朝堂做了不少贡献,只想陪伴时卿左右,于是应了轩辕衡的要求。 宁安候夫妇带着女儿姣姣,一路游山玩水般去了边境,轩辕衡带着妻女行至烟雨江南,又去了雍州看长河落日圆,过的肆意而热烈。 时卿在雍州也办了两家学堂,教孩子们识字,给她们开拓眼界。 她又请京城最好的绣娘,教女孩刺绣纺织的活儿,对贫苦人家的女孩子而言足够养活自己了。 夫妻二人所住的府邸是宁安候府,府中重修,换成了京城的建筑。 时卿也不知轩辕衡冒出来的心思,在侯府的院落中种满了海棠树,总让时卿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而轩辕衡每日办完公务后,就回到府中陪着姣姣玩,小姑娘从小生的软萌可爱,在雍州长大无拘无束的,于是性子也是不拘。 姣姣坐在秋千上,轩辕衡轻轻的推动着秋千,小孩儿的笑声如银铃儿一般响彻王府。 等到秋千停下,她乖萌的看着身旁的父皇,目光中带着笑容,软萌的说道。 “父王,邻居家的婶婶说,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娘,若是姣姣以后不如娘亲那般名声赫赫,旁人会不会笑话姣姣啊?” 姣姣生的容貌明艳,将时卿容貌的优点都继承了,性子则是更像轩辕衡一点,有时候皮的和小猴子一样。 “你娘亲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轩辕衡一脸有妻万事足的模样,清风与月影简直吐血了,王爷太气人了! 不仅王妃绝世容光,小小姐还生的娇俏可爱,等长大了不知迷醉多少男儿。 姣姣撇了撇嘴,哼唧唧。 “父王不疼我呜呜,娘亲,我们离家出走吧,姣姣想换爹爹了。” 说着,她从秋千上蹦跶下来,只是小短腿还没有落地,就被轩辕衡抱在怀中,捏了捏粉嫩的脸颊。 轩辕衡醋坛子翻了,说话都泛着酸味儿。 “姣姣不乖,再闹腾把你送去大漠,陪狼王作伴。” 姣姣不敢哭了,眨巴着眼睛瞪着轩辕衡,心里却委屈的紧。 呜呜呜,坏爹爹!! 时卿瞪了一眼轩辕衡,看着姣姣性子十分的温柔。 “姣姣,你生来就是雍州最尊贵的小姑娘,你无须成为谁。 娘亲只愿你平安顺遂,你不是喜欢做甜豆花,芙蓉糕,长大了做最好吃的糕点,做雍州最好的厨娘!” 姣姣眼睛亮晶晶的,阿娘的这番话,让她的心情无比的好! “姣姣知道了!” 小姑娘斗志满满,心中将未来都展望了一番,娘亲说的不错,她要做雍州最厉害的小厨娘! 雍州稳定后,百姓们渐渐的生活富裕起来,轩辕衡有时便当甩手掌柜,带着时卿游遍大江南北,偶尔也会寄家书回京城,过的肆意痛快。 元贞十年,后位空置已久,元贞帝最终从世家女中选了一位品行端正,容貌清丽的女子入宫,后封为皇后,婚后育有一子,后封为太子。 因幼时在庄子上被苛待,身体积劳成疾,病灶难消,宁安王妃在元贞十五年病逝在京城,举国同哀。 听闻,当今圣上因宁安王妃的病逝痛心不已。 第168章 黑莲花手撕炮灰剧本(完) 自时卿离世后,轩辕衡身体的旧病发作,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雍州的军务,他渐渐的已经交手给了新任的官员,每日都在开满海棠花的故居。 可惜,故人不在,他的卿卿已经成了一抔黄土,再也没有睁开眼。 轩辕衡用药调养着身体,不敢怠慢,他担心一病不起,姣姣再没有人疼爱。 终于,在姣姣十五岁那年,她遇上了容貌俊朗的少年郎,是京城的探花郎,被派遣到雍州办事。 于惊鸿一瞥中,与姣姣一见钟情,二人渐生情愫,最终定下良缘来。 待女儿姣姣成婚后,轩辕衡心中的执念渐渐的没了,他病的糊涂,渐渐的忘了许多人,只记得少时常伴的时卿。 他写给时卿的与妻书,已经整整三百封信笺,只是时卿离世多年,再没有机会亲启。 “卿卿吾妻,数年不见,寤寐思服,梦中忆起少年往事,总觉时光匆匆,此生与卿卿过三书六礼,行夫妻之仪,亦是上天的眷顾。” “卿卿,常念不可忘,若他年奈何桥重逢,可念之……” 某一日,他躺在院落的摇椅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轩辕衡仿佛又看到少时的时卿,容色清丽,笑语晏晏,像是姝色无双的牡丹花,亦是他心头的挚爱。 “阿衡,万花谷的桃花要开了,待咱们成亲后陪我去看看吧。” “阿衡,错过的三年是我对你不起,以后卿卿再也不离开了。” “阿衡,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好不好。” 轩辕衡双鬓发白,英姿容色不减,只是双眸中带着死寂的安定。 “卿卿,黄泉路太黑了,你最是怕黑,等等为夫,可好?” “下辈子,还要遇见你,许你一世温柔。” 时卿离世后五年,轩辕衡离世了,手中握着夫人生前最爱的海棠簪。 权倾天下,一世英名的宁安王安然离世了,举国同哀,边境的百姓纷纷悲痛不已。 时卿从系统空间醒来,识海中传来叮咚一声。 “宿主激活副线任务,积分奖励加倍,恭喜宿主。” 而电子屏上,播放着她离开后的画面。 春霖和清风看对眼了,两个人婚后生了一对双胞胎,倒是月影形单影只还得给他们带娃。 姣姣嫁的夫君,是雍州最英勇的少年郎,家族世代驻守边境,对姣姣也十分的疼爱。 只是,时卿看到宗政景离世的消息后,有些疑惑的问团子。 “元贞帝的毒早就解了,怎么还是英年早逝?” 团子沉默片刻,回道,“大概是忧思成疾,心有隐疾,他此生最爱的是海棠花。” 时卿微愣,团子一语双关,她听出来了,元贞帝宗政景最爱的分明是紫藤花,怎会……是海棠花? 不过一瞬间,时卿心中的疑惑得到答案。 还有一事,让时卿心中十分的不解。 那日,她感觉生命慢慢的消失,离开人世时,她被他抱在怀中,仿若要嵌入骨血之中。 “卿卿,有一事我瞒了你半辈子。” 时卿疑惑,气若游丝道,“难道,是背着我养了外室?若如此,我做鬼可饶不了你。” 轩辕衡摇头,“自然不是,只是卿卿,我知晓你并非只是时卿,我用轮回的机缘换来与你相恋重续旧缘,此生无憾了。” 时卿从团子那要来了逝去的记忆片段,逝去的记忆,此刻渐渐的回笼。 轩辕衡的模样与上一个世界的景云湛重合在了一起。 轩辕衡每次出征前,都会给他绣一个香囊,里面放着求来的平安符与家书,哪怕轩辕衡是男子,却愿意为时卿弯腰。 而这个习惯,是前世的景云湛的习惯,时卿恍然大悟,想起前世种种,几乎都有重叠的地方。 上一世,她是云家的孤女云卿,他说,吾爱卿卿,矢志不渝。 “团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时卿声音有些危险,语气都凌厉了几分。 团子还没意识到危险,轻咳一声,忙说道。 “宿主,团子这么可爱,做错了啥!小团子哪敢瞒你!” 团子的机械音中,带着一种诡异的狗腿子之感,时卿听的风中凌乱。 “轩辕衡体内有双魂,你可知道?” 时卿说话开门见山,杀的团子措手不及,它还没来得及遮掩这事,宿主竟然知道了,看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剧情要结束时,主神系统给了团子提醒,宿主,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团子可怜兮兮的卖萌,“景云湛的这一世,是他用转世投胎换来的,下一次轮回,许是十年以后了。” 时卿实在不解,“若是景云湛变成了轩辕衡,那原本的轩辕衡呢?” 团子言简意赅,“宿主一直觉得是剧情变了,其实说的也不错,或许是时洛伊崩坏剧情的缘故,轩辕衡竟然觉醒了。” 时卿素来从容淡定,只是这一刻也忍不住惊呆了,难怪她总觉得剧情越来越偏,竟然不是错觉。 “轩辕衡为何同意借身体,难道是二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时卿若有所思,难怪剧情偏离的很,她有时候总觉得轩辕衡熟悉,原来不是错觉。 团子娓娓道来,将时卿的谜团解答。 “景云湛与轩辕衡是一体双魂,轩辕衡原本想逼迫景云湛离开,只是后来发现,天道的剧情力量可以控制自己,却不能控制景云湛。 他不想走原剧情,更不想虐恋情深,他只有唯一的心愿,希望原主平安顺遂的过一世。 所以将身体给了景云湛,而自己陷入沉睡,有时偶尔清醒,二人共用了身体,倒是不分彼此了。” 这也解释了为何轩辕衡的剧情线偏的厉害,原本他要狠狠的报复时卿,再追妻火葬场,只是,有双魂的缘故,这些剧情倒是省了。 “原来是这样……” 时卿感慨道,看似话本的人物,只是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并非是三言两语就能抹杀的存在。 “但愿阿衡下一世与心上人在一起。” 时卿闭上了眼睛,在识海中花掉了两千积分。 团子发出爆鸣的尖叫声,“宿主!!积分多难挣啊,每个世界才500积分!!你做了什么!” 团子麻溜的去查询积分,果真是查到到,时卿竟是兑换了一个符咒礼包,时来运转。 “团子,积分还可以挣无妨,将符咒buff加成给他,许景云湛来世。” 时来运转,可以抗衡天道的力量。 *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评分等级为ssss,请宿主再接再厉,不过宿主有何心愿可以直言。” 时卿想了想,对团子说道,“以后不必清除记忆,这也是历练。” 团子还是负责的提醒道,“好的宿主。” 【宿主可选择休假,亦或者继续执行任务。】 时卿想着该回去催催周瓜皮上司沈云舟了,免得这货又忽悠自己。 “任务暂停,我去处理一点点私事。” 团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宿主的计划倒也没有插手。 “是,宿主。” 团子觉得,老大这次怕是有血光之灾,毕竟时卿的力大无穷buff还没有失效。 诶嘿,它才不承认自己放水,谁让老大总威胁要销毁自己。 当初是宿主在所有的初级统子中选择了自己,带着它杀出重围,打脸了瞧不起他们的所有人。 团子美滋滋想到,等下个世界的任务完成,自己的等级就能升级了! 时卿离开了系统空间,回到了时空总局,周瓜皮上司沈云舟想着忽悠时卿。 不过,还是被她拳拳到位的实力征服。 “老大,说好的做完任务及时汇款!你不算数!要不然,试试人家的拳脚功夫?” 时卿穿着紫色的襦裙,巴掌大的小脸带着怒气值,却不影响一丝美感,她的动作却是果断的很。 周瓜皮拿出铜镜,看着里面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自己,小团子怎么把武力值这种危险的buff给了时卿这姑奶奶。 “好了,别打了,马上汇款!下次任务必须给你增加难度!!” 时卿眯了眯眼,听到耳旁,传来清脆悦耳的播报声音。 【支付宝到账元。】 时卿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瞪了一眼沈某。 “云舟哥哥,早这样人家也不舍得打你了。” 周瓜皮上司沈某,“……” 你丫的给我正常点! 时卿心满意足的离开,去主神空间升级了装备后,又回到了系统空间。 “今天是个好日子!!” 时卿哼着歌,小团子忍不住抽风的发出机械的颤音来。 【宿主,你抢我台词!】 时卿嘿嘿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团子刚给你升级了系统,你检测看看。” 团子目瞪狗呆,宿主这是暴富了? 它将系统空间检测了一番,果真发现有许多以前不曾有的功能,以后穿梭各个世界,会减少传输剧情的时间。 同时能触发隐藏奖励机制,这样一来,也会让任务完成的更顺利一点。 团子摩拳擦掌,殷勤一笑。 “宿主,你休息了两三日,咱们何时启程开始新的世界?” 时卿,“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系统升级,小世界开启中……】 【目标任务传送中,进度90%……】 时卿闭上双眸,一瞬间的天旋地转,让她差点将隔夜饭给吐出来,一阵紫光闪过,时卿渐渐的晕了过去。 第169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1) 小世界是由时卿选定的,她随机选了剑术无双的buff,在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时,忽的闻到了四周的血腥味。 不远处,有个粉雕玉琢的孩童,他的手中握着一根木棍,爬到了树梢上。 他粉嫩的脸上带着恐慌,“兄长,救救我!” 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群狼环伺,狼群发出幽幽的绿光,那模样像是要将孩童生吞活剥了一般。 【团子,这是什么地方?那小团子是攻略的人物吗?】 只是,她的识海中没有一点动静,团子似乎不在。 她有些无语,难道是系统更新,所以没有动静,如果是这样,自己又被团子那货坑了,她忍不住骂骂咧咧了一番。 “嗷呜……” 狼群傲叫一声,开始朝着孩童攻击,数十只狼群,看着格外的吓人。 时卿暗暗的靠近孩童,她发觉狼群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于是大胆的行动起来。 眼看那孩子就要从树梢跌落,时卿一跃而起,将孩子抱在怀中,与群狼厮杀起来。 狼群越挫越勇,仇恨的目光熊熊燃烧,它想将时卿吞入腹中。 时卿手中的剑甚是凌厉,是她在时空总局选的最为锋利的刀刃,她手起刀落,白眼狼王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流了一地的血。 狼群群起而攻之,时卿没有恋战,迅速抽身离开。 浅浅的松香,让孩童莫名的安心了几分,他抱着时卿的胳膊不肯松开。 时卿迅速的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狼群都是结伴而行,等到天黑了,只怕更加不安全。 她在附近荒芜的村子里寻了住处,等安顿下来后,孩童粉雕玉琢的脸上带着不安的情绪来。 “姐姐,你是有人派来杀我的吗?我怕疼,你别用剑,好不好?” 时卿察觉到小家伙似乎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不过她轻声安抚道。 “只是路过罢了,你不用担心,你家住哪里,可有人来寻你?” 孩童看着时卿的目光,打量一番后最终点头。 “我家住金陵,今日陪着嫡母与哥哥出来上香,哥哥捉弄于我,扔下我离开了。” 时卿这才问了小少年的名字,得知他叫阿隐是家中庶子,他穿的衣裳是云锦,想必也并非是普通的人家。 阿隐生的软萌,时卿等待团子出现的时间,顺便陪了阿隐一段时间,这山野之地能寻到的也只有河里的鱼。 时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利用仅有的食材,做了一顿饭。 附近的树上,也有一些野果子,时卿倒是分辨的出来能否实用,于是采摘了一点过来。 阿隐似乎饿了,才烤好的鱼狼吞虎咽的下肚了,时卿倒也不饿,将果子让给阿隐吃。 等吃饱喝足后,沉默寡言的阿隐终于开口问道。 “姐姐,你是武林中人吗?阿隐想知道你的名字。” 时卿摇了摇头,“并非是武林中人,你唤我时姐姐就好。” 阿隐的面上虽带着笑容,只是时卿总觉得他的笑容不达眼底,她甚至莫名感觉阿隐故意隐藏了实力。 不过,为了回家,阿隐还是极力的想了办法,他撕下身上的衣衫,取来燃烧的炭火,在衣衫写着字。 落款是阿隐二字,而信笺是给沈国公府的人。 时卿若有所思,这孩子身份果真不一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带着阿隐去了镇上,将信送了出去,不到两日,阿隐的家人果真来接了。 时卿抱着剑,想与阿隐辞行,只是下一刻,他听到阿隐对身旁的暗卫冷声道。 “将她抓起来,带回去!” 第170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2) 时卿嘴角抽抽,她这是碰到白眼狼王了? 下一瞬,团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失踪已久的团子总算现身了。 “宿主,系统方才出现故障,已经修复了,小世界修复中……” 时卿听到了倒计时的声音,下一瞬,她消失在阿隐的面前,却看不到少年眸子猩红的模样。 【小世界重新载入中……】 灵魂撕扯的感觉,让时卿皱了皱眉头,还好持续的时间不长,等她重新睁开眼睛时,发觉脖颈处传来窒息的疼痛。 原身竟是在悬梁自尽,她疼的眼睛泛着泪花。 【团子,还不救我!】 团子爆了粗口,选的节点有点不靠谱,不过原身的结局不是自尽而亡,怎么宿主来的时候,差点儿死亡了。 【艹】 团子连忙发动技能,将时卿脖颈处的绳子给割断了。 时卿坐在地上,白皙的脖颈上泛着青紫,她起身走到了铜镜边上,看到铜镜中的女子脖子上分明有被人掐伤的痕迹。 【团子,传输剧情。】 她抚了抚脖颈,疼痛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减轻。 团子连忙传好剧情。 【原身本是江州刺史薛文正名义上的女儿薛令卿,家中有幼子,父母恩爱和顺,她的未来夫君本是宁国公府的世子爷,只等及笄之年便成亲。】 【只是,在原身及笄之日,她的身世被人揭穿,真正的薛家小姐,被薛家妾室算计掉包了。】 【当年,刺史夫人怀有身孕去青龙寺烧香拜佛,不慎跌了一跤,于是便要临盆了。 只是孩子在出生时,受了妾室算计,真正的薛家小姐被人抱走不知去向。 而原主则是顶替了薛小姐,活了十五年,享了数年的富贵。 原主的性子甚是善良,知晓自己鸠占鹊巢提出寻亲生父母,却被薛家父母各种哭诉留下了。 而真正的薛家小姐也被认祖归宗,名薛令婉。 至于原身的亲生父母,据说是因三年前的洪灾,为了保护薛令婉,被洪水冲走了。 而原主看似身份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府中下人势利,知晓她是假千金,多有苛待,就连原本的宁国公府得到消息也取消婚约。 薛父为了两家情谊,提出薛令婉嫁给世子,三个月后完婚。 至于薛令卿的婚事,则是嫁给了生母早逝,不受宠的端王为侧妃。 婚后也算相敬如宾,在婚后三年后,薛令卿怀有身孕,将诞下世子。 薛令婉嫁给世子的第二年,世子不知为何,竟是染上病症病故了。 于是,薛令婉成了寡妇,孀居在薛府。 朝廷之上,风云涌动,变故不过一瞬罢了。 在皇权之争中,端王避其锋芒,一直暗中绸缪,他的几个兄弟互相残杀,而他掌握局势,最终将太子的位置收入囊中。 薛家这两年在朝堂中也渐渐得势,得知端王将封太子,于是,特地命薛令婉盛装打扮一番,探望已是侧妃的薛令卿。 薛令婉在端王府为原主跳舞解闷,正巧遇上下值的端王,二人可谓是一见倾心,端王最终用尽手段,强取豪夺的将薛令婉封为端王妃。 而后,等他做了太子,薛令婉自是水涨船高的做了太子妃。 此事,在京城中也是一段佳话。 原主并不在意自己的位置,只想孩子平安降世,只是在意外之中,她不慎跌入莲花池,原本将临盆的孩子小产了。 而薛令婉正巧爆出喜讯,她有身孕两个多月了,端王对她极尽疼爱,恨不得要星星给月亮。 而薛令婉彻底的被冷落了,她自请去了道馆,想为孩子诵经祈福,却被端王以谋害太子妃的罪名,幽禁在了别院之中。 薛令卿二十五岁那年,身体总算撑不住了,死在了漫天飞雪的寒冬。 她最是怕冷了,在油尽灯枯之时撒手人寰了。 而为她哭丧送葬的只有身边的小侍女,茯苓。 无人记得她。 而薛令婉与端王恩爱一辈子,最终被封为皇后,而薛家也水涨船高,被封为侯爷。 坊间提起薛家,都是感慨连连,这薛家果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时卿回过神来,询问团子。 “原主有何诉求?” 团子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它转述道。 【原主的父母并没有死,是薛家人故意做的局,为了借用原主的福运。】 【原主说,这辈子没有离开过后宅院中,如果可以她想寻到亲生父母,同时,与薛家断绝关系,她不愿再被借运。 至于端王,原主为侧妃时,为端王铺路无数,最终却被当做弃子一样舍弃。 她要让端王孤苦一生,为无辜死去的孩儿报仇,若是可以,替薛家老祖母善后,那是薛家对她唯一好的人。】 至始至终,原主都没有提及薛令婉,倒是令时卿有些错愕,在她看来,薛令婉几乎毁了原主一切。 【我知道了。】 时卿的眼前忽的出现一个剪影来,是看起来就端方绝美的影子。 “我这一生原本就不值得,有劳你了,待任务完成后,我会将灵魂奉献,以此献祭。” 时卿摇头,“我不是黑白无常,要你灵魂做什么,你且放心,你的心愿我会达成的。” 空气中传来一声喟叹,少女的身影飘渺,终是说道。 “谢谢你。” 时卿睁开了眼睛,胸膛间的憋闷渐渐的散去。 团子打算隐身回空间修补bug,却听到时卿说道。 “方才你传输错误,差点让我嘎了!团子难道不准备补偿点什么吗?” 团子有些无奈,天啦噜,又被这女人讹上了,统子的小金库不保了。 只是,它还是哄道,“宿主我错了,金手指你选了一个,团子再送你一个怎么样?” 说完,它从空间拿出一堆buff摆在时卿的面前,时卿扫了一眼所有的buff,最终挑眉说道。 “那就选择技能医术buff吧。” 时卿穿越的小世界太多,原主的情况,从统子那儿,她查到了不少有用的资料,从局外人身份而言,她已经明了。 薛家之所以不送走薛令卿,只怕是想借用她的福运。 这个世界的女主薛令婉是祸星,身边的人都会被克死,于是,在薛令婉出生时,薛家上演一出调包的戏码。 薛文正当初也只是平洲的县令爷罢了,短短两年的时间,连跳几级,坐上了江州刺史的位置,可见一斑。 薛家与国公府有姻亲关系,还是因为小令卿救了国公府世子的命。 时卿有些无语,原主这不是行走的人形血包? 不然,怎么每个人都要啃上一口,再贬低原主一番,让她知道感恩戴德。 与此同时,闺房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小姐,该用膳了。” 见里面没有动静,茯苓有些慌,她连忙放下手中的饭菜,连忙推门而入。 然而,她与平儿踏入房中时,远远的就看到了上吊的白绫。 “小姐……” 茯苓都要哭出来了,她知道小姐知晓身份时会难过,却没想过她竟会悬梁自尽,这不像小姐会做的事。 时卿轻咳一声,“茯苓,我在这儿。” 茯苓连忙走到时卿的身边,眸子微红道。 “小姐,奴婢好担心你有事,您不能想不开,夫人和老爷都是疼爱您的,您不能这么傻。” 时卿想起原剧情中,茯苓在原主离世后,被薛令婉嫁给了薛家管家的傻儿子。 茯苓不愿被辱,最终投河自尽,连尸骨都被鱼群分食了。 时卿摇了摇头,她正色道。 “茯苓,我没事。” 说完,时卿看了一眼平儿一眼,只冷声道。 “平儿,我想喝雨前龙井,你去沏茶来,顺便让厨房备下两碟蝴蝶酥。” 平儿的目光闪烁,听到时卿的话后,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待平儿离开,时卿命茯苓将白绫收起来,随后用药膏遮了自己的脖颈,青紫的痕迹被遮住以后,看起来也没方才那般可怖。 茯苓有些慌张的说道,“小姐,您怎能想不开上吊自尽呢。” “茯苓,你服侍我多年,难道觉得,我会因一点小事就寻死觅活吗?” 时卿的话很是从容淡定,正是这样,才让茯苓觉得事情更严重了。 “小姐的意思,难道是有人暗害你。” 时卿摇了摇头,她没有明说,但十有八九是这样。 原剧情中的薛令婉,看似什么都没做,只是她是得益者,所有剧情都是为她展开,若说她无辜,实在牵强。 “薛令婉如今在何处?” 时卿在面上抹了抹脂粉,原本憔悴的容貌,这会倒是好颜色。 原主本就是美人儿,淡妆浓抹总相宜。 茯苓回道,“二小姐应当是在花坊,陪着大夫人学习插花,还有点茶。” 时卿回来的节点,薛令婉已经回到了薛家,薛家父母为了安抚薛令婉,只说让薛令卿做了义女,同时公开了此事。 看似没有撼动她的位置,却是天差地别。 端王被封太子后,薛家迫不及待的将此事拿到明面上说,原主苦等数年的王妃之位,还是被薛令婉轻松夺去了。 “茯苓,去张家糕点铺子买两个点心,要老夫人常吃的那盒。” 她将原主之前的绣品拿了出来,有一样绣品,绣着仙鹤松柏的图样,看起来就吉祥,只是原主一直尚未绣完。 时卿在时空总局这些年也不是白待,各种技能也开发了不少,虽然绣工不算精妙,不过绣完倒是绰绰有余。 “是,小姐。” 茯苓离开后,时卿将绣样很快就绣完了。 只是,茯苓尚未回来,她却提前见到了薛家那流落在外的二小姐,薛令婉。 薛令婉生的娇俏,那双眸子与薛家夫人陈氏如出一辙,一眼就看得出,她是薛家的女儿。 “姐姐近来怎的闭门不出,难道是不希望妹妹回来?” 薛令婉的目光落在时卿身上,心中有些不悦,薛令卿鸠占鹊巢多年,也该给自己让位了。 听闻这些年,她在长安的名声鹊起,更是拜入了温宁娘子门下的族学。 那是专为女子开办的学堂,能进去的女子大多都是聪慧过人,精通六艺之人。 而薛令卿,更是因温宁的赏识,在去年的元宵节的灯会上,以诗会友,最终赢下长安第一才女的名号。 这一年多,薛家的门槛都被人踏破了,只是,本朝的女子皆可以入仕,薛令卿醉心学识,想有朝一日可以达成所愿。 所以,与国公府世子爷江裕安的婚事一拖再拖,算算时间,国公府该过来退亲了。 时卿没有理会她的嘲讽,淡然道,“妹妹本就是薛家的女儿,你回来我自是高兴,这些年你也是受苦了。” 说着,她上前主动握着薛令婉的手,眸中泛着泪光。 “妹妹,这些年你也受苦了,听爹娘说你流落在外,还要与野狗抢食,是姐姐夺了你的荣华富贵。” 薛令婉脸色有些僵住,她万没有想到时卿会这般说,她连忙推开薛令卿,咬牙切齿道。 “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在我面前夹着尾巴做人,我还能勉强宽容你半分,只是往后,长安第一才女的名号也不该属于你。” “娘说了,我都回来了,你薛家大小姐的位置也不合适了。” 薛令婉的眸中是藏不住的得意,她本以为自己出身卑贱,没想到是有人夺了自己的前程,她不会让薛令卿好过。 “妹妹说的是。” 时卿听觉灵敏,她听到了陈氏说话的声音,以及零碎的脚步声。 “只是,妹妹以为你这山野之人,到底是上不得台面,难道以为,回来长安就能夺走我的一切,我的未婚夫,是宁国公世子,你如何比得过我?” 时卿挑衅一笑,薛令婉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她扬手将时卿推倒在地,一旁的瓷瓶落在地上。 “薛令卿,你得到的原本是我的,你到底装什么?如果不是为了我,爹爹绝不会让你入薛府!” 薛令婉的情绪崩溃,她最是恨有人提及这十五年的事。 “妹妹,我从没想过和你争,爹娘的养育之恩尚且没有偿还,我会弥补你的。” 时卿暗中将瓷片握在手中,趁着无人注意,将手心割破,顺便发丝也弄的十分的凌乱。 陈氏与人说笑时,踏入兰亭阁时,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第171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3) 陈氏下意识的护着薛令婉,将她抱在怀中,冷声对时卿道。 “卿卿,你妹妹受了许多委屈,不过才回来,你怎能让她受伤,这些年母亲为你请夫子,难道都白请来吗?” 陈氏身旁同行的妇人,是长安城的御史王夫人,在长安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遇到对女子不公之事,她会站出来。 “天杀的,你难道瞧不见受伤的是你家长女吗?” 说着,王夫人掏出帕子,给时卿包扎手腕的伤口。 时卿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沉默着握着手腕,眼泪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陈氏脸色有些尴尬,这才想起来王夫人在,按照计划,受伤的该是令婉才对。 她不知闺房发生了何事,只是断不能让王夫人将真相说出去,不然令婉的名声就毁了。 “母亲,女儿没有苛待妹妹。” 王夫人冷眼看着陈氏,她倒是听说过薛家近来的事,听说薛家原本的长女,其实是被府上的妾室偷换的农家女。 而薛令婉,才是薛家名义上的大小姐,听闻人是前两日换来,都说陈氏不舍养女,于是对外说的是,两个女儿她都会悉心照顾,直到出嫁。 外人都说陈氏菩萨心肠,官家更是赞赏有加。 只是,世人和长安城的贵女们,再看薛令卿时,到底没有过去的敬重。 若她是薛家长女,长安第一才女依旧是她。 只是没有家世加持,不过尔尔。 今日,陈氏原本想利用今日之事,诋毁薛令卿的名声。 她绸缪多年,只为了正国公府的福运,养了薛令卿这么些年,也该她出点力了。 陈氏冷声道,“从你妹妹回来,你今日闹着喊打喊杀,怕人夺了你的宠,明日闹自尽,卿卿,你非要闹到家宅不宁吗?” 薛令婉窝在陈氏的怀中,看着这一出好戏,她知道娘在为自己铺路,薛令卿的存在,只是为了薛家的锦绣前程罢了。 这么多年,她享了薛家多年的富贵,也该做点什么才好。 王夫人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她连忙护犊子一般将时卿护在身边。 “此事,本不该我这外人来插手,只是薛夫人,您还年轻,怎会早早的就眼盲心瞎了一般,若你做不到公正二字,不如将大小姐送去别处养着,也省的心偏颇了。” 王夫人说话略有些阴阳,不过熟悉她的人都知,她分明还是收敛了一些。 陈氏脸色有些尴尬,她绞尽脑汁的在想,应当怎样才能化解矛盾。 “王夫人说笑了,两个都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舍得将卿卿送走,这些年到底是疼她一场的。” 薛令婉心中有些怨念,母亲总说为她铺路,为何让薛令卿离开薛家,就这般不愿,难道之前都是哄自己? 时卿盈盈一拜,跪在了陈氏的跟前,她重重叩首道。 “母亲说的是,女儿知错,只是妹妹如今不喜我,女儿唯恐伤了家人和气,自请去青龙寺陪伴祖母。” 薛家的老太太,这两年潜心修佛,府中的大小事务都不过问,原剧情中,她两次离开佛门,都是为了薛令卿的事奔走。 薛家父母对换子一事并非不知情,数年前,两个女婴调包以后,陈氏无心养非自己所出的女儿,于是,将襁褓中的令卿交给老夫人教养。 老夫人出身不俗,是长安城百年名流世家,谢家的女儿,谢家的女子生的姿容不凡,谢家贵女从小就是按照入宫为后的标准培养的。 谢家曾出过两任皇后,且诞下了皇长子,保了谢家数百年的富贵。 当年与薛家家主可谓一见钟情,状元郎薛老游街时,于人群中和老夫人遥遥相望,彼此倾心。 老太太因与薛家订下婚事,入宫为妃的则是她的幺妹,谢青竹。 薛令卿当年被抱回薛家后,夫妇二人找了乳母后,径直的将薛令卿扔给老太太照顾,自己则是一门心思的照顾长子。 陈氏觉得有些头疼,她本意是让薛令婉踩着薛令卿,成为长安城贵女圈的佼佼者。 只是,薛令卿以退为进,打破她的计划。 “卿卿,你胡说什么,你是薛家女儿,也到了适婚年纪,去佛堂做什么?” 时卿心里冷笑,陈氏的算盘珠子真响,她不用多揣测,就知道陈氏的心思,想继续借运,也不知薛家受不受的住了。 薛令婉担心薛令卿继续留在薛家,自己总会被她比下去,既然她想离开薛家,自己何不帮她一把? 反正薛令卿的名声和地位,都是靠薛家女儿的名头,自己都回来了,薛令卿该拱手相让才行。 “娘,姐姐许是想念祖母了,不如你就随了姐姐的愿,可好?” 王夫人也知,薛令卿是老太太养着长大的,她继续留在薛家,不知道这对偏心的父母会如何呢,还不如离开薛家,另谋出路。 “薛夫人,如今二小姐才回来,你理应知晓生养孩子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到时候伤了母女情分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倒不如让大小姐去佛堂陪老夫人,你们家老太太是顶有智慧的,定会安抚好小姐。” 陈氏听到这儿,心里有些犹豫,只是王夫人在这里,她总不能毁了名声,兴许成全了不会生太多事。 “罢了,你与老太太的关系素来不错,听闻老太太最近感染风寒,你去青龙寺陪老太太侍疾也好。” 时卿乖巧的应了一声,“是,女儿明白。” 王夫人这会也顺口说道,“陈夫人,今日多有叨扰,贵府想来也有事,我先告辞了。” 陈氏连忙让身边的郑嬷嬷相送,她顿时也松了一口气。 “好了卿卿,你方才反应很快,王夫人应该不会胡乱说话,以后别提去青龙寺了,你与玄瑾的婚事近了,莫要无端生事了。” 时卿摇了摇头,语气坚决道,“母亲,当年之事卿卿无力改变,只是妹妹回家不久,需要母亲的疼爱,难免见到我不开心,卿卿不想让妹妹烦恼。” 薛令婉听到时卿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她咬牙切齿道。 “薛令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自己是话本子的绿茶小白莲,想离间我与母亲?若你知趣,就该滚出长安城。” 说着,薛令婉扬手就想扇时卿耳光,只是被时卿将手握在手心,她声音微冷的说道。 “妹妹,为了你的名声,我一再忍让,为何你如此无理取闹?” 时卿眸中泫然泪下,她咬着唇瓣没有说话,一脸的沉默。 装绿茶白莲什么的,小意思了。 这薛家是非走不可了。 兰亭苑的婢女大多受过原主的恩惠,见到薛令卿被二小姐如此欺负,不少人沉不住气了。 茯苓哭着说道,“夫人,求你成全我们家小姐吧,若是不离开薛家,小姐的命是保不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氏不悦的皱眉,语气阴沉,那冷然的目光,让人有些想打寒颤。 茯苓毫不畏惧,她要为小姐讨回公道。 “奴婢方才给小姐送午膳时,小姐遭人暗算,脖颈处都有勒痕,若是奴婢来的晚些,夫人就再见不到小姐了。” “茯苓,别说了……” 时卿等到茯苓将话说完后,假意拦着,这母女二人不是喜欢听双簧,她与茯苓演一段又如何? 薛令婉脸色微僵,她似乎没想到,此事会暴露,只是都怪手下那群人办事不力。 不然,薛令卿还会好端端在自己面前吗? 她让时卿上前一步,仔细端详时卿的脖颈,果真是看到了一圈勒痕,纵然用脂粉遮住,还是有些严重。 陈氏看了一眼薛令婉,见她心虚的移开目光,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看来,此事和令婉有关,陈氏也担心节外生枝,心中当机立断将薛令卿送去青龙寺。 至于令婉,她寻个机会,将国公府的婚事安排给令婉就是了。 陈氏装模作样的抱着时卿痛哭起来,“卿卿,这种事为何不告诉娘,是娘让你受苦了,罢了,你想去青龙寺求清静,娘准了还不行。” 至始至终,陈氏都没有提出要揪出真凶,只说以后薛家要加强防范,不能让人有可趁之机。 时卿轻颤道,“女儿不在娘的身边,愿娘亲安好,妹妹安好。” 薛令婉阴阳怪气道,“别装模作样了,你离开我开心的不得了,以后别来碍我的眼。” 陈氏脸色有些难堪,薛令婉如此目中无人,缺乏教养,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看来得从宫里请嬷嬷来,好好的让令婉学规矩,否则以后无论嫁给谁,对薛家而言,都不算好事。 陈氏安抚了时卿一番后,带着闹腾的薛令婉离开了。 时卿看着那对母女离开后,打着哈欠对茯苓道。 “收拾行囊,今晚就去青龙寺。” 茯苓点了点头,只是心里仍然不解。 “小姐,夫人说好的公正,却总是偏心二小姐,您方才为何提出离开啊?” 她有些不懂,小姐要与国公府的世子成婚,这种时候离开做什么,二小姐本就与小姐不对付,失去薛家的仪仗,该如何是好? “亲生的女儿与养女,终究是天差地别,茯苓,方才你也看到答案了,不是吗?” 茯苓若有所思,听到时卿所言,顿时茅开顿塞,夫人的心已经偏颇,于小姐而言,薛家是虎狼之地。 “奴婢知道了。” 时卿拍了拍茯苓的肩膀,“好了,给我收拾好东西备好马车,以后兰亭阁靠你守着了。” 茯苓大惊失色,她拽紧时卿的衣袖,有些不安道。 “小姐,您不准备奴婢陪伴您吗?还是您嫌弃奴婢不聪慧,不让我跟随?” 时卿摇了摇头,茯苓虽然有些憨,却是实打实的忠仆,留下来自有时卿的用意。 “茯苓最是知我心思的人,将你带着却是可以排忧解难,只是茯苓,我需要你留下,探听薛府的消息。” 茯苓是薛令卿幼时出去街上游玩时,从人贩子手下救下的小姑娘,她用身上所有银子给茯苓赎身。 茯苓不是薛家人,也不是家生子,是薛令卿自己的人。 “只要小姐不丢下奴婢,您安排的任何事,茯苓都会做完的,请小姐放心,奴婢听您的话。” 时卿点了点头,抚了抚茯苓的脸颊。 “好。” 茯苓办事效率很高,时卿只带了几身贴身的衣物,还有一些细软以及铺子。 原身有个秘密,虽是薛家的大小姐,只是她聪慧过人,十岁就在老夫人身边帮忙管理庶务。 在薛令婉回来前,薛令卿已经是长安城最大的酒楼幕后的东家,同时还有两家脂粉铺子。 她自带福运,做事顺风顺水,只是薛家将她当血包,端王视她为脚踏石。 当初端王势微,如果不是薛令卿出钱出力,他早被流放西北,也不可能躺赢到最后。 若非被亲情裹挟,薛令卿的结局不会是悲剧。 时卿当晚交代了茯苓一些事后,离开了薛府,在前去青龙寺前,时卿去了一趟糕点铺子,还有一趟药铺。 薛老夫人身体总是不好,年轻的时候又落下腿疾的毛病,每到阴雨连绵的天气时,身体总是疼痛难忍。 长安城的大夫虽多,只是却没有能对症下药的,老夫人只能煨了几碗汤药,压着疼痛。 时卿手中的医术buff很强,像是又带了一个系统。 只要她冥想要治疗的病症,脑海中就会出现治病的药方,以及用药和用量,可以说十分的实用了。 她抓了分量不少的药材,让店小二打包好后,回到了马车上,马车一路疾驰,在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到了青龙寺。 * 薛府并不太平,薛父出完公差后,回到了府中。 薛令婉和陈氏连忙出来迎接,薛文正看了一眼四周,都没有瞧见薛令卿,不免有些疑惑。 “卿卿过去总是最先来,怎么今日没有见到人影?” 薛令婉想说话,却被陈氏瞪了一眼。 陈氏担心薛文正多虑,只说道,“母亲身体不适,卿卿想去青龙寺为母亲祈福,她最是乖巧懂事了。” 薛文正听到这里,倒是松了口气,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无奈道。 “今日从神都回京,路上碰见匪贼,那贼人狡猾的很,对我诸多算计,还好我跑得快,没有让他伤到根本。” 陈氏连忙扶着薛文正坐下,安抚了他许久,又让厨房的人准备好点心。 “老爷后来是怎么脱险的?” 薛文正长叹一口气,“说起来也是运气好,只是腿受伤了,后被谢小将军救了。” 陈氏心中有种不安的想法,从老爷偷天换日,将两个孩子换了以后,她就知道,薛令卿在府中的意义就是赐福。 薛家一路青云直上,也不过十年的时间,而她的长子更是这一届学子中最出众的少年郎,旁人都以为是薛家祖坟冒了青烟。 只有陈氏知道,这一切,都是因薛令卿的缘故。 薛家平安顺遂,用的是薛令卿的血为药引。 如此,薛令卿便三五日头疼脑热,要不就是倒霉不断,上次薛文正升迁江州刺史,薛令卿更是差点儿病故。 总之,过去在长安城里过的并不好。 后来,等薛令卿长大一点后,倒是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她很聪慧,长安城的官眷都很喜欢她。 今日,薛令卿才去了青龙寺,薛文正就出了事,实在是让陈氏有些惶惶不安。 陈氏将薛令婉支开,等晚间的时候,夫妻二人夜话家常。 “老爷,不如将卿卿送走吧。” 薛文正闻言,冷冷的瞥了一眼陈氏。 “你胡说什么,你明知她的命格好,高人曾说过,未来她很有可能入住后位,我们薛家更是受其福泽,若将她送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福气?” 陈氏并非是心疼薛令卿,只是不想薛令卿影响自己的女儿。 “卿卿在长安城,咱们的女儿始终被人比下去,我原本想让婉儿结识御史夫人,只是弄巧成拙了。” 薛文正以为是两个女儿小打小闹,亦或者是吃醋,在得知薛令婉出手伤人,甚至暗中对薛令卿出手时,他的脸色变了变。 到底是亲生女儿,薛令婉的性子与他一般无二,容不下沙子。 “卿卿知情识趣,不会提起此事,婉儿已经回到长安城,日后两个女儿你要好好的对待。” 陈氏心中有为难的地方,她从来不喜薛令卿,如今亲女儿回来更是如此。 “老爷,婉儿是咱们的亲生孩子,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我总要为她多绸缪一番才是。” 她瞧着江裕安对薛令婉甚是讨好,这两日更是时常送礼物来薛府,当初订下婚事时,本就说的是薛家女儿。 至于哪个女儿,又有谁来规定呢。 薛文正抚了抚头,只觉得有些心力交瘁,他只敷衍道。 “卿卿会为薛家谋来富贵,此事,十多年前,我就与你说了,夫人,至于婉儿……” 薛文正顿了顿,在陈氏期待的目光中又说道。 “明日就是江裕安的生辰,你去书房的案桌上取来卿卿的札记,交给婉儿,上面都是江裕安的喜好,若婉儿是聪明的孩子,会知道该怎么做。” 薛令卿喜欢写札记一事,只有薛文正知道,札记中记录了和江裕安有关的一切,他的喜好,还有他不喜之事。 只要有了这本札记,国公府的婚事定能落到令婉的手中,薛文正心中的算盘打的很好。 两家的婚事是十年前订下的,那时还是县令的薛文正自然高攀不上江家。 一切的契机还要从薛令卿救了江家夫人开始说起,江夫人被人追杀,是年幼的薛令卿巧使妙计让江夫人逃过一劫。 江夫人回到国公府后,命人送来谢礼,更是在朝堂上,对薛文正多有提点,而江夫人甚是喜欢薛令卿。 于是,与薛家父母商量,定下了两家的亲事。 只是,江裕安心比天高,看不上小门小户的薛家,从小到大都对薛令卿多加为难。 陈氏心中一喜,果真是老爷考虑的周到,她连忙去了一趟书房,将札记找到了,随后立刻送去了薛令婉的房中。 陈氏交代了薛令婉一番,原本觉得繁琐的薛令婉这会倒是没有拒绝。 她沉声说道,“母亲放心,我会好好记住江家哥哥的喜好,不会让咱们薛家丢脸。” 陈氏没开玩笑的抚了抚薛令婉的脸颊,“你只需记得莫要和卿卿发生过节,你想要的,母亲都会满足你。” 薛令卿是薛家用来挡灾的物件儿一般的存在,陈氏做事向来公私分明,这会语气郑重的提醒。 只是,薛令婉虽得到了札记,心里却十分的不悦,薛令卿只是冒牌的而已,她会让爹娘知道自己的本事的。 自时卿离开薛府后,陈氏已经请来了族人,将时卿从族谱上划去,同时换上了薛令婉的名字。 * 时卿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青龙寺陪老太太誊写佛经,她的字迹清秀,有时又苍穹有力,是长安城贵女的典范。 老太太倒是感慨,这薛家唯有令卿有自己当年的风范,哪怕是薛文正也是万万不及,毕竟,薛文正非她的亲儿子。 初来青龙寺,老太太心疼她孤身一人,于是留了时卿在身边,薛老太太虽然性子倔强,只是对时卿很是疼爱。 她担心时卿吃不惯青龙寺的斋饭,于是,派人去长安城最大的酒楼醉香楼,给时卿准备可口的佳肴。 “令卿,你来青龙寺这么久了,每日心事重重,若你心中有事,为何不同祖母说实话?你来我这儿,莫不是躲懒?” 安姑姑连忙从禅房退出去,将空间留给祖孙二人。 时卿微愣,老太太果真是眼神如炬,这些事竟然都知晓。 她依偎在老太太的身边,语调轻快的撒娇,“孙女只是想祖母罢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府中的事,安姑姑已经告诉我了,府中来了新人,让你爹娘好生安置就好,祖母永远都是你的靠山,快尝尝这道鸡汤竹笋,是你过去最喜欢吃的菜了。” 鸡汤竹笋味道十分的鲜美,时卿尝了两口,甚是满意。 时卿叹气,“我虽不知妹妹为何对我如此大敌意,只是爹娘疼我一场,总不好让她们为难,我离开后,但愿妹妹与爹娘能享受天伦之乐,孙女有祖母就好了。” 三言两语,老太太知道了薛令卿的处境,如今只剩下心疼了。 老太太看着眼前容色清丽的少女,她笑的灿烂,可眸中一闪而过的难过,让老太太心中有些心疼。 这对夫妇当年抱错孩子便罢了,将孩子交给她教养了数年。 如今亲女儿回来,一并养着就是,定是陈氏刻薄她的卿卿。 “好孩子,祖母在长安城还有几处宅子,若你不愿意回家,以后去祖母的别院住也是极好,算算时间,你谢家表哥该回京了。” 薛老夫人出自谢氏名门,忠良之后,如今尚在长安城有几分名望。 薛氏夫妇总想借着老夫人的名头去攀附谢家,却没人搭理。 而老太太也不愿意牵线搭桥,正是如此,薛文正对老太太是有几分怒气的。 原剧情中,若非老太太离世的早,薛家也不会牺牲薛令卿去做侧妃,毁了她半生。 安姑姑忽的敲门,语气有些急促,“老太太,不好了,国公府的人在青龙寺外求见,说是要见大小姐。” 薛老夫人疑惑,她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时卿,感慨道。 “莫不是江家的臭小子回京,来见咱们卿卿了?倒是有心思。” 时卿知道了剧情,江家的人最是重利,这会叨扰老夫人,许是来退婚的。 “祖母,前两日是江裕安的生辰,若是他惦记着我,早去了薛家。” 老夫人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昨日她看到了茯苓送过来的信笺。 老夫人得知令卿才离开薛家不到五日,陈氏迫不及待的找来族长,将薛令卿从族谱上划去。 安姑姑脸色有些不好看,见老夫人快言快语,她长叹一口气,连忙说道。 “国公府来退亲了,说咱们小姐根本不是薛家长女,不过是养女罢了,岂能踏入国公府的门。” 老夫人气愤道,“当真以为我孙女没了仪仗,这般来欺负?老身还没有死,卿卿容不得他们欺负。” 时卿却是拦下老夫人,看着老人家担忧的神色甚是真切,她从容道。 “祖母,此事不如卿卿出面解决,横竖当初是我与江裕安订的亲。” “卿卿,江家臭小子都这样待你,难道你还要委曲求全吗?” 老太太担心时卿想不开,忙劝解。 时卿却是解释道,“祖母,我受您的教诲多年,从来速战速决,不会给自己与您蒙羞的。” 老夫人一听,就知时卿是有主意的孩子,便点头让她去处理此事。 “罢了,此事由你自己解决。” 她将头上的发饰都摘了下来,只从锦盒中取来一样物件,藏在衣袖中走到了禅房外。 团子在识海中提醒道,“原主在剧情中的转折就是此事,她原本是天姿娇女,因此事被折损骄傲,成了所有人笑柄。 而薛家为了彻底利用完原主,从她身上剜肉,后用原主的血做药引,彻底夺走原主的福运。 在原主离世后,她的骨灰还被端王放在寝宫。 所以转折的剧情很关键,请宿主把握时机。” 时卿只是听着这几个字眼,都感觉骨头缝有点疼,仿佛有人在剜骨取肉一般,知道薛家不是好人,没想到,这么不当人。 * 国公府的人浩浩荡荡,江裕安带着一纸退婚书,在禅房之中等候着。 等的时间有些久了,江裕安有些不耐烦道。 “薛令卿难道想做缩头乌龟不成,不想退婚?” 身边的书童青河小声的提醒道,“公子,您与薛小姐也是大小的交情,难道真的不留情面吗?就算退婚,该给薛小姐留几分体面吧。” 江裕安瞪了一眼青河,不悦道。 “糊涂东西,用的国公府的月钱,如今倒是帮别人说话,若非薛令卿鸠占鹊巢,婉儿妹妹怎么会流落在外。” 青河小声道,“可公子,此事发生时,薛小姐还在襁褓之中,她也做不了什么啊。” 他不能违心说话,老天爷看着呢,因果报应他怕得很,况且这里还是青龙寺,整个长安最灵验的寺庙。 江裕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退婚,脑海中浮现薛令卿的容颜,他忽的有些退却,只是都来了青龙寺,他不能退缩。 他与薛家才回家的令婉几乎是一见钟情,在婉儿口中得知她受的委屈,再看看薛令卿过的如此体面,他难免为薛令婉抱不平。 “公子,薛小姐来了。” 青河话音刚落,禅房不远处,穿着青衫的少女冷着脸走来,她未施脂粉,容貌却格外出尘,清冷如莲,不可冒犯。 江裕安为了躲避婚事,外出游学了两年,当初离开时,薛令卿还生的圆润可爱,不过才过了两年,她的容貌越发出众了。 江裕安嘲讽的话卡在口中说不出来,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如此讨厌薛令卿。 或许,是因自己赛马时输给了小小的令卿,还是诗会时,做的诗词没有薛令卿的更有意境。 亦或者是,他十岁生辰宴想捉弄小令卿,却被她扮鬼脸,吓的跌落在莲花池中。 只是,也没人说过,长大后的薛令卿如此好看啊,让他有些移不开眼了。 江裕安喉结微动,怕自己反悔,干脆长话短说。 “令卿,你我相识一场,只是,我一直将你当做妹妹般看待,我与令婉一见钟情,如今与你退婚,算是给你交代了,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满足你。” 他知晓薛令卿对自己的情谊,已经准备好她发飙,谁知眼前的少女很是淡然。 时卿拿出一块玉佩来,递到了青河的手中,看着江裕安不解的目光,她沉声道。 “退婚的事,我知道了,这是当年你母亲赠我的玉佩,说是给江家未来的儿媳妇,如今还给你,你我的婚约从此解除。” 江裕安松了一口气,从青河手中接过玉佩,江裕安若有所思。 看着那块玉,是母亲用上好的玉料,他和薛令卿还因此事大打出手,没有想到,她如此宝贝的玉佩,这样轻易给了出来。 只是薛令卿的反应太平静,让他心中有些闷得慌。 第172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4) 时卿将早准备好的退婚书,递到了江裕安的面前。 “江公子,退婚书烦请收下,另外通知族中亲眷,日后莫要横生枝节。” 江裕安看着薛令卿准备好的退婚书,莫名其妙的心里有些烦躁,看看这退婚书早就干了的痕迹,难不成,薛令卿早就想到了退婚。 他有些气恼的将退婚书撕成两半,面子上终归是过不去。 时卿从容的看了一眼江裕安,语气波澜不惊。 “玉佩已经还给你,退婚书也写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江公子请回吧。” 时卿直接下逐客令了,任务目标还没有接近,她懒得和江裕安掰扯。 江裕安从未在薛令卿身上得到冷脸,过去总是她想方设法讨自己欢心,眸中带着小女儿家的姿态。 他虽不通男女情谊,却心里十分清楚,那是喜欢与爱慕。 然而,今时今日,眼前的小姑娘再不复过去的情寇初开,她的眸中冷若冰霜,往日青梅竹马的情谊,如今不值一提。 江裕安心中蓦然有种感觉,今日自己做出的选择,未来或许会后悔。 然而,想起薛令婉可怜兮兮对自己哭诉这几年的遭遇,再看看眼前容色清冷的薛令卿,他终归做出了选择。 笑话,他怎么会后悔,婉妹知晓他的喜好,对自己格外的用心,她那般喜欢自己,他不能辜负了婉妹。 “若是以后,你遇到麻烦事,可以来江家找我,不管怎样,我一直都当你是妹妹。” 时卿眸色微沉,她摆了摆手,纤细高挑的身影离的越来越远。 “你我从此划清界限,江公子还请记住自己说的话。” 江裕安觉得薛令卿有些不识好歹,心中有些恼怒,还没人敢这样与他说话。 青河小声提醒道,“世子爷咱们该回府了。” 江裕安拂袖离开,心中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等回到了禅房中,老夫人看到时卿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卿卿,事情处理的如何了?我知你对江家世子的情谊,并非如此快就能了断,只是好孩子,咱们要向前看,女子并非只有情爱。” 薛令卿神色如常,脸上带着笑容,语调轻快的说道。 “祖母,卿卿心里知道的,您请放心,退婚书我已经写下,信物也已经归还了。” 老夫人心里这才放心,想到在青龙寺吃斋念佛已经一段时日,这会倒是想回去看看薛家回来的孙女。 “卿卿,日后你终归是要嫁人,青龙寺不宜久留,既然薛家人留不得你,祖母会为你安顿好的,今日随我回薛家,祖母会替你做主的。” 时卿摇头,“祖母,母亲与妹妹已经不痛快,我何苦自寻烦恼,卿卿只想在昨天的身边。” 薛老夫人握着时卿的手,目光温柔慈祥,这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孩子,怎么能不疼。 “卿卿,你可知,你那黑心肠的父母,将你从族谱中划去,日后你嫁人该如何是好,好歹是一家人,怎能将事情做绝,祖母断然不能让你受委屈,好孩子,随我回一趟薛家。” 时卿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想法,其实老夫人说的不错,心里都是明白的,毕竟这一次离开薛家,就是为了请老太太出山。 “孙女一切都听祖母的安排。” 老夫人看着温柔和顺的孙女,心里更是将那对黑心肠的夫妻怒骂了一顿。 翌日,老夫人匆匆收拾了禅房的衣物,吃完斋饭以后,便打算回去。 时卿在离开时,去了一趟观音殿上,她语气虔诚的跪在观音殿前,为父母祈祷平安顺遂。 随后,从寺庙的大师取来平安符,虽然价格不低,但到底是用处不小的。 时卿在离开寺庙时,迎面与老和尚相撞,她连忙略带歉意道。 “大师,你没事吧?” 敬慈大师看了一眼时卿,捋了捋胡须,感慨道。 “施主的面相,本该是大富大贵的面相,命格亦是富贵无双,只是印堂发黑,似有大凶之兆,轻则小病缠身,重则性命堪忧。” 时卿停住步伐,这大师倒是有些真本事,她问道。 “大师,不知该如何破解?” 敬慈大师拿出一个刻有纹路的佛珠递给了时卿,沉声道。 “施主每日带着佛珠入睡,每日用焚香沐浴,抄写心经,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业障全消。” 时卿没有立刻将佛珠收下,只摇了摇头,“多谢大师,只是,我想自己的命还算过硬,也不是大问题。” 听到了这里,敬慈大师也没有为难,只是暗暗感慨了一声。 时卿转身就离开了,这大师说的确实是准。 只是,她一眼就看出来,那佛珠并不是好东西,他手中的佛珠分明是用惨死之人的血浸泡而成,上面吸附了不少的魂魄。 若是戴的久了,她身上的命格也会减弱,就连运势也会渐渐的变差,至于是谁的手笔,时卿心知肚明。 等到时卿回来,老夫人一行人渐渐的离开了青龙寺,只是,她甚是疑惑的说道。 “卿卿,方才那大师说的话甚是不靠谱,你莫要往心里去。” 时卿点了点头,“祖母,孙女不会与之计较。” 许是有些倦了,她靠在马车旁打瞌睡,老夫人将她抱在怀中,动作十分的轻柔。 * 老夫人回府的消息,很快府上皆知,陈氏最是怕婆母,所以这会脸色有些不悦。 “不是说,老太太去青龙寺常住?怎么才过了半月就回来了?” 陈氏过去晨昏定省的侍奉婆母,好不容易松快一段时间,实在不想看到老夫人如此快就回来。 况且,令婉的礼仪不算太得体,老夫人怕是要挑了。 薛文正虽不是老夫人的亲儿子,只是他能谋一官半职,老夫人也是出力不少,所以,在薛文正心中,老夫人也是有一定地位。 ” 第173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5) “母亲最是宽厚,怎么会无端为难人,你只要教好孩子就够了。” 陈氏看了一眼薛令婉的庭院,听说她又女扮男装,偷偷带着婢女出去闲逛了,但愿不会被老夫人撞见。 她不甘的回怼,“妾身知道。 等到看二人回府后,夫妻二人连忙过去迎接,只是老夫人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陈氏,随后到了主厅坐下。 薛文正和陈氏相互看了一眼,不知老夫人的心思,只是莫名的感觉会被发难。 时卿跟随在老夫人身边,见到薛文正和陈氏盈盈一拜。 “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陈氏看着薛令卿,莫名的心中有些烦闷,过去薛令卿能给府中带来荣耀,她自然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只是,令婉如今回来了,国公府的婚事也要差不多谈成了,这种时候,薛令卿从青龙寺回来做什么。 陈氏冷声道,“你不是说要去给老夫人祈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见你并非诚心。” 薛文正没有说话,薛令卿离开府中后,他莫名感觉甚是倒霉,薛府的一切看起来正常,却没有之前那般好的运势。 也不知,是否与薛令卿离开薛家有关,他眸中闪过一抹阴狠。 终究是他心慈手软,竟然觉得养了薛令卿多年,将她留在府中也是好的。 薛老夫人只冷然看了一眼陈氏,出声斥责道。 “你莫要胡言乱语,卿卿在青龙寺甚是敬重老身,可你们竟然趁机将卿卿从族谱中剔除,难道卿卿碍事了?” 薛文正不紧不慢道,“此事是夫人拿的主意,许是为了让婉儿安心,母亲,婉儿流落在外受了不少苦,若是卿卿的身份没有变动,难道婉儿不会伤心?” 听到了这里,老夫人直接发作了。 “你们这对黑心烂肠的夫妻,若老身只听一面之言,岂不是随了你们的意,婉儿流落在外,是你们的失职,若是卿卿你们不愿意记在薛家族谱上也无妨,此事有我来解决,省得你们夫妻心中不满。” 老夫人想到前两日命人去查薛令婉的过去,得知她虽然流落在外,却是农户家里养着,虽然家里不好,却对她十分的宠爱。 薛家上下都不知孩子调包的事,还是薛令婉自己找上门了,老夫人倒是觉得,薛令婉是受了高人指点。 薛文正冷眼看着时卿,不懂为何母亲这般帮她说话,无非是养育了几年罢了,难道真的能盖过血缘关系? “令卿,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人子女,谁教你背后诋毁父母,当真是丢尽脸面,以后若是嫁出去,定要被人指责没有家教。” 时卿原本想隐身,隔山观虎斗,再出来挑拨一番,让薛氏夫妇跳脚。 只是瞧见他们这般模样,时卿反唇相讥。 “爹,娘,我在祖母面前什么都没说,您让我去青龙寺,难道不是想掩饰妹妹伤我的缘故,我手中的伤如今还在,我知自己不是薛家骨血,若母亲容不下我,卿卿自行离开就是。” 老夫人更是责骂道,“你们这对夫妇,最是不靠谱,如今连卿卿的婚事都能给出去,还有什么你们做不到的。” 第174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6)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薛文正心中甚是埋怨陈氏,为何要惊动母亲,有些事分明可以无声无息做的。 当真是蠢货! 薛文正只好说道,“卿卿养在我们薛家,以后的婚事夫人会好好为卿卿考虑,娘莫要这样说,倒是伤了和气。” “江家究竟怎么好了,竟然让你们容许他们欺辱卿卿,甚至巴巴的将寻回来的女儿送过去,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此事传进皇上耳中?” 这番话,让薛文正虎躯一震,他心里十分的清楚,母亲这番话说的没有错。 事情没有办好,最后的结局当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母亲,是小世子对咱们婉儿一见钟情,既然他们有缘,成全又何妨。” 薛老夫人见这对夫妇没有改变心意。 于是命人请来了管家,将府上最近拜访的人询问了一番,得知女学书院竟然有人过来,老夫人还抱有一丝想法。 然而,等老夫人过问才知道,原来薛氏夫妇已经将薛令卿在女学担当的职位,也给了薛令婉。 陈氏心中是想当然的态度,既然都要为薛令婉铺路,薛令卿的一切都是要拿出来。 没有这个身份,她什么都不算,薛家养了她多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卿卿是女学的夫子,你们怎能将书院的职位也给了薛令婉,这是卿卿凭本事靠的!你们莫不是猪油蒙了心?当年两个孩子抱错之事,罪魁祸首不该是你们吗?” 老夫人所说的话,都是为了时卿,她疼爱这个孙女,在心中,小孙女若是无人可依,她这个祖母当然要做主。 薛文正被说的一阵羞愧,心里对时卿更不满了,若是老太太气出病来,他岂不是要被朝堂的同僚嘲笑了。 “母亲,婉儿总要有体面的身份,卿卿的这女学炙手可热,让婉儿接替,也是帮卿卿分忧。” 时卿并不想要这层遮羞布,她目不斜视对陈氏说道。 “母亲想补偿妹妹可以,为何要牺牲我的利益呢,母亲明知只要在女学任职三年,就有可能参加科举考试,女子为官也不是稀奇事,却偏偏断了我所有的路,是卿卿哪里惹的母亲不痛快吗?” 老夫人见时卿十分争气,这种时候没有像软包子一样躲起来,心里也是格外的诧异,这样也好,省得她的话太过惊世骇俗。 陈氏心里恨时卿牙尖嘴利,只要想起婉儿这些吃的苦,心中更是不愿给时卿一点好脸色。 薛文正扬手,一巴掌就想落在时卿脸上,被她机灵的躲开了。 “父亲若不愿我留在薛家,放我离开就是,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会找机会还,父亲不必担心,今日我就离府。” 主厅外,薛令婉带着婢女回来,她听到一番话,心情大好,一扫方才的不悦。 “你知道自己鸠占鹊巢就好,薛令卿,快点走吧。” 若是薛令卿离开薛家,她得到的一切都顺理成章多了,虽然有几分可怜,但成全了自己,也不算错事。 时卿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薛文正,直言不讳。 “既然如此,卿卿告退。” 说完,时卿转身就离开,老夫人先她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中带着怜惜。 “等等,既然薛家不要你,卿卿,以后随母亲就是了,祖母带你去谢家,认在我谢家名下。” 这番话,让陈氏狠狠的艳羡,老夫人没有说错吧,竟然要将薛令卿记在谢家,那是连她都攀不上的位置。 老夫人不给薛氏夫妇说话的机会,只冷冷道,“今日之事,老身帮你们解决,若是薛令婉识趣,以后就不该寻令卿的麻烦,不然,老身不会放过。” 说完,老夫人手心温热,她牵着时卿的手来了薛家,脸上却是从容的模样。 “卿丫头,还有祖母疼你,莫要难过了。” 第175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7) 薛令婉倒是巴不得薛令卿离开,若是她留在薛家,岂不是事事都要把自己比下去。 若是离开,她也好松一口气,总之,是绝对不能让薛令卿好过。 陈氏有些不甘,谢家族学是多少人想踏入,却没有办法涉足之地,过去她娘家侄女想去谢家门下的族学,却被老夫人拒绝。 如今,却为薛令卿破例,哪怕是教养多年的养女,陈氏心中依旧不痛快。 “母亲,不如让婉儿也去,也好两姐妹作伴。” 老夫人冷眼看了一眼薛令婉,她穿着桃红色的裙裳,容貌肖似陈氏,只是行事过于乖张。 听管家说,这两日薛令婉往浮生酒肆跑的勤快,每次出门时,梳妆打扮一番,甚是容色出众。 只是,她见的是谁不得而知。 可谁家大家闺秀,成日往酒肆跑,况且薛令婉已经与江家订亲。 等及笄之礼后就要成婚了,倘若被旁人知道她这般没规矩,丢的也是薛家的脸面。 “薛家容不下卿卿,如今你倒是想让婉儿去谢家,陈氏你未免太偏颇了。” 陈氏脸色讪讪,她并非冷血无情,只是面对薛令卿和自己的亲女儿,自然偏向后者。 倒是老太太拎不清,怎么对养女如此好,倒是让人看了笑话。 “母亲这话说的不对,婉儿也是你的亲孙儿。” 薛文正见陈氏与老夫人争论不休,冷声斥责陈氏。 “母亲已经如此安排,便按母亲的想法来,莫要动其他的心思。” 陈氏有些不甘,只得将心中的想法收起来。 薛老夫人冷哼一声,“尽快请嬷嬷给令婉教规矩,若是出了差错,薛家可要蒙羞。” 这个道理,薛文正心中自然清楚,薛家满门一荣俱荣,若是薛令婉出了差错,于自己也不利。 只是,母亲如此袒护薛令卿,以后他的计划怕是不好进行,他的双眸幽深,为了薛家以后的富贵,只能牺牲卿卿了。 以她的骨血为引,为薛家带来荣华富贵,也算全了父女一场。 薛文正心中正想着,忽然发觉一道视线打量探究一般落在自己身上。 是薛令卿…… 他心中顿时有些窘迫的感觉,像是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一般,不敢伸张。 只是薛文正不知,他方才龌龊的心声已经被时卿听到了。 时卿心中暗暗的吐槽,薛文正这老登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竟然想压榨原主,利用她最后的价值。 只是,敢利用她的命格,被反噬的话,也是薛文正活该了。 【团子,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时卿这两日在青龙寺陪老夫人吃斋念佛,倒是没闲着,她让团子做了一件事,让薛令婉睡梦之中忆起前世种种。 南柯一梦,却能激起薛令婉的野心。 【回宿主,已经传输好数据,薛令婉已经忆起前尘种种,这两日她频繁去浮生小酒馆,就是因前世的记忆。】 时卿挑了挑眉,团子这事办的漂亮,看来薛令婉是想走捷径,直接与端王在一起。 可上一世,端王借助了原主的命格,这一世,薛令婉捷足先登,却不代表前世的一切不会改变。 朝野之上,太子的位置还没有定,端王想蛰伏,可薛令婉的出现,会令他打破计划吗? 薛令婉这会却是乖顺的对老夫人说道,“祖母教导的事,婉儿一定好好学规矩,不让祖母劳心。” 老夫人看到她这般守规矩,倒是觉得诧异,只微微颔首。 “如此甚好。” 说完,老夫人敲打了薛令婉几句,便让她回去歇着了。 陈氏也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还是琢磨着怎么让薛令婉进薛家的族学。 老太太真是疯了,竟然动了其他的念头,但愿只是老太太随口说说。 第176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8) 老太太离开后,时卿欲回到兰亭苑,却被薛文正给叫住了。 “卿卿,咱们父女很久都没有聊了,你与父亲去一趟书房,如何?” 陈氏不知薛文正的用意,只是气愤她竟然对时卿如此好,于是冷声道。 “老爷,咱们婉儿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不能偏颇卿卿,咱们家对卿卿也是仁至义尽。” 原本陈氏心里对薛令卿还有些亏欠,只是在经历这些事后,她的心中只有不安了。 薛令卿始终不是亲生的女儿,以后是不可能指望上的。 况且老爷说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薛令卿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薛文正连忙维护时卿,瞪了一眼陈氏,语气不悦道。 “令婉回来时我就说了,以后两个女儿要一视同仁,我不会偏心,可你也不能,和薛家的婚事近了,夫人,可不能忘记请嬷嬷来教导咱们的女儿。” 时卿不动声色的看这对夫妻唱双簧,心里十分明白,这只是做给自己看的而已。 陈氏见薛令婉气愤拂袖离开,只得点了点头,“老爷说的是,妾身知晓。” 说完,就带着薛令婉离开了。 父女二人到了书房中,薛文正开门见山道。 “卿卿,不管怎样,你我始终是父女一场,爹爹心里还是很疼你的,你莫要埋怨爹爹。” “父亲教诲,女儿明白,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女儿本不是薛家女儿,绝不会和妹妹相争,请爹爹放心,江家的婚事亦是我主动退婚,不会让妹妹名誉受损。” 时卿故作乖巧的说道,她原本就生的娇柔美丽,故意示弱时让人看不出心思,自然不知这番话有哄骗的意味。 薛文正听完心里甚是舒畅,到底是养在闺中的女儿,没有生出其他的心思,也让他心中安稳许多来。 “好孩子,你能有这样的心思,爹爹很是开心。” 说完,薛文正从书架上拿出一罐香薰出来,放到了时卿的面前,那香的味道十分的诱人,闻着就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卿卿,这是父亲偶然得到的西域香料,平日里你最是喜欢制香,总在府上和京城搜罗香料,爹爹想着,你会喜欢的。” 时卿闻到了香味,有些生理不适的想作呕。 【团子,这香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呛人?】 她在识海中与团子对话,心中也甚是疑惑,这样的香料应当十分宝贵,可薛文正送的就大有问题了。 团子的机械音缓缓的出现。 【回宿主的话,那是与苗疆蛊毒混合的骨香,若是吸食的多了,久而久之,身体会亏损而亡,大夫更是找不到病灶。】 时卿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还是果断的问道。 【这骨香味道如此甜腻,是用什么骨头做成的,难道是人?】 团子有些惊讶,它还打算用这事儿吓宿主呢,没想到她已经猜到了。 【回宿主,骨香是由容色倾城的美人的骨灰研磨而成,后加入苗疆蛊毒,只要沾染,三个月后必然暴毙而亡,虽然是骨香,却更让人敬而远之。】 时卿脸色阴沉,团子没说是活的美人,还是死的,但薛文正在原剧情中可起了杀心。 看来,薛文正背后肯定做了不少勾当,她正好可以顺着骨香查查。 只是,可怜那些被制成香料的美人了,小命不保且尸骨不存,实在是可悲可叹。 薛文正的目光打量时卿,见他不说话,颇有些疑惑道。 “卿卿,你这是怎么了?父亲送你的香香料,难道你不喜欢?” 她看了一眼薛文正,沉声道。 “多谢父亲赏赐,卿卿很喜欢。” 说完,她忍着恶心将香料给接了过去。 薛文正也没为难时卿,等她收了香料,摆了摆手就让她离开了。 反正,薛令卿的性命所剩无几,放任她一段时日也无妨,也算是父女一场的成全。 时卿回到了兰亭苑后,第一时间让茯苓在庭院中挖了坑,将所有的香料都扔了进去,又让茯苓去买了山茶花树种了下去。 在团子的操作之下,骨香的味道总算是被掩盖了,时卿心中不适的感觉这才得到了缓解。 茯苓激动的说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回来,可高兴坏了,您没有丢下奴婢,呜呜呜。” 时卿看着茯苓圆圆的脸颊瘦了一些,看来最近有不少事在操劳,茯苓倒是懂事的很。 “我说过不会有事,这不是回来了吗?茯苓,还是按以前的规矩办事,铺子替我打理好,银票存放在温氏钱庄。” 她挣来的银子,是不可能养活薛家人的,所以便存在外面的银庄,以茯苓的名义。 不过倒是可以孝敬老夫人,到底是亲祖母,偌大的薛府,只有老夫人疼原主。 茯苓点头,“是,奴婢明白。” * 薛令卿与江家退婚一事,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与此同时,薛大人又立了功,在京城办了一家贪污受贿的案子,直接将人查封送到了天牢。 那人是京兆府尹,百姓口中为官清正的人,只是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呈送到了皇上面前时,皇上直接将人收监,同时没收所有的家产。 而薛文正也因此事升官,由原本的江州刺史升为监察御史,替皇帝做朝廷的一把刀刃,斩尽宵小。 在此期间,时卿毫无预兆的生了一场病,那病来势汹汹,每日咳嗽不断,甚至咳出血来,府中更是有人传言,大小姐是因退婚的事气病了。 当然,那都只是传言罢了。 事实上,时卿好的很,她闭门谢客的这段时间,十分的清闲,更是没人能左右她。 时卿有时会偷偷出门,在自己名下的医馆坐诊,她女扮男装给人诊脉,由于医术太好,来问诊的人也是不少。 薛文正升官的事她知道了,是耗损自己身体换来的。 实际上,京兆府尹是冤枉的,只是做了薛文正升职的工具罢了。 时卿从系统商城购买了免疫道具,薛文正想索取的福运没有成功,京兆府尹为何被查封,或许和剧情有关。 “小姐,夫人派人过来,想询问及笄之礼的安排。” 第177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9) 时卿若有所思,她当然清楚,陈氏不可能这样好心肠,或许其中也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告诉母亲,一切都随她安排。” 茯苓点头,恭敬说道,“是,奴婢明白。” 陈氏的人收到了消息,倒是觉得时卿识趣,于是也没有过多的为难。 最终,及笄之礼订在三月初三那日,时卿与薛令婉一起办,此事京城皆知,当然有些不知的人,更多的是过来看热闹。 在及笄之礼的前两日,薛老夫人带着时卿离开了府中。 此时,还没有到春日,依旧是寒意瑟瑟,时卿穿了一身粉紫色薄薄的袄子,外面披了一件披风,看起来毛茸茸的,煞是可爱。 时卿离开兰亭苑时,让茯苓准备了两个汤婆子,等过了垂花门后,她踏入了府中安排的暖轿中。 老夫人等候多时,瞧见时卿时,脸上带着笑容。 “听说你近来身体不大好,本该让你在府中歇息,只是上族谱的事不得耽搁,卿卿,只能让你受寒冷。” 时卿心中微暖,老夫人是担心及笄之礼上出现变故,陈氏表里不一,定是不会将两个女儿公平的看待。 所以,老夫人打算自己出面解决此事,谢家她还是能做主的,到底是谢家出嫁的姑奶奶。 “祖母一心为卿卿考虑,我怎会说您的不是,您的身子向来是不大好,祖母,快用汤婆子暖暖手。” 说着,就将手中的汤婆子递给了老夫人,薛老夫人心中感动,果真是自己教的孩子,到底是聪慧过人。 老夫人将汤婆子接了过去,心中盘算着薛令卿的以后,她能护孙女一时,却顾不了一辈子,只能尽快为她找好依靠才是。 * 许是老夫人提前让人回谢家传话,谢家的人在府前候着,等着薛老夫人的出现。 马车缓缓的停下,茯苓和婢女们扶着时卿下了马车,在一旁候着,时卿一路看老夫人的脸色行事,谢家的老太君对时卿格外的满意。 说起来,谢家如今的老太君,是薛老夫人的弟妹,二人虽是姑嫂的关系,这些年却没有断往来,逢年过节总是来走动。 只是,薛老夫人身体不好,有时候便不想太铺张,没有将事情放心上。 等众人下了马车,便有人亲热的将时卿抱在怀中,笑吟吟的看着薛老夫人说道。 “好姐姐,这就是你说的令卿丫头?上次瞧见,还是小丫头,可爱的紧,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出落的亭亭玉立,和咱们哥儿年岁相近呢。” 众人有说有笑的踏入府中,时卿却莫名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她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她抬眸看了一眼人群,果真是与一青衣男子相视一眼,随后她连忙移开了目光。 那男子容色出尘,那双眸子格外的好看,容貌丰神俊朗,似谪仙一般,只是莫名的让时卿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时卿若有所思,总觉得自己忘记重要的事儿。 茯苓顺着时卿的目光望去,并没有看到人,她挠了挠头诧异道。 “小姐,哪有人啊?不过奴婢听说,谢小将军回来了,他比您年长两岁,生的风流倜傥呢,是咱们长安城姑娘心尖上的人。” 第178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10) 薛老夫人带来谢国公府的礼物不少,装了满满的一马车,可见此事的重要。 薛老夫人喊了一声“卿丫头”,时卿连忙收回目光,走到老太太身边,扶着她踏入府中。 谢国公府很大,是三进三出的院子,丫鬟小厮的穿着,都比寻常的百姓要好上两分。 府中的风格是江南园林的风格,十分的古朴雅致,风景宜人一步一景。 时卿收回了目光,亦步亦趋的陪着老夫人说笑,谢老夫人笑吟吟问道。 “卿丫头的婚事,如今可定下了?” 薛令卿与江家退婚的事,谢老夫人已经知晓,只是江家人并不厚道,不识明珠,她看着时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慈爱。 薛老夫人提起此事轻叹一声,“可怜我卿丫头,如今只有我这老太太为她撑腰,可老身不知有几年的光景,只能为卿丫头做好打算。” 听到这番话,谢老夫人也有些诧异,原来坊间传闻有几分真。 “卿丫头才思敏捷,在书院的名声也是极好,就算不许江家,也有大好的人家求娶。” 薛老太太有些伤怀,“可她父母偏心到一处去,婉姐儿回来,卿丫头连族谱都被除了,焉能指望他们什么?” 谢老太太何等聪明,薛老夫人这样说来,她已经清楚了来意。 不过两家本是情深厚谊,就算将卿丫头记在谢家,也是可行。 再者说来,这些年薛令卿在京城中的名声也好,为人和善又温婉,谢老夫人甚是喜欢。 “老姐姐莫要伤怀,为不孝子动怒不值当,我瞧卿丫头很有眼缘,不如将卿丫头记在我们谢家的族谱上,鄞哥儿正好没有妹妹,痴长卿丫头两岁呢。” 薛老夫人心里感激的看了老姐妹一眼,“好,就依你所言,此事还要多麻烦你。” 时卿记在谢家族谱的事已经订下,在及笄之礼办之前解决此事,谢老太太掌家,这些事也不需要旁人假手。 午膳是在国公府用的,侍女们手中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谢老夫人命人替时卿布菜,笑吟吟道,“卿丫头平日里喜欢看什么书?” 时卿放下手中的碗筷,端庄有礼的娓娓道来。 “回老夫人的话,平日里令卿喜欢看一些典籍,诗经以及论语的中庸之道,虽不能将其中之意参悟,但也愿从中学到一星半点。” 谢老夫人对她的回答十分的满意,微微颔首。 “果真是好孩子,听说京城的女学如今你已退出,你有如此才能不该就这样埋没。” 谢家陪着吃饭的女眷听到这番话,就知谢老夫人的意思,只是薛令卿到底是外人,就这样就族学似乎不能让人信服。 “老夫人谬赞,卿卿只是略知一二,才疏学浅,让您取笑了。” 少女容色清丽,说话甚是谦卑,一言一行都端庄秀美,像是一幅画卷一般,这是薛老夫人亲手养大的孩子,当然不差。 “不知,卿卿可愿意来我谢氏的族学教学,这两年谢家的女学学生亦是不计其数。 只是女学中却没有几个夫子让人称心如意,老姐姐如此推荐你,老身想着,你定是有这个本事在身上的。” 谢家过去倒是出过几个女夫子,只是,在谢氏族学不是被富贵迷了眼。 最后借谢家为踏板做了高门的妾室,就是看上谢家的二郎,最后带着人私奔。 谢老夫人曾因此事吐血不止,后来,将那夫子给赶走,事情才平息。 也是因此事,谢氏族学再不收女夫子,如今看到时卿,这才想起来旧事重提。 宴会上,谢家的小姐脸色有些不悦,看着时卿的目光带着仇视,仿佛时卿抢了她们的东西一般。 “祖母,薛小姐终究是外人,怎能担此重任。” 谢老太太不悦看了一眼谢家小姐,冷声道。 “你是谢家的女儿,该心胸开阔才是,府上的姑娘许多都没有夫子,族中也需要女夫子。 令卿有这样的本事,自是可以上任,只要她点头就是。” 谢家小姐收回目光,只嗫嚅的点头,“是,孙女明白。” 薛老夫人抬眸对时卿说道,“卿卿,你可愿意?” 时卿看了一眼两位老夫人,似是下定决心一般。 “承蒙老夫人厚爱,令卿愿意一试,只是若有不周之处,请老夫人不必顾着与我家祖母的情分,直言就是。” “好孩子,等你及笄之礼过了,老身定会安排好族学的事。” 时卿起身微微行礼,动作十分的标准。 “多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就是喜欢果敢的女子,薛令卿没有因退婚自怨自艾,她心中倒是惊喜,女子的归宿并非只是嫁人。 周朝的律法对女子十分的宽松,只要自己愿意,走哪条路不成。 女子也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为何只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她这老姐姐培养的孙儿,果真是出众。 一顿饭,吃的宾主皆欢,谢老夫人与薛老太太许久没见面,两位老太太聊的甚是开怀。 时卿得了空闲,于是在谢家的宅子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莲花池,虽是初春,池中已经有粉色的花朵盛开。 莲池白烟寥寥,像是勾勒出一幅水墨画卷一般,时卿看着此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茯苓看着池中的径致,感慨道,“不愧是谢国公府,景致当真一绝呢。” 一旁有婢女匆忙的过来,手中捧着锦盒,随后走上前来。 “见过薛小姐。” 婢女有些面生,时卿挑眉,方才的宴会并没有看到她。 “不知有何事?” 时卿虽带着笑容,只是清冷的笑意不达眼底。 婢女莫名感觉被威慑,连忙将手中的木盒子递给了时卿。 “我家公子命人给薛小姐送来的见面礼,请姑娘一定要收下。” 时卿摇头,“我与令公子并未见过,这礼还是收回吧。” 婢女却是摇了摇头,“薛小姐,是我家鄞哥儿命奴婢送来的见面礼,还请莫要让奴婢为难。” 时卿挑眉,谢家的小将军,谢呈鄞? 时卿翻看剧情人设的时候,曾看过一眼,是原剧情中的人物,出场却不多,但一直是矜贵的存在。 团子曾经跟时卿聊起过谢呈鄞的故事。 原来,他年少时在长安城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 国公爷和其夫人对他头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在经历了一次离奇的失踪事件之后,谢呈鄞回到家中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此后,谢呈鄞在家中的私塾潜心读书数年,然后毅然决然地前往西北从军。 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他在战场上屡立战功。 去年,因功勋卓着,他被册封为将军,成为周国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少将军。 第179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11) 时卿看了一眼茯苓,沉声道,“罢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收下吧,替我多谢你家少将军。” 婢女送完木盒子就离开了,时卿看了一眼盒子,让茯苓收了起来。 谢呈鄞虽未见过,只是,日后在谢家难免碰面,她没想巴结,只是和平共处就是了。 说不定,能抱个大腿啥的,毕竟是活到大结局的男配,含金量可不低。 时卿抬眸看着河边的日落,想着该回去了,于是带着茯苓往回走。 只是,等到了花厅,外面却是乌泱泱的被人包围起来,时卿从婢女的只言片语,还有团子那里知道,谢老太太方才晕厥。 只是,府中的大夫今日正好回老家,这会请的大夫还没有过来,谢老夫人呼吸有些急促,原本就上了年岁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事发突然,众人都紧张的没有说话。 时卿从人群中走进去,小心的询问道。 “祖母,谢老夫人怎么了?” 薛老太太叹息一声,“许是太激动,这才晕厥了。” 时卿若有所思,并不觉得是这个情况,谢老夫人的脸色发白,身上像是起了红疹子一般,呼吸还有些急促。 待询问过谢老夫人贴身的嬷嬷,时卿这才发现,老夫人的病症是旧疾,容易过敏的缘故,要不就是误食了菜。 不过,最大的可能与旧疾有关,重则要人性命。 “祖母,如今大夫还没有过来,孙女担心老太太的病症,自请为谢老夫人治病。” 谢家小姐气呼呼道,“薛令卿,你别只顾着出风头,你又不没行医,我凭什么信你,如果我祖母出事,难道你能负责?” 时卿毫不畏惧的与谢家小姐对视,只沉声道。 “我并没有出风头,只是谢老夫人的病症太急,我担心出事。” 谢家小姐笃定时卿就是班门弄斧,怎么都不肯松口,只是看着谢老夫人的神色越来越差,她有些沉不住气了。 薛老夫人的目光不着痕迹落在时卿身上,只淡淡的收回目光,语气坚定道。 “过去在薛府,卿卿也是在我院中长大,她从小对医术格外有天赋,老身的大小病症都是卿卿负责,几乎没有出过差错,如今老身的身子骨,倒也是正常的紧儿。” 在场的众人,对于时卿这闺中女子的医术将信将疑,可薛老太太从不信口开河,她说的话,足够有信服力。 时卿没有怠慢,上前为老夫人诊脉,随后写下药方单子,命人下去煎药。 她按了按老夫人的穴道,在众人心情紧张之际,谢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尤其是在看到时卿时,喃喃自语。 “卿丫头,我这是怎么了?” 时卿连忙扶老夫人躺下,宽慰了几句,等到药煎好后,时卿将药吹了吹,递给了老夫人一饮而尽。 她看了一眼谢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提醒道。 “老夫人身体不适,以后切莫随意的换菜谱,老夫人身体经不住折腾,这可并非小事。” 薛家众人听到这,连忙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 “是,我们记下了。” 等外面的郎中赶过来时,老夫人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郎中白跑一趟,谢老太太命人去给了赏钱。 郎中虽心有不悦,却还是提着药箱离开了,毕竟他是得罪不起谢家的人。 谢老夫人得知是时卿救了自己,她感慨的说道。 “许是因我对河鲜过敏,每次吃了身体都极为不适,是老身年纪大了,太疏忽大意,卿丫头,多亏你了。” 时卿将手绢递给谢老太太,替他擦拭唇角,轻声说道。 “老夫人,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您与我祖母是再亲厚不过的关系,卿卿不过尽我所能。” 谢老太太越发觉得时卿讨喜,心中颇有一番感慨。 这一日,直到黄昏时,薛老太太才带着时卿离开了薛家,谢老夫人虽不舍,却也知将人留下于礼不合。 不过,她心中亦是有了想法,卿丫头温良恭俭,最适合做谢家的主母,若是她家小子能入卿丫头的眼,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薛令卿到底才退婚,谢老夫人很有分寸没有提及这些事,在时卿离开时,让人送了不少的好东西。 回去的路上,薛老太太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她感慨道。 “卿丫头,你的事情解决了,也是了祖母的心事,以后有谢家为你撑腰,日子总不能太难过。” 时卿听着祖母口中都是关切的话,心中甚是温暖,难怪原主的心愿是老夫人,她对原主的好,旁人不及一二。 “祖母总是为我打算的这样多,却从不为自己打算,卿卿想问祖母一句,又担心祖母觉得唐突。” 薛老太太笑呵呵道,“半截身子都在土里,能有何唐突,卿卿你只管直言就是。” 时卿的目光灼热,却带着关心的话语。 “如果,我是说如果再让祖母选择一次,您会选择嫁到薛家吗?” 老夫人的笑容微愣,在日复一日中,撑起薛家之事执念,而薛文正并不是她亲儿子,是妾室生的儿子。 妾室生产早亡,于是,薛文正就由老夫人抚养,她也很疼爱薛文正。 然而,薛文正在朝堂的事处理井井有条,面对自己的事,却处理甚是偏心,当初她就怀疑孩子是否被换。 毕竟,时卿的容貌太盛,并不像薛文正,更不像陈氏,却出落的越发的绝美,令人过之不忘。 “若有选择之日,自是不愿再嫁,哪怕嫁给寻常家世的男子,也好过磋磨一世,相爱敌不过岁月的痕迹,终归是有遗憾。” 第180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12) 老夫人说完,又长叹一口气,她握着时卿的手,语气郑重道。 “卿卿,男子的话最不可信,只是女儿家终归要嫁人,祖母只盼着你嫁的儿郎知冷暖,不论他才学多厉害,最紧要的只能是你。” 老夫人是低嫁,这些年为了薛家苦熬了多年,直到夫君去世才松快许多,然而匆匆数十年的光阴,都浪费在不爱的人身上了。 所以在照顾着时卿以后,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让这个孩子过的好,至少,要活的自在些。 时卿温声道,“是,卿卿明白祖母的教诲。” 等回到了薛府,已经月上枝头了。 薛家的老太太才回来,陈氏就让薛令婉收拾打扮好候着老夫人了。 “婉儿,你祖母的话,可得好好听,莫要与你祖母动气。” 陈氏耳提命命的叮嘱,薛令婉听到这话,却是赌气道。 “老虔婆这般讨厌我,母亲你又何必让我讨好她,左右她疼爱的只有薛令卿,她就是故意让我不痛快。” 陈氏脸色微变,看了一眼四周,确定薛文正和老夫人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无奈。 她已经给薛令婉请了嬷嬷,只是薛令婉自视清高,不愿意受嬷嬷的教诲,宫里的嬷嬷大多清高,于是薛令婉直接气走了三个嬷嬷。 陈氏也担心薛令婉的名声受影响,只得亲自来教薛令婉,然而,薛令婉不是逃课,就是女扮男装出去玩。 前两日,听说她乔装打扮去了书院见了外男,差点将陈氏吓坏了。 “她到底是你祖母,背后有谢家,婉儿,你不能这般任性妄为了,卿卿以后记在谢家的族谱上,你也要去谢家,国公府到底是受规矩的人家,你可不能……” 薛令婉是听不进去了,她还是固执的觉得,府中所有人都偏心薛令卿,而她这些年虽没受苦,可流落在外,还是受了委屈。 况且,薛令卿生的太过好看,让她心中莫名的有危机,所以从回府开始,她便想着抢走薛令卿手中的一切。 薛令卿与青梅竹马的江裕安有婚约,情投意合? 她直接抢走。 薛令卿在府中受宠? 她便败坏薛令卿的名声,只要能让薛令卿被所有人讨厌,也不算自己白忙一场。 然而,有薛老太太帮忙,薛令卿被除了族谱,竟然勾搭上谢家,薛令婉心中愤愤不平,该死的薛令卿,竟然有这般的好运。 “母亲,我的婚事已经定下,江郎非我不可,还说要为我考状元,让我做状元夫人,您何必为我操心呢,倒不如看看薛令卿,她如今被退婚,名声可不好呢。” 薛令婉嘲讽的说道,牙尖嘴利的,竟是没半分留情。 陈氏正要说话,花厅外传来老夫人冷笑的声音。 “既然将成婚,这段时日就在府中好好的绣嫁衣,莫要出府了,婉儿,你是薛家二小姐,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薛老夫人有意让薛令婉留在府中,薛令婉当然不愿,她当即张牙舞爪的朝着薛令卿的脸颊挠去。 “薛令卿,你莫不是使了妖法,怎么每个人都偏心你。” 时卿躲闪的极快,薛令婉连时卿的衣角都没有碰到,看到她避如蛇蝎的模样,薛令婉心里狠狠的气炸了。 时卿语气温润道,“妹妹,从你回来就这般对我有敌意,你究竟怕什么? 母亲疼我一场,我从没想过与你争抢,母亲与祖母的年岁大了,经不住折腾,请妹妹多为母亲和祖母思量。” 她这番话说的十分得体,在场的婢女原本心疼薛令婉流落在外多年,可她蛮横无理的欺负大小姐,这事也是事实。 “薛令卿,你当真会做好人,我最是讨厌你这副嘴脸,从我回来的那天,我就告诉自己,再不会让你过的松快了。” 说完,薛令婉看了一眼老夫人,冷哼一声后拂袖离开。 府中的婢女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言语,陈氏也如丧考妣,直到老夫人冷声道。 “婉儿与卿卿的及笄之礼要到了,陈氏,平日里婉儿如何胡闹,老身不与她计较,只是,若是及笄之礼她再来捣乱,别怪我不留情面。” 陈氏心虚的跪下,“是,儿媳明白,让婆母费心了。” 第181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13) 时卿拜别老夫人后,回到了兰亭苑,她将房中的物件儿收拾了一番。 院中的婢女原本有十人,她只留下了三人伺候,其他的都让管家重新安排去处理。 茯苓趁着这会没人,将酒楼的账本拿给时卿,“小姐,最近薛府在酒楼的账单都在这里了。” 薛令卿扫了一眼,上面大多都是陈氏充脸面带着相识的好友去望江楼吃饭,然而却总是没有结钱,包括江裕安,零零总总算下来,竟然有数千两银子。 陈氏和江裕安只以为望江楼是薛令卿在管,却不知是她名下的酒楼,却从没有想过给银两,可谓无耻。 “茯苓,让望江楼的掌柜上门讨钱,不必担心事情闹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只怕事情没有闹起来。” 茯苓听到这儿,就知薛令卿的意思,忙不迭点头。 “是,奴婢知道了。” 说完,茯苓拿了时卿的印章下去办事了。 时卿觉得手里的人手有点不够用,于是将洒扫庭院的湘云给唤了过来。 湘云有些拘束的行礼,“见过大姑娘,不知您有何事安排?” 时卿瞧着她紧张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这丫头莫不是以为自己会吃人,倒是可爱的紧。 “倒也没有旁的事,只是方才回府时,谢家的祖母送了不少好东西,我瞧着妹妹才回府中,想送给她一些,到底是姐妹,总不至于关系太僵了。” 湘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等事,倒也不是要紧事,只是大姑娘待二姑娘倒是真真儿好。 “是,姑娘您的意思,奴婢会下去照办。” 时卿将送礼的清单划了一番,递给了湘云,这姑娘原先是在薛家公子身边伺候,只是陈氏担心湘云勾了哥儿的心,就让她来兰亭苑伺候。 湘云在府中可没少被冷嘲热讽,她明面上虽没有说过一句话,可心中到底是有些委屈。 府上的主子都不敢用她,唯独大姑娘待她这般温和,让湘云心中有些惶恐。 湘云按时卿的吩咐,去她的私库寻了一对猫眼石手训,一只镶嵌着宝石的纯金项圈,还有古法的烧蓝发簪和一对宫里赏赐的东珠,可谓贵重极了。 薛令婉收到湘云送来的礼物时,看着金贵的首饰,眼前一亮,然而心里却终究有些想法。 她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询问湘云,“你家小姐怎会这样好心给我送首饰?” 湘云脸色羞愤,咬牙切齿道,“大姑娘心中疼爱二小姐,所以命奴婢送来,都是大姑娘的一番心意。” 薛令婉原本是欣喜,只是身边的婢女丽儿听完这番话,怒骂湘云道。 “你这小贱皮子,竟是来糟践咱们姑娘,这些首饰看起来贵重,可怎么配的上咱们姑娘的身份,净是大小姐不喜的,难道我们姑娘只配她不用的?” 丽儿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变了一个意思,原本以为令卿服软的薛令婉,脸色彻底的绷不住了,她重重的将首饰摔在地上,咬牙切齿道。 “薛令卿,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如今还想轻贱我,天底下便没有你这样黑心烂肠的女子。” 说着,她将面前的首饰全部都摔的稀碎,然而心里仍然是不解气。 若不是那老虔婆偏心薛令卿,她真想使点手段将薛令卿整死。 深宅大院的女子大多身娇体弱,她对付薛令卿,必然也不会费多少心思。 直到丽儿看到被摔碎的东珠,脸色顿时变了,她没想到竟有宫里赏赐的物件儿。 可此事和自家主子说,似乎也是来不及了。 “大姑娘到。” 院外,传来婢女通传的声音,时卿的身影出现在桃花苑外,破碎的东珠滚到它的脚边,仿佛在无声为自己讨回公道。 时卿蹲下身子,将东珠拾了起来,走到了薛令婉的面前。 “妹妹,我好心送你首饰,你怎能如此糟践?” 薛令婉更是将地上的首饰踩了一脚,直接用脚碾压了。 “都送给我了,自然是我想怎么处理都可以,薛令卿,你以为能讨好我?” 时卿将东珠拾了起来,面露可惜。 “妹妹对我有意见倒是无妨,可东珠乃是皇宫出来的赏赐,若是被官家知道,只怕非同小可。” 薛令婉到底是十五岁的女子,这会也是被唬住了,她脸色微变,咬牙切齿道。 “薛令卿,你故意诓我?你怎么可能舍得送我如此贵重的首饰!难道你不怕我告诉爹娘,将你逐出家门!” 最后这番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薛令婉一直活在时卿的阴霾之下,心中甚是不痛快。 “是真是假,不如请母亲过来问问便知,只是身为长姐,今日,只能先替母亲罚你了。” 话音刚落,时卿带着方才随行的家丁,命人将薛令婉扣押起来,冷冷的吩咐。 “二小姐毁坏东珠,将她送去祠堂罚跪。” 薛令婉挣扎着不肯去,口中叫嚣着,“薛令卿,你不过就是顶替我身份的,你凭什么罚我?” 时卿不再与她装,嗤笑一声,“你损坏了东珠,就算将你关到天牢,也是情有可原,一切等父亲和母亲处置。” “贱人,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薛令卿,你这冒牌货,就知道狐假虎威。” 薛令婉挣扎着破口大骂,薛令卿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拿出手帕堵住了薛令婉的嘴。 随后,时卿语气冷硬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送二小姐去跪祠堂。” 薛令婉不停挣扎,只是家丁大多孔武有力,她的挣扎都是徒劳。 时卿将事情言简意赅的禀告给了老夫人,顺便告诉老夫人,她将人关起来了。 老夫人听到了这番话,默许了时卿的做法,同时警告陈氏不要插手此事,不然以薛令婉冲动的性格,会给薛家惹事。 陈氏最是惧怕老夫人,根本就不敢反驳,只是心里埋怨时卿,好端端的给婉儿送什么首饰,明知一山不容二虎。 她只好去祠堂安抚薛令婉,顺便想游说时卿,然而都被时卿给否决了。 时卿心情愉悦的回到了兰亭苑,让湘云准备好了几本孤本的书籍,随后乔装打扮一番后,她暗中离开了薛家。 如今,端王正处于低谷的时刻,她过去送送温暖,很合理吧。 第182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14) 时卿离开了薛府,按照系统提示的那般,去了长安城最好的书局。 端王爱书,平日里不喜参加宴会,只喜欢整日去书局看书,要么就是收集孤本,和颜真卿的字画,总之,附庸风雅之至,是长安城出了名的闲散。 只是,端王最是有野心,否则后期也不会捡漏成功了。 端王缺少的时机和钱财,在原剧情中都有原主送,但她不是原主,接近端王不过是任务罢了。 * 春意盎然,骄阳似火。 长安城的长街上,青衣男子带着帽檐,和书局的人秘密交谈了一番,瞧着艳阳高照,他从书局里走了出来。 侍从立刻撑起一把青竹伞,主仆二人走在长街上,男子墨发束冠,一双眼睛深邃,生的也是丰神俊朗。 “爷,您安排的事,奴才已经命人做的妥当,只等春猎了。” 算算时间,也只有半月的时间了,已经足够他们将事情办好。 “一切依计行事,若有变故,莫要被人抓到把柄。” 侍从回道,“是。” 主仆二人说话间,有人长街纵马而过,那男子行色匆匆,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袱。 后面的行人口中骂骂咧咧,“谁家的儿郎,竟然当街纵马!” 当然,这是没人回答的,男子正欲离开此处,忽然看到有个身形单薄的少女,一直追着骑马的男子,眼神中带着怒火。 “小贼,快还我东西!” 男子只看了一眼少女的衣着竟是蜀锦,想必也是京城的官宦人家,家中的分位必然是不低的。 他抬眸示意了一眼侍从,身边的人倒是上道,很快就看明白主子的心思,连忙使着轻功去追。 不一会儿,小贼从马上跌落被抓回来,侍从带着包裹回来了。 那小贼破口大骂,很快,后面的姑娘也追了上来,看到小贼她气哼哼的上手一拳揍过去。 “敢偷我东西,我要送你去报官!” 时卿看着小贼,手中的拳头砸在他的身上,脸上都是怒气,心中却是暗暗赞叹。 茯苓找的小贼倒是演技不错,得多给点儿赏钱才好。 小贼连忙喊救命,只是少女并没有理会。 “爷,包袱追到了,这小贼怎么处理?” 男子将包袱接过来,随后看到追上来的女子,将东西递过去。 “姑娘,是你的包袱吗?” 时卿看着男子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头,“是,多谢公子。” 说完,时卿盈盈一拜,行了标准的礼仪,她的言行举止端方,与方才痛扁小厮的模样倒是判若两人,不由得让男子有些兴致。 这少女,倒是有趣的很。 没错,此人就是原剧情中的渣渣龙男主端王,李煜瑾。 “不必多礼,姑娘客气了。” 时卿连忙摇头,“公子客气,但若非您出手相助,我是绝对追不上这贼人的。” 说着,时卿从包袱中拿出两本孤本的拓本来,递给了李煜瑾。 “瞧着公子风骨不俗,应当是读书人,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这两本书,便赠给公子。” 李煜瑾有些诧异,少女的目光纯粹,不带一丝心思来,倒是让他有些诧异。 他接过书,本以为是酸掉牙的话本子,没曾想竟是名家真迹,他手中的竟是颜真卿的拓本,在长安城的鬼市要价不菲。 李煜瑾手中的书籍顿时变得有些吸引,甚至,他也没有归还的心思。 时卿见此连忙给他台阶下,笑吟吟说道。 “东西已经追回,拓本就赠予公子了,瞧着公子也是读书人,我才疏学浅,这书赠予公子最为合适。” 李煜瑾听着这番话,心中十分的受用,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忍不住沉声问道。 “不知姑娘是谁家府上的?” 时卿行了一礼,笑容浅浅,“家父姓薛。” 说完,她带着茯苓离开了此处。 李煜瑾的目光落在少女远去的身影,薛家最近在京城倒是炙手可热,短短五年的时间,薛文正升迁的速度令人咂舌。 他抬眸问身旁的侍从,“薛家有几位小姐?” 侍从回道,“薛家有两位小姐,原本的薛家大小姐名满京城,只是近来听说,薛家流落在外的女儿回来了,薛家大小姐其实是被调包的嫁千金,最近在京城可是议论纷纷呢。” 端王李煜瑾挑眉,如此说来,方才的小女子举止有礼,端方温雅,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她应当就是薛家大小姐,薛令卿了。 端王饶有兴致,“听说,薛令卿被退婚,如今还没有订下婚事?” 侍从的消息来源很广,此时对上端王的疑惑,也是对答如流。 “薛家为了安抚亲生女儿,将大小姐除了族谱,前段时日,那大小姐更是去了青龙寺陪伴薛家老太君礼佛,也不知,是不是离家出走。” 李煜瑾听到这里,心中莫名的对这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女子生起探究的心思来。 从受人追捧的大家闺秀,到被养父养母舍弃,这薛家大小姐倒是可怜人。 他不知,若是对旁人起了探究的心思,便是覆水难收了。 第183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15) 李煜瑾将手中的拓本收了起来,近来他正好需要送礼出去,原本还急着找什么送太傅,如今看来,还是自己运气不错的缘故。 只是,薛令卿这个名字,却让他莫名的记在心中。 “听说,薛家要办及笄之礼,两位小姐一起办?” 侍从点头,“是,爷说的不错,二位小姐一起办宴会,薛家二小姐特地让人过来给你递过帖子。” 薛令婉…… 李煜瑾想起近来有一人对他格外的殷勤,无论是他去书院,还是回王府,还是去小酒馆,都有人故意接近自己。 那人对她甚是殷勤,甚至暗中给他开的铺子捐赠银两,每次看到他,脸上都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不过短短几天,李煜瑾身边的人都知道了薛令婉的存在,只是,他甚是看不起此女,心中对她更是没有半分喜欢。 “准备好贺礼,过两日去薛家一趟。” 侍从恭敬道,“是,属下明白。” * 时卿回到了兰亭苑,回去的路上,茯苓有些不解。 “小姐,如此稀有的拓本,怎么便宜了那公子,还有为何咱们要自导自演?” 方才的小贼,就是时卿花钱雇佣的,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就在小贼身上花了近二十两银子,可以说价格不低了。 时卿没有将真相告知,只是沉声道。 “她是令婉近来接触的儿郎,茯苓,你知道我的性子,平白无故被人抢了未来夫婿江裕安,总不能让薛令婉太畅快。” 茯苓觉得不对劲,自家小姐并非沾酸吃醋的人,这似乎更像是一套说辞,只是看着薛令卿认真的目光长叹一口气。 “小姐并非小肚鸡肠的女子,既然您不愿意说,茯苓就不问了,只要是小姐决定的事,奴婢都觉得甚是有道理。” 听到这里,时卿柔声笑了笑,“茯苓倒是聪明,等月银发放的时候,本小姐自是要重重有赏。” 茯苓行了一礼,“多谢小姐。” * 离及笄之礼越来越近时,薛令婉安分了许多,于是陈氏百般求情下,总算得到允许,将薛令婉送回了兰苑中。 这次,薛令婉学乖了,没有当年与时卿起争执。 不过倒是偶尔会在时卿身边秀上一番,比如说,江裕安命人送来一箱又一箱的奇珍异玩,要不就是首饰。 或者是,江裕安来府上寻薛令婉时,她可以当众与江裕安亲近,尤其是薛令婉要路过的时候,不过每次都被薛令卿无视。 薛令婉的心态渐渐的有些心浮气躁起来,她心中甚至开始觉得,薛令卿本该一无所有,于是心里越来越嫉妒。 江裕安将新寻来的玉佩递给了薛令婉,献宝一般说道。 “婉儿,你瞧瞧这玉的质地还不错,等今日过了,我命人给你做成手镯,如何?” 江裕安的语气中都是讨好,他听说薛令婉被关祠堂,被人罚都以为是自己的缘故,更是将锅甩给了时卿。 薛令婉认为,是她嫉妒自己对薛令婉的好才如此。 于是,江裕安一门心思只要薛令婉开心,至于薛令卿,早忘记了这号人物。 谁知,薛令婉看了一眼玉,只轻飘飘的将玉拾起来扔到了地上,砸的稀烂。 水蓝色的玉,顿时粉碎一地,也让人可惜的很。 “如今我是御史千金,可不是什么东西都收,裕安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能看我被我姐姐比下去。 你也知道她受父亲与父亲疼爱多年,我从小就无父无母,怎么可能比得过她。” 江裕安气死了,此时并不觉得薛令婉的解释有用,他冷哼一声推开了薛令婉。 “本以为你是我的解语花,没想到你自知索取,薛令婉是我看错你了。” 说完,江裕安气愤的离开了薛家,连薛令婉的挽留都不肯听。 薛令婉翻了个白眼,口中怒骂一声。 “堂堂国公府世子,拿得出手的竟然只有这种玩意,没想到你也送的出手。” 薛令婉不加掩饰嘲讽,江裕安对她很好,几乎都没有让他红过脸,这才是最重要的缘故。 江裕安微怔,离开的速度更快了,这次也没有回头。 想起过去他与薛令卿有婚事,哪次不是薛令卿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还轮得到薛令婉如此拿乔。 他心中莫名的酸涩,也不知是后悔还是如何,总之心中的情绪纷杂。 离开薛家前,他遥遥的与薛令卿擦肩而过,人群之中,薛令卿正与谢家的老太君在说话,听说薛令卿才学出众,要去谢家呢。 第184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16) 今日来薛家的还有江裕安的母亲,也就是江家的继母沈氏,她与陈氏一见如故,如今更是商量两家的婚事。 “婉丫头的性子,我很是喜欢呢,等及笄之礼过了,定要让安哥儿来应聘。” 一家有女百家求,长安城关于婚事向来如此,男女相看只要双方的父母同意就好了。 陈氏笑吟吟道,“如此甚好,听说安哥儿今日也来了,怎的不见安哥儿?” 薛老夫人听见儿媳如此没眼见提起安哥儿,心里更是不悦,难道不知避讳着令卿,好歹这婚事是她抢走的。 沈氏喝了一口茶,抬眸时正好看到花厅外踱步的江裕安,连忙朝他说道。 “傻小子,还不来见过你未来岳母,还有老夫人。” 江裕安踏入花厅,很是守礼的对陈氏和薛老夫人道。 “裕安见过老夫人,见过婶婶。” 陈氏看着江裕安,心中更是满意的很,她当着时卿的面说道。 “令卿,还不快见过你裕安哥哥。” 薛老夫人眉头紧皱,她正欲让薛令卿离开,却见她从容的起身,眸中不含任何感情的说道。 “见过世子。” 时卿刻意的唤道,让江裕安心里莫名的有些不适,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不该如此,尤其是受薛令婉冷落以后。 过去,他总是翻墙和薛令卿玩,她有时担心被父亲发现,又怕他受伤,眼里的情绪十分的真切。 却不像如今这样,仿佛是陌路人一样。 薛家将薛令卿按标准的贵女培养,可她为了讨自己开心,也会去做一些出格的事,他一直以为薛令卿属于自己,从未放在心上过。 江裕安将她的好当做没看见,总是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原剧情中,原主的悲剧,江裕安何尝不是推手。 不过这货不是被戴绿帽子,就是早死的命,时卿懒得和他纠缠,纯属浪费时间。 江裕安笑容苦涩,“令卿,虽说你我退婚,但好歹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何必这般生分。” 薛老夫人一语道破江裕安的心思,冷哼道。 “世子如今与婉儿议亲,长安人尽皆知,你还是与卿卿保持距离,她日后也是要嫁儿郎的。” 江裕安心中有些不甘,更是毫不犹豫将心里想法说出来。 “卿卿既然是薛家养女,左右我们也有多年的情谊,不如请婶婶和老夫人将卿卿许给我做妾。”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番话惊到了,而薛老夫人则是觉得薛令卿被人作践,她精心呵护长大的孙女,凭什么被人作践。 薛老夫人脸色十分的难看,她毫不留情的怼道。 “安哥儿,本以为你是知情识趣的男儿,没想到,你心中竟是有这样的心思,卿卿是老身养大,以后婚事也由老身说了算,她给你做妾,你凭什么?” 说完,老夫人带着时卿离开了花厅,连半点面子都没有给江裕安。 沈氏再脸皮厚,也知道江裕安说话得罪人不少,她再宠爱江裕安,这会也是当真气闷了。 她和陈氏告辞后,拖着江裕安离开了薛家,将他暗中说了一顿。 “你怎能这样的糊涂,当着老夫人这般说,薛令卿哪怕不是薛家女儿,可只要老夫人在,她就是有靠山,怎可嫁给你做妾!” 江裕安却是十分自信道,“卿卿喜欢我,她说过不会离开我,不过是妾室,以后我会好好待她,母亲你替我开口吧,如何?” 沈氏觉得江裕安太胡闹了,自然拒绝了此事,她冷着脸让江裕安去寻国公,自己做不了这个主儿。 如此一来,事情也算是过了,只是薛老夫人心里还是不安,担心江裕安打时卿的主意。 于是,在第二日亲送薛令卿去谢家,同时,托付谢老夫人为时卿寻一门亲事,这样也好断了江裕安的念头。 时卿顺利的去了谢氏族学开设的女子学堂,她每日都很忙,忙着讲课,只是,谢家这位表兄总是借故来学堂。 第185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17) 时卿去谢家学堂不过三五日,原本听课的女子不多,只是在得知是薛令卿做夫子后,倒是有不少族中小姐过来。 长安城不乏有聪慧过人的贵女,唯独时卿讲授的课,生动有趣,而她传递的思想,更是让族中的小姐们心上敬佩。 倒也有不知情识趣的人,知道时卿和薛家退婚的事,想借此调侃,不过都被谢家的表兄暗中处理了。 时卿的族谱记在谢家,旁人称呼她一声表小姐,且有谢老夫人撑腰,在谢家族学中,也没人看轻慢时卿。 而想看时卿笑话的人,都被谢老夫人暗中斥责,如此一来,她在谢家也是立稳脚跟。 只是,谢家那位表兄,看着端方君子,却总是借故来女学,与女子隔着屏风,一起听时卿讲课。 晚间时族学放了,时卿打算去小厨房吃点东西,却被谢小将军拦住去路。 “令卿表妹,不知明日打算授何课?” 薛令卿听到这儿挑眉一笑,“见过表兄,明日我会教姑娘们射箭,在谢家的练武场,不知表兄有何事?” 谢呈鄞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时卿心中若有所思,谢家这表兄这是作甚?每日来族学听他授课,也不知是何目的。 他抱着长剑挑眉,笑的肆意风流,俊美无双的模样,引得路过的小丫鬟脸色绯红。 谢小郎君容色出众,且武艺高强,得今上的重用,未来的前程不可限量。 小丫鬟暗暗感慨,不知谁家小娘子能嫁给谢小郎君。 “不如,明日我亲自教你们射艺?本将军的箭,例无虚发。” 时卿当然听过谢呈鄞的传闻,他曾在沙场上百步穿杨取下对方的首级,不损丝毫,旁人岂有他半分英武。 若是有他帮忙,明日的课程当然轻松不少。 只是,时卿不蠢知晓旁人的相助,绝不可能是单纯的,所以她谨慎的问道。 “表兄与我,不过一面之缘,为何帮我?” 谢呈鄞的眸中情绪莫名,他轻笑道,“只是与令卿表妹一见如故罢了,像是相识多年一般。” 这话,像是玩笑话,只是时卿琢磨不透这位大将军的想法,于是渐渐的歇了心思。 “表兄愿意帮忙,令卿感激不尽,若他日需要帮忙,尽管说来。” 谢呈鄞从腰间取下酒囊来,待取下盖子,顿时酒香四溢。 他抬眸对时卿说道,“上次命人给你送的见面礼,可有看到?” 时卿这才记起来,初次见面时,他命人送了物件,不过那时太忙,倒是没有处理。 这会听到谢呈鄞如此说,她坦率道,“待我回去看看。” 说完,时卿便打算离开谢家,却听到身后的谢呈鄞声音低沉的说道。 “不知令卿表妹,可有去过祁山?” 时卿脚步微顿,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谢呈鄞在试探什么。 她转身瞧了一眼谢呈鄞,他的眉眼倒是有些眼熟,不过她记得不清。 “我自幼在长安长大,不曾离开过,表兄何故如此问?” 谢呈鄞收回目光,重新扬起笑脸来,“无妨,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时卿这会也没了干饭的心思,与谢呈鄞客套两句就匆匆离开了国公府,只是身后那道探究的目光,不曾离开过时卿的身影。 【团子,给我出来。】 原本在休眠升级的团子,听到时卿在识海中说话,连忙强行启动,懒洋洋的小奶音询问道。 【宿主我在,不知有何诉求。】 时卿哼了一声,沉声道,“谢呈鄞方才问我是否去过祁山,你说,他过去与原主相识吗?” 团子摇头,“原剧情中,原主与谢呈鄞没有交集。” “方才,谢呈鄞问我,是否去过祁山?” 团子见时卿觉得不安心,于是暗中调动着谢呈鄞的资料,却发现主系统关于谢呈鄞的资料,竟然更新了。 看着资料上的新剧情,团子只想尖叫一声,天啦噜,若是宿主知道真相,定是要刀了自己。 谢呈鄞看着端方君子,是赫赫有名的谢小将军,然而,在十年前,他还是在祁山走失的小团子。 哦不,是黑心芝麻汤圆。 谁都不知,何时就会遭了他的算计,之前他还打算将宿主给抓起来嘞。 小团子有些心虚,为了任务的进度条,暗戳戳提醒。 【宿主,谢呈鄞可是大反派,咱们可别沾关系。】 时卿挑了挑眉,反派有何可怕,她攻略的反派也不少,不差这一个了。 况且,反派多金又温柔,前途光明,比起渣渣端王倒是好多了。 最重要的是,谢呈鄞容色出众,生的不俗,是长安城闺阁少女的梦中人。 不过,谢呈鄞倒是让她想起来,团子操作失误时,她穿越错了小世界碰到的黑心芝麻汤圆呢。 总不能这么倒霉,谢呈鄞就是那破小孩吧,时卿挑了挑眉,她坚信自己的运气可不会这么差。 时卿命人给谢老夫人递话后,就离开了谢家,坐上马车朝着薛府前行。 两家虽然都在长安城,却隔了半炷香的时间,薛家在城南,谢家在城东,也是有点距离。 回去的路上,要穿过长长的巷子,街边叫卖的小贩声音戛然而止,夜色朦胧,此处却甚是漆黑,只听得到马车行驶的声音。 轿子中,茯苓有些不安,“姑娘,下次咱们不如去就近的宅子住,夜黑风高的,这巷子一片漆黑,奴婢实在是害怕您受惊。” 时卿轻笑一声,“到底是我怕,还是你?” 茯苓脸颊微红,没想到小姐毫不犹豫拆穿了。 “奴婢也是担心小姐。” 时卿的听觉灵敏,耳旁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看来,是有人来访。 再抬眸看了一眼月色,今日的月倒是圆。 她抿唇对茯苓道,“若是遇到危险,找个地方躲起来。” 茯苓觉得这话有些怪,连忙摇头,“奴婢不能丢下姑娘。” 话音刚落,忽的外面传来箭矢的声音,只听见簌簌两声,车夫应声倒地。 茯苓大惊,这才意识到有刺客,车顶被人用剑刺穿,此时,茯苓连忙对时卿说道。 “姑娘,奴婢将杀手引走,您找个地方躲起来,姑娘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只能以命相许,请姑娘万望保重。” 说完,茯苓起身欲用血肉之躯为时卿挡箭,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娘受伤。 时卿见她一脸决绝,担心她出事,抬手将茯苓劈晕。 “傻姑娘,谁要你替我死,这小把戏,还不够我的开胃菜。” 随后,时卿从马车上跳了出去,将杀手引开。 她的腰间缠着一把软剑,看起来锋利无比,能一剑刺穿旁人的心脏。 第186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18) 只是,时卿将马车团团围住的黑衣人,似乎不是一队人派来。 她能感觉到,有人在趁机试探她的武功,而另外的人,则是想要她的性命。 二者不可同日而语,时卿手起刀落的解决杀手,忽的在时卿身后,有黑衣人偷袭。 眼看着黑衣人越来越多,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小心。” 男人呵斥一声,随后停在手中的剑刃将黑衣人的剑打落。 他稳当的将时卿的腰身搂住,避开黑衣人的攻击,与他一道而来的侍从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尽数都被擒住,时卿分毫未伤,她看了一眼揽着自己腰身的手,不着痕迹的与男人隔开距离。 “多谢表兄。” 时卿说着客气的话,心中却暗暗腹诽,方才她只是怀疑,有一队黑衣人是谢呈鄞派来,如今倒是能证实了。 这黑心芝麻汤圆,怪谨慎的,她行事可得小心一点才好。 “无妨,你可有事?” 时卿摇头,“并无大碍,许是运气好。” 谢呈鄞不着痕迹的笑了笑,眸中意味分明。 “令卿表妹的身手不错,倒像是练家子,若有机会,我教你武功如何?” 时卿暗骂了谢呈鄞,他好好的怎么总和自己过不去。 “表兄说笑了,令卿可没那个本事。” 侍从来回禀,所有黑衣人都抓到了。 谢呈鄞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黑衣人,对侍从吩咐,“送去大理寺审问,敢谋害官家之女,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侍从领命后离开,不敢多说一言。 时卿瞧着时辰不早,便带着茯苓要离开,然而却还是被谢呈鄞留下。 “天色不早,令卿表妹,不如我送你回府,如何?” 时卿只得同意,“那就多谢表兄。” 谢呈鄞让人准备的马车很宽敞,里面还有时卿喜欢吃的糕点。 只是她一点胃口都没,这会有些犯困,眼皮子有些沉,她打着哈欠就要睡着了。 谢呈鄞将时卿送回薛家后,命人去敲门,只是等候许久,总算有人来敲门了。 那人警惕询问道,“三更半夜,你们找谁?” 侍从沉声道,“我们将军送薛姑娘回府,方才路上遇到了刺客,不过薛姑娘无事,还请将门打开。” 这话说的很客气了,然而,门房的侍卫有些慌,眸中的惊慌也是藏也藏不住。 说起来,他也是薛文正的心腹,今日得到消息,说是大小姐回家途中会遇到贼匪,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开门。 只是,若是谢小郎君送的,他自然也是不能拦着,于是门房处的侍卫,神色古怪的让谢呈鄞带着时卿进府。 时卿这会悠悠醒来,她连忙唤醒茯苓,与她一起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门房的人见到时卿平安无事,就连衣裙也不曾凌乱,心里也是有些疑惑,怎么事情与计划的不同。 难道,是有人改了剧本和计划? 时卿谢过谢呈鄞,随后在门房的目送中,回到了薛府。 谢呈鄞转身就离开了,只是他的眸中涌起惊涛巨浪来,想起半个时辰前,薛令卿的身手如此利落,渐渐的与记忆中某个女人重合。 他的眸子深邃,语气也是越发的阴沉,他等了这些年,难道,她从不记得自己…… 薛令卿……究竟是人是妖?还是只是长的相似? 无数的疑惑,让谢呈鄞觉得困惑。 只是记忆之中,那女子的气息与薛令卿融合在一起,他几乎是能肯定,当年在祁山的女人,就是薛令卿。 罢了,他有的是时间去查证。 谢呈鄞转身骑马离开了薛家,只是心中却渐渐将此事置之脑后,并没有放在心上。 时卿回到了兰亭苑,等茯苓下去歇息后,她换了一身夜行衣,朝着薛家的祠堂走去。 她手中藏着一只弹弓,看起来是弹弓,其实是暗藏玄机,按下开关,里面的利剑就会射出来,一击毙命。 今晚的事,时卿猜到了七八分,再从团子那得到的情报,她已经预估出来。 今晚,原本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或许是薛家的家主,薛文正。 祠堂之中,烛火摇曳。 里面灯火通明,供奉着祖先的牌位,只是跪在地上的人心中幽冷,薛文正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的祈求。 “列祖列宗在上,保佑一切事成,只要薛令卿死了,贡献出最后的价值,我们薛家,定然能欣欣向荣,登于高位。” 他的面前摆放着几碗血水,是用来祭祀的药引子,里面都是猫血,狗血,和羊血,味道闻着甚是腥臭,让人有些恶心。 直到祠堂中被一阵穿堂风吹过,夜色如水,薛文正忍不住颤抖了一番。 这门不知为何,竟是被人给吹开了。 薛文正起身欲关门,忽的,只听得到耳畔传来风声,他来不及躲闪,胸膛处被一只小小的箭羽穿破肩胛。 “来人,有刺客!” 薛文正大喊一声,忍着疼痛起身想避开藏在暗处的杀手,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晚上,护院都不在,薛文正区区文官,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 一道鬼面出现在薛文正的面前,女人披散着头发,一双眼睛泛着绿油油的光。 在薛文正感觉极度恐惧时,鬼面凑近了一些,同时,他的下身感觉到剧烈的疼痛,那女人竟然用剑割破了她的膝盖。 女人声音幽冷,听起来轻飘飘,却让人觉得十分的诡异。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会来找你讨利息的,直到你恕罪。】 薛文正尖叫起来,瞳孔都放大了好几倍,就连他的精神状况也不太好。 他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祠堂,心中却是想着,难道是他派出去的杀手太狠毒,薛令卿已经死了? 然而,愧疚也只是一瞬间的情绪,若是薛令卿死了,薛家迟早时来运转,牺牲的只是养女而已,亲生儿子的前程也不会被影响。 时卿见薛文正吓得不轻,趁着夜深人静,在薛文正昏迷在柴房后,她回到了兰亭苑,将自己的女鬼妆卸了。 咋一看,方才的妆容确实吓人的紧儿,若不是渣爹还有点用处,她倒是不介意将他直接原地解决。 第187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19) 时卿离开时,抬手就将薛文正的手折断,黑夜中只听见咔嚓一声,确认薛文正动弹不得,她转身离开了柴房,犹如鬼魅一般。 她忙碌了一整晚,这会也有些困了,回到兰亭苑后,时卿倒头就睡。 翌日,时卿还在睡梦中时,就被茯苓喊醒。 “姑娘,府上出事了。” 时卿睁开眼睛,睡眼惺忪问道,“不知是何事?” 茯苓连忙说道,“老爷昨晚不知怎么了,今晚被夫人身边的婢女在柴房发现,他的双手折断了,如今躺在了床榻上,动弹不得。” 时卿挑了挑眉,心里冷笑,哼,谁让他不长眼竟然打主意在自己身上,这也是活该。 不过,时卿也知这会得去问问,不然崩了人设,陈氏那边定会有所察觉。 时卿让茯苓伺候好穿衣,梳洗打扮后,她才慢悠悠的去了薛文正的寝苑。 远远的,就听到陈氏的哭声。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昨日不是好好的,怎么手平白无故的折断了。” 薛文正没有说话,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陈氏甚至将他的伤口给碰到了,让他心中有些无奈。 “可有让江国公为我请太医来?” 陈氏点头,“裕安知道老爷出事,亲自去宫里请御医了,老爷你再撑会。” 薛令婉这会倒是乖了,老实的在薛文正身边端茶倒水,一脸乖巧的模样。 薛老夫人看着薛文正狼狈的模样,心中不解。 “昨晚你不是与同僚赴约,怎的在柴房出事,文正,你近来莫不是惹了谁?” 薛文正摇头,“儿子在朝廷上向来低调,不会惹到谁,罪魁祸首儿子定会找到的。” 这时,薛令婉放下手中的杯盏,一脸疑惑的说道。 “姐姐平日里最是孝顺,怎么爹爹受伤,她这会还没有过来,莫不是姐姐眼里只有谢家了?” 陈氏听到这儿,对时卿更是怨气大。 “到底不是亲生的女儿,自然没有那般贴心,说起来,昨晚她回府很晚,指不定老爷受伤和她有关呢。” 薛老夫人斥责道,“胡言乱语什么?令卿昨晚的事,谢家已经派人来说了,她昨晚受了惊吓,难免多睡会也是正常。” 薛文正眉心微跳,心中莫名有些心虚,说起来,昨晚他派了杀手,想取薛令卿的性命,为他的前程做最后的铺路。 谁知,薛令卿竟然平安无事,受伤的反而是自己,他心中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是老天爷在帮薛令卿。 薛令婉听到这儿,捂着嘴小声道,“姐姐受伤后,爹爹就出事了,难不成真如旁人所说,姐姐是天煞孤星……”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陈氏听到这番话,心里却气闷的很,已经将时卿划分为煞星了。 薛老夫人斥责道,“今上最是不喜这些,以后莫要胡乱的说话,此事与卿卿有何关系。” 老夫人话音刚落,庭院外传来婢女通传的声音。 “大小姐到。” 时卿手中提着熬好的鸡汤,一脸担忧的看向薛文正。 “爹爹,卿卿才知您出事,不知您身体可有恙?” 薛文正看着时卿,莫名的对她有些惧怕,最终只淡然道。 “许是要休养生息一段时日,你有心了。” 薛老夫人关切的问着时卿,“卿卿,你身体可要紧?” 时卿摇了摇头,“祖母,卿卿无碍。” 第188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20) 老夫人慰问了一番,得知时卿当真无事,便松了一口气,她握着时卿的手,谨而慎之道。 “以后出门,将府上的小厮带着,莫要让自己陷入危险,祖母很担心你的安危。” 时卿乖巧的听训,并没有反驳,只轻声道。 “是,孙女知道了。” 祖孙二人说话间,院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是江裕安带着御医过来了。 那御医和薛文正打过招呼后,开始为他诊脉,只是不过片刻,只见他摇头叹息着。 “大人,我家老爷的手何时能好?” 御医叹息一声,“手已经折断了,过了最佳接骨的时期,我现在只能为薛大人打上麻沸散,让他缓解疼痛,至于其他的,比如接骨,正骨,下官只怕是做不来……” 陈氏有些埋怨,“您不是太医吗?不过是接骨而已,怎么就不能了,难不成是您托大?” 陈氏这般口不择言,听的王太医有些火大,他瞪了一眼陈氏,甚是不满。 “若是夫人觉得本官医术不精,大可以请其他人诊脉治病,犯不着请我这医术不精之人。” 说着,王大人朝着江裕安行了一礼,“世子,是下官医术不精,告辞。” 说着,王大人脸色不悦的离开了,若非世子恳求,以薛文正的身份怎么可能请的到御医,他越想心中越烦闷,转身拂袖离开。 时卿看着这一幕,只隔岸观火,一句话都没有说,眸中隐约带着笑意,不过一闪而过。 薛文正的胳膊这会疼的厉害,他皱着眉头不顾江裕安在场,将陈氏怒骂一顿。 “人家是太医,你何故如此尖酸刻薄的说话,日后,于我们薛家名声有何好处,陈氏,你不必在这里伺候,滚吧。” 说完,薛文正脸色不悦的躺下,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他心中已经清楚,自己的手臂想要治好,只怕难上加难。 陈氏神色悻悻,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只能将一切都忍气吞声。 老太太瞧着夫妻二人的模样,就知此事有问题,她安抚了薛文正一番,随后命人好生的照顾,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庭院。 离开时,老太太不忘将时卿带走,说是让她伺候。 等祖孙二人离开,薛令婉忍不住编排道,“祖母对父亲也没那般上心,怎能丢下父亲就先走了。” 薛文正忍无可忍道,“都滚出去,若是没有人能出面医治,你们也不必过来。” 陈氏见江裕安的脸色很难看,担心吓走了金龟婿,于是带着薛令婉和江裕安离开了庭院,只留下几个嬷嬷来伺候。 * 时卿随老夫人离开,回去寿安堂的路上,时卿关切的询问老夫人。 “祖母,您身体哪里不适,我去请大夫为你看诊,如何?” 老夫人却是摇了摇头,沉声道,“傻丫头,我只是不想参与薛府的事罢了,让你留下也是受罪,这夫妻俩没一个好货色,若我走了,岂不是让你白白受欺负。” “多谢祖母时刻为我考虑。” 时卿心中叹息,老夫人到底是聪慧,知道其中可能有内幕,于是没有让时卿卷入。 说起来,老夫人又细问起刺客的事,时卿将事情着重说了出来,是关于有人故意要杀自己这事上。 老夫人察觉到其中有猫腻,心中的盘算也是越发的多,她打算将此事安排下去,命人查清。 她与时卿闲话一二,就让时卿下去歇息了。 在时卿离开后,老夫人身边分嬷嬷轻声道。 “老太太,您不是已经知道,咱们老爷之所以受伤,并非意外吗?您为何包庇大小姐?” 平日里,老夫人最是疼爱老爷,虽然是庶子,可老爷格外的孝顺。 第189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21) 老夫人抚了抚手中的佛珠,轻叹一声。 “自作孽不可活,卿卿本无错,为何不能偏袒她?好了,此事莫要说了,好好筹备及笄之礼,可不能失了分寸。” 嬷嬷听到这番话,恭敬道,“是,老夫人。” 老夫人抚了抚眉心,今晚的事,孰是孰非,她心里有一杆秤,若非薛文正心术不正,今日之事,不可能发生。 老太太临睡前,命人在时卿的院中拨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同时,命人送给了时卿一只半大的狗崽,是庄子上的狗崽生的,格外护主。 翌日醒来,兰亭苑外传来犬吠声,时卿听到了声音,换了一身衣衫,看了一眼声源处。 只见茯苓怀中抱着一只小狗崽,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姑娘,这是老夫人命人送来的,说是让您养着,以后好看家护院,免得邪祟入侵。” 时卿轻叹一声,目光温柔的落在小狗崽的身上,小狗崽吐着粉色的舌头,眼巴巴的看着时卿,眼尾的睫毛翘了起来,倒是格外的好看。 “祖母当真是有心了。” 时卿微微一笑,心里甚是感激。 “姑娘,您给小崽子取个名儿吧,奴婢瞧着觉得可爱的紧,等长大了,说不定能看家护院呢。” 时卿撸了一把小奶狗,毛绒的手感很是不错,她眸中含笑,轻声道。 “那便叫它小乌龙吧。” 及笄之礼的前一晚,薛令婉来兰亭苑求见,院中的婢女见状,想请薛令婉离开。 薛令婉当即发难,“我与姐姐情谊深重,明日就是及笄之礼,今日我想与姐姐共用晚膳。” 婢女连忙通传,茯苓听到这话,啐了一口。 “二小姐别是来找茬,姑娘,可不能让二小姐进来。” 时卿挑眉,笑着说道,“无妨,请她进来,左右也没有旁的事。” “是,姑娘。” 茯苓只得让人请薛令婉进来庭院,同时让人下去布菜,她心里有些担忧,二小姐的性子琢磨不透,若上了大小姐,可怎么办? 薛令婉踏入庭院,抬眼看去,就看到时卿在喂食一只毛茸茸的狗,看着那小狗摇着尾巴巴结的蠢样子,她的眸子微沉。 世家贵女,养这种蠢东西,真是自降身份。 时卿抬眸,目光落在薛令婉脸上,“妹妹有何事,这般急促?” 薛令婉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甚是殷勤道。 “姐姐,近来你我生分了,过去是我不好,总与你争吵,只是我也是羡慕姐姐有爹娘宠爱,而婉儿什么都没有,姐姐不会怪罪婉儿吧?” 薛令婉很是顺口的唤着姐姐,脸上也带着期盼的神情,陈氏已经警告过她,要与薛令卿交好。 毕竟,薛令卿记在谢家,同薛家的大小姐身份有天差地别。 陈氏告诉她,只有接近薛令卿,能借机拉拢人心。 这样一来,以后就能借着薛令卿的名义彻底的站稳脚跟,也能让江裕安更疼爱自己。 时卿长袖善舞,不着痕迹的避开薛令婉的触碰,面上的表情却是滴水不漏。 “你我是姐妹,自然不会怪罪妹妹,况且妹妹与世子的婚事将至,姐姐自是祝福你,也疼惜你。” 时卿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神情,原本就生的绝美,这会更是清雅脱俗。 薛令婉眸中闪过一抹嫉妒,她知道薛令卿容色出众,只是,保不齐以后她能靠着容色勾搭上长安城的贵人。 “多谢姐姐。” 她命婢女拿出几样物什来,递到了时卿的面前,薛令婉献宝一样说道。 “前两日,妹妹陪母亲逛街时,瞧见这款香粉气质淡雅,与姐姐十分的相配,便买下打算送给姐姐,愿姐姐莫要与我生分,可好?” “还有这个,是妹妹在珠翠阁买来的簪子,明日及笄之礼姐姐不如和我一起簪着?” 薛令婉讨好的说道,目光落在金簪上,有些舍不得,这样好的簪子,真是便宜了薛令卿这贱人。 若不是为了明日……她可不会下血本,那可是她入府后,攒下的为数不多的银钱。 时卿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薛令婉方才的不满她自然也看得清楚,只是却没有多言。 她淡淡然说道,“多谢妹妹。” 薛令婉脸上维持着笑容,只是感觉衣裙的衣裙被绊住,低头一看,竟然是薛令卿养的小蠢狗。 她脸上的怒火无法掩藏,一脚朝着小奶狗踹过去,只是,小乌龙察觉到薛令婉的怒火,连忙蹦跶着小腿跑了。 薛令婉被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头上新买的七彩琉璃簪,也碎成了两半。 她心里气急了,被小奶狗戏耍的怒火,让她将仇记在薛令卿身上。 果真是有讨厌的主子,就有讨厌的蠢狗。 时卿心里憋着笑,脸上却不露分毫。 她抬眸对薛令婉说道,“妹妹,你没事吧?” 薛令婉掩饰心里的烦躁,只能说自己无事。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府上的婢女走到了院中,朝着时卿禀告道。 “小姐,方才有位姓李的公子,送来礼物到了门房处,说是提前送给小姐的及笄之礼。” 茯苓好奇问道,“春花,是哪位李公子?来路不明的礼物,可收不得,小姐的规矩难道你忘了?” 薛令婉眸中带着嘲讽,薛老太太喜欢薛令卿,说她循规蹈矩,有贵女风范。 可她觉得,薛令卿不也是和外面的男人纠缠不清,也不知道哪门子好。 春花施施然行礼,“门房处的张大哥告诉奴婢,那公子衣着不凡,身着佩玉,容貌清俊,看着倒像是王孙贵胄。” 茯苓惊讶的掩住嘴角,哑然道,“难道,你说的是端王殿下?” 薛令婉脸上的笑容微僵,端王?难道是她以为的端王李煜瑾! 说起来,近来她殷勤的给端王送银子,约他去雅集,虽然他没有拒绝,只是却没有最初时兴致勃勃了。 果然,是薛令卿这不要脸的贱人勾引了端王…… 时卿皱眉,斥责道,“茯苓,莫要胡说。” 随后,时卿又命春花去找门房处的人核实,将礼物退回去。 “我与端王并无交情,这礼可受不得。” 薛令婉轻咳一声,“姐姐,你与端王相识?” 时卿摇头,“不过一面之缘,妹妹莫要多想。” 薛令婉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时卿莫不是想结交端王,却不让自己知道,看来,她的野心可大的很。 也不知道装什么。 她心中莫名的有了危机,不论怎样,绝不能让薛令卿得偿所愿。 第190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22) 薛令婉目光贪婪的复盘着梦境的一切,心中的情绪惆怅不已。 端王最终会成为皇帝,而她嫁给江裕安后,会守活寡! 薛令婉脸上的冷静不在,无论怎样,都不能让薛令卿捡漏,端王妃只能是自己的。 “姐姐不知,端王的身份尊贵,可不是你能攀的上,你如今被人退婚,名声亦是很差,若我是你,定要羞愧的躲在府中闭门不出才是。” 她以为,这样的打压就能让时卿心生气愤,谁知,时卿压根就没有将此事当回事。 “抢夺婚事的人都不羞愧,我为何羞愧?妹妹你不知规矩,姐姐不怪你,只是明日不少官眷要来咱们府中,你可莫要失了分寸,闹出笑话才是。” 薛令婉的伪善面具被撕开,她愤怒的起身,就想挠时卿的脸颊,时卿转身躲开。 薛令婉脚步不稳,没有伤到时卿,反而是撞到了梳妆台,将额头给磕破了。 她的婢女云秀连忙上前来,看着额头上轻微擦伤的伤口,夸张的捂着嘴。 “小姐,您的额头伤了,大小姐她是想毁了你的容貌啊!” 说着,主仆二人在这闹腾起来,扬言要找夫人过来。 薛令卿二话不说,直接放狗咬人。 “小乌龙,送客。” 话音刚落,一只圆滚滚的小狗跑了出来,咬住了薛令婉的裤脚不放。 薛令婉在庄子上被狗咬过,这会心里甚是有阴影,也顾不上头上的伤痕,和婢女逃窜的离开了兰亭苑。 小乌龙摇着尾巴过来,小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在求夸奖。 时卿捏了捏它的小爪子,不吝夸赞道。 “小乌龙果真厉害。” 说完,摸了摸小乌龙的狗头,让茯苓给它加餐去。 薛令婉离开后,时卿感觉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薛令婉回去,委屈的找陈氏哭诉一番,想讨公道,只是陈氏让她沉住气。 陈氏的庭院中,薛令婉的伤口清理了一番,也没有大碍,她想唤醒陈氏的母爱,于是百般恳求,陈氏让她留了下来。 “娘,你为何对那贱蹄子那么好。” 薛令婉不懂,其实这些年她并不是在村落中和养父母住,而是在庄子上,也是衣食无忧。 只是,关于她的身世,是她无意间才得知,父亲派人去庄子上接了自己,薛令婉才知一切的情况。 原来,她不是乡野村姑,而是薛家的大小姐,有人占了自己的位置。 可薛令婉又觉得奇怪,父亲看似很早就知自己的身世,为何让自己流落在外,让薛令卿享受属于自己的荣华。 陈氏瞪了一眼薛令婉,“胡说,她是你姐姐,明日,你可不能这般胡言乱语了。” “娘,我只是不服,你为何不将薛令卿赶走,还要一起办宴会,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女儿被她比下去吗?她这贱人,竟是勾搭上了端王。” 陈氏心中惊涛骇浪,算命的说的果然不错,薛令卿的运势非一般人,也难怪有这样的造化。 为了安抚薛令婉,陈氏只得解释一番。 “当年在你出生前,曾有算命仙人断言,说你是煞星的命格,会克家人。 只有将你送走养庄子上,再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婴养在府上,这样就可为你挡灾,而薛家则会满门富贵,你提防她做什么呢,她的存在,只是你的垫脚石罢了。” 这番话,引得薛令婉心中惊起惊涛巨浪,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梦境之中的一切,似乎也是如此,薛令卿捡漏嫁了端王为侧妃,最终也不敌自己的出现。 薛令婉勾了勾嘴角,这么看来,自己是拿了话本子女主的剧本,薛令卿再好有何用,端王定是看不入眼。 她撒娇靠在陈氏的肩头,乖顺道,“娘,我知道了。” 陈氏眸中却忧心忡忡,夫君这两日缠绵病榻,朝廷的事没有法子去管,她心中未免有些担忧,总觉得事情不受控制了。 * 薛家两位掌上明珠的及笄之礼,许多官员收到帖子,都让府中的家眷前去参加。 虽说薛监察身体不适,但府中还有老太太,总要给些面子,于是长安城一半的人都过去了薛家。 陈氏操持的宴会,里外都是用的最好的物件,什么金丝楠木的屏风,还请来了长安城名声最好的自梳女晚娘为两个女儿簪花。 她命人将同款式的衣裳送去给薛令卿和薛令婉,同时叮嘱她们,梳妆打扮后,出来迎接宾客。 陈氏派的人是周妈妈,她从来都稳重,周妈妈带着人去送衣裳,离开了庭院后,被人叫住了。 周妈妈定晴看去,那是二小姐身边的云秀姑娘。 “不知云秀姑娘有何事?” 云秀连忙说道,“周妈妈今日事忙,奴婢替您去送衣,您是夫人身边的人,今日必然是大忙人。” 周妈妈见云秀如此懂事,心里对她的话也是受用的很。 “罢了,既然你这么说,此事,就交给你了,可不能轻慢了小姐们。” 云秀乖巧懂事的点头,周妈妈的叮嘱她都记在了心中。 等接过周嬷嬷手中的衣裳,云秀带着几个丫鬟离开,却在周妈妈看不见的转角处,偷换了一套衣裳。 她叮嘱的对身旁的婢女说道,“将衣裙送去给大小姐,就说是周妈妈吩咐的。” 婢女恭敬的领命,带着衣裙离开了,云秀眸中闪过阴险的神色,心中闪过得意。 等事情办妥,二小姐对自己满意,她的一等大丫鬟的位置就能保住,薛令婉也答应过,会给她十两银子做为谢礼。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了。 婢女匆忙的将衣物送到了兰亭苑,是茯苓接手的,还没有等她问话,那小婢女转身就离开了。 茯苓捧着衣裙走到了房中,满脸无语,“姑娘,夫人送来了衣裙。” 时卿看了一眼衣裙,是桃红柳绿的颜色,很是色彩鲜艳的襦裙,是春天的颜色。 原主的年岁十五六岁,正是适合这样的襦裙,只是,这襦裙的用料不错,却…… “茯苓,将裙子递过来。” 茯苓以为时卿要试衣,于是将衣裙捧了过去。 时卿将衣裙拿在手中,只稍稍的用了点力气,手中的裙子就四分五裂了,如破碎抹布一般。 茯苓当场愣在原地,脸色灰白。 “姑娘,夫人这是何意?” 时卿沉静的将事实告知,“裙子被人掉包了,这是薛令婉送来的。” 茯苓,“……” 二小姐果真是恶毒,这样的裙裳穿出去,若是碎成这般,大小姐的清白还要不要了,这是要她家小姐颜面尽失啊! 第191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23) 茯苓忽的想起前两日小姐让她提前定制的衣裳,说起来,那衣裳看起来倒是与夫人送来的料子一模一样。 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茯苓心中蔓延。 难不成……小姐是提前知道了此事,若是这样,事情倒是让人错愕,难不成,她家小姐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儿。 “茯苓,将前两日备下的衣裳拿出来。” 茯苓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是,小姐。” 时卿挑眉,还好她提前准备好衣裳,手里握有剧本,便是这般的省事。 她换好了衣裳,从箱笼中取出一块古朴的玉佩,那玉佩并不新,看起来有些陈旧,也不知是何来历。 茯苓只当是自家小姐寻来的新鲜玩意,也没有过问。 待茯苓巧手打扮一番,原本清冷型的美人儿,这会倒是有些勾魂夺魄的美感,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茯苓将准备好的珠钗和发冠摆在手边,替时卿整理好发髻,看着眼前的美人儿,茯苓咽了咽口水。 时卿轻咳一声,“茯苓,稳重些。” 茯苓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主仆二人说了一会私房话,兰亭苑外,便有婢女来请。 “大小姐,夫人说,宾客都到齐了,请您去花园赴宴。” 那婢女有些眼生,时卿倒是没有在陈氏身边见过,她忽的福至心灵,打量的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 “不知今日,簪花的姑姑是谁家的?” 那婢女忽的被问住了,她当然不是陈氏派来的,而是薛令婉派的。 “奴婢记得,应当是周府二房的夫人。” 时卿冷笑着看着婢女,“既然是周家二夫人,又为何是自梳女?” 婢女脸色微变,她竟是被套话了,平日里瞧见大小姐性子温软,没想到竟是硬茬。 她只得改口道,“奴婢是后院的婢女,这种大事自然记不清,只是请大小姐莫要误了时辰,夫人怪罪下来,您也是吃罪不起的。” 婢女心中怒骂,不过是出身不明,被抱错的贱皮子,竟敢教训她,等她得了二小姐的重用,定要让她好看。 时卿淡然看了一眼茯苓,只冷声道,“将她关起来,不准她离开。” 说完,时卿拿着一旁的手帕,塞进婢女的口中,茯苓做事利落,也将人直接敲晕,随后捆住了双手。 “二小姐贼心不死,是想算计小姐呢,咱们可不能上当。” 时卿淡定道,“无妨,戏台子都搭好,岂有不看戏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茯苓对时卿的意思一知半解,不过心中已然也有想法来,她只要听小姐的安排就好了。 半个时辰后,时卿出现在花厅之中,此时府中人满人患,宾客中不乏来相看未来儿媳的夫人。 最初,薛令卿与国公府世子退婚一事闹的人尽皆知,但知晓其中内幕的官宦人家,谁不说薛家办事不地道,分明是偏心亲女儿。 原本薛令卿的名声理应很差,被退婚的女子,总是容易在坊间被人造谣,要不就是被定莫须有的罪。 这一切,原剧情中,薛令卿正是如此被人算计着,只是由时卿主导的剧情,自然不会让人得逞。 在时卿出现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时卿身上,赞扬的声音传入陈氏的耳中,让她听着莫名的心中不是滋味。 众人议论时,薛令婉的身影也悄然的出现在宴会中。 薛令婉施施然行礼,“见过母亲。” 说完,她瞪了一眼时卿,原本设下的计划,这会因时卿而改,不过薛令卿不可能这般幸运…… 薛令婉咬牙切齿,今日她要薛令卿名声尽毁。 陈氏刻意向众人介绍薛令婉,过去与薛令卿交好的贵女,如今都巴巴的和薛令婉来往。 薛文正受伤,并没有对外告知,朝廷的大臣们也只以为他是寻常的休假。 在旁人眼中,薛家如今处于蒸蒸日上,是结交的好日子,却不知,薛文正的伤,很难好起来了。 再说了,薛家还有位大公子,也有不少的官眷想为自己女儿说媒,将女儿嫁进薛家。 陈氏的帮衬下,薛令婉迅速的与贵女们交谈起来,时卿不急不缓的端坐在老夫人的身旁。 她暗暗挑眉,等着薛令婉沉不住气。 时卿挑眉看了一眼薛令婉,她的发间有一只蓝色绒花簪子,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薛老夫人爱怜的握着时卿的手,轻声道。 “卿卿,今日的及笄之礼,来了不少公子,不如祖母替你相看,瞧瞧可有喜欢的公子?” 时卿没有拒绝,她看了一眼薛老夫人,只说道,“任凭祖母做主。” 她迟早要离开薛家,老夫人也不能守着薛家了,薛文正如吸血的蚂蝗一般,将后宅的女人啃食的一干二净。 薛家的败落,是迟早的事,如今也只是空架子罢了,薛令婉想勾搭端王往上爬,却也要有利用价值罢了。 那场预言梦,是她送给薛令婉的礼物。 人不劳而获,是要付出代价的,原剧情中,若非薛令卿倾囊相助,以端王的实力,和未来储君根本不能沾边,他只是将竞争对手都熬死了。 时卿撇了撇茶杯的浮沫,一点都没有交际的想法。 隔壁的男席,忽的传来惊呼声。 “不好了,南安王晕倒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过来请示老夫人的意思。 “夫人,南安王骤然晕倒,恐有急症,谢公子想请大夫过来,只是府中的大夫恰好回老家了,该如何是好?” 众人脸色微变,南安王驻守边境竟然回来,且回来头一件事,就是来薛府,看来,薛家前途无量啊。 薛老夫人皱眉,想着对策,时卿只看了一眼谢老夫人,很快,谢老夫人想到对策。 “老姐姐,不如让卿卿为南安王医治,可不能耽误时间。” 江家人听到这话,轻嗤道,“谢老夫人,薛令卿可不会医术,虽说您抬举她,可若是南安王出事,谁来担责?” 平日里,与薛令卿交情不错的贵女更是戏谑道。 “谢老夫人莫不是糊涂,薛令卿是闺中小姐,哪会医术。” 众人以为,薛令卿必然会推辞,这种事若是应下,才是蠢的。 谁知,时卿盈盈一拜,将此事应了下来。 “我愿意一试。” 第192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24) 众人皆喧哗,谁都没想到,时卿竟然会答应,在看到她戴上斗笠,随谢呈鄞去了男席那边时,众人议论纷纷了。 “她别是为了讨好谢老夫人才答应的,南安王是谁,若是医治出错,她的命都不够赔的!” 薛令婉更是讥讽一笑,心中似乎想到了薛令卿被众人唾弃的画面了。 只是,谁都不知,时卿会出手只有一个原因。 南安王的身份,可不一般。 那是原身她亲爹。 在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后,时卿使用积分,兑换了原身的身世之谜。 她有这样的福运,身世到底是存疑,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时卿看了一眼说话的姑娘,那是原身帮过数次的人,这会却是毫不留情的嘲讽,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果真是寡淡的很。 她没有解释为何答应,只是随前来报信的人去了男宾的会客厅。 在场的贵女和夫人面面相觑,朝堂之上,原本就有男女大防,时卿如此不顾薛家的颜面,迟早要被舍弃。 唯有薛老夫人,耳中传来讨厌且暗中嘲讽薛令卿的声音,她听完后有些不悦,直接命人请那人出府。 她扫视一眼四周,抿唇道,“今日是我薛家两位孙女儿的及笄之礼,宾客在此受伤,我薛家责无旁贷,令卿只是不想薛家担责,此事她何错之有?” 谢老夫人也帮衬时卿,原本在暗中贬低时卿的众人,忽的都停止了猜测,再没有将此事多言。 谁让薛令卿有好祖母,还有谢家人撑腰呢。 “老夫人说的是。” 经过这一番,原本心中吐槽的贵女不敢胡乱的针锋相对,薛老太太的身份不俗,她们这样的门户到底是得罪不起。 况且,若是有关他们不利的消息传出去,也并非好事。 薛令婉神色幽深,薛令卿最好是将人治死,让她喜欢出风头,果真是贱皮子。 另一边,时卿去了男席,在婢女的带领下,提着药箱去了偏院。 南安王躺在床榻上,脸上气血全无,时卿为他诊断一番,发觉他只是气血逆转,又吃了太滋补的食物,这才导致体虚昏迷,倒也没有大事。 男宾这边,不乏有人询问南安王的情况,时卿为他把脉,确认他没有问题后,总算没有纠结此事了。 时卿用银针刺入南安王的穴道,不一会儿,他悠悠转醒,看着四周的一切,有些茫然。 直到南安王发觉,给自己搭脉的小姑娘,长的太眼熟了,她生的花容月貌,面对自己时,没有讨好和谄媚,反而是从容的目光。 这小姑娘,生的倒是和他的王妃有些像,可惜啊,他的孩子出生时就死在娘胎中,王妃也因此事,病了数年,二人再无所出。 “姑娘,是你救了我?” 南安王声音温柔道。 时卿沉声道,“王爷不必客气,您是薛家的客人,我是薛家大小姐,救您也是举手之劳。” 南安王听到这里,倒是欣赏了眼前的少女几分,“原来是薛家大小姐,果真举止有度,医术高明,本王改日必然登门拜访,这玉镯子,就赠予你当见面礼。” 说起来,南安王忽然忆起,这薛家大小姐是被抱错的孩子,并非薛府亲生,果真是可怜的小姑娘。 南安王叹气,决定补偿时卿。 说着,南安王将一只成色很好的镯子递给了时卿,众目睽睽下,时卿将玉镯子接过来把玩。 第193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25) 多谢王爷。” 时卿行了一礼,将玉镯子收下,南安王出手不俗,玉镯子更是价值连城。 原主倒是有个好父亲,可惜,原剧情中并没有相认的契机。 南安王在京城中特立独行,虽在坊间乐善好施,朝廷中与他交好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常年在外征战,当年女儿夭折后,为了安抚王妃,二人一直在塞外驻守边境,数十年来,再没有回来过。 唯一与南安王有往来的,则是谢家的小将军,谢呈鄞和南安王交情不错。 而今日,薛令卿得到了南安王的赏识,以后必然是不少的王孙公子过来求亲,贵女们心中泛酸,像是吃了柠檬一般。 这薛令卿,还真是好命。 南安王无恙,时卿盈盈一拜,离开了席面,却不知在她离开后,此处也是引起不小的骚动。 南安王的目光落在时卿身上的玉佩,谢呈鄞走上前问,“承叔,你这是怎么了?” 南安王长叹一声,沉声道,“这位薛家大小姐,倒是有些像王妃。” 还未等谢呈鄞回答,南安王自顾自说道。 “或许只是错觉,哪有这般相似的。” 时卿回到女客的宴席,众人知道方才的事,一时间心中滋味莫名,唯有两位老夫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今日之事,对薛令卿以后议论婚事,是很好的筹码。 陈氏心里不是滋味,明面上还是恭敬道。 “婆母,簪花之礼已经准备好,请客人们移步后花园观礼。” 薛老夫人起身,微微颔首道。 “罢了,去后花园,簪花之礼不可耽搁。”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后花园,此处风景雅致,莲花池中绽放的莲花清艳,绝世无双。 少女们的衣裙色彩明亮,翩飞的裙摆甚是华丽。 薛令婉陪同在陈氏的身旁,暗中给一旁的婢女使眼色,薛令卿今日再如何得人心,只要她稍稍的使手段,薛令婉……只怕绝了后路。 湖心亭鲜花锦簇,有两位容色清秀的女子,正是今日请来的自梳女。 簪花的仪式虽繁琐,只是两位簪花女到底是熟悉流程,将呈词读完后。 自梳女请陈氏过来为两位姑娘簪花,算做成人礼,又颂词一番,也甚是热闹。 只是,陈氏不愿意为薛令卿簪花,她推脱道,“婆母,不如请你为卿卿簪花。” 老夫人皱眉,陈氏是故意让薛令卿下不了台,这是什么场合,当真是不懂事。 老夫人起身,正欲为薛令卿簪花,这时,人群中有一人走了出来,他走到了老夫人的身旁,恭敬道。 “老夫人,不如我为表妹簪花如何?” 谢呈鄞的出现,引的贵女们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少年俊美生的芝兰玉树一般,是所有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可谢小将军怎的如此没眼光,竟然与薛家这女子有往来。 老夫人有些为难,谢呈鄞到底是外男,说起来也不太合适。 倒是谢老夫人连忙帮忙说道,“说起来,卿卿在咱们族学做夫子,鄞哥儿是谢家人,由他为卿卿簪花,倒也不许不妥,无非是兄长疼爱罢了。” 老夫人听到这番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同意下此事来。 “罢了,就如你所言。” 于是,为薛令卿簪花的人,便是谢呈鄞了。 他取下最颜色最鲜艳,最好看的一朵花,给薛令卿戴在了头上。 他的手指修长,冰凉的手指无意间落于时卿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薛令卿抬眸与他相视一眼。 二人对视的一瞬间,贵女们捕捉到这画面,竟是觉得莫名的和谐。 别说,薛令卿虽不是薛家的女儿,容貌倒是出众的很,说是绝色也不为过了。 人群中,江裕安看着这一幕,手中的拳紧握着,时卿本该是他的未婚妻,她竟然恬不知耻的与谢呈鄞来往。 哪怕两人已经退婚,在他眼中,薛令卿还是自己的人…… 谢呈鄞为薛令卿簪花,目光却是落在薛令卿身上,再没离开。 直到流程结束,也是及笄之礼完成了。 薛令婉全程做配,她心里虽不舒坦,却不好发作。 从今日后,来薛家提亲的人应是源源不断,谢呈鄞目光中闪过精光,啧,得想个好办法,将小表妹给拐回家才行。 及笄之礼后,众人在花园赏花。 时卿带着茯苓下去歇息,此处有些偏僻,离她的庭院倒也近,只是四周都是水,府中的婢女很少从此处走。 “大小姐留步,端王邀您一叙。” 时卿停住步伐,看着传信的人,是个面生的婢女。 “不去。” 婢女错愕,似乎没想到时卿如此果断的就拒绝了。 她又说道,“二小姐和江公子也在呢,大小姐,您不是一直喜欢江公子,不如与奴婢过去,在莲花池西边,那儿环境清幽,不会有人打搅?” 茯苓破口大骂,“我家小姐和江世子没关系,你是伺候谁的婢女,怎敢这般作贱主子,我要告诉夫人去!” 婢女被茯苓抓伤了脸,连忙求饶,时卿在一旁没说话,等茯苓教训的差不多后,这才缓缓点头。 “罢了,去一趟也无妨。” 婢女,“……” 所以,她这顿打白挨了? 果然,薛家大小姐真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茯苓急的拉着薛令卿,她家小姐难道是恋爱脑犯了,这几个人都是中山狼,可不能招惹! 小姐啊,真是糊涂的很! 时卿安抚的拍了拍茯苓的手背,茯苓很快就明白时卿的意思,她眨巴着眼睛。 时卿故意停住步伐,轻声道,“将祖母和陈氏请来邀约的地方,为了万无一失。” 茯苓点头,悄然的离开了。 第194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26) 莲池旁,时卿坐在长亭品茶,水波潋滟,将飘落的桃花倒映在水面上,倒是格外的好看。 薛令婉姗姗来迟,此处离贵女们有些距离,只是也足够她计划实施。 “姐姐今日,当真是出了风头,只是我与裕安的婚期将至,姐姐会祝福我的吗?” 她手中端着一杯酒放在时卿的手边,说着求和的话,言语无状。 “听说姐姐对裕安当真情深意重,过去为裕安一掷千金,更是为他习琴棋书画,可惜裕安心中只有我,姐姐莫要难过,我与裕安会情深意长,恩爱白头。” 薛令婉虽如此说,只是眸中却没半分情真意切,于她而言,江裕安也只是脚踏石罢了,没有谁值得自己费心。 当然也有例外,她的预言梦中,端王李煜瑾最终会躺赢,成为帝王,这样好的机缘,她不会再让时卿捡来。 她要做端王的白月光,朱砂痣,绝不会让时卿和端王有任何来往。 想到端王送给时卿的珍宝,薛令婉就气的牙痒痒。 她对端王掏心掏肺,难道不如时卿半分? 时卿眸中闪过嘲弄的神色,薛令婉倒是有意思,事情都过了多久,她怎的还以为自己对江裕安念念不忘。 江裕安早就是前夫哥了,又是早死的命格,她为何对负心人恋恋不忘,倒是可笑。 时卿淡淡的喝了口茶,挑眉道。 “怎么,还是不死心,想要多生事端?薛令婉,我可懒得与你虚与委蛇,这般做作的模样,难道你不厌恶?” 薛令婉自诩和其他的女子不同,对薛令卿也是多加嫉妒,可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她简直要气死了。 她的余光瞥见暗处出现的男子,不着痕迹的走到时卿的身旁,她脸上的神情沉静,却隐约透露着疯狂。 “你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薛令卿,我知道你恨我抢走你的一切,可爹娘舍弃了你,薛令卿,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 说着,她靠近身旁的栏杆,与时卿动起手来,二人开始扯头花,不一会儿,只听见扑通落水的声音。 时卿被薛令婉拽进水中,二人奋力的挣扎。 岸边的贵女听到了动静,连忙唤人来救命。 “快来人啊,薛大小姐和二小姐落水了!” 还未见人,路过的婢女便扯着嗓子喊道,不远处的人都被吸引住了。 只听见扑通两声落水的声音,不知是谁说道。 “天,端王竟然跳水救人了!” “啧啧啧,谢家小将军怎么也跳进莲池了!” 岸边的仆从手忙脚乱,有机灵的丫鬟连忙去请府中的老太太过来救场。 只是,茯苓已经让人去传话,老夫人赶来的路上,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莲花池中,薛令婉呛了不少水,她屏住呼吸,在看到端王跳水后,心中升起得意的笑容。 端王果真是在乎自己,如今为了自己不惜出面! 而薛令卿,等及笄之礼结束,等待她的应该就是嫁给相貌丑陋,满脸麻子的天阉之人。 这可是她特地给薛令卿安排的,占了自己十多年的身份,也该偿还自己了。 只是,在薛令婉昏迷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衣衫被撕破的声音,以及耳旁传来的声音。 “大小姐被谢小将军救上来了,万幸没有大事!” 薛令婉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她费尽心思,薛令卿一点事都没有,她究竟在折腾什么? 而另一边的时卿,在意识消失前,拽紧来人的衣衫,气若游丝道。 “救我。” 谢呈鄞双眸微红,他抱着时卿的腰身游到了岸边,只差一点儿,他就再次见不到时卿了。 他以吻封唇,给时卿渡气,他心中咬牙切齿道。 “经年一别,再次相见,你竟忘了我,我不准你再离开!” 谢呈鄞很确信,薛令卿就是当年救了自己的女子,容貌或许只是相似,可神态动作,以及下意识的举动是不可能复刻。 有些事,或许也不好解释,却也是实在发生的事儿。 谢呈鄞暗暗发誓,心尖上的人儿,他绝不会让人欺辱。 半个时辰后,时卿和薛令婉都被送到了老夫人的寿安堂。 陈氏得知薛令婉和时卿被外男救了,差点气的吐血,今日是薛家的大日子,竟然出了如此丑,若老爷知道,只怕……想杀了自己! 薛老夫人看着软榻上昏迷不醒的两个孙女,有些愁容满脸,当然她更在意时卿,无非是从小照顾的小姑娘。 只是,这次的事牵扯太大,救了薛令婉的竟然是端王,老夫人有些头疼。 端王纵然闲云野鹤,可到底是王爷,有朝一日,也有机会手握重权,而她不愿薛家参与党派之争,到时候,伤的人不计其数。 薛老夫人命人将此事封锁,不准任何人传出去,却堵不住悠悠众口。 薛令婉被端王所救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最重要的是,她的衣衫竟然如破布一般,落水后撕烂了,姣好的身段也若隐若现。 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只怕已经羞的投河自尽了。 江家知道此事,当场拂袖离开气的不轻,这亲家没有结成,日后只怕是要成仇家了。 陈氏知道薛令婉的清白只怕不保,于是想让薛令婉嫁给端王,如此一来,也算高攀。 可端王却直言自己只是顺手救人,怎的还要被迫娶薛令婉,如此一来,岂不是夺他人之妻。 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陈氏就算再无耻,也是要脸面的人物,听到了这里,终归是不敢反驳此事。 薛令婉醒来时,四周的一切已经变化,她被人救了上来,只是听到陈氏告知端王不愿娶她为妻时,她竟是疯了一般。 在得知端王拒婚,且自己衣衫不整的暴露在众人面前时,薛令婉差点吐血。 怎么回事,她安排的事,竟然报复在自己身上,薛令婉脸色有些难看,难道…… 薛令卿提前知道自己的计划,一切都是她的反击? 老夫人眸中满眼疲惫,“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婉儿和卿卿怎会落水?平日里府中总是修缮检查,怎会发生这种意外?” 第195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27) 还没有等薛令婉出声辩解,茯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夫人,求您为大小姐做主,方才两位小姐落水,若非谢小将军出手,我家小姐就没命了。” 陈氏不满的呵斥茯苓,“小小奴婢,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令卿真是将你教的半点规矩都没有!” 她说话时,唤着时卿的名字也有些生硬,心中对她更是没半点喜欢。 茯苓无所畏惧,自家小姐预设的一切竟然没有偏差,可见是对陈氏与薛令婉了解,这二人就是中山狼,想要小姐的命,她必然要保护自家小姐的安危。 老夫人没有说话,她需要公正,不然,难堵悠悠众口。 可还有件重要的事,今日发生这种事,若是没有解决好,传出去不止薛家两位小姐颜面尽失。 就连旁系的薛家姑娘也会名声受损,老夫人眼神深邃,她将所有事都考虑了一番。 端王的目光落在时卿的脸上,谢呈鄞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目光,端王不满的瞪了一眼谢呈鄞。 时卿在系统空间嗑着瓜子,对团子说道。 “你说,陈氏会如何?” 团子的机械音响起,带着一丝坏笑。 【弃车保帅,端王定会被赶鸭子上架,不过宿主,你好像被某个将军盯上了。】 时卿语气阴沉,咬牙切齿道,“究竟为何,难道你不知道,团子,要不是你传送错了地方,可不会这样。” 团子心虚的很,也清楚时卿说的没毛病,于是灰溜溜跑路。 江家人这会还没有走,发生这种事,他们脸上也无光,江夫人再想与薛家联姻,这会也要保全江家的脸面。 “世子,时辰不早了,回府吧。” 江裕安的目光落在薛令婉上,只是后者没有察觉,她一心只想要攻略端王,却不知,端王眼中根本就没有自己。 “婉儿,你心中是如何的想法。” 薛令婉冷不丁听到江裕安的声音,心中只犹豫片刻,比起世子夫人的位置,她更想做端王妃,亦或是……未来的皇后。 江裕安早不能入她的眼了,只是坏人只能自己做。 薛令婉躲在陈氏怀中掩面垂泪,“如今我名声毁了,我不愿连累你,裕安,终究是我对不住起,不如我们暂且退婚?”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陈氏脸色苍白,不懂薛令婉怎会如此蠢,今日之事,她越发怀疑是薛令婉所为。 否则,水性不错的薛令卿为何会落入水中,她心里门清的很,若非谢呈鄞相救,薛令卿会死在莲花池。 她的亲女儿,倒是越发的心思重了。 江裕安没有说话,冷着脸离开薛家,江夫人也急匆匆的离开,她哪儿看不出来,薛令婉这丫头有野心,只怕是想攀附端王。 只是,薛令婉莫不是瞎了眼,不受宠的端王与国公府的世子,谁的身份更贵重,难道她是眼瞎看不清吗? 等离开薛家后,江夫人安抚道,“过两日我们来退婚,薛家每一个懂事的,你不必一根树上吊死,要我说当初还不如娶薛令卿……” 江裕安脸色顿时变了,他何尝没有后悔过,只是他与薛令卿再无机会了…… 端王也想离开,他倒是对薛家大小姐有兴致。 只是谢呈鄞护犊子一般在薛令卿的身边,他根本不能接近。 若他娶的人是薛家大小姐就好了,他的心头所爱,必然要好好的对待。 薛老夫人忧心的握着时卿的手,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抹了抹眼睛,泪水落在时卿的脸上,她睁开了眼睛,伸手为老夫人拭去眼泪,气若游丝道。 “祖母,卿卿没事,你莫要难过。” 老夫人听到了这里,连忙欣喜若狂将时卿抱在怀中,待时卿表示没事时,老夫人这才宽心。 端王趁机想离开,薛令婉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见他不想负责,怎会让到嘴的肥肉溜走。 “王爷,如今你救我的事人尽皆知,婉儿的名声毁了,该如何做人……” 薛老夫人低声呵斥道,“令婉,给我住口!谁准你这般不守规矩!擅自做主!” 老夫人简直气坏了,端王不想负责,此事只要封口,也不会人尽皆知,可薛令婉是想赖上端王,薛家是不可能站队的,老夫人急疯了。 薛令婉嘲讽一笑,“若我名声不好,府中其他妹妹,可都没有出路了,祖母总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么,难道只针对薛令卿?” 陈氏连忙朝端王致歉,并且送上礼物,请端王离开。 端王李煜瑾还没离开,谢呈鄞牵着时卿的手,朝着老夫人行礼。 “方才令卿表妹落水一事,虽是意外,只是我不愿表妹因我名声受损,我愿娶卿卿为妻,还请薛老夫人成全,呈鄞必然十里红妆,迎娶她过门。” 谢老夫人也很给力的助攻,她是再喜欢薛令卿,若是成了孙媳妇,以后府中定然一片欣荣。 如此,谢老夫人也帮衬的说道。 “卿卿是个知分寸有礼数的孩子,这桩婚事不如就此订下,老姐姐,你看两个孩子登对的很呢,又能堵住悠悠众口!” 薛老夫人听到这,也觉得不错,陈氏偏爱亲女,不会珍重时卿分毫,既然如此,她倒是有其他的心思。 “卿卿,你可愿意?”老夫人询问时卿的想法,眸中的神色很是郑重。 时卿倒是没有拒绝,只温声道,“一切任凭祖母做主,鄞哥哥的救命之恩,卿卿铭记于心。” 说来,也只有从薛家嫁出去,日后,她与薛家才算划清界限,有些任务也更好做。 谢呈鄞是很合适的人选,况且生的眉清目秀,容色俊朗,她一点不亏。 “如此,过两日选个好吉时,订下两个孩子的婚事,陈氏,卿卿也是你女儿,此事你也要多烦心。” 陈氏忙不迭点头,心里却愤恨的要命。 “是,婆母。” 端王愣在原地,谢呈鄞竟然愿意娶薛令卿为妻,倒是大方的很,哪怕是他心中对薛令卿有点心思,最多只会给侧妃的位置。 既然不是薛家正经的女儿,做个侧妃也是抬举。 可谢呈鄞方才的举动,让端王落了面子,显得他占尽便宜,虽说端王并不在意。 第196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28) 端王拂袖离开,薛令婉拽紧手心,目光阴鸷,端王不想承认此事,没关系,她一定会是端王妃。 为了避免太尴尬,薛令婉装晕过去。 及笄的宴会过了,薛令婉的计划落空,陈氏更是将薛令婉带回了庭院,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庭院四处都是婢女,薛令婉被众人围在中间,陈氏脸色阴冷,手中拿着木棍,咬牙切齿道。 “今日之事,你可知错?!” 薛令婉有些心虚,可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此事和自己有关,旁人若是知道,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母亲,是薛令卿推我入水,你如此懦弱,在老妖婆那儿不肯为我说话,如今更是为了薛令卿斥责我,究竟谁是与你有骨肉血亲的人?” 陈氏冷哼一声,命人带来了两个婢女,看到二人的那一刻,薛令婉知道,自己做的好事,陈氏知道的差不多了。 薛令婉脸上的笑容崩溃,看来陈氏已经知道她算计薛令卿的事,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正是我对你太宽容,才让你不知分寸,竟然拿整个薛家去赌,婉儿,你父亲如今病了,不知何时才好,你与国公府的婚约,是薛家最好的助力,你为何费尽心思毁了薛令卿,还想接近端王?” 陈氏在后宅院摸爬打滚多年,当然知道薛令婉暗中定是做了什么,正是如此,她才斥责了一番,否则她只怕要毁了整个薛家。 她不懂,国公府的婚事是薛令婉费尽心思抢来,怎么又后悔了? 薛令婉抿了抿唇,一脸的不愿。 “母亲,若我说我有预言的能力,你可相信?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中,我嫁给了江裕安,入门不过数月,江裕安堪堪染上了急症离世了,而薛令婉却是嫁给了端王做了侧妃……端王最终坐上九五至尊的位置。” 陈氏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连忙捂住薛令卿的嘴,有些事岂能明面上如此说,若是被旁人听到,只怕是会惹祸事。 “这些只是梦,也不是实际上发生的事情,婉儿,你怎好如此意气用事,你喜欢端王,却不能如此儿戏,江家与薛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薛令婉嘟着唇,一脸淡定的说道。 “娘,薛令卿不是喜欢裕安吗?如今我成全他们就是了。” 反正,嫁给江裕安也是守寡,她宁可薛令卿嫁给江裕安,也不愿她与谢呈鄞成婚。 陈氏没有同意她的观光想法,有些事,并非能如她所愿,薛令婉实在是太天真了。 “端王不计较此事,你与江裕安的婚事便订下了,这样吧,卿卿出嫁后,你的婚事也提前订下。” 陈氏要断了薛令婉的念想,端王一个不受宠的王爷,朝廷上也没有党羽,哪怕朝廷有变动,也轮不到他上位。 况且,端王母家没有势力,对薛家实在没有帮助,陈氏只看重能看到的利益,至于薛令婉的预知梦,当然没有当回事。 说着,陈氏命人将薛令婉关在了庭院中,不许她离开。 第197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29) “婚期将至,你的心思太多,娘不想断送薛家的前程,婉儿,这段时日你好好缝制嫁衣,等出嫁时,娘会放你自由的。” “娘,我不想嫁给江裕安,我要做端王妃,你放开我,放开我!” 说完,陈氏头也不回离开,任由薛令婉如何哭闹都不予理会。 薛令婉简直恨死陈氏了,这愚蠢无知的妇人难道不知端王前途无量,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拱手送人。 她只想做梦中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而绝非区区世子夫人,薛令婉眸中闪过精光。 既然如此,她只能另辟蹊径的接近端王了。 只是,薛令婉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送回消息,告诉薛令婉一桩事。 冀州水患成灾,山匪趁乱打劫,端王得到机会去救灾,已经在去冀州的路上。 同行的还有谢呈鄞,只是谢小将军推迟两日去冀州。 当晚,薛令婉趁着夜深人静,打晕了送饭的婢女,离开了薛家。 陈氏得知此事,杖杀了庭院中的婢女,同时,命人去查薛令婉的下落。 时卿关起门来,在兰亭苑中撸狗制药,知道薛令婉的事,只是挑眉一笑,并不意外。 若是她没有这般做,时卿倒是觉得意外了。 “小姐,有人求见。” 茯苓过来传话,话音刚落,男人穿着玄衣,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庭院中。 时卿与他四目相对,茯苓连忙离开庭院,将方腾给二人。 “我将去冀州,今日与你辞行。” 谢呈鄞目光灼灼的看着时卿,喉结滚动着,似是想说什么,只是却没有说出口。 时卿放下手中的活计,与他四目相对,声音轻柔道。 “此去务必小心,尤其是小心端王,愿表哥此行顺遂。” 谢呈鄞抿唇,将她拉入怀中,小姑娘身影轻颤,似是没有想到他会有这般举动。 他抚了抚时卿的脸颊,落下一吻俊脸上的神情令人看不透。 “等我归来,定然来薛家提亲,卿卿,等我。” 说完,他拿出一对玉佩来,递到了时卿的手中,这是一对龙凤玉佩。 上面雕刻的花纹竟是凤凰花,甚是好看,如此精湛的工艺,想必要价不菲。 时卿没有伸手将玉佩接过,她神色凝重的看着谢呈鄞,语调沉吟道。 “那日及笄之礼,你是否参与其中的算计?” 谢呈鄞神色错愕,他知道自己卑劣,并不算磊落,只是比起薛令卿被人算计,嫁给淫邪之人,他宁愿自己被误会,也要迎娶她入门。 “我虽有算计的手段,可我并未与薛令婉有任何的合作,我想要的唯有你,薛令卿,我等了你十五年。” 谢呈鄞抿唇,目光灼灼的盯着薛令卿,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这一切让时卿有些心虚,她有些想逃开。 最终,男人灼热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她听到谢呈鄞坚定不移的声音传来。 “卿卿,我虽卑劣,却不是无可取之处,我此生只喜欢你,这是我的诚意。” 时卿挑眉,诚意?什么诚意? 还没想明白其中话语的意思,他塞给时卿一个厚实的荷包,里面沉甸甸的,也不知装的什么。 在她疑惑之下,谢呈鄞将荷包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京城商铺的地契,还有一些钱庄的收据,时卿粗略的看了一眼,只这一些,怕是值十万两银子。 虽说知道谢国公府并不缺钱,只是谢呈鄞呈上如此多的银钱,只为了求娶,倒是大手笔。 要知道,这些银子,足够娶妻纳妾不知多少了。 谢呈鄞许是个蠢的,时卿抿唇想到。 见时卿良久没有说话,谢呈鄞有些急了,只轻声道。 “虽说你我未成亲,但这些都是我名下的银两,若我平安无事从冀州归来,你我婚期如约而至,如若不然,这些银子,依旧是留给你的。” 说完,也不管时卿是否答应,径直的将此事决定了。 有些事,他孤注一掷,无论结局如何,只要随心所欲就好。 只是,时卿却接过他手中的玉佩,将荷包尽数还了。 “玉佩我收了,荷包还给你,谁家的未婚妻还没过门,就托付中馈的,我可不愿操劳,先说好,若你死了,你我的婚事就作罢。” 谢呈鄞俊脸一喜,见时卿眸中带着柔柔的笑意,轻声道。 “好啊,一切如你所言。” 如此,二人也算是心意相通了。 在谢呈鄞离开长安城时,她简装出行,亲自送他离开,只是,离开时,她送给了谢呈鄞一瓶药,她叮嘱道。 “若是遇上难缠的毒,此药可解,只有三次机会,谢呈鄞,你自己小心。” 小姑娘关切的目光,让谢呈鄞心中一暖,是过去出征时从未有的感觉,这次,有人在京城等待他归来。 “我绝不负你。” 说完,谢呈鄞夹着马肚,身影渐行渐远的消失在了长安城,直到看不见踪迹了,时卿这才收回了目光,再没有去看。 茯苓安抚道,“谢小将军战无不胜,小姐莫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时卿当然不担心,谢呈鄞是命大的人,更是原剧情中的反派人物,哪里这么可能死了。 “我知道的,今日无事,去咱们的脂粉铺子瞧瞧。” 李煜瑾不是想做闲王,让当今皇帝对他放松警惕,她便助他一臂之力,将他所有的后路都斩断。 如今李煜瑾不在长安城,自然是下手的好时候。 第198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30) 从青龙寺回来开始,时卿已经将闲王名下的铺子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其中有不少酒楼和茶肆竟然都是李煜瑾名下的产业。 只是,每年端王府的进账若是不少,为何李煜瑾总是缺少银两。 时卿仔细回忆着原剧情中的情节,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如此!李煜瑾竟然在暗地里私自养兵,还悄悄地制造兵器。想来那些钱财便是用在此处了吧。” 然而,在朝廷之中,私自养兵可是一项大忌啊!这种行为严重违反国法,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轻则严惩不贷,重则掉脑袋甚至满门抄斩都有可能。 那么,李煜瑾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究竟是仗恃着什么呢? 莫非他背后有着强大的势力支持? 亦或是掌握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机密情报?还是说……他本身就是一个野心勃勃、妄图篡位夺权之人? 种种猜测涌上心头,使得时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毕竟,这其中牵涉到太多的利益纠葛和权力斗争,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而要揭开这个谜底,恐怕还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才行。 只是,团子这儿关于李煜瑾的剧情都锁了,知道的信息只有原剧情和薛令卿有关的,不过无妨,只要将李煜瑾背后的产业炸出来就好了。 时卿去了一趟脂粉铺子,暗中安插了四五人,用来盯着附近的情况,同时,也为了与李煜瑾对抗。 时卿叮嘱了茯苓几句,交代她要完成的事情,茯苓认真的听完时卿的交代,神色郑重道。 “小姐,奴婢必不辱命。” 时卿拍了拍她的肩膀,淡定道,“不用这般慷慨赴死的表情,不至于如此严重,要了你的性命的。” 茯苓脸颊微红,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想到交代的任务,她连忙起身离开。 时卿在街上买了一些药品,随后便打算回府,就在此时,马车旁寒光乍现,眼看那横空出世的剑就要落在她的脖颈处。 她微微侧身,一跃而起,将黑衣人的剑身一脚踢开,随后一脚踩在黑衣人的胸膛上,面色冷然。 “说,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看了一眼时卿,心中甚是咬牙切齿,南安王不是说了,薛家这姑娘柔弱的很,只要他过来取血就好了,怎的这样强悍。 任由时卿如何去询问,黑衣人咬死不说话,时卿不慌,直接将黑衣人绑在了马车上,随后命人送到了薛家。 黑衣人有些慌了,他身份暴露了,王爷那边只怕要骂自己蠢货,如此想着,黑衣人连忙求饶道。 “姑奶奶,我并非杀手,我只是奉命来取血,并非要伤害姑娘……” 时卿扯下黑衣人的面罩,是一张清俊的脸,这个人倒像是南安王身边的人,莫不是南安王派来的? 躲在暗处的南安王嘴角抽搐,很好,他这是被人给卖了吗? 时卿听到这儿,也知黑衣人的意思,看来是南安王的意思,她索性将人给放了,自行离开了。 黑衣人瞪大眼睛,薛家姑娘这样好说话? 方才他分明是感觉到肃杀之气了,还以为下一秒就要被抹脖子了。 等时卿离开后,藏在暗处的南安王竟是现身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没好气道。 “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黑衣人撇了撇嘴,只无奈道,“王爷您只说薛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可方才,她的武功深藏不露,属下差点儿就没命了,薛小姐也不知哪儿娇柔了!” 南安王捋了捋胡须,“卿卿自然娇柔,是你太没本事了,竟然连小女子都打不过。” 黑衣人,“……” 在南安王郁闷怎么滴血验亲时,黑衣人偷偷的给了一个白瓷瓶到南安王。 “属下方才趁乱,取了薛小姐的血,她应当没有察觉。” 南安王听到这,英俊的脸上,莫名带着几分紧张。 说起来,从他知道薛令卿可能是自己早夭的女儿后,他的心情就十分的复杂。 他担心事情空穴来风,同时也担心期待值太高,最终会失落。 只是,薛令卿的眉眼像极了王妃当年的模样,更别说她的性子和自己有几分像了。 陈氏生的相貌平平,看他亲生女儿的模样就知道,薛令卿这般出众的容貌,并非一般人可比。 他瞪了一眼黑衣人,声音却是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紧张,他知道事情的结果,可能并非是自己想要的。 然而,有些事情的真相,迟早也是要揭露的。 既然如此,何不赌一把,反正有些事情最终的结局,对他很重要。 如此想着,南安王拿出一根银针,将自己的手指给扎破了。 血液缓缓的顺着他的手指流下,与瓶中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南安王不敢呼吸,他一直盯着瓶子,直到血液融为一体,心中的大石仿佛落下。 原来薛令卿真的是他的女儿,这些年来他的女儿究竟吃了什么苦? 南安王的神色很是凝重,想到及笄之礼的事,她的女儿被人指责,那是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在薛家呢,岂不是每日都受尽苦楚。 其实,南安王更想知道的真相,当年薛家究竟是怎么将自己的女儿给带回府中,他们到底有何目的? 如此想着,他心中也是越发的愤怒,这些年来,薛文正在朝堂上,总是与他不对付,原本以为只是政见不合,如今看来只怕也是夹杂着一点心虚。 毕竟自己的女儿在薛家呆了那么久,却隐藏得如此深,这其中究竟有何关联,他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南安王没有打草惊蛇,他已经知晓时卿与谢呈鄞的婚事。 于是,他修书一封,给边境的夫人写去书信,只说故友之子将成婚,请夫人回京一叙。 他打算在薛令卿成婚前,与她相认,却不想让薛令卿与薛家有何瓜葛。 这几个月来,薛家真假千金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而薛文正将所有的问题,都抛给了薛令卿。 谣言如风生恶水,世间的恶意总是无休无止。 他的女儿,竟然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 黑衣人见南安王情绪复杂,连忙安抚道。 “大小姐只要接回来,以后都是安生的日子。” 南安王心里正有此意,只是若是认回也太简单了,他要给女儿郡主的封号,以及求封地,用这些年的荣耀来换。 薛家虽养育了薛令卿,却让她受了委屈,南安王想着,如果换子的事不是薛家所为,给点赏赐就接回薛令卿。 若是薛家算计的一切,他必然要让薛家付出代价。 当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际,南安王雷厉风行地踏入皇宫大门。 他心急如焚,步伐匆匆,径直前往周文帝所在之处——御书房。此时此刻,整个宫廷都沉浸在宁静之中,但御书房内却是灯火通明,仿佛预示着一场重要的对话即将展开。 进入御书房后,南安王毫不耽搁,立刻向周文帝行礼请安,并表明来意:请求拜见圣上。周文帝听闻南安王深夜前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与疑虑,但还是迅速召见了他。 两人相对而坐,周文帝注视着南安王,开口问道:“不知阿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探究之意。 南安王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地回答道:“臣今日前来,乃是想恳请陛下给予某人封赏。”他的语气坚定而诚恳,让人不禁对他所求之人产生好奇。 周文帝微微皱眉,心生诧异。他知道南安王为人正直,若非有充分理由,绝不会轻易提出这样的要求。于是追问道:“哦?不知阿兄要替谁求封?” 周文帝心里暗自琢磨着,南安王膝下仅有一义女,难道此次求封之事与她有关? 若真是如此,倒也颇为稀奇。毕竟,以南安王的身份地位,为义女求取封赏似乎并无必要。然而,看着南安王一脸认真的神情,周文帝决定先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第199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31) 南安王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 “皇上可还记得,当年微臣有一个女儿早夭,微臣的夫人曾因此事离开了长安,皇上可有印象?” 南安王一脸悲痛地问道。 周文帝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他倒是对这件事情有些印象,当年皇嫂因为失去爱女,伤心欲绝,几乎差点儿丢掉性命。 只是,王兄此时突然提起此事,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此事朕当然记得。”周文帝缓缓回答道。 话音刚落,只见南安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坚定地说道:“皇上,微臣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女儿!” 周文帝心头一震,目光急切地看着南安王,追问道:“哦?王兄快快说来,此女现在身在何处?” 南安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她便是如今赫赫有名的薛家大小姐——薛令卿。而且,经过微臣仔细辨认,她身上所佩戴的玉佩,正是当年微臣赠予麟儿的信物。不仅如此,她的容貌和性情,都与微臣的夫人年轻时如出一辙。恳请皇上作主,让我们父女相认!” 周文帝听闻此言,心中暗自思忖。关于薛家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 没想到命运如此弄人,兜兜转转之后,那薛家女子竟然是南安王的亲生女儿,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过,周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还好只是个女儿,如果是儿子的话,恐怕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起来,但却并未再多说半个字。 “南安王为女请旨,朕当然要成人之美,这道圣旨将会在半个月之后送达薛府,你大可把心放到肚子里。只是朕有些不解,为何你不打算让女儿认祖归宗呢?” 皇帝一脸疑惑地问道。 南安王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薛家对小女有养育之恩,尤其是薛家老夫人,她对待令卿犹如亲生孙女一般疼爱有加。若我此时强行将女儿带回王府,不仅会伤了薛家上下的心,更会落得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况且这样做,也难免会被他人抓住把柄,借机大做文章。还望陛下能够体谅微臣的苦衷。” 周文帝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暗自感叹南安王的重情重义,但同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于是,他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南安王一向都是这般执拗的性子,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哪怕是九牛二虎之力也休想改变。对此,周文帝早已心知肚明,自然也就不再劝说。 “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便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周文帝缓缓开口道,表示同意了南安王的请求。紧接着,他从腰间取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递到了南安王面前,并语重心长地说道: \"皇兄以功勋换取一个郡主之位,实在有些吃亏啊!然而,这些年来,你为朝堂所做出的贡献,朕一直铭记于心。这块免死金牌乃是你当之无愧所得,切莫再行推辞。\" 南安王感激涕零,连忙跪地叩谢皇恩浩荡。待起身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块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免死金牌,紧紧握在手中,然后才转身离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南安王刚刚踏出御书房之际,一个惊人的消息突然传至御前—— “启奏陛下,大事不妙!冀州地区爆发流民动乱,当地官吏竟然与匪寇暗中勾结,设下伏兵袭击了谢将军率领的军队。他们还动用了火药,将整个兵营炸成废墟,而谢小将军至今下落不明,恐怕已是生死未卜啊!”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周文帝震惊不已,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气氛紧张至极,众人皆陷入沉默之中…… 南安王脸色微变,转过身回到御书房。 谢呈鄞若是有危险,守寡的岂不是他的卿卿! 他想着谢呈鄞那小子从来都是足智多谋,绝不会出事,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他心中强烈的不安,在看到周文帝凝重的神色时,连忙主动请缨。 “皇上,冀州地理位置至关重要,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此地落入匪贼手中,不仅有损我朝颜面,更可能引发边境动荡,危及百姓安危啊!恳请皇上恩准微臣率军征讨,誓保冀州不失!倘若谢呈鄞尚未遇难,微臣定当全力搜寻,将其安全带回国都。” 周文帝心中原本焦虑不安,但此刻听闻南安王言辞恳切、义正辞严,不禁感到一阵宽慰,那颗悬着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他深知南安王智勇双全,绝非等闲之辈,此次放权让其领军出征,也是相信他必有过人之处。 国家的领土和子民,总需要有英勇无畏之人挺身而出,舍生忘死地守护。 而对于南安王这样的人才,周文帝自然心知肚明,明白其能力所在。正因如此,他才敢于给予充分信任,放手让南安王一搏。 “好!既然你有此决心,朕便准许你领兵出征。望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但切记保重自身,平安归来,莫让朕和朝中大臣们担忧挂念。” 周文帝目光坚定地看着南安王,语重心长地说道。 第200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32) 南安王点了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谢家这小崽子绝不能有事,但愿他带兵支援还来得及。 当晚,南安王带人离开了长安城,同时命人去给时卿送信,将自己夫人最喜欢的首饰送给了时卿。 同时,留有一封信,南安王想着,若是平安无事的归来,这封信就当不存在。 若是他突遭变故,就将王府一半的家产都给时卿,这样一来,后半辈子,她能衣食无忧。 半月后,谢呈鄞受伤失踪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而端王李煜瑾和南安王从匪贼中杀了出来,让百姓免于水火。 等到月底时,端王李煜瑾和南安王回京,同时,李煜瑾向宫中的周文帝请旨赐婚。 周文帝甚是诧异,最近用军功来请求成全的圣旨倒是越来越多。 只是,李煜瑾要娶的此人,竟然是薛家二小姐,薛令婉。 周文帝神色幽冷,冷不丁落在端王的脸上。 “你前程似锦,薛令婉名声受损,何必与她在一起,难道就不担心被人诟病,薛令婉与国公府可是前两日才退亲。” 是的,薛令婉与江家的婚事,在她失踪半月后,国公夫人亲自去了一趟薛家,和老太太商定好,退了这桩婚事。 长安城虽说不缺八卦,只是薛令婉此人自带八卦体质,京城内外,都将此事当做笑谈一般。 薛令婉自离开薛家后,就女扮男装,随端王李煜瑾在一起。 她有预言的本事,原本李煜瑾对她无感,只是薛令婉料事如神,渐渐的,李煜瑾就将此人给留在军营。 一切都如计划的那般,薛令婉甚是聪慧,许多事,只要是她预测,最终都能将麻烦给解决了。 李煜瑾需要薛令婉的相助,对她的投怀送抱并没有拒绝,二人同吃同住,在军营出双入对,早就是许多人知道的事了。 在薛令婉与他日夜缠绵,总算怀有身孕时,二人已经离开了冀州,回到了长安城。 薛令婉似是威胁,又像是商量一般的让李煜瑾娶她为妻,这一次,李煜瑾却没有拒绝她。 薛令婉的背后有薛家,甚至可能有谢家帮衬,对如今事业高升的端王而言,只有好处。 于是,他同意不顾一切代价,都要迎娶薛令婉。 周文帝懒得折腾,在李煜瑾提出此事后,算是默认下二人的婚事。 “既然是你喜欢的女子,无须朕的赐婚,你们二人也是可以喜结良缘,只是皇儿,凡事都要考虑周全,朕不会给你反省的机会。” 李煜瑾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近来,他频繁入梦,梦境中的女子与他并肩而立、琴瑟和鸣。 不仅操持家务,相夫教子有方,还默默地替他承担许多冤屈。 然而最终,他却负了这个女子。 或许正是因为薛令婉陪伴左右,使得他情不自禁地将梦中人联想成了她。 此刻,他对薛令婉竟生出一丝好感来。当得知周文帝也表示赞同之后,他更是喜出望外,心情激动不已。 两人踏出宫门,登上回程的马车。车厢内,他们紧紧相拥,像是在庆贺所有事情都按照预期发展。 这一刻,他们沉浸在彼此的温暖怀抱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喜悦。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未来的美好画卷正徐徐展开。 却不知,一切都在背道而驰…… 第201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33) 而端王与薛令婉赐婚的圣旨传回薛家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薛文正的手虽然受了重伤,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静养和调理,再加上喝下了数不清的汤药后,如今他的身体已经逐渐复原。 然而就在这时,却传来了一个噩耗——薛令婉失踪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薛文正,他顿时怒火中烧、大发雷霆。 他无法接受自己疼爱有加的女儿竟然会离家出走,更可恶的是,身为母亲的陈氏居然没有尽到管教之责! “你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当娘的?”薛文正气得满脸通红,对着陈氏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连个孩子都看不住,你还能做什么?” 面对夫君如此严厉的指责,陈氏只能默默垂泪,心中满是委屈和无奈。她也不知道为何女儿会突然离家出走啊! 要知道,像薛令婉这样身份尊贵的大家闺秀,本应乖巧懂事、循规蹈矩才对。 可如今她却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而紧接着发生的江家退婚一事,则更是让薛文正丢尽了脸面。 堂堂御史府竟然被退婚,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一时间,薛家因为这桩退婚事件成为了京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每当听到别人的议论纷纷,薛文正都觉得如芒在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遭受如此难堪的境地,真是颜面扫地啊! 曾经,他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够借助薛令卿的婚姻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但谁能料到,谢呈鄞竟然离奇失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薛文正精心策划的如意算盘瞬间化为泡影,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其他更为高明的计策。 然而,由于薛令婉的无故失踪,他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陈氏身上。 在此期间,他甚至不顾及陈氏的感受,又纳妾两名,进一步冷落了她。 陈氏悲痛欲绝,泪如雨下,但无论怎样哭泣哀求,都无法改变已经注定的命运。原本以为薛家会从此一蹶不振,逐渐走向衰败。 可就在这个时候,皇宫里突然降下一道神秘莫测的圣旨,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整个薛家陷入一片哗然之中。 当陈氏得知薛令婉竟然和端王在一起时,内心充满了惊愕和疑惑。 在诧异之余,她更是对薛令婉严加责备,痛斥其行为不检点。 但随后转念一想,事情似乎又有了转机,心中不禁暗自庆幸。 好在,薛家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如今攀上的可是端王啊,他在冀州屡立战功,声名远扬。这样一来,薛家或许能够重新崛起,恢复昔日的辉煌。 还好,薛家还有机会,如今攀附上的可是端王,他在冀州立下不少功劳,皇上还没有论功行赏,只是,端王的前程却是不容小觑。 于是,陈氏也不顾薛令卿的处境,决定开始大肆操办薛令婉嫁给端王的事。 那可是端王,以后也是可以争一争储君的位置,哪怕只是一点机会,都足够让薛家的地位提升。 这是国公府比不得。 陈氏本以为错过江家这门亲事会十分遗憾和懊悔,但却未曾料到薛令婉如此出色、令人骄傲。 相比之下,薛令卿则显得有些冷漠无情。她那远在冀州且生死不明的未婚夫,似乎并未引起她丝毫的关怀之情。 更过分的是,陈氏竟然私下里传播一些风言风语,说正是因为薛令卿命硬才克死了谢呈鄞。 当老夫人得知薛令婉即将嫁入端王府时,她勃然大怒,并立即命令嬷嬷将薛令婉带到寿安堂问话。 陈氏害怕老夫人会故意刁难薛令婉,便急忙劝慰道:“婆婆啊,婉儿马上就要成亲啦!而且对方可是端王呢!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陈氏陪着薛令婉去了寿安康,过去不敢与陈氏对峙,这话倒是吃了炸药一样,不留情面。 薛老太太只觉得头疼,端王身世复杂,比起江家,哪里像是福地洞天。 “你是薛家女儿,却不顾婚事,逃离家族,且不知廉耻的怀上端王的孩子,薛令婉,你是想让薛家所有人因你陷入舆论吗?” 薛令婉早不在意礼义廉耻,只要达到目的,别的事都不重要了。 “祖母是因我比大姐姐嫁得好,所以心里对我不满意?看来祖母也不过如此,明明是高门贵女的出身,眼光见识却如此浅薄。” 薛令婉不屑的挑眉,她不喜欢老夫人也并非一两日了,如今正是破罐子破摔。 陈氏连忙示意薛令婉住口,然而,薛令婉对她的眼神几乎视而不见,没有理会。 “卿卿行事端正,绝不会做自轻自贱之事,这段时日让你读的书都到狗肚子去了,果真是不堪重用!” 薛令婉虽心虚,却不服老夫人的责骂,她心情甚是烦躁道。 “她再好有何用,还不是未过门就成了寡妇,哼,祖母有空罚我,倒不如去看看你的好孙女,今日我也知道亲疏有别,祖母也不必总提为我考虑的借口,我可不信!” 第202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34) 薛老夫人对薛令婉可谓知根知底,心里很清楚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尽管薛令婉也是薛家的一分子,但薛老夫人并未对其抱有过高期望。 然而,薛令婉实在太过愚蠢,连最基本的表面功夫都做不到位,居然还说出这样不知深浅的话来。 薛老夫人不禁转头看向身旁的陈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冰冷地说道。 “这难道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吗?从今往后,不必再让她到我的寿安堂来了。倘若你不懂得如何教导孩子,将来一旦闯出什么祸事,休怪我到时无情无义,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后悔莫及啊!” 说完这些话后,薛老夫人便不再理会陈氏和薛令婉二人,转身离去。 留下陈氏一脸惊愕与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而薛令婉则被吓得瑟瑟发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命运…… 陈氏听到这里,只觉得松了口气,老夫人这是甘拜下风了,果真是令婉有本事。 她抬眸笑吟吟的看着老夫人,明面上故作乖巧。 “老夫人的话,儿媳记下了,只是卿卿是个没福气的,谢小将军未能回京,这孩子也是命苦,不如以后就随婆母去青龙寺修行,如此一来,也省得听外面的流言蜚语,说她是灾星。” 陈氏一脸为薛令卿考虑的模样,让老夫人心中不悦,只是没有将此事点破。 只心中藏匿着,自己的不满与不安。 薛令婉笑里藏刀,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一切都在计划中,以后她就是端王妃,是薛令卿无法企及的存在呢。 未来的前程,也是一片光明。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斥责的下了逐客令。 “日后,你们的事不必通知寿安堂,也莫要打扰卿卿,婚事尽快操办,若是因未婚先孕影响其他女眷的名声,别怪老身不客气。” 薛令婉只觉得老夫人是嫉妒自己,她挺着不显怀的孕肚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笑的十分的灿烂。 “祖母,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如此偏袒薛令卿,而我,才是能带薛家更上一层楼的人,到时候,祖母别来求我啊。” 说完,她猖狂的笑着离开了。 老夫人忧心的抚了抚额头,身边的嬷嬷连忙为她捏肩捶背,十分懂事的模样。 “老夫人莫要与二小姐计较,她如今只是得意忘形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她这般豁得出去,当真以为端王是什么好人?” 想起端王的生母是罪臣之女,是当今圣上被封太子时爬床,这才怀上的端王。 端王的母妃离世的早,端王虽蛰伏多年,却不受皇上重视,这一次冀州的事,或许能翻身,只是没有母族支持的人家,谁知,有几分可能能登上帝位。 嬷嬷只好安抚老夫人,“谁的命运都是早注定好的,老夫人无须因这一切而伤怀,奴婢始终觉得不值当,请老夫人宽心。” 老夫人想到了薛令卿,于是让嬷嬷去兰亭苑送点首饰和银钱过去。 等谢呈鄞的消息传来,她再带着卿卿离开京城这伤心地,四处游历。 这些年来,她为了薛府兢兢业业多年,薛文正与她不亲近。 她便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卿卿,只是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 原本说好的亲事,最终等来的竟是谢呈鄞音讯全无,也不知卿卿能否承受得住。 * 外人都以为兰亭苑如今潦倒,薛令卿定是以泪洗面,却不知,时卿淡定的在庭院中绣花,顺便看着账本。 小狗崽长大了不少,最近看家护院的本事也大有长进。 下次,若是有人不长眼闯进兰亭苑,小乌龙可不会嘴下留情。 茯苓将最近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时卿。 “小姐,谢小将军音讯全无旁人都以为您哭的肝肠寸断,咱们这样,真的不会落人话柄吗?” 桌上摆满了时卿喜欢吃的糕点,庭院充满着药香味,是时卿这两日一直在准备的药材。 茯苓撑着下巴,瞧着她家小姐小半个月没有出门,越发的白嫩,容貌绝美,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只觉得羡慕的很。 时卿挑眉,“旁人都想看我憔悴的样子,可我偏偏不如他们所愿,再说了,祸害遗千年,谢呈鄞哪有那么容易死。” 活到大结局的反派,若是如此轻易就狗带,剧情还走不走了? 茯苓觉得小姐说的有理,满眼都是钦佩,“小姐说的是,茯苓受教了,只是,咱们这段时日,日以继夜制作的药材是为了什么?” 时卿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下巴,心中暗自思忖:“这些药材可真是大有来头啊!” 根据原着剧情发展,端王这个阴险狡诈之人为了争夺圣上恩宠、讨得皇帝欢心,竟然蓄意制造出一场可怕的瘟疫。 起初,这场瘟疫仅局限于长安城周边的一个小村庄,但端王却居心叵测地将感染瘟疫致死的村民遗体剁成碎块,并混入了闹市中的菜市场。许多无辜市民因此不幸遭殃而染上疫病。 不仅如此,端王还胆大妄为地偷窃了民间流传的治愈时疫之良方,甚至残忍地将那位年迈的神医秘密杀害。 这场由端王一手策划导演的瘟疫如野火燎原般迅速蔓延开来,整个长安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无数生命惨遭涂炭,而这些可怜的人们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被他人算计陷害而丧命。 时卿心怀善念,一心想着积累功德以换取更多积分奖励。正因如此,她未雨绸缪地早早预备下应对瘟疫所需的各种药材。 毕竟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无法预料何时会用到这些珍贵的药物。 只有做好充分准备,才能确保百姓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第203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35) 茯苓如此困惑,她没有隐瞒身边亲近的人,语气郑重道。 “长安城很快有一场劫难,我也是未雨绸缪,近来,让人盯好碧春堂的动静,若是有何诡秘之事,定要告知我。” 茯苓只觉得心中忧思,只是小姐的意思,她当然也是明白的很。 “是,茯苓明白了。” 当晚,时卿正要入睡,庭院外,响起薛令婉闹腾的声音,这声音如此尖锐,就连时卿也被吵到了。 “怎么回事?”时卿皱了皱眉,询问道。 茯苓连忙上前,将事情直言不讳说道。 “二小姐来了,看样子是没好事,许是想耀武扬威,小姐,不如咱们避之不见?” 茯苓询问道,时卿从容冷静,“不必理会,她若是想进来兰亭苑,有的是办法。” 茯苓眸中闪过精明的光,小姐的意思,她倒是理解了几分,原来是这个意思。 如时卿预料的那般,当晚,薛令婉就夜闯了兰亭苑,被婢女抓到的时候,薛令婉脸上带着嚣张的表情。 “薛令卿,难道你还异想天开的翻身?如今我嫁的可是端王,你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时卿并没有睡,干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人将薛令婉抓了起来。 她冷冷的看着薛令婉,眸色带着嘲弄,“是不是该恭喜你嫁给端王?只是端王府的水深,妹妹可要把持住。” 薛令婉一心以为时卿只是吓唬自己,她冷笑一声,看着薛令卿清瘦的模样,眸色却甚是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情绪。 “那祝妹妹得偿所愿。” 薛令婉却是得意洋洋的走到了薛令卿的身边,声音清澈,却犹如鬼魅一般诱人。 薛令婉勾了勾嘴角,挑眉微凛,笑容灿烂的不行。 她心里藏了很久的秘密,此事知道的人都不能说,却还是忍不住向薛令卿提起一些密事。 “过去,我总是羡慕你高门贵女的身份,只是你的运气太好了,我知你有点本事,只是,重生后的我不会这么蠢,王爷与江山,我都要拽在手里。” 薛令卿倒是对薛令婉另眼相看,她的身体原本就不好,竟然敢用这种事来赌一把。 只是这一次,可就要让她失望了,日后所有的一切都会背道而驰。 薛令婉想通过梦境改变如今的处境,可却不知这一切只会将他推进更深的深渊。 “你当真以为我在与你争抢端王?呵呵,好妹妹啊,你怕是还没有睡醒吧!端王身份高贵、地位显赫,他就如同那九天之上的神只一般遥不可及;而你算什么? 话音未落,时卿便猛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薛令婉的心上,让后者不禁感到一阵窒息。 望着时卿渐行渐远的背影,薛令婉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说,却依然无法激起姐姐的半点妒意?难道真如她所言,自己与端王之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越想越是气愤难平,薛令婉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握拳,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之中。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因为时卿故作镇定,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又或者是她另有所图,故意隐藏起了真实情绪?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使得薛令婉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204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36) 老夫人的授意之下,府中的人虽忙碌着薛令婉的婚事,却不敢打扰时卿。 朝堂之上,端王更是成了炙手可热的存在,而薛文正恢复官职,回到了朝中,然而,昔日里的好友,因退婚的事,两家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听说,江裕安在薛令婉退婚的第三日,就离开了长安城,四处游历去了,再不会回长安。 消息放出来时,最先知道消息的人还是薛令卿,茯苓试探的问道。 “江世子的请求,小姐会答应吗?” 时卿从茯苓手中接过信封,那是江裕安离开时给她的信,他想带时卿离开长安,二人一起重新开始。 只是,时卿果断的拒绝了,江裕安自以为谦逊温和,是官家小姐喜欢的典范,然而,却因他的坦率和认真,毁了原主。 若不是时卿接管剧情的缘故,一切还是原计划进行,被辜负和受伤的人还是薛令卿。 “当然不会,今日之我已非我。” 时卿将薛文正曾经送的物件都扔掉了,更是拒绝了江裕安的登门拜访。 最终,江裕安垂头丧气离开长安城。 他曾以为天下的一切,自己都能轻易的得到,所以,将薛令卿的好当做应该,却没想到,自己让她受了这样的委屈。 江裕安的离开,却没有改变长安城的一切,薛令婉的婚事如约而至,听说端王还给她请了诰命,想必是要给她独一无二的存在。 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下,薛令婉精心打扮,静静等待着出嫁的那一刻。曾经与时卿的那些恩恩怨怨,她早已不再放在心上。 此刻,她心中只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期待,而所有的计划都已在她的掌控之中。 然而,就在薛令婉成亲的前一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降临到了兰亭苑。 昔日雅致的庭院瞬间被熊熊烈焰吞噬,化为一片废墟,甚至连时卿及其仆人也身受重伤。 薛府陷入了混乱之中,但陈氏却果断地采取行动,将这起事件平息下来,并下令婚礼必须按原计划如期举行。 至于时卿,陈氏则选择将他弃置在庄子上,似乎完全不愿意再去理会他的死活。 陈氏为薛令婉梳妆打扮,她穿的喜服更是京城独一无二的存在。 薛令婉满心欢喜地穿上了鲜艳华丽的喜服,站在铜镜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只见那少女容貌秀美清丽,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她轻轻一笑,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但心底却是一片冷漠。 “现在虽然只是端王妃罢了,但总有一天,本小姐定能登上后位,甚至成为皇太后!我的命运将由我自己掌控,绝不再受他人摆布!” 薛令婉暗暗对自己说道。 一旁的丫鬟听到这话,不禁惊得瞪大了双眼。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小姐如今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这要是让当今圣上知晓,恐怕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啊! 然而,此时的薛令婉早已将这些顾虑抛诸脑后。她一心只想着如何摆脱过去的束缚,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和权力。 在她眼中,只要有足够的智慧与手段,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而眼前这场婚礼,则是她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第205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37) 薛令婉成婚当日,端王以三书六礼来迎娶,来求娶的聘礼更是不计其数,数来也有百来担。 人人都说端王出手阔绰,薛家也是如此,薛令婉欢天喜地的嫁进来端王府。 只是,端王虽亲自迎亲,然而等到了王府才知,一切只是看着光鲜亮丽,王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端王表面上洁身自好,然而,私底下却是豢养了小妾和男宠,只是事情瞒的紧,知道的人都被封住了口舌。 薛令婉期待已久的新婚之夜,最终却被端王漠视,当晚宿在了小妾的房中。 薛令婉被下面子,心里也再没有最初的甜蜜,她渐渐发觉,端王府并非福地洞天。 虽说衣食无忧,只是,端王却不是知冷暖的人,况且朝廷上只是虚职,并没有实权。 薛令婉将委屈尽数吞下,比起梦境中自己的处境,如今的一切也是好了不少,她还是有希望改变结局。 如此想着,薛令婉更是重振旗鼓,没关系,她知晓自己想要的就够了。 而薛家,在薛令婉出嫁后,老夫人就搬离了薛家,同时,将兰亭苑被烧,薛令卿主仆失踪的事,告知了京兆府尹。 如今,满长安城都是寻找薛令卿的踪迹,老夫人心里的预感有些不安,然而事到如今,有些事,她只能选择隐忍。 只要事情有眉目,她便亲自将薛家的罪魁祸首解决。 薛老夫人离开京城时,薛氏夫妻极力阻拦。 “母亲,卿卿如今失踪不见,婉儿也出嫁,您为何非要离开长安城?” 老夫人脸色阴郁,看着故作温和的庶子,眸中带着冷意,终是闭上眼睛,嗤笑道。 “虎毒不食子,卿卿将你视作神只一般的落在,你怎能如此狠心算计卿卿?” 薛文正眸中闪过错愕的情绪,自然不肯承认算计时卿的事。 只是,老夫人心里门清的很,她与薛家的关联,从此再没有了,这个庶子,看着虽是温润的人,然而实则是心狠手辣的男子。 卿卿如此敬重他,最后,也被这对狠毒的父女算计,当真是不值得。 “母亲说的哪里话,儿子不懂,只是若您离开了长安城,旁人难免要说您不顾大局,为了薛家,难道您就不能忍忍?” 薛文正一脸气愤的问道,在他心里,让老夫人牺牲是习以为常的事,他已经习惯的接受老夫人付出了。 薛老夫人嘲讽的回怼。 “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隐忍?若非为了你这不成器的,我何必这般苦自己,只是没有将你教好是老身的错,从今往后,老身与薛家恩断义绝,往后,也不必有来往。” 薛文正听闻此言,面色微微一变,心中暗自思忖道:“我还打算借助谢家的势力更上一层楼呢,老太太怎么突然想要和谢家划清界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然而,一旁的陈氏却是另有想法。她心想,自己这些年在薛家受尽了薛老夫人的折磨,如果能够主动离开薛家,那岂不是一件美事?毕竟这些年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对薛老夫人够仁慈、够宽厚了。 想到这里,陈氏不禁有些心动,但同时又担心这样做会引起其他家人的不满和反对。 她知道,让老夫人离开薛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种机会,并不多得,她当然希望如自己所愿。 第206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38) 老夫人在薛令婉出嫁后的第二日,与薛家断了关系,甚至在京兆府尹处登记入册。 无论薛文正为了脸面如何求见,老夫人都从未心软过,甚至命人将薛文正给赶走了。 陈氏以为一切都按计划的进行,心里舒坦的不行,日后若是令婉成了太子妃,她这个岳母也是水涨船高。 长安城谁不巴结自己呢,她心里得意的很,甚至,薛文正去求见老夫人时,也被她用三言两语怼回去。 薛文正越发的与陈氏疏远起来,他的手臂当初好起来是付了大价钱,而薛令卿的事,却是意料之外。 他心里担心因果的反噬,只是越来越顺遂的前途,让他渐渐忘记当初做的事。 两个后,南安王班师回朝,同时一起回来的,还有南安王的亲女儿,明珠郡主和谢小将军谢呈鄞。 长安城的贵女,对于明珠郡主甚是好奇,只是从明珠郡主回来,谁的请帖都没有接,身份也是越发的神秘了。 听说,南安王的亲女儿走失十多年,如今回来,王爷将小郡主看的如珠似宝,更是用功勋换来她的封号,明珠。 若是明珠郡主生于长安城,或许所有贵女都会被其锋芒遮掩。 南安王为了迎回亲女儿,在明珠郡主回来后的第十日,在长安城办了宴会,明珠宴。 顾名思义,沧海遗珠,是为了弥补这数十年的亏欠。 长安城的勋贵为了进南安王府,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接近南安王,亦或者是明珠郡主。 若是能得到郡主的青睐,以后在朝堂,也是平步青云,毕竟,南安王的功勋,可是谁都比不过。 长安城不少人都受到邀请,唯独薛家和端王府。 薛令婉得知此事后,气愤不已,更是花了不少代价,买来了南安王府的请帖,逼迫着端王去参加。 端王神色冷然,断然拒绝了薛令婉,却听薛令婉道。 “若是结交南安王,以后王爷的路不是更好走,我是真切的为王爷考虑,难道,你不想坐上东宫的位置?” 李煜瑾心中一震,只觉得薛令婉疯了,敢说出这样大胆的话。 “我自然是想,只是,有些事,并非是本王想就可以。” 薛令婉脸色阴郁,谢呈鄞平安无事归来后,端王性情大变,每日沉迷酒肆,似乎担心什么暴露。 可她的梦境中,端王甚是谦卑,薛令婉有些困扰,有时也分不清梦境了。 “王爷,有些事自然可以。” * 南安王府的明珠宴如期而至,来的人不计其数,其中,谢小将军最是引人注目。 而薛令婉携手端王一同参加,当他们看到那位传说中的明珠郡主时,薛令婉差点儿当场失态。 在南安王府的花园里,那位少女被众人环绕着,仿佛众星捧月一般。她的容貌堪称绝美,与身旁盛开的娇艳牡丹相比,竟然还要更胜一筹。 然而,让薛令婉惊讶的并不仅仅是她的美貌,而是这位少女的面容竟与一个人极为相似——那便是已经失踪许久的薛令卿! 第207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39) 然而,薛令婉在看到了女子的容貌后,整个人愣在原地,明珠郡主的容貌,竟然与薛令卿一模一样。 她心里惶恐,甚至想着这一切或许自己的错觉,薛令卿早离开了薛家,不知所踪,兴许死在了世间哪个角落。 只是没有…… 也是此时,薛令婉见少女莞尔一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眸中带着深意,笑容浅浅道。 “令婉妹妹,许久不见。” 在场想结交明珠郡主的人,都炸开了锅,这番话,暴露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薛令婉,当场笑容尽失,仿佛见鬼一样看着明珠郡主,她究竟是谁? 薛令婉后退几步,声音颤抖的说道,“你怎么还活着,怎么会是明珠郡主,我不信!” 南安王妃出现在花园中,见贵女们都来了,直接将薛令卿的身世介绍。 “明珠郡主,就是薛家大小姐薛令卿,只是,我儿受人所害,才害的我们没有团圆,有些事,应该重新彻查了!” 见着薛令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自己,时卿却并未理会,因为她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毕竟,如今祖母已然离开薛家,那么,精心策划的复仇计划也该正式启动了。 当然,如果计划实施得过于草率仓促,那肯定也是不妥当的。 毕竟,此前经历了如此多的缜密谋划和布局,如果最终的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就未免太过可惜了。 此时此刻,时卿手中稳稳地端着一杯酒,然后步履优雅地走到了端王夫妇面前。 只见她面带微笑,妆容精致,衣着装扮更是显得格外庄重华丽,即便是在众多贵族女子之中,依然能够成为最为耀眼夺目的存在。 “妹妹难道不替我感到高兴吗?现在我终于能够认祖归宗了!至于薛家对我的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加倍回报。” 薛令婉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扼住了一样,那些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话,最终却只能硬生生地吞回到肚子里去。 端王的目光犹如火焰般炽热,直直地盯视着薛令卿,那种审视和打量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待一件等待标价出售的商品,令人浑身都不自在。 薛令婉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勉强装出一副虚伪的样子来。然而,当她转过头去,看到端王那副如痴如醉的神态时,内心深处不禁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割裂感。 想当初,薛令卿还只是薛家的小姐的时候,端王对待她的态度就已经与众不同了。而如今,他竟然表现得更为热情,恐怕其中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企图吧。 “那就恭喜姐姐了,母亲很挂念你,既然平安无事,难道不回去报喜吗?” 时卿挑眉,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端王,眼神中透着一丝别有深意。她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这点小事无需担心,父王自会为我出面解决。毕竟,薛家父母养育我多年,自然不会让我受委屈。” 薛令婉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满。 她觉得时卿刚刚认回身份,便如此拿捏作态,实在有些气人。 然而,薛令婉也不好当面发作,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附和道:“姐姐说的是,有王爷在,定能妥善处理。” 时卿似乎察觉到了薛令婉的情绪,但她并没有在意,继续悠然自得地说道。 “不过,这件事也算是给了我一个教训。以后做事还是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不能再让父王为我担心了。” 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真的在反思自己的行为。 薛令婉见时卿这般态度,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她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趣,于是转身离去,不再与时卿纠缠。 看着薛令婉远去的背影,时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只是最开始呢! 第208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40) 然而,如今想巴结明珠郡主的人,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她自然不知,能结交南安王的重要。 端王的目光再没有从时卿脸上移开,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若是能得到明珠郡主。 日后,有南安王相助,自己登上太子的位置可能性就更大了。 端王的目光实在是有些赤裸裸,直到一人的身影挡在端王的面前,他将时卿搂在怀中,二人眸中是情真意切的关怀与恩爱。 “卿卿,祖母来探望你了,如今在书房呢。” 来人正是谢呈鄞,端王脸色僵硬,笑容瞬间消失了。 谢呈鄞没有死,他的军功也迟迟没有封赏,莫不是皇上知道了什么。 想起当初是薛令卿的殷勤,端王有些后悔,若他当初迎娶的人是薛令卿,如今的事业只怕是更上一层楼吧。 时卿点了点头,面上一喜,“好,我知道了。” 说完,二人说了几句体己话,随后离开了此处。 端王的目光随时卿离开,直到薛令婉不悦的轻哼了一声。 “王爷,咱们的麟儿也要降生了,难道你心中还有其他的女子?” 端王李煜瑾如今手下的产业都由薛令婉在管,比起过去亏空的产业,如今进账不少,而他对薛令婉也有几分敬重了。 李煜瑾自然不会将心中的想法告知,他含糊其辞道,“唯有婉儿是我心中挚爱,自然不会有旁人。” 薛令婉心满意足的靠近李煜瑾,却不知,他心中的想法。 待离开了此处,谢呈鄞的手放在她的腰间,他的气息浓烈的将时卿包裹起来,只听到他带着醋意道。 “卿卿,薛令婉算计一番,只为了嫁给端王,你可有后悔成人之美?” 时卿转身,挑眉的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忍俊不禁的笑着。 “为何要后悔?我心悦之人,也不是他,况且端王的喜欢并不纯粹。” 她的双眸深邃,事情都在掌控之中,比如当初薛令婉混进冀州的军营,且怀上端王的孩子,都是她默许的。 这一世,她成全这对男女,只是,东宫之位,可不在二人手中了。 谢呈鄞捧着她的脸,他吻着时卿的脸颊,声音温柔道。 “卿卿,那我呢?” 想起当初他身死的消息传入长安城,就是为了迷惑端王的人,抓到为祸冀州的那个人。 只是,薛文正太过狠毒,竟然想毁掉薛令卿的容貌,还好他回来的及时,不然就被人得逞了。 想到这里,谢呈鄞不由得觉得有些后怕。 时卿知晓谢呈鄞的情谊,二人本就有婚约,她也并非扭捏的人。 她微微仰头,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舐一下嘴唇,然后勾着他的脖颈,清甜温热的吻如羽毛般轻柔地落在谢呈鄞的脖颈上。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妩媚和挑逗,笑容却又如此温柔,仿佛能融化一切坚硬的东西。 “听说父王这两日打算为我订下婚事呢。”她的声音低柔婉转,宛如天籁之音。 时卿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凝视着谢呈鄞,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不知,谢表兄对此有何打算呀?” 谢呈鄞被她的举动逗得心痒难耐,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然后猛地吻了上去。他的吻热烈而深沉,充满了炙热的爱意,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卿卿与我的婚事早已定下,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啊。难道你想违背我们的誓言吗?你只能嫁给我!若是你胆敢嫁给别人,我定然会不顾一切地去抢婚!” 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让人感受到他对她的深情厚爱。 第209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41) 当晚的宴会过后,南安王连夜入宫,他在宫里待了一天一夜方才离开宫里。 旁人都在猜测,难道周文帝有何事要避讳,竟然没有直言此事,他心中也是有自己的顾虑。 最忧心的莫过于端王李煜瑾,从回来开始,冀州的事看似结束。 可谢呈鄞死而复生,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有些事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结束。 端王及门客心中都甚是忧心,薛令婉出现宽慰端王,说事情都是计划中的一切,请他稍安勿躁。 李煜瑾抚了抚眉心,这两日睡的都不安稳,他抢了谢呈鄞的军功,只是谢呈鄞迟迟没有在皇上那里告发,反倒是让李煜瑾烦躁起来了。 “王爷,您未来是东宫的太子,如今莫要自乱阵脚,兴许皇上只是在试探呢?” 李煜瑾想了想,也觉得薛令婉说的不错,果然,在薛令婉话音刚落后,王府外,就有几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外面。 那些马车装饰华丽,内饰价值不菲,一看就是宫里的马车,想必是皇上有话要传达。 果然,李煜瑾见到了周文帝身边的公公,那公公一脸客气的看着李煜瑾,恭敬道。 “皇上请您入宫一趟,王爷,请吧。” 李煜瑾心中有些欢喜,看来婉儿真是他的福星,有些事倒是看的透彻,还好他没有闹腾。 他将薛令婉抱在怀中,吻了吻她的脸颊,随后吩咐王府的婢女去望江楼给薛令婉准备午膳。 随后与薛令婉深情对视一眼,这才离开了王府。 前来传话的太监不动声色的垂眸,将目光收起来,心中暗暗思索。 若是王爷知道,皇上的旨意是降罪,不知能否笑的出来。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薛令婉才收回了目光,她抚了抚自己明显的孕肚,想起还有一段时日,孩子就要出生了。 也不知,王爷会带回什么好消息,若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再好不过了。 半炷香后,李煜瑾到了御书房中。 周文帝才处理好奏折,喝了一口茶,神情从容的看着李煜瑾。 “端王,你来了。” 李煜瑾殷勤的走到周文帝身边,给他捏肩捶背,随后笑容带着几分讨好的问道。 “听闻父皇有事,儿臣自然在所不辞,请父皇直言。” 周文帝笑吟吟的看着李煜瑾,语气低沉。 “冀州的事,你办的不错,只是听说有几个地痞流氓还没有抓住,你打算何时抓起来?” 李煜瑾愣住,脱口而出道,“什么地痞流氓,为何要抓起来?” 周文帝经历过九龙夺嫡,当然不是寻常的心理素质,见李煜瑾并不坦诚,只能决断的说道。 “自然要对你论功行赏,朝廷折损的官员不算太多,问题并不大,将地痞流氓抓到,也好让人信任你的能力。” 李煜瑾含糊其词的想打圆场,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 “是。” 冀州的事,在李煜瑾的添油加醋下说了出来,他将功劳面不改色的都笼络在自己身上,竟是从容淡定,甚至脸颊都没有红。 第210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42) 周文帝没有明说,只是冀州的事,他已经知道一切真相了。 “李煜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你暗中与监察御史薛文正勾结,在冀州联合匪贼残害百姓,暗中运走私矿这件事,难道当真以为无人知道?” 周文帝目光冷厉,他的忍耐到了极点,已经给过李煜瑾机会,然而他不中用,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李煜瑾扑通一声跪下,脸上的冷汗淋漓,他的情绪莫名的紧张,难道父皇都知道了,可那是薛令婉出的主意,最是周全。 “父皇,儿臣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一切都是有人暗中设计陷害,请父皇明察秋毫。” 周文帝的书桌掀翻,茶盏摔在李煜瑾的脸上,原本俊朗的脸被茶杯的碎片砸伤,他的脸上都是血痕,看起来莫名的妖异。 “大胆,事到如今还是不承认,罪证都送到朕的手中,哪里有你辩驳的余地,朕原本以为你是聪明人,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李煜瑾只能咬死自己没有勾结,事情若是败露,他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年来,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难道要毁于一旦? 半个月前,从明珠郡主回来后,他手下的店铺生意一落千丈,薛令婉的胎象也不稳,似乎一切都不顺利。 直到谢呈鄞平安无事的现身,李煜瑾心里慌不择路,甚至想找人再杀谢呈鄞一次,偏偏没有机会了。 “儿臣一心为百姓,更是在朝廷建功立业,为父皇分忧,父皇偏信了谁的话,竟然这般不信儿臣?” 周文帝闭上眼睛,他这副姿态,倒是和他生母有些像,可偏偏周文帝并不吃这一套。 他命身边的太监将证据甩了过去,目光中带着冷意,仿佛看着死物一般。 “勾结匪贼,和冀州的官员做局,想杀死谢卿,桩桩件件的证据,朕哪里冤枉了你,就连久经沙场的南安王,也差点被你算计而死,朕的端王,果真是出息了啊,你当真以为,天子脚下,再没人耳清目明,当朕瞎了不成?” 李煜瑾的脸色苍白无力,他颓然的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文书,上面有不少认罪的供词,其中就有与他暗中往来的冀州官员。 看来,父皇早就将一切都查明,只是没有明说罢了,可他太蠢了,以为天底下只有自己聪慧。 不等李煜瑾认罪,周文帝下达了另外一道圣旨。 “万德全,告诉谢卿,时辰到了,端王府可以清算了。” 说完,周文帝闭上了眼睛,他虽不宠端王,却从未苛待,本以为他是风清月朗的儿郎,谁知竟然在看不见的角落养歪了。 贴身大太监恭敬道,“是,奴才明白了,请皇上宽心。” 李煜瑾被御书房的侍从带下去了,他挣扎着闪身到周文帝身边,拔下暗藏的兵器,抵住周文帝的脖颈。 他癫狂般的大笑,“父皇,你高高在上,从不知作为你的皇子,活的有多艰难,纵然我无恶不赦,你难道就清白,冀州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又如何? 不止这些呢,六宫之中,父皇最宠爱的珍妃,婉妃,都死在了儿臣的手中,哈哈哈,父皇这般狠绝无情,就该尝便苦楚才是。” 周文帝身形一顿,他扯了扯嘴角,自嘲道,“你以为,你做的滴水不漏吗?” 李煜瑾愣住,此话何意,他有些怔住,却不知,这一瞬间,有人将他抵住周文帝的刀刃用剑挑开,只听见冷兵器落地的声音。 少女轻柔的声音在皇宫中响起,“来人,抓住逆贼!他要刺杀皇上!” 第211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43) 这一日,朝廷几乎是乱成一团,周文帝受了轻伤无碍,只是端王暗中做的龌龊事都被人挖了出来,他的结局或许是斩首示众,要么就是一杯鸠毒了此残生。 无论是哪种,只要让世人看到就是了。 在周文帝进行三司会审以后,最终定下最终的结局。 端王李煜瑾祸乱朝纲,罪不容诛,如今以性命相抵扣,方能洗清身上的罪孽。 端王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王府的众人也因此被人唾骂。 至于端王妃薛令婉,周文帝念她怀有身孕,等她生下孩子后,再流放宁古塔,不准再回长安城了。 而现在,薛令婉会被囚禁在端王府,不能恢复自由身见任何人。 这是周文帝头一次这样仁慈,偏偏没人领情。 事情尘埃落定后,已经是半个月了,监察御史在三天前,因为勾结端王,被收了丹青铁卷,从此只是阶下囚了。 而薛家和薛令婉,都被狠狠的治罪了一番。 薛令婉不服皇帝的质疑,想为端王变故,只是她不知帝王心不可测,有些事,说与不说都是过错。 而另外一件事,却是在长安城开始风传。 最为出众的戏折是浮生铺,这里后台很硬,且有不少人过来观看,总之,薛家调包的亲生女儿,正是南安王之女。 南安王更是担心薛家死皮赖脸的拒绝承认当年的事,可薛老夫人亲自跪在长街,她并没有为长孙说一句话,只是看着薛家被抄家,被所有人唾骂。 事情的真相更是浮出了水面。 十七年前,薛文正得知南安王的小郡主,是天降福星,未来的前程无忧,且是会给身边人带来运势的好女子。 于是,薛文正设了天大的计谋,将南安王的亲女儿调包了,事情一直到如今,竟然没有人发 现问题所在。 薛文正从时卿身上得到了不少的运气,又担心时卿会失去控制,于是将永绝后患,所以找杀手想解决了时卿。 可惜,事情虽然都在计划中,却远远没有现实狠心。 薛文正对这个养女,从来没有一点父爱之情,从始至终。 薛家总算查抄了,老夫人如今回到了谢家是自由身。 时卿平日里总是会去探望老夫人,而且每次都会带上一些礼物和问候。虽然老夫人已经年事渐高,但对于时卿来说,她仍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尽管岁月已经在老夫人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她的头脑依然清晰。 每当谈到时卿的时候,老夫人总是充满了关切和疼爱。她深知时卿这些年来所经历的苦难和不公,因此决定要为自己的孙女讨回公道。 三天后,薛家被定罪并流放到定州。在临行之前,陈氏突然提出想要见时卿一面。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可以向时卿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激和愧疚之情。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们之间有着太多的纠葛和恩怨。 然而,这个提议却引起了南安王的不满。他得知消息后,立刻大发雷霆,对薛家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还有脸要求见卿卿?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南安王认为,薛家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行,根本不配得到任何怜悯或原谅。 他们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逃避责任。 此外,他也担心时卿会因为心软而受到伤害,所以坚决反对这次会面。 只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去询问女儿的意见,在得知时卿想去天牢时,他到底是没有阻止。 第212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44) 南安王疼爱闺女也是到了骨子里,王妃对时卿更是关切入怀,知晓她与谢呈鄞心意相通,已经着手准备好大婚的一切。 可谓面面俱到,唯恐女儿受委屈。 周文帝为了安抚南安王夫妇,有些事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府中,时卿换上了一身云锦,是上层的料子,很是柔软舒适。 茯苓的手巧,给时卿做的发髻格外的好看,王妃每日都会让人给时卿送来头面,大多都是价值连城的。 王妃疼爱时卿之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明珠郡主这个身份,也是实至名归。 茯苓感慨自家姑娘身份的变化,王妃许是爱屋及乌,给茯苓的月钱也比寻常的婢女多了好几两,甚至在让人给时卿做新衣时,也没有忘记茯苓。 “小姐,陈氏想见你,本可以拒绝的,为何你要应下,若是有好歹该如何是好?” 时卿听完,只轻声道,“许是她心中有话要对我说,不过无妨,只是见一面而已,她不敢拿我如何。” 茯苓原本想规劝,不过听到时卿如此说,也就没有劝慰,小姐的本事旁人可不能及。 想当初他们逃离薛家时,薛文正如此狠心的想火烧兰亭苑,时卿与她虽逃脱,只是时卿脸上的伤做不得假。 可时卿的医术却数一数二的好,不过十日的时间,她治好了自己的容颜,甚至与南安王相认,摇身一变成了明珠郡主。 “奴婢陪小姐一起去。” 时卿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她想着薛老夫人保住,没有性命之忧,薛家其他人的死活,她才懒得去管。 天牢之中,守卫森森。 时卿带着面纱到了天牢,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她神色从容,看不出悲喜。 狱卒见到时卿,似乎认出来她的身份,连忙讨好的说道。 “见过郡主,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时卿递给狱卒一两银子,沉声道。 “我与薛家有旧情,到底是相识一场,想送他们一程。” 狱卒没有为难,他将银两收下,心满意足的揣进兜里。 “郡主请,若您有别的吩咐,尽管说来,小的一定为您办完所有事。” 时卿与茯苓到了天牢,四处都是难闻的气味,她皱了皱眉头,在狱卒的带领下,见到了薛家人。 薛文正与陈氏同一间牢房,只是不知为何,两个人身上都有伤痕。 过去端庄典雅的陈氏,此刻身上亦是脏乱不堪,再没有往日的气度。 “明珠郡主,薛家人就在这里,您尽管叙旧,若是有事直接吩咐小的就是。” 时卿点头,从善如流道,“有劳了。” 狱卒离开后,茯苓搬来了一把太师椅,放在了牢房外,时卿坐在太师椅上,打量的目光落在几人的身上,似是带着审视。 陈氏看到了时卿,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如今能救薛家的只有她了,毕竟时卿的亲生父亲是南安王。 “卿卿,你终于肯见娘了,如今薛家遭此大难,你可不能袖手旁观,若是你都不肯帮你爹爹,咱们薛家,可真的没有后路了。” 时卿勾了勾唇角,双眸中的冷意不加掩饰。 “薛夫人,你让我过来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陈氏脸色微僵,她以为将时卿给拿捏,如今求时卿帮忙,她肯定会点头同意,却没想到,会拒绝的如此果断。 她顿时有些难堪,想起时卿如今明珠郡主的身份,心里泛酸的厉害。 “如今你认回亲生父母了,就能忘记了薛家的养育之恩吗?卿卿,我教养你一场,难道你如此不知恩图报?” 说着,陈氏又声泪俱下的开始道德绑架的表演。 “母亲待你那般好,为你请来长安最好的女夫子,无论家中如何窘迫,都没有忘记对你栽培,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 薛文正冷哼一声,“夫人何必与她废话,若她知恩图报,我们怎会在天牢里,这样的白眼狼,当初不如摔死为好,也不必脏了薛家的门楣。” 时卿看了一眼这对夫妇,颠倒黑白倒是被他们玩明白了,原身或许会因他们的话难过,可她并非原身。 “你们为何在天牢,那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冀州之事,若是薛大人没有掺和,从中谋利,难道会殃及薛家?呵,当真是可笑,分明是自己做错了事,竟是怪着旁人。” 薛文正脸色青白相间,时卿说话能气死人的本事他心里是清楚的。 “若你知恩图报,就该让南安王救我们,你好歹是我们薛家出来的女儿。” 时卿毫不留情的将薛文正的遮羞布扯下。 “偷龙转凤一事难道不是你所为,你薛文正心思不轨,让我与亲生父母分离,又欲毁了我的名声,这算哪门子的好,我早不是年幼时被你们拿捏的孩子了。” 薛文正恼羞成怒,隔着天牢门就想打时卿一巴掌。 “小贱人,如今你能耐了,竟敢忤逆我!” 只是他还没有挨到时卿,就被狱卒用刀抵住了脖颈。 “老实点,都要流放了,还敢这般不安分,若是得罪了明珠郡主,我定是要你好看!” 时卿抱着双臂神色淡然,只嗤笑一声。 “祖母如今已经离开薛家,我与薛家彻底断绝关系,薛文正,你说疼我,可你当初将我从王府偷走时,难道不是为了我的气运?当初断手的滋味还要再尝一遍吗?”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薛文正的身上,仿佛是在嘲讽,却是与他彻底断绝关系。 薛文正脸色微变,时卿的这番话,让他想起双手被折断时的痛苦。 后来虽好了一些,可阴雨连绵的天气,却依旧是让他疼痛难忍。 他本以为一切是意外,现在看来,原来时卿早知道真相了,包括用她的气运养活薛家。 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薛文正,他看着时卿的目光从审视变得惊恐起来。 陈氏担心时卿离开,她颤抖的唤道,“卿卿,母亲知错了,你莫要抛下母亲,我们一家人还能回到从前的。” 时卿淡然的瞥了一眼陈氏,再没有理会她的哭诉。 “事已至此,薛大人保重。” 说完,时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任由陈氏哭声惊天动地。 第213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45) 陈氏颓然的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再没有后悔的机会,薛令卿再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了。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时卿朝着天牢的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有人怒骂的声音。 她抬眸顺着声源看了一眼,毫不意外,怒骂的那个人是薛令婉。 “薛令卿,你给我滚过来!” 茯苓皱眉,担忧道,“小姐,咱们离开吧,薛令婉不是省油的灯。” 薛令卿淡然道,“无妨,送她一程罢了。” 说完,时卿低声吩咐了茯苓一些事,随后去了薛令婉所在的天牢,她如今怀有身孕,天牢的人还不敢动她。 只是,端王李煜瑾与她隔着一间牢房,每日都毫不在意她的直接骂她。 薛令婉总是在他耳旁说着,以后他会是太子,她透露出来的预知能力,让李煜瑾渐渐相信,时间久了,甚至是丧失自己的判断。 不然,他不会这样蠢,将自己的名声给破坏了,甚至把柄被皇帝抓到了。 薛令婉口中骂道,“薛令卿,被关牢房的应该是你,你才是嫁给李煜瑾的人,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事情与梦境中的不同?” 李煜瑾心中迷茫,他皱眉道,“梦境?什么梦境?” 薛令婉有些心虚,这些事她本不该和李煜瑾说,可她不能不明不白的离开。 “你是说,关于端王会成为太子,你是太子妃的梦吗?若是这个梦境,我倒是觉得,你不如睡一觉,兴许能续上。” 薛令婉目光阴冷,她疯狂的挠着天牢的门,几乎用狠毒语气与薛令卿说道。 “你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手脚,你换了我的命格是不是?” 她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唯独将真相忽略了。 “是你薛家夺了我的命格,还想让我为你铺路,薛令婉你猜的不错,若是按原本的一切发展,你未来或许是东宫太子妃。” 薛令婉面上一喜,“我就知道,我说的可准了,就是没人信我,如今真相出来了,我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了。” 时卿嘲讽一笑,看着薛令婉的目光都带着讥讽。 “你凭什么以为,以你平庸的一切能坐享其成,哪怕前世太子妃的身份,都是靠着我得来,薛令婉你欠我的,该用命偿还才是。” 薛令婉不敢呼吸,她当然不承认此事,然而却没有辩驳的理由,有些事,早注定了。 话已至此,时卿懒得多言。 李煜瑾却是悟出了其中的奥秘,她看了一眼时卿,连忙说道。 “只要你肯帮我造反,我会让你做太子妃,卿卿你不是喜欢我吗,这种小事会帮我的是不是?” 时卿白了一眼李煜瑾,无语道,“不如王爷先照照镜子?” 说完,一只铜镜落在李煜瑾的面前,等他看清铜镜中的自己时,竟是怪叫了一声,李煜瑾的容貌竟然开始毁了,原本还算俊美的他,如今满脸生疮。 “我的脸,是谁做的好事!” 薛令婉不敢说话,时卿却没放过她,她挑眉沉声道。 “不如你问问薛令婉做了什么?比如说和谁做了交易?” 薛令婉心中微怔,她想起数月前嫁给李煜瑾前,有人和她做的交易,没想到,反噬的竟然如此快。 第214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46) “薛令卿,你夺走我的一切,如今还罔顾我的性命,难道你想要我死?” 时卿从未见过如此之人,她同情的看了一眼李煜瑾,挑眉道。 “王爷不是好奇,以薛令婉的身份怎能预知未来,至于是为何,自然是因我这妹妹是厄星转世,于她有因果的人都会沾上不好的结局,比如你,原本可以活七十岁,有薛令婉在,以最多能活到今年年底。” 时卿眸中带着幸灾乐祸,看着李煜瑾唇角的血色一点点没了,笑容也是越发的灿烂起来。 李煜瑾看着时卿的模样,脑海中一直模糊的身影渐渐的清晰起来,他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过去的事。 他做了怪异的梦,梦中时卿以侧妃的身份嫁给了自己,而他却对薛令婉一见钟情,更是为了薛令婉害死了薛令卿的孩子。 梦境的最后,是薛令卿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若有来世,我绝不让你安稳,李煜瑾,你就该断子绝孙才是。” 李煜瑾微怔,心中的感觉越来越真实,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梦境中自己等待的人就是时卿。 而在时卿的运势影响下,原本开局太差的李煜瑾,竟然坐上皇帝的宝座。 可是,太子妃不是薛令卿,而皇后呢位置更不是,从头至尾,她薛令卿什么都不是。 李煜瑾突然间感到喉咙一阵紧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自信,以为可以瞒过所有人,却不知道自己对薛令卿早已经喜欢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中仍然充满了懊悔之情。 他不禁开始想象,如果当初自己娶的是薛令卿,那么一切将会变得怎样不同呢? 有南安王在背后撑腰,他一定不会遭受这般苦难吧。 \"卿卿,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 李煜瑾伸出手试图触碰时卿,但时卿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接触,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李煜瑾,希望你今生今世都不要后悔。\" 时卿冷冷地说道,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天牢。 看着时卿渐行渐远的背影,李煜瑾的心如刀割般疼痛。他缓缓垂下双手,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脸颊,仿佛他刚刚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那种失落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 时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想原谅李煜瑾的那个人,早已魂飞魄散,三魂七魄都已进入轮回的隧道,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晚,端王李煜瑾在天牢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陷入了疯狂之中。 他先是无情地捅向了薛令婉,使得她身怀六甲却惨遭横祸,一尸两命。 紧接着,他又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自刎谢罪。 他的双眼始终未曾合拢,仿佛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无尽悔恨和对谅解的渴望。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更不存在后悔的余地。 命运的齿轮无情地转动着,将每个人都卷入其中,无法逃脱。 李煜瑾曾经犯下的错,成为了他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而那份寻求谅解的愿望,也只能化作一缕虚无缥缈的烟雾,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第215章 假千金她风华绝代(完) 三个月后的七夕节,南安王的明珠郡主与谢小将军大婚。 前一晚,时卿在闺房中盘算着离开的时间,这时忽然听到敲门声响起。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茯苓,这么晚了,会是谁来到访。 等她将门打开时,老夫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她连忙迎老夫人进去,让茯苓准备好时令的水果和王府的点心。 “祖母,最近在府中可还住的惯?若是有不舒适的地方,与我说就是。” 薛老夫人如今暂居于王府之中,送时卿出嫁。 南安王感念老夫人对时卿的好,于是请她入王府。 薛老夫人握着时卿的手,笑吟吟道。 “卿卿最是妥帖,自然是周到的很,明日你就要嫁人了,祖母想与你说说话。” 时卿才发现,老夫人手中有一只黑色的木箱子,她将木箱子递给了自己,后又抚着她的手,轻声道。 “卿卿,这是祖母给你的嫁妆,你仔细收起来,祖母当初陪嫁的一套庄子,里面的果子最是清甜,夏日很是解渴,祖母想着你会喜欢,还有这些,都是祖母给你的。” 时卿只扫视一眼,发觉祖母送的都是生意不错,且还有盈利的铺子,许是祖母不想她太操心。 上面的铺子盈利每年至少几千两,总之是吃喝不愁了,不过祖母考虑的甚是周到,时卿轻声道。 “祖母可怪我?” 薛老夫人与时卿四目相对,都是聪明人,当然知晓她的意思。 “薛家至此,都是他薛文正咎由自取罢了,可怜我卿卿受的委屈,是祖母没有及时发现。” 时卿想着,若是原主在,定不会怪罪老夫人,那是她唯一的牵挂。 “我与祖母,始终是一条心,唯愿祖母平安顺遂。” 薛老夫人拍了拍时卿的后背,像是小时候那般,她声音温柔,哄着小姑娘。 “乖囡囡,鄞哥儿是谦谦君子,定不会苛待你,你们夫妇同心,以后的日子,定然都是鲜花锦簇。” 时卿点了点头,这一晚,老夫人宿在时卿的房中,说起幼时她的趣事,说着老夫人缓缓的睡着了。 她看着老夫人的模样,挽着老夫人的手,缓缓的睡了。 南安王府与谢家结为秦晋之好,此事京城皆知,周文帝也命人送来贺礼,总之南安王府甚是热闹。 谢家送来了一百九十抬嫁妆,代表着谢小将军的诚意。 谢呈鄞穿着枣红色的婚服,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他与时卿并肩而行,看着甚是登对的模样。 薛令卿与谢呈鄞跪下,给南安王夫妇敬茶,语气甚是恭敬。 “拜别父亲,母亲。” 南安王不争气的眼圈红了,好不容易找回女儿,可转眼就被谢呈鄞这小子给拐走了。 只是,好在他深知谢呈鄞的性子,他是真心疼爱时卿,有些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安王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时卿回来后,为她调理好了身子,原本南安王妃的身子已经伤了根本。 时卿用积分和团子换来了秘药,又用调养气血的药物将王妃的身体调养起来。 南安王府将时卿抱在怀中,想着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于是将悲伤藏在心中,许久都没有开口。 “鄞哥儿,如今我将卿卿交给你,愿你好好待她。” 谢呈鄞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时卿,他从来是认准一个人,就绝不会舍下,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与卿卿结为夫妇,便是要一辈子待她好,还请岳母大人放心。” 南安王夫妇喝下了茶,算是认定了谢呈鄞这个女婿。 待喜娘说着吉时已到时,二人转身要离开侯府,此时一双手紧紧的握着时卿,那人的眸中带着泪。 薛老夫人眼圈微红,她褪下自己的镯子,将镯子戴到了时卿的手上。 老夫人眼圈虽红,泪水却迟迟没有落下,她将二人的手握在一起,语气郑重道。 “鄞哥儿,好好待卿卿。” 谢呈鄞与时卿四目相对,语气恭敬道。 “请祖母放心,我会好好待卿卿,此生绝不纳妾,亦绝不负她。” 这番话掷地有声,给在场的观众不小的震撼,要知道,长安城中,立过此誓的人,大多都将自己原本的话破解,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吉时已到,该去将军府了。” 谢呈鄞打横抱着时卿,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抱着她走上了花轿。 十里红妆,誓言尔尔,愿与卿永结百年之好,再不相负。 二人婚后甚是恩爱,谢呈鄞若是去办公务,回来时,也会给时卿带来礼物。 不是江南的丝绸和浮光锦,就是东海的东珠,北海的夜明珠,还有西域中永驻容颜的药粉。 长安城的说书人将二人的事改编成了故事,轮流在茶楼中演出着谢将军谢呈鄞与明珠郡主的故事,感人肺腑。 每次都宾客如云,赚的也是盆满钵满。 只是,谢呈鄞不满说书人将时卿的性子写的如母老虎一般,于是,背着时卿暗戳戳的写着他们二人的故事。 正如初遇那年,他一见倾心,可许多年后,才与心上人携手。 婚后,二人甜蜜如初,时卿初次怀孕后,生下两个儿子,谢呈鄞瞧着儿子与卿卿如出一辙的美貌时,心中倒是甚是疼爱。 只是,等两个孩子再长大时,分去了时卿的疼爱,他心里开始腹黑的想着,该把家里两个小子送出去历练了,这样一来,他才好与卿卿过二人世界。 薛老夫人和谢老夫人得知此事,气的拿起鸡毛掸子就要揍谢呈鄞,还是时卿帮忙说话之下,二人才饶了谢呈鄞。 时卿与谢呈鄞携手了四十年后,在六十岁那年寿终正寝,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耳旁传来谢呈鄞苍老却坚定的声音。 “卿卿吾妻,来世为夫再来寻你,免你惊忧,许你长乐,若有来世,愿你还记得我。” 时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心的余温让谢呈鄞怔住,一滴清泪落下。 谢呈鄞在时卿离世后,将她的骨灰埋在了初次相见的山林,他买下了附近的屋舍,在此隐居。 山前山后都种下了时卿喜欢的海棠花。 等到花开满山时,他穿着少年时,时卿最喜欢的青衫躺在树下,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花瓣掩盖自己。 他的眼前,是少女时期的时卿,他挥动着手,想抓住时卿,随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是安详的,解脱的。 “卿卿,我来寻你了。” 第216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1) 待时卿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系统空间,看着控制面板上的s级评价,淡淡收回目光。 团子哼着歌,心情甚是愉快,“噜啦啦,宿主我们又是s级的评级。” 时卿点了点头,她挑眉对团子说道。 “积分累计到多少了。” 团子听到这儿,浑身一震,忙说道。 【积分累积到五万了,请宿主再接再厉。】 团子的声音变得软萌起来,是孩童的那种声音而非电子机械音了。 看来,是系统升级了。 时卿暗暗换算着积分,如今穿梭了不少世界,按照上司答应的薪资算,自己也是有百万资产的人类了。 【宿主是想休息一段时日,还是继续穿梭下个世界?】 对时卿而言,都做牛马了,继续工作和休息没有区别,为了早日达成任务,她直接将新任务给接了下来。 团子还是以选的形式让时卿挑下一个世界,不过也有透明的选项,它暗暗的给时卿透露消息,是这段时间时空总局的事。 【宿主,任务等级越高,咱们获得的奖励也越高,据小道消息,主神说了,等下个世界任务结束,如果宿主能拿到5a任务评分,就将宿主提拔入主神系统,咱们的金手指也更多一些。】 时卿眼前一亮,主神系统? 看来任务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的凤眸带着笑意,清丽的脸上带着势在必得。 说起来,她与狗头上司还交换了一样东西,等到积分圆满,她可以用一半的积分,唤醒前世的记忆,只要功德圆满,打脸封神指日可待。 时卿看了一眼抽签的标签,随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个选项。 【人设:状元郎的糟糠妻】 【剧情,状元郎的青梅,两情相悦,一朝高中,为了攀附权贵,迎娶当朝的尚书大人之女付雅云,暗中派人杀了糟糠妻。】 团子看到这个选项,想到之前时卿抽中的身份等级都很高,不像这个起点低,任务难。 【宿主考虑好,若是任务失败,积分可一点没有。】 时卿坚定点头,“就这个世界。” 【新世界启动中,祝宿主任务顺利。】 时卿闭上眼睛,心中暗自思忖道:“难道是系统升级了不成?” 奇怪的是,这次居然没有感受到以往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片漆黑,那股熟悉的晕眩感瞬间袭来,使得她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时卿缓缓醒来。突然间,一股冰冷的寒意从颈部传来,她惊愕地发现,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正紧紧地抵在自己的脖颈处。 眼前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眼神冷漠而锐利。 黑衣人上前一步,伸手探了探时卿的鼻息,确认她已经没有了呼吸,随即将她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刚刚挖好的死人坑里。 黑衣人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有福气,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如果你在天有灵想要报仇,那就去找那个叫周文清的人吧。” 听到“周文清”这个名字,时卿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心中暗忖:“周文清?难道他就是这个小世界的男主角吗?” 此刻,时卿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她强忍着疼痛,屏气凝神地躲在死人坑中,同时轻声呼唤着团子。 “团子,快给我传输剧情!” 她等待着团子的回应,想能够尽快了解这个世界的故事脉络和自己所面临的处境。 第217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2) 黑衣人离开了,四周静了下来,雨点落在时卿的身上,她渐渐的从死人坑里爬了出来。 尸体腐臭的味道,引来附近的乌鸦,仅仅是闻着味道,就让人作呕了。 时卿感觉脖颈有些疼痛,低头一看,身上全部都染着血迹,斑斑点点的血迹,仿佛是晕染开的梅花一般。 团子在时卿的呼唤中出现,童音在时卿的脑海中响起。 【宿主稍等,剧情传输中……】 等待一盏茶的功夫,时卿接收了关于原主的所有剧情,团子也旁白道。 【你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母亲死于妾室的算计中,你虽性命无虞,却失去所有的记忆,后被忠仆带走,在云溪村安顿下来,后过着清贫却快乐的日子。】 【你与周文清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你从小做出的刺绣,是附近镇上最好的绣技,正是如此,所以挣了不少银子,你将所有的银子都供给周文清读书。 周文清读书甚是有本事,十余年的努力,不负众望的从小小的云溪村考了出去,在他入京前,与原主拜了天地,虽没有行房,只是却是名义上的夫妇。】 【在入京后,他在书院没有地位,总是被人排挤,是尚书之女帮了他,后来两人情愫暗生,在他考上状元时,在朝廷封官后,用所有的功名换来与尚书之女的婚事。】 【二人洞房花烛夜之时,就是原主芳魂逝去时。】 时卿听完皱了皱眉,这和以往自己做的任务不同,在自己进入原主身体的那一刻,她已经死亡了? “果真是金榜题名日,杀妻证时,原主如今在何处,我的任务又是什么?” 团子轻咳了一声,指着一旁的空地,轻声道。 “原主的魂魄,在那儿呢。” 时卿,“……” 忽然,天空电闪雷鸣,她倒是看到了原主的模样,是容貌俏丽的姑娘,放在人群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出挑。 她死去时,已经二十岁了,却依旧被心上人辜负,如今心中只怕怨气横生。 那女子穿着粗布麻衣,难掩绝色,她期期艾艾道。 “听说姑娘能帮我实现愿望,我将身子托付给姑娘,请愿姑娘为我手刃仇人,还我清誉,在吴婶离世前,将我的身世告知一二,我娘的死甚是冤枉,请姑娘替我查清此事,我愿将魂魄给姑娘,只请姑娘为我还愿。” 时卿心中一滞,倒是个好姑娘,所有的心愿,都只为旁人求。 她微微颔首,“好,我答应你。” 说着,女子的魂魄渐渐的消失了。 时卿计从死人堆爬了出去。 与此同时,统子将小世界的剧情传输完毕。 原书是男频文,写的是男主如何从一介草根逆袭成为帝王的故事,其中不乏各种女配争风吃醋,为了男主斗的你死我活的戏码。 总之就是雌竞,其中不乏追求火葬场等等剧情,而原身的长姐付雅云就是男主后宫之一,而男主周文清在娶了付雅云后,倒也没闲着,又勾搭上福安郡主。 至于原主,便是开场就被男主利用完,然后扔掉的炮灰之一。 而男主便是原身的夫君周文清,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前夫了。 “升官发财死老婆,这周文清是个人才。” 时卿吐槽道,又在空间的面板上看清了里面的剧情。 第218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 团子见时卿秀眉微皱,不禁轻声问道: “宿主大人,您这是怎么啦?为何眉头紧皱,面色也如此凝重呢?” 团子关切地看着时卿,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解读出一些端倪。 时卿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与不满。 “我正在思考剧情的后半部分。你知道吗,这周文清竟然娶了那么多老婆!他利用了她们的家世之后,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一路走来多么不容易。我实在想不通,他到底哪里不容易了!” 团子听了时卿的话,也不禁感叹道:“是啊,这剧情的确有些毒点。周文清就像那中山狼一般,专吃绝户。为了娶公主,他甚至将后来娶的付雅云贬为平妻。真是令人唏嘘啊......” 时卿越说越气愤:“尤其是这本书,明明标榜的是大男主,但男主周文清所做的恶事简直是数不胜数!而原主付清宁则成了最倒霉的那个角色,被他害得惨不忍睹。” 团子轻咳一声,连忙安慰道: “宿主息怒,这些都只是剧情需要罢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务,不必过于纠结其中的细节。不过话说回来,男主毕竟身为主角,拥有主角光环加身,所以咱们的任务难度可不小哦。但我相信,以宿主大人的智慧和能力,一定能够克服重重困难,圆满完成任务的!” 时卿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如果任务过于简单反而无趣至极,她正好借机前去会一会那位传说中的大男主,并替原主讨要一个公道。 到底是忘恩负义的凤凰男,还是真正的大男主,到时候自然会见分晓。 “宿主尚未选择 buff 呢,此次任务难度颇高,系统可提供两个 buff。” 系统商店里,一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 buff 格外引人注目,那便是超级有钱 buff,时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它。与此同时,角落处有一个毫不起眼的福袋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 “统子,这又是什么东西?” “回宿主大人,那是随着剧情推进而随机出现的利己道具哦,不过它的使用次数有限制,最多只能用二十次就会失效啦,请宿主根据实际情况谨慎选择哟~” 时卿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她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小福袋!这个福袋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上面却刻着“利己的随机道具”几个字。 时卿心中一动,觉得这东西倒是挺有意思的。 她毫不犹豫地将小福袋收进了自己的囊中。 就在这时,一阵空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由于宿主重生的时间点,剧情已暂停,剧情进行即将开始,祝宿主任务顺利。” * 时光匆匆,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此时正值京城的白鹿书院放学之际。还有两个月就要举行秋试了,所有的学子们都紧紧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全力备考。 白鹿书院里不仅有贵族子弟,还有一些出身贫寒的子弟。 他们有的是通过朝廷官员的推荐进入书院读书的书生,还有一些则是被供养的门客。 在这些莘莘学子之中,有一位少年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这位少年被一群同龄人簇拥着走出了书院,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而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那个人,长得可谓是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只见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气质高雅,如芝兰玉树一般。 此人正是当朝尚书大人的女婿周文清,目前在朝堂担任翰林编撰这一职位。 半个月之前,由于白鹿书院的夫子沈太傅生病请假,无法继续工作,所以文安帝便将相关事务交由周文清处理。 周文清的声誉极佳,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京城之中,他都是众多大臣心目中的佼佼者,大家都认为他前程似锦、未来不可限量。 “夫子啊,今年秋试的题目,就全仰仗您来帮我们猜测了,如果考砸了,回家之后我母亲肯定会狠狠地惩罚我,让我挨板子的。” 另一个人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夫子您才华横溢,现在又深得圣上的赏识和器重,请您一定要不吝赐教,多多指点我们啊!” 面对众人的奉承和讨好,周文清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但他还是十分谦逊地回应道。 “今日的课题回去好好的写,等秋试时,我再替你们考究。” 几个连忙谢过周文清,就在这时,周文清身边的青衣公子指着不远处说道。 “夫子,快看啊!那不是师娘吗?师娘来了!” 随着一声呼喊,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个女子。只见她梳着妇人的发髻,身姿婀娜,面容秀美清丽,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周文清微笑着与众学子告别之后,便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位妇人走去。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揉捏着,语气温柔地说道。 “雅云,我不是说过让你在家里好好等着我吗?怎么还亲自跑过来了呢?” 付雅云微微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她轻轻依偎在周文清的怀中,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轻声回答道。 “文清,这两天你一直住在书院里,我听说皇上交给你的差事十分繁重,心里很是担心你。所以我就忍不住想要来看看你,哪怕只是见一面也好。” 周文清感动地抱紧了付雅云,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眸,两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蜜意。 随后,他们一起登上了马车,坐在宽敞而舒适的车厢内。周文清轻轻抚摸着付雅云的秀发,付雅云则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份宁静和温馨。 此时此刻,他们仿佛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烦恼和纷扰,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 无论是周文清还是付雅云,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对方深深的爱意和眷恋之情。 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不禁感叹他们之间的伉俪情深,真是令人羡慕不已。 第219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4) 周文清抚了抚女子的脸颊,轻声道,“雅云,你真是我的好贤内助。” 付雅云柔柔一笑,她是温婉贤淑那一挂的少女,正是周文清喜欢的类型。 “只要能与夫君长相厮守,我愿意做任何事,只是夫君,秋试虽说将至,可你也不能熬坏了身子。” 周文清柔情蜜意道,“好,夫人如此关心为父,是我的福气,不知夫人近来可好,岳父大人身子可安康?” 付雅云知道周文清是书呆子,如今又是白鹿书院的夫子,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所以,她并不在意太多的细节。 只是,近来她过的并不顺心。 她叹了叹气,“夫君不知,最近家中有些不宁。” 周文清觉得好奇,他这老丈人最是清高,当初看不起自己的背景,后来,他与付雅云有了肌肤之亲,这桩婚事只能同意下来。 都倒是他与付雅云两情相悦,唯有他知道,一切只是为自己谋划而已。 “岳丈大人身居要职,难道也有人赶来寻事,可有报官?” 付雅云有些头疼,此事当然不能报官,回来的女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付清宁,可这女子的母亲,也正是父亲的原配夫人。 关于她娘从妾室转正的事,这些年虽说无人提起,却依旧是付夫人心里的一根刺。 “夫君不知,此人是我姐姐,之前身体不好,养在庄子上,后来与家仆私奔,原以为她离开再不会回来,谁知,她竟是找回来了,父亲将她安顿在了宅子里,母亲最近很是不开心呢。” 付雅云真假参半的说着,她心里知晓,付清宁嫡女的身份不能被人知晓。 否则,自己就是最大的笑话。 周文清视她为冰清玉洁的神女,付雅云不想因此失了他的好感。 “既然是姐姐,好生招待就是,不如今晚我陪你回去尚书府用膳?” 付雅云乖顺的点头,“一切都听夫君的。” 周文清去了一趟书斋,买了一些上好的文房四宝,随后又去了点心铺子买了不少的糕点,二人这才携手回了尚书府。 * 时卿以原主付清宁嫡女的身份回到尚书府已经三日了,那日在云溪村的药铺,她正好遇上一位突发急症的老者,于是顺手救了他。 没想到此人是当朝太傅,在得知时卿的身世后,他亲自送时卿回的付家。 付尚书当年原配之死,闹的沸沸扬扬,他为了稳立爱妻的人设,五年没有娶妻,直到六年前,才抬了付雅云的母亲做续弦夫人。 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付家大小姐死在那场大火中,没曾想,付清宁从云溪村回来了。 且是当朝太傅的救命恩人,付尚书哪怕不想认,可付清宁那张同亡妻相似的容颜就是证据,于是,付尚书只得让时卿入府。 同时,为了稳住流言蜚语和太傅,将尚书府最好的院落腾出来给时卿住下。 算下来,她回京已有数月。 只是,在时卿的刻意回避之下,周文清从未见过她。 【宿主,付雅云和周文清回府了,咱们闲鱼太久,该有所行动了。】 时卿勾了勾嘴角,“无妨,再等等。” 既然要出场,自然要玩票大的。 第220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5) “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去鹤松堂一趟。” 闺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便是老夫人身边的温嬷嬷的声音。时卿心下了然,此番传唤定是与付雅云夫妇回府有关。 她微微颔首,轻声应道:“有劳嬷嬷传话,我这便收拾一下,即刻前往。” 温嬷嬷的态度谈不上恭敬有加,但相较于府中那些对时卿视而不见的下人来说,已算是略胜一筹。 “那老奴便先回去回话了,大小姐莫要让老夫人等久了。”温嬷嬷语气冷淡地说道。 “劳烦嬷嬷了。”时卿微笑着回应道。 待温嬷嬷离去后,庭院中的婢女明月匆匆赶来,侍奉时卿梳妆更衣。 明月本是老夫人特意指派来照料时卿起居的。 起初,她还担忧这位刚回府的大小姐性情孤僻,难以亲近。 然而,相处一段时间后,明月发现时卿不仅性格温柔娴静,而且待人和善亲切,完全没有半分架子。 时卿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裳,那是一件齐胸襦裙,裙身上绣着精致的图案,乃是京城当下最为流行样式。 这身装扮既显得清新淡雅,又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 在明月的精心妆扮下,时卿愈发美丽动人,宛如仙子下凡。 墨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微微一笑,便似春花绽放,令人心弦为之一动。 尚书府继夫人沈氏赏赐的首饰琳琅满目、绚丽多彩,大多都是华美异常之物,但时卿刚刚回到府上,实在不宜过于招摇。 “明月,快过来帮我梳妆打扮一番吧。” 听到自家小姐的呼唤后,明月赶忙应了一声,快步走到了时卿身后。 她看着铜镜里那张温柔娴静的面庞,不禁露出微笑,然后开始熟练地为其装扮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精美的发髻便出现在了时卿的头上。 接着,明月又从妆奁盒中挑选出几支漂亮的缠花发钗。 其中有一支缠花发钗最为特别,它呈浅紫色,上面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看上去小巧玲珑、精致无比。 这支发钗其实是三天前时卿带着明月逛街时,在聚宝阁偶然间看中的。 虽然这只发钗价值不菲,足足要了十两银子,但对于时卿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她还有一个出手阔绰的父亲可以依靠,这些小钱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时卿轻轻抬起手,将那朵海棠花模样的缠花发钗小心翼翼地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顿时,整个人变得更加娇艳动人。 尤其是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如秋水一般潋滟。 明月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时卿的情景,那时候的她身穿粗粗布麻衣,但依然掩盖不住她的绝色。 她手中握着生母的玉佩,再加上她与付尚书相似的面容,即使付尚书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为了自己的声誉和仕途,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时卿认下。 而且时卿的背后还有司徒太傅作为后盾。 要知道,尽管当朝太傅年事已高已经退休,但他仍然是文安帝的恩师,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此外,太傅博学多才,尊崇儒家之道,就算付尚书在朝堂上有些根基,也不敢轻易得罪司徒太傅,自然而然地对时卿也会客气包容一些。 当明月看到时卿的时候,不禁惊叹出声,眼中充满了惊艳。 第221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6) “奴婢所见过的女子当中,大小姐的容貌最为出众,即便是京城那些容貌最为俊俏的姑娘们,也比不上大小姐您的三分美丽。” 时卿轻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嘴甜,不过京城谁家小娘子,会如我这般处境?” 明月语气一滞,想起姑娘在火灾中消失,没有寻到骸骨,可老爷从未再查此事,更是命府中之人不准提起当年之事。 到底是后宅院长大的丫头,明月再单纯也深知,这幕后定然有猫腻。 “姑娘,您如今得太傅赏识,老爷待您也是极好,以后只要您的婚事订下,未来的日子,自然都是好日子。” 时卿笑容浅浅,“好,借你吉言?” 待时卿梳妆打扮后,在明月的带路下,到了老夫人的院落中。 远远的就听到庭院传来欢声笑语的声音,老夫人更是连连说着赞许的话。 “文清如今得皇上赏识,若是等秋试时,底下的学子有所成绩,皇上定然越发看重了,这孩子前途无量啊。” 少女娇柔的声音传来,“祖母谬赞了,文清只是比寻常的儿郎努力了几分,能走到如今,多亏了父亲的帮衬。” 周文清作为新婿,自是笑着作陪,将府中的老夫人和一众女眷哄的心情愉悦。 “姑爷好本事,咱们云儿的眼光当真是不错,多亏了你这贤妻,以后姑爷必然能得皇上的重用啊!” 周文清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起来。他深知自己出身低微,但凭借着状元郎的头衔,总算是挤进了京城的朝堂。然而,他明白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想要真正在官场上立足,还需要更多的机遇和背景。 与付家的联姻,无疑成为了他走向仕途的重要跳板。 他深情地望着付雅云,眼中满是温柔与眷恋,但内心深处却隐藏着无尽的算计。 他知道,只有借助付家的势力,才能让自己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出身寒门的他,有着强烈的野心和欲望,一心想要攀附到更高的门第。至于尚书府,不过是他暂时的栖身之地罢了。 总有一天,他会站在权力的巅峰,让所有人都为之瞩目。 正当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中的时候,时卿的突然出现,瞬间打破了原本和谐愉快的氛围。 付雅云的目光落在时卿身上,是审视也是打量。 只是时卿的容貌只是略微装扮,竟然如此出尘,竟是将盛装打扮的自己给比下去了。 她心里暗暗憋着一股气,明面上倒是没有发作。 老夫人看了一眼时卿,少女看着娇憨,容色也甚是清丽,虽说不若雅云的娇艳,却也是独一份的美好。 她笑着时带着少女独有的灵气,那双眸子很是纯粹,却让人对她很是有好感。 许是因时卿多年不在府中,礼仪却甚是周全,且得了司徒尚书的赏识,所以老夫人对时卿如今也很是有好感。 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老夫人也甚是喜欢这个孙女,况且以后若是需要联姻,将时卿推出去也是再好不过的。 “卿卿来了,快坐下,正好一同用膳,这是你妹妹雅云与姑爷周文清。” 时卿不急不缓的抬眸,与周文清的目光相撞。 第222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7) 周文清在看清时卿的容貌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就连手中的筷子都不自觉的握紧了。 想起那日的回信,信中已经说明,他那糟糠妻已经死在了死人坑,如今只怕是被野狼叼的连骸骨都不剩。 不可能还魂,区区死人如今只怕阎罗殿都不收。 他只恨不得时卿从未存在,这样自己的过去不会被人提起,想起过去卑微的自己,周文清便控制不住的暴戾。 周文清的理智渐渐回笼,却还是有些疑惑。 眼前的少女……为何她和时卿的容貌一模一样! 周文清感觉呼吸一滞,宴席上丰盛的饭菜,瞬间变得寡淡无味。 许是担心旁人察觉自己的神情,他尽可能的收敛着自己的神色。 时卿笑的从容,坐在了老夫人身旁,淡定的看了一眼周文清,淡然道。 “原来是雅云妹妹和妹夫。” 付雅云不屑理会时卿,如果不是她,尚书府的嫡女只能是自己。 她死了就死了,怎么还能回来京城。 付雅云有些气闷,同样的心里更是有些委屈,不过她已经嫁为人妇,夫君又是前程似锦的儿郎,她心里也是有底气的。 周文清携付雅云主动起身,和时卿敬酒。 “大姐姐如今平安无事归家,又得太傅的重用,想必是否极泰来。” 时卿从善如流道,“运气罢了,若非太傅相助,我还不能安然回家,这些年让祖母和父亲担忧了,是卿卿的不是。” 付尚书仿若看不出其中的风起云涌,他不会承认这些年对嫡女的轻视。 而她如今回来,也只是府中多一双碗筷罢了,他根本不在乎。 沈氏心中却有些不乐意,她凭借自己手段转正,也是在闺房之事中花了不少的心思,好不容易先夫人死了,原本该成一坡黄土的时卿却回来了。 她的后槽牙紧咬,无妨…… 若是这贱丫头敢挡自己的路,她这双手再犯一次杀孽也无妨。 沈氏殷勤的给时卿倒酒,时卿明面上谢了,然而却没有喝一口酒。 周文清自持的冷静被打乱,他的目光落在时卿脸上,似是想探究什么。 只是,他对上时卿的目光,少女依旧是温柔的浅笑着,举手投足都是世家千金的模样。 而他记忆中的发妻,总是穿着粗布麻衣,容貌平平,根本就没有过人之处,发髻随意的挽起,从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哪怕她的双手为他挣了不少束侑,让他能上得学堂,安然无恙的读书。 如此平平无奇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尚书府的大小姐付清宁呢? 如此想着,周文清不安的心又因他的自圆其说而冷静下来了。 有些事,并非只看其中的意义,只要能控制情绪就够了,周文清却忘了,怀疑是自乱阵脚的开始。 时卿面对众人目光的审视毫不在意,她拿着糕点不拘小节的尝了一口,许是糕点的味道合心意。 她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似乎不错。 “父亲,卿卿有一事相求。” 付尚书下意识皱眉,“何事?” “父亲,我想去白鹿书院。” 付尚书脸色微变,白鹿书院是何地方,怎能随意的去,能进入白鹿书院的大多是贵族子弟。 以时卿的身份,哪怕踏入白鹿书院,也会有人极力排斥,况且付尚书行事一向小心,他绝不会将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 所以,时卿的要求,他当然不会答应了。 付尚书连借口都懒得找,只沉声道。 “卿卿,你离开多年,不知京城的规矩,女儿家到底是不能抛头露面,你在府中看看诗书,赏花扑蝶就是,何必要去白鹿书院呢。” 沈氏也趁机说道,“卿卿,如今你年岁不小,也该谈婚论嫁了,学堂不是你这女子该沾染的。” 周文清不着痕迹的喝了一口酒,他方才缓过来,眼前的少女与亡妻相似的容颜。 他眸中闪过冷意,哪怕时卿变成孤魂野鬼找他报仇,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 时卿挑眉,好一个谈婚论嫁,原身嫁给了周文清,最终被抛弃埋尸不过一载的光阴,她并没有打算再嫁。 只要进入白鹿书院让周文清等人寝食难安,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周文清原剧情中不是大男主吗?她倒是要看看重重困难如何化解。 时卿眸中微红,她轻声道,“夫人和妹妹这些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何曾想过我是否还活着,如今我才回来府中,只想在老太太跟前承欢,孝顺祖母。为何夫人一定要我嫁人呢,难道卿卿碍着夫人什么了?” 她只唤沈氏夫人,显然是明面上告诉所有人,她不会认沈氏做母亲,当年的那场火实在是蹊跷,沈氏并非无辜。 饶是付雅云平日里是温柔贤惠的模样,这会听到时卿的话,还是忍不住被激怒了。 她恨恨的看着时卿,最近因时卿的归来,她被旁人嘲笑身世,哪怕有周夫人的身世给她增添光彩,却依旧难堵悠悠众口。 付雅云手中的瓷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她的夫君前途无量,在娘家自然是有说话的地位。 哪怕时卿回来,还是付家的嫡长女,然而,却依旧是被自己踩在脚下。 “付清宁,你回来才多久,难道就不知收敛,这般想混进书院,是想趁机与谁勾搭吗?母亲和父亲是为你好,你莫要得寸进尺了!” 付雅云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哪怕时卿是她名义上的嫡姐,她也不想忍让。 时卿嘲讽道,“看来妹妹是在自我介绍啊。” 时卿勾了勾嘴角,口齿伶俐,绝不让步,只是她这话,却让付雅云有些破防了。 “你什么意思?付清宁,你是存心回来给我找不痛快?” 付雅云冷静自持的性子,在时卿面前简直不够看,三言两语就被时卿给说的气疯了。 “妹妹与妹夫不是在白鹿书院认识的,听说妹妹那时女扮男装进入书院学习呢,却是与姑爷好事成双了,真是一桩美谈。” 时卿的这番话,让这顿饭彻底的食之无味了。 付雅云当初爱看一出戏,是东兰轩的戏班子唱的梁祝,她很是痴迷这个故事,于是效仿祝英台女扮男装。 原本只是尝尝新鲜,她的父亲是尚书大人,白鹿书院也有不少世交的伯父,付雅云没被拆穿过身份,也是尝到甜头。 她邂逅了在清风朗月般的周文清,就直接陷进去了,也不问周文清的家世,便投身进两个人的感情之中。 只是,她成就了一段佳话,却也将故事美化不少,更是讨厌有人借用这个典故。 所以,付雅云才对时卿的想法如此的介怀。 毕竟,时卿的容貌秀美,像是山谷中的幽兰一般,令人忍不住的想去靠近。 这个故事,还是团子吃瓜时透露给时卿的,正好这个时候用上了。 “付清宁,你竟敢暗中调查我的事,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也不怪你,谁让你娘死的早呢,真是可怜。” 付雅云这话说的有些刻薄,付家人听着自然也觉得不对,只是,付雅云从小备受宠爱,所有人也就更疼爱她几分。 时卿也不是好相与的,她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神色,手中的冰瓷杯被她重重摔在地上,她神色冷厉道。 “妹妹慎言,我是你嫡长姐,我的母亲早逝无人教导我规矩礼仪,难道妹妹也是如此吗?一言一行竟然都没有娘教?” 付雅云听着时卿拐着弯骂自己母亲,心里简直气急败坏了。 平日里贤妻良母的面具戴久了,这会她有些像扯下这层面具,张牙舞爪起来。 “你才没有娘教,付清宁,你母亲没本事活,关我们什么事,你再攀扯我娘,我绝不客气了。” 老夫人用膳的心思都没了,时卿好歹是嫡姐,雅云真是太不像话了。 她瞪了一眼付尚书,语气阴阳道,“老身一大把年纪,府中的事不好操持,卿卿才回来,你还要多帮衬才是,却也不能失了公平。” 老夫人敲打一番后,在温嬷嬷的陪同下离开了此处,她得出去透气,不然要被两个孙女气死,竟然当着姑爷说如此胡闹的话。 “是,多谢母亲提点,孩儿明白。” 老夫人转身就离开,潇洒的很,烂摊子有人收拾就够了。 付尚书最是烦家宅不宁,平日里他不会掺和这种事,只是姑爷在这,若是放任实在是不像话。 “住口,都别说了,若是谁再争辩,就关祠堂给列祖列宗们请罪去。” 付雅云不甘心的闭上嘴,她今天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时卿难道是她的克星? 付雅云心里不甘心,时卿如今还没有成婚。 婚事就是时卿的软肋,她已经打算好了,让母亲给时卿物色夫婿,最好是京城的纨绔子弟,扶不上墙的那种。 只要比周文清差就好了,她的夫君是世上最好的儿郎,谁都不能比过。 时卿干脆的离开了,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付尚书,她抿唇道。 “父亲,方才女儿去了一趟祠堂,却发现并没有看到娘的牌位,也不知是不是女儿看错了?” 时卿故作不经意的提醒,明月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当初府中谁都知道。 尚书大人因夫人的死变得颓然,甚至不敢将牌位放在家中,于是派人将付清宁的生母万宝珠的牌位放在了佛堂中。 这么多年,万宝珠的牌位都没有回来,也不知是付尚书太阴狠,还是贵人多忘事。 时卿当然知道答案,付尚书再忙也比不上日理万机的天子,先夫人万宝珠的牌位不在府中,无非是不得他欢喜罢了。 付尚书眸中闪过不喜,冷冷道,“牌位如今在白马寺供奉,有香火供养,你母亲来世定然无忧平安,此事不必你操心。” 周文清看着少女的目光有些怪异,付清宁太聪明了。 寥寥数语,不仅将尚书大人给激怒,更是让平日里温婉的付雅云变了个人,果真是有点本事。 时卿轻嗤一笑,挑眉道,“那么我的牌位呢父亲,母亲故去前,我也失踪不见,父亲难道没有给孩儿立牌位吗?” 这话问的太怪,分明是六月的天,然而在场的人却感觉脊背发凉。 本该死在火灾中的付清宁活着回来了,甚至想翻供之前的一切,更是让尚书哑口无言。 付尚书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恼怒,总之气的一句话都没说,只留下一句孽女,就匆匆的离开了。 说是离开,更像是落荒而逃。 时卿挑眉瞧了一眼沈氏,随后扬长而去。 这只是刚开始罢了,从今日开始宣布,周文清和沈氏母女的噩梦来了。 佛家讲究因果,如今更是如此。 明月随时卿离开,瞧着自家小姐盛气凌人的模样,仿佛付家当家做主的是她,明月觉得有些担忧。 “小姐,您才回来府中,难道就不担心得罪夫人,她暗中会给你下绊子吗?” 时卿轻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我示弱,他们就会因我的示弱而与我相安无事?明月,世间没有这样好的事。” 明月只觉得心疼时卿,她是心肠不错的姑娘,所以也希望时卿在尚书府站稳脚跟。 只是,夫人与老爷的态度太让人寒心了。 “大小姐,奴婢会一直跟随您的,只要是您让奴婢做的事,奴婢定然不会推辞。” 时卿淡然一笑,这丫头倒是乖巧的性子。 “明月,谢谢你。” 明月只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事罢了,当然是不会邀功。 时卿离开后,周文清夫妇也脸色阴沉的离开了尚书府。 沈氏念着周文清在,便没有说时卿的不是,然而心中对时卿,还是诸多的不满。 回去的马车上,付雅云气闷的说道,“付清宁究竟得意什么?不过就是救了太傅罢了,有什么了不得。” 这太傅又不是皇亲国戚,顶多只是名声好好几句罢了,付雅云都嫁人了,才不在意那些名声。 只是,周文清显得有些心不在意,他的脑海中浮现时卿的模样,与记忆中粗鄙不堪的女子重合。 许是差别太大,他心中是越来越不安。 可周文清转念一想,他的发妻万卿卿只是云溪村的小村姑罢了,怎么可能是尚书府的大小姐。 最重要的是… 万卿卿已经死了,再不会挡着自己的前程了。 第223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8) 纵然是付尚书婉言拒绝了时卿去白鹿书院的事,但此事在经过一系列复杂而微妙的运作之后,最终还是被敲定了下来。 当然,此事自然有时卿的暗箱操作,毕竟司徒太傅的身份在那,只是在圣上那儿提点,会有人看到时卿的存在。 若时卿只是付家后宅院中的大小姐,迟早也要受沈氏磋磨而死,然而,若是她站在更高的地方,就不会有人敢对她不敬。 计划进行的顺利,三两日的时间,皇城就传来消息,皇上已经敲定女学夫子的人选,而付家大小姐就是被皇上认同的人。 关于宫中将去付家传旨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消息提前知道的人家不在少数,所有人都觉得不可置信。 而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前来传达这道旨意的人,竟然是文安帝身边最为得宠、深得圣上欢心的钱公公! 钱公公的突然到访,使得付尚书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但毕竟对方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他实在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心,连忙吩咐下人要好生款待。 然而,当听到钱公公提出要见见付清宁时,付尚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小女刚刚回京没多久,尚不熟悉京城的情况,更不知道何处冒犯了圣上……” 付尚书一脸惊愕地问道,心中充满了不解和担忧。 付尚书是中庸派人士,日常行事循规蹈矩,就连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也尽量不去冒犯。 只见钱公公轻甩拂尘,满脸笑容地开口道:“令千金的刺绣技艺精湛绝伦,与京城的名家相比亦不遑多让啊!太后娘娘对付小姐的绣艺甚是赞赏有加,因此特请令千金前往白鹿书院传授刺绣技艺。” 白鹿书院?听到这四个字,付尚书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他刚刚听时卿提及过想要进入白鹿书院学习之事,但没想到短短数日之间,竟然引起了圣上的关注,甚至还邀请她前去白鹿书院任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付尚书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想起时卿初入府邸之时,付尚书自然按照惯例派遣人手调查了她的过往经历。 所得到的信息,仅限于她曾在清水镇靠着刺绣手艺维持生计,而且身体状况不佳。 平时交往的对象也都是普通百姓,背景简单、身家清白,正因如此,他才准许时卿踏入尚书府的大门。 然而如今看来,这个女儿身上似乎隐藏着更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本领和秘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付尚书也担心司徒太傅因此事参自己一本。 司徒太傅在圣上面前也甚是畅所欲言,若是因时卿得罪圣上,才是最蠢的事。 只是,时卿如此粗鄙,若是踏入白鹿书院给付家丢脸怎么办? 钱公公见付尚书不说话,有些不悦的提醒道。 “怎么,此事让付大人如此为难?可这是皇上的意思,难道付大人想忤逆皇上?” 付尚书顿时不敢推诿此事了,心里却暗暗的有些不悦,他这长女,倒是不一般,竟然敢反将一军! “自然不敢,请钱公公稍等片刻,本官这就让小女过来接旨,您先喝一杯雨前龙井消消火。” “如此甚好。” 钱公公十分的受用,这会也顾不上生气,而是慢条斯理的品着手中的雨前龙井。 这茶金贵的很,虽说他手里不缺银子,只是,若是来买雨前龙井,当然也舍不得。 下人很快下去开始传话了,不一会儿,消息就传到了时卿所住的幽兰院中。 她早换好了见客的衣裳,打扮的妥帖,瞧着也是清丽脱俗的少女。 明月不免觉得惊讶,说起来自家小姐提前打扮好了,难道是知道宫里会来人吗? 明月暗暗的感叹,就连二小姐都是在嫁给周状元的时候,才见过宫里的人,她家小姐回来不过两个月,竟然得宫里人如此重视。 时卿若有所思,她将府中的情况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府中有三位小姐,除了付雅云是沈氏所生,其他的两位小姐都是妾室所出。 其中付三小姐远嫁去了清平镇,而付四小姐付文静也订下了与京兆府尹小儿子的婚事。 许是因婚事还算不错,付家人对付四小姐还算不错。 “小姐,咱们等会去见宫里的人,您会害怕吗?”丫鬟担忧地问道。 时卿轻轻一笑,语气坚定:“怎会害怕,宫里的人也不过是寻常人罢了。” 她深知,无论他们在宫中如何权势滔天,一旦离开那座宫墙,便与常人无异。而且,这些人往往更容易被利益所左右,只要拿捏得当,便能轻松拉拢。 天下之人皆因利而动,许多事情因此变得简单得多。 主仆二人稍作整理后,一同前往前厅。 时卿远远地看见一名手持拂尘的中年男子,身形略显肥胖,腹部微微隆起。他脸上挂着笑容,但嗓音却异常尖锐。不用多想,这位便是从宫中而来的钱公公了。 “老爷,大小姐到了。”管家轻声禀报。 随着管家的话音落下,时卿那娉婷婀娜的身姿轻盈地步入厅内,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般娇艳动人。面前。 钱公公在看到时卿时,更是眼前一亮,这付家大小姐容貌倒是不俗,能得太傅和宫里人的赞许,想必是个可人儿。 “见过父亲,见过公公。” 时卿恭敬的行了一礼,言行举止都是挑不出错处的,钱公公暗暗想着,若是付家大小姐再小几岁,入宫为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到底是付大人的女儿,生的倒是标致,更是个温柔贤淑的姑娘。” 付尚书只得赔笑,说着不痛不痒的官场话。 钱公公直言来的目的,顺便将圣旨传达。 “付家长女付清宁接旨。” 时卿净手焚香后,恭敬的朝着钱公公跪下,尚书府的众人也连忙跪下。 “臣女付清宁接旨。” 时卿毫不怯场,字正腔圆地回话,让钱公公对她越发欣赏,心中暗叹:付家大小姐去了白鹿书院后,必定能够挑起大梁。 钱公公清了清嗓子,大声宣读圣旨:“付清宁精通绣技和织造,如今白鹿书院的女子学堂正缺少这样的人才来教导,朕特此任命付清宁为白鹿书院织造局的夫子,负责传授刺绣技艺,从明日开始上任,任职期间需严格遵守白鹿书院的各项规定,不得违反,钦此!” 时卿接过圣旨,郑重其事地回答:“臣女谨遵圣谕,多谢圣上的信任与支持。” 钱公公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须,轻笑一声,说道:“付大人果然教出了一个出色的女儿,若是付小姐到了女学任教,一定会展现出非凡的才能。” 付尚书此刻不敢扫大家的兴,连忙满脸笑容地回应道:“小女能够前往女学,全赖圣上的垂青。” 紧接着,他示意管家送上一些钱财,不一会儿,鼓鼓的一叠银票就被塞进了钱公公的手里。 “公公不辞辛劳,特意前来传旨,这点小意思还请收下,聊表心意。”付尚书客气地说。 钱公公爱财如命,自然不会拒绝付尚书的主动讨好,于是将钱给接了过去,眸中都是带着笑容。 “尚书大人不必客气,咱家也是为皇上办事,您且留步,咱家告退。” 说着,钱公公笑吟吟的离开了尚书府。 时卿目送着钱公公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悠然自得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神态悠闲自在。 另一边,付尚书送别钱公公后,转身返回。他注意到时卿并未离开,心中暗自庆幸不必再次派人传唤她。 “今天发生的事情,难道你不想向我解释一下吗?”付尚书一脸严肃地质问。 然而,时卿却毫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地坐在蒲团上,懒懒散散地抬起眼眸,轻描淡写地瞥了付尚书一眼。她眼中流露出的那种不经意、无所谓的神情令付尚书不禁心生恼怒。 时卿的容貌与万宝珠年轻时竟有五成相似之处,但她的眉眼却更多地继承了付尚书的特征。付尚书之所以会心软接纳时卿回到家中,也正因如此。 时卿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父亲不愿帮忙的事情,现在有人愿意帮我,这又何妨呢?父亲莫非因此而感到不满意吗?” 她的语气轻松随意,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她坦率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将问题直接扔回给了付尚书。 毕竟,进入白鹿书院这件事对于尚书府来说,最多只会带来一些风险而已。 不过,她并不在意。 付尚书知晓,事已至此,就算怎么教训时卿,到底是无济于事,所以此刻只能忍耐着。 “既然你想去白鹿书院,本尚书也不拦着,只是,如果给尚书府惹祸,可别怪为父容不下你!” 时卿起身盈盈一拜,语气生硬道。 “父亲的提点女儿知道,只是,我想做的事,从来都没有达不到的目的,唯有一件事,女儿想问问父亲。”时卿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只是这抹笑容看起来十分的虚伪。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什么事?说来听听。” 付尚书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心想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个女儿接回来。她的行事风格太过果断,付尚书作为一个严厉的父亲,威严也无处施展。 “我想问父亲,数十年前,娘葬身于火海,父亲可有想过火灾是否有蹊跷,可有寻过卿卿的下落?” 付尚书的脸色瞬间僵硬,他确实没有做过这些事情。面对时卿的质问,他内心的不安逐渐扩大。 “当年之事是意外,而且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旧事重提有何意义!” 他几乎是变脸一般,将旧事揭过,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如何。 时卿猜测,多半是因心虚,亦或者是想护着背后的凶手。 团子这里到底是有透露的剧情,付尚书身边温软柔媚的沈氏,行事狠毒的很。 当年,吴婶带着时卿东躲西藏,多次幕后人的追杀,才让原主付清宁活了下来。 只是偏偏遇人不淑,才让她失去了性命。 “旧事重提是因事情从未得到过解决,父亲的心真是偏颇的很,连母亲的牌位都供在佛堂,难道是心虚什么?” 付尚书和周文清不愧是翁婿,行事风格都差不多,也难怪进了同一家人。 付尚书扬手,一巴掌差点落在时卿的脸上,只是她面不改色的迎上去,声音低沉道。 “父亲打啊,难道就能改变真相,还有顾姨娘,父亲让她以贱妾的身份转正,可有想过与娘成婚时,许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一巴掌终是没落在时卿的脸上,她反手就抽到了付尚书的脸上,眸中闪过暴戾的情绪。 她回尚书府是来复仇,可不是来受气的,原主的冤屈,她一并帮忙讨回来,势要将尚书府闹个天翻地覆。 付尚书的脸上,清晰地浮现出五道掌印,嘴角也渗出一丝血迹。他显然未曾料到时卿竟会如此大胆,胆敢倒反天罡,公然对自己动手。以至于,他完全没有躲闪的动作,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 付尚书难以置信地捂住脸颊,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和怨毒。 他恶狠狠地瞪着时卿,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怒意。 “你个不孝女!竟敢对你父亲动手?” 面对付尚书的质问,时卿神色从容,毫无惧色地回应道:“为人父母者,必先慈爱子女,才能要求子女孝顺。而你,不配为父。” 她顿了顿,语气阴森森地继续说道:“付尚书,你以为躲在乌龟壳里,把沈氏母女藏得严严实实,就能掩盖当年的真相么?别忘了,纸终究包不住火。” 时卿的话让付尚书心头一颤,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不安。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被人戳到了痛处。 时卿冷笑着,眼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她知道,这一巴掌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着他们去解决。 她要让付尚书知道,他所犯下的罪行迟早会大白于天下。 第224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9) 当年之事,难道时卿知道什么内幕? 付尚书不由得慌乱起来,情绪莫名的紧张。 他虽然只是个中庸之流,但其实一直都很聪明。 当年万宝珠出事之后,由于没有找到时卿的骸骨,他内心同样悲痛欲绝。 不过,随后他便安排手下去暗中调查这件事情,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最终,他派出的人所查到的消息表明,万宝珠庭院的那场大火竟然是沈氏放的! 所有的证据都被查得清清楚楚,如果他将这些证据送到京兆府尹那里,那么沈氏必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万宝珠也就可以安息了。 可是,沈氏的温柔小意却蒙蔽了付尚书的心,让他忘却了当年和万宝珠的情谊,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沈氏,并将所有的证据全部抹去。 这样一来,沈氏就不会被任何人怀疑,而且万宝珠已经离世,他身边正好缺少一个贴心的人。 于是,沈氏就这样被留了下来,甚至一步步高升,从原本的贱妾身份逐渐坐稳了当家主母的宝座。 这样的事情,即使放在京城这个繁华之地,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 付尚书的气息不稳,七尺儿郎这会竟是潸然泪下,他颤抖的对时卿说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娘的死是意外,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何必旧事重提,扰宝珠清静!” 时卿冷然的看着付尚书落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这老头以为,他假仁假义落两滴泪,原主的仇她就不管了? 真是异想天开。 “凶手还没有认罪,我娘九泉之下魂魄不宁,怎会安心呢,父亲,你所谓的安心,究竟是安自己的心,还是别有用心?” 付尚书气的胸腔颤抖,他堂堂尚书,竟然被时卿摆了一道。 “付清宁,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若你安分,你还是尚书府的大小姐,若是不然,为父绝不饶你!” 时卿哂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 “父亲大人,这么多年来,您从未参与过我的成长,如今又何必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 她的语气坚定如铁,仿佛一把利剑直刺付尚书的心窝。 付尚书气得脸色铁青,但又无法反驳。 时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父亲大人,您不必再假惺惺地伪装自己。您将母亲的牌位供奉在寺庙里,却又在外人面前树立起一个深爱着妻子的形象,这种虚伪实在令人作呕。” 她的话语如同刀子一般,刺痛着付尚书的心。 付尚书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他从未想过时卿会如此直白地揭露他的虚伪面目,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只是,付尚书到底是极其的爱面子,这会甚是恼怒道。 “当年你娘离世,我心中悲痛难忍,只是卿卿,她已经离开了,将她供奉在寺庙,只是为了让她不受轮回之苦。” “所以父亲可曾亲自去寺庙见娘,若您在意娘,为何作为亲生女儿的我,是被太傅大人送回的府中,您不能既要面子,又不做人事。” 付尚书脸色难堪,他不知白若离为何这般牙尖嘴利,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快意。 “父亲大人,如果我母亲还在世,看到您这样的所作所为,恐怕也会被气死吧。” 付尚书心里简直气死了,他冷冷的说道。 “看来你还是不懂为父的苦心,既然如此,你下去好好的反省。” 时卿不再理会付尚书,转身离去,留下付尚书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付尚书的指尖颤抖着,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沉重地走向书房的角落。 那里摆放着一个精致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珍贵的书籍和文物。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推开书架的门。 在书架的背面,隐藏着一幅画卷。 这幅画卷被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仿佛是他心中最珍视的秘密。 付尚书轻轻地展开画卷,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 画面上展现出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相互依偎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男子英俊潇洒,女子婉约动人,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爱意。 这幅画像正是付尚书年轻时与万宝珠的画像。 那时的他们新婚燕尔,夫妻恩爱无比。 可谓是红袖添香,琴瑟和鸣。 万宝珠的性格与众不同,她聪明伶俐,机智过人,尽管出身并不高贵,但家境富裕,生活无忧。 他们的日子过得甜蜜而美满,彼此相爱相知。 付尚书不禁想起那段美好的时光,他们曾一起度过岁月静好、夫妻恩爱的日子。 然而,如今这些回忆都成为了痛苦的折磨,让他无法释怀。 付尚书凝视着画像,泪水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默默地将画卷重新卷起,放回原处。 然而,这一切在万宝珠怀上身孕以后就变了。 付尚书年轻时候生的俊朗,京城的贵女也有不少倾心于他的小姑娘,在他执意娶万宝珠后,尚书府倒也平静下来。 只是,付老夫人担心万宝珠不能伺候付尚书,于是,将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沈氏送给了付尚书做丫鬟。 本来沈氏是没有资格当姨娘的,但因为付尚书看在老夫人的份上,说服万宝珠给了沈氏妾室的身份,并对她非常温和。 万宝珠性格温柔善良,尚书府的人都很喜欢这位夫人。 而沈氏平时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人觉得她人畜无害,根本无法构成任何威胁。 然而,没有人想到,沈氏竟然跟秦楼楚馆的女人学会了勾引男人的手段。当付尚书来看望自己的时候,她竟然偷偷地给付尚书下了催情香。 那天恰好是万宝珠的生日,距离她分娩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付尚书原本打算只陪一会儿,然后就回房休息。 可是,那晚,由于催情香的作用,他情不自禁地被沈氏吸引住了。沈氏年轻时容貌妩媚动人,身材婀娜多姿,胸前波涛汹涌,令人难以抵挡诱惑。 付尚书最终情不自禁的要了沈氏,直到天明时才离开。 后来,付尚书回到了万宝珠的房中,一眼便看到了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他心中顿时明白了,原来昨晚万宝珠一直等着自己回来用膳。 付尚书想要解释,可是万宝珠的眼眶中满是泪水,根本不听他说什么。 从那天开始,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变得越来越疏远。 与此同时,沈氏抓住机会,成功地赢得了付尚书的心。 回忆戛然而止,付尚书轻轻抚摸着画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他轻声说道。 “宝珠,既然你已进入轮回之道,当年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但是,卿卿却执着于过去的事情不肯放手,我无法对她宽容相待,希望你不要责怪我。” * 时卿回到房间后,心里的郁气竟然消散了不少。 她意识到,这或许是原主的怨念所致。 原主在这个家里遭受了太多的委屈和不公,这些情绪一直积压在心底,让时卿感到沉重无比。 如今,她终于有机会替原主发泄出一些怨气,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与此同时,时卿与付尚书不欢而散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尚书府。 沈氏得知此事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早就料到付清宁这次回来不会有好果子吃,果然不出所料。 付清宁刚刚回京,脚跟尚未站稳,便迫不及待地与付尚书发生争执,这无疑证明了他们父女间的关系十分紧张。 想到这里,沈氏心情大好,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期待着付清宁在尚书府中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最好能早日离开这个家,永远消失在她的眼前。 然而,在刘嬷嬷说起另外的事时,沈氏变了脸色,语气甚是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说,白鹿书院的女学,居然邀请付清宁去当教授绣技的女夫子?” 沈氏惊讶地问道,眉头紧紧皱起。 刘嬷嬷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夫人,这件事确实让人意外。而且,这个消息还是从老爷那边传过来的,应该不会有假。” 沈氏心中一阵不悦,对时卿的能力表示怀疑。 毕竟,时卿才回到京城不久,就被白鹿书院看中,让她觉得时卿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算了,随她去吧!她一个孤女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刘嬷嬷原本想提醒沈氏,时卿与普通的孤女不一样,但见沈氏已下决定,她便不再多言。 毕竟,现在收回成命,反而显得沈氏没有威严。 于是,刘嬷嬷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一切顺利。 沈氏把玩着手中的玉镯,平日里那低眉顺眼的模样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凌厉。 “过两日,就是那短命鬼的忌日,我原本是不想和死人去争,只是有些人欺人太甚,若我宽宥,岂不是人人都能欺负到我头上了?” 她口中的短命鬼,就是付家的现夫人万宝珠。 刘嬷嬷也赞许的说道,“夫人对那短命鬼已经很不错了,是她没福气罢了,只是大小姐最近出了那么多风头,只怕以后想除掉也难。” 沈氏慵懒的打着哈欠,缓缓道。 “凭她有天大的本事,只是付清宁都二十岁了,在京城这个年纪的女子,可没夫家敢要,哪怕她做了白鹿书院的山长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让她翻天不成?” 况且她的女儿已经找的夫家就不错,沈氏一点都不担心什么。 “夫人说的是。” 沈氏想起付尚书,于是吩咐刘嬷嬷去准备银耳莲子汤。 “老爷这会定是在生闷气,我可要去好好的开导老爷。” 最好让他给付清宁选个不堪重用的夫家,这样也好慢慢的磋磨。 * 时卿将踏入白鹿书院,原本是定好的事,然而却出了变故。 当今圣上文安帝的养母舒太妃,觉得时卿是蒙混过去,靠着裙带关系,甚是质疑她的本事。 于是,舒太妃命人送了一幅美人图去了尚书府上,要求她用刺绣绣图。 时卿在收到画作后,倒是毫不意外,舒太妃当年是先帝的宠妃,可谓冠宠六宫,只是身子伤了,所以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当时,先皇为了宽慰舒太妃,就将年幼的三皇子交给她抚养,听闻舒太妃与文安帝的母子亲情,比起太后更亲。 而舒太妃,虽然年岁不小,只是保养得宜,鹅蛋小脸的她看起来和年轻时候差别不大。 这幅美人图,正是舒太妃当年惊鸿一舞赢得先皇喜爱的名场面,后来,先皇命画师作画留住了这一刻。 画中人舒太妃容色倾城,身姿曼妙,手中抱着琵琶,眉目含春,让人移不开目光,她眉眼间尽是意气风发的神色,令人动容。 若是用画像做刺绣,倒也不难,原主也会蜀绣,苏绣,她卖了十多年的绣品,绣技早出神入化。 只是,若是绣画像,不仅要栩栩如生,更是要处理好细节,稍有不慎,绣面只怕是都毁了。 且不说时卿继承原主的绣技,况且还有团子相助,想输还是有点难度。 明月有些忧心,然而时卿倒是从容不迫,她看着时卿的绣技,从茫然变为惊叹。 她将府中的事都推脱,一心一意的忙着刺绣,哪怕是老夫人的召见都推了。 时卿在期限的最后将画绣好了,担心生了变故,于是她亲自前往。 等盛装打扮一番后,时卿穿着青绿色的裙子离开了府中,与婢女明月坐着马车朝着皇城去了。 时卿亲自将绣品送到了宫墙外,然而,她忘记联系司徒太傅,这会只能在皇宫外杵着。 正想着让谁代为转交,忽的一道如青竹一般挺立的身影出现在时卿的身旁。 男人生的儒雅,容貌俊美,举手投足皆是书生意气,只是不容忽视的是他周身的凌厉之气。 侍卫见到了男子,很是毕恭毕敬,竟是请他进去了。 时卿挑眉询问团子。 【团子,此人是谁?】 第225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10) 团子的机械音,适时的出现在时卿的脑海中。 【回宿主,此人是司徒太傅的亲孙,如今当朝炙手可热的右相司徒瑜,年方二十八,曾娶过一妻,只是在成婚两年后,夫人病逝,从此便不再娶妻了。】 时卿挑了挑眉,倒是有意思的很,不过团子介绍的这么详细做甚。 她只是想知道人物线索罢了,必要的时候,攀附关系也好借力打力。 她正寻思怎么让司徒瑜帮忙,忽的,她被人推搡了一把,竟是跌跌撞撞的要摔倒了。 侍卫们没有去扶的打算,毕竟在不明身份的情况下,少招惹是非,才能保住小命。 时卿的身形没有稳住,正想让团子将时间定格时,一双粗糙的大手握住时卿的腰身,男人神情冰冷,目光却十分的从容淡定,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姑娘,你没事吧?” 二人的距离拉近,隐约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松墨的香味,时卿心中忽的想到,原书的男主是周文清,除了容貌出挑,品行和其他的倒是一无是处。 倒是这司徒瑜,出身名门,性子又温雅,这样的男人在京城的闺秀中应当是出众的。 右相的权势始终是大的,他二十八岁就坐到了这个位置,其能力必然是毋庸置疑的。 且司徒瑜的威名远扬不错,哪怕朝堂之上人多嘴杂,想必是不会有人想不开得罪右相的。 时卿连忙从他的怀中离开,面上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少女盈盈一拜,有些拘束道。 “多谢大人相助。” 司徒瑜看着她手中揣着一幅画,轻声问道,“那是什么?” “是给太妃娘娘的绣图,原本是与司徒太傅约好今日入宫,只是,许是太傅因何事被耽搁了吧。” 司徒瑜听闻后,想起祖父曾经说起,当初去清水县探亲,后面有人想要他的性命,是时卿出手帮了他的祖父。 司徒家最是重情谊,况且和付家这位大小姐有关的事,祖父已经告知的差不多,他心中也门清。 “原来是救了本官祖父的付小姐。” 青年儒雅随和,原本古板沉静的脸上带着笑容,他感激的说道。 “当初多谢你了,若非是你,祖父或许孤立无援,回不到京城了,姑娘若是想将画像交给太妃,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司徒瑾行事端方,说话的声音更是悦耳,像是晨钟暮读时听到的钟鼓相击的声音,更像是耽美剧中,儒雅自持的端方君子,是时卿喜欢的声音。 不过说起司徒太傅这件事,时卿也是误打误撞,她原本想设计让付尚书亲自去云溪镇接自己,只是这样一来大动干戈。 她正寻思合适的办法时,团子忽然蹦出来,说是有人在被追杀。 时卿原本想着顺手救人,却没想到如此巧合,她救的那个人,竟然是当朝太傅。 见司徒瑾如此说,时卿也不客气了,有大腿不抱,她也不是傻子。 “若是如此,倒是有劳大人了,只是不知是否会耽误大人的正事?” 时卿的模样有些小心翼翼,司徒瑾想起时卿的嫡亲妹妹付雅云。 她在京城中顶着嫡女的名头活了十多年,去哪儿都是前呼后拥,总之排场大的不行,倒是眼前的小姑娘,说是满了二十岁,可瞧着,倒像是未出阁的姑娘。 有关付尚书的传言,实在是众说纷纭,最严重的问题,是有人说付尚书杀妻杀子,就是为了给妖艳的小妾腾位置。 倒也不是司徒瑾喜欢八卦,只是京城的街头巷尾都传着此事,他与友人提了一嘴而已。 没曾想,竟然如此凑巧。 “自然不会,顺手的事罢了。” 时卿感激的将绣图双手呈上,少女白嫩的手上,皆是被针扎的痕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原本该是娇养的大小姐,这双手看起来比他祖父院里的婆子手还粗。 司徒瑾向来不喜形于色,可这一刻,他是有些同情这小姑娘的。 “有劳司徒大人。” 时卿恭敬的行礼,从衣襟拿出一盒香料来,递给了司徒瑾,她温声道。 “这是平日里我闲暇时做的香料,有安神的功效,虽然不值钱却是一番心意。” 司徒瑾莞尔,若是贵重的物件,他自然不会收,只是这香料闻着倒是舒心,他顺势收下。 “多谢姑娘了,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若是舒太妃那边有事,会让人来传话。” 时卿点头,乖顺道,“是,多谢大人。” 绣图顺利的交给了司徒瑾,时卿盈盈一拜后,目送司徒瑾离开。 她转身的刹那,司徒瑾转过身来,他微蹙的剑眉似是带着几分深意。 时卿离开时,原本对她不敬的侍卫也低眉顺眼起来。 “原来姑娘认识司徒大人,怎的不早说呢?” 时卿懒得理会,转身就离开了,她最是不喜这种见风使舵的侍卫,此人的出现让她不悦了。 “是否与司徒大人相识又如何,与你何干。” 那名侍卫却以为时卿生气了,忙不迭地道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时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侍卫,淡淡的道。 “不必多礼,我并未放在心上。” 说完便继续往前走。 这皇城大多是趋炎附势之人,不过是区区皇城的守卫,也同样如此,时卿心中说不出的无语。 说起来,原书中的右相大人司徒瑾的生母,与舒太妃是闺中密友呢,想必舒太妃不会太为难。 侍卫看着时卿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位看起来身份不凡的女子。 他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想着如何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只是,时卿转身就离开了,没有多言一句。 *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司徒瑾怀揣着精心绘制的绣图,来到了北辰宫。这里是舒太妃的寝宫,宁静而庄重。 不远处的花园里,一名宫女轻轻摇晃着团扇,带来一丝凉爽的风。贵妃榻上,躺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她的眼角虽有一些细纹,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和优雅。她正是皇上的养母——舒太妃。 尽管已经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但舒太妃的容貌依然出众,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虽然舒太妃只是太妃的身份,但由于文安帝对她十分敬重,她的地位显得格外尊崇,几乎与太后无异。 而且,舒太妃性格温和,与世无争,平日里喜欢享受生活,从不惹事生非,过得自在惬意。这样的日子,让她越发显得容光焕发,雍容华贵。 舒太妃将手中的话本子随意一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些许不满。 “太后这两日倒是神秘,平日里总是约我打马球,要不就是一起绣图,如今却不见踪影。听人说,太后前两日召见了去年的新科状元郎,啧,都一把年纪了,还操心朝政的事呢。” 一旁的宫女莲儿听到这话,连忙笑着回应道。 “太后娘娘向来忙碌,或许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吧。不过,既然太妃觉得无聊,不如让奴婢去请南曲戏班子来表演?” 舒太妃闻言,黛眉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烦闷。 “宫里的戏已经够热闹的了,何必再请南曲戏班子。而且,皇上最近新晋升的几个嫔妃,就十分的有趣。可惜啊,这些女子都不得皇上的欢心。” 莲儿低头思索片刻,轻声说道。 “也许是因为三皇子失踪的事,皇上一直郁郁寡欢,所以对这些嫔妃也没有太多兴致。不过,近来倒是这位周大人,很是得皇上喜欢。” 舒太妃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对这个人并不喜欢。 她轻轻哼了一声,说道。 “那个周文清?他虽然生得仪表堂堂,但毕竟只是个新上任的官员。而且,他还与尚书府的小姐结成良缘,这样的联姻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只是,周文清太过功利心,这样的人留在皇上身边,有利有弊。 不过,她从来不管朝堂的事,只偶尔和身边的婢女吐槽一二。 “说起来,尚书府的大小姐付清宁,近来在京城倒是名声赫赫,本宫让人送去的图,不知她可绣完了,但愿不是个绣花枕头。” 莲儿笑吟吟道,“不如,奴婢帮您催促一番,如何?” 舒太妃摇了摇头,“若是她真有本事想进白鹿书院,本宫自然成全,若只是想鹤立鸡群,以此博彩,哀家定要好好治她。” 京城最不缺才华横溢的女子,而尚书府的这姑娘之所以入她的眼,无非是那绣技果真了得。 舒太妃虽然年事已高,但一双眼睛却极为明亮,仿佛能洞悉一切。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希望这个付清宁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正说着话呢,司徒瑾正好踏入北辰宫,宫婢连忙开始传话。 司徒瑾一进来就笑着向舒太妃请安,他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舒太妃的指示。 舒太妃看着眼前的司徒瑾,心中暗自点头。这位年轻的太傅不仅风度翩翩,而且聪慧过人,又是故人之子,深得她的欢心。 “瑾儿,今日来见本宫,可是有事?”舒太妃微笑着问道。 司徒瑾低头答道:“回太妃,今日前来,是顺便给您送绣图。” 舒太妃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到司徒瑾后,倒是眉开眼笑,她与司徒瑾的母亲是闺中密友,无话不说的那种。 司徒瑾顺便带来的有民间的话本子,还有一些坊间的点心,甚至连舒太妃在闺中时常去酒楼吃的窑鸡,也一并打包带过来。 虽然宫中的生活条件不错,但毕竟舒太妃已经在御膳房中吃了几十年的膳食,难免会感到有些腻味。 她的目光掠过桌上的绣品,最后落在司徒瑾手中的绣图上,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难道说,这幅绣图就是尚书府的大姑娘所绣?” 司徒瑾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太妃。我在宫门前恰巧遇到了这位付家姑娘,顺手帮了一个小忙罢了。您可以先看看这幅画,如果满意的话,可以考虑让付家姑娘名正言顺进白鹿书院。” 舒太妃自然知道付家姑娘救了老太傅的事情,她微笑着示意莲儿上前接过绣图,并将其展开。 当绣图完全展开的那一刻,画中的少女形象展现在众人眼前。 画中的女子正是二八年华的舒太妃,容貌姣好,宛如盛开的鲜花一般娇艳欲滴。 她头上戴着的月华簪,是当年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的珍贵饰品,即使到了现在,舒太妃依然小心翼翼地保存着它。 莲儿瞪大眼睛,感慨一句。 “这位付小姐的绣工了得,将娘娘的美貌还原的极好,奴婢见过京城的绣娘,都没有付小姐这样的本事,也难怪,太傅会帮她说道,让付小姐进白鹿书院呢。” 舒太妃彻底被时卿的绣工折服,看这绣图,功底实在是没话说。 “不错,是个有本事的姑娘,是本宫偏见了,莲儿,等会给白鹿书院的院长传话,将绣图给他瞧瞧,便让付清宁入书院教授绣技吧。” 莲儿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办。” 等莲儿离开后,舒太妃将司徒瑾留了下来,二人闲话家常了一番。 舒太妃尝了一口糕点,甜腻的味道如过去一般,只是她的牙口已经不好了,再不如年少时能吃能喝。 “瑾儿,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婚了,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不错。”太妃娘娘语重心长地说道。 司徒瑾微微摇头,轻声道:“太妃娘娘,臣知道您关心我,但我的命格……”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 他曾听说过自己的命格凶险,会给亲人带来厄运。 起初,他并不相信这些迷信的说法,但当母亲因病去世时,他开始怀疑起命运来。 更让他痛心的是,他的妻子在与他成婚后不久便患病离世。 这一切似乎都验证了那个关于他命格的预言,让他对婚姻产生了恐惧和抵触情绪。 第226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11) 因此,自从妻子离世后,司徒瑾对成亲这件事就不再抱有太多期待。他认为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不愿再去追求所谓的幸福。 “多谢太妃娘娘的关心,只是如今朝廷局势动荡不安,我又怎能安心成家呢?姻缘之事还是随缘吧,我从不强求。” 司徒瑾平静地回答道。 听到司徒瑾如此说,舒太妃微微愣住,倒是没有继续纠结此事。 她不是司徒瑾的双亲,有些事不能逾矩,也是伤了情分。 “瑾儿,有一事本宫需要你帮忙去看看,不知你可愿应下此事?” 太妃的语气带着商议,她知晓此事不可强人所难,自然也没有为难司徒瑾。 “太妃娘娘但说无妨,只要我能相助之事,理应办妥。” 听到这里,舒太妃彻底的放心,她将文安帝的心结说来,长舒一口气。 “京城之中,不知该信谁,只是瑾儿,皇上的亲骨肉流落在外,太后与皇上并非一心,近来,太后与朝臣接触频繁,我担心会生事。” 朝廷上的事多不胜数,舒太妃不会每桩事都记得,只是皇上因三皇子的事忧思成疾,天下皆知。 三皇子失踪后,文安帝也曾派过许多人寻找,但至今仍无下落,久而久之便被众人遗忘。 舒太妃看着司徒瑾,缓缓道:“如今,本宫只能相信你了。” “太妃娘娘请放心,我定会尽力而为。” 司徒瑾明白舒太妃的担忧,也知道自己肩负着重要的责任。 “多谢你,瑾儿。” 舒太妃感激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 司徒瑾微微一笑,表示这是应该做的。 “太妃娘娘,我会尽快调查此事,早日找到小殿下。” 舒太妃点了点头,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她知道司徒瑾聪明机智,一定能够找到线索并解开这个谜团。 “好,那就拜托你了。” 司徒瑾想起这些年拼凑来的线索,真相仿佛被隐藏起来了,他补充道。 “此事我已经明察暗讽许久,近来得到一点消息,付家旁系的人可能知道一些线索,只是需要去查证,还请太后娘娘莫急,给我一点时间,必然将此事办妥。” 舒太妃自然没有催促,听到这话,心都放到肚子里了。 “有你在无论何事,本宫都不会忧心,你这孩子当真是我的福星。” 司徒瑾笑了笑,并没有附和,只是舒太妃欲言又止,看来还有事相求。 “只要是太妃吩咐的事,下官定会尽力而为。” 舒太妃这才说道。 “说起来,皇上的寿辰将至,堪堪不过三月的时间,瑾儿,你去宫外寻几家绣技精湛的商人,为皇上置办寿宴穿的衣裳,还有那些个后妃也得顾全体面。” 说到这里,舒太妃就头疼。 她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为难。 宫里有专门的司衣坊,负责给宫里所有的人置办衣物,但这也意味着一大笔开销。 而且,这些衣服的质量并不总是令人满意,很多时候针脚都不够严实,与高昂的价格并不匹配。 每月宫里嫔妃的开支就要上万两银子,这么大一笔钱,让舒太妃感到压力倍增。 而如今边境局势不稳,国家正处于关键时刻,每一分钱都应该用在刀刃上。 如果能够节省一些不必要的开支,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舒太妃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她希望能够为国家做出一份贡献。 尽管这并不是她份内之事,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为国家出一份力。 毕竟,将士们在战场上拼搏,他们的粮草和马匹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因为经费不足而影响到他们的战斗力,那将是一场灾难。 想到这里,舒太妃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若是能省下这笔钱,便能为前方将士多添几分胜算。” 她决定要想办法节省开支,为国家节省每一分钱。 只是,有些事也得上台面,所以寻皇商解决此事,是最好的法子,如此想着,她心中的计划也是渐渐的成型了。 司徒瑾突然想起,付尚书的岳丈家,不是经营织金布料,就是从事刺绣行业。 看来,这桩生意需要找万家的人商谈。 想到刚才在宫门口遇到的那位姑娘,司徒瑾摸了摸下巴,也许到时候可以让祖父出面,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太妃,不如给我几天时间,我想这个问题应该能够很快得到解决。” 听到这句话,太妃微微一笑,赞赏地对司徒瑾说:“好孩子,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我非常放心。” 司徒瑾与太妃聊了一会儿天,然后便离开宫殿。 只是,他才宫中出来,迎面就看到不远处的禾西宫殿旁,沅太后与一男子甚是亲昵的模样。 那人有些眼熟,看起来是新科状元郎周文清。 不过,司徒瑾懒得理会,转身就离开了此处。 沅太后本就生得妩媚多情,今日又特意穿了一身粉蓝色的衣裙,将她衬托得宛如二八少女一般娇嫩。 然而,岁月不饶人,眼角的鱼尾纹还是暴露了她的年龄。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韵味。 周文清不安的战栗,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紧紧锁定着自己。 他抬头望去,只见沅太后正用一种充满占有欲的眼神看着自己,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周郎。” 沅太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诱惑。 周文清心中一震,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拱手行礼道,“太后娘娘!” 沅太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周文清起身。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周文清,那股炽热的欲望愈发强烈。 “周郎,哀家近日对陶记的点心情有独钟。” 沅太后说着,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周文清的眉头微皱,他知道沅太后的意图,但他并不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他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回应道。 “太后娘娘喜欢,臣下次进宫时定会带上。” 沅太后笑了,笑得格外灿烂。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周文清的脸颊,轻声说道。 “周郎,你真是越来越讨哀家欢心了。” 周文清心中一紧,连忙退后一步,避开了沅太后的触碰。 他婉拒了沅太后数次,只是后来,沅太后用前程威胁,周文清不得已只得同意沅太后一些无理的要求。 他低着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太后娘娘,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说完,他转身离去,步伐有些急促。 沅太后看着周文清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喃喃自语道。 “周郎,你迟早会成为哀家的人……” 周文清转身离开了宫中,却不知沅太后的目光渐渐的冰冷,不似方才柔情蜜意。 “太后娘娘,这状元郎家中有夫人,若是被皇上知道此事,难免与您心生龃龉,您说是不是?” 沅太后坐在椅子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哀家是他母后,皇帝从来孝顺,怎敢多言?倒是你们可莫要传出风言风语,让皇帝知道什么。” 宫女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娘娘。” 沅太后目光随意地看向一旁,透过窗户正好看到周文清离开的身影,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兴致勃勃的光芒。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只猎物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哪怕再清高,可有了权利的诱惑,难道,他真的能忍得住?” 沅太后深知,功名利禄对于男人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魅力。而这周文清,本就是泥腿子出身,对于名利更是难以割舍。 她坚信,只要时机成熟,周文清必定会拜倒在自己脚下,成为她手中的一颗棋子。 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曾经拒绝过她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亲吻自己的脚尖,对自己俯首称臣! 想到这里,沅太后不禁笑出声来,笑声中充满了自信和期待。她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 时卿闭目养神,她从团子那知道了舒太妃与司徒瑾的谈话。 她捕捉到了二人谈话时的关键信息,比如说三皇子的踪迹,听说他如今在付家,时卿着手让团子开始调查此事。 当然,剧情还未展开,后面的剧情当然也是不好说。 马车晃悠悠的前行,朝着尚书府的方向去。 明月的心思显然还停留在皇城时,她眸中亮晶晶,且情绪紧张的说道。 “丞相大人今日可是帮了姑娘,平日里对女子从来敬而远之,还是第一次如此温和的和人说话,可见对姑娘的印象甚是喜欢。” 时卿淡然一笑,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司徒瑾对她的态度之所以会发生转变,完全是因为那位善良的老太傅的缘故。 “司徒大人心善罢了,不过太傅帮了我们不少,回京这么久,也该去拜访了。” 想起老人家对她的多次相助,时卿决定亲自前往太傅的府上拜访一番。 明月知道她的安排后,笑吟吟的说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时卿吩咐明月带着足够的银子前往城北的戏班子,请他们到太傅的府上唱戏博老人家欢心。 同时,她也准备了一些贵重的礼物,入府拜访。 当她来到太傅的府上时,发现这座宅邸虽然不大,但却布置得十分精致,庭院的风格有些像江南的府邸。 由于司徒太傅是独居的,所以这个两进两出的大宅院显得格外宽敞。 而且,这里的侍从大多是从司徒府调过来的,非常值得信赖。 当她进入府邸时,看到司徒太傅正在专心致志地下着棋。 他一手执着黑棋,一手执白棋,似乎是在与自己对弈。 然而,仔细观察后可以发现,白棋已经被黑棋团团围住,陷入了困境。 司徒太傅试图解开白棋的困局,但一时之间却苦思不得其解。 时卿轻轻走近,没有打扰老人家。 这会,管家的声音传来。 “大人,付家大小姐来了。” 司徒太傅听到管家的声音,连忙移开目光,果真是看到个娇俏的小姑娘在管家身边。 他笑呵呵的对管家说道,“让厨房准备点心,还有午膳来,可不能亏待贵客。” 老爷子这样称呼时卿,管家就知这小姑娘得老爷子的重视,应当就是当初在清水县救了老爷子的那位姑娘了。 等管家离开后,时卿走到了司徒太傅身边,笑吟吟道。 “见过太傅。” 时卿刚一进来,便瞧见司徒太傅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棋子正盯着棋盘。 听到声音后,司徒太傅才抬起头来,看到是时卿后,便露出了笑容。 然而下一秒,司徒太傅突然瞪了一眼时卿,他吹胡子瞪眼道。 “你这丫头,哪来的这些规矩,唤我司徒爷爷就好。” 时卿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乖乖地喊道:“是,司徒爷爷。” 司徒太傅心情不错,看着时卿穿着云锦缎,脸色红润,看起来比之前好了很多,肉脸可见的圆润起来。 比起当初在清水县遇见的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如今的时卿倒是娇俏了不少,和京城的贵女没有差别。 果然是人靠衣装啊,这么仔细一看,她与付尚书长得还真是像呢。 “丫头,快过来替司徒爷爷看看,这棋局该如何去破?” 时卿乖巧地上前,站在司徒太傅身旁。她只看了一眼,便开始移动白子。 只见她的手指轻轻一点,白子便落在了棋盘上。 仅仅是稍稍动了两颗棋子,整个局面就变得不同了。 司徒太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直盯着棋盘,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研究了许久的棋局,竟然被时卿轻而易举地解开了。 时卿又下了几手棋,原本处于劣势的白子瞬间占据了上风。 司徒太傅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棋艺。 “厉害啊,丫头。” 司徒太傅赞叹道。 “你这丫头,果真是聪慧过人,让人喜欢。” 时卿微微一笑,棋局很好破,只是看多了罢了,原主本身就是其中的高手。 “只是碰巧罢了,您说笑了。” 第227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12) 时卿谦虚的说道,更是让司徒太傅对她很喜欢。 司徒家只有几个孙儿,倒是没有小姑娘,所以司徒太傅对时卿可谓一见如故,加上救命的恩情,只恨不得让时卿做自己的亲孙女才好。 二人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厨房就做好了菜肴,是江南的名菜,口味偏甜口,有松鼠鳜鱼,还有两个清淡的小菜,以及燕窝粥,都是有营养的。 “这两日不知你父亲待你如何,只是他平日里就古板,不在意他就罢了,好孩子,快尝尝老夫这里的菜可合你胃口?这可是我从瑾儿那抢来的名厨。” 时卿听着司徒太傅的话,心中暖暖的。她感激地看着司徒太傅,眼中闪烁着泪光。 司徒太傅见此,连忙安慰道:“好孩子,莫要哭,莫要哭。以后若受了委屈,尽管来找老夫,老夫替你做主!” 时卿用力地点点头,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诱人的香气,原来是菜肴已经准备好了。时卿和司徒太傅一同来到餐桌前,准备品尝这顿丰盛的饭菜。 时卿夹起一块松鼠鳜鱼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鱼肉鲜嫩多汁,口感细腻,入口即化。 再配上那独特的甜味,让人回味无穷。 “好吃吗?”司徒太傅关切地问道。 时卿连连点头,赞叹道:“这道菜当真一绝,酸甜软烂味道很不错,不愧是名厨所做。” 司徒太傅笑着点点头,又指着其他几道菜介绍起来。 “这两道清淡的小菜也是精心挑选的,味道鲜美而不油腻。至于这燕窝粥,则是老夫特意嘱咐厨师加入了一些滋补食材,对你的身体有益。” 司徒太傅笑呵呵说道,他的孙儿平日里政务繁忙,好不容易有个小姑娘出现陪他闲聊,太傅心里开心的很。 时卿感激涕零,她从未想过能得到如此细心的照顾。她感激地看向司徒太傅,眼中满是敬意。 “多谢您的关怀,这些菜肴都非常可口。”时卿真诚地说道。 司徒太傅欣慰地笑了,这孩子倒是懂事,可惜付尚书瞎了眼,女儿失踪多年,骸骨没有见到却置之不理,怎么看都不是人干出来的事。 说完,司徒太傅无奈笑了起来。 时卿微微一笑,连忙夸赞道。 “您的厨子,手艺自然是一绝的,也多谢您带我回京城,认祖归宗。” 太傅的眸光却锐利的落在时卿的身上,虽是笑着,却难掩其中的压迫。 “丫头,你告诉司徒爷爷,这次回京,不只是认祖归宗吧,我倒是觉得,你要将付家闹的天翻地覆?” 时卿诧异,看来司徒太傅的觉察力当真是一绝,很难不佩服。 “所以,司徒爷爷会插手此事吗?” 司徒太傅摇头,手中的洒金折扇轻轻摇晃。 “付家的事,我可不会管,你父亲惯会演戏,骗的过旁人,可骗不过老夫,好孩子放手去做吧。” 其余的话,司徒太傅没说,他只是喜欢时卿,却绝不会插手太多事情,毕竟于礼不合。 “多谢司徒爷爷。” 司徒太傅摇了摇头,手中的洒金折扇轻轻地晃动着,仿佛在嘲笑那些愚蠢的人。 “付家的事与我无关,我才懒得插手呢。你父亲那个家伙,总是善于伪装自己,骗过了许多人,但他骗不了我这个老家伙。孩子,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不必担心其他。” 司徒太傅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时卿自己去面对解决。 他对时卿特别的喜爱,但也明白不能过多干涉别人的家务事,毕竟这不符合礼教和规矩。 时卿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司徒爷爷。” 时卿谢过司徒太傅,在二人笑谈间,明月请来的戏班子也粉墨登场了。 司徒太傅得知是城东的戏班,倒是有些诧异,毕竟这戏班子是出奇的难请,看来这丫头是费了一番功夫。 也不知,是意外还是巧合,这戏班子上来演的第一出戏,正是还君明珠。 故事与原主的大致相同,只是美化了付尚书的无情,以及原主母亲含恨而终,却将小妾的结局演的更惨。 戏终,台上的戏子期期艾艾道。 “定要为我那仙逝的母亲,讨个公道,呀呀呀呀……” “无情之人,必将受到天谴。” “母亲,是儿来迟了,我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戏台上的情节,听着倒是让人动容,而堂下的少女,却泪湿衣襟。 等戏班的人将戏唱完了以后,都转身退场了,唯有堂下的少女未动分毫。 一双修长的手指递过来一方帕子,男人声音低沉道。 “姑娘的戏,倒是看的认真,只是莫要将戏代入真实的感情,不然可就入戏了。” 这番话,隐藏不少的深意,只是谁都没有戳破,包括司徒瑾。 司徒太傅抬眸看了一眼司徒瑾,冷哼一声。 “平日里总不来看看老爷子我,如今老爷子我这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倒是来的勤快了。” 司徒瑾不悦的皱眉,“祖父,莫要胡言乱语,若是辱了姑娘的清白,倒是我的不是。” “不过随口说说,你这孩子,怎的还较上劲了?” 司徒太傅挑了挑眉,见司徒瑾哑口无言,心里倒是乐得开花。 他这孙儿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在朝堂上稳坐文官之首的位置,连左相也是远远不及司徒瑾。 时卿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朝着司徒瑾盈盈一拜行礼。 “见过大人。” 司徒太傅也看出一些眉目来,“你们见过?” 司徒瑾将事情悉数说清,司徒太傅似乎听出来其中的眉目,若有所思的点头。 原来如此啊!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司徒太傅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起来,他只说自己的身子有些不适,便让司徒瑾好好招待这位贵客。 戏台上的戏已经进入到了高潮部分,台下的观众们纷纷鼓掌喝彩。时卿慢慢收回目光,神情淡淡的,仿佛刚才那个沉浸在戏曲中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司徒瑾看着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少女方才娇柔的模样落入他眼中,他敏锐的察觉,若非深有感触,怎会因区区戏文而失了分寸。 时卿感觉到了司徒瑾的审视,但她装作没有意识到,只是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戏台上,专注地看着表演,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或失态。 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目的就是让司徒瑾注意到付家的问题。 时卿深知自己的演技逼真,足以引起司徒瑾的关注。 她在赌,赌司徒瑾是一个正直的官员,会对这种事情产生兴趣并深入调查。 周文清与沅太后的关系不一般,这是见不得光的秘密。 时卿知道司徒瑾与舒太妃相识,他们之间的关系必定非同一般。 而舒太妃与沅太后又是死对头,如果能够得到司徒瑾的支持和帮助,那么对付沅太后将会事半功倍。 所以,她故意在司徒瑾面前展现出对付家的不满,希望能够引起他的共鸣,并赢得他的信任。 “今日多谢大人。” 时卿微笑着向司徒瑾道谢,语气中充满感激之情。 司徒瑾微微一笑,回应道。 “舒太妃对你的画作赞赏有加,我相信白鹿书院不久之后便会给你发出入学通知。这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恭喜付姑娘得偿所愿。” 时卿轻轻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笑道。 “但愿所求皆能圆满。” 她的笑容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让人不禁好奇她心中真正所期望的是什么。 司徒瑾并不多话,只是戏台上的剧本不足以吸引他的兴趣,想起付清宁背后的万家,他心里很快生出主意来。 时卿递来一块桃花糕,眼睛微亮。 “不知大人可喜欢吃糕点,这桃花糕是京城陶记的,味道倒是不错,以前我娘很爱吃。” 她似有感慨,“数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唯有桃花糕的味道,和过去一般无二。” 司徒瑾不喜甜食,只是听着小姑娘似是遗憾的话,心里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他拾起一块糕点,软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是很清甜的桃香,并不难吃。 “付姑娘回京两月,不知可与外祖家有往来?” 时卿微微皱眉,疑惑地看着他,“自从小时候那场火灾后,我被人带着离开京城,再也没有和外祖家联系过,不知道现在万家怎么样了,难道......” 司徒瑾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时卿的话,以免她胡思乱想。 “只是听说万家以织布、绣图为主,还擅长量体裁衣,他们的布料柔软,质量上乘,价格实惠。 最近恰好有一笔生意,如果万家感兴趣,可以考虑合作。 而且如果能够成为皇家指定的供应商,专门提供皇室所需的衣料,那么价格方面也可以进一步商讨。” 时卿心中一震,没想到司徒瑾竟然会给她这样一个机会。 谁都知道想要成为皇商有多难,而一旦获得了这个身份,那就意味着家族将得到无尽的荣华富贵。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司徒瑾,知道这是一份难得的机缘。 如果万家能够得到司徒瑾的推荐,成为皇商,那从此以后,万家就不再是普通的商户,而是拥有尊贵地位的皇商家族。 如此想着,时卿自是没有拒绝司徒瑾的好意,将此事应下来。 “我会给外祖家递信,若是还有机会,再来详谈此事。” 司徒瑾没有多问,只微微颔首,“好,知道了。” 等戏台的戏落幕,时卿有些困倦了,折腾了一整日,也该回府了。 司徒太傅直接吩咐司徒瑾将时卿送回付家,自己则是悠闲的去戏班子继续听戏了。 等太傅离开后,司徒瑾让下人赠予一些刺绣相关的古书籍,再送时卿回去。 时卿倒是没有拒绝,只说多谢太傅。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马车十分的安静,静的只听到车辆行驶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尚书府外,司徒瑾亲自送时卿入府。 门房的人认出司徒瑾的身份,谁都没有阻拦。 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们家主君都要敬三分的太傅,谁会闲着去得罪。 等时卿回到府中后,迎面而来的付尚书的责问。 “你这不孝女,难道不知府中的宵禁,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莫不是出去丢人现眼了?”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很难想象这是对外宣称慈父的付尚书。 直到付尚书意识到时卿身后还有一人时,他脸色微沉的愣住了——那人竟是右相司徒瑾! 他这蠢女儿何德何能,竟然与右相有瓜葛?付尚书心中闪过一丝惊讶。 虽说右相有克妻的名声,但那只是传闻罢了,且不论真假,若他这不争气的长女能嫁给右相,那也是天大的福气啊! “付尚书有礼,今日我祖父请付小姐在家做客,这才回来晚了,还请付尚书莫要怪罪付小姐。” 司徒瑾此言一出,付尚书哪怕有千言万语,这会也不会说了,他这不争气的女儿运气倒是好…… 听说她的绣技,宫里头的舒太妃很满意,只是,她如此平庸,也不知进了白鹿书院会带来如何的麻烦。 这才是付尚书心里烦闷的地方,只是朝廷中有大臣因此羡慕他,让付尚书心里啼笑皆非。 只是,时卿回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为了付家大小姐的身份,当朝日后觅得良婿? 还是为了她的生母万宝珠,想起时卿当初所言的那番话,付尚书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可转眼又想,时卿再厉害也奈他如何?难不成想翻了天去? 不过一个女子罢了! 总之,他是不把时卿当回事。 付尚书说着场面话,笑吟吟道,“有劳司徒大人,小女顽劣,给大人添麻烦了。” 时卿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付尚书,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个男人,还真是虚伪至极。 时卿暗自冷笑一声,眼神冷冽如冰。 这时,付尚书突然转头看向时卿,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第228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13)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礼数?还不快谢谢司徒大人送你回家?” 时卿冷冷地看了付尚书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付尚书见时卿竟然不理会自己,心中顿时燃起一团怒火。 这个女儿,简直就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司徒瑾适时的露出不解的神情。 “令千金聪慧温婉,才情过人,怎会添麻烦,祖父没有解的棋盘,付小姐只思考片刻就解了,如此才思敏捷,就算是付二小姐,也不遑多让吧?” 是了,付雅云当初女扮男装进入白鹿书院,更是机缘巧合之下,拿下了才女的名号,一时之间,京城的文人对付雅云都是有几分称赞的。 然而,付雅云所写的诗文,大多数都是用银钱从别处买来的,这其中的内幕,知道的人并不多。 “多谢大人谬赞了,小女子惶恐。” 付尚书笑的勉强,心中却忍不住叹气,这位时大人也真是会夸人。 若真说起来,他这几个子女之中,文采最好的当属付雅云。 时卿则是最不受宠爱的一个,如今被时大人这样夸奖,他心里自然高兴不到哪里去。 但面上还是只得违心的夸赞时卿两句,然而对于这个女儿,他实在疼爱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她的利用价值不多,又或者是因为她的性子太难拿捏。 司徒瑾与付尚书客套了两句,便打算回府了,只是离开时,他深邃的眸中带着深意,落在了时卿身上。 “付小姐,若是往后遇到难事,便去相府寻我,这块令牌可以保你出入自由,且收下吧。” 说着,司徒瑾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递到了付雅云面前。 时卿有些诧异,司徒瑾这人倒是能处,她没有拒绝,当着付尚书的面将玉佩接了过来,盈盈一拜。 “多谢大人。” 等司徒瑾离开后,付尚书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神色不悦地看着时卿说道:“你倒是有本事,让右相帮你说话,只是别忘了,以你的身份,京城的贵女都比你出众,你还是莫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了。” 时卿对于付尚书的话无动于衷,她的情绪并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嘲讽的看了一眼付尚书,轻嗤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父亲究竟担心什么,右相受司徒太傅所托送我回来,女儿受到关怀,父亲究竟怕什么?” 付尚书抿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却无法反驳时卿的话语,只能沉默不语。 其实他也知道,作为一名文臣,与司徒瑾这样的权臣相比,自己的地位和权势远远不如对方。 而时卿,是司徒瑾亲自护送回家的,这让付尚书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无力感。 或许是因为付尚书本身就心虚,所以面对时卿的质问,他感到有些难以应对。 只要时卿踩到一点雷点,都足以让他暴跳如雷。 此刻,他只能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尽量保持冷静。 “只是让你清楚自己身份罢了,只要你安分,我不会干涉。” 付尚书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要离开,似乎对时卿的不满和失望已经溢于言表。 时卿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语气冷漠地说道。 “父亲还是多为自己考虑吧,听说祖母最近正忙着为父亲过继孩子呢。” 付尚书如今已将近五十岁,但却膝下无子。他的妻子沈氏无所出,仅生下了付雅云这么一个女儿。 老夫人对于此事一直心怀不满,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她要么从宗族里挑选一个孩子过继给付尚书,要么就是让沈氏为付尚书纳妾。 然而,沈氏费尽心机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不会轻易让步。她虽然容忍了付尚书有两个良妾,但绝不会同意再给他纳妾。 毕竟,如果能一举得子,那她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岂不都白费了吗? 付尚书对沈氏可谓宠爱有加,这些年来,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他基本上都会选择宽容和原谅。 而现在,老夫人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让沈氏心生不悦。 后院起火,付尚书也无暇顾及教训时卿,只能匆忙赶去沈氏的庭院处理这件事情。 明月看着自家小姐,有些担忧的说道,“老爷如此厚此薄彼,小姐以后该如何是好。” 时卿挑眉一笑,“无妨。” 如今才回来尚书府,付尚书就这般提防,可有些事,无非是因果报应罢了,如何防得住呢。 时卿回了幽兰院后,之前司徒瑾口中得知自己即将成为白鹿书院的夫子,并将在两日后上任。 这个时间点恰好与周文清相对应。然而,在正式实施计划之前,时卿决定利用积分来兑换一些必要的道具。 团子听到时卿通过意识与它交流,表示想要兑换隐身技能。 【宿主,你打算做什么呢?】 时卿一脸严肃地回答:“我自然是要去状元府探索一番。” 团子感慨时卿终于进入剧情之中,便欣然答应了她的请求。时卿花费了十积分成功兑换了隐身技能。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明月早已入眠。 时卿穿上隐形衣悄悄离开付家。团子直接开启任意门,根据团子的指示,时卿迅速闪身穿越任意门,顺利抵达状元府。 毕竟是金科状元的府邸,这里环境雅致宜人。 只是周文清当官未满一年,家中的摆设大多是普通之物。 时卿偷偷潜入书房,却发现书房中有不少好东西。 其中就有皇家专供的酒杯,还有价值千两的名家字画,以及一顶价值不菲的凤冠。 还有许多贵重的布料,林林总总的也有不少。 时卿对此有些诧异,这些好东西,看起来应当是宫里赏赐的,却不露于人前,难不成是不能见人? 【团子,将原书给我看看。】 团子为了时卿顺利的做任务,在她的脑海中传入了原书和男主周文清有关的剧情。 等时卿接收这些剧情后,不由得国粹一声。 原书剧情如下。 【雕梁画栋的殿上,女子雍容华贵的躺在贵妃榻上,她抚了抚指尖的豆蔻,抬了抬眸,目光落在男人俊朗的脸上。 “本宫知道你一直喜欢付雅云,哀家可以让你们在一起,但哀家要你陪伴左右。” “只要你答应本宫,本宫不会亏待你的,权势,还是富贵,哀家都给你。” 男人听到这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抬头看向那金尊玉贵的沅太后,眼中充满了厌恶与挣扎。 “太后娘娘,您何必如此执着呢?臣对您并无感情,更不想成为您的棋子。” “哀家不管!” “太后娘娘您这样逼迫于我,只会让我更加反感。” “哀家不在乎!只要能得到你,什么都不重要!” “娘娘……” “够了!哀家心意已决,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本宫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男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既然娘娘如此坚持,臣无可奈何,只希望娘娘能够遵守承诺。” “自然,哀家说话算话。” 周文清神色平静下来,女子轻启朱唇,轻声唤道,“周郎,过来哀家身边伺候。” 她仿佛唤着情人一般。 周文清跪在地上,走到了女人的身侧,给她揉捏着身子,他的手段高明,专挑沅太后敏感的地方,惹的太后脸颊绯红。 沅太后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仍然风韵犹存。自从文安帝即位之后,她就在后宫之中以豢养男宠为乐。 朝中那些出身不高的大臣们,有许多都成为了太后的入幕之宾。 如果有人胆敢违抗她的旨意,就会遭到太后用莫须有的罪名加以铲除。 而周文清则每次都会借着处理公务的机会,偷偷摸摸地与太后幽会。 与此同时,他也成功获得了太后的信任,并接过了太后手中的权力,开始为太后效力。 当然,他也不过是太后在床上寻欢作乐的工具而已。 然而,周文清其实是个善于伪装自己的高手,而沅太后却在与周文清的交往过程中逐渐对他产生了感情,甚至为了他不惜废除自己亲生儿子的皇位。 “周郎,让哀家好好疼爱你一番。”沅太后娇声说道。 太后给周文清灌下一整壶酒。 周文清不甘屈服,只是挣扎片刻后,他终于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入朝为官一年,当然知道这酒杯中有什么,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没过多久,周文清就变得醉意朦胧、眼神迷离起来。 沅太后将他的衣衫褪去,躺在他的胸膛间,纱帐缓缓的垂下,满室涟漪,连月光都朦胧起来。】 原书中有至少一千字的情爱描写,时卿不忍直视,连忙让团子暂停剧情。 周文清说是被迫上位,只是时卿总觉得有点欲语还休的样子,事情倒是有意思起来了。 她便让周文清尝尝,什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今晚周文清宿在宫中,这样正好,她顺手将周府搬空,反正周家的一切,都是踏着原主的尸骨得到的。 她不必有任何的同情。 时卿将书房中所有的一切都收进系统空间中,顺便去了趟周文清夫妇的房间。 此时,付雅云已经睡着了,时卿踏入房中,将准备好的书信塞进了周文清的箱笼中,又用几件衣裳盖住,随后转身离开了此处。 团子打开任意门,时卿踏入后消失在了付家的庭院。 而大半夜起夜的周老夫人看着方才的一幕,她不由得慌乱起来,方才莫不是她老眼昏花,竟然看到了已经离世的儿媳妇。 她甚至凭空消失了…… 想起她曾怂恿周文清害死万卿卿,她的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难道是万卿卿回来复仇了? 她死不瞑目,所以想拉自己下水? 周老夫人心脏砰砰的跳动着,竟是晕了过去。 翌日,天蒙蒙亮,周家的下人起身干活,发觉周老太太躺在庭院中昏迷不醒,连忙将周老太太扶着到了房中。 随后,又让人去请大夫过来瞧。 不知过了多久,付雅云睡梦中惊醒,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将丫鬟欣儿唤了过来。 欣儿恭敬行了一礼,“见过夫人。” “外面发生何事,怎的如此吵闹?” 欣儿连忙说道,“回夫人的话,老夫人昨日不知为何晕倒在庭院中,如今郎中在为老夫人看病呢。” 听到这里,付雅云若有所思,“好,我去瞧瞧婆母,可别病重了。” 她看了一眼床榻边,只有一双绣花鞋静静的放着,昨晚相公没有回来。 付雅云心里说不清的失落,她与周文清看似恩爱。 只是除了新婚夜圆房,后来在一起行房的次数两双手都能数的过来。 她起身朝着老夫人的庭院走去,贴身的大丫鬟秀文神色凝重的小跑过来。 “夫人,不好了。” 付雅云不解,“何事?你慢慢说。” “昨晚有贼人闯入咱们府邸,咱们库房失窃了!” 秀文急色匆匆,心中很是担心,状元府的家底原本就不厚,若是被贼人盗窃,以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付雅云听到这里,只觉得定是秀文说错话了,她紧张的问道。 “怎会如此,府中的家丁也不是吃闲饭的,怎会失窃呢!” 秀文快哭出来了,“夫人,这种事我怎会随口胡诌呢,您还是快去看看吧,奴婢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 付雅云这才意识到这话并非玩笑,连忙动身去了库房。 在她赶去的时候,已经有下人们在库房议论纷纷了。 “怎么会失窃,难道是遇到江洋大盗了?” “说起来也诡异,昨日老夫人竟然也晕倒在了院中,今日醒了也就罢了,还口口声声的说她离世的儿媳来找她寻仇了。” “这算什么事啊,状元郎和付家二小姐成亲不过一年,老夫人这话,论谁听到都觉得不痛快啊。” 四周议论的声音传入付雅云的耳中,她虽然也觉得奇怪,只是如今最重要的是库房的银钱,里面有的是皇上的赏赐,还有她的嫁妆,以及周家这几年的家底。 若是被盗了,可什么都没了。 付雅云心中仍然带着侥幸的可能,然而,等看到库房里除了一些赏赐,她的嫁妆和周家的银两,竟然都没了。 第229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14) 付雅云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她的嫁妆数万两银子,如今都付诸东流了? 许是受了刺激,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了,不省人事了。 两个丫鬟听到了动静,原本淡定的神色不存在,连忙跑到了付雅云身边,关切道。 “夫人!” 秀文连忙将付雅云扶了起来,脸上带着担忧之色。 在状元府乱成一团时,一晚未归的周文清回来了,他的脸上带着疲惫之色。 宫中的一切他尚且应付的有些疲惫,沅太后的橄榄枝,他只有接,才能在朝堂上活的更久。 同样,沅太后的性情周文清心里清楚的很,伴君如伴虎,太后也是一样的。 只是,太后的性情比文安帝还难拿捏,只是她的身后有左相以及她的兄长,刘大将军。 在看到付雅云晕倒后,他从秀文的手中将人接了过去,担忧的询问道。 “秀文,发生了何事?夫人这是怎么了?” 不等秀文说话,管家将府中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在听到库房中的银子凭空消失时,周文清俊朗的脸色阴沉。 秀文这才痛哭流涕道,“姑爷,咱们状元府凭空失窃,只怕有人有心为之,夫人因此事气急攻心晕倒了,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沉声的让管家去报官,同时让秀文去请大夫过来。 周文清抱着付雅云回到了房中,只是心中思绪万千。 昨晚他并非是办公务,而是被沅太后留在了后宫,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诚然,他与太后之间无非是交易,只是为了出人头地,这般屈辱他只能受着。 然而,却没想到,状元府失窃了,母亲还病了。 周文清心中莫名的心虚,他与付雅云看似伉俪情深,然而,沅太后的出现后,他的心思开始动摇。 沅太后手中有无上的权利,想必没人会拒绝,只是,付雅云是他的发妻,他不能再对不起她。 只是周文清忘了,他曾因付雅云舍下的那个可怜女子。 半个时辰过去,在周文清回来后,状元府的情况才算是稳定下来。 管家将库房丢失的东西都统一写了出来,交给周文清,这么大一笔钱不见,若是传出去,肯定会有人解决这个问题,总之事情是绝对不可能搁置。 至于失窃的事,京兆府尹那边还在调查,周文清命秀文照顾好付雅云,自己则是亲自在老夫人身边照顾。 大夫只说周老夫人和付雅云是惊吓过度,调养好身体就是。 只是老夫人一直没有醒来,她的身体因常年劳作,还没有生过大病,后来随周文清进京以后,活的越发的有滋味了。 如今过的富贵悠闲,倒是病了,这一点,不仅旁人不懂,周文清更是觉得奇怪。 他握着老夫人的手,轻声道,“娘,许多事都熬过去了,您必然要长命百岁。” 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总算是幽幽的醒了过来,然而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万卿卿,我没害你,你别来找我……” 周文清听到这番话,脸色微变,他瞪大眼睛,原本抱着老夫人的腰身,这会身子僵硬。 他有多久没听到过万卿卿这个名字了,从入京以后,云溪村的一切,仿佛与他割裂,他再也不是过去卑微如尘的秀才郎。 如今他周文清娶妻,且是尚书府的千金,这是外人看来的幸运。 周文清也将过去抛诸脑后,包括蠢笨的发妻万卿卿。 只是,在他的梦魇中,万卿卿总能出现,如影随形,像是鬼魅一般的存在,周文清从来不信鬼神,更不信万卿卿能死而复生。 周文清将周老夫人推开,一脸的恐惧。 原本温和的神色冷厉起来,他神情冰冷的对老夫人说道。 “母亲,万卿卿死在了乱葬岗中,是被山匪杀的,如今尸骨还埋在云溪村,她不会挡着我的仕途,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若您再提起过去,别怪我送您回云溪村了。” 周老夫人听到周文清的声音,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只是依旧是害怕的拽紧被子。 “卿卿为了你去卖绣品,双手都刺破,都装作没事,文清,我们对不住她啊。” “一定是卿卿的鬼魂回来了,文清,你回云溪村看看她可好。 当初我们收了吴婶的银钱,答应过她要照顾好卿卿,可你弃了誓言和婚约,娶了大官的女儿。 文清,万卿卿她九泉之下魂魄不宁啊。” 老夫人害怕的躲在墙角,时而怪笑,时而癫狂的出声,声音一惊一乍,让人甚是害怕。 周文清的耐性彻底的耗尽,他不愿提及任何与云溪村有关的一切,更何况周老夫人触犯他的禁忌,竟然提起了万卿卿。 “母亲,您病重了,都有些胡言乱语了,儿子这就派人每日贴身照顾你。” 周老夫人一把将周文清推开,委屈的说道,“卿卿没有死,她的鬼魂会回来找你的,文清,你难道不想她吗?” 周文清的心绪被搅乱,偏偏此人是他的娘,他根本没办法用招数。 只是,这番话若是传到有心之人耳中,那些想对付他的人,只怕也会马不停蹄的来了。 他当即吩咐梧桐苑的婢女,声音冷然且严厉。 “若是没有别的事,不许老夫人离开梧桐苑了,你们都要照顾好老夫人,若再有差池,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周文清脸色铁青的离开,顺便唤来婢女,叮嘱她们看好老夫人,莫要放老夫人出来胡言乱语。 婢女们收到命令,恭敬的应了下来。 周文清离开了梧桐苑,就回了新房。 付雅云吃了镇定的药,这会安静下来,在看到周文清回来,她的目光闪烁,委屈的说道。 “相公,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何不在家中,你可知婆母受了惊吓,我们府中也失窃了!” 说着,付雅云更是委屈的不行,眼圈红红的犹如小兔子一般,看起来娇弱又让人怜爱。 “昨日皇上临时有事,让我入宫了一趟,让夫人受了惊吓,是为夫的不是,只是,为夫也想早日让云儿过上好日子。” 周文清将人搂在怀中,小声的安抚着,不知过了多久,付雅云总算是哄好了。 付雅云心里不纠结了,钱财是身外之物,她看上的是周文清,只要她一心一意的喜欢自己就够了。 “相公,白鹿书院的事你定然是没有忙完,马上就到了秋试,想必书院很忙,皇上将重任交给了你,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 二人相处了一会,周文清拿出宫里赏赐的银票都给了付雅云。 厚厚的一沓银票,足足有一千两,这是沅太后的赏赐,当然,周文清不会对外说。 “府中失窃之事,我很快会查清楚,这些银子夫人先拿着贴补家用,此事,我会尽我所能的解决。” 付雅云心中熨帖不少,二人温存一番后,周文清陪着她用了午膳,又去书院忙公务了。 至于府中的庶务,自然是由付雅云打理,过去是老夫人来处理此事,如今换成她了,自然不太熟练。 只是付雅云清楚,她是状元夫人,自然要将庶务处理的最好。 * 白鹿书院的学生用过午膳,便开始上课,今日女学堂来了位绣技精湛的女夫子。 听说是尚书府的小姐,如今都二十岁了还没出嫁,引的不少贵女惊讶。 “听说咱们这位夫子,得舒太妃和右相的看重,可见不是小人物。” “谁知道是走的后门,还是真的凭着本事,宫里的事,哪个人敢过问的清楚,难不成是项上人头也不要了。” 当然也有意见不一的,他们觉得那些行为和想法都太粗鄙了。 “为何不能是这位女夫子技艺过人,才得到赏识,咱们白鹿书院是何地方,只差比秋试难考了,若是塞过来的人平平无奇,难道就不怕露馅?” 总之,在众说纷纭的猜测之下,时卿施施然的踏入女学堂中。 她穿着赤红色的劲装,看起来干练又精致,尤其是那双桃花眸,令人不自觉的被吸引住了目光。 时卿只简单的带了点工具,就到了女学堂中。 在场的贵女都是家中显赫,想为她们本身博个好名声,而女学中的刺绣,便是女红,若是做的出色,也很有可能得到当今圣上的褒奖。 时卿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在了太师椅上,她目光从容的与众人对视,仿佛胸有成竹一般。 所有贵女的面前,都放着绣布,而时卿的任务则是让四五个贵女绣好刺绣,针法熟稔。 如此也算是过关了。 左相府的小姐觉得此事强人所难,开始打退堂鼓。 “夫子,你进白鹿书院是为何,你自己清楚,不过本小姐只是过来走个过场,我不信你有真本事,但我可以花钱,买个好名声,你觉得意下如何?” 这话说的干脆,却让在场的贵女吓得不轻。 这左相府的姑娘倒是快言快语,当众要贿赂夫子,无论时卿答不答应,都是骑虎难下。 时卿想起团子提醒过,女学堂的贵女,大多都是家中娇养长大,自然是金枝玉叶。 只是,她就喜欢不按常理出牌。 只听见左相府的小姐尖叫一声,头上贵重的金簪就被时卿给抢去了。 这金簪上还镶着南海明珠,就这样落在时卿的手中,她的身手十分的利落,任谁都没想到她如此大胆子。 左相千金赵柔儿有些无语道,“这里是白鹿书院,你公然抢东西,难道就不担心我父亲寻你麻烦?” 时卿将金簪随意的扔在一处,她抱着双臂看着众人,挑眉道。 “希望你们清楚,进白鹿书院的原因,若是你们不想学绣技,大可以不来,不过,事已至此,给你们两个选择,将绣品完成,若是合格的可以留下,若是绣品完成度低,直接淘汰。” 贵女们面面相觑,这女人是疯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们都是家族中受宠的女儿,付家这大小姐竟敢如此! 赵柔儿咬牙切齿,“若是喜欢我那簪子,你与我说,送你何妨,犯不着用这种手段!” 时卿抬手点燃了一炷香,看着漫不经心的众人,语气有些轻慢。 “你们需知道,是你们挤破头也要进的白鹿书院,而女学中,只有我这里招学子,若是没有诚意,现在就可以离开。” “不只是你们选择我,我也可以选择你们。” 这话说的甚是果断,几乎是一点都不留情面了。 贵女们想起家中父兄的叮嘱,思量许久,最终拿起绣针。 这次来的贵女一共有十五人,她们甚是不情愿的用银针开始刺绣,然而,时卿有句话说的不错。 她们来白鹿书院,就是为了镀金,如果能得到皇上,亦或是太妃的夸赞,于她们日后嫁人是益事。 原本被动的贵女,莫名的开始竞争起来,虽然绣技并不算高,但好歹能将一幅图绣完。 一炷香的时间过了,等到香灰掉落下来时,时卿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好了,时辰到了,将绣品拿好,我挨个检查,若是没有合格的,便请离开吧。”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贵女们的心情渐渐的紧张起来,时卿粗略的看了一眼贵女的绣图,最终只选了十个绣品。 而剩下的,要么就是绣工不行,连基本的针法都不懂,要么就是人品不行。 总之不管是哪种,都算不得靠谱。 至于左相府的千金,也就是赵柔儿也毫不留情的被淘汰了,还有好几个侍郎府的小姐和郡主,都被淘汰了。 总之,情况复杂的很。 赵柔儿不可置信,她的美眸瞪着时卿,气闷道。 “你究竟是憨还是蠢,得罪我你父亲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付清宁,等着瞧吧,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时卿将她绣的歪七扭八的刺绣递到了赵柔儿的面前,她一脸嫌弃。 “你倒是骂点狠的,只是凭你这样的绣品,自然不可能留下,这金簪,赵姑娘收好。” 周围人都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同时有些同情时卿,她竟然不长脑子得罪左相千金,哪有好果子吃。 第230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15) 说来,赵柔儿的刺绣实在是拿不出手,也难怪时卿都嫌弃了。 时卿却甚是从容淡定,她才不怕有人对她父亲出手,越是给付尚书拉仇敌多,她心里越痛快。 谁让付尚书两面三刀,如今拉仇恨罢了,简直是小事一桩。 最重要的是,赵柔儿留在书院有点麻烦,她懒得应付,还不如直接处理好。 “付清宁,你给我等着。” 赵柔儿气急败坏的带着几个好友离开,她可不愿意听时卿赶自己出来,到底是不值当。 时卿收下的几个贵女,大多性子敦厚,要不就是做事极为认真。 其中有个姑娘,正是时卿母亲万宝珠好友的女儿,性子甚是娴静,只是偶尔也被人欺负。 时卿站在原地,看着赵柔儿和其他几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并没有太多波澜。 她知道这些出身名门望族的女子即使离开了这里,也会有其他地方接纳她们。 如果让她们继续待在自己身边,肯定会惹出不少麻烦。 时卿向来讨厌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决定把这个问题从源头解决掉。 留下来的那位少女低着头,恭敬地向时卿行了个礼,轻声说道:“见过夫子。” 时卿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与刚才严厉的表情判若两人,就像春暖花开时,冰雪消融般温暖。 她轻声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授课老师。关于学业方面的事情,只要你们问,我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 少女们心中的担忧一瞬间消逝,看着时卿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尊敬。 “多谢夫子。” 当日,时卿开始在白鹿书院授课,少女们都乖巧的很,更是十分的用心。 女红虽然不必人人都会,只是少女们都盼着,出嫁之时能穿着自己绣成的嫁衣。 若是绣技精湛,自然也是能得不少的赞许,在夫家的地位也能稳固。 女儿家成婚后,等于第二次重生,自然要经营好一切。 两个时辰后,到了下学的时候,时卿与少女们闲谈一二,便目送众人离开了。 时卿不知,赵柔儿等人离开后,在白鹿书院的琴阁留下,世家的少女自幼开始培养,琴技自然是出众的很。 而白鹿书院的院长,也是看在左相的面上,才让赵柔儿留下,为了在京城生存,自然也不能得罪左相。 赵柔儿不满时卿将自己赶走,暗中编排不少时卿的坏话,总之是让旁人对时卿不满。 * 夜色撩人,墨色的天幕点缀着繁星。 白鹿书院传来一阵琴声,琴声婉转,带着几分动人之色,将思念藏进了琴中。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开始紊乱起来,似是有无尽的情绪等待发泄,直至手中的琴弦崩断,弹奏的人这才睁开了眼睛。 他手边的书籍被风吹开了一页,只见上面的诗文写着——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那是苏老悼念亡妻的诗词…… 周文清忽的神情愤怒起来,将手中江城子的诗页撕得粉碎,全然忘了他求此书时,所花的银钱。 白日里,周老夫人的话犹在耳旁响起,以他如今步步高升,朝廷新贵的身份,他自是前途无量。 只是,不知从何开始,他的脑海中总浮现过去云溪村的画面来。 那时,他只是穷酸的秀才,文采斐然,只是两袖清风,平日里在私塾不懂变通,总是被镇上的公子哥欺负。 万卿卿与他是同乡,八岁那年相识,她生的白净秀美,和村子里的少女都不一样,她会识字,会赞许他押注前程。 甚至,在他只轻飘飘的许诺未来,她不顾一切嫁给自己,虽未圆房,却也是拜过天地。 如今回想起万卿卿的模样,他的脑海中只依稀记得模糊的身影,渐渐的记忆中的那个人,被付家大小姐取代。 他轻声笑了起来,连自己都觉得荒唐。 付家大小姐与他那糟糠妻,怎会有一点关系? 不远处的树梢上,传来黑衣男子轻飘飘的声音。 “故人已逝,何必在这故作情深,当初为了前程,对那小姑娘下死手时,你可不是这模样。” 黑衣男子嘲讽一笑,正是原书当初将原主一剑封喉,推进万人坑的杀手。 此人的身份很隐秘,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左相外室所生,一直被养在外面。 周文清的目光阴冷的落在男人的身上,犹如冬日冷冽的寒风一般。 “此事已经过去,若你再提,莫要怪我不念及情分。” 赵卫远目光讪讪,他只是调侃两句罢了,怎会真的得罪周文清。 “随口说说罢了,怎的还翻脸不认人了,不过听说白鹿书院如今倒是热闹,你家夫人的大姐姐,还真是与众不同。” 周文清的目光犹如一潭深水,深不见底,他轻轻揉着眉心,似乎想要缓解内心的烦躁。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 “帮我查一下这件事情,付清宁是从清水镇过来的,但我总有一种感觉,她的目的并不简单。” 周文清微微皱眉说道。 赵卫远是个消息灵通之人,自然也听说过一些传闻。 据探子暗中汇报,说付家的大小姐付清宁与万卿卿长得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听到这个消息,赵卫远不禁暗暗感叹,难怪周文清会有如此担忧的表情。 如果前妻真的死而复生,那么第一个遭殃的肯定就是周文清。 毕竟,他曾经做过那些天打雷劈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唏嘘不已。 然而,赵卫远并不知道,自己竟然一语成谶,这一切都是后来的事。 周文清默默摸索着从身边取出一壶酒,递了一壶给赵卫远,语气深沉地说道。 “陪我喝一杯吧。” “好啊!今天我们就一醉方休!” 赵卫远爽快地接过酒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两人举起酒杯,相对而饮,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淹没在这杯美酒之中。 赵卫远心中亦是苦闷,自己虽然是赵家的血脉,但却因为母亲是外室,而无法被赵家承认。 尽管如此,他仍然对赵家充满了向往和渴望。 “我也是赵家的血脉啊!” 赵卫远心中喃喃自语道。 他知道,如果有一天能够进入赵家,成为赵家的一员,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赵卫远的眼神坚定起来,他决心一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自己回到赵家,名正言顺地成为赵家的一份子。 这个目标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中。 * 时卿当晚回到了付家,只是还没踏入幽兰院,就被老夫人派人请去了。 温嬷嬷恭敬行礼,“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去一趟鹤松堂。” “有劳嬷嬷走一趟。” 说完,时卿看了一眼明月。 小丫头也上道的很,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温嬷嬷。 “嬷嬷,请您笑纳。” 温嬷嬷有些惊讶,到底是没有推脱,笑眯眯的将钱袋子接了过去,嘴上却是客气的说道。 “大小姐怎的如此客气,奴婢当真是惶恐,多谢您的赏赐。” 时卿勾了勾嘴角,她出的起银钱,只是这钱也不是白花,而是为了打探更有用的消息。 “温嬷嬷,不知祖母让我去鹤松堂是所为何事?” 温嬷嬷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想从宗族过继男孩到尚书府,只是夫人不愿意。 晚上在鹤松堂用膳时,夫人使了小性子,老夫人因此不满,将夫人训了一顿。 老爷维护夫人,出言帮衬夫人,于是都不欢而散了。” 时卿这下听明白了,原来是付尚书为了老情人得罪了老母亲,倒是有意思。 老夫人的立场从来都是中立,当年之事,不知她知晓多少,但借力打力这招屡试不爽。 毕竟,付老夫人是沈氏的婆母,只这一点,沈氏无从下手。 “有劳嬷嬷了,我随您走一趟。” 温嬷嬷松了一口气,大小姐倒是好说话。 三人穿过尚书府的亭台水榭,此时已经是夏日,池塘中的莲花盛放着,格外的清冽和绝美。 清冷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倒是沁人心脾。 老夫人在鹤松堂等候多时,等时卿踏入花厅乖巧的行礼时,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孩子,到祖母身边坐。” 时卿盈盈一拜,“是,祖母。” 说着,她乖巧的走到了老夫人的身旁。 时卿的手中还拎着糕点盒子,她献宝似的将糕点递给了老夫人,眉眼弯弯的笑着,笑吟吟道。 “祖母,万宝斋的点心可难买了,您快尝尝。” 老夫人有些诧异,万宝斋的糕点素来不便宜,三块糕点便近一两银子了。 只是时卿才回到府中,竟然如此孝顺的买了点心,老夫人看了一眼时卿,心中感慨万千。 府中的沈氏和雅云从来都是挥金如土,今儿个看上价值五百两掐金的头面,明儿又定制了七八套当季的衣裙,付尚书从来都是眼睛都不眨。 只是时卿,当初从太傅府接回来时,她枯瘦如柴的模样,像是一只瘦弱的猫儿一般,如此对比,难免让老夫人觉得亏欠时卿。 身居高位的人,大多同情弱者,而老夫人虽然平日里不理事,只是对时卿倒也心疼的很。 老夫人甚是慈爱的看着时卿,目光更是带着温情。 “好孩子,有心了。” 祖孙二人说着客套的话,老夫人询问了时卿在白鹿书院的情况,甚是宽慰。 付雅云的空有才女的名声,只是老夫人深知她几斤几两,又是沈氏所生,老夫人对付雅云倒是并不偏颇。 反而是时卿,从清水县回来,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竟然能进白鹿书院,甚至得了舒太妃的赏识,可见这孩子前途无量。 “祖母。不知您唤我来所为何事?” 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倏地变了,竟是有些愁云惨淡。 “好孩子,祖母不瞒你说,如今你父亲年过半百,家中却无嫡长孙,偏偏沈氏不许纳妾,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时卿挑眉,老夫人这是想让她掺和此事? 本以为她对多年不见的孙女有几分怜悯,原是想多了,老夫人倒是利益为重,担心自己与付尚书心生嫌隙,便让自己当炮灰。 时卿连忙摇头,轻声道,“祖母,关于子嗣的事,应当父亲与夫人相商,于情于理,卿卿都不该掺和此事。” 老夫人眸中闪过精明的目光,她是想拿时卿破局,可这丫头看来也不蠢。 “祖母年纪大了,如今为付家操心,却讨不到好,若是他日去了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先祖。” 时卿挑眉,家里又不是有皇位继承,偏要嫡子做甚。 不过…… 若是能给沈氏添堵,帮衬一下也无妨。 “祖母莫要难过,卿卿有一拙见,不知祖母可愿听。” 老夫人点了点头,“好孩子,说来听听。” “父亲与夫人感情不错,若是祖母贸然从宗族选个孩子,难免伤了与父亲的和气,倒不如给沈氏两个月的时间。” 时卿从容不迫道,说话亦是有条不紊。 “若是两个月的时间到了,沈氏依旧无所出呢?” 老夫人有些犹豫道,有些事,她甚是小心,就是担心出了差错。 时卿嘴角微微上扬,“若是这样更简单了,祖母可以先从宗族中选个敦厚老实的孩子,供他吃穿给些金银,两个月后,再来抉择,尚书府虽不是豪门大户,只是比起宗族,应当也是富贵悠闲,选个孩子易如反掌。” 老夫人还在犹豫,不可否认,时卿说的确实不错,只是还是有些风险,老夫人心里有些惆怅。 最终,老夫人思来想去,倒是同意了时卿的提议,将此事给定了下来。 “罢了,就按你说的办,你这丫头倒是聪慧,祖母定要好好的赏你。” “多谢祖母。” 她大大方方的接受老夫人的赏赐,与老夫人闲话家常。 时卿离开鹤松堂时,老夫人赏赐了竹节纹镶金玉簪,一柄玉如意,并蒂海棠花步遥,凤蝶鎏金双扣镯,还有五百两银子。 等离开鹤松堂,明月简直两眼发光,她感慨道。 “老夫人如此疼爱小姐,您的好日子要到了。” 时卿笑而不语,明月单纯,有些事不必和她说,这后宅院中,大多以利而往。 第231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16) 若是老夫人疼爱原主,在原主骸骨没有找到时,为何没有派人去寻。 无非是遮掩罢了。 等时卿离开后,老夫人立刻让人去宗族挑选孩子,且许诺的条件十分的丰厚,任谁听了都会心动。 同样的,老夫人命温嬷嬷去了一趟主院。 这会正是晚膳的时候,付尚书和老夫人在鹤松堂不欢而散,连晚膳都没吃,他又心疼沈氏,便让人去厨房准备好糕点,二人一起用膳。 沈氏却是兴致缺缺的模样,她眸中含泪,看着身侧的男人,有些委屈的说道。 “老爷,你可会嫌弃我,婆母说的对,是我对不起付家,未能给付家生个男孩是我的错。” 虽说沈氏过了三十岁,然而,却依旧娇媚动人,那双眸子更是勾魂夺魄,更何况她的身材轻盈,保养得宜。 付尚书对她爱不释手,这些年外室都不曾有。 他将沈氏搂在怀中,笑容儒雅,“你我夫妻数十载,经历了那么多事,又没有嫡长子不重用,况且云儿觅得良婿,咱们付家自是蒸蒸日上。” 沈氏听到这番话,故作动人的扑进付尚书的怀中,声音娇柔如二八少女。 “老爷,此生能遇见你,是淑儿的福气。” 桌上的饭菜一点都没动,付尚书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身旁的女子更是风姿卓越,看的付尚书心中一动。 月上枝头,他抱着身侧的女人正欲踏入房中,身后却传来温嬷嬷的声音。 “见过主君,老夫人命奴婢前来传话。”温嬷嬷恭敬地说道。 付尚书一听是母亲传来的话,心中顿时一紧,连忙将怀中的女子放下。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物,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看向温嬷嬷。 “说吧,何事?” 付尚书语气有些生硬地问道。他知道母亲一向对他的行为有所不满,但此刻他心中正烦乱着,实在不想再听她唠叨。 然而,他也不敢轻易违抗母亲的命令,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温嬷嬷传达消息。 温嬷嬷向付尚书行礼之后,语气平和地转达了老夫人的意思。 “回禀主君,老夫人因刚才的争执感到疲惫不堪,所以对于子嗣一事,她希望能暂时搁置。如果两个月后夫人仍未怀孕,便从宗族中挑选合适的子嗣过继过来。请老爷慎重考虑,并给出明确答复,以便奴婢能如实回复老夫人。” 沈氏原本以为老夫人会因为害怕得罪主君而改变主意,但没想到她竟然采取了以退为进的策略,利用孝道来施加压力。 刚才主君已经为了她与老夫人发生激烈争吵,现在恐怕很难再站出来替她说好话了。 她心情沉重,意识到必须想办法让雅云回到府中来,沈氏眼神深沉,心中暗暗盘算着。 付尚书听了这些话,想起刚刚对母亲不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也许他对沈氏甚是宠爱,却无法超越血浓于水的亲情。 付尚书看了一眼沈氏,目光幽深,“夫人,这是母亲的意思,你觉得意下如何?” 沈氏心里有些气恼,这种问题丢给自己作甚,只是,她终究是没发作,忍气吞声道。 “一切都听婆母的,这些年没能给付家诞下儿郎,是妾身的不是,让婆母与主君为此事担忧了。” 她放低了姿态,温柔小意的说道,付尚书心中更是觉得亏欠她,心中无限的感慨着。 一旁的温嬷嬷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谁家主母这般小妾做派,也只有这位继夫人了。 付尚书这才打发温嬷嬷,“回去告诉娘,她的意思我明白,请娘放心,那就以两月为期,若是还没子嗣,就按母亲的话来。” 温嬷嬷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恭敬的行了一礼,笑吟吟道。 “是,奴婢告退。” 付尚书看着温嬷嬷离开,松了一口气,心中原本旖旎的心思,这会也是烟消云散。 无论沈氏如何挽留,付尚书转身就推辞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沈氏可谓是活在噩梦之中,鹤松堂每日将滋补的药送到了主院中,由温嬷嬷亲自送来。 沈氏自然是不愿意喝,只是温嬷嬷代表老夫人,她不敢忤逆长辈,只得将稠的发苦的药一饮而尽。 等到晚上的时候,付尚书下朝回来,老夫人又亲自送开了清甜的药。 付尚书无奈地与沈氏一同喝下了药汤,待药效发作后,他感到浑身燥热难耐,此时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老母亲让他们喝的竟然是催情药。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付尚书心中暗自感叹道。 自从服用了那碗药之后,付尚书每晚都忙碌到深夜,然而沈氏却依旧兴致勃勃,而他自己则早已疲惫不堪,倒头便睡。 听到付尚书如雷般的呼噜声,沈氏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满是不悦,她气愤地翻过身子,心中暗暗抱怨:“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就这样,在汤药的滋补以及每晚催情药的折磨下,短短半个月时间里,付尚书的身体迅速消瘦下来,就连朝堂上的公务也开始出现各种纰漏。 文安帝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对其予以斥责。 面对皇帝的怒火,付尚书不得不暂时离开朝堂,请了小半月的假,前往自己的宅院躲避风头,并以公务繁忙为由,避免了沈氏的质问。 与此同时,老夫人也开始在宗族里寻找合适的孩子来过继。本来,她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想碰碰运气,但没想到,事情竟有了意想不到的进展。 原来,族中有一对夫妇收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如今已经五岁,长得玉雪可爱,让人看了就心生喜爱。 而更让老夫人惊喜的是,这孩子聪明伶俐,早早就显露出聪慧过人的一面。 经过一番打听,老夫人得知这孩子是被宗族中的某个人收养的。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拿出五百两银子交给了收养的人家,并将孩子带回了京城的别院。 为了确保孩子能得到最好的照顾,老夫人特意挑选了一个可靠的侍女来照看他。同时,她还给这个孩子取了一个名字——付清辞。 至此,一切都似乎尘埃落定。 只要沈氏的孩子还未出世,那么付清辞将会成为付家的嫡子。 未来的日子里,付清辞将在这个别院里度过,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 时卿近来忙完白鹿书院的课业,便开始闲了下来。 秋试将至,书院甚是忙碌,文安帝将书院的夫子请到了宫里,又请上朝堂三品以上的为官入宫,原是在商议秋试的考题。 时卿闲着没事儿,便躺在庭院里的躺椅上,明月手中的折扇摇晃着,跟她说着京城的趣事儿。 “小姐,您可想听八卦?” 时卿眨了眨眼睛,清丽的小脸带着疑惑:“哦?什么八卦?说来听听。” 明月给时卿沏了一杯茶,又送来糕点和瓜子,这才缓缓的说道。 “说出来小姐或许是不知道,二小姐嫁去的状元府,最近可热闹了,听说周老夫人惊吓过度得了疯病,每日在府中闹腾着呢。” 时卿吃瓜子的手微微顿住,脸上带着讪讪的笑容。 “啊……这样啊……” 她其实知道这件事,不过明月并不知道,所以还是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是啊,据说那周老夫人现在整日胡言乱语,连人都不认得了呢!”明月一脸唏嘘地说道。 “还有这种事情?”时卿好奇地问,“那周大人他们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只能找大夫来看看呗,但是一直没见好呢。”明月摇摇头。 “哦,原来是这样啊。” 这些她当然知道,之前将状元府搬空后,准备离开,周氏瞧见了她,而她又凭空消失,做贼心虚的周老夫人当然会惊吓过度了。 若是周老夫人没有做贼心虚,怎会被吓病了。 时卿挑眉,当初原主嫁给周文清后,周老太太可是极力的磋磨。 冬日里,连热水都不许原主烧,让她在冰冷的井水里洗衣,原主的芊芊玉手都冻伤了。 周老太太是自作自受,时卿并不同情。 “奴婢还听说状元府都被搬空了呢,也不知是谁如此厉害,竟然悄无声息的将周家的库房盗走。” 时卿讪讪一笑,“许是姑爷得罪谁了,倒是倒霉呢。” 她将手中的瓜子壳扔出去,继续说道。 “那可真是运气太倒霉了,也不知道二妹妹如何了。” 这话听不出几分同情,倒是在戏谑。 时卿挑眉若有所思,算算时间,付雅云该回尚书府了。 她挑眉,笑吟吟的问明月,“明月,让你打听的消息如何了。” 三天前,时卿给了明月三十两银子,去打听原身母亲的娘家,只知万家甚是有钱,然而这些年,却销声匿迹一般。 或许是和原主有关,毕竟原主只是小炮灰,和她有关的亲人自然不会着墨太多,所以她求助团子,大概也是无用。 听说京城的百晓生能知世间事,若是查不到还能退钱,于是时卿花了重金,命明月去查万家之事。 若是万家在京城,有些事办起来也就事半功倍了。 明月乖巧地回话:“姑娘,奴婢命人去查的消息,已经有了下落,您的外祖家如今落户在淮安城,奴婢已经书信一封,并附上您的信物,想必很快就能等到来信了。” 时卿听到这儿,很是妥帖地点头,明月行事很有分寸,她知道事情应该如何处理。对于明月的办事能力,时卿还是比较放心的。 对此,时卿也觉得省事不少,毕竟明月是个聪慧的姑娘。 “事情考虑得倒是周到。” 时卿微笑着看着明月,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明月听到夸奖,心中欢喜,但还是装作谦虚的样子说道。 “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能替姑娘分忧,是奴婢的荣幸。” 时卿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明月,里面装着一些碎银子。 明月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时卿,连忙推辞道。 “姑娘,奴婢为您效力乃是应当的,怎么能收您的银两呢?那不是忠仆所为啊!” 时卿笑着摇头,解释道:“无妨,近来天气炎热,你们也该添些新衣裳了。而且你是我身边最看重的人,自然不能亏待了你。拿着吧!” 听到时卿这样说,明月心中感动不已,眼眶微红,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接过了荷包。 “多谢姑娘赏赐,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姑娘的。”明月感激涕零地说道。 时卿拍了拍明月的手,温柔地说道:“你有心就好。” 明月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姑娘,奴婢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等小丫头离开幽兰院后,时卿喝了半壶茶,眯着眼睛荡着秋千,顺便将团子唤醒。 【团子,快出来工作了。】 脑海中传来机械音,不一会儿,系统启动了。 团子询问,【宿主,有何指教?】 时卿笑眯眯道,“帮我调查一件事。” 团子乖巧询问。 【请宿主直言,小团子真诚为您服务。】 时卿倒也没卖关子,用意识交流道。 “这些年,付尚书的后院小妾无所出的,真实缘故为何?” 团子倒是没糊弄时卿,一本正经的解答。 【和宿主猜想的一样,后院的妾室在生完庶女后,就被沈氏身边的杨妈妈灌了绝子药,是生不出子嗣的。】 时卿若有所思,沈氏行事狠绝,喜欢从源头解决问题。 许是她曾经用这种方式上位,所以勾得付尚书的心后,就开始提防付尚书身边的莺莺燕燕。 “难道,沈氏不担心付尚书继续纳妾?如此一来,她的位置也难保全。” 团子嘿嘿一笑,时卿直觉告诉自己,肯定有大瓜。 【沈氏的性子,宿主在攻略剧情时已经探清,团子偷偷爆个小料可好?】 时卿微微颔首,“快说!” 团子老神在在道。 【原剧情的番外中,沈氏御夫有道,不仅仅是倍受宠爱的缘故,更是因为付尚书也被下了十多年的绝子药,嘿嘿嘿,他想要儿子来继承尚书府,也是不可能的。】 第232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17) 看到这行字,时卿的瞳孔震动,果然,无爱一生轻,沈氏竟然能如此心狠手辣。 她的双眸变得幽深起来,忽然间想到一个主意,看来有些事情需要认真考虑一下。 不过沈氏想要掌权尚书府的美梦,她一定会亲手毁掉它。 她带着任务来到这个世界,自然要为原主讨回公道。 沈氏欠下了付清宁母女两条人命,用她自己的性命来偿还,一点都不为过。 * 状元府失窃,付雅云整日提心吊胆,坐立难安。 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只能选择自己承担后果。 还好她手上还有一千两的银子,只要等朝廷的俸禄发下来,就能暂时解决燃眉之急。 虽然和周文清在一起生活很艰苦,但她始终坚信,他们总会迎来幸福的那一天。 付雅云秉持着这个信念,努力地想要好好伺候老夫人,不仅亲自下厨烹饪美食,还细心地侍奉汤药,可谓是尽心尽力。 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博得一个好名声,赢得旁人的敬重。 然而,周老夫人却似乎并不领情,反而对她莫名地怀有敌意,总是找各种机会刁难她。 付雅云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呢?而周文清这两天又不在府上,于是她一气之下收拾行李准备回娘家。 秀文和欣儿正在整理包袱时,突然发现箱笼中有一样东西夹在里面。当她们看清那是什么时,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夫人不好了!您快来看看啊!” 付雅云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丫鬟们的呼喊声,更是烦躁不已。 “什么事情这么大呼小叫的?” 她不耐烦地走到近前,待看清欣儿递过来的书信后,心里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付雅云颤抖着双手将信封拆开,等看清信中的内容后,她的手一松,信纸飘落在地。 只见信笺的开头写着“卿卿吾妻”四个字,而落款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周郎。 这封信显然是写给她的姐姐付清宁的,而且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纸张都微微泛黄。 付雅云心中一阵刺痛,仿佛被人用刀狠狠刺了一下。 她的嫡姐付清宁的小名就叫卿卿,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回想起那天在付家,周文清第一次见到时卿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再联想到今天看到的这封情书,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疑虑。 难道说,时卿和周文清以前认识?还是他们之间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付雅云的心情愈发沉重,情绪也变得越来越烦躁。 仅凭这一封信,她无法确定周文清是否真的背叛了自己,但内心的猜疑却像野草一样疯长。 付雅云咬咬牙,决定再次前往书房寻找更多的线索。 这次,她仔细翻找着书房里每一个角落,最终在书桌的暗格里发现了一幅画卷。 当她打开画卷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幅画像挂在墙上已经很久了,积了不少灰尘,但却能看出画中的少女眉目清秀,年岁看起来很小。 但即便少女身着粗布麻衣,也难以掩盖其绝色之姿。 少女的模样俏皮可爱,充满了灵动之气,让人不禁想起一个人——付清宁! 付雅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莫非付清宁与周文清之间存在什么勾结? 付雅云想要揭开所有的真相,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愤怒,支撑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书房。 离开之前,她顺便对两名婢女说道,“欣儿,秀文,我们回尚书府吧。” 两名婢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连忙跟随着付雅云一同离开了状元府。 沈氏听到付雅云回到尚书府的消息后,非常重视,立刻派人购买了许多珍馐美馔来款待她。 甚至,拿出了半个月前花费数百两银子购买的新茶,亲自沏茶给付雅云品尝。 这些天以来,付雅云一直忧心忡忡,心事重重,导致她的身体逐渐消瘦,原本清秀的面容如今也显得有些憔悴和消瘦。 “云儿,莫不是遇上何事了?” 也只有在沈氏面前,付雅云才能放松自己的情绪,她扑进沈氏的怀中,声音颤抖的说道。 “娘!前两日状元府失窃,当初您让女儿带的嫁妆,都不见了,还有官家赏赐的绫罗绸缎和黄金首饰统统都不见了!” 付雅云哭哭啼啼地说道。 沈氏这两日本就心烦意乱,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压下心中的烦躁,耐心地问:“此事可有报官?官府怎么说的,还能找回来吗?” 付雅云哭得更厉害了,抽噎着回答道。 “报官了,只是没有任何进展,京兆府的大人说,很有可能寻不回来了……” 沈氏一听这话,气得差点晕过去,她辛辛苦苦准备的嫁妆就这样没了,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给付雅云的嫁妆相当丰厚,不仅有这些年自己积攒的私房钱,还有尚书府的部分银子。 仔细算来,足有数万两之多,足以让付雅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没想到现在竟然全部失窃,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显然对这件事充满怀疑。 “状元府好歹有家丁守着,库房且上了锁,难道那人是凭空盗走嫁妆的吗?云儿,你能肯定周家那对母子没有问题?” 沈氏目光凌厉地看着付雅云,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付雅云被母亲如此严厉的态度吓住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为周文清辩解道。 “娘,周郎待我情深意重,绝不可能做这种事,你要信我。” 沈氏的神色有些疲惫,她看着自己天真的女儿,心中暗自叹息。 女儿的性子虽然娇纵,但心地善良,对人毫无防备之心。 也不知道周文清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如此死心塌地相信他。 想到这里,沈氏不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今府中是如何开销采买你可知道?”沈氏语气严肃地问道。 付雅云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心虚,她垂着眸,不敢与母亲对视,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道。 “女儿之前放着没用的碎银子,拿出来用了,也只有几百两罢了,娘放心,等周郎发了俸禄,周家的困难就解决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底气不足。 沈氏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她原本以为女儿会懂得节省开支,没想到她竟然将自己的陪嫁随意挥霍。 沈氏没有理会付雅云,只看了一眼她身旁的两个婢女,沉声道。 “二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婢女老实的说道,“是的,一切如二小姐所言,只是姑爷的母亲近来脾气很大,总是为难我们小姐,小姐气不过才回来了。” 付雅云瞪了一眼欣儿,这丫头到底是谁的人,怎么什么都说! 沈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暗自叹息,原本还盼望着周家能够飞黄腾达,如今看来,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周家的家境并不富裕,这一点沈氏早就心知肚明。 周文清从云溪村来到京城,能够留在这里,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 原本,沈氏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但主君却非常看好周文清,认为他将来必定会有一番成就。 再加上付雅云和周文清两情相悦,沈氏便也不再干涉这件事。 可没想到,周家竟然如此靠不住。 “你嫁给周家才不过短短一年时间,怎么能用自己的银子去补贴那个男人?难道他会因此感激你吗?我沈淑儿如此聪明伶俐,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愚蠢的女儿!” 沈氏气得够呛,在她眼里,女人应该学会利用男人,而不是被男人所左右。她的女儿可是尊贵无比的大小姐,居然要倒贴给周家,简直太不像话了。 面对母亲的斥责,付雅云心中不服,忍不住顶嘴道。 “那又如何?我爱文清哥哥,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付雅云也是气糊涂了,专门戳沈氏心窝子。 “若是娘聪慧,当年怎会做爹爹的妾室,让女儿过去平白无故的被人嘲讽,纵然如今是嫡次女,却还是逃不过被人嘲笑。” 付雅云冷笑一声,看着沈氏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沈氏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狠狠甩了付雅云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付雅云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掌印。 “这些年教你的规矩,难道是喂狗了?付雅云,你真是让我失望。” 沈氏怒视着付雅云,眼中闪烁着怒火。 秀文见此情景,心中一紧,担心这对母女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她急忙出声劝阻:“夫人,咱们小姐受了天大的委屈,您这般指责小姐,小姐可就真的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沈氏听出了秀文话中的弦外之音,不禁皱起眉头。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挥挥手,示意周围的下人退下。 接着,她命人守在主院门外,确保无人能听到她们的对话。 做完这些,沈氏将目光投向秀文,严肃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秀文犹豫片刻后,决定将发现的书信告诉沈氏。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到沈氏面前。 “夫人,这封信是小姐在书房找到的。信中的内容……” 秀文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沈氏接过信件,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看完信后,她紧紧攥住信纸,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震惊。 接着,秀文又拿出一幅画卷,递给沈氏。 “还有这幅画,也是小姐在书房发现的。” 沈氏看着画像中的女子像极了时卿,还有那封泛黄的信笺的落款,她万没有想到,付清宁这小贱人,竟然与她的新婿有来往。 也难怪,她自诩聪慧的女儿会方寸大乱。 “大小姐定是嫉妒小姐,所以想夺走小姐的一切,您是小姐的靠山,求夫人帮衬小姐一二,不然,我们小姐可怎么活啊?” 付雅云哭的哽咽,泪水打湿了帕子,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 “娘,付清宁嫉妒我,更恨我们母女抢走她的一切,她都是老女人了,凭什么觊觎我的人,您要帮帮我,如果周郎被她抢走,女儿定要与她同归于尽。” 沈氏眸色幽深,眼神带着一丝冷意,她原本想,若是付清宁乖顺,相安无事也无妨。 但如今看来,这丫头果然如当年一样,不安分,居然敢对自己的女儿动手,那便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沈氏安抚的抚了抚付雅云的手,语气轻慢,仿佛一切都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安慰道。 “放心吧,娘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得逞的。” 沈氏眸中闪过杀意,笑容却是越发灿烂了。 “云儿,想毁掉一个人何其简单,你偏偏蠢的和自己过不去,此事娘会替你办完。” 付雅云听完,这才笑逐颜开,“多谢娘。” 沈氏将自己的银钱给了付雅云五百两银子,同时,让身边的嬷嬷陪同付雅云回状元府。 只是,付雅云心有不甘,在离开付家时,暗中避开府中的人,去了幽兰院。 她才踏入幽兰院,便闻到了满院的花香沁人心脾,只是,她的心情浮躁,亦是无法欣赏这些花。 “付清宁,你给我滚出来!” 付雅云怒气冲冲地来到付清宁居住的院子,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她性子娇蛮,一进院子就将庭院外的花都踢翻了,这些鲜花都是付清宁精心栽培的,如今却被付雅云毁得面目全非。 明月听到声音后匆匆忙忙地从厨房里跑出来,她手里还拿着锅铲,显然是在做饭的时候被惊动了。当她赶到院子里时,刚好目睹了付雅云毁坏花朵的场景。 明月瞪大了眼睛,连忙拦住付雅云,惊讶地问道:“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付雅云气愤地说:“你家小姐不知廉耻,暗中与我夫婿勾勾搭搭,如此不要脸,难道还不许我说她几句!” 明月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 第233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18) “二小姐,请不要口出狂言。我们家小姐一直都是知书达礼、洁身自好之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您这样污蔑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付雅云却不依不饶,继续骂道。 “你们主仆二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脸皮厚,做错了事竟然还敢嘴硬。” 明月忍无可忍,反驳道。 “您如此不讲理,此事奴婢一定会告知老夫人,让她老人家评评理。 如果您再继续胡搅蛮缠,甚至胡乱诽谤我家小姐,那就别怪奴婢不客气了,我会直接去找老夫人告状,让她来主持公道。” 付雅云才不管,她见不到付清宁,是不可能罢休的。 幽兰院外传来阵阵嘈杂声,时卿自然是听到了,但她却并不着急,等到庭院外聚集了许多人后,她才不慌不忙地走到庭院外。 只见付雅云一脸愤怒和憔悴,时卿不禁感到疑惑,问道:“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生气?” 付雅云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付清宁,你还要不要脸啊?居然敢暗中勾引我的夫婿!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有任何来往,我一定把你的脸给撕烂!” 周围尚书府的仆从们听了,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二小姐会突然这样诋毁大小姐的名声呢?难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吗? 时卿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付雅云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几乎没有丝毫留情。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那双眸子里透露出的寒意,却让付雅云莫名地感到一阵战栗。 付雅云被打倒在地,摔倒在了花盆旁边,那些带刺的玫瑰花刺破了她的脸颊,鲜血缓缓流淌出来。尽管只有几滴血,可看起来还是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下一次,如果再有冒犯,我绝对不会客气了,付雅云,你可不是我的亲妹妹,我没必要对你宽容大度。收敛起你的公主脾气吧,毕竟你不过是个贱妾所生,当真一点规矩都不懂。” 付雅云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我不允许你和周文清有任何来往!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你离他远一点,否则我会要了你的命!” 明月慌忙道,“二小姐请慎言,我家小姐洁身自好,绝不是觊觎他人夫婿的无耻之人。” 时卿凑近付雅云,眼神充满了不屑,她勾了勾嘴角,压低声音道。 “你以为你嫁的人是谁都觊觎的香饽饽,如果我真的认识他,为什么他对我如此冷漠,甚至可以说是敬而远之呢? 付雅云啊付雅云,你不仅眼睛瞎,连脑子也不好使,怎么就看不清你那所谓的枕边人其实就是一头中山狼呢!” 听到这些话,付雅云气得脸色发青,嘴唇颤抖着说道:“你……你竟敢侮辱我的夫君!我绝对不允许你说他半句坏话!” 时卿轻蔑地笑了一声,根本不想再和这个愚蠢的女人纠缠下去,转身吩咐身旁的丫鬟将付雅云赶走。 看着付雅云被赶出房间后,时卿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个恋爱脑真是无可救药。 不过,原主的死看似与付雅云没有直接关系,但实际上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毕竟,付雅云也是导致原主死亡的间接因素之一,所以她并不觉得付雅云是完全无辜的。 付雅云气鼓鼓地离开了时卿的院子,心中愤愤不平,决定去鹤松堂找老夫人评理。 然而,当她到达鹤松堂时,却发现老夫人闭门不见,显然是有意避开她。 面对这种情况,付雅云感到非常失望和愤怒。 她原本希望能得到老夫人的支持和帮助,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徒劳。最终,她只能无奈地返回自己的住处,心中满是挫败感。 她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水一般,身旁的秀文连忙安抚道。 “夫人莫要与大小姐一般见识,奴婢瞧着,她就是想离间您和姑爷的关系,咱们姑爷前程似锦,想必也是看不上大小姐。” 付雅云抚了抚自己的脸上,发觉上面还有血痕,想必是方才伤了。 付清宁这贱人,真是心思狠毒,竟然想毁了自己容貌。 等付雅云离开后,老夫人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和疲惫。 随后沉下声音对身边的温嬷嬷说道。 “以后若是二丫头再来找我,就说老身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 “二丫头整日里有事没事就往娘家跑,算是什么样子?”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这种行为的不赞同。 温嬷嬷听出了老夫人话中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 “老夫人,您平时最疼爱的就是二小姐,怎么现在突然不管她的事情了呢?” 老夫人轻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然后回答道。 “她那母亲教唆主君,简直要跟老身反目成仇似的,现在却又跑来求我帮忙,真是痴心妄想!卿卿那孩子很有手段,就让二丫头自己去吃些苦头吧。” 温嬷嬷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原来她是想要利用这件事情来打压沈氏。 同时,也是在借助这个机会给付雅云一个教训。 “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温嬷嬷心中暗叹,不禁对老夫人的手段佩服不已。 老夫人心情不错,今日多吃了两碗饭,挑眉对温嬷嬷继续说道。 “调养身体的药,继续给沈氏送去,让她好好的养身体,老身可是心疼她。”老夫人突然说道。 “老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温嬷嬷不解地问道。 “如果沈氏能老蚌生珠,那么付清辞这孩子,就当付家的义子,如果沈氏不能怀孕,这孩子就是付家的嫡长子。”老夫人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老夫人,您这是要……”温嬷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倒要看看,这沈氏到底有没有那个福气!”老夫人冷笑着说道。 沈氏再如何得付尚书的心,如今两个人有龃龉,老夫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 沈氏的主院又送来了不少调理身体的汤药,这些都是老夫人特意让人准备的。 “夫人,这些药都已经煎好了,请您趁热喝了吧。”丫鬟们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走进房间,轻声说道。 沈氏看着眼前的汤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自从上次与付尚书发生争执后,她一直心情低落。 而现在,老夫人却又送来这么多汤药,让她感到十分无奈。 “放下吧,我等会儿再喝。”沈氏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们把托盘放在桌上。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老夫人派来的人走了进来。 “夫人,老夫人说了,这些药都是精心熬制的,希望夫人能够尽快喝下,早日恢复健康。” 温嬷嬷毕恭毕敬地说道。 沈氏皱起眉头,心中暗暗叫苦。她知道老夫人派人来监督自己喝汤药,就是想确保自己真的喝下去。 但是,这些药实在太难喝了,每次喝完都会让她感到恶心和难受。 “好吧,我马上就喝。” 沈氏拿起碗,看着里面黑乎乎的汤药,闻着那股难闻的味道,心里别提有多痛苦了。 但为了不让老夫人挑出毛病,她只好硬着头皮将汤药一饮而尽。 喝完汤药后,沈氏只觉得喉咙里像火烧一样,胃里更是翻江倒海般难受。 她赶紧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试图缓解一下口中的苦味,但效果并不明显。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沈氏苦着脸,喃喃自语道。 她差点吐了出来,温嬷嬷却是神色淡定道。 “老夫人说,只等夫人为付家诞下嫡子,以后这汤药自然不必喝。” 温嬷嬷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了她,随后便端起药碗,缓缓退出了房间。 沈氏原本温婉的面容瞬间破裂,露出了阴沉而扭曲的表情,仿佛一只恶鬼从地狱中爬出,令人毛骨悚然。 自从付尚书离家后,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如今,她又该如何怀孕呢? 而且,沈氏的眼眸深处隐藏着一个秘密——十几年前,她曾亲手给付尚书下了绝育药。 即使他们再次同床共枕,她也绝无可能怀孕。这个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晓,沈氏宁可一死,也绝不会吐露半句。 然而,此刻的她却心生一计。既然老太婆想要的只是嫡长孙,那么只要她生下孩子,是否亲生其实并不重要。 沈氏的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声越来越响,仿佛疯狂生长的野草一般,无法遏制...... 尚书府夫人的位置,她必然要牢牢坐稳,是老虔婆苦苦相逼她才不得已为之。 沈淑儿渐渐的心定,只等计划的实施。 * 秋试已经结束,朝堂之上,有不少学子被推荐入了仕途。 其中,周文清名下就有三名学子,因文章极佳,得到了文安帝的赞赏,封了小小的官职。 虽然官职小,但权利很大,更何况是京官,也是让人羡慕的很。 而周文清也因此事,被文安帝甚是赞赏,他被封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若日后再有功绩,便是首辅的备选。 听着虽然遥远,只是周文清短短一年的时间,能坐到这个位置,也是极其有本事的。 话说回来,他的官职也有沅太后暗中助力,她在文安帝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于是,文安帝趁着秋试才过,就封了周文清学士。 早朝结束后,不少大臣对着周文清贺喜。 “恭喜周学士,果真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周学士,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就麻烦您多多费心了。” “是啊,周学士,我家那丫头,也想去白鹿书院学习呢。” …… 面对大臣们的祝贺和请求,周文清一脸谦虚地回应道:“各位大人谬赞了,文清受之有愧啊!” 然而,他心中明白这些人表面上对他恭敬有加,但实际上都是些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之人。 当大臣们离去之后,周文清原本带着笑容的眼眸瞬间变得冷淡。 他想起当初自己刚中状元的时候,朝堂上的大臣们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暗中对他进行打压。 那时的他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 如今,经过一年的努力,他终于挺直了脊梁骨,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那些曾经轻视他的权贵们,现在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来讨好他。 想到这里,周文清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情大好。 尽管知道他们的话里或许带有阿谀奉承的成分,但他依然感到十分愉悦。 总有一天,他必然会爬得更高。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恭喜周大人。” 男人薄凉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如钟鼓一般低沉且好听。 周文清微微抬头,目光与司徒瑾对视在一起。这位可是本朝最年轻的丞相啊!尽管有着克妻的名声,但年仅三十岁就取得如此成就,那些谣言自然也无关紧要了。 况且司徒家世代为官,家族底蕴深厚,财富雄厚,无论司徒瑾的身份如何,对于周文清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周文清出身贫寒,虽然自视清高,但在司徒瑾面前,还是不禁感到有些自卑。 当然,表面上周文清并未表现出这种情绪。 “司徒大人过奖了。”周文清淡淡说道。 司徒瑾微微一笑,挑起眉毛轻声问道:“听说周大人的家乡是清水县的云溪村?” 周文清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司徒瑾会突然这么问。 “正是,不过丞相大人怎么会知道?” 周文清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对自己的过去十分敏感,尤其是出身寒微这一点,一直以来都不愿意被人提及。如今,司徒瑾却如此直白地问起,让他感到十分不快和烦躁。 然而,面对司徒瑾这样的人物,周文清也不敢轻易得罪。 毕竟,司徒瑾的地位比他高,他若是能结交,对他也是有助力。 司徒瑾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周文清的不悦,继续说道。 “我祖父两个月前救的那位姑娘,正好也是在清水县,更是令夫人的长姐呢。不知道可是你的旧相识?” 第234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19) 听到这里,周文清心中一震,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心里明白,司徒瑾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但是,他不能轻易表露出来,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回答道。 “司徒大人,我与夫人的长姐仅有一面之缘,清水县虽然小,可我确实并未见过。” 说完,周文清深深地看了一眼司徒瑾,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只是他心中仍然是紧张的,那些他极力隐藏的过去,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人前,若是被人知晓他杀了亡妻,只怕舆论于他,更是不利。 他从来都是趋利避害的性子,所以凡事只管谨慎。 司徒瑾只是微微一笑,啧啧一声,俊脸甚是好奇的询问。 “若是这样可就奇怪了,京城近来的谣言四起,说是你与付小姐是旧相识,且曾有一段情谊呢。” 周文清脸色控制不住的僵硬起来,他方才知道付清宁也是清水县的。 若不是万卿卿已经死了,这一刻,或许他有些想猜测,付清宁就是万卿卿。 只是,付清宁的目光陌生,冷然,没有半分情愫,那并非是万卿卿。 他的卿卿眼眸神情,眸中永远都只有自己。 付清宁与万卿卿,是两个人。 “丞相大人好歹是朝堂的肱骨之臣,难道也信市井谣言,未免有失分寸,况且付清宁是夫人的阿姐,我与她自是清白的很。” 周文清语气有些不满,直接回怼道。 司徒瑾并不生气,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来,语气疑惑道:“流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令夫人传出来的,周学士不如回去问问令夫人。” 说完,司徒瑾轻摇折扇,阔步离开了金銮殿。 他脸上带着笑容,心情倒是不错,关于周文清这位新科状元,朝堂上结交的都是权贵,而这些年来,暗中行事诡秘,算不上正道。 此人与付家大小姐,恐怕纠葛不浅。 周文清脸色阴沉的出了宫门,小厮阿奇连忙扶着周文清上马车。 周文清沉着脸,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阿奇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文清抬头看了一眼阿奇,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近日府中有何异常?” 阿奇想了想,回答道:“并无异常,只是夫人这几日心情似乎不太好,常常一个人发呆。” 周文清皱起眉头,心中愈发烦躁。他想起刚刚司徒瑾说的话,不禁怀疑起来。 莫非真如司徒瑾所说,这些流言蜚语真由自己的夫人传出的? 付雅云的性子从来端庄贤淑,会不会有误会,他也曾深爱付雅云。 想到这里,周文清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听说夫人回了娘家?” 阿奇轻声道,“倒也没有旁的事,只是夫人与老夫人之间有龃龉,后来就匆匆的回了尚书府,当天就回来了,听说夫人和她长姐大吵一架呢。” 顿了顿,阿奇也将听来的离谱流言说了出来,原来是付雅云怀疑付清宁与他暗中有私情,这才大闹一场。 难怪,方才司徒瑾会如此说,看来并非是空穴来风。 想起平日里温柔可人的夫人,周文清有些烦躁,此事若是传出去,他的官途很有可能影响。 他忽然不想见新婚的妻子,性情烦躁起来。 周文清神情疲惫的上了马车,原本精心准备的礼物随意的被他扔到了马车的软塌上。 “大人,我们现在去哪儿?”阿奇询问道。 “回白鹿书院,这两日就不回府了。” “是,大人。” 阿奇虽然觉得不解,还是听从周文清的话去了白鹿书院。 而在状元府等待夫君回来的付雅云,自然也是没有等到郎君的归来。 在听说他去了白鹿书院后,付雅云发了一顿脾气,将新房的摆件统统都砸碎了。 “周文清究竟想做什么,于我成婚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忙公务,我才是他的夫人,他怎能如此待我!” 秀文连忙宽慰道,“听说大人升职了,许是皇上让姑爷去办事了。” “打听到了夫君这会在哪儿吗?” 秀文自是恭敬的说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打听到姑爷去了白鹿书院。” 付雅云心中暗暗腹诽,难不成是白鹿书院有小妖精,迷了她夫君的心,若是这样可不行。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爱,绝不允许夫君纳妾,所以对周文清严防死守。 “欣儿,替我煲鸡汤,我亲自去书院探望夫君。” 欣儿恭敬道,“是,夫人。” “秀文,将我前两日买来的文房四宝收起来,再准备一些驱蚊的香囊,书院清苦,我担心夫君受罪。” 付雅云心思缜密的想到,她虽然娇蛮,可对周文清的爱慕之意从未有变。 秀文不敢多言,说道,“是,奴婢明白。” 主仆二人将物什准备好了以后便离开了状元府。 周老夫人看着付雅云离开的身影,终究是有些不满意。 她就知道,这位大官家的小姐,自然是金尊玉贵,瞧瞧,不过是伺候自己一两日,就开始使性子。 若只是娇蛮就罢了,还惹的文清如今不回府,只要想到这一点,老夫人心里对付雅云更是埋怨的很。 * 秋试结束后,朝廷的大臣更是对白鹿书院予以信任,将自己的孩子送进白鹿书院。 毕竟,秋试中有十五人入了朝堂,其中有十人都是白鹿书院的学子,因此,白鹿书院的名号也是越发的响亮。 时卿近来下白鹿书院总是忙到深夜才离开,听闻舒太妃和皇上将来白鹿书院观学子的成人礼。 而时卿则是和学生完成绣品,以供前来的贵女相看。 白鹿书院有个供歇息的茶室,每天都有人供糕点,要不就是茶水,味道自然是不错。 时卿在茶室配制着茶水,先是将糖渍的乌梅泡化,又将茉莉花用茶水泡软,随后将所有的东西,都放进泡开的普洱茶中。 时卿又加了一点白糖,尝了尝味道,酸甜解腻,倒是好喝的很。 侍女明月不解问道,“小姐,这是什么茶,怎么奴婢没有喝过,看起来倒是好喝,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时卿一眼就看出小馋猫的心思,她倒了一杯茶给了明月。 “尝尝看味道如何。” 明月将茶一饮而尽,有些回味无穷的舔了舔唇,别说,自家小姐这茶味道倒是有些特别。 喝起来平平无奇,然而却是回味无穷,是能和京城最好的茶饮相提并论的。 “小姐做的茶,当真是好喝,不过您怎么想起来做茶了。” 时卿却是没有回答,她自然不可能做没有闲事,这茶的用处大的很。 “随意做做罢了。” 主仆二人说话间,有人进入茶室,时卿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是周文清身边的小厮。 阿奇在茶室寻了很久,也没有新茶,在看到时卿面前的一锅梅子汤时,忍不住眼前一亮。 “不知这梅子汤,我可取一些吗?” 明月正要拒绝,就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传来。 “自是可以。” 说着,她让明月盛了一壶梅子汤递到了阿奇的面前。 阿奇当然知道,这梅子汤并不是茶室的,于是主动给了时卿三两银子,算是将梅子汤买下。 谁知,时卿竟是分文不收,将梅子汤直接赠予,顺便让明月帮忙装了糕点。 “梅子汤顺手做的,不需要银两,我与你家大人,倒也算是亲戚,不必如此客气。” 阿奇只能将银子收回,对时卿更是感激的很,这才慢悠悠的回到了周文清休息的住处。 此时已经月上枝头,周文清却是在小榻上睡着了,他的愁眉紧锁。 梦中是一大片的海棠花,朦胧的梦境,花海中的少女却是笑的天真无邪。 她趴在墙上,伸手去够海棠花,才摘到一枝海棠花,却因没有站稳,脚滑的从树上掉了下来。 少女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下一秒,稳当的落在少年的怀抱中。 少年的声音有些恼怒,“万卿卿,你不知道危险啊,从树上掉下来摔死怎么办?” 少女抱着少年的脖颈,脸上的笑容灿烂,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就比那一树海棠花还要娇媚。 “我知道的,不管何时,只要万卿卿遇到危险,文清哥哥都会来到我身边。” 年少的周文清将俏皮的小姑娘轻轻放在地上,这才发现小姑娘的脚踝已经扭伤了,肿得像个馒头一样。 周文清心疼地皱起眉头,开始念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下次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小姑娘不耐烦地捂着耳朵,撅嘴说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周文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蹲下身子,让小姑娘趴在自己背上,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背着她朝云溪村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小姑娘口中哼着欢快的曲调,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鹂鸟一般动听。 “妾发初覆额,老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这是李白的《长干行二首》中的词句,当时,少女时期的万卿卿只希望能和眼前这个少年白头偕老。 突然,小姑娘停止了哼唱,轻声问道:“文清哥哥,你刚才说要娶我的话是不是真的呀?” 周文清坚定地点点头,答道:“当然是真的!” 小姑娘开心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接着说道:“那好,文清哥哥,你说过的话可要算数哦!我也会一直等你的。” 周文清温柔地笑了笑,回应道:“放心吧,卿卿,我一定会娶你的。” 说完,两人继续默默地走着,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文清哥哥喜欢读书,以后说不定是探花郎呢,只愿金榜题名时,你依旧记得自己的誓言。” 俊俏的少年郎耳根通红,羞涩的说道。 “卿卿,女儿家哪能这般出格。” 小姑娘不愿意说话,倔强的从他背上跳下来,一声不吭的往回家的方向走。 “若你不喜欢我,那我喜欢别人去,哼,再也不要理你了!” 少年郎只得哄着小姑娘,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画面一转,是万卿卿被暗杀而死,她眸中带着不可置信,闭上眸子时,泪水微微的落下。 迷蒙的白雾中,只听到有人唱起诗词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化凄凉。” 迷雾散去,女子身着白衣,面色阴沉的质问。 “你说的山盟海誓,却成了杀害我的利剑,周文清,我在九重炼狱等你。” 周文清看清女子的容颜,她像是恶鬼一般,脸上流着鲜血,正是他的发妻——万卿卿。 “大人……” 阿奇用托盘端着梅子汤和糕点到了住处,却发觉周文清睡着了,他轻轻唤了一声,原本睡着的人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眼中只剩迷茫。 方才的梦境历历在目,若不是阿奇,周文清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阿奇看着他满头大汗,不禁担忧道。 “大人,您没事吧?” 周文清摇摇头,眉头皱成一团,“无妨,只是做了个噩梦。” 他的脑海一瞬间有些混沌,只觉得头疼不已。 万卿卿三个字,分明离他越来越远,如今却在他的梦中反复折磨,周文清不得安宁。 赵卫远给他复命时,只将万卿卿贴身的玉佩给了他,说是她身上唯一的配饰,而万卿卿再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了。 周文清接过玉佩,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万卿卿曾经的温度。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不甘。 “出去吧,让我静静。”周文清挥挥手,示意阿奇离开。 阿奇忧心忡忡的离开,心中却也担心周文清出事,不敢走远。 半炷香后,周文清总算缓过神来,他感觉小腹有些饿,看了一眼阿奇端来的点心,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倒是那碗梅子汤,看起来甚是有食欲,于是他将梅子汤端了过来,尝了一口。 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让周文清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他闭上眼睛,回忆起与万卿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第235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20) 周文清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 他再配合着糕点,发觉甜腻的点心,也别有一番滋味了,倒是好吃的紧。 只是,不得不说,这梅子汤的味道,倒是有些熟悉,他一时想不起来,于是将阿奇唤了过来。 “见过大人。” 阿奇见梅子汤喝完,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若是大人不思饮食,身体不适,夫人定会不满。 “这梅子汤是从哪儿买来的?倒是酸甜可口。” 见周文清夸赞,阿奇松了一口气,笑吟吟的答道。 “回大人的话,是付家的大小姐在茶室亲手做的,小人想着大人或许喜欢,便想买下,只是付姑娘没有收下银子,赠予了小人。” 周文清脸上的笑容褪去,渐渐的清醒过来,付家大小姐,是付清宁? 脑海中浮现少女清丽的模样,与回忆中的少女肖似,方才的梦境令他的心战栗。 只是,下一秒周文清却是说道,“付小姐如今在白鹿书院,又是夫人的阿姐,我该去拜会的。” 阿奇忙说道,“大人,您如今的身份不必如此的。” 周文清并没有去管这些,而是端起碗,一口把梅子汤喝光,然后站起身来,朝着白鹿书院的茶室走去。 远远地,他就听到了少女们愉快的谈话声,还有那如银铃般悦耳动听的笑声。 “小姐,奴婢也想学梅子汤的做法,您教教我吧,以后奴婢可以做给小姐喝。” 在茶室里,明月撒娇地请求着,她作为一个机灵的婢女,当然不希望时卿亲自下厨。 时卿笑了笑,没有拒绝,当她听到耳旁传来的脚步声时,便轻轻地说。 “梅子汤的做法其实很简单,以前在清水县的时候,每到夏天炎热苦夏的时候,我们都会做梅子汤来解暑。不过那个时候,家里的茶叶都不是普洱这样的好茶,只是一些陈茶而已,但味道却让人回味无穷啊!” 说完,时卿倒了一碗梅子汤,一口气喝完,然后笑着说道。 “六月的梅子晒干后制成乌梅,再加上七月的茉莉花,用普洱茶作为引子,加一点白糖调味,这样做出的梅子汤真是美味极了。”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人不禁想尝试一下这梅子汤的味道。 明月若有所思,她很聪慧,只听了一遍就知梅子汤的做法。 “奴婢下次定然试试。”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浑然不觉她们的对话已经被茶室外的男人尽收耳底。 周文清面色惨白如纸,耳畔回荡着时卿所说的每一个字,这些话语是如此熟悉,曾经他的发妻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四年前,他们成婚的第一年,他要前往县城的私塾读书。 那时正值炎炎夏日,万卿卿担心他会因酷热难耐而中暑。 于是,不辞辛劳地熬夜为他煮了两大锅梅子汤,还亲自帮他将梅子汤装入行囊,让他带到书院。 每年的束侑,都是万卿卿日夜赶工、点灯熬油,用自己的辛勤努力换取而来的银钱。 她将那些碎银子和铜钱一点一点积攒起来,慢慢铺就了周文清的青云之路,成为他登上高峰的云梯。 然而,在那云梯之下,却是万卿卿冰冷的尸骨。 “系统,我能感觉到周文清在附近。” 时卿心中一动,突然向系统问道。 【是的,宿主,周文清正躲在暗处偷听你们的对话。】 团子吃瓜的同时不忘提醒。 时卿毫不动容,从容的用意识与团子沟通。 “他出现时我就知道了,喜欢听墙角,便让他听。” 反正,方才的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府吧,免得祖母和父亲担忧。” 少女笑语晏晏地说道,语气轻快活泼。 她生得金尊玉贵,与死在乱葬岗的万卿卿形成了鲜明对比,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周文清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时卿走出茶室。 正当他想要开口向时卿打招呼时,意外发生了。 由于少女的衣裙过长,她不小心被裙摆绊住,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周文清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虚扶着少女,以免她真的摔倒受伤。 两人的身体瞬间贴近,近到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少女的脸颊微微泛红,当她抬起头看到周文清时,脸色突然一变,立刻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了与周文清的距离。 “原来是妹婿,多谢了。” 少女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冷漠。 刚才那一瞬间的亲密接触让她感到有些尴尬,而此刻的疏离则像是一种本能反应。 然而,周文清的心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刚刚怀中还残留着少女的体温和香气,现在她却突然抽身离去,让他感到莫名的失落。 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女的脸上,仔细端详着她的容颜。 少女的肌肤白皙如雪,晶莹剔透,宛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 她的面容秀美动人,即使已经年方二十,依然能够让京城中的其他贵女们黯然失色。 她与万卿卿终究是不同,若卿卿有她这般出身,当初,他绝不会舍弃。 男人的凝视让时卿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不悦,她沉着脸说道。 “时辰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府了,就此别过。” 说完,时卿转身带着明月准备离去。 然而,平日里一向端方儒雅的周文清,此时却仿佛被什么东西迷惑住了一般,他紧紧地抓住时卿的手,不肯松开,声音低沉地说。 “我也要回府,不妨一同走一段路,送大姐姐一程。”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让人眼前一亮,但时卿却觉得十分刺眼。 时卿不禁感到恼火,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同时没好气地回应道。 “我们可不顺路,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周文清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反而继续纠缠不休。 明月见势不妙,立刻上前一步,将周文清拦住,语气坚定地说。 “请姑爷自重!二小姐才是姑爷的夫人,请不要打扰我们家小姐。” 她的目光充满了警告和不满,显然对周文清的举动感到非常不满。 说着,明月护着时卿要离开,周文清却是拦着去路,时卿挑眉,这人和狗皮膏药有什么区别? 如果有区别的话,应当是狗皮膏药都没他不要脸。 周文清看着付明月,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沉声道:“明月,你莫要多嘴!” 接着他转头看向时卿,眼中带着几分期待,轻声说道。 “如今大姐姐云英未嫁,不知可选好未来的夫婿,若是没有,不如嫁给我为平妻如何?” 听到这话,阿奇愣住了,平日里如清风朗月一般的大人,此刻竟说出如此轻薄之话。 而付家的大小姐好歹也是夫人的大姐姐,大人此举实在是不妥啊。 阿奇心中暗自思忖着,对周文清的行为感到十分诧异。 付明月更是气得脸色涨红,她平日里的战斗力本就不俗,此时更是直接破口大骂道? “我家小姐因你的事,被二小姐误解就罢了,周大人难道不知礼义廉耻四个字如何写?” 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周文清,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周文清皱起眉头,对付明月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他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盯着时卿,等待她的回答。 他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时卿能够答应他的提议,成为他的平妻。 周文清的脸皮仿若与城墙一样厚,甚是狂妄自大。 他如今得了文安帝的赏识,又手握重权,朝廷上自然少不了人巴结,更有甚者开始讨好周老夫人。 这让周文清愈发得意忘形起来,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丞相。 而对于万卿卿的死,他并不在意。 他如今得文安帝赏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所以,他决定找个替身来代替万卿卿。 付清宁年纪大了这样的女人能嫁给自己做平妻,已经算是她天大的福气了。 他甚至还觉得自己给足了付清宁面子。 时卿自然不想跟周文清有任何瓜葛,但她忽然想到朝中或许还有人可以压制周文清,于是顺口说道。 “妹夫的脸皮这么厚,也不知道我那好妹妹是否知道。不过,我和司徒大人情投意合,已经定下了婚约,所以就不劳你操心我的婚事了。” 周文清的脸色倏地变了,像付清宁这般的老女人,司徒瑾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不允许付清宁顶着这张脸嫁给旁人。 他步步紧逼,将时卿逼到了墙角,平日里温润的面具,此刻褪下,像是暗夜的凶兽一般,杀人不眨眼。 “我想做的事,从没有达不成的目的,若你认清自己的地位,就知嫁给我为平妻,已经是莫大的福气。” 时卿嘲讽一笑,扬手给了周文清一巴掌。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你不过是云溪村出来的泥腿子,二妹妹眼瞎喜欢你的皮囊。 可我付清宁可不瞎,我知你有手段,只是,我也不是吃素的,生杀大权,可并非掌控在你的手中。” 少女眸中同样带着狠厉,还有周文清读不懂的恨意,她到底是和京城娇软的贵女不同,竟然直接反击。 周文清没有气恼,他抚了抚被时卿打过的嘴角,眸中更是势在必得。 “你说你与司徒瑾情投意合,付清宁,说谎可不好,以司徒家的家世门第,就算他看中你,也只是将你视为玩物,你不会真将自己当回事了吧?” 他抬手便想拥时卿入怀,一阵清风袭来,周文清感觉周身气息凌厉,还未等看清来人,他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上了。 时卿被人揽着腰身,拥入怀中,那人身上沾染着松墨香,甚是好闻。 她微微愣住,司徒瑾怎的来了? 时卿抬眸,不经意与司徒瑾四目相对,想起方才说的话,她只是想用用司徒瑾的名头,哪知一语成谶。 她有些心虚,果然有些话不可胡说,不然就尴尬了。 司徒瑾却是没有戳穿她,只是熟稔的揽着她的腰身,声音低沉且好听。 “我来晚了,未婚妻。” 明月一脸吃瓜的表情,她每日在小姐身边,怎么不知小姐与司徒大人竟然有往来,难道是她错过了什么…… 不过,比起二姑娘的夫婿莫名纠缠,司徒右相虽克妻,却不知比周文清好多少呢。 想起方才那一席话,明月就觉得周文清可恶的很。 司徒瑾见少女脸颊绯红,便将她松开,若非是祖父让他暗中保护好付清宁,他这会也不会出现在白鹿书院。 至于方才的那番话,也是为了付清宁解围罢了。 司徒瑾这般告诉自己。 周文清一脸不可置信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多少有点狼狈。 瞧着平日里冷然的司徒瑾对时卿百般呵护的模样,他心里莫名的破防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相公。” 周文清脸色微僵,待回过神来时,看到了付雅云带着婢女,手中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司徒瑾没有久留,只沉声道,“周大人,你如今掌管白鹿书院,言行举止都在考量之中,但愿你不会让陛下失望,若此事传到陛下耳中,你该知道是何后果。” 周文清唇色微白,全然没有方才的嚣张,太后虽暗中掌权,只是实权还在文安帝那儿。 他听命于太后,只能听从太后的吩咐,有些事不该做。 司徒瑾的威胁倒是有作用,周文清不甘的说道。 “司徒大人说笑了,方才只是我胡言乱语罢了。” 司徒瑾没有理会,只牵着时卿的手离开了此处。 周文清原本卑微的神色变得锐利起来,看着时卿离开的方向,嫉妒在心中的荒野疯长。 付清宁怎能与司徒瑾定亲,她的模样肖似万卿卿,只能嫁给自己做妾。 右相夫人,她配吗? 她只能在自己身边! 周文清心中有些疯魔的想着,直到付雅云来到了身边,他的情绪这才有所收敛。 付雅云的目光望着不远处消失的身影,她的眸色微敛,方才她看到付清宁了。 想到那些传闻,她忍不住猜测,周文清不愿回家,莫不是因付清宁! 第236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21) 只是,付雅云不敢再惹恼周文清,那只会将他推的越来越远,并非良策。 罢了,等以后闲下来,再好好收拾付清宁那贱丫头,她如今的婚事还在母亲的掌控中,她是绝不会让付清宁嫁的比自己好。 最好是东街菜市场的屠夫,要不就是微末的小官,再抬不起头来。 她要付清宁永远不能越过自己,夫妻不和,子女不睦,儿孙不孝! 付雅云瞧着周文清心不在焉,她轻咳一声,柔声道。 “夫君,秋试已过,这两日我一直都在府中操持,婆母近来一切都好,只是,你纵然再忙,也要回府瞧瞧婆母与我。” 她的目光有些幽怨,只是终究没有说出口罢了,周文清到底是表面功夫了得,他收回目光,很快就入戏了。 “云儿,是我忽视了你,等今日过了,我就回府陪你,如何?” 付雅云脸颊带着笑容,她娇嗔的看着周文清,微微颔首。 “只要夫君心里有我,一切都好。” 说着,付雅云让秀文将准备好鸡汤送来,她将摆在周文清的手边,轻声道。 “这是我特地给你熬的鸡汤,你快尝尝,过去你最喜欢喝了。” 秀文脸色微僵,她垂眸抚了抚方才熬汤时被烫伤的手臂,神色莫名,只是大袖之下的那双手,紧紧的握着。 那鸡汤是她守着熬了几个小时,被小姐拿去讨好姑爷。 她心中知道,自己配不上丰神俊朗的姑爷。 只是,付雅云的行径,让秀文心中莫名的不悦。 周文清眸中闪过一抹嘲弄,他怎的不知,付雅云并不会下厨,有时只是懒得计较而已。 却不代表他是傻子。 少女扑进怀中,她身上带着茉莉的香味,十分的浓郁,只是比起当初娶她时的心境,如今,似乎有些东西慢慢的改变了。 周文清抚了抚付雅云的脸颊,柔声道,“云儿,辛苦你了,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我自然是不能辜负。” 说着,二人携手一起走到了茶室,付雅云亲自给他盛鸡汤,瞧着碗里金灿灿的鸡汤,周文清到底是胃口大开,喝了两碗鸡汤。 他赞许道,“云儿的厨艺倒是越来越好了,能娶到你这般美人儿,且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是我的福气。” 付雅云被夸的脸颊羞红,方才的不满都烟消云散,只满心满意的期待周文清对自己的喜欢。 “你喜欢就好。” 当晚,付雅云在白鹿书院宿下,花前月下,气氛甚是不错,周文清半推半就的与她行了夫妻之事。 月色清冷,洒落在两人身上,宛如一层薄纱。一场欢好之后,付雅云身子有些受不住,累得晕了过去。 周文清抱着付雅云的腰身,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肌肤,仿佛在感受她的温度和柔软。然而,他的目光却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静静地凝视着付雅云,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了初见时的她,那个时候的她还带着几分娇蛮和任性,但现在却变得如此温柔和顺从。 这种变化让他失去新鲜感。 * 付尚书离开家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主院的汤药没有停过,沈氏心里有怒火,却没有办法散发出来。 她命人去查付尚书的踪迹,却一无所获,在沈氏心中猜测时,又得到了新的消息,有人在城北的宅子见过付尚书。 听说付尚书身边还有个五六岁的孩子,同时,还有个貌美的妇人与之同行。 嬷嬷将消息带回时,沈氏气急败坏的将房中的杯盏还有名贵的花瓶都摔在地上。 婢女有些心疼道,“夫人,您砸坏了这些物件,还要自己添银子解决,何必呢,咱们如今手头可不宽裕。” 沈氏为了做个好儿媳,这些年,不仅将自己手中的银子拿来填补侯府,更是,为了讨好老夫人,花了不少银子。 这段时日为了付雅云的事,又砸了一些银子出去,老夫人收回了管家权,她实在是没弄银子的法子。 沈氏心里有些憋屈,她痛心疾首道。 “我为主君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中的事务,却没得到他半分疼惜,他为了躲我,养外头的小妖精,我当真是寒心。” 此事,尚且不可伸张,倘若外室真的有,她只能悄无声息的解决此事。 若是事情闹大了,老夫人知道了那对贱人母子的存在,自己岂不是一无所有! 沈氏风光得意了这些年,不仅上位,而且逆袭的彻底,她以为过去的事远去。 然而太多时候,沈氏都是严防死守,这一次,却是被人钻了空子。 “柳儿,替我去城东的烟柳巷查探,我要知道此事的真相,主君究竟有没有养外室。” 柳儿是专为她探听消息的,是沈氏的耳报神,京城中,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没有打听不出的。 无非是花点银子而已,算不得大事,只是外室之事事关重大,自然也要调查清楚才行。 “是,奴婢这就多打听一番,只是大娘子,奴婢近来手头有点紧……可否提前支点银子?” 若是平时,沈氏自然责骂一顿,再将柳儿轰出去,只是如今需要用人时,她自然不可这般兴师动众。 沈氏沉着脸给了柳儿三两银子打发,随后脸色不佳的坐在了贵妃榻上,身边的嬷嬷连忙轻轻摇晃手中的折扇,宽慰道。 “大娘子是有福之人,那些挡路的人,总有一日会反噬,您也不用太担心。” 嬷嬷的话,无论如何也让沈氏心里安心了几分,只等柳儿的消息回来,她才能真心实意的踏实起来。 * 司徒瑾将时卿回到府上,只寒暄一二,便转身欲离开。 时卿朝着他微微福身,行了一礼。 “今日多谢司徒大人相救,清宁感激不尽。” 司徒瑾不喜她那端起来的模样,像是个傀儡的小人儿,一点都不讨喜,还是俏皮些惹人怜。 “利用完就疏远,付小姐倒是让人琢磨不透。” 时卿挑眉轻咳一声,随即从衣襟拿出来一两银子,她咬了咬牙,将银锭给了司徒瑾,脸上的表情生动了一点,似乎是万般不舍。 “今日有劳司徒大人,这是谢礼,若他日有我能帮得上的事,但说无妨。” 说完,就将银锭塞给司徒瑾,这人腹黑的紧,又有克妻的名声,时卿想着那不如井水不犯河水。 司徒瑾不悦的皱眉,傲娇的将银锭塞回给了时卿。 “谁缺这三瓜两枣,拿它做谢礼还差不多。” 说着,司徒瑾修长的手指越过时卿的脸庞,将她发髻上簪着的海棠绒花取下,放在手中把玩。 时卿的墨发披散开,看起来温柔可人,只是那杏眼不悦的皱着,似乎有些不满。 “海棠簪倒是不错,便将它当做谢礼吧。” 明月原本觉得司徒瑾还算靠谱,谁知他竟然想抢小姐的簪子,小丫鬟顿时就不乐意了。 “司徒大人,簪子是定情之物,若被你取走,我们家小姐云英未嫁,被人误会该如何是好?” 说完,就想将簪子抢回来,别看明月娇弱,只是倒是一身力气。 司徒瑾看似清瘦,只是他不着痕迹的避开明月,将簪子收进衣袖,他老神在在的看着主仆二人,从容道。 “莫慌,方才你家小姐与周学士说与我的婚事,我没追究,这会只是根簪子,你这小丫鬟倒是不依不饶了?” 明月轻咳一声,“女子终归是不易些,大人位高权重,又有司徒家保驾护航,自然不知我家小姐的不易,名声于她,很重要。” 司徒瑾暗暗想着,他的清誉不也被付清宁这丫头毁了? 只是对上时卿那双清亮的眼眸,司徒瑾心中莫名的悸动,语气不经意间倒是变了。 “等付姑娘成婚之时,我亲自将海棠簪送回,祖父甚是喜欢付姑娘,到时候,必然送上嫁妆一份。” 只是,司徒瑾不知一语成谶,如今他夺了小姑娘的簪,等来年,便要亲自为她簪上。 说完,司徒瑾阔步走上了马车,离开了付家。 明月仍然有些气鼓鼓,“小姐,司徒大人分明是最重礼数的,怎的在您这里就不一样了?” 时卿挑眉,她也不懂,“或许是司徒大人看上我的海棠簪了?” 想想这海棠簪花了十多两银子,就被司徒瑾带走,她多少有点肉痛。 不过,她狐假虎威,借了人家的名声,用簪子做人情,倒是不难为情。 明月,“……” 回到了幽兰院,时卿先是洗漱了一番后,躺在贵妃榻上眼睛准备小憩。 明月轻轻的敲门,得到应允后,从珠帘后走到了内室。 床榻上的少女沐浴月光,肌肤白皙,看起来透亮,很是好看。 “小姐,前两日您让我盯着沈氏身边的婢女,奴婢得到了消息,您可要听听?” 时卿慢悠悠的起身,微微颔首道。 “好啊,听听也无妨。” 明月寻了个小木凳坐下,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她嘿嘿一笑。 “主君近来不在家中,沈氏得知主君是躲着她,于是派身边人跟着,竟是在城东的烟柳巷中看到了主君暗中养的外室。 听说那外室的孩子已经五岁了,也难怪主君对子嗣一点都不着急呢。” 时卿挑眉,若她记得不错,原本安排的事并非如此。 看来不止是明月探听的消息是被误导了,同样的,沈氏也被误导了。 【团子,上线!】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团子清脆的童音出现了。 【帅气的团子大人已登场,不知宿主有何需求?】 时卿将现有的剧情告诉了团子,谁知团子竟是猖狂的笑了起来。 【宿主猜的不错,沈氏得到的消息是被误导的,况且付尚书没有生育能力,不可能有外室子,那孩子是老夫人从宗族寻来的孩儿,和付尚书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过,这孩子来头可不小。 团子将这句话瞒了下来,剧情还没有走到后面,若是剧透了,主神那边肯定要罚自己一顿的。 它表示委屈,只能暗中找机会提醒时卿了。 时卿得到确定的答案,心中的计谋已经成形,沈氏当初做局害死原主的母亲,这次,她就亲自设计沈氏,让她崩溃和疯狂。 时卿挑了挑眉,笑容浅浅,似乎没有因此事影响半点心情,她弯着眉眼,轻声道。 “这不是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倒是巧的很,既然这样,倒是能好好的利用一番。” 瞧着时卿信誓旦旦的模样,团子就知,宿主已经想好了对策,看来这场戏也是越发的精彩,团子有些期待后面的剧情呢。 当晚,柳儿离开了尚书府,悄悄的去打听消息,不一会儿,她就从牙行得到了消息。 原来烟柳巷的那位女子,只是住在那儿,与他们主君遇见是巧合的事,应当是有人误会。 只是柳儿行事讲究证据,她要亲眼去看看,主母给的银两可不少,她拿人钱财,自然要办好事情。 烟柳巷中,不远处只见浓烟滚滚。 付尚书从茶楼回来,喝了点小酒,这段时日躺平,不理朝政,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过去,他将沈氏当做解语花,只是,解语花也是有所求,倒不如他酒囊中的酒能解忧愁。 就在这时,他对面的住处传来呼唤声,“不好了,起火了,来人救命啊。” 付尚书在朝为官,虽然私德有亏,只是倒是能称得上一句好官,听到有人求救,他的酒醒片刻,步履摇晃的朝着对面的住宅走去。 他隐约记得,那是一对孤儿寡母,这段时日也只有两面之缘,他只记得那孩子倒是玉雪可爱的紧。 他提着水桶,口中唤着,“不好了,快来救人。” 说话间,付尚书已经往对面的庭院闯去,原本呼救的女子已经躺在了地上,紧闭着眼睛,身边的孩童紧张的唤道。 “王妈妈,你可不能有事啊。” 孩童哭着说道,眸中一片猩红。 付尚书安抚的安抚小男孩,“孩子,等出去找个郎中给她瞧瞧,应当不会有事,你快收拾一番,先随我出去。” 话音刚落,只见火势更猛了。 第237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22) 付尚书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了,于是他连忙扶着女子,小心翼翼地将小孩抱在身上,然后跌跌撞撞地朝着院外跑去。 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仓促,但心中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一切总算有惊无险,附近的百姓们纷纷赶来帮忙灭火,大家齐心协力之下终于成功将大火扑灭。 同时,有人迅速报官,希望能尽快找到火灾的原因并解决问题。 付尚书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烟灰,原本整洁的衣物也变得脏兮兮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不堪。 而他身旁的女子则因为吸入过多浓烟,此刻气息明显不稳,脸色苍白如纸,瞧着有些奄奄一息了。 付尚书心疼不已,立刻命令小厮去请郎中前来救治。 小厮得令后匆匆离去,不一会儿便带着郎中回来了。 付尚书让小厮小心地扶着女子进入庭院,然后找了一间厢房让两人住下。 “多谢老爷救命之恩。” 妇人感激涕零,她深知若不是付尚书出手相助,恐怕自己和主子早已葬身火海之中。 付尚书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幼童,孩童虽年幼,气度却不凡,尤其是仪态很不错,容貌也是清秀,等长大后,肯定是俊朗不凡。 “你家中遭难,就在我的住处安顿下来,这段时日会有人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等你们的屋舍修缮好了,再回去住也无妨。” 孩童乖巧的应下,朝着付尚书盈盈一拜,恭敬的说道:“是,多谢老爷。” 付尚书抚了抚他的额头,却见孩童眸中闪过不悦的情绪,这阴鸷的模样,倒是有点像……先帝。 付尚书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荒唐了,这孩童住在烟柳巷这庭院,怎么可能是大富大贵的出生。 不过,看着这孩子与先帝相似的面容和神情,付尚书不禁陷入沉思。 难道这孩子真的有什么特殊身份?还是只是巧合罢了? 付尚书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抛出脑海。 不管怎样,这孩子如今已经无家可归,能收留他们也是件好事。 而且,看着孩子那懂事乖巧的样子,付尚书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怜悯之情。 想到这里,付尚书决定回去住一段时日,毕竟自己这段时间都不在尚书府,沈氏定会闹腾。 而自己的母亲向来不喜欢沈氏,如果自己再不回家,沈氏恐怕会受到更多委屈。 于是,他对孩童说道,“我先处理一些事务,过些日子再来探望你们,你们在这里好好生活,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这里的侍卫说。” 孩童齐声答应,眼中满是感激之色。付尚书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藏在暗处的柳儿,目光紧盯着男孩和付尚书之间的互动,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方才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那个男孩是付尚书的儿子! 这个发现让柳儿心中一沉,她不禁想起了方才试探了付尚书与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个谜底竟如此轻易地被揭开了。 柳儿暗自庆幸,幸好没有直接对付那对母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咬着嘴唇,心中暗自咒骂:“这该死的运气!” 但随即又想到,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柳儿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她明白,如果这件事情传到夫人耳朵里,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夫人一直对付尚书的行踪密切关注,而这次事件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柳儿心里开始琢磨起来,怎样才能向夫人汇报这件事情,既能避免受到责罚,又能得到一些好处。 毕竟,她也是冒着风险完成了这个任务。 正当她思绪纷乱时,远处的付尚书带着男孩离开了,留下柳儿独自站在黑暗中,心情异常沉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到付尚书离开后,柳儿才暗暗的离开了烟柳巷。 她坐着马车抄近道,先付尚书一步回到了尚书府,这个消息必然要告诉主母,不然她内心不安。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柳儿一五一十地向沈氏禀报了烟柳巷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隐瞒和遗漏。 原本正悠闲地品着清茶的沈氏,在听完柳儿的话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愤怒。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丈夫竟然真的背叛了她。 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圆润的珠子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氏瞪大了眼睛,看着满地的佛珠,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 柳儿继续说道:“付尚书对那对母子关怀备至,甚至在火灾发生时,不顾自身安危,冲进对面的院子去救人。” 这些话语如同利剑一般刺痛着沈氏的心。 沈氏紧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泪光,气愤地说。 “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怎能如此对待我?男人的承诺果然不可信!” 回忆起当年她从万宝珠手中夺得付尚书的情景,如今他却背着自己在外养了别的女人,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只是,沈氏绝不允许,有人从她手里抢走尚书夫人的位置,那对贱人母子想进付家大门,她是绝不允许。 哪怕是杀了那对母子,她也绝不吃这碗夹生的饭。 柳儿也抱不平,“老爷怎么这样,您相夫教子,操持家中,老爷怎能只顾自己寻花问柳呢,也太过分了,此事不如告诉老夫人?” 沈氏嗤笑一声,看着柳儿的目光越发的无语,仿佛是嫌弃这丫鬟太蠢了。 “告诉老夫人,然后呢,老夫人知道有孙儿,请这对母子回来,给他们名分,这小贱蹄子勾走老爷的心,我是绝不许她入府的。” 柳儿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方才说的究竟有多不靠谱,她脸色讪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依照夫人的想法,该如何是好?” 沈氏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让那个女人进门,不然以后家里就没她的容身之地了。 于是,她决定先去调查一下那个女人的身份和背景,如果有什么问题,再想办法解决。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暗中去查一查那个女人的底细,以及她的来历。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沈氏低声嘱咐道。 柳儿点点头,表示明白。 “若他执意要接那个女人进府,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总之,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得逞!”沈氏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氏原本从容的眸中闪过冷意,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既然留着是祸害,不如直接斩草除根,只要这对贱人母子的存在不被人知道,也就影响不到我的地位。” 柳儿是伺候沈氏多年的丫鬟,此时听到这话,不禁心中一震。 她从未想过,平日里温柔善良、慈悲心肠的沈氏,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看着沈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知道,沈氏这样做也是为了利益。 毕竟,如果那对贱人母子真的接进府,那么他们一定会成为沈氏的威胁。 柳儿收回目光,长叹一口气。她想起了当年的先夫人万氏。 那个善良美丽的女人,对待沈氏如同亲姐妹一般,然而,最终却是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想到这里,柳儿不禁感叹道:“夫人说的有理。” 沈氏挑眉,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柳儿,却不言语。 她的笑容越发柔和,却让柳儿如临大敌,夫人莫不是想让她出手! 柳儿神情有些紧张,她做不来杀人的事。 “夫人。” 她扑通一声跪下,眸中是说不尽的惶恐。 沈氏笑眯眯的说道,“你如今二十八岁了,还未嫁人,日后,本夫人会替你安排婚事,不过柳儿,你要听话才是。” 柳儿重重叩头,她只想本分的做丫鬟,看来,如今也是没办法独善其身了。 “夫人,您想要奴婢做什么,直说就是了。” 沈氏居高临下的看着柳儿,像是看着蝼蚁一般,这小蹄子的命和卖身契都在自己手里,不怕她有其他的心思。 “给你一百两银子,找个利索的杀手,将那贱人母子杀了,只要完成任务,你就是我身边的一等丫鬟。” 柳儿神情微怔,正要松一口气,沈氏复又说道。 “你也不想你那老母亲,和未成亲的弟弟,无辜枉死吧,若你不听话,自有人替我办事。” 沈氏轻飘飘说完,柳儿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她只得跪下说道。 “是,柳儿明白夫人的意思,会好好的完成任务。” 主仆二人说话间,外面的陈妈妈跑来传话。 “夫人,主君回来了,老夫人命厨房的准备好晚膳,准备一起吃饭呢。” 沈氏神情微怔,她对付尚书曾经存有情谊,如今都消磨殆尽,可他有外室这事,她实在是沉不住气。 “不是说主君要晚些回来吗?”沈氏皱起眉头问道。 一旁的丫鬟小桃轻声说道:“听说是因为公事办完,所以提前赶回来了。” 沈氏眼神一冷,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什么公事,分明就是从贱人那儿回来的,难道,付正国真想将沈氏接回府中。 她和付尚书成亲多年,一直未能生育,而现在他居然在外头养了一个女人,还让那个女人生下孩子! 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沈氏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不能让愤怒冲昏头脑。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沈氏挥挥手,示意小桃离开。 小桃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沈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她和付尚书也曾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感情逐渐疏远,甚至变得冷漠。 如今,他竟然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还有了孩子…… 沈氏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她必须面对现实,不能让这件事情影响到她的地位和未来,沈氏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裳。 虽然内心痛苦不堪,但依然保持表面的镇定和优雅。 毕竟,她是付家的正妻,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走吧,去鹤松堂,将上次珠翠阁买的佛珠带上,老太太定会喜欢。”沈氏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房间,向鹤松堂走去。 尽管心里不情愿,但她明白,现在还不到与付尚书摊牌的时候,只能暂时忍耐。 那是沈氏花费了一百多两银子才买到的佛珠,全京城只此一件,是稀罕物。 只有老太太开心,她的日子才能好起来,只是费些银子也无妨。 半炷香后,沈氏出现在了鹤松堂。 只是,她姗姗来迟,原本以为众人都候着自己,没想到,大老远就看到付清宁也在。 也不知她说了什么,惹的老夫人哈哈大笑,付尚书也是宠爱的看着付清宁,仿佛与有荣焉。 这温馨的画面刺痛了沈氏的心,她以为付清宁回府,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谁知,短短几个月,付清宁就让所有人都敬重。 也是,她如今是白鹿书院的夫子,多的是人来讨好,只是,沈氏心中依旧是愤恨。 女子不相夫教子,竟然要去白鹿书院做夫子,实在是滑稽之谈。 然而,沈氏的偏见也改变不了时卿在尚书府如鱼得水。 时卿乐呵呵的给老夫人捏肩,笑吟吟说道。 “祖母,下个月白鹿书院的学生将行冠礼,院长邀请不少人前去,卿卿不知请谁去才好,不知祖母可得空闲?”时卿笑着问着老夫人。 老夫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对于孙女能够得到邀请感到十分骄傲,同时也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这两日她与老友相聚,提起卿卿,她那好友是赞不绝口,更是说舒太妃甚是喜欢卿卿。 最重要的是,这两日京城有不少好人家的儿郎,都来尚书府提亲。 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 第238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23) 何况时卿的身份今非昔比,在司徒太傅和丞相面前,她都能说得上话。 这些变化让老夫人喜出望外,她心中暗自庆幸当初没有放弃这个孙女。 因此,不少人想借此接近时卿,当然老夫人都婉拒了。 尚书府虽然门第不算太高,但也不需要攀附权贵,而她这个孙女刚回来没多久,老夫人自然也不想过多地干涉时卿的婚姻大事。 而且,还是让时卿自己去挑选夫婿吧!这样一来,她肯定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开心地说道。 “只要是卿卿邀请,祖母自然会有空的。到时候,祖母也去观礼,好不好呀?” 时卿用力地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向一旁毫无心机的付尚书,然后微笑着说道: “父亲,刚才有人在府门外找您,女儿擅自作主把他们带进了府里,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责怪我呢?” 付尚书本来还沉浸在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之中,心中对于时卿的不满也渐渐消散了。 但听到时卿突然提到自己,他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哦?是什么事啊,卿卿,快跟父亲说说看。” 时卿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对着明月说。 “明月,把那个孩子带上来。” 话一出口,沈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紧紧地攥着手帕,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愤怒。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氏心中暗自思忖,难道真的猜对了?那个女人要上门讨名分? 沈氏的目光落在付尚书的脸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或解释。 然而,付尚书的反应却让她更加疑惑。 付尚书看着那孩童,满脸惊讶之色,皱起眉头问道。 “你这孩子,不是叫你在烟柳巷好好照顾你家乳娘吗?怎么跑到尚书府来了?” 听到这句话,沈氏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 原来,这个所谓的“乳娘”就是那个与付尚书有染的女子! 沈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付尚书,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将一个外室堂而皇之地称为乳娘,只为了掩盖他们之间的关系。 清辞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荷包,里面装着一些零碎的银子,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银子递给对方,并急切地说道。 “这是我身上仅有的一点银子,感谢您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您愿意收留我们,实在是心地善良,但我们绝不能得寸进尺。” 付尚书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孩子,那一小堆碎银子加起来最多也就三十两左右,估计这已经是他全部的钱财了。 这孩子不仅懂事,而且很有责任心,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孩子乖巧地回答道:“大人,我叫阿辞。” “阿辞?嗯,好名字。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吃顿晚饭吧。” 面对邀请,阿辞本想婉言拒绝,但在老夫人的默许和鼓励下,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与他们一同享用晚餐。 这一顿饭,每个人的心境都各不相同,各怀心思。 尤其是沈氏,可口的饭菜如今吃起来形同嚼蜡,她是真的被付尚书恶心到了,竟然做这种事。 明明知晓阿辞的身份,却故意装腔作势,这一家子人,都当自己是傻子吗? 沈氏越想越气,她沉不住气,扔了手中的筷子,不悦道。 “婆母,儿媳近来感觉身子不适,便先离开了。” 说完,不等老夫人同意,沈氏气急败坏的离开了,只是心中越发的记恨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阿辞,也是越发的满意,瞧瞧他这儿子对阿辞也满意极了。 看来,是时候顺水推舟了,老夫人计上心头,看着埋头干饭的付尚书,说道。 “阿辞的乳娘既然身体不适,就让温嬷嬷照顾他一段时日,反正鹤松堂安宁,留下阿辞也无妨。” 付尚书皱眉,只觉得母亲此举太唐突了。 “母亲,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咱们留下来算什么,不合规矩。” “不如问问阿辞,可愿意留下?” 付尚书于是去问了,他知晓阿辞乖巧懂事,不会做让人为难的事,若真把他留下,沈氏指不定将家里都给掀了。 他还是极有分寸的,却不知,如今再通透,也被沈氏记恨上了。 阿辞与时卿相视一眼,他朝着付尚书点了点头。 “我喜欢卿卿姐姐,若是能陪姐姐玩,阿辞也愿意,只要老爷不觉得打扰就好。” 付尚书,“……” 他哪知道这孩子不上道,直接把自己后路堵死了,只是话都放出去了,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越是如此想着,付尚书越觉得无奈。 时卿也笑着开口:“父亲,我看这孩子乖巧可爱,又聪明伶俐,实在是喜欢得紧呢!而且,我觉得和她很有缘分。只是让她借住一段时间而已,夫人心地善良,肯定会答应的。您说对吧?” 付尚书本就耳根子软,一听时卿这么说,心里便动摇起来。 他心想,如果答应这件事,说不定能缓和一下与沈氏的关系。 于是点头道,“罢了,既然阿辞愿意留下来,那就先在府上住着吧。” 时卿心中暗喜,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办,没想到阿辞如此上道,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力气。 阿辞见此,朝着时卿神秘一笑,似乎是在邀功一般。 其实,时卿和阿辞的相识,并非偶然。 早在时卿回到尚书府之前,他们就已经相遇过。 甚至连老夫人能够找到阿辞收养,都是时卿暗中安排。 至于阿辞的真实身份,自然是十分神秘的。 原来,在原剧情中,时卿曾经看到过一段剧情,讲述的是文安帝曾有一名宠妃,生下一子后不幸病逝。 当时正逢灾年,那位三皇子竟然离奇失踪,最后落入人贩子手中。 而眼前这个阿辞,正是文安帝失散多年的三子。 沈氏见付尚书轻而易举的达成目的,心中十分的不甘心。 她连忙说道,“主君他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如今若是您将他收养在这里,让他的家人该如何想?” 时卿笑吟吟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此事父亲同意,祖母也赞许,连阿辞也愿意,为何只有你不许,难道,你心中有何不满?” 这话才说出口,老夫人的目光凌厉起来,她不悦道。 “沈氏,你平日里心胸开阔,怎的今日却如此小气,不过是收留这孩子几日,你在担心什么?” 付尚书也觉得沈氏小气的很,原本躲着她有些心虚,这会却觉得沈氏小题大做了。 老太太因子嗣的事,将他逼的喘不过来气,好不容易有个讨人欢心的孩子出现,留下一段时日又何妨。 沈氏正要脱口说出付尚书的秘密,被身边的婢女拦下来,压低声音说道。 “夫人,会打草惊蛇。” 这番话,让沈氏冷静下来,是了,若是那外室没抓来,主君不会承认,他从来薄情寡义,若是为了外室摒弃自己,并非无可能。 她只得故作大度,“主君和老太太都同意,我当然没有意见,柳儿替小公子收拾好厢房,让他住在潇湘馆。” 柳儿恭敬的回道,“是,奴婢明白。” 老太太满意了,潇湘苑很大,眼看时间将至,沈氏若是没有怀上孩子,阿辞这孩子,就是尚书府的义子。 还好她孙女聪慧,竟想出如此的法子,沈氏哪怕是吃瘪,也不会阻拦此事。 如此,阿辞留在了潇湘馆中,此处离幽兰院很近,老夫人给了时卿三百两银子,让她暗中照拂阿辞。 时卿自然是应下了。 半个时辰后,阿辞的行囊都放在了潇湘馆中,时卿借着老太太的名义,在库房寻了几块不错的布料,准备给阿辞做几身衣裳。 阿辞看着四四方方的庭院,原本心情不悦,他在江南的别院可比这里大多了,若不是右相说了另有安排,他也不会同意来尚书府。 不过,这府中大多是糊涂蛋,拎不清是非。 阿辞喜欢付家的大姐姐,她性子温柔,和皇姐一般温雅。 “住在这儿委屈殿下了,只是,我答应过司徒大人,会照顾好殿下,你且放心,此处很安全。” 阿辞知道自己的身世,三年前他的母妃在灾难中病逝,他闹着要出宫玩,和侍卫走散。 后来,人群中有个老人家,说是带他回宫,阿辞信以为真,于是跟着老人走了,哪知他是人伢子。 那人也是狠,直接抬手将自己劈晕,卖到了乡下去。 阿辞吃尽苦头,皇子的身份没有给他甜头,反而招来杀身之祸,若不是运气好,他早死在外面。 直到一年前,司徒瑾的人找到了他,然而,还有一处势力,在寻阿辞的踪迹,那是宫里的人。 所以,司徒瑾一直暗中让人保护着阿辞。 时卿是从团子那得到的消息。 当今皇上只有两儿一女,长公主已经出嫁数年,三皇子的存在,可能影响二皇子争夺储君的位置。 于是,幕后之人暗中设计了三皇子。 原剧情中,三皇子阿辞被人乱箭穿心而死,那是寒冬腊月的下雪天,他穿着单薄的衣裳,在雪地中缓缓的闭上眼睛。 至此,再也没有与文安帝见最后一面。 阿辞轻声道,“姐姐待我很好,只是若有机会,我想见右相一面,朝廷上暗潮涌动,我担心父皇。” 时卿自然应下了,“下月白鹿书院的成人礼,皇上与舒太妃都会来观礼,那时,小殿下就能见到皇上和右相了。” 阿辞重重点头,他深知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只是他心中有些担忧罢了。 时卿暗中让明月递信给了司徒瑾,告知三皇子的行踪,随后找了几个身手利落的侍从,暗中保护三皇子的安全。 * 付尚书和沈氏回到主院后,他将珠翠阁买来的首饰讨好的放在沈氏的身边。 “夫人,前段时日太忙,没有时间顾得上你,为夫这就给你赔罪,你温柔善良,肯定不会与我计较的是不是?” 沈氏看着款式一般的淡水珠项链,眸中没有半分感动,他在外面养的外室,吃穿用度可金贵的很,如今拿这破烂项链打发自己,未免太可笑了。 “主君,这些年我待你尽心尽力,从未有过疏漏,我只想着我们夫妇一体,总能把日子过好。” “自然。” 沈氏见他一点都没隐瞒的意思,看来,是想将此事轻飘飘的带过。 她直言不讳道,“你我夫妻十多年,我知没有生出男孩,让你心中不满,可你万不该瞒着我,在外面养外室,付正国,你讲点良心可以吗?” 外室?什么外室? 付尚书满脸疑惑的看着沈氏,心中被激怒,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了。 “你胡说什么,我从未养外室,你何必无中生有?淑儿,我很累不想跟你吵,若你这般不通情达理,也别怪我狠心了。” 沈氏目光森冷,她将付尚书送的珍珠项链拽断,那圆滚滚的珠子就这么洒落在地上,四处都是。 “当初你哄着我让我做妾,我就不该信了你的花言巧语,付正国,我不想见到你。” 付尚书难得低姿态,却被沈氏一番话打回原形。 他脸色甚是难堪,平日里伏小做低的沈氏,最近的气性越发的大了,付尚书自然也不可能一直低头。 “哼,既然如此,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说完,付尚书拂袖离开,连哄沈氏的心思都没有。 主院外的婢女面面相觑,见付尚书出来,连忙跪下行了一礼。 付尚书迅速的离开,心里也是气的不行。 原本因老夫人催着生子,他担心沈氏心里难受,谁知,她竟然不领情,反而将自己数落一番。 付尚书自然不可能妥协,他娶的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夫人,可不是娶个让自己供起来的媳妇儿。 主院的婢女都被沈氏打发走了,她不愿被人看到狼狈心碎的模样。 沈氏坐在窗边,默默的垂泪,她到底是风韵犹存,这般模样看起来,也是让人怜惜。 第239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24) 忽的,一阵花香传来,那香味沁人心脾,是沈氏喜欢的气息。 她用手帕抹了抹泪水,目光却是落在不远处的花匠身边,男人的身形挺拔,悉心料理着府中的花草。 那身形挺拔,看起来就强劲有力,比起文弱的付尚书,此人倒是壮实不少。 想起床笫之事,付尚书年纪大了,每次公粮上缴的都不足,沈氏再不满,也不能表现。 她心中忽的生出邪念来,尚书府的嫡长孙,只要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就够了,是不是付正国的有何关系。 只要她能保住尚书府夫人的位置,其他的一切,顺势而为就够了。 沈氏心中渐渐的生出念头来,这一切都是老夫人和主君逼迫自己的。 近来天热的很,花匠擦了擦汗水,正欲离开主院,谁知就在此时,内室传来求救声。 花匠听到声音后,担心出事了,连忙跑去内室,便看到女子躺在地上,身体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沈氏待主院的下人不错,至少明面上是这样,花匠上个月家中老母亲病了,还是沈氏准假,甚至命人给他请了大夫。 花匠心里惦记沈氏的好,总想报答什么,这段时日府中的流言他都听过了,无论旁人如何非议沈氏,他都心疼沈氏。 他只是小小的花匠,做不来太多的事,而今与沈氏的距离越发的近,他的耳根子倏地红了。 沈氏虽是徐娘半老,只是保养得宜,生的也是如花似玉,娇媚的很,更何况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看起来更是金贵。 花匠鬼使神差的垂眸,看着沈氏殷红的唇瓣,生出一丝不该有的念头来。 直到沈氏的睫毛微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花匠连忙心虚的起身,正欲离开,沈氏却是沉声道。 “方才是你扶了我?多谢,不知你母亲可好些了?” 花匠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原来夫人还记得这些,他也不知为何,心里竟是这般雀跃。 “多谢夫人关心,家母安然无恙。” 花匠听着这话,脸色涨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沈氏的胸口,那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仿佛在诱惑着他去揭开那神秘的面纱。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这样做不道德,于是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一眼。 他的心跳愈发激烈,甚至连沈氏都能听到,而她则是一脸的羞涩,心中却暗自得意。 花匠心里暗暗自责,觉得自己像个轻薄之人,但又无法控制内心的冲动。 他不断在心底咒骂自己,觉得自己真是无耻至极。 沈氏注意到花匠的反应,心中暗喜,觉得自己成功吸引了这个男人的心。 她感激地向花匠道谢,并轻声问道:\"听说你老家是徐州?\" 花匠微微点头,神情有些落寞。 “是的,已经有十年没回去了。自从父亲去世后,就来到京城谋生,多亏了主君和夫人收留我,才让我有口饭吃。” 沈氏轻轻叹息一声,说道。 “原来如此,我也是徐州人呢。不过,离开家乡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徐州的梅花糕了。” 花匠听出沈氏语气中的思乡之情,不禁心生怜悯,安慰道。 “夫人,您放心,等将来有机会,一定可以回到故乡,再次品尝到正宗的梅花糕。” 沈氏感激地点头微笑,然后轻轻整理了一下衣物,站起身来。 花匠见此情形,急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花匠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意识到自己对夫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但又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京城可有徐州的点心。” 花匠听闻后,有些激动的说道,“小人知道,西街有一家点心铺子,专门做徐州的点心,下次,我给夫人带来,可好。” 沈氏了然一笑,“自然好。” 说完,她递给花匠一两银子,当做谢礼,只是花匠拒绝了。 小半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段时间里,花匠与沈氏暗中来往甚密,但除了沈氏及其贴身丫鬟之外,无人知晓此事。 这天,花匠又如往常一般前来献殷勤,带来了徐记的糕点。沈氏十分高兴,赏赐给他许多美酒。 此时,柳儿和嬷嬷都在院外守候,她们对沈氏忠心不二,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外传。 花匠显得有些坐立难安,他连连推辞道:“夫人,这于礼不合啊!我不过是送来了些糕点,能见到夫人的容颜,已是我莫大的荣幸,怎敢再放肆呢?” 然而,沈氏却微微一笑,亲自为花匠斟满酒杯,柔声说道。 “这有何妨?今日难得清闲,你就陪我喝几杯吧。” 见花匠迟疑,沈氏循循善诱。 “难道你是与本夫人见外不成?这些果酒是我闲暇时酿制的,哪怕是饮了一瓶酒,也不会有何问题。”沈氏笑着说道。 杯中的酒闻着清香可人,沈氏脸上带着柔情似水的笑容,房中忽的传来好闻的香味。 花匠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硬着头皮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只为不让沈氏扫兴。 原是想着喝完就离开,他不想让沈氏被人非议,谁知,喝完果酒后,竟是浑身燥热起来。 他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刚迈出一步便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沈氏急忙将他扶起,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花匠摇了摇头,想要告诉她自己没事,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轻叹。 空气中的香味越发的浓郁起来,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芬芳,让人感到一阵迷醉。 花匠忍不住嗅着沈氏身上的味道,目光渐渐的迷离起来。 沈氏的美丽和温柔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诱人,他不禁沉醉其中。 “夫人……”他轻声呢喃道。 沈氏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她轻轻抚摸着花匠的脸庞,柔声说。 “别说话,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吧。” 花匠的心弦被触动了,他的眼神变得愈发迷离。 第240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25) 花匠的手解开了沈氏的衣衫,握住胸前的圆滚,心情倒是激动。 原本神色迷离的沈氏,有一瞬间的犹豫,她对付尚书并非没有感情,只是为了在付家的地位,有些事不得已为之。 至于这小花匠,只是助她借腹生子罢了,用完了扔掉又何妨。 “夫人,你好香……” 花匠的眼神迷离,仿佛失去了理智,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沙哑。 沈氏看着眼前这个被迷香控制的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快感。 她抛下了尚书夫人的尊贵和骄傲,主动伸出双手,勾住了花匠的脖子,然后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瓣。 她装了这么多年的端庄大方,如今终于可以彻底地放纵自己了。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加速,享受着这难得的刺激和自由。 花匠的身体逐渐变得滚烫,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冲动。 他紧紧地抱住了沈氏,用力地亲吻着她的嘴唇,同时用手抚摸着她的肌肤。 沈氏感到一阵酥麻传遍全身,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这种禁忌的快乐。 然而,花匠突然恢复了一些理智,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做出违背道德的事情。他停下动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做如此禽兽的事。”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试图克制内心的欲念。 但是,沈氏却不愿意放手,她紧紧地抱住花匠的腰,仿佛已经沉醉其中。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期待,似乎在告诉他不要停下来。 “平日里清醒克制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主君的心。什么尚书夫人,不过是个得不到心上人欢心的可怜人罢了!” 沈氏自嘲地说道。 花匠完全沉浸其中,目光炽热地望着沈氏,手上的动作愈发迅速。 没过多久,两人便赤诚相对。 纱帐缓缓落下,遮住了床上的春光。 花匠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主院静谧无声,月色朦胧,只有隐隐约约传来的浅吟低唱。 一个时辰之后,花匠满足地沉入梦乡。 沈氏轻轻眨动双眼,眼中的冷漠与之前判若两人。 这场云雨之事让她身心舒畅,她忍不住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暗自期待着是否会有新生命的孕育。 如果能够一举得子,那么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也算值得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至于花匠,如今还用的得心应手,在怀上孩子前,她自然不会与花匠撕破脸皮。 只是,这种事做的风险些,沈氏也花费不少银子,打点上下。 而花匠,纵然醒过来知道发生的荒唐事,也只会觉得自己对不起沈氏。 沈氏的本事不小,有些事,她早算计清楚了,所以无需费太多的心思。 一切,似乎都在沈氏计划之中。 一个月后,白鹿书院成人礼将至,官家给了几个名额给学院的夫子,请京城的官眷来观礼。 当然,也有存其他心思的,比如说相看儿郎,只是官家没有直言,也绝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将此事说破。 有些事,不宜见光,这是规则。 第241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26) 付雅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付清宁许了好人家?怎么可能呢……” 沈氏摇头,语气坚定了三分,只轻声道。 “你父亲在外面养了外室,孩子都五六岁了,你祖母更是黑心烂肠,想让外室的孩子入门,让我认他为嫡长子,好抢走我拥有的一切。” 听到这里,付雅云脸色大变,记忆里父亲总是偏疼母亲,像是想弥补什么。 可养外室这种事,实在是不像父亲做的出来的事,只是付雅云同样清楚,沈氏犯不着在自己面前搬弄是非。 “父亲未免太过分了,他怎能这样做,娘辛苦操持家中,他怎能养外室,女儿要为你讨个说法!” 说着,付雅云闹着要去见付尚书,却被沈氏拦下来了。 “等等,云儿你若是将事情闹大,你父亲那边只能对我更防备,难道真要让那贱人进门吗?” 付雅云本就因周文清的过去心中气闷不已,一直都没有发泄的地方,如今知道母亲的事,她忽的有了计划。 “母亲,不如寻个办法,将那孽种暗中杀了,免得恶心我们。” 从小到大,付雅云见惯后宅的争风吃醋,在她看来,若有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一切,除掉就是了。 付雅云眸中闪过冷意,祖母也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为了外室子要损了母亲的位置,不如杀了祖母,亦或者是……那孽种。 二人相视一眼,到底是亲母女,已经暗中达成合作。 她心里清楚的很,只有沈氏是尚书夫人,她在周家的位置才更稳固。 “只是还未寻来合适的时机,看来得想个办法。” 付雅云勾了勾唇,笑的灿烂,“母亲,虽说京城太平,但总有危险的时候,比如说不小心被贼人寻仇,要不就是溺毙在荷花池中,您说是不是?” 沈氏与付雅云的想法达成一致,她有些迫不及待看到那老虔婆愿望落空的模样。 她若无其事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也不知肚子里是否已经孕育了生命,她得寻个时机才行。 付尚书心思细腻,若是被他察觉到问题所在,到时候只怕会出大事。 “你说的是。” 沈氏看了一眼四周,甚是疑惑道,“云儿,平日里文清不会缺席,怎的今日不在?莫不是临时有事?” 付雅云也很疑惑,她摇了摇头,“女儿不知,或许圣上临时安排了事吧。” 听到这里,沈氏也没有纠结,想着今日左相府的人来了,她自然要去和左相夫人结识一番的。 半个时辰后,宴会如约而至。 舒太妃与文安帝出现在宴会上,众人纷纷恭敬的行礼,只是,沅太后却不见踪影。 白鹿书院的学子甚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文安帝,心中的感觉越发的不真实,还未参加秋试就能见到皇上,那是他们的运气。 文安帝果真是年轻,只是身子病弱的不行。 时卿瞧了一眼,身边跟随的太医,是常年为他奔走看病,可谓不能离身。 舒太妃早对时卿好奇,于是命人将时卿请来,安排在自己下首的地方。 时卿来到殿中,朝着舒太妃盈盈一拜。 “臣女见过太妃娘娘。” 舒太妃笑吟吟的看着时卿,感慨的说道。 “不必多礼,快些平身。” 舒太妃身边的莲儿扶着时卿起身,随后笑着说道,“我们太妃早见识过姑娘的绣图,那绣工堪称一绝,娘娘对您甚是欣赏。” “多谢太妃娘娘赏识,臣女惶恐。” 时卿不卑不亢的坐下,舒太妃当众赏了时卿不少的宝贝,总之绫罗绸缎还有金银应有尽有,也是很大手笔。 文安帝的目光也落在时卿身上,他听闻最近司徒瑾近来与一人走的很近,此人是付家大小姐。 原本以为她只是绣技出众,谁知,她的容貌也是清绝出尘,潋滟如天上月,那双清亮的眸中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不知付夫子可曾读过什么书,进白鹿书院,仅仅是绣技出众也不能服众,更要学识过人,不知白鹿书院可有会考?” 付雅云料定时卿肯定是走后门,一定没有参加会考,皇上最恨走裙带关系的,看来,时卿很快就要倒霉了。 还未等时卿开口,院长笑吟吟道。 “皇上,付夫子能进白鹿书院,当然不仅是绣工一绝,当初太傅让她来白鹿书院时,下官顺便考察了付夫子的琴棋书画,以及六艺。 令人惊讶的是,付夫子都顺利的过关了,我这儿还留有当初的考卷,可做不得假。” 听到这里,文安帝的目光更是带着赞赏,舒太妃最初的提议,他倒是觉得能采用。 “臣女自知才疏学浅,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只是我传承了外祖家的绣技,自然想将此发扬光大,进白鹿书院也是有运气的成分。”时卿神色平静地说道,眼神清澈明亮。 文安帝却是轻轻摇头,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不仅是运气,还有你的实力,若你半点实力都没有,当然也是不可能成功,我说的可对?” 时卿微微颔首,轻声应道:“皇上所言极是。” “付尚书有个好女儿。”皇帝夸赞道,目光转向坐在男宾席上的付尚书。 付尚书有些惶恐地起身行礼,语气恭敬:“皇上谬赞了。” 付尚书心中又惊又喜,他没想到自己那个从小被他放养的大女儿居然能得到皇上的青睐。他心中不禁涌起复杂的情绪,既有惊喜,也有忧虑。 付清宁知道自己生母的事情,如果她的身份和地位越高,当年的事暴露的风险也就越大。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担忧。 付尚书很担心事情在自己的意料之外,若是这样……倒是白费一番算计。 舒太妃连忙接过话茬,她轻咳一声看向时卿。 “皇上,本宫上次说过专为宫中选个提供衣料和绣裙皇商的事,你心中可还记得?” 文安帝微微颔首,表示自己还记得此事,然后开口说道。 “朕自然是记得的,只是不知道太妃娘娘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舒太妃笑而不语,转头看向一旁的时卿。她用眼神示意时卿,希望她能够理解自己的意图。时卿心领神会,从容不迫地跪地行礼。 时卿轻声说道。 “皇上,小女的外祖家世代经营布料生意,不仅涉及布料的生产、刺绣等环节,而且所选用的面料皆是上等品质。 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家的价格相对较低,即使是普通百姓也能够穿得起这样的布料。” 听到这里,文安帝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显然对时卿所说的话感到十分满意。 他深知边关战事频繁,国家财政紧张,因此对于节俭开支尤为关注。 沅太后虽然掌管后宫事务,但她的奢靡作风实在令他心生不满。 然而,由于孝道的束缚,他无法直接指责沅太后的行为。 这时,舒太妃开口道。 “皇上,付小姐所言不虚。她的外祖家在布料行业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卓越的声誉。 如果由他们来担任皇商,不仅可以确保衣裙的质量和款式新颖,还能节省大量的开销。 这对于我朝的财政状况无疑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文安帝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并对时卿说道。 “付小姐,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的外祖家尽快准备相关事宜,宫中所需的布料和绣裙数量庞大,需要你们精心筹备,以满足需求,同时,也要确保衣裙质量和工艺不得有丝毫差错。” 时卿恭敬地回答道:“谨遵皇上旨意。小女一定会将此事转达给外祖家,并督促他们全力以赴,确保宫中需求得到妥善满足。” 随后,时卿再次向文安帝行礼谢恩。 文安帝微笑着挥手示意她起身,并鼓励她好好办事。 时卿承诺必定不负圣恩,尽心尽力办事。 舒太妃的提议让文安帝眼前一亮,比起锦衣玉食,边境的将士能平安无虞才是最紧要的事。 文安帝若有所思,抬眸对时卿说道,“不知你外祖家何时抵达京城,届时,将万家的布匹送进宫中,由太妃亲自看看,若料子合格,以后就专为宫中供货,如何?” 听到了这里,舒太妃心中的悬石落下,好在文安帝还是听劝,不然事情实则也难办。 “三日后外祖家将到京城,此时我已经书信一封给了外祖父,想必也只有这几日的行程了,请皇上等待些时日。” 付尚书听到这儿,只觉得诧异,时卿何时与外祖家联系,想起万宝珠的死,他眸中一片阴霾。 他一心想要将当初的事遮掩,如今竟然还是被时卿摆了一道,看来,她已经不是自己可控制的人。 文安帝听完,觉得此事倒是靠谱,于是笑吟吟将此事定下,只等时卿的外祖父一家入京,此事就能解决。 “朕期待万家带来的惊喜。” 沈氏心里更是有些慌,万家人来京城,付清宁岂不是有靠山,这样一来,以后更难对付时卿。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由于天子在场,她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只能默默坐在席位上,内心的不安却愈发加剧。 突然,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桌上的美食美酒让她感到一阵作呕,她急忙用手帕捂住嘴巴,强忍着不适,试图掩饰自己的痛苦。 付雅云注意到母亲的异样,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她有些犹豫地对沈氏说道:“娘,您该不会是怀有身孕了吧?” 听到女儿的话,沈氏心中一惊,因为她最近的胃口确实不佳,与当年怀孕付雅云时的症状相似。 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怀孕。 沈氏听到消息后,连忙对付雅云说道:“此事莫要伸张,也不要告诉你父亲,等落定尘埃再说。” 付雅云听后觉得十分奇怪,如果沈氏真的怀孕了,那岂不是正好堵住了祖母的嘴,为何还要如此遮遮掩掩呢?仿佛这个孩子见不得光一般。 于是,她不解地问道:“娘,这可是大喜事,您怎么如此忌惮啊?” 沈氏心中慌乱,但又不能让付雅云看出端倪,只能胡乱找了个理由。 她沉声道:“从付清宁回来后,事情都变得不再受我们控制,我与她隔着血海深仇,若她对这个孩子不利,娘也不活了。” 付雅云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连连点头道:“是,女儿知道了。” 说完,再不提起此事,只一个劲的吃着碗里的珍馐美食,说起来真奇怪啊,今晚周文清也不在宴会上? 时卿行了一礼,回到了席面上。 身边的贵女一个劲的恭喜她,还不忘给时卿添酒,看似好心,只是那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时卿并没有错过,看来是有人想借着此事给自己下套。 身边有人敬酒,她一概不拒,将酒一饮而尽十分的飒爽。 宴会上,众人各有所思,只是眸中的冷意尽显,今晚的戏台已经摆好,只等着有人来唱戏。 付雅云眸中闪过冷意,别怪她狠辣,一切都是付清宁逼的自己。 若她安分的待在清水县,她不会对她动手,如今……别怪她狠毒。 不一会儿,文安帝退场,舒太妃也随之离开。 时卿面前摆满了酒,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很快就喝的醉醺醺的。付雅云见此,连忙示意身边的秀文扶着时卿去书院的厢房后面休息。 今日,明月没有跟来,这让付雅云的心情很是玄妙。她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时卿的存在实在太碍眼了,她只是想解决掉所有麻烦,这又何错之有呢? 时卿被扶着离开,她试图推开秀文,醉醺醺地说:“你是谁,我不用你扶。” 秀文连忙说道:“大小姐您喝多了酒,还是先下去歇息吧,免得醉了失仪。” 说完,她不顾时卿的反抗,强制地将时卿给带走了。 众人对于时卿的去留并不在意,毕竟她虽然得到过皇上的赞赏,但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夫子而已,算不了什么。 当然,如果万家人真的入京,将衣料的生意揽过去,那么时卿的身份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第242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27) 赵柔儿这会看到付雅云,便上前去打招呼。 她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语气带着一丝酸意:“你这姐姐真是好本事啊,能得到皇上的赞赏,看来果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付雅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轻声说道:“姐姐的运气向来不错,听说她最近和司徒大人走得很近呢,说不定连司徒大人也......” 她故意将话说到一半,让赵柔儿自己去想象。 果然,赵柔儿听到这里,清丽的小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愤怒。 她气愤地说:“凭她是什么身份,竟敢肖想司徒大人!” 赵柔儿已经十八岁了,却一直未曾嫁人,原因便是因为她心中一直惦记着司徒瑾。 她对司徒瑾一往情深,但由于父亲与司徒瑾是政敌关系,她无法公开表达自己的感情。 除非她能够暗中拿下司徒瑾,否则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她才回京数月,府中就被搅得不得安生,柔儿,你不是她的对手,还是离她远些吧。” 付雅云故作娇柔道,她总是这般柔弱的模样,像是天底下的人都辜负了她。 赵柔儿气急败坏的瞪了一眼付雅云,“你当真是越发的蠢了,怎么越活越过去了,雅云,你越是让步,你这大姐姐越是咄咄逼人,你怎么这样蠢。” 赵柔儿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是一个没有亲生母亲的贱丫头,如今就算留在了白鹿书院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难道,她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嫁给司徒大人? 只是,赵柔儿与时卿也是有一些旧怨。 想起之前,她让自己丢尽脸面,更是让自己被人耻笑,这口气就没办法咽下。 所以,也只想借着付雅云的事情为自己报仇而已。 “柔儿,我为姐姐道歉可以吗?你莫要与我姐姐为难。” 赵柔儿简直气死了,付雅云怎么和榆木脑袋一样,没关系,她最是讲义气,看她今天不整死付清宁。 这贱丫头不是想在京城中扬名,那她成全就是,只是……却是让时卿艳名远扬。 赵柔儿算不得善良,有些事情上,若是有人得罪了她,她自然也绝不会给人好脸色看。 而时卿,纯粹是自己找死。 渐渐的,宴会的人散去,大多是去白鹿书院的花园逛了,只是付雅云没有立刻动身,她又给自己添了几杯酒。 沈氏见此皱起眉头,面露担忧地说道:“云儿,你怀有身孕不宜饮酒,姑爷这两日怎的不在你身边候着?” 付雅云听到这话,心里愈发难受,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她委屈的靠在沈氏的怀中,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 “娘,自从我怀孕之后,周郎已经很久都没有归家了,偶尔回来一次,女儿还能闻到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那是脂粉味……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逐渐哽咽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涌出。 “娘,我该怎么办啊?周郎当初明明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现在呢?他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 她哭得泣不成声,仿佛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付雅云心里实在是痛苦,然而,她好不容易盼来周文清前程似锦,若此事公之于众,毁的也是周文清的清誉。 众口铄金,她只能趁机处理好周文清在外面的女人,只要她守着周文清,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看到自己的好。 沈氏脸色微变,她哪知道母女俩会如此倒霉,看着女儿痛心的模样,她更是心疼的一把搂在怀中。 “我的云儿,天可怜见,姑爷怎能如此不做人,外头那人究竟是谁,你快说来听听!” 付雅云眸中闪过恨意,她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免得自己变得疯癫,可说出的话还是藏不住的恨意与冷然。 “娘,那个人就是付清宁,她暗中还是与周郎往来,我不能放过她,她想抢走我的幸福,我要她死。” 沈氏安抚的拍了拍付雅云的肩膀,轻声道。 “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断不会让小贱人好过,今晚过了,她依旧是臭名昭着,而文清,会与你好好的过日子。” 母女俩相视一眼,纵然没有将话挑明,只是付雅云也知道沈氏说的那番话是何意思。 * 半炷香后,沈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带付雅云去厢房。 然而,就在这时,付雅云却突然面露难色,捂着自己的小腹,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娘,许是方才吃坏肚子了,我想如厕,您先按计划行事,女儿等会就去。” 沈氏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无奈,心里暗暗嘀咕:这关键时刻怎么还出状况啊! 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她只能点点头,嘱咐道。 “那你快去快回,我先去花园等你。” 付雅云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去,沈氏则带着丫鬟朝花园走去。 远远的,沈氏就看到老夫人正与左相府的夫人谈笑风生,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一直到看见沈氏走过来,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不见。 她挑眉问沈氏,“你可有瞧见卿卿,方才宴席结束后,老身就没看到这丫头。” 沈氏当然不会说实情,她故作不解道,“母亲,或许卿卿这丫头有事,于是便离开了,您在此处等等又何妨。” 老夫人虽然觉得不对劲,只是倒也没怀疑其他的缘故。 赵夫人笑吟吟道,“这就是尚书夫人,还是头一次见到,生的果真是……温婉。” 赵夫人酝酿许久,最后只找到温婉两个字形容,这沈氏都是能做祖母的年纪,却打扮的花枝招展。 看来,京城中的传闻有些倒是可信,这尚书府的大姑娘千好万好,有沈氏这样的夫人在,只怕是难嫁。 况且,继母磋磨自家大姑娘的事比比皆是,有些事那是宁可信其有。 沈氏只当是夸奖,笑容越发的深了。 她看着众人笑吟吟道,“听我家姑爷说起,书院的后山关着食铁兽,反正今日的宴会还久,不如咱们结伴去看看食铁兽如何?” 赵夫人这才记起沈氏的女儿嫁的正是周文清,虽说是小官,只是前途无量,倒是赵家要结交的人。 原本看不上沈氏,只是为了拉近关系,赵夫人自是落下面子,笑着说道。 “尚书夫人说的不错,正好无事,不如咱们去看看食铁兽。” 众人议论纷纷,说起那食铁兽倒是觉得有意思的很。 那食铁兽是黑白的配色,听说早些年的时候,还上过战场当过坐骑。 只是如今养在书院后面,每日竹子供应着,还有无数的肉食供应,那食铁兽养的圆滚滚,总之可爱极了。 全国上下只有那么四五只食铁兽,自然是珍稀的很,文安帝命人好生的照顾着食铁兽。 总之,每日供应的都是顶好的食材。 经由沈氏这样说,众人也来了兴致,纷纷结伴而行,她们可太好奇这食铁兽的模样了。 不一会儿,众人都出现在书院后院中,正要朝着山路走去时,不远处传来的呻吟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这声音似乎从前方的山林中传来,很明显是女子的声音,而且听上去有些痛苦。 在场的都是已婚妇人,自然明白这样的声音代表着什么。 只是没想到青天白日之下,竟然会有人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难道真有人如此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野外行苟且之事? 大家都是八卦的生物,虽然这些人都是世家贵族,但是遇到这样的八卦,谁也不想错过。说不定还能听到对手家族的丑闻呢! 老夫人脸色微变,她偷偷地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发现沈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老夫人心中一沉,沈氏不会是故意安排了这场闹剧吧?难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突然,老夫人想到了苏九卿,刚才她醉酒后不知道去哪里醒酒了,不在场。 老夫人是什么人?她在后宅中经历了无数风雨,连最受宠爱的姨娘都被她熬死了,最终成为胜利者。 沈氏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她心中猜测着,沈氏很有可能已经对卿卿下手了。 这蠢货,难道还想让她这个做祖母的,亲自去抓自己孙女的不是吗! 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啊,又是个愚蠢至极的人。 赵夫人最喜欢看这种热闹,她故作严肃地说道:“此处乃是书院,乃是圣贤之地,怎能容忍如此不要脸之事发生,我们一定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狠狠地惩治一番才行。” 老夫人急忙拦住说:“咱们毕竟只是客人,如果事情闹得太大,对书院的名声也不好,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以免惹出更多麻烦。” 赵夫人目光锐利的看着老夫人,笑容浅浅,却是带着几分揶揄。 “老夫人,难道说,里面的人你认识?” 老夫人听到这,语气一滞,她说与不说都不该,可万一真是卿卿着了道,实在是不好说。 只是她贴身的温嬷嬷今日没来,不然也能趁机将人支开,老夫人心中有些无力。 她自然是不能承认,连忙冷然道,“这话岂不是胡言乱语,许是哪家的丫鬟如此不守规矩。” 赵夫人坚持抓奸,“这里可是白鹿书院,孩子们以后读的是圣贤书,有人在此胡作非为,实在是不能忍!” 沈氏眸色幽深,她一力促成的此事,里面行不轨之事的人是谁,很快就知道了。 付清宁肖想太多,她实在是容不下。 “母亲,赵夫人说的有理,姑爷如今也在书院教书,怎能将此事揭过?” 不等老夫人回答,赵夫人就带着人闯进书院的厢房,沈氏故作不经意的在每个厢房探寻,最后停在了一处厢房外。 “赵夫人,应当是这里了。” 里面的声音越发的明显,似是有些迫不及待,那急切的声音听的人有些燥得慌。 “光天化日之下,竟是这般不知廉耻,来人,还不快将人抓起来,以正书院的风气!” 赵夫人义正言辞,一脚踹开了厢房的门,然而,在看到床榻上衣衫不整的女子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沈氏更是愣在原地,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她的心犹如坠入冰窖,怎么会这样,里面的人不该是付清宁,为何变成了她的女儿…… 她反应过来后,想将厢房的门关上,阻止谣言疯传。 沈氏心中疑惑中带着几分痛苦,她分明是将事情计划好了,里面躺着与男人行苟且之事的应该是付清宁,怎么是她的女儿。 谁知,那些夫人见情况不对,竟然蜂拥而至,而床榻上女子的模样,众人也是看在眼中。 她竟然是周学士的妻子,整个京城最温婉贤淑的周夫人。 沈氏只觉得天要塌了,仅此一事,她的女儿以后该怎么活。 “天啦,与人偷情的竟是周夫人。” 妇人们有些惊恐的散开,这八卦只怕等明日,满京城都知道了。 老夫人不可置信,上前看了一眼,男人虽被制服,然而床榻上的女子的模样一览无余。 是付雅云没错。 想起方才沈氏的举动,她是故意引人来此处,可怎么想都不是捉奸自己女儿。 看来,沈氏的计划原本是算计旁人,却不知竟然算计到自己身上了。 当真是可笑。 “家门不幸啊!” 老夫人气急攻心,竟是晕倒了。 还好有人将老夫人扶了一把,这才没有摔倒。 沈氏颤抖着,将付雅云的衣裳穿好,她摇晃着女儿的身子,声音颤抖道。 “云儿,你快醒醒啊。” 天都要塌了,如今可怎么办好。 付雅云身旁的男人是沈氏安排的没错,可为何中计的是付雅云,付清宁去哪儿了? 沈氏有些崩溃,事情越发的不在算计之中,她的心情有些绷不住。 此处的动静,很快惊动了书院的人,院长和书院的夫子都被请了过来。 在沈氏绝望之际,时卿的身影出现在院长身旁。 时卿衣衫整洁,手中拿着一只折扇,她装作不知此处的情况。 事实上,一切缘由她都晓得。 第243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28) 在看到沈氏时,她故意扎心的问道。 “夫人,这是怎么了,二妹妹呢?” 说着,时卿就要踏入厢房,却被沈氏给拦了下来。 “你们不许进去。” 院长皱眉,不悦道,“书院乃是读圣贤书的地方,没想到今日的成人礼会出此事,老夫会禀告圣上,请他处理此事。” 人群中熙熙攘攘,不知是谁说道,“周学士来了!” 付雅云是在这种时候醒过来的,她的身子没有感觉,只是,垂眸看时,衣衫凌乱。 四处都站着人,这些人都是平日里与她有过点头之交的。 可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打量着她,有戏谑,有调侃,还有…… 再看身旁衣衫不整的男人时,昏迷前的记忆却不见了,无论她怎么去回想,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觉得后脑勺有些痛,直到听着沈氏的声音和四周的话语,才懵懂的弄清此时发生的事。 付雅云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抓奸在床,而奸夫是她安排给付清宁的,着道的却是自己。 她受了刺激一般,尖叫了一声,带着哭腔的说道。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赵夫人喟叹一声,“周学士真是家门不幸啊。” “谁说不是呢,原本以为他是攀高枝,谁知,他娶的女子竟是如此水性杨花之人。” “依我看啊,周学士的头上也太绿了吧。” …… 付雅云痛苦不已,她想辩解,可没人听她的解释,她一心喜欢周文清,怎么可能与人苟且。 然而,人群之中,她看到周文清朝着她走了过来,目光不悲不喜。 付雅云颤抖的说道,“文清,我是被人算计的,我思慕你多年,怎会对你不起,你信我好不好。” 围观的众人,都出了这种事,周学士也该想想休妻的事了,女子的贞洁大过天,况且还在书院做这种事,真是荒唐啊。 众人都等着看笑话,谁知周文清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付雅云拥入怀中,轻声道。 “没事了,我带你回家,轻薄你的那人,我会严惩她,云儿,随我回去。” 付雅云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住周文清的衣袖,仿佛只有他是自己的救赎。 众人的表情不一,只是,谁都佩服周文清的大度,出了这种事,竟然没有埋怨半分,甚至原谅了。 这…… 不得不说,有点难评。 沈氏看着周文清夫妇离开的身影,脸色微变,她就知道文清会相信她的云儿,不会被世俗所累。 时卿淡然的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眸中却是带着趣味。 【周文清伪装的可太好了,这演技,说是影帝也不为过呢。】 团子吃瓜时,不忘在识海和时卿对话,语气更是佩服的很。 渣男套路深,演戏演到你认真。 时卿挑眉,只觉得这故作深情的戏码恶心。 【是啊,装的可太好了,如果不是他亲手将付雅云送到那马夫的床上,我都要信了他的情深似海,不离不弃。】 深情是周文清的人设,温柔多情的他,成为京城贵女新晋的梦中情人。 付雅云经此一事,时卿并未直接出手,不过推波助澜却也有的。 毕竟,有人要陷害她的清白,她又不傻,难道站着被人诋毁不成。 事情的实情是这样的。 半个时辰前,时卿装醉被秀文扶到了厢房,等秀文离开后,她迅速的撤退。 而付雅云,她肚子不适在书院中寻如厕的地方,却不小心撞到了沅太后与周文清的奸情。 她差点发现真相,周文清从太后身上抽身,让暗处的赵卫远将付雅云打晕。 原本只是请走付雅云,太后却是下了命令,让周文清在自己与付雅云选择一个。 为了前程,周文清咬牙将付雅云送到了奸夫的床上,后又故作情深的出现,可谓是一出好戏。 若是付雅云知道真相,只怕想一头撞死才好。 周文清的算计,可谓一石二鸟,而付雅云的名声,折损在她的阴谋之中。 这对夫妻,看似恩爱,实则不堪一击。 团子有些慌,“套路太深,宿主能从中获利才是赢家。” 时卿勾了勾嘴角,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不是如此。 不过,那位沅太后安生的日子,也所剩无几。 时卿转身正欲离开,原本松了口气的沈氏才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 本该被算计的人完好无损的出现,而她的云儿却被算计的名声扫地,她岂能甘心。 沈氏上前来,拉着时卿的手不放,脸上的表情甚是狰狞,仿佛要将时卿拆入腹中一般。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时卿,语气越发的恨:“付清宁,一定是你,你贪慕有妇之夫,所以算计我的女儿,是不是?” 时卿冷笑一声,道:“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倒是二妹妹,平日里就行为不端,这次被人抓到把柄也是活该!” 说完,她用力甩开沈氏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时卿离去的方向骂道:“付清宁,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宁可拉时卿下水,也不想时卿独善其身。 沈氏从来顺风顺水,然而,时卿回来后,她仿佛被夺走气运一般,万事诸多不顺。 莫不是,这小贱蹄子暗中在寺庙诅咒自己? 沈氏的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准备散去的吃瓜群众,这会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围拢过来,没想到还有新鲜的瓜吃。 “什么!沈氏说付家小姐与外男私通?” “天哪!这怎么可能呢?付家小姐可是大家闺秀啊!” 众人议论纷纷,流言开始两边倒,有人赞同沈氏,认为无风不起浪;也有人觉得这话偏颇,觉得付家小姐不会做出这种事。 这可是最新的八卦,若是听来,等明日和小姐妹说起,那不得羡慕死人。 贵女们已经猜到,等明日的时候,茶楼定会满座,这等风月之事,最让百姓们觉得新鲜了,谁都想将神坛上的人拉下来。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的老夫人悠悠转醒,听到沈氏这番话,气得翻白眼,差点又晕过去。 “蠢货!蠢货!”老夫人心中暗骂,只觉得老脸一黑,平日里都是她那蠢儿子娇惯了沈氏,才让她又蠢又坏。 方才的事,若是聪明的仔细的想,就知道内幕如何。 旁人只想事情早点过去,沈氏这蠢人,竟然想将卿卿拉下水,她是想付家所有女眷都去死吗? 付雅云已经嫁人,不会受牵连,最多流言蜚语,可付家的其他女眷,难道只能去死吗? 老夫人只觉得胸口堵着一股气,让沈氏折腾下去,付家所有人只管去死好了。 沈氏气急攻心,扬起手就想给时卿一个巴掌。 然而,老夫人却突然出手,她的身体依旧强健,迅速地挡在了时卿面前,紧紧握住了沈氏的手,并反手给了沈氏一巴掌。 \"蠢货!还不赶快闭嘴!你女儿犯下如此愚蠢的事情,居然还想要把卿卿拖入水中。难道那个周学士长得像潘安一样,或者他家世显赫到让卿卿甘愿冒险吗?\" 时卿惊讶地看着老夫人,这位平时总是保持中立、明哲保身的老夫人,此刻竟然站出来为她说话,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无论如何,在这一刻,她能够感受到老夫人对她的善意和关心。 赵夫人此时也轻声附和道:\"付家大姑娘容貌出众,品德高尚,与京城任何一家公子相配都绰绰有余。何必去算计周夫人呢?\" “是啊,付大姑娘受到皇上的赞赏,未来也许能成为一名女官。即使周学士前途似锦,但那毕竟是将来的事情,谁又能保证呢?”众人纷纷议论道。 “再说了,方才周夫人与那奸夫,我瞧着可不像是被人算计,啧……这对夫妇彼此祸害就是了,怎么还牵扯旁人呢。” 时卿不悦道,“夫人,有些事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方才我与院长一起,怎么算计周夫人,况且,我听说方才是你引着众人来的厢房呢。” 京兆府尹的温夫人听到这话,连忙帮时卿说话。 “这话不假,方才是尚书夫人发现端倪带我们过来,甚至故意让人误解,里面的人有可能是付大姑娘。” 时卿感激的看了一眼温夫人,此人就是她母亲的好友,京兆府尹的温夫人。 院长捋了捋胡须,四周都是女眷,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谁来救救他这老头儿。 他连忙当和事佬,“此事暂且告一段落,各位夫人若有异议,不如去京兆府尹备案,今日发生的事,圣上已经知道,若是各位不担心闹大,尽管吵到圣上跟前去,老夫也是管不着。” 沈氏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不知道付雅云是否与马夫发生过关系,但在众人面前,事情往往会被歪曲。 如果她继续追问下去,付雅云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想到这一点,沈氏不得不放弃,她不甘心地收回目光,心中满是愤怒。 就在这时,沈氏突然晕倒在地,直接失去了意识。 看到这个情景,老夫人不禁感到无奈,她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又要去处理这些烂摊子了。 于是,她决定先借用院长的人力,将沈氏带回府里。 而此时的时卿却并未离去,她身边的人们纷纷安慰着她。 “夫子您真是清风朗月,品德高尚啊!沈氏如此卑鄙无耻,竟敢算计您!” 时卿只是微笑着回应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随着这场闹剧的结束,宾客们纷纷匆匆离去。 然而,时卿并没有马上离开书院,而是转身回到了茶室。 茶室内弥漫着阵阵香气,显然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时卿走进茶室,轻声说道,“今日之事,多亏有右相大人相助。” 说着,时卿朝着司徒瑾行了一礼,虽说付雅云的算计,她完全能应付,只是司徒瑾出手相助,多少也是让她沾上人情。 这倒是没有办法的事,时卿心里也无奈,不过借力打力,付雅云如今的局面,和架在火上烤差不多。 司徒瑾亲自给时卿斟茶,待时卿坐下后,他挑眉道。 “倒是个聪慧的小狐狸,将事情巧妙的解决,不愧是祖父赞许的姑娘。” 时卿狡黠一笑,朝着他敬了一杯茶。 “司徒大人谬赞,能得你的夸赞,很是荣幸。” 司徒瑾眸色幽深,只压低声音道。 “付大姑娘,不知殿下可安?” 时卿微微颔首,表示默认。她和司徒瑾之间的合作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着的,这一切都要追溯到三皇子阿辞身上。 那时,时卿初来乍到京城,举目无亲,孤立无援。 因司徒太傅的缘故,就司徒瑾找到了她,并表示愿意暗中相助。 他们约定好,由时卿帮助司徒瑾寻找三皇子的下落,而司徒瑾则会协助时卿在京城站稳脚跟。 不仅如此,司徒瑾还特意为时卿增加了许多暗卫,以确保她的安全。 听到时卿说三皇子平安无事,司徒瑾心中悬起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然而,当他听到时卿接下来的话时,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原本淡定从容的神情也瞬间变得有些无奈。 “你放心便是,殿下安然无恙,现在正住在尚书府里,没有人能伤害到他。只是,我想向你借用一下殿下……” “殿下可不是物品,付大姑娘请慎言。” 时卿嘴角勾了勾,“放心,到时候将殿下安然无恙的还给你。” 说完,她将茶水一饮而尽。 司徒瑾看着那杯见底的茶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疼惜。 要知道,这可是价值几百两银子一两的雪顶含翠啊! 如此珍贵的茶叶,却被这个小姑娘一饮而尽,实在是太暴遣天物。 然而,奇怪的是,他竟然无法对她生气,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格外可爱。 “付大姑娘至今尚未出嫁,而本相也正巧未曾娶妻。不知姑娘是否愿意考虑一下本相呢?” 司徒瑾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时卿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还是算了吧。” 时卿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怎么会遇到这么难缠的人呢? 第244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29) “家母早年离世,现在我独自居住在相府。付姑娘若是嫁给我,可以帮我管理府中的事务。 而且,我们家里每年都会有结余万两银子,绝对不会缺钱花。 这样一来,姑娘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岂不是很好吗?” 司徒瑾继续诱惑着,试图让时卿心动,虽说他与时卿只有数面之缘,只是这个小姑娘,总是能给他惊喜。 这样有趣的姑娘,他甚是喜欢,只想将她明媒正娶,往后的日子,兴许会有意思的多。 时卿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她思考着司徒瑾所说的话,心里暗自盘算着。 这时,团子在识海中忍不住闹腾起来。它兴奋地说道。 【宿主,你看,这人长得帅又有钱,还没有婆婆需要侍奉,等将来熬死了司徒瑾,你就可以成为相府的女主人! 到时候,你既有颜值,又有财富,还有闲暇时间,更有权势在手。这笔买卖简直太划算了!】 时卿听的都有些心动了,团子最近倒是有些机智在身上。 虽说是心动,只是任务还没做完,时卿觉得婚事可以再议。 “若是我与相爷殊途同归,再来商议此事也不迟,时辰不早了,告辞。” 说完,时卿行了一礼转身就离开了,尚书府如今忙的人仰马翻,就算有人想躲清闲,那也是不能够。 司徒瑾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收敛着目光,罢了,古语有云,心诚则灵。 有些事,顺其自然的好。 * 付尚书的心情倒是跌宕起伏,才来到白鹿书院时,皇上夸赞他教女有方,大姑娘聪慧过人,且刺绣一绝。 在所有人的恭维下,连付尚书都有些忍不住飘了,还没等他高兴太久,付雅云偷情的事就传了出来。 这无疑是打了付尚书的脸面,他兢兢业业一生,为了体面不知做了多少事,可疼爱的次女就这样挥霍了一切。 付尚书再无脸面在书院,寻了个理由离开了书院,只觉得面上无光。 他不知事情真假,只能仓皇离开席面,脸色阴沉的一言不发。 等回到了尚书府,付尚书听到了老夫人下达的吩咐。 日后,不许付雅云回门,付家就当没有这个女儿,无论以后付雅云有多大的荣耀,或者多落寞,都和付家没关系。 沈氏知道此事后,去老夫人的鹤松堂跪着求情。 “母亲,云儿好歹是你的孙女,您不能如此无情,她是被人陷害的,是付清宁那小贱人做的事,母亲,求您收回成命。” 沈氏已经哭了一个时辰,老太太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觉得气的头昏脑胀,无论沈氏说什么,她全当没有听到。 只是,她这么闹腾下去,老太太心里也是很烦躁,忍不住对身边的嬷嬷说道。 “温嬷嬷,让她离开,不必再求情,若是不听,直接家规伺候。” 温嬷嬷恭敬道,“是,奴婢明白。”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温嬷嬷都听出来,只是唯独沈氏不懂,她又哭又闹,就是不肯离开。 “老夫人,云儿是我唯一的女儿,若我都不管她,难道任由谁欺负她?” 听到这里,老太太仍然不见,沈氏起身险些晕倒,还是付尚书将她扶着,这才安然无恙。 “这是怎么了,淑儿,你怎的如此不顾体面。” 沈氏抱着付尚书的腰身,哭着说道,“主君,我的云儿被人算计已经很可怜了,老夫人却要我与云儿断绝关系,若云儿被夫家欺负该如何?主君,你帮帮我们可怜的女儿。” 付尚书有些纠结,他自认孝义为重,若是为沈氏说老太太的不是,并非他的性子。 思及此,付尚书连忙说道,“我替你求情,母亲总会看我的颜面。” 谁知,老太太现身,她指着沈氏,毫不留情道。 “沈氏母女在白鹿书院想算计卿卿清白,却弄巧成拙被人捉奸,好一个亲娘抓自己女儿的奸,普天下就没这么离谱的事。” 付尚书愣住了,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若这样,沈氏就是自食其果,这意思很不一样。 “母亲,此事或许有误会。” 沈淑儿到底是付尚书心尖上多年的人,老夫人这会发难,他自然是要护着。 老太太冷笑一声,心里更是有些烦付尚书,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沈氏是什么性子,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若是你眼盲心瞎,心里只有沈氏母女,以后咱们母子就断绝关系,我们付家也是书香门第,你若要沈氏,不肯让她委屈,老身帮你做决定,从今往后,咱们母子的情分就断了。” 付尚书连忙示弱,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若是继续争执下去,反而是伤了彼此的情分,这一点,他心中深知。 “一切依照母亲所言,还请母亲莫要动怒。” 沈氏两眼一黑,她千方百计争来的男人,心中竟然对自己没有半分情谊,沈氏觉得心都死了。 老夫人的心情才勉强宽慰,她看了一眼沈氏,冷声道。 “你教养女儿成这样,当真不配为付家夫人,看在你为付家也算辛苦,有些事老身不与你计较,若再有出阁的事,老身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是老夫人最后下达的通牒,若是沈氏眼明心亮,就知底线在哪里。 只是,沈氏没有感激老夫人的宽宥,心中却记恨上了老夫人,她眸中闪过冷意。 老虔婆对她这般不客气,她是绝不会放过老夫人…… 最后老夫人枉死最好。 沈氏恭敬的跪下,低眉顺眼道,“是,妾身领罚。” 沈氏被禁足在主院,府中的庶务都交由老夫人的手中,只是老夫人身体不大好,这些事倒是处理不来。 在温嬷嬷的提议下,老夫人决定让时卿掌管府中的中馈,顺便清理过往的账目。 府中的许多账目都有些模糊不清,这是老夫人头疼的地方。 趁着沈氏禁足,老夫人趁机和付尚书提起收养阿辞的事,也算是将此事直接安排上了。 付尚书的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老夫人如此急切,最终拗不过老夫人,他答应半个月内做好决定。 幽兰院中,时卿吃着时令的荔枝,桌上摆着陶记的烤鸡,还有京城最有名的点心。 有些突兀的事,桌上摆着一捧海棠花,正值花期,海棠花娇艳欲滴,粉嫩嫩的看着喜人。 这是右相府上送来的海棠花,都是品种甚是稀有的海棠花,司徒瑾知晓时卿喜欢海棠花,也是花了大代价的。 听闻右相府中的花园,也是种植上不少的海棠花。 这两日书院中没有旁的事,时卿休憩了一两日,司徒瑾倒是没有闲着,每日准时的送京城时下流行的衣裙,还有头面首饰。 右相大人出手阔绰,送的衣裙首饰都是独一份的,虽说是花了大价钱,可司徒家自然也是不缺几千两银子,总之,按着时卿的喜好献殷勤。 甚至,万家进京的时间也提前了,司徒瑾给时卿书信一封告知,就派人将万家人都接到京城,连住宅都准备好了。 明月一边给时卿剥荔枝,一边感慨的说道。 “右相大人待小姐倒是情真意切呢,奴婢听闻万家已经将布匹和衣料送去了宫中,皇上和舒太妃对万家的料子很满意,已经决定和万家的人合作,以后您的外祖家就是皇商了。” 时卿嘴角抽抽,司徒瑾倒是行动派,只管将事情办完,竟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言,只管办事。 情绪价值倒是给的到位,除了年纪大些倒也无妨,毕竟容貌出众的很。 “不知道的,还以为万家是右相大人的外祖家呢。” 时卿啼笑皆非,只是有司徒瑾推动进度条,许多事倒是省心了。 想起上次书院的成人礼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时卿抬眸问明月。 “状元府有何消息?” 明月摇了摇头,“周家下人最严的很,奴婢打探不了什么消息,只是听说二姑娘的胎像不稳,如今在保胎呢。” 时卿听到这里,不置可否,周文清这瑕眦必报的小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付雅云让他脸面丢尽,他咽下这口气,难道还能对付雅云千好万好? 听着倒是有些不对劲,至少时卿觉得不可能。 “明月,通知下去,就说明日我要去寺庙给娘上香。” 时卿眸中闪过狡黠,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如今该引蛇出洞了,不然也太无聊了。 明月有些诧异,她暗暗看着角落处用香烛供奉的夫人,疑惑道。 “小姐数月前不是已经将夫人的牌位请回来了吗?” 时卿勾了勾嘴角,“若是一直在幽兰院中,暗处的人怎的有机会下手,最近太清闲了,你说是不是?” 明月虽然有些笨,但在时卿身边待久了,很快也清楚时卿的意思了。 “小姐说的是,奴婢这就通知马夫,明日我们去白马寺拜见夫人,山路崎岖可得让车夫小心着呢。” 时卿点了点头,明月这小丫头,孺子可教也。 “去吧。” 等明月离开后,时卿将桌上的荔枝吃完,用意识将团子唤醒了。 【付雅云是被囚禁了?】 团子诧异时卿竟然猜到了剧情,有些惊讶。 【宿主聪慧,付雅云确实被囚禁起来了,而太后暗中与周文清来往的越发频繁了。】 时卿一点都不惊讶,沅太后年轻时就是风流之人,当初能在书院让付雅云被千夫所指,如今囚禁付雅云也是顺手的事。 而付雅云千方百计怀上的孩子,如今也成了催命符,只看周文清的良心剩下多少。 时卿想着,万家人已经在京城安顿下来,就算周文清想出手也来不及,只是还有一桩事,周文清想必始料未及。 【团子,我记得半年前京城郊区的刘家村曾发生过屠村惨案,是也不是?】 【是的宿主,屠村一事和周文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团子没有否认,按原剧情来说,确实有这么一桩事,不过原书是轻轻的揭过。 只是,时卿是详细翻阅过原文的,虽然刘家村被屠,可凶手迟迟没有抓到,仅仅是刘家村的一座山被挖的光秃秃罢了。 剧情走到这里,有些事时卿也算的差不多了,这会也是知道了剧情。 刘家村之所以被屠村,是因村里的猎户无意间发现山林中私藏的金矿,而惨遭团灭。 背后动手的人是周文清,而下达命令的则是沅太后,二人狼狈为奸,将京城搅成一池浑浊的水。 【刘家村屠村,可有幸存者?若有,替我调出消息来,以后有大用。】 时卿话音刚落,团子就很是麻利的将刘家村的幸存者查询了一番,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幸存者,于是团子将人直接给调查出来了。 【宿主,消息已传输到识海,你且宽心。】 时卿莞尔一笑,文安帝的生辰宴就要到了,她作为白鹿书院的夫子,在受邀之列。 而周文清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时卿已经将他的罪证整理好了,只等着周文清疏漏时,将他一网打尽。 * 沈氏被禁足后,老夫人偶尔会邀请阿辞来别院中一起用膳,有时付尚书也会一起吃饭,只是他难免觉得老夫人对阿辞太亲近了。 然而,多事之秋,老夫人近来心情都不好,付尚书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老太太开心就好。 谁知,老太太又说起想收养阿辞为尚书府义子的事,付尚书一时不知如何应付,于是推脱着转身就离开了。 然而,却从未苛刻过阿辞的吃穿用度。 沈氏也虎视眈眈的盯着阿辞,得知老太太有意收养阿辞时,她完美的面具总算有裂痕。 柳儿送来了一桌子的好菜,只是沈氏筷子都没动一下,在听完柳儿递信后,将桌子直接给掀翻了。 沈氏口中怨毒的咒骂着,仿若泼妇骂街一般。 “老虔婆怎么不去死,竟然想将人安插在老爷身边,让我情何以堪!我绝不会让阿辞这贱人之子入府,除非我死了!” 柳儿打了个寒颤,她在夫人身边多年,还没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模样,看起来倒是让她忍不住颤抖。 第245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0) “夫人息怒,老夫人只是一时生气,等事情平息了,定不会再苛责您。” 沈氏却没那么多耐心了,她如今只想解决老夫人,亦或者是阿辞。 她咬牙切齿道,“柳儿,再替我办件事。” 说完,她让柳儿附耳过来,等柳儿听到沈氏的计划,只觉得她太疯了,夫人竟然想要阿辞的性命。 可沈氏用柳儿亲人的性命威胁,柳儿别无他法,只能按沈氏的要求去办。 “是,奴婢明白。” 柳儿应下了此事,心中十分的清楚,有些事自己根本就没选择。 她暗中去给阿辞下药,在阿辞平日里吃的点心中,谁知,阿辞并没有吃点心,那些点心都送到了老太太的房中。 老夫人吃了点心后,上吐下泻,差点儿性命不保,是付尚书进宫请太医给老太太医治。 他没日没夜的守在老太太身边,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付尚书原本以为只是老太太吃的太杂,所以身体不适,谁知,时卿用银针试出来糕点是有毒的。 好歹付尚书与老太太的感情很好,知道了老太太是被人下毒,他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只想给老太太讨回公道。 事情查的很简单,不过两三日就查清,是沈氏身边的人柳儿送来的点心,东窗事发后,柳儿知道自己的活路没了,于是只能以死谢罪。 付尚书心中或许也有些想法,只是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直到时卿一口咬定是沈氏想给阿辞下毒,才让付尚书不得不重视此事。 柳儿最终被活活打死,只是临死前,她绝口不提是谁给自己下达的命令。 总之,柳儿最终被打死,付尚书气急败坏之下,将柳儿挫骨扬灰。 而时卿每日除了忙着打理尚书府的事,还亲自照顾着老太太的饮食,老太太的身体渐渐的好转起来了。 沈氏那边也按捺不住,她丢了重要的棋子,老虔婆却安然无恙,她实在是输的彻底。 沈氏每日待在主院中,虽然表面平静,但心中却惆怅得很。 付尚书的冷漠以及府中下人们对她的态度变化,无一不在提醒她,她现在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 然而,她无力改变现状。 事情没有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出现了差错后,导致她陷入困境,甚至被人算计。 沈氏的心情愈发沉重,脸上总是笼罩着一层阴霾。 由于情绪低落,她甚至没了食欲。 回想起书院发生的事情,她越来越坚信,一定是付清宁在背后搞鬼。 如果不是她暗中作梗,事情不可能会变得如此棘手。 随着时间推移,沈氏渐渐感觉到身体的不适。 她开始觉得全身发软,有时还会产生强烈的恶心感,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 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难道她怀孕了? 这个想法让她兴奋不已,如果真是这样,那将是她翻身的机会! 与此同时,花匠这两天在沈氏的默许下,不再踏入主院。 而沈氏此时急需一名大夫来把脉,确认自己是否怀孕。 于是,她让身边的嬷嬷去外面请郎中来诊断。 “你偷偷去府外,请个靠谱的郎中过来,切记暗中行事,莫要让人知晓此事,尤其是提防幽兰院的人。” 听到这里,嬷嬷将她说的都一一记了下来。 “是,夫人。” 等嬷嬷离开后,沈氏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那老妖婆中毒以后,倒是没人找主院的茬儿。 只是同样的,过去能打听到的消息,如今都没有一点下落。 书院的风波过了以后,那马夫虽然被处置了,付雅云依旧被人编排,沈氏倒是愿意相信姑爷疼爱自己的女儿。 然而,这种事,他真的不在乎吗? 如此反复的思索,沈氏只觉得心里实在是疲惫的很。 看来得身子好些了,她得向主君求情,去好生的探望云儿。 木桌上摆着点心与养身体的汤药,沈氏却是反胃的一口都吃不下去,这些东西都是时卿派人送来的。 时卿从来不吝啬给主院物资,反正明面上沈氏是不可能挑出毛病。 正是这样沈氏才郁闷,可她不敢作妖,若是让主君与她越来越远,岂不是如了小贱人的意?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嬷嬷悄然的带了个大夫过来。 那大夫是京城西街的老手,医术十分的高明,最重要的是嘴严实,不该说的话,那是一句都不会多言。 “夫人,大夫请来了。” 那郎中姓段,是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不少官眷都会重金请他来诊病。 段郎中朝着沈氏行了一礼,恭敬道。 “见过夫人。” 沈氏藏在屏风后面,沉声道,“大夫,近来我感觉身体疲乏的很,有时食不下咽,身体总是有些不适,却不知是哪里的问题,还请大夫指明。” 段郎中微微颔首,隔着屏风与手垫开始给沈氏诊脉,却发觉沈氏的脉象乃是喜脉,她的身体疲乏,可不正是这症状。 段郎中起身笑吟吟的冲着沈氏贺喜。 “恭喜夫人怀有身孕已有两个月,如今胎像很稳,只要夫人保持心情舒畅,每日在庭院中散散步就好。” 两个月…… 沈氏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初与花匠翻云覆雨的画面,她对这种事记得清楚,所以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她心里当然也是知道的。 那花匠到底是年轻气盛,没想到她这般容易就怀孕了,只要生下这个孩子,那老虔婆还能说什么? 沈氏的心情豁然开朗,连忙让嬷嬷给段郎中包了喜钱,又让嬷嬷将人给送出去了。 等嬷嬷回来时,沈氏想起时卿,连忙问道。 “这两日那贱丫头在做什么?” 嬷嬷疑惑,沈氏打听这做什么? 只是,她还是恭敬的说道。 “近来大小姐除了在书院,就是在府中清算账目,听说是老太太要求的,对了,大小姐明日准备去白马寺。” 沈氏对时卿的事很敏感,她总是忍不住想看时卿被践踏在泥土里,万氏这贱人生的孩子,怎能比她的云儿过的好。 她从来小家子气,眼里当然是容不得沙子。 她冷声对身旁的人说道,“抓紧时间安排人手,让付清宁有去无回,切记此事不要被第三人知道。” 万家人若是入京,付清宁就有靠山,她知晓付尚书的性子,他从来都是自己为重。 沈氏不愿付清宁被看重,所以一直警惕付尚书和万家的往来。 嬷嬷是她的心腹,一切是以沈氏为主,这会也不会忤逆沈氏,她重重的点头。 “奴婢知道。” 晚间的时候,付尚书陪着老夫人用膳,老太太在听说万家人入京后,笑吟吟的对时卿说道。 “卿卿,你外祖家何时入京?” 时卿不动声色的吃着碗中的饭菜,脸上的笑容倒是疏离几分,有些事,她不会全然告知。 “回祖母的话,最晚还有三日入京。” 老夫人听到这里,笑吟吟道,“若是这样,等你外祖家入京,可得接来府上,两家人始终是亲家,不能断了往来。” 这话显然是说给付尚书听的,只是这会付尚书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温嬷嬷提醒,付尚书这才慢悠悠的朝着老夫人行礼,恭敬的说道。 “母亲说的是,岳丈家是该好好的接待。” 老太太想起往事,沉声道,“宝珠的牌位还在白马寺供奉,卿卿回来许久,她娘亲的牌位该放进宗祠,受香火供奉,放进白马寺算什么?” 老夫人这是公道话,只是付尚书听到这番话,却觉得有些心虚,他将万宝珠的牌位供奉在外面只有一个缘故。 从始至终,他都知道沈氏是伤害万宝珠的罪魁祸首。 付尚书曾经请教过法师,这才知道,枉死的人带着煞气,久而久之会影响气运。 他担心尚书府的气运被影响,又在沈氏的三言两语下请人将万宝珠的骨灰坛封在白马寺的水井中。 有些事他以为自己计划的周到,却不知,一切都已经被人知晓。 “是,母亲说的是,儿子改日就将宝珠的牌位带回府中,再为她做一场法事。” 时卿手中的杯子重重放下,语气不善的说道。 “父亲可知,白马寺的僧人是如何供奉的?”付尚书脸色阴沉,“自然是每日焚香上供,白马寺香客众多,难道你觉得他们做事不周到?” “哼!”时卿冷哼一声,“父亲,您还真是天真啊!您以为那些和尚真的会好好供奉母亲吗?他们根本没有好好供奉!就连香烛都是最差的。” 付尚书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什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时卿冷冷地看着嘲讽一笑。 “自然不是对僧人怀疑,而是父亲的态度让我心生怀疑罢了,我曾给娘上过一炷香,发现往日的檀香用的都是残次品,是最下等的香,更可气的是,听说父亲将娘的骨灰压在水井之下,且用符咒封印了?” 付尚书面色阴沉,彻底没有用饭的心情。 他本应仕途璀璨,但最近接二连三地发生的事情,让他备受打击。尤其是女儿付雅云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朝廷中的流言蜚语却越来越过分。 老夫人听到这些话后,心中不禁想到:这会不会又是一场谣言?毕竟朝廷里的流言蜚语常常不可信。然而,当她看到付尚书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就知道事情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胡说八道!怎么能在你祖母面前胡言乱语呢?卿卿,以前我总是纵容你胡闹,但现在绝对不能再让你这样任性妄为了。”付尚书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对时卿说道。 时卿嘲讽一笑,眉眼的不屑让付尚书心尖颤抖,她将手中的碗筷重重摔在地上,冷淡的说道。 “祖母,卿卿吃饱了,今日就当是我忤逆不孝。” 说完,时卿带着婢女拂袖离开,让付尚书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老太太不知该如何宽慰,只觉得自己这儿子太糊涂了,万氏虽出身商户,可性情温良,做妻子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若万宝珠的死和付尚书有关,老太太不知该如何说,只觉得心尖有些颤抖。 她们付家对不起卿卿,老太太心下有些愧疚,这些年来,沈氏没有怀上孩子,恐怕是老天爷的惩罚。 “正国,这种事你有没有做过?” 付尚书当着老太太的面跪下,沉着脸说道。 “儿子都是为尚书府着想,宝珠已经故去,如今只是帮我们而已,算不得要紧事。” 老太太听到这里,只觉得心中气愤,她咬牙切齿道,“混账东西,你怎能做这种糊涂事,原是我对不起亲家。” 老太太痛心疾首的说道,又让温嬷嬷将付尚书给赶走了,当晚老太太有些痛苦的不想说话。 好歹尚书府是书香门第,这混账做这种事,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 当晚,老太太离开了尚书府,去了京城的庵堂休养,她要为已故的儿媳妇祈福,替付尚书赎罪。 另外的主院,沈氏按捺不住的让人去请付尚书过来一趟。 谁知,付尚书心情差到极点,连忙婉言拒绝了。 “你好生让夫人歇息,我还有公务处理,下去吧。” 嬷嬷知晓沈氏脾气,若就这样离开,明天肯定不能安生,于是,嬷嬷扑通一下就跪下来,看着付尚书时,语气又加重几分。 “大人,我家夫人怀有身孕了,这两日茶饭不思,只想见见您,求您可怜咱们夫人吧。” 说完,嬷嬷重重的叩首,眼泪簌簌落下,做不得假。 付尚书正看着手中的文章,有些心不在焉,听着嬷嬷的这番话,缓缓的回过神来。 到底是疼爱多年的女子,他终究对她宽容大度,十分的疼惜。 他脸色微变的愣在原地,看着身旁的人,甚是疑惑的问道。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夫人有身孕了?”付尚书一脸惊喜地问道。 嬷嬷迟疑地点头,“是啊,老爷,此事千真万确,夫人已经怀孕两个月有余。如果不是前两天她身体不舒服,叫大夫来诊断,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个喜讯呢。” 第246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1) 付尚书激动得热泪盈眶。虽然他并不特别在意有没有子嗣,但毕竟家中全是女孩。 如果能再有一个孩子,将来也好继承他的家业。 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太好了,我马上就去看望夫人。你先回房休息吧。日后要是夫人身体不适,一定要尽快请大夫过来诊治,一切都要以夫人为重。”付尚书嘱咐道。 听到这话,嬷嬷终于松了口气。她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那天晚上,付尚书果然去了主院。自从上次争吵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现在,因为孩子的事情,付尚书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台阶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缓和了。 很明显,付尚书非常重视这个孩子。然而,他似乎完全忽略了一点。 这个孩子怀孕的时间有些不对劲。 当晚,付尚书留宿主院,他抱着沈氏卿卿我我一番后,这才沉沉的睡去。 这段时日的阴霾渐渐的散去了。 二人温存一番,却不知外面有一道黑影闪过,花匠的影子消失在此处,心中甚是痛苦。 夫人与主君终归是和好,他的存在……好像是笑话一般,只是,看到沈氏有人疼爱,花匠终归是没多言。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照亮了整个京城。 主院花香四溢,沁人心脾,沈氏照例给尚书斟茶一杯,看着他喝完后脸上笑意浅浅。 付尚书精神抖擞地走出府邸,他身着华丽的官服,神情自信而得意,心情格外愉悦,因为昨晚他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与此同时,沈氏在嬷嬷的伺候下缓缓起身。 她的眉目含情,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想起昨晚与付尚书共度的时光,心中充满了满足和喜悦。 “那小贱人还想离间我与老爷,真是笑话!” 沈氏不屑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她深知男人的本性,食色性也,老爷这辈子都离不开她。 无论如何,她都是老爷最宠爱的女人。 嬷嬷附和道,“夫人说得对极了,老爷向来对您宠爱有加,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像您这样抓住老爷的心了。”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对沈氏的敬佩之情。 沈氏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自己柔顺的发丝,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得意。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嬷嬷,那小贱人出发了吗?” 嬷嬷恭敬地点头回答,“回禀夫人,大小姐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发前往寺庙了。 奴婢安排的人一直在后面悄悄跟随,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绝不会出任何差错,请夫人放心。” 沈氏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付清宁总是试图让自己失去老爷的疼爱,但现在,她要让付清宁明白,与她作对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嗯,做得好。嬷嬷,你下去领赏吧。” 沈氏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嬷嬷退下。 她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想象着付清宁可能会遭遇的不幸。 这个清晨,沈氏的心情如同阳光般明媚,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付清宁的下场。 嬷嬷尴尬的抚了抚鼻子,轻声提醒道,“夫人,如今管家权在大小姐手中,奴婢没有任何权利动银子。” 听到这里,沈氏摸了摸下巴,只得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赏赐给嬷嬷。 说起来,她手中的银子越发的少,管家权不在手中,能捞到的油水越发的少了,也不知这点钱能撑到何时。 越是这样想,沈氏觉得日子过的也太拮据,好歹这里是尚书府,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沈家的亲孙,她必须要最好的东西! * 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的前行,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的马贼,手中拿着尖刀朝着马车飞扑过去,尖锐的刀刃就这么刺入马车中了。 只是,马车中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传来,等马贼踹开车门时,里面竟然是围绕着一圈炸药。 “啊啊啊,快跑,这里有炸药,晚点小命不保啊。” “快走,这里有炸!” 藏匿在暗处的时卿,看着手中的遥控器,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按下了倒数键,只听到轰隆一声,马车就炸的四分五裂了。 这是系统提供的道具,当然,是时卿自己从福袋中拆出来的玩意儿,没想到这样有意思。 这炸药和真的没区别,只是不会伤及性命,沈氏如此想除掉她,时卿一点都不担心什么。 不管怎么说,她的计划浑然天成,沈氏绝不可能预料到。 明月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时卿手中的遥控器,疑惑的问道。 “小姐,这是何物,为何奴婢从未见过。” 时卿挑眉轻声道,“此物可以控制弹药,不过很危险就是了,你可要试试?” 明月听到这儿,有些跃跃欲试,可心中莫名的有些害怕,于是连忙摆了摆手。 时卿的脸上带着笑容,她深知暗处有沈氏的人,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今日之事,就暂且让沈氏觉得得逞,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明月担忧道,“沈氏如此容不下您,甚至想暗害您,咱们不如去老太太面前揭发此事?老太太心里是有小姐的!” 时卿摇头,她一字一句道。 “明月,永远别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如此一来,得到的只有打击,娘的仇我自己来报。” 明月似懂非懂的点头,一双眼睛瞪大,懵懂的说道。 “是,奴婢知道。” 老太太与付尚书毕竟是亲生母子,血浓于水,无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这种亲情关系是无法改变的。 因此,时卿从不指望老太太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至于原主娘亲万氏的骨灰和牌位,时卿很早就已经妥善安排好了。 万氏的骨灰经过高僧超度后,已经被安葬在万家的祖坟之中。 那里是万宝珠日思夜想、渴望回归的故乡,而现在时卿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心愿。 那天,官道上发生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件事,甚至连茶楼里都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言。 有位官家小姐在官道上遭遇马贼袭击,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个消息传播得极为隐秘,但由于其结局太过悲惨,仍然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大家纷纷猜测,究竟是哪位倒霉的官家小姐遭受了这样的厄运。 然而,当消息传出这位不幸的女子竟是付家大小姐时,许多人都感到惊愕不已。 谁能想到,付家姑娘的命运竟如此坎坷,回京不到半年时间,便惨死在官道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为之叹息,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最令人疼惜的是,她是去祭拜亲生母亲而死,不论是哪一种缘故,都让人觉得怜惜。 消息传的遍地都是,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 尚书府的人得知这个消息后,老夫人因为承受不住打击直接病倒了。 听说老太太拖着病体去庵堂为孙女祈福,希望孙女能够平安无事。 同时,他们也派人继续在官道上寻找付家大姑娘的身影。 然而,对于这件事情,府上的下人却有着不同的感受。 在时卿掌管家务期间,他们受到了善待和关怀。 现在时卿出事了,整个尚书府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许多下人偷偷地抹着眼泪,默默地悼念这位善良可亲,但命运多舛的大小姐。 与此同时,沈氏得知时卿失踪的消息后,心中暗自高兴。 她心想:“真是天助我也!” 原来,她之前安排了一个嬷嬷,让她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处理时卿。 没想到这个人办事如此利落,竟然这么快就把付清宁给解决掉了。 虽然事情进展得有点过于顺利,但沈氏并没有过多怀疑。 她只觉得自己运气好,碰上了一个得力的帮手。 如今时卿不在,沈氏感到无比轻松愉悦。 不过,沈氏还没来得及等到付尚书回来,她的房间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在昏暗的房间里,那个男人隐藏在阴影之中。 当沈氏走进房门时,男人立刻从背后抱住了她,双手紧紧环绕着她纤细的腰部,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脖颈处,让沈氏吓了一跳。 他的目光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直直地盯着沈氏,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一般拂过沈氏的耳畔,又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夫人,你怀有身孕了,为何不告诉我,我心中想念夫人的紧。” 沈氏心中有些烦躁,她差点忘记了眼前的花匠才是最危险的人物,不过如今她已怀有身孕,这花匠也可以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花匠轻柔地吻着沈氏的脖颈,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眼中的欲念越发深沉,沈氏连忙拦下他接下来的动作,微微喘息着轻声说道。 “你知晓此事,就该为我考虑,这个孩子是你我的骨肉,若是被老爷知道此事,难道你我还有命?” 花匠的脸颊闪过片刻的犹豫,似乎在权衡利弊之间挣扎,他是真心喜欢沈氏,一心只想陪伴在她身旁。 “夫人,难道要我看着孩子认别人为父亲?我做不到……” 花匠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沈氏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嘲讽道:“难道要让孩子跟着你吗?你可知道,如果孩子跟了你,他们将永远是奴隶身份,难道你不想让我们的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吗?” 听到这话,花匠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他知道沈氏说得对,但心中却如刀绞般难受。他缓缓地跪了下来,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夫人,我明白了。” 说完,花匠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时,沈氏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她伸手拿起一把榔头,狠狠地砸向花匠。 只听砰的一声,花匠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的花匠,他面色苍白,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沈氏冷冷一笑,她从怀中拿出一瓶毒药——鹤顶红,然后将它倒入了花匠的口中。 不久后,鹤顶红的药效开始发作,花匠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七窍流血不止。 看着花匠如此凄惨的模样,沈氏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怜悯之色。她冷漠地命令身边的人将花匠带走。 当花匠被带走之后,周围的一切再次恢复了平静。 沈氏静静地站在原地,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而冷静。 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总算可以宽心下来,而付清宁死不见尸的消息,则是让沈氏的心情越发的舒畅。 然而,沈氏还没有开心太久。 付清宁失踪半月后,付尚书一直未出现在府中,偌大的尚书府,再无人管束沈氏,想起那外室子,沈氏心中再次起了杀意。 付清宁已经没了,她肚子里怀有身孕,那外室子的命也到头了,沈氏的目光没有半分怜悯,她心知一切都是物尽天择。 付尚书来到了主院时,沈氏还在等待嬷嬷的下落,她心中觉得不对劲,都这么久了,嬷嬷怎的还没完成差事? 阿辞那孩子不过五岁,手无缚鸡之力,杀他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沈氏只想要他的命。 所以,付尚书出现在此处时,沈氏整个人都愣住了。 付尚书脸上笑容不再,手中盘着一串佛珠,神情有些隐忍,看着沈氏的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沈氏盈盈一拜,恭敬道,“见过老爷。” 付尚书的目光阴沉,只怅然的笑着,可他的目光中,却是带着对沈氏的质疑和审视。 沈氏心中咯噔一声,总觉得付尚书太不对劲了。 “沈淑儿,当真是我看错了你,这些年,竟是被你蒙骗在眼里。” 付尚书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实在难以相信,曾经那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妻子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沈淑儿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故作镇定。 她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 第247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2) 沈淑儿知道,有些事只要自己咬死,旁人又知晓什么。 然后缓缓开口道。 “主君,我知道你因为大小姐的事情感到难过,但请相信我,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是你的夫人,一直以来都对你忠心耿耿,又怎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情呢?” 付尚书的目光变得愈发冰冷,死死地盯着沈淑儿,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道。 “为何怀疑,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原因吗?沈淑儿,当年宝珠怎么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虽然我当时护着你,可芳庭苑的那场大火,难道真的与你无关?” 听到这里,沈淑儿的脸色终于变了。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不会再有人提起,没想到今天付尚书竟然旧事重提。 她咬了咬牙,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但很快,便冷静下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主君,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不错,当年宝珠的死的确与我有关,但那也是迫不得已。 而且,当年的事,主君自己不是已经亲自解决了吗?你选择了我,放弃了宝珠,这一切不都已经过去了吗?如今,你又何必旧事重提?” 付尚书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失望。他摇摇头,语气低沉地说道。 “沈淑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本以为你只是有些小心机,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当年之事,虽然我最终选择了保护你,但并不代表我忘记了宝珠的死。 这些年来,我一直努力想要忘掉那段痛苦的回忆,可是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宝珠的惨状。 今日,你竟还敢来质问我,你有何颜面?” 沈淑儿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 “主君,你不必如此激动。当初之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需要一个能帮你管理内宅的贤妻良母,而我则需要一个能让我安身立命的依靠。 这些年,我们夫妻二人相互扶持,共同走过了许多风雨,也算是相濡以沫了,难道你真的想打破这份平静吗?” 付尚书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沈淑儿,或许我以前真的错了。这些年,我一直在自欺欺人,试图用夫妻之情来掩盖你犯下的过错,但现在,我明白了有些错误是无法弥补的。我不能再继续纵容你了,否则,我对不起宝珠的在天之灵。” 沈淑儿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知道,这次付尚书是动了真格的,如果不能想办法挽回局面,恐怕她以后的日子将会非常艰难。想到这里,她决定使出最后一招——苦肉计。 “主君,我知道你对宝珠情深意重,可我又何尝不是真心爱你呢?这些年,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为你生儿育女,付出了多少心血啊!如今,你竟然因为一件往事就要抛弃我,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说着,她眼泪汪汪地看向付尚书,希望能够唤起他的同情。 然而,付尚书却不为所动。 他冷漠地看着沈淑儿,淡淡道。 “你不必再说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继续容忍你的所作所为了,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就应该主动承认错误,接受惩罚。否则,我只好采取一些强硬措施了。” 沈淑儿闻言,心中一凉,她知道这次付尚书是下定决心要跟她算账了。看来,她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付尚书改变主意才行…… 付尚书虽看不惯时卿,却不想她亡故,当年万宝珠离世,他将事情草率解决,可沈氏竟然如过去那般,害死了卿卿。 昨晚,老夫人将付尚书叫到房内,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她心痛地指责付尚书眼盲心瞎,竟然将一个毫无人性、心如蛇蝎的妾室扶正为正室。 万宝珠的死,可以被认为是一场意外,但时卿的遭遇又该如何解释呢? 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如此巧合地发生在她们身上? 这让付尚书开始怀疑起沈氏来。 “我曾经祈求夫妻和睦,渴望得到贤妻的帮助,但我从未料到,我身边的女人竟然如此黑心烂肠!如今,她还满口谎言,真是让人失望至极!沈氏,难道你以为我会不顾一切地保全你吗?” 付尚书怒不可遏地质问着沈氏。 听到这些话,沈氏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重一击。 她意识到付尚书的话语背后似乎隐藏着深意,让她不禁心生不安。 然而,她此刻处于上风,而且腹中还有付尚书的骨肉。 她暗自打赌,付尚书是否会因为过去的感情而对她有所留情。 然而就在此时,府中的管家匆忙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婢女,正是明月。 “老爷,明月姑娘回来了。” 付尚书眼前一亮,心中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为父不慈是错,却也真心盼着时卿平安无虞。 在看到明月后,付尚书神情有些激动,说道。 “明月,卿卿如今如何了?” 明月眼圈通红,显然是路过一场的,看着付尚书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她扑通一声跪在付尚书的面前。 “老爷,小姐被人所害,请您为她主持公道。” 明月的话,让付尚书脊背发凉,他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如今却也无可奈何。 只是,他虽猜测到是沈氏所为,终究没有证据,明月的这番话,却让他的怀疑越发的坚定。 付尚书极爱面子,事情到了这一步,该保住谁,他心里同样是有分寸,所以这一刻,他深知有些事,无力挽回。 “明月,是谁暗中害的姑娘,你告诉老夫,我要为她做主。” 付尚书神情悲痛做不得假,他心里清楚,万宝珠只留下这么一个血脉,若卿卿没了。 将来九泉之下再见到宝珠,他如何交差呢。 沈淑儿的脸色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做事谨慎,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否则今天恐怕难以脱身。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她的自以为是和疏忽大意,才导致了接下来的局面。 明月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指向沈淑儿,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她的眼眸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恶毒的女人碎尸万段。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老爷,一切都是沈氏暗中作祟!她害怕小姐揭露她的阴谋诡计,于是想要狠下心来除掉小姐。我家小姐如此善良无辜,却遭受了这样的陷害,老爷您一定要为小姐讨回一个公道啊!” 明月的声音颤抖而激动,每一句话都饱含着对沈淑儿的痛恨和对自家小姐的怜惜。 她坚信,只要让老爷知道真相,一定能让沈淑儿受到应有的惩罚。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一切其实并非那么简单。 这话说的笃定,沈淑儿心里都怀疑,莫不是付清宁临死前交代给明月的事。 只是她自认为做事小心,如果被抓到把柄,顶多哄付正国几句就是,他耳根子软当年万宝珠死了,他不也是用这种方式吗? 付清宁多年流落在外,她并不认为有多重要,顶多只是做戏而已。 沈氏一听,顿时脸色煞白,慌乱地解释道:“这简直就是污蔑!这些天我一直在家中养胎,哪有时间出门啊?你们家小姐出事与我何干?为何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明月看着沈氏,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随后她恭恭敬敬地朝着付尚书跪下,并呈上证据。 “老爷,有些事情奴婢不得不向您禀报。其实,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您的骨肉。”明月说道。 付尚书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狠狠地瞪着明月,怒声斥责道。 “大胆奴才,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夫人怎会做出这种对不起我的事?” 然而,当他接过明月递来的证据时,却突然愣住了,只见上面赫然有着太医院的批注。 “老爷,您房中的茶叶,听说都是夫人亲手晾晒的,那可是徐州有名的好茶。但您可知道,这茶叶中被下了绝育的药。自从四小姐出生后,您便注定无法再拥有其他子嗣了。” 明月平静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沈氏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的脚步开始颤抖,身体摇晃不定,竟不小心打碎了手边的茶杯,而她脸上惊恐万状的神情已完全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付尚书在朝堂多年,哪里不知沈氏是心虚的表现,他只感觉十分的头疼,看着沈氏的目光除了审视只剩下猜忌。 而明月送来的证据,上面的批注是皇上身边的皇太医亲笔写的,做不了假,他的身体确实每况愈下。 原本以为没有子嗣是自己的错,谁知道,原来从一开始,沈氏就做了决定。 付尚书苍白着唇,目光冷冷地看着沈氏,渐渐的没了耐心,他只冷然的问了一句话。 “沈氏,这些年我从未对你不起,为何你欺我瞒我,甚至给我下药。” 沈氏万不可能承认此事,哪怕证据都摆在面前,她依旧是能言善辩。 “主君,仅凭着丫鬟的几句话,你就相信了她,难道你看不出付清宁那丫头看不惯我,或许是她故意设的圈套呢?” 付尚书气笑了,“难道你以为我只是凭空来定罪,在官道上害卿卿的马贼我已经抓到了,只要你认罪,我可以从轻处罚,可你没有抓住这个机会。” “谁知还有意外之喜,你竟然对我下了绝子药多年,沈氏,你真是狠毒心肠。” 沈氏还想辩解,这时管家闯入主院,脸上气喘吁吁的说道。 “老爷,官家来人了,说是有人要害三皇子,如今要将人捉拿。” 付尚书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什么三皇子?当年,三皇子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管家连忙将事情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后,付尚书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然而,一旁的沈氏却显得神色紧张,她焦急地问道:“他们说的三皇子,难道就是府中的阿辞,主君的外室子?” 她心里有些不确定,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担忧和不安。 付尚书瞪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地回答道,“哼!平日里朝政的事都让我焦头烂额,哪有闲心去找外室?”他 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接着说道:“等等......” 这时,他似乎明白了沈氏为什么一直对阿辞充满敌意,原来她误以为阿辞是外面的私生子。 这个误会让付尚书不禁感到一阵无语,他深深地看了沈氏一眼,心想。 这个女人真是愚蠢至极,竟然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原来不是私生子……” 想起当初所做的事,沈氏脸色苍白,她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栽了。 如今似乎也没有补救的机会,这会跑也是来不及了。 付尚书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三皇子竟然就是阿辞!好在他一直以来都没有亏待这个孩子,说来也巧,阿辞还是卿卿带回来的呢。 突然,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赶忙问道:“等等,那这些官兵前来是为什么呀?” 管家的目光立刻落在了沈氏的身上,他着急地说道:“夫人身边的嬷嬷暗中把毒药磨成粉末给三皇子吃,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三皇子恐怕就活不成了。” 付尚书一听,顿时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沈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沈氏此刻心里也是一沉,她知道刚才自己派人去给三皇子下毒,现在官兵找上门来了,付正国肯定不会再护着她了,她不禁感到绝望和无助。 就在这时,京兆府尹闻大人带着一群官兵来到了付家,他们迅速包围了整个主院。 在闻大人的身后,还有一个眉眼精致的小男孩,他好奇地四处张望,不知阿辞是谁。 闻大人讨好的对三皇子说道,“殿下,方才想害你的人是谁?” 第248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3) 沈氏下意识要躲在付尚书的身后,却不知被谁推了出来,阿辞的手指着沈氏,声音清脆的说道。 “就是这个女子,从我进尚书府后,她各种想暗害我,也不知为何针对我。” 京兆府尹的目光阴恻恻的落在沈氏身上,皇上最疼爱三皇子。 这尚书夫人抓不住泼天富贵,竟然敢算计三皇子,看来是不打算将小命留下。 “闻大人。” 付尚书与京兆府尹点了点头,算是见礼,闻大人沉声道。 “下官奉命前来,还请尚书大人莫要动怒,三皇子被人下毒,事情需查清楚,所有证据都指向付夫人,只能请夫人走一趟了,去天牢坐坐。” 沈氏情绪激动,她看着京兆府尹连忙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没有证据怎么能抓我?” 闻大人轻轻一笑,他做事滴水不漏,若没确凿证据,是万不会走这趟。 说起来,让他来尚书府的还是付家的大小姐,给他证据的同样是她。 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你身边的嬷嬷已经被抓,夫人,若是你不愿意,我只能强行带走了。” 听到这里,还没等沈氏开始反抗,闻大人就让人将沈氏直接带走了,残害皇子的事不小,这辈子沈氏再没可能从天牢出来。 沈氏慌乱极了,她大喊大叫,毫无当家主母的风范,情绪崩溃的冲着付尚书喊道。 “老爷,我怀有身孕几个月,是咱们付家的孩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付尚书闭上眼睛,心有不忍,只是权衡利弊之下,他心知,若保全了沈氏,整个付家都要万劫不复。 谋害皇子的罪名多大,这蠢货永远不知道,若非她起了歹念,如今他也好领了三殿下的功劳。 付尚书冷漠的甩开了沈氏的手,事已至此,她还想让他帮忙开脱自然也是不可能了。 最终,沈氏绝望的被官兵带走,她与付尚书相处二十年,心中已经知晓,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个,往后的日子,许是要在天牢度过了。 沈氏擦了擦眼泪,心中安慰自己,好歹付清宁已经死了,以后她的女儿再不会有威胁,这样看来,也不算输得彻底。 然而,在沈氏被官兵带上镣铐,从付家的大门离开时,忽然看到门外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那儿。 马车的车帘子被微风吹了起来,露出马车中少女的模样来,她生的容色倾城,姝色无双,可看到少女的模样时,沈氏的心冰冷到了极点。 那是一个长得极美的少女,肌肤白皙如雪,眉如远山黛,目似秋水横波,唇不点而朱,面若桃花含笑,乌发如墨般垂落在身后,一身浅紫色的长裙衬得她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她正静静地坐在马车内,目光清冷地看着前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沈氏认得这个少女,正是付清宁。 沈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明明听到马贼的头目禀告,说是付清宁死坠落山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只是一个长得和付清宁相似的女子?可是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付清宁似乎感觉到了沈氏的注视,微微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沈氏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付清宁的出现让沈氏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既有震惊又有恐惧。 她不知道付清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更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但她知道,付清宁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付清宁怎的还活着,她竟然还没有死,沈氏不可置信,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沈氏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官差的束缚,但那些官差却死死地拉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她的眼神疯狂而绝望,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一样挣扎着,试图靠近那辆豪华的马车。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无法突破官差的防线。 就在这时,一群司徒府的侍从冲上前去,拦住了沈氏的去路。 他们冷漠地看着沈氏,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其中一名侍卫冷着脸,大声呵斥道。 “大胆!司徒大人也是你能惊扰的吗?” 沈氏听到这句话,心中的怒愈发强烈。她冲着马车中的人大声咆哮,声音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付清宁,你竟然没有死,你到底在算计些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而我们却遭受如此大的损失?你究竟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这些年来,沈氏一直在努力经营着自己的生活,她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一切,可以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但没想到,仅仅半年的时间里,她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不仅失去了财富地位,连带着丈夫的宠爱也离她而去。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令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困惑。 沈氏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复杂,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真的与付清宁无关。 沈氏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马车,仿佛要透过车厢看到里面的人。 她不相信付清宁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们,一定还有其他的阴谋在等着她们。 此时,马车中的少女轻轻地勾动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慢慢地掀起车帘,目光冷漠地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随后,她轻盈地下了马车,身旁紧跟着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 他身材挺拔,气质高雅,看起来像是个身份不凡的人物。 时卿面带微笑,对着沈氏轻声说道:\"沈氏,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呢?\" 她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调侃着沈氏的不幸。 沈氏瞪大双眸,心中不可置信,她痛苦万分,口中喃喃自语。 “你若没事,为何我的局面难解,你是万宝珠那个贱人生下的孩子,我怎么会对付不了你。” 沈氏心中一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原本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但现在却发现自己一直处于下风,而且还无法反击。 付清宁从小在乡下长大,按理说应该很好控制,然而自己却输得一败涂地。 时卿从容地笑了笑,语气平静地说。 “人对于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事情不知道也是常有的事,你输给我并不冤。沈氏,你真的认为仅凭你那微不足道的手段就能对付得了我吗?” 沈氏闻言顿时破口大骂,她的话语粗俗不堪,让人难以入耳。时卿微微皱眉,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缓缓走近沈氏,轻声说道。 “与其怨恨我,不如多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女儿吧,也许她现在过得并不好。” 时卿并没有把事情说得太明白,只是给了一个模糊的暗示。 沈氏听到这些话后,情绪愈发激动,她像疯了一样想要与时卿拼命。然而,她身后的官兵及时出手,将她打昏过去。 闻大人恭敬地向司徒瑾行礼,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 “见过右相大人,我们已经成功逮捕了那个暗中给小皇子下毒的凶手。请问大人什么时候可以带殿下回宫,皇上一直在催促此事。” 那可是皇上最宠幸的三皇子,一直流落在外也不像话,至少京城并不安定,三皇子若是出事,皇上动怒该如何是好? 司徒瑾沉声道,“今日我会带殿下回宫中,至于暗害小殿下的凶手,就有劳闻大人了。” 京兆府尹闻大人听闻,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幽深,他当然知道司徒瑾这番话很有意思,最重要的是,要好好的处置沈淑儿。 这次他立了功劳,皇上可会好好的嘉奖。 沈淑儿被带走了,她身上的珠钗首饰都被卸下,平日里雍容华贵的妇人,如今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好多岁。 时卿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在沈淑儿被送进天牢以后,更是将过去沈淑儿暗害万宝珠的证据上交。 就算有人想保住沈淑儿,都不可能。 沈淑儿装了这么多年,如今身上伪装的面具全部都被卸下了,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时卿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忽然散去,应当是原主的执念吧。 沈氏如今得到应有的报应,原主的魂魄也能安宁。 付尚书从府中赶出来时,看到了司徒瑾身旁的时卿,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语气颤抖道。 “卿卿,你平安无事太好了。”付尚书一脸慈爱地看着时卿说道。 然而,时卿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声音变得低沉而冷漠。 “我没有事,父亲是不是很失望?” 听到这句话,付尚书的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变得苍白。 他万万没想到,时卿竟然会如此直接地顶撞自己。 他深知自己对时卿有所亏欠,但此刻面对时卿的质问,他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片刻后,付尚书轻声说道。 “你是我的女儿,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呢?沈氏落得那样的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卿卿,父亲知道你心中气恼,无论你想做什么,父亲都会全力支持你。 说罢,付尚书缓缓伸出双臂,将时卿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害怕失去眼前的女儿,那语气充满了无尽的疼爱和宠溺,仿佛要将时卿视为生命中的唯一珍宝。 可时卿是快穿者,当然知道,付尚书如今失去一切,便想抓着眼前仅有的,他并不是疼惜原主,而是担心家中不睦。 或许,付尚书内心深处确实有着几分愧疚之情。 然而,当年万氏母女的悲惨结局,皆因他而起,付尚书算不得无辜。 时卿将他推开,目光如炬,只沉声道。 “过去之事,你早忘了,若不是三皇子的事,父亲你会对沈氏死心吗?还有藏在后庭院的花匠尸体,才是父亲如今舍下沈氏的真实缘故吧。” 时卿不着痕迹的说道,她这父亲对沈氏偏爱不是一朝一夕。 若不是从管家那里知道,沈氏肚子里的孩子是花匠的,也不会撕破脸皮。 他一直都以脸面为主,其他的事当然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付尚书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但不知为何,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让他一句话都无法说出来。 他的心情异常复杂,既有悔恨又有无助,还有一丝无奈。 时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她的眼神却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冷漠。 她的目光从付尚书身上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会令她心生厌恶。 “外祖母已决定在京城定居,过些日子她将会来探望我。此外,我与司徒大人的婚事也已经确定下来,就在一个月之后。届时,请父亲亲自送我出嫁。” 这是她与付尚书之间最后一次对话,也是她与付家彻底断绝关系的开始。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与付尚书有任何瓜葛,两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这一切都是付尚书当年自己做出的选择,如今他也怪不得别人。 当初他选择了那个女人,那么孤独终老便是他应得的结局。 看着少女决然的话语,付尚书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他意识到,他与这个女儿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遥远,再也无法挽回。 曾经,他还能轻易地与她亲近,但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只剩下这点血缘。 有些机会,错过了许是再没有了。 付尚书艰难的点头,他没想过时卿与司徒瑾的婚事竟然已经定了,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时卿也有些无奈,不过嫁给司徒瑾的好处多,坏处倒也没有,至少,对付周文清轻而易举。 至于司徒瑾,也不知为何,万家的老太太对他格外喜欢,在数次确认时卿的心意后,两家的婚事一拍即合。 而万家的衣料送去宫里后,毫无意外的成了皇商,每个月要为皇宫进贡衣料,最重要的是皇上寿宴那次的衣料,需要挑选最好的料子。 时卿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沈氏的计划,于是将计就计,三皇子会被下药,也是预判的事。 于是,司徒瑾上报三皇子的行踪,沈氏心有不轨自然就被拿下。 “你如今也到了适婚年纪,也该出嫁了,等你成婚时,爹一定给你办的风光。” 第249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4) 时卿面无表情,并未因付尚书两句话心软,她沉着脸行了一礼。 “听闻祖母病了,卿卿要去探望祖母了,父亲随意。” 说完,时卿转身带着司徒瑾离开了,朝着鹤松堂的方向走去,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付尚书回到府中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格外狼狈,神情慌张,脚步踉跄地走进了书房。他抓起桌上的一壶酒,仰头猛灌,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忘却这世间的一切烦恼和忧愁。 沈氏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而时卿则与他渐行渐远,心灰意冷;更令他痛心的是,那个养育他长大成人的母亲,此刻病重却不愿接受他的侍奉。 母亲对他失望至极,斥责他薄情寡义,不配为人父亲,甚至拒绝见他一面。 付尚书最终未能前去探望老太太,只能增加银两,嘱托鹤松堂的温嬷嬷尽心尽力地照顾好老太太。 尚书府发生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但偏偏周家对此一无所知。其实并非真的不知情,而是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些消息。 自从那次书院的宴会之后,付雅云便被强制留在府内休息调养。每天都有婢女送来了滋补的汤药,悉心照料着她。 她吃得很好,身体也逐渐恢复健康。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的腹部已经明显隆起,孕育着新生命的迹象愈发明显。 身边的婢女秀文和欣儿都被送走了,付雅云养胎的太无聊了,所以想着要回付家瞧瞧,只是却被周家人给拦下来了。 付雅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什么地方也去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虽然不愁吃穿,但她心里总是感到很不踏实。 她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是每次询问周围的人,大家都说没事,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她的心情越来越焦虑,甚至连吃饭都没有胃口。 正在房间里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一阵嘈杂声。 原来是隔壁院子里传来了婢女们低声谈论八卦的声音。 她本来不想管闲事,但是好奇心作祟,让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结果,她听到了一句让她震惊的话。 “我们家夫人真的好可怜啊!付尚书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现在连她的亲生母亲都被关进了天牢,唉……” “说起来,这对母女还真是一样的作风,好歹是高门大户,竟然背着夫君偷汉子,果然是亲母女。” “咱们状元爷也是心善,竟然让这样的女子安稳的养胎,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如果我是她,早投河自尽了,哪来的脸面在周家待下去呢。” 付雅云心中一阵恐慌,但脸上却不动声色,悄然走到窗边,竖起耳朵倾听着丫鬟们的对话。 当听到她们谈论自己的母亲时,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如雪。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尚书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娘亲与父亲一直恩爱有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传闻? 这一定是这些下人们胡说八道! 付雅云的性子向来直爽,心里藏不住事。 她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向旁边的庭院,朝着那些正在议论纷纷的丫鬟们怒吼道。 “究竟是谁在背后编造谣言?给我站出来!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让整个院子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说着,付雅云扶着孕肚就到了隔壁的院落,只是那两个说闲话的婢女早逃走了。 她一时不慎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膝盖都擦破皮,都没有注意到。 付雅云虽然平日里骄纵蛮横,但沈氏一直对她宠爱有加,母女俩感情深厚,这份亲情是谁也无法替代的。 此刻,她哭得如此狼狈,早已没了往日温柔娴静的模样。 而曾经伺候她的婢女们,现在都已被调走,付雅云身边甚至连一个贴心的仆人都没有了。 “夫人,您还好吗?”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她快步走到付雅云身边,将她搀扶起来。 付雅云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心中涌起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女人长得颇为清秀,容貌姣好,令人眼前一亮。 然而,当付雅云仔细端详时,却发现这女人竟与自己身边的婢女有几分相似之处。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情绪波动不定。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秀文。?” 秀文点了点头,她身上穿的已经不是普通的下人服饰,而是近来京城流行的云锦,那料子不算贵,听说是万家新出的。 然而,再怎么便宜,也需一两银子,秀文的装扮看起来不像是婢女,更像是……府中的女主人。 尤其是秀文头上竟然还簪着绒花的发饰,还有一些金饰,一看就价格不菲,难道是勾引府上的爷们来的? “奴婢见过小姐。” 秀文看着付雅云的模样,心中不禁感叹。 这还是那个曾经美丽动人、温婉可人的付家小姐吗。 如今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变得又胖又丑,甚至还带着几分狰狞,实在让人惋惜!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了美丽的外表,她就无法再吸引男人的目光,更不可能得到状元爷的青睐。 秀文心里想着,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关切的样子。 “小姐,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付雅云瞪着眼睛,狠狠地盯着秀文,咬牙切齿地问道。 “秀文,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继续照顾我?难道你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上?” 秀文听了这话,心中一紧,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她深知付雅云现在的处境很艰难,只要稍加利用,就能让她乖乖听话。 于是,她装作委屈的样子说道,“小姐,您误会奴婢了。自从您生病后,老夫人就把奴婢调到其他地方去做事了,奴婢一直想见您,可是根本没有机会啊!” 付雅云半信半疑地看着秀文,心想,难道真的是老夫人不让她来见?不行,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想到这里,付雅云的语气更加严厉。 “秀文,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好好伺候我,否则有你好看的!” 付雅云收敛着心中的不悦,沉声问着秀文,只是这语气太冲了,秀文怎么可能没有听出来不对劲。 “小姐,奴婢如今是状元爷的妾室。” 秀文如实说道,周文清有一日醉酒了,她去伺候时,周文清强要了她,秀文原本就心悦周文清,自然是心甘情愿做了他房里人。 虽然并不得宠,可日子比过去好了不少,至少再不用担心付雅云无端的嫉妒。 付雅云脸色苍白,她竟然是现在才知秀文成了妾室。 她扬手就甩了秀文一巴掌,冷冷的说道。 “贱人,原来当初陪嫁是存了抢走周郎的心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啊!” 秀文捂着脸,惊恐地看着付雅云。 “夫人,不要打我……” “哼,一个贱婢也敢跟本夫人抢男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付雅云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轻蔑和不屑。 “夫人饶命,都是我的错,请夫人原谅我这一次吧。” 秀文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付雅云却不为所动,一脚踹向秀文的胸口,骂道。 “还不快滚出去,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本夫人面前!” 秀文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挣扎着爬起来,狼狈地跑了出去。 付雅云看着秀文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可恶,这个小贱人居然敢背着我勾引周郎,简直不可饶恕!” 她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 付雅云决定找机会好好教训一下秀文,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同时,她也要想办法重新夺回周文清的心,不能让这个小贱人得逞。 说着,付雅云抬手,重重的一巴掌摔下来,秀文的脸颊被打的肿了起来,看起来倒是有些楚楚可怜。 秀文没有恼怒,她捂着自己的脸,嘲讽一笑。 “姑娘还以为自己背后有尚书府,别太天真了,夫人伤了皇上最疼爱的三皇子,如今被关押在天牢,听说就快问斩,我如果是夫人,就即可询问此事,而不是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 付雅云脸颊有些扭曲,她想去书房寻周文清,质问这些事为何他知道却不告诉自己,若心里真的有自己,周文清为何不帮她的娘亲。 在她的心中,沈氏自然是千好万好,更是不可能做如此恶毒的事。 秀文古怪的看了一眼付雅云,哂笑一声。 “姑娘真是天真,难道现在还愿意相信状元郎,当初,若不是状元郎的促成,你为何会失去清白,名声毁尽,难道你真的忘了?” “状元郎如今是太后的入幕之宾,夫人难道能斗得过太后,您这样的身份,碾死你如蚂蚁一般。” 付雅云只觉得头疼欲裂,有些遗忘的记忆回到了脑海中,她想起失去的一些记忆来。 比如书院的那晚,她去如厕时,撞破了有人偷情的事,而主角的模样渐渐的清晰,是周文清和当朝太后。 付雅云只觉得恶心,她可以接受周文清的一切,唯独不能接受他与太后之间的肮脏事,这让她觉得自己恶心的不行。 “我要离开周家,我要见娘,我不信你,你胡说八道,我不要相信你。” 然而,话音刚落,周文清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与他并肩而行的女人,容色绝美,虽然年岁有些大,可周身的气派却不容人直视。 付雅云只看了一眼那女人,莫名的觉得她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沅太后抚了抚自己的豆蔻,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付雅云,语气轻慢的说道。 “付雅云?名字倒是好听,可惜了。” 付雅云身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老妖婆说什么可惜,还有周郎,她凭什么离周郎如此近,她才是周夫人。 “文清,哀家眼里容不得脏东西,以她的身份生下你的孩子,未免脏了哀家的眼,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周文清的目光冷淡的看了一眼付雅云,仿佛那不是她的夫人,而是仇人一般。 近来他频频失利,刘家村的矿山也被人发现,他原本想贪墨矿山,然而却被司徒瑾的人提前找到了矿山。 如今周家入不敷出,他为太后办事花了不少银子,原本以为尚书府这个岳家能帮上自己一二。 谁知,付雅云这般不争气。 沈氏被关押天牢,而付雅云也被付尚书放弃,如今付雅云的利用价值是完全没了。 他身边从来都不留没用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付雅云。 沅太后身边的人将付雅云擒住,太后懒洋洋的摆手,打着哈欠说道。 “来人,煮上一碗红花药,替周夫人好好的养胎。” 秀文有些于心不忍,她虽故意激怒付雅云,但她到底是旧主。 “太后娘娘,夫人怀孕快五个月了,一碗红花下肚,性命难保啊。” 沅太后轻飘飘道,“哀家要她现在死,谁敢留她到五更,怎么,你要代替她?” 秀文到底是怕死,虽然帮付雅云说话,最终却不敢再说什么,她只是小人物,哪里拧得过太后娘娘。 付雅云口中求饶,让周文清看在夫妻一场饶了自己,可周文清充耳不闻。 周家下人很快就将药熬好了,黑乎乎滚烫的汤药就这样端到了付雅云的面前。 周文清温声道,“云儿,乖乖将药喝了。” 付雅云将药碗打翻,心中有些气急的说道,“你还有没有人性,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周文清,难道你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周文清当然不会有,他手中沾染的人命不止一条,付雅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这些女子的存在,只是给自己铺路,这是她们的荣幸。 周文清捏着付雅云的嘴,将有些滚烫的汤药灌进她的口中。 第250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5) 往日温柔的目光,这一刻变得冷厉起来。 付雅云忍不住颤抖起来,她一点都不怀疑周文清会杀了自己。 她不停的挣扎着,换来的只有侍卫更狠的下手,最终她被迫吞了药。 那一碗药下肚,付雅云痛苦的躺在地上,血从她的下身流出,将衣衫都染红了。 “周文清,你害了万卿卿,如今再来害我,难道你不怕我变成厉鬼来找你吗?” 周文清脸色微变,万卿卿……付雅云竟然知道她,看来那些秘密她也差不多知道了。 “住口。” 他朝着付雅云的胸口踹去,转身讨好的对沅太后说道。 “娘娘,臣让人快马加鞭,给您准备了时令的水果,还有您喜欢吃的点心,不如去尝尝。” 沅太后笑意更甚,她勾着周文清的下巴,笑吟吟道。 “周郎,你果真是懂事的很,很好,随我去吧,今日你可不许拒绝哀家。” 说着,二人相视一眼暧昧一笑。 周家的婢女见怪不怪,只是,沅太后的手段谁都畏惧的很。 付雅云被人按在地上被迫跪着,她的眸中尽是痛苦,然而她心里很清楚,今日她的小命到此为止了。 她的意识混沌,渐渐的昏迷过去,往日里有人对她说的话,如今像是死亡预警一般,在付雅云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放。 她忽然想起时卿对她说的那番话,她说周文清不是良人,说周文清的前妻死于非命。 可那时的付雅云一心觉得爱情最重要,将时卿的好意都当做是嫉妒自己,而如今周文清对她出手时,她只能等待着死亡的结局。 周文清她不是人,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要,疼痛越发的加剧,付雅云的意识渐渐的涣散。 她听到四周的人声音或是嘲讽,或是可怜她,只是付雅云再没有说话的机会。 周文清得知付雅云的气息没了,也只悲伤了片刻,随后就让人将付雅云送去乱葬岗了,至于那个枉死的孩子,谁知道它究竟是谁的。 哪怕在书院中,都是沅太后安排的一切,付雅云是否失身都不重要,她的名声毁了,周文清的颜面尽失,他不再需要付雅云。 或许,只有她死了,才能给自己挽回一点点的颜面。 房中,沅太后不悦的唤道,“周郎,今日若是不好好伺候,哀家可不走了。” 周文清温声道,“是微臣伺候不周,请娘娘恕罪。” 月色正浓,二人胡乱的闹腾了许久,直到两个时辰后才结束了这场情事。 沅太后衣衫尽褪,目光看着周文清时尽显风情,她笑吟吟的说道。 “文清,如今你的政绩不错,等找到合适机会,哀家会让你继续升迁。” 周文清咬着太后的耳朵,呼吸声厚重起来,他低声道。 “娘娘,前两日送进宫的女子,可还合你的胃口?” 沅太后笑容越发的灿烂。 “哀家喜欢极了,那娇艳的模样,将人皮剥下来做哀家滋养的霜最好不过了,你办事不错,等得了空闲,哀家必须好好的嘉奖。” 舒太妃与文安帝亲如母子,就连后宫管理的权力都交给了舒太妃,沅太后心里不满,却没有发作。 她原本就不喜欢文安帝,如今更是担心他抢走自己手中拥有的权利,所以与周文清合作此事,她亦是小心翼翼,担心被文安帝的人发现。 周文清轻描淡写道,“只要娘娘喜欢就好,微臣听说三皇子已由太傅送进皇宫,皇上对此很开心,更是有意立三皇子为太子。” 太后听到这里,脸色甚是难看,她这些年费尽心思培养二皇子宇泽就是为了等皇帝病逝,扶着二皇子上位,自己坐拥所有的权势。 司徒家的人竟是如此多事,竟然将失踪多年的三皇子给带回来了,当年她费尽心思才让三皇子失踪,如今一切都白费了。 “无妨,三皇子目不识丁,向来是蠢才,哀家这就派几个不成器的去教他,就算皇帝得而复失,看到蠢笨如猪的皇儿,也生不出一点怜爱。” 帝王家哪里讲这种情面,不仅太后心里明白,所有人对此都清楚的很。 虽然事情没有严明,只是,有他在一天,朝堂上,就不可能有三皇子立足之地。 黄口小儿罢了,算不得什么。 周文清只觉得太后轻敌,只是太后如此说,也不好去说什么,只能沉默着随太后的心意。 * 一场大雨倾盆而至,乱葬岗中更是荒无人烟,腐臭的味道被遮掩,新的尸体又出现在乱葬岗中。 付雅云的意识将消散前,有人将她从乱葬岗带走,她看不见那人的模样,只闻得到淡淡的海棠花香。 【恭喜宿主解锁助人为乐的任务,奖励幸运值加倍。】 幽兰院中,时卿小憩着听到了系统的声音传来。 明月将饭菜从厨房中备好送来,又准备了一些点心,她走到了时卿的身边,轻声道。 “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依计行事。” 时卿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不过。 昨晚收到系统的提示,时卿将奄奄一息的付雅云从乱葬岗救回来,并非是她太圣母,而是原主的请求。 原主说,她与付雅云小时候亲如姐妹,若没有沈氏挑拨,两个人关系不会恶劣至此,原主请求时卿救付雅云一命。 这才有了时卿夜半去了乱葬岗一趟,将付雅云给救了的事,这是原主的诉求,时卿也不会插手,反正自己并不会损失。 “嗯,你做的很好,找个机会将此事告诉付尚书,他会为付雅云讨公道的。” 明月有些迟疑,只觉得时卿不该帮付雅云。 “小姐,您不是说过沈氏与您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何您要救二小姐,哪怕她再无辜……” 时卿没有回答,她只是按原主的心意行事罢了,说到底,付雅云的死活影响不到她。 “沈氏得到教训就够了,如今她在天牢中,许是不怎么好过,至于付雅云,妨碍不了什么。” 当然,还有一点,付雅云如今失去孩子,对周文清恨意加倍,必要的时候,她也是证人。 只是,周家那边发生的事倒是被催化了。 时卿从团子那知晓,原来是秀文暗中将沈氏的事透露出去,这才让付雅云知道一切真相。 付雅云身边的婢女,倒是卧虎藏龙。 明月听到时卿的话,心中才渐渐的安心。 沈氏在天牢中关押了半个月的时间,她忧思成疾,每日茶饭不思,竟然瘦了一大圈。 时卿趁机将沈氏当年害了万宝珠的事,交给了京兆府尹,沈氏数罪并罚,最终被判了斩首示众。 三日后,沈氏被押解着,在菜市场中执行。 菜市场的人多不胜数,只是看着沈氏的目光都充满唾弃,不少人朝着沈氏扔菜叶子和臭鸡蛋。 沈氏都不在乎,她只想知道女儿如何,然后付尚书没看过她,除此之外,沈氏根本没有办法获得其他的消息。 直到刽子手的刀刃落下,鲜血四溅,她结束了这卑微的一生。 藏在人群中的付尚书包裹的严实,他来见沈淑儿最后一面,直到看到她的身影倒下来后。 他才知,沈淑儿没有了呼吸,直到人群散去后,付尚书让人收殓了沈淑儿的尸体,将她的尸身缝合。 随后,为她寻了个坟茔,将沈淑儿安葬在了坟茔中。 * 文安帝的寿宴将至,朝廷的官员纷纷忙碌起来。 这次办理宴会的人依旧是舒太妃,原本不理世事的沅太后主动提出从旁协助。 文安帝倒是没有反对,同意了沅太后的想法,最终在所有人期待或观望中,寿宴的日子提上日程了。 文安帝的身体并不太好。 这段时日,身体尤为严重,常常三两日就请太医诊脉,每日汤药不断,只是,哪怕太医用药给他续命,文安帝的时日也没多久了。 司徒瑾知道此事后,每日都去宫中陪伴他左右,文安帝分明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只是病弱的撑不住了。 宴会前夕,文安帝让司徒瑾带着时卿入宫了一趟。 雕梁画栋的宫殿外,是重重皇宫的守卫,文安帝在御书房中等待着二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右相大人到,付夫子到。” 话音刚落,时卿与司徒瑾出现在宫殿中。 “见过皇上。” 二人朝着文安帝行了一礼,十分的恭敬。 文安帝身旁的小皇子在看到时卿时眼前一亮,小短腿速度快速的飞扑在时卿的怀中,更是撒着娇说道。 “姐姐,你总算来看我了,宫里虽好,没有姐姐,阿辞好想你。” 时卿有些汗颜,平日里的机灵鬼这会说的这番话,还真是让时卿觉得自己的小命不保。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文安帝的神情,只见文安帝神情淡然,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因此事心中担忧半分。 时卿将准备好的点心递给了小皇子,笑吟吟的说道。 “殿下,你喜欢吃的芙蓉糕给你带了些,还有烤鸡,快尝尝。” 时卿初次见到三皇子阿辞时,是她第一次去书院的时候,因系统的提示,她看到了人群中讨饭的小皇子。 虽然脏兮兮的,可他的小脸生的十分的可爱,时卿便暗中用芙蓉糕硬控了小皇子,后面就顺理成章的被时卿给拐走了。 “是,多谢姐姐了。” 阿辞拿着点心,小跑到了皇帝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说道。 “父皇,当初儿臣流落在外时,就是这位姐姐帮了我,父皇,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可要好好的赏赐姐姐,最好多赏赐点银子。” 文安帝看着阿辞的目光十分的柔和,也只有小皇子才让他心生爱怜,想到这里,文安帝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好好好,父皇定会给付姑娘赏赐,你莫要闹脾气。” 阿辞这才咧嘴笑了笑,他捏着文安帝明黄色的衣袖,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容颜,他巴巴的对文安帝说道。 “父皇最好了,儿臣要一直陪在父皇身边,您要多笑笑,这样才好看。” 原本神色严厉的文安帝,此刻眉梢上带着笑容,只是目光触及小皇子时,莫名的感觉有些悲伤。 只是,想到自己身体的情况,文安帝的脸色阴郁,他不知如何说出告别的话,他的阿辞太小,若他离开,以后这天下有谁来帮他撑腰。 于是,文安帝让身边的太监带着小皇子离开了,随后脸色郑重的看着身旁的人。 “阿瑾,付姑娘,如今朕时日无多了。” 文安帝将这番话说完,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这些年来,文安帝透支着身体,只为了朝廷中的一切。 他心中知道,自己的日子渐渐的到头了,只是如今怎么都不愿就这样离开。 司徒瑾知晓此事,他辅助皇帝多年,有些事,哪怕皇帝不说,其实他自己猜到了。 他沉声道,“皇上年轻力壮,还是盛年,太医院的太医医术精湛,一定能让皇上的身体好转。” 听到这里,司徒瑾的语气更是郑重起来,也不知这番话是为了安抚自己,还是为了安抚身边的人。 文安帝嘲讽一笑,有些无奈的摇头。 “这些年,太医院送来的补药不计其数,朕小心防备着有人下毒,只是防不胜防,朕的身体终归是垮掉了,只是朝廷风雨飘零,若朕没了,这偌大的朝堂和天下,阿辞该如何是好。” 时卿想起原剧情中文安帝的结局,她也猜出来,文安帝身体垮了,应该和太后脱不开关系。 沅太后原本只是贪慕权势,想控制文安帝,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没有亲自教养的儿子如此有本事,竟然占据天下主要的位置。 于是,沅太后的野心开始膨胀,尤其是在碰到周文清以后,渐渐的想将文安帝的皇位夺走。 至于文安帝为何谨慎小心,还是被下毒,自然要归结于后宫的嫔妃。 当初给文安帝纳的嫔妃,都是沅太后亲自选的,大多数都是大家闺秀,在朝廷上家族也是十分的有名望。 沅太后联合嫔妃的家族,开始合作起来,竟然在嫔妃的身体中下毒,只要文安帝将人召开侍寝,就一定会中毒。 第251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6) 后宫的嫔妃,大多都是太后的人,除了三皇子的生母,她是唯一出身不好的嫔妃,所以沅太后没指望她得到文安帝的宠幸。 没有想到,三皇子的生母竟然如此争气,不仅与文安帝相恋,更是生下阿辞,可这个女子到底是红颜薄命,虽然生的容色倾城,然而,却最终没了。 时卿心中若有所思,将团子给召了出来。 【团子快出来,我要与你做交易。】 团子被唤醒,有些疑惑的询问时卿。 【宿主想做什么交易呢,请直说。】 时卿坚定不移,将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团子,换取复活甲需要多少积分?】 团子沉默片刻,宿主竟然舍得换复活甲,这是闻所未闻的事,只是,能让时卿出手如此大方,团子觉得肯定是大事。 【宿主,复活甲兑换值,只需要积分哦,宿主在所有世界累计下来的积分一共是积分,正好可以兑换哦。】 时卿觉得有些肉疼,只是想到文安帝命不该止步于此,于是连忙说道。 【好的,兑换。】 时卿如此果断,团子也不想错过这大买卖,连忙将复活甲给兑换出来。 团子乐呵呵的想着,嘿嘿嘿,这下升级可能提升不少技能了,老天爷待它不薄啊。 等复活甲躺在时卿的空间背包中时,时卿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顺便询问复活甲使用办法。 【团子,复活甲该如何使用,还是直接套上?】 团子连忙负责的将复活甲的使用方法告诉时卿,它连忙说道。 【只要使用者在死亡前和复活甲绑定,等死亡后,复活甲会自动套上,只是复活甲的使用期限只有五年,系统只能续上命,却不能逆天而行,请宿主谅解,遵循人间生老病死的秩序。】 时卿的目光同情的看了一眼阿辞,五年的时间,也足够陪伴阿辞长大了。 文安帝的江山还没有清理,就这样离开,实在是可惜,这山河大川都是他的战利品。 时卿按照团子的使用办法,将复活甲套在文安帝身上。 文安帝看着时卿,轻声道,“付姑娘,你帮了阿辞,不知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朕能办到,定会许诺。” 听到这里,时卿像是等到了答案一般,她抬眸看着文安帝,沉声道。 “皇上,有件事或许您能帮我,请皇上替我做主,我要状告新科状元周文清。” 怎会是周文清? 况且,付家大小姐与周文清不是亲戚,难不成是暗中犯事了。 文安帝情绪冷静的问道,“周学士做了何事,不如你直说,朕一定会为你做主,你且宽心。” 听到这里,时卿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定,心情放松不少。她凝视着文安帝的眼睛,轻声说道: “皇上,现在的付家大小姐就是我。当年在云溪村,与周文清成婚的女子也是我,那时我的名字叫万卿卿。” 她的声音平稳而坚定,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倾诉出来。 “周文清高中状元后,就打算抛弃我。如果他给我一封休书,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但他却伙同左相的私生子,想要在乱葬岗杀了我。当我奄奄一息的时候,却奇迹般地从坟茔中苏醒过来,从而捡回了一条性命。” 说到此处,时卿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可是,周文清娶的却是我们付家的姑娘。而且,我的二妹也因此丧命,至今下落不明。更重要的是,周文清不仅品德败坏,还勾结沅太后暗中搜刮钱财,甚至屠村,恳请皇上为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主持公道!” 最后一句话,时卿说得斩钉截铁。 说完,时卿重重的叩首,她虽然情绪紧张,只是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少。 司徒瑾的目光落在时卿的脸上,他知道这个小姑娘瞒了自己很多秘密,但他一直没有开口询问。 他觉得只要时卿愿意说,总会有一天告诉他的。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这些秘密背后隐藏的故事竟是如此沉重和痛苦。 他无法想象,当时的时卿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和煎熬。 那种痛苦似乎超越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让他的心不禁一阵抽搐。他甚至开始怀疑,如果换成自己处于那样的境地,是否能够坚持下来。 难怪,当他提出要确定订婚日期的时候,时卿会犹豫并要求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这段过去。 回忆起时卿与周文清之间的亲密关系,司徒瑾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时卿就是周文清的前妻,那个被他派去的人残忍杀害并埋葬的女子。 天底下的事,大多有解决的办法,除了眼前的这桩事,文安帝的情绪有些复杂。 时卿递过来的证据他都看了,所有的证据都能证明周文清的罪行,其中还有他的母后参与的种种事。 “你说的这些,朕心中都清楚了,你放心朕会给你交代,这段时日,替朕好好照顾小皇子,朕的生辰宴有你带小皇子一起出席,此事,朕会给你一个公道。” 文安帝自然也知时卿的委屈,供养的丈夫最终选择其他人就罢了,偏偏还生了二心,不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都是极其让人觉得恶心的事。 时卿不知文安帝的意思,只是他既然这样说了,时卿就顺驴下坡了,她愿意相信文安帝是好皇帝。 再说了,宫宴将至,由她自己揭开沅太后和周文清的面目来,也未尝不可。 “我知道,皇上担心的事,沅太后背后的人,只是皇上或许不知,周学士,左相,都是娘娘的入幕之宾,我可以替皇上做诱饵,将真相调查。” 文安帝见识过的女子众多,如此聪慧且有血性的女子还是头一个,说起来,他心里也觉得时卿是有本事的姑娘。 “只要你不忘记答应过朕的事,今日的事,无论怎样,朕都会替你兜底,但愿你不会让朕失望。” 时卿微微一笑,算是将文安帝的话听进去了。 等离开皇宫后,司徒瑾暗中与时卿交换了秘密,一切事情的转折都在皇上的寿宴,他们的计划总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司徒瑾牵着时卿的手离开了宫中,他的目光幽深,只是落在时卿身上时,却带着几分痛惜的神色。 时卿疑惑的看着司徒瑾,十分不解的问道。 “为何要用这眼神瞧我,司徒大人这是怎么了?” 司徒瑾仿若无人一般,将时卿拥入怀中,他的下颚抵住时卿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柔的怜惜。 “我知你幼时过的不好,却没想到,原来不只是幼时,长大以后也是如此,若我早些遇见你,定然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卿卿,你心里可怪我?” 时卿微微一笑,他怎能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那是过去的事,只是害我的人还没付出代价,所以我不能毫无负担的嫁给你,阿瑾,再等等我可好?” 司徒瑾性情温和,年岁不算太大,却很是疼人,哪怕手中位高权重,却从不以权势压人,这样的人,比起在阴沟里的周文清好的多。 他的一生都是借着女人的势力往上爬,却永远都瞧不起女子,这样的人,哪怕就该永远不见天日才是。 司徒瑾亲吻着时卿的额头,目光中的柔情就要将时卿给淹没了,他的声音轻柔且认真的说道。 “我等你对我彻底敞开心扉的那天,伤害你的人,我同样不会放过。” 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让路过的宫人都甚是嫉妒,毕竟能得到司徒瑾宠爱的女子,如今也只有付家那位小姐。 当初京城人人都在传,付家姑娘尸骨无存,没想到人家不仅回来了,且和右相大人在一起了。 这天底下还有这样好命的姑娘。 时卿不知,她与司徒瑾离开玄武门时,一辆马车与她擦肩而过,那人的目光更是阴沉的仿佛是淬毒了一般,总之让人心里厌恶。 周文清的目光贪恋的看着时卿,他已经知道一切真相了,当初让赵卫远去调查了一些事,他想知道付清宁的底细。 没有想到,原来付清宁就是万卿卿,从一开始,她就是带有目的接近自己,可为何她深爱自己,却与司徒瑾在一起了。 周文清的心里有些扭曲,在他心里,时卿配不上更好的人,只能与自己这样的人在一起。 尤其是在万家在京城立足后,周文清在得知付清宁的母亲叫万宝珠时,一切被迷雾笼罩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为了爬得更高,他做了太后的入幕之宾,而她明明知道自己需要权势,竟然不帮自己,周文清心里对时卿更加的怨怼了。 想起送给太后的那些年轻女子,他的眸中起了歹念,既然时卿都喜欢上了其他人,不如将她送给太后,让太后扒皮用她的容颜做养料…… 如此想着,周文清猖狂的大笑起来,只是眸中的泪水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驾车的阿奇被吓了一跳,近来他觉得状元郎越来越疯了,已经有险些控制不住的趋势。 三天后,文安帝寿宴。 文武百官都进宫中为皇上贺寿,朝堂上所有人都带着笑容,这是最近难得清闲的时候了。 听说太后娘娘想让藩王进京,文安帝因此生气,母子二人如今关系差得很,这两日的宫宴,都是舒太妃在帮忙筹划。 只是,宫宴当日,文武百官和家眷分席后,女眷就被秘密的带走了。 时卿和阿辞一起出席,也被带到了女席中,阿辞与时卿有说有笑,看似无拘无束,心思单纯的很。 实际上,在时卿的提醒下,阿辞暗中观察着宴会,他心里清楚,有人想借着寿宴做什么。 为了父皇的安危,他行事十分的小心,不管怎样,都不会让暗处的小人得逞。 舒太妃替皇上招待文武百官,只是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不过今日有司徒瑾在,应该无事。 她心里想着,应该不会发生太多事,不管怎样,心中还是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今日皇上生辰,感念各位大人为皇上尽心尽力,今日的宴会,咱们尽兴而归。” 说完,舒太妃豪爽的一饮而尽。 等到舒太妃将酒饮完,众人连忙毫无拘束的开始说笑,殿中的丝竹声渐渐的响起。 然而,就在一片歌舞升平中,脸上带有血的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大殿之上,他语气甚是惊恐的说道。 “不好了,太后娘娘挟持皇上,皇上危在旦夕,各位大人,快救救皇上。” 宫里的侍卫都被控制了,太后手中握着调遣锦衣卫的令牌。 文安帝如此相信她,只是因她是太后,谁知道,沅太后如此糊涂,竟然威胁起文安帝,命他退位。 小太监话音刚落,就被人百步穿杨射穿了脑袋,鲜血四溅落在了官员们的脸上,所有人这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皇上!快去找皇上!” 舒太妃心中着急,想带人去找文安帝,那是她养大的孩子,舒太妃比任何人都要疼爱他。 时卿看了一眼阿辞,轻声道,“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你是未来的小储君,更是皇上宠爱的皇子,阿辞,你要保护好自己。” 阿辞意识到了危险,眼圈通红道,“姐姐,我是不是会死。” 时卿摇头,“有我在,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你有事。” 阿辞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只担心有人会因他而死,他流浪太多年了,只想要过安稳的小日子。 为什么,这样都很难呢…… 司徒瑾不在殿中,文武百官慌乱的不行,而坐在席面上一言不发的右相忽的开口说话了,他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剑,脸上带着笑容,猖狂的说来。 “今日,谁都不能独善其身,若是你们识趣,就该拥立二皇子为皇帝!咱们的皇上的身子骨废了,活不了几年了。” 赵相身边有个十岁的少年,他的目光茫然,像是提线人偶一般,右相说什么,他就附和什么,没有自己的思想。 第252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7) 赵相身边有个十岁的少年,他的目光茫然,像是提线人偶一般,右相说什么,他就附和什么,没有自己的思想。 然而,下一秒,有人收起刀落,将少年的脖子抹了,鲜血飞溅在右相身上,画面多少有点血腥了。 人群之中,四处都是宾客窜逃的身影,而傀儡二皇子就这样倒在血泊之中,没有生机了。 原本淡定的众人,一瞬间就被吓破了胆,左相脸色阴沉,他嫌弃的将二皇子扔开,冷然的说了句,真是没用的东西。 他费尽心思培养的二皇子,竟然这般轻易的就被人给杀了。 然而,在左相看到从殿外踏入殿中的男人时,脸上的神情渐渐的凝重起来了。 周文清手中的剑抵住文安帝的脖颈,神色苍白的文安帝,脸上的血色尽褪,看起来下一秒就会离世。 舒太妃原本安抚着众人,在看到周文清用剑刃威胁着文安帝踏入殿中时,她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甚至咬牙切齿的说道。 “周文清,你简直大逆不道,皇上身份尊贵,你岂敢用剑伤皇上贵体。” 大臣们也纷纷怒斥周文清,甚至有大臣拼死想保护文安帝,毕竟,对文武百官而言,文安帝虽病弱,却是个真正的好皇帝。 只是,大臣还没有将皇帝解救,就被周文清身边冷血无情的杀手直接给抵住脖颈。 一剑封喉,动作迅速的很,仿若那不是人命,只是死物一般。 赵卫远随周文清杀到了大殿上,他们已经掌控了皇宫的所有人,先皇留给太后的人,如今都被太后亲手送给了周文清,究其因果,竟然都与周文清有莫大的关系。 最是不能接受此事的是朝廷中的大臣们,他们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昔日里的同僚如今仿佛是疯了一般,于是有些崩溃的说道。 “周文清,你是畜牲吗?当初你考上状元郎,皇上没有嫌弃你出身低微,给你机遇,你就是这么报答皇上的!” 司徒太傅气呼呼的说道,他是皇上的帝师,心里却很是疼惜文安帝,如今见周文清反叛,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皇上病了,既然在皇位上痛苦这么多年,我就带他结束痛苦,给你们一个选择吧,就当是这些年的同僚之情。” 大臣们心里悲愤不已,却不敢吭声,唯恐文安帝会如何,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周文清才有恃无恐。 “你究竟想做什么?” 周文清将传国玉玺拿了出来,嘴角微微上扬,“皇城里外都是我的人,玉玺在我手中,若你们认我为帝,等我登上高位,荣华富贵不会缺你们的。” “不然……”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说着,周文清畅快的笑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鄙夷,只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人如何想的,他并不关心,只有手中的权利,才是天底下最想留下的。 大臣们不敢选择,可眼看着文安帝要死在刀下,最终只能被迫做了选择,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事情发生了转变! 第253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8) 周文清将传国玉玺拿了出来,嘴角微微上扬,“皇城里外都是我的人,玉玺在我手中,若你们认我为帝,等我登上高位,荣华富贵不会缺你们的。” “不然……”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说着,周文清畅快的笑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鄙夷,只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人如何想的,他并不关心,只有手中的权利,才是天底下最想留下的。 大臣们不敢选择,可眼看着文安帝要死在刀下,最终只能被迫做了选择,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事情发生了转变! 周文清的匕首还是将文安帝误伤,猩红的血从他的脖颈中流了出来,沅太后不知从哪里出来,她沉声对文安帝说道。 “皇儿,你身体病弱,皇位迟早都要给别人,难道你要将位置传给阿辞这野种,哀家如今有喜了,不如你就退位,哀家总会饶你一命。” 文安帝的眸中带着嘲讽,情绪也悲凉万分,他心里从来都清楚,沅太后对自己没有几分情谊,只是,为了权势和情爱,她竟然要颠覆天下。 实在是荒谬之极! 他声音沙哑,目光深邃的看着沅太后,声音低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母后这是做什么,要帮着乱臣贼子来覆了天下?就不怕天下万民嘲讽?” 只是,沅太后如今不在乎了,她只要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想给心爱的周郎皇位,他说过自己的孩子会立为皇太子。 至于文安帝,他也不是自己膝下长大,哪怕是死了,她不会掉一滴眼泪。 “你若没了,哀家会给你哀悼,若你执迷不悔,连哀家都保不住你。” 这话说的太可笑,文安帝不想去听,周文清的声音却是极了。 “皇上,此处都是微臣的人,还有您安排给太后的暗卫,只要我一声令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朝堂的惊变,让所有人手足无措起来,尤其是太后竟然和周文清有关系,两个人竟然珠胎暗结。 当真是好不要脸! 毕竟,以太后的身份,她都能做周文清的祖母,可周文清这都下得去口,真是让人敬佩。 同时,大臣们心知,文安帝若是出事,敌国肯定会来进犯。 沅太后的目光陡然落在舒太妃的身上,她手中凤钗抵住舒太妃的脖颈,目光阴森的可怕。 “皇帝,哀家如今要你做选择,是要皇位,还是要舒太妃的命,若是你慢点,舒太妃可保不住了!” 舒太妃被暗卫控制起身,软骨散的药效发作,她竟然动弹不得。 只是,她是极其有血性的女子,绝不会让文安帝因自己备受威胁。 舒太妃坚决的说道,“我的生死并不要紧,只是皇上要以天下为重,沅太后识人不清,这天下断不能被她断送了,请皇上下令捉拿乱臣贼子!” 在场的众人都哑然,舒太妃的胸襟,实在是无人能及。 周文清被惹恼,正欲对文安帝动手。 不远处,横空出现的箭矢将周文清手中的匕首打落,原本听命周文清的御林军,如今都从朝堂中退了出去。 周文清猛地抬眸,目光与朝堂之上,身姿清冷的少女对视。 竟然是付清宁! 第254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39) 舒太妃的人连忙将文安帝救走,同时将沅太后控制住了。 原本愣住的大臣,顿时心一横,将殿中团团包围。 舒太妃看着沅太后破口大骂,丝毫不顾一点情分,她冷冷的说道。 “我只当好蠢,平日里想与皇上夺权就罢了,如今还想将江山的位置拱手让人,在你眼中,难道没有人比得过皇上,若是这般,你让皇上情何以堪?” 沅太后挣扎着要逃走,只是她的侍卫不在身侧,舒太妃将她的脸都抓烂了,一点都没有平日的淡然。 对舒太妃而言,皇帝虽不是亲生,可她付出不少心血,早当成自己孩儿了。 沅太后有如此福气,却要害自己孩儿性命,当真是狠毒。 沅太后吼道,“当年若不是他,先皇怎会厌弃哀家,皇帝是我生的,哪怕是我杀了他,谁能管?” 文武百官算是开了眼界,沅太后真是被权势迷了心智,这个年纪安享晚年不好? 如今,竟然还做这等事,天底下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周文清的眼睛落在时卿的身上,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能调动御林军。 可太后曾说过,如今御林军都是听从太后的话,怎么可能有所改变。 只是眼看着御林军都离开,他心中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日虽觉得顺利,可都在计划中,可一切似乎还有疏漏。 他双眼扫视了一眼殿中所有人,总算意识到问题所在,司徒瑾不在殿中,而付清宁能调动兵马,难道说文安帝有后援? 然而,周文清心中还盘算着援军,就在此时,只听到殿外的太监尖着嗓子说道。 “陈王的援军已到,来人,将周文清,左相与沅太后全部拿下,任何人都不许放过!” 话音刚落,司徒瑾手中提着长剑,带着御林军和暗卫踏入殿中,将沅太后和一干人等控制。 殿中一片慌乱,时卿手中握着的长鞭,在地上摔了一道,众人安静下来,她将周文清用长鞭束缚着,神色冷然,眸中却带着笑意。 “周文清,一场好牌被你打的稀烂,如今你的指望,可全没了。” 时卿说着,缓缓的从腰间拿出一只玉镯子来。 玉镯子的成色并不好,只是被主人保管的很好,这是当年周文清与付清宁成婚时,送给原主的新婚贺礼。 原主珍而重之,却不知,那是夫君从低廉的小贩那儿花了几十文钱买来的。 她哪里会不知道呢,只是甘之若饴,只想心上人心里有自己罢了,然而镜花水月,不过是一场空,说来都是笑话一场。 周文清原是想嘲讽时卿一番,然而看到玉镯子时,脸颊顿时就变了。 他仿佛猜到了什么,眼前的女子,与记忆中的人渐渐重叠,虽然性情不同,可太多的巧合拼凑到一起时,真相也随之浮现了。 “你,你究竟是谁……” 周文清的眸中闪过慌乱来,心里更是不可思议,他的原配夫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回来了。 时卿眉眼弯弯,说出的话让周文清脊背发凉。 “当初,你派来杀手将手无寸铁的我埋进乱葬岗的死人坑时,就该知道,哪怕是死,我都会将你欠我的讨回来,恶鬼索命,唯死能解。” 周文清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心中有些畏惧,同样又莫名的兴奋起来,卿卿没死…… 他曾后悔将她杀于乱葬岗中,如今是不是还有机会弥补。 “卿卿,过去都是我的错,我们从头开始可好?我怀念我们在云溪村的那段时日,卿卿,我们回到过去吧。” 说着,他朝着时卿走来,想将她拥入怀中。 只是,还没靠近时卿的衣衫,就被人一脚踹飞在地上。 来人将时卿拥入怀中,眸中带着冷意看向周文清,不满的说道。 “她是蒙尘明珠时,你只想将她甩掉,担心有人拖住你的步伐,而今你谋反识破,落魄至此,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怎的又深情起来了?” 司徒瑾将时卿拥入怀中,紧紧的牵着她的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温柔。 时卿再没有看周文清一眼,等他处刑的那日,她会亲自瞧瞧,以慰原主在天之灵。 陈王的人将皇宫中赵相的人都控制起来,都是一群不成气候之徒,皇宫内外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而周文清的帮凶赵卫远,在暗处想偷袭时卿,在团子的提示下,时卿从侍从手中抽出佩剑,面不改色的将赵卫远诛杀。 一剑穿心,直到鲜血流的四处都是,时卿方才收回箭矢。 而沅太后与周文清谋划的谋反,最终的结局自然是以失败告终了。 沅太后和周文清分别关押在了天牢,赵相同样被抄家收监了。 一场宫变,就这样草草收尾。 在所有人都已经事情结束,心有余悸的离开了皇宫。 当晚,宫中竟是传来文安帝病危的消息,有人说文安帝活不过当晚。 夜晚的京城灯火阑珊,万家灯火之下,是所有的百姓都在为当今皇上祈祷,愿文安帝平安无事,安稳的活过来。 不只是他是好皇帝,更是因文安帝一心为民。 当晚,时卿回到尚书府中,却是一整晚都没有睡。 团子的声音出现在时卿的脑海中,它道。 【宿主,积分已经返还,请到账后查收。】 时卿,“……” 她有些无语,“不是说好换复活甲了,当初你说好的,怎么临时变卦!” 时卿有些气呼呼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有些郁闷。 团子知道自家宿主误会,连忙解释道。 【宿主,是主神察觉到文安帝身上是有功德加身,于是给他续命八年,等天亮时,文安帝就平安无事了,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时卿听到这里,倒是觉得这话说的没毛病。 【原来是这样,文安帝没事就好。】 等到日暮微凉,耳旁传来鸡鸣声时,宫里果真是传来文安帝平安无事的消息。 文安帝的身体休养了不过三五日的时间,就已经完全好转起来,他用最快的时间将乱臣贼子处理好。 但凡是参加谋反的大臣,最终都被赐毒酒一杯,在三日后执行。 其中,包括文安帝的生母沅太后,他深知太后如今已经疯魔,她渴望帝位和权力,不惜舍弃自己的亲儿子。 如此,文安帝再没有半分心软,直接治罪了沅太后。 只是,文安帝整整休养了两天两夜,身体才养好。 三日后的天牢,此处戒备森严,非圣命不可踏入天牢中。 时卿是在得到文安帝首肯后,去送了周文清最后一程。 司徒瑾担心时卿的安全,于是陪同她一起前往,二人相伴而行,踏入天牢之中。 听说赵相在两日前就疯癫的很,沅太后每日在天牢闹腾不休,说自己是皇上的亲娘,谁敢对她用刑。 却不知,文安帝是伤透了心,如今再怎样都不可能改变心意了。 时卿在狱卒的带领下,走到了其中一间天牢,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司徒瑾,沉声道。 “你先在外面等我,有些话,我想单独与他说。” 司徒瑾点头,没有多言一二,潇洒的离开了天牢。 周文清猛然听到了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嘴角的干裂让他有些疼痛,因谋反的事,天牢自然不会好好的招待周文清。 不是馊了的饭菜,就是放了许久的水,总之,比起周文清养尊处优的日子,如今的生活,那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他的目光落在时卿的身上,眸中露出欣喜的神情来。 “卿卿,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你是不是来救我的?咱们这就离开。” 时卿冷笑一声,她扬了扬手中一壶酒,淡淡的说道。 “我来送你一趟,这是皇上御赐的酒,走的痛快一点。” 周文清在天牢不过三五日的时间,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 当年他鲤跃龙门,金榜题名时,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如今的周文清,脸上胡子拉碴,看起来沧桑的不行,短短时间就老了不少。 团子说过,周文清的运势败了,原本的男主光环已经彻底没了,总之,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大半。 原剧情彻底被改写,其他的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第255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40) 周文清看着那一壶毒酒,此刻的他依旧莫名相信,时卿会救自己的。 卿卿心中的挚爱只有自己。 “卿卿,当年是付雅云逼着我娶她的,我心中只有你,只是我不知你竟是尚书府的大小姐,若早知如此,当初……” 他说话继续在为自己找补,时卿听着他所说的那番话,只觉得可笑。 “你永远都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娶付雅云是被逼无奈,做沅太后的入幕之宾是无奈,用无辜少女的鲜血讨好沅太后,也是无辜的是不是? 你这般伪善的人,怎么能得上天眷顾呢,如今天道开眼,收回你所有的运势,也是你罪有应得。” 时卿嘲讽的笑了,周文清做的所有事,都瞒不过系统的眼睛。 周文清看着时卿双眸清明的模样,心中渐渐的有些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她竟然没有因自己的话疑惑。 想起过去在京城对自己趋之若鹜的少女,他片叶不沾身,只是觉得那些女子不配自己的身份罢了。 只是,原本对他爱慕多年的少女,如今面无表情,再没爱意的看着自己,他只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逝去。 “你怎么不信,我心里只有你,卿卿,只要你放我离开,以后我心中都只爱你,我再不会放开你的手。” 说着,他就要牵时卿,只是时卿手中暗藏的绣花针,毫不留情的扎进周文清的手中。 “你说的不错,过去在我心中,你是挚爱,是舍弃一切也要在一起的那个人,可周文清……如此深爱你的人,已经死在乱葬岗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人总是要为自己选择付出代价的。” 周文清发疯,想要将酒壶摔在地上,时卿并不恼怒,她沉静的目光落在周文清的脸上,沉声道。 “别忘了,你的母亲如今还在周府,若你逃走,或毁了皇上的赏赐,你的母亲或许会因此受到牵连。” 果然,时卿的这番话让周文清停止手中的动作,他最终没有动桌上的那壶酒。 “我所做之事,自己一力承担,与我娘有何关系!” 时卿淡然一笑,一字一句道。 “你杀了付雅云,埋尸乱葬岗的事,京城皆知,如今周府人满为患,到处都有人在喊打喊杀,只怕周老夫人并不好过。” 周文清看着眼前的毒酒,他心里当然不甘心,可太多事都不是自己能有所选择。 唯有这一次,他能选择,再不用做连自己都恶心的傀儡。 如此想着,周文清将毒酒拿了起来,目光落在时卿的身上,神情款款道。 “卿卿,可否能唤我一声周郎,这一生,是我对你不起,是我的错,不求在我去后,你去祭拜我,只愿你心中还念着我。” 时卿只觉得周文清未免要求太多,懒得理他。 周文清眸中的光渐渐的暗淡,他与时卿,曾是云溪村最为恩爱的夫妇,他曾想过以后与她成婚后,是怎样的好日子。 可惜,再回不到过去了。 那年那月,他曾许下的诺言亦是过去,曾深爱过的少女,如今也与他形同陌路。 这是自己的选择,有何资格哭呢? 他的思绪如潮,冰凉的泪珠落在手臂上,他心中微怔,有些记忆卷土重来,将曾经尘封的过去揭开。 “卿卿,我知道自己的结局,只求你能原谅我。” 时卿收回目光,不去看狼狈的周文清。 “你的要求太多了,你杀我欺我瞒我,如今还要我念着你周文清,你当我是什么,从此以后,你我死生不复相见。” 说完,她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周文清,转身离开了天牢,周老夫人是他的软肋,周文清的选择,想必也明了。 而身后的男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鸠毒发作的很快,不一会儿,毒很快就发作了,血从七窍流了出来。 他慢慢失去意识,最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在一切意识将散尽时,尘封很久的记忆回来了。 那年他与卿卿才成婚,卿卿供着他读书,每次都会来书院探望他。 只是年少的周文清被女人资助,心中难免是有些心气高,清水镇上不乏有同窗家中有钱,瞧见周文清娟秀温婉秀丽的夫人,不免动了心思。 不是派人去调戏付清宁,就是暗中打扰他们的生意,总之想好好的挣银子,是不可能的事。 第256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41) 周文清的生路被断,书院求学也波折不断。 他几次三番想一死了之,后来,周老夫人病重,他一心求死只想自尽。 然而,在护城河的水淹没他时,有道声音在他的意识海中回响。 【壮志未酬,一生贫苦是你的一生,最下等的人,哪怕有青云路,却没有登山梯,你终究只能是平庸的人。】 原本想平静死去的周文清瞪大了眼睛,开始挣扎着从护城河爬起来,他指着河怒骂。 “我这半生,一心为家人,只求母亲康健,与夫人白头偕老,我有何错,我只想带夫人过好日子,为何老天爷要断了我的路。” 【若你想逆天改命也不难,用一样珍贵的物件来交换,只要契约生效,你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 那道声音横空出现,勾起周文清所有的念头来,最终,他想着无非是试试,于是应了下来。 【我愿意交换。】 这贫苦而又看的到尽头的一生,谁会留恋。 谁知,从那以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过去他背书时,只觉得晦涩难懂,后来,他看书一目十行,典籍一看便知其意思,还有他的书法,也是越来越好了。 无数次,他得到了夫子的赞赏,他每次参加的考试,都是书院中最好的。 而他,不过十八岁,就是乡里的秀才郎,后来,他进京赶考,只为十年寒窗苦读后,给自己交待。 谁知,他竟然真的考上状元郎。 过去触之不及的荣华与富贵,如今唾手可得,他想要的一切,每一件都实现了。 这应当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可故事的转折改变,他得到的越多,心里越空虚,周文清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后来,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思,买凶杀人,埋尸乱葬岗,冷血无情是他,薄情寡义还是他。 周文清的手渐渐的垂落,当初他与河神做交易时,典当的正是最珍视的夫妻情义。 而今才道当时错,可世间种种,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的结局,也是顺应天成。 周文清死后,灵魂没有遁入地府,而是困在河神的空间之中,做着周文清循环的梦。 梦中,周文清寒窗苦读十年,总算金榜题名,他没有选择迎娶付雅云,而是飞快的骑着骏马,将消息告诉了新婚燕尔的妻子卿卿。 少女脸颊红润,瞧着意气风发的郎君,他笑语晏晏道。 “卿卿,我来娶你了。” 金榜题名日,洞房花烛时,梦境之中,周文清再次做了选择,这一次,他紧握着原主的手,再不愿松开。 时卿从天牢离开时,外面的阳光驱散此时心中的寒意,周文清被困梦境,是他的选择,亦是他甘之如饴。 朝花夕拾,其实最初周文清想要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手中,然而,他并不珍惜。 往后,周文清的灵魂在梦境中不死不灭,永远重复着幻梦,以及原主离世后,他守在亡妻坟前二十余载的画面。 他对不起原主,如今都以另一种方式偿还了。 【恭喜宿主,达成主线任务,原主满意度满颗星,请问宿主是继续留在这个世界过完半生,还是与团子前往下一个世界?】 时卿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双修长的手圈住她的腰身。 她对上笑吟吟的眸子,忍不住抚了抚他的脸颊,最终用意识告诉了团子自己的答案。 【等到寿终正寝后,继续下一个世界。】 第257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42) 三个月后,文安帝的身体逐渐的康复,三皇子被封为太子,入主东宫,而右相司徒瑾,则是太子的帝师。 在文安帝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以后,司徒瑾向他求了一道圣旨,迎娶尚书府之女付清宁为妻。 还未等文安帝同意,朝野上下对此事议论纷纷,谁都没有想到,右相竟然倾心付家的姑娘。 朝廷上更是有人传闻,莫不是这二人何时勾搭在一起,司徒瑾知道了此事,直接将暗中嚼舌根的大臣的烂账翻出来,交给了文安帝。 最终,大臣被处置,总之,只要有怀疑此事的人,最终都被解决了。 再没有谁,敢在此事上得罪时卿,对于司徒瑾求赐婚的事,众人只隔岸观火,毕竟司徒家的门槛很高,总不可能老太傅会同意此事吧。 然而事情过了不到两日,文安帝的圣旨下来了,他决定亲自赐婚,同时,因付清宁救三皇子有功,临时封为荣安郡主赏千金万两。 至此,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反正文安帝也是赏赐了不少的物件,算是赞许这门婚事。 半月后,尚书府千金与司徒瑾成婚的事,传的满城风雨。 万家的老太太亲自来付家拜访,将提前绣好的嫁衣送到了付家,同时,也在付家小住了一段时间。 成婚那日,万老太太亲自为时卿梳妆打扮,铜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容颜更是清秀绝美,仿佛是山茶花一般,恬静动人。 老太太看着熟悉的眉眼,想起故去的女儿,眸中有些红了,透过时卿的容颜,她像是见到了离世多年的万宝珠。 待为时卿梳妆打扮,戴上钗环后,万老太太眼眶微红的抱着时卿,声音颤抖道。 “囡囡生的真好看,如你娘亲年轻时一般的美貌,过去的许多事外祖母都弥补不了,只求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幸福。” 说着,万老太太示意身边的丫鬟,不一会儿,一个红色的木箱放在了时卿的面前。 时卿疑惑的抬眸,连忙对万老太太说道。 “祖母,卿卿只是想见你罢了,其他的物什,卿卿都不要。” 她已经猜出来了,老太太定是给了她添妆,这段时日,外祖母已经买来不少的东西,时卿的幽兰院都要塞不下了。 万老太太微微凝眉,语重心长道。 “都是外祖母的心意,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只是几家铺子的契书,还有几十万两银子罢了,万家并不缺钱,我也只想囡囡过的好。” 木箱子被时卿打开,果真是一叠契书,老太太倒是大方的紧,瞧着她认真的神情,时卿无奈的叹气,最终只好将老太太的添妆收下。 “卿卿多谢祖母。” 她盈盈一拜,万老太太擦了擦泪水,哽咽的说道。 “卿卿,祖母只盼着你幸福安康就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祖母从来都不在意。” 眼看时辰不早了,万老太太想着付家的老夫人,对卿卿也是真心的,连忙转身找了借口离开,将地方腾出来给二人。 付老夫人的身体并不好,也是堪堪这两日才休养好了,只是她心中惦记时卿的婚事,于是不辞辛苦的跋涉回到京城。 付家这半年发生不少事,老太太心里拎的清,家宅不宁是儿子的过错,如今祸害除了,想必,一家子能和好如初。 “见过祖母。” 时卿盈盈一拜,还没有福身,就被老夫人拦下。 “今日是大喜之日,不必顾着太多繁文缛节,祖母只想瞧瞧你,我付家的姑娘倒是一等一的俊俏。” 第258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43) 付老太太知晓过去所有的事,她如今越发的疼惜时卿,更是将付家这些年经营的产业一大半都给了时卿。 “当年你娘的事,如今虽水落石出,终归是付家对不住你,好孩子,以后好生的过活,祖母相信,以你的聪慧,定会过得好。” 时卿乖顺的听着老太太的陈词,见她脱下手中的祖母绿手镯,清透的颜色,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卿卿多谢祖母,也盼着祖母平安康健,百岁无忧。” 付尚书有错,可老太太的性情倒也还好,扳倒沈氏这件事上,老太太无意间也是出了不少力气。 京城中有名的冰人(媒人)踏入房中来,脸上堆满了笑意。 “姑娘,时辰不早了,该出阁了。” 老太太为时卿盖上红盖头,她的手掌抚了抚时卿的手心,声音不经意间语调有些颤抖。 “卿卿,定要好好的保重,过好自己的日子,祖母只盼着你与良人白头偕老。” 七月初七,付尚书长女与右相司徒瑾大婚,京城的街道上,只听得锣鼓喧天。 舞狮的表演四处都是,同时路边都是万家人临时安排的凉亭,为的就是给来贺喜,看热闹的百姓提供糕点和水,自然是少不得喜糖。 两家的婚事,办的十分的热闹,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才撤下,且不说司徒瑾来迎亲时,带来的一百九十九担聘礼。 而付家也是出手阔绰,花费的银两更是不计其数,就拿嫁妆来说,二十多万的嫁妆,足够寻常人家吃喝一辈子了。 总之,两家的身份十分的匹配,司徒太傅更是对孙媳妇十分的满意,在京城定制了八十八两足金的手镯,同时,送上的贺礼也都是许多奇珍古玩,是过去的老古董,如今有价无市,珍贵的很。 龙凤烛整夜的燃烧着,昏暗的烛光下,司徒瑾挑开时卿鸳鸯戏水的红盖头,那张面若桃花的小脸上布满飞霞。 司徒瑾将她的头轻轻的按在怀中,灼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他勾了勾唇,轻声道。 “如今,总算娶你为妻,只愿夫妻恩爱,白首不离,此生,我绝不纳妾,亦不会有二心。” 时卿弯了弯眉眼,她的双手轻轻的拥着司徒瑾的腰身,沉声道。 “愿与君相携到老。” 二人四目相对,道不尽的情谊藏在目光之中。 这一晚,红烛烧尽,直到天明时,二人才筋疲力尽的歇下。 三年后,时卿诞下一子,名唤司徒长风,她成婚后,离开了白鹿书院,专心将一切事宜都用在刺绣上。 她的刺绣精湛,不只是在京城中出众,更是扬名立万,许多人跋山涉水来京城,只为买时卿刺绣的成品,总之生意极好。 司徒瑾与她妇唱夫随,只要是时卿想做的事,他都无条件的支持,更是因时卿一直致力于推荐有才能的女子入仕。 她看人的眼光极准,只要是她瞧上的,大多都是能人。 司徒瑾想着,不如,给时卿开一家官办的女子私塾。 时卿听说他的提议后,自然也是赞许了,若是官办的私塾,以后她可以直接向太子推荐。 文安帝的身体尚可,从宫变以后,他的身体仿佛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再没有大病小病不断,总之身体也是好转了不少。 在知晓周文清当初杀妻的事后,他将朝廷的律法更改了,加重了惩罚的力度。 同时,在时卿的提议之下,皇帝在每个州郡都设置了妇人帮扶的机构。 若是朝廷的官员不敬妻子,有了谋害妻子的心思,惩治力度同样也会加大。 而司徒瑾提议开女学的事,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同意,事情利落的办下来。 京城数月之后多了一家官办的女学。 而女学的夫子是时卿,她教的女学不止是四书五经,还有许多启蒙的书籍。 等到学生十来岁时,在所有人的质疑声中,时卿在少女们开学时,选取的是,诗经中的《氓》。 女学堂中,传来少女脆甜的声音。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时卿将氓作为少女们课程重点的开蒙篇,无非是想要告诉所有的女子,女子这一生尤为艰难。 男子陷入情爱之中,尚且可以毫不费力的抽身,可若是女子陷入情爱时,却是将自己的一生给搭进去了。 男女之事,无论怎样,都要为自身考虑,切莫磋磨一生,却不能迷途知返。 第259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44) 女学办的不错,过去受教时卿的官家小姐,如今都嫁为人妇,她们知晓时卿的性情,知道她是顶好的女子。 于是,夫人们将自己娇养的女儿送到了栖梧书院。 时卿将这些官家小姐都收留了,只是言辞表示栖梧书院有自己的规矩,若是不服管教的小姐,也是绝不会留下。 栖梧书院是官办的书院,且全天下只有一家,足够说明其重要性,所以,夫人们也没有意见。 反正以时卿的本事,她们那不成器的孩子肯定能有所收获,其他的事慢慢来。 这会已经是正午了,时卿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于是想着去喝点水,顺便用膳。 她的婢女明月走了过来,慌忙的说道。 “夫人,栖梧书院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故人。” 时卿挑眉,倒是想知道是哪个故人。 她和明月离开了学堂,在花厅中接见了那位明月口中的客人。 时卿穿着万家送来的新衣,容貌清秀,令人过目不忘,这些年来,她养尊处优,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研学和刺绣上,气度也是越发的出众。 花厅中的妇人,穿着寻常的素衣,脸上带着惶惶不安的神情,她身边牵着一个小姑娘,满脸都是局促不安的模样。 在看到时卿的那一刻,妇人的眸中闪过一抹自惭形秽,却依旧恭敬的行礼。 “大姐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妇人抬眸,往日那张娇艳的容颜,在岁月的磋磨下,如今沧桑了不少,只是过去她身上尽是浮躁不安,如今看着倒是温和从容。 是了,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年在乱葬岗中,在生死一线被时卿救回来的付雅云。 三年前,周文清几乎是想要付雅云的性命,在死里逃生后,付雅云怀中的胎儿安然无恙。 时卿问她这个孩子的去留,或许是母性使然,付雅云在思考片刻后,终归是将孩子留下来了。 “付雅云,你不该意气用事,孩子的生父要你的性命,留下这个孩子,你可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付雅云似乎没想过时卿会这般问,她脸上带着幸福从容的神情,抚着自己的小腹,笑容浅浅的说道。 “大姐姐,这个孩子与我的骨血融为一体,周文清已死,我心中再不会牵挂他,这个孩子我却一定要留下,我没有家人,她是我唯一在意的人。” 后来,付雅云没有回周家,带着孩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啊,好久不见。” 时卿本以为在这个世界结束时,也再不会见付雅云一面,却没想过,三年后,她与付雅云竟然再次相见。 “明月,准备些点心和茶水。” 明月微微颔首,“是,夫人。” 付雅云身边的女童乖巧的朝着时卿行了一礼,声音柔柔的说道。 “暖暖见过大姨母。” 女童声音脆甜,看着也是格外乖巧,脸颊肉嘟嘟的,看着像是真人座下的童子。 正好明月端来点心,时卿将糕点塞到女童的手中,指着书院中的孩子轻声道。 “暖暖,我与你娘有些话说,你与明月姐姐去和小朋友玩耍可好?” 暖暖看了一眼付雅云,得到同意后,欢喜的牵着明月的手去了书院后面,里面都是和暖暖年岁差不多的孩子。 只是,孩子们都是娇养长大的,和暖暖一看就是很大的差别。 时卿直接敞开说话,“这些年,你没有回付家,带着暖暖去了哪里?” 付雅云耳根微红,她自嘲的说道,“我带着暖暖去了文清当初生活过的村庄,也是大姐姐过了数十年的云溪村。” 时卿有些惊讶,没想过付雅云如今还对周文清存有感情,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她情窦初开时,当今状元郎与她情投意合,哪怕结局是差的,可那些情爱的时光是真切的。 周文清此人,为权势虚与委蛇一生,到开头什么都没留下。 而深爱他的原主和付雅云,最终都下场凄惨。 时卿无奈的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一切都过去了,放过自己和暖暖过日子不好吗?这孩子乖巧懂事,半分跋扈的性子都没有,想必你有用心的教导她。” 提起暖暖,付雅云的眼神有些明亮起来,当初的她嚣张跋扈,以为时卿夺走自己的一切,更是以为,她要抢走周文清。 所以她嫉妒,她恨,甚至做了许多错事,可时卿从未怪罪过她,甚至,在周文清要害她性命时,她犯险救了自己。 三年过去了,付雅云从村民的口中知道了过往许多事。 比如说周文清当初与原配夫人有多相爱,二人情比金坚,可最终却落得被杀手暗杀的下场。 她去过周文清曾经的去处,听到了很多过去的故事,尤其是时卿为了周文清,不要命的接刺绣的活儿,差点儿将眼睛熬瞎了。 沈氏离开多年,付雅云的心性不如从前,她的本性并不坏,如今更是知道,原来当年是自己抢走了时卿的一切。 付雅云眸中的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她扑通一声跪下,仿佛是在为过去的自己赎罪。 “姐姐,过去都是我的错,是我抢走你的夫君,害你差点死在乱葬岗,我更是不知母亲伤害了先夫人,从今往后,我会去佛前赎罪,为你诵经念佛,祈求你身体康健。” 第260章 状元郎的糟糠妻(完) 时卿将人扶了起来,语气从容的说道。 “过去之事,亦是过去了,你不必介怀,你已经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日后自己好好的生活就是。” 付雅云从包袱中拿出一样物件,递给了时卿,她诚挚的说道,“这是我用半年的时间绣出来的福字,姐姐,请你收下。” 时卿看了一眼绣图,虽然图样有些扭曲,但不得不说,她绣出来的倒是针脚密实,或许这些年让付雅云看轻太多了。 “周老夫人前段时间病逝,如今周家无人住,你将暖暖带过去住,往后,好好的过日子。” 付雅云没想到这样轻易被原谅,只是时卿的语气从容,从未因此事而烦闷半分,她是影响不到时卿。 这样想着,付雅云又觉得松了一口气,罢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与周家有血仇,暖暖也不能回周家,姐姐,愿你安好,我要带着暖暖去白马寺了,这些年只有佛经能让我凝神静气。” 时卿没有强求,让人送付雅云离开了,至于暖暖,以后想必会教养的乖巧,经历了这么多事,付雅云终归是成长了。 自那以后,她再没有见过付雅云,后面偶尔去白马寺烧香拜佛,只与付雅云有过一两次相见。 又过了两年的时间,付雅云旧疾发作,在白马寺的雨夜身亡了,暖暖守着付雅云的尸体一直到第二日。 时卿知晓此事后,命人将付雅云的尸体安葬,最后将暖暖带回了付家。 世道险恶,暖暖是女孩,若是孤苦无依,大半辈子就这么没了,时卿将孩子交给了付尚书抚养。 而她与付尚书之间的父女情分,原主半生的流离失所,万宝珠的早逝,都是因他而起。 在出嫁那日开始,就渐渐的断了,除了明面上的父慈子孝,时卿与付尚书再无交集。 付尚书想挽留,然而他心中有愧,不敢再提请求,有些事,只能维持明面的尊贵。 倒是老太太,与时卿的祖孙情谊越发深厚,逢年过节,时卿都会去探望老太太。 数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 时卿为朝廷做了不少政事,同时帮了不少的少女,总之朝廷内外在数十年后,涌入不少的女子,他们可以参加科考,可以去边境杀敌保家卫国。 女子原本就没有定义,只要这一生都是随心所欲的活着,就赢了大多数人了。 时卿与司徒瑾一辈子相敬如宾,在司徒瑾辞官后,二人携手游山玩水,去过很多的地方,最后定居在江南。 直到某日春暖花开的春日,阳光洒在拔步床上。 时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无力的垂落。 她在这个世界寿终正寝到六十八岁,安稳的躺在司徒瑾的怀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司徒瑾握着她的手,感受着时卿生命的流逝,眼泪缓缓的落了下来,他走到梳妆台前,拿起螺子黛为时卿描眉。 这么多年,二人成婚以后,描眉便是闺房之乐了,司徒瑾很是温柔,只要是时卿喜欢的事,他皆是放下身段去做。 这一生,他知道遇到时卿已经是世间最圆满的事。 “卿卿,你啊总是这般肆意妄为,如今就这样丢下我离开,你我相伴一辈子,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若有来世,让我早点遇见你,免你心忧,免你半世流离。” 时卿的魂魄飘在半空中,渐渐的回到了主神空间,看着系统画面上,满含热泪的男子,他眸中的情真意切,让时卿心中难免怅然。 司徒家的家境殷实,时卿的长子司徒长风十六那年,就是京城最年轻的新科状元郎。 六艺精通,文武双全,他的家世几乎让他京城横着走,然而品性却温润如玉,在京城亦是名声大噪。 时卿为他聘的宗妇温婉娴静,是天底下再好不过的姑娘,在时卿离开后,司徒家的家业依旧蒸蒸日上。 甚至,在朝廷中的根基越发的稳固。 只是,时卿离世的那年,司徒瑾也随之溘然长逝,司徒家一时间失去了两个顶梁柱。 第261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1) 团子的声音在主系统中响起,它欢呼的声音带着几分乐呵呵的模样,笑嘻嘻的在时卿的识海中响起。 “芜湖,恭喜宿主顺利的将任务完成,当前任务等级为满级,原主复仇清单已经完成,男主的事业线被破坏,附合女配逆袭系统,请宿主再接再厉。” 时卿勾了勾嘴角,“小意思,只是团子,为了体验着想,下个世界暂且将前几个世界屏蔽。” 想要不受影响完成任务,无爱自然封神,有时候也是为了上班,不过由于完成任务的难度越来越高,时卿的薪资已经达成每个月十万。 她想着等到完成所有任务,就先出去潇洒一番再回来工作。 工作诚可贵,美男价更高。 团子没有拒绝时卿的要求,笑嘻嘻说道。 【一切依宿主所言,不知宿主是休息一段时间,还是继续开始任务。】 工作狂魔的时卿决定休息半个月的时间,团子直接给时卿请了半个月的假。 趁着离开小世界,时卿回到现实世界,去了游乐园当npc,要不就是去鬼屋扮鬼,总之,体验的不亦乐乎。 等到假期结束,时卿才兴致缺缺的回到主神系统,苦哈哈的准备上班,不过无妨,反正上班的体验也不错。 好歹她还有系统,打脸什么的不在话下。 【叮咚,帅气的统子已上线,请宿主抽取卡片,决定下个小世界。】 时卿摸了摸下巴,好几个世界都是古代了,她直接选择现代的世界不行? 只是,时卿的运气还没有这么背过,在选择卡片的时候,竟是莫名其妙的抽到了架空时代玄朝 说起来,还是古代的世界。 【请宿主做好准备,小世界投送技能已准备好。】 时卿点了点头,淡定的说道,“准备好了。” 主神空间赫然出现了一面铜镜,里面照不出影子来,却是有一个巨大的旋涡,时卿踏入旋涡中,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时空逆转一般。 等到心中难受的感觉渐渐的消失时,再睁开眼睛时,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 唯有团子的声音在时卿的脑海中响起。 【剧情传输中,请宿主注意接收。】 时卿的脑海中多出许多的记忆来,团子将背景故事和原主身份简单的交待下来。 【你是丞相府的庶女,因容貌出挑,生的绝美,所以惹的嫡女江娴妤的嫉妒,在江娴妤出嫁时,请求将你作为陪嫁,一起进了定国公府,做嫡女的贴身丫鬟,丞相并不在意你的死活,只当你还有利用价值,答应了此事。】 【定国公府世子与江娴妤彼此相爱,而你只是他们感情路上的炼金石,在江娴妤怀有身孕时,只因世子谢临安多看了你一眼,垂涎你的美貌,想纳你为妾,于是,江娴妤给你下药,坏了你的名声。】 【你的小娘因此事,被丞相夫人视为耻辱,一杯毒酒毒死,尸体扔进护城河,而你不仅名声没了,容貌也被人无端被毁,最后被江娴妤嫁给了老鳏夫,而你受不了虐待,最终投湖自尽】 【而因你的缘故,世子坚信自己与江娴妤情比金坚,两人夫妻恩爱了一辈子,成为一段佳话。】 【至于原主,已经被所有人遗忘了。】 时卿听完介绍,以及脑海中原主的记忆,将剧情梳理了一番。 虽说江娴妤是丞相府的嫡女,只是,丞相府的长女却是江卿卿,她的生母本是小官家的女儿,与江丞相是少年夫妻。 江丞相后来得到机遇,在官场上总算官运亨通,长公主更是借此机会要拉拢江丞相,将自己的女儿昌平郡主许配给了丞相为妻,逼迫江丞相将贬妻为妾。 丞相原本不愿,只是长公主用原主母亲夏青竹的性命威胁,最终,江丞相迫不得已的答应了此事。 夏青竹自是不愿为妾,然而,长公主派人将江卿卿绑架,若是夏青竹不同意,就让江卿卿死无葬身之地。 最终,夏青竹只能隐忍的答应,在夫君新婚的当日,她将成婚时的嫁衣剪碎了。 第262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2) 原本只是以为失去了原配夫人的位置,只是夏青竹却不知,连同着自己与女儿的命运都被改写。 昌平郡主的女儿是遨游九天的凤凰,而她的女儿,却如同草芥一般的,生死都无足轻重。 昌平郡主风光大嫁,江丞相起初对发妻母女还算不错,只是在昌平郡主一次次胁迫和制造误会中,江丞相渐渐的与原主母亲渐行渐远。 后来,彻底的忘记了丞相府中这对可怜的母女。 在男权时代,没有夫君的庇佑,后宅之中能轻易的要了女子的性命。 昌平郡主表里不一,江丞相在时温婉贤淑,而不在时,她便对原主母女家法伺候,将她们的尊严踩在脚下。 郡主身边的周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最是会后宅的阴私,她学过一点医术,只是没拿来救人。 而是用银针穿破原主母亲的耳膜,以及身体的每个部位。 甚至,命人毁了原主母亲的生路,在原主离世后,她更是诬陷夏青竹偷人,丞相最终放任昌平郡主杀了原身娘亲。 时卿大概知道如今剧情进行到了哪儿。 正是江娴妤嫁给定国公府世子的第二年,夫妻二人恩爱绵长,如今怀有身孕也有三个月的时间。 谢临安为了稳住自己的爱妻人设,每日办完公务后,就直接往江娴妤的住处去了,有时路过街巷售卖的糕点,也会给江娴妤带上一二。 平日里,每季上的衣裳都是数十套的给江娴妤准备,就连京城数一数二的首饰店,里面也有谢临安特地为江娴妤准备的定制首饰。 而江娴妤对原主的敌意,只是因原主生的貌美,谢临安的目光多停留了两秒,在原主江卿卿的身上。 甚至,无意间提出要将江卿卿纳妾,表面上,江娴妤装作贤惠的模样,将此事答应,更是假意挑选好纳妾的日子。 然而事实上,她将心中的嫉妒都发泄在江卿卿的身上。 时卿看完剧情,和男女主之间的经历,只想吐槽一句颠公颠婆,将旁人的性命当做不存在,实在是可恶。 团子乖巧的等待时卿将原剧情看完,这才缓缓的问道。 【请宿主选择新世界技能。】 时卿在选择技能上犹豫了一番,想着之前小世界的剧情。 于是,选择了武功绝世的技能,至少安身立命不是问题。 【还是武力值吧,万用buff。】 团子有些期待时卿在新世界的表现,讨好的问道。 【宿主,若是看完剧情,新的路程就开始了。】 时卿点头,“嗯,不过原主有何诉求?” 团子打开一卷羊皮纸,是透明的形状,上面的绢花小楷是原主留下的字迹。 【原主想报复嫡姐,逆袭自己的人生,同时,改变她与母亲的命运,富贵人家就能生来将旁人当做草芥吗?她的人生为何是旁人爱情的炼金石,同时,让世子夫妇得到应有的下场。】 时卿了然的点头,这诉求朴实无华,她自然是应下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 等到团子将剧情点继续开始时,四周的画面变得鲜活起来。 时卿意识回笼,发觉自己跪在雪地中,双腿有些酸软。 四周的环境十分的典雅,上好的黄梨木所制的梳妆台,室内所有的陈设都价值不菲。 不难看出,江家家底的丰厚,当年江娴妤和谢临安成婚时,仅仅是酒席就摆了一天一夜。 京城中,谁家不羡慕这对佳偶天成,毕竟江娴妤生的温婉端庄,性子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当初定国公府的夫人可是一眼相中了。 时卿揉了揉膝盖,正欲从地上起来,却被两个粗壮的婢女牢牢的按住了身体。 “夫人惩罚的时间还没有到,你怎么能起来,还不快跪下。” 江娴妤身边的大丫鬟红香斥责道,目光看着时卿,更是个么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说完,就要将时卿强行按下,原主的双腿隔三差五的就跪着。 以前在丞相府时,更是被罚跪佛堂铺满荆棘的蒲团上,双腿扎的都是鲜血,有时三五日都不能正常的行走。 这般的苦难对原主来说是常事,她与姨娘相依为命,仅仅只是活着,就让她们所有的力气都抽光。 时卿抬手将红香的手拂开,人狠话不多,下一秒就将红香撂倒在地。 只听得闷哼一声,红香就摔在了地上,她的后脑勺着地,只感觉头疼欲裂。 粗使婆子瞧见时卿如此胆大,蜂拥而至的想联合起来对付她,谁知,还没碰到时卿的衣角,她扬手就朝着几人扇巴掌。 嬷嬷也不知时卿哪来的牛劲,下手竟然这样重,她们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红香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脸色阴郁,江卿卿不过是江家庶女,她可是大小姐身边最有用的丫鬟,竟敢打自己,她定要狠狠的报仇! “贱人,如此不安分,竟然还想勾搭姑爷,我是奉小姐的命令来教训你的!你敢不服我?” 红香目光阴沉的可怕,她当然知道江卿卿是庶出的大小姐,只是,她背后没人撑腰,哪怕是府中最低贱的奴才,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 再说了,江卿卿性子软糯好拿捏,虽说是作为陪嫁丫鬟来的定国公府,可江娴妤眼里从没有这个姐姐,更别提江家陪嫁的婢女,眼里同样容不下江卿卿。 就连江娴妤成婚当晚,洞房花烛夜时,江卿卿也被要求守在新房外,听着二人缠绵的声音。 只是,江娴妤弄巧成拙,没想到谢临安会看上江卿卿的容貌,这是江娴妤的失策。 时卿见多了这种狗仗人势的奴才,只是,红香对她的敌意却是莫名的很。 她冷笑一声,拔下头上的钗子抵住红香的脖颈,时卿的动作十分的利落。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红香便感觉到脖颈有些凉意,疼痛的感觉很快就来了。 时卿居高临下的看着红香,眸中的懦弱不在,她接的任务,可不包括受气包这项服务。 “你胡说什么呢,妹妹从来端庄温婉,怎么会做惩罚下人这种恶事,红香,若是你不知如何做奴婢,今日,我便毁了你的容貌,如何?” 红香口中骂骂咧咧的甚是难听,时卿只当听不到,扬手又是两巴掌打了过去,目光森冷。 “过去是我太宽容,这才让有些人想欺我,可当初父亲让我来定国公府时,可是将你们的卖身的契书都交由我手中,如今,你们谁还有异议,不如直说。” 原主的渣爹做的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将卖身契给了原主,只是原剧情中,卖身契后面落在红香的手中,她掌握了身边所有的资源。 而原主陪嫁的身份则更是尴尬了,如今,这卖身契,便是拿捏住所有人的命脉了。 红香不信,她瞪着时卿冷冷道,“你与我们都是贱丫头,我才不信你手中有卖身契,哼,全凭你胡说是吗?” 时卿勾了勾嘴角,将藏在衣襟的卖身契拿了出来,厚厚的一叠卖身契,最上面的正是红香的卖身契,以及身边的几个嬷嬷。 红香看到这儿,总算是相信时卿的那番话,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反转的这样奇怪,还有最奇怪的是,江卿卿怎会武功。 红香想到自己看过的鬼怪小说,难不成这小贱人是被人夺舍了,她心中升起一阵害怕。 可她莫名的不敢将此事告诉江娴妤,此时卖身契在江卿卿手中,她究竟想做什么? 时卿一脚踹开红香,将发钗放在自己的头上,目光淡淡道。 “说到底,我究竟是你们的主子,丞相府的大小姐,哪怕是庶出,也改不了我的身份,可若有人想作践我,别怪我将她发卖去窑子,那是什么去处,你们应当知道。” 人人都欺软怕硬,哪怕是富贵的国公府也是如此,下人们过着清闲的日子,久而久之,就将自己当成主子,更是欺负着性子软弱的人。 原主唯一的错,或许是性子太软,一生都被人拿捏,只是,如今她的武力值爆表,如果有人敢挑衅,她不介意用点手段让人信服。 下人们瑟瑟发抖,平日里嚣张的气焰,这会全部都歇了,瞧着大小姐的模样,竟然有几分丞相大人的雷霆手段。 到底是亲父女,总不可能真的反目成仇,下人们暗暗感慨,以后还是少招惹时卿。 倒不是担心她借力打力,主要是打不过。 时卿看了一眼众人,转身潇洒的离开了,新的身体太弱了。 瞧瞧这手腕,细的不堪一握,而且她能感觉的到,这具身体已经很久很久没吃饭了。 直到时卿离开,庭院中的几个恶仆面面相觑,她们莫名的害怕时卿。 等时卿离开后,红香连忙跑去找江娴妤告状,得知时卿竟是这般难缠的性子,江娴妤心中也甚是不悦。 时卿没有回住处,原主住的地方,不止简陋,且正经的床铺都没有。 她与一群老嬷嬷住在一起,吃饭都会被克扣,总之从出生开始,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时卿在府中寻了许久,最后找到了府中的小厨房,看着小厨房中摆满了珍馐美食,她毫不犹豫的将小厨房的食物都带走了。 这个身体需要好好的将养,不然太过虚弱,以后无论做什么,身体都承受不住,更何况复仇这般事,是需要和敌人比耐心。 只有活的健康,那些敌人自然能慢慢的解决,原主的从小受尽嫡母的虐待,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时卿带着两笼包子,四只螃蟹,带着两碗燕窝粥离开了,说来也奇怪,她来了趟厨房,竟然没人在厨房。 这会肚子饿了,时卿只想将五脏庙填满。 却不知,等她离开后,后厨的大娘偷偷的走了出来,看着那道瘦小的身影,有些心疼道。 “都是丞相府的小姐,偏偏嫡出的嫁的就是当家主母,而庶出的却是只能为奴为婢,真是可怜啊。” 许大娘长叹一口气,她管不了少夫人的事,只能在吃食上,对那小姑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她的一点善意吧。 时卿回到了住处,将厨房寻来的食物解决的七七八八,捂着小肚子准备睡会,再开始解决麻烦。 然而,她想的太美好了,在她半睡半醒的时候,有人将房间一脚踹开了。 江娴妤的身影出现在幽暗逼仄的婢女的住处,闻着四处的味道,她忍不住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红香仿佛有人撑腰,这会的气势汹汹的从桌上拿起一碗水,朝着时卿泼了过去。 睡梦中的时卿不经意的侧过身去,避开红香的攻击,她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打着哈欠看着门口的众人,疑惑的问道。 “好妹妹,你如今怀有身孕,很不该来这种地方,若是待的久了,小心你的胎。” 江娴妤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她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般不受控制,江卿卿哪来的胆子,竟敢伤她的贴身丫鬟。 看来,是她过去对江卿卿太纵容,这次,她可不会轻饶。 江娴妤收起平日里伪善的模样,冷然的看了一眼红香,随后命两个嬷嬷将时卿擒住。 她擒住时卿的下巴,看着那张清秀而绝美的容貌,心中的妒忌更深了,时卿的美貌,她从来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出众。 她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毁了这贱人的模样,只有这样,她才能守住她的一切。 “钱嬷嬷,大姐姐这般不守规矩,你说是先折断她所有的指甲,还是毁了她的容貌呢。” 钱嬷嬷是江娴妤的心腹,也是昌平郡主身边的老人,知晓江卿卿的作用,只是为了羞辱府中那位小娘。 至于主子的心思,钱嬷嬷当然比谁都要懂。 “夫人,大姑娘这般放肆,应该好好的教训,奴婢以为,用银针穿破她的皮肤,在她的脸上绣上一个字,以后别说是做咱们世子爷的妾室,就算是寻常小厮的夫人,都悬的很。” 容貌美丑确实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若是容貌破损,不仅是被人瞧不起,更是会成为底层的边缘人物。 第263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3) 江娴妤听到这话,勾了勾嘴角,江卿卿的容貌,和她的狐媚娘一般,容貌生的楚楚可怜一般。 只是,江卿卿竟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一切,那是绝不可能的。 她冷然的说道,“说的不错,大姐姐的胆子越发的大了,钱嬷嬷,替我好好教训她。” “是,小姐。” 说着,江娴妤便让身边的婢女去拿人,红香眸光微闪,似乎想说什么,只是隐忍了一番,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然而,江娴妤的人还没有靠近时卿,就齐刷刷的绊倒在地。 时卿只淡然的站在原地,钱嬷嬷不知为何,碰不到时卿分毫,她眼里的恼怒渐渐的变成恐惧的情绪,声音颤抖的指着时卿,怒骂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莫不是冒充我们丞相府的大小姐?” 时卿抬手就像破坏王一般,将江娴妤的新房破坏了干净,尤其是贵重的东西,统统的摔碎在地上。 江娴妤哪知时卿竟然这般发疯,她派了三五个人想擒住时卿,然而时卿身形矫健,根本就没人能抓到。 时卿在江娴妤惊恐的眼神中,将她价值连城的首饰直接摔在地上砸的稀烂,看着江娴妤脸上心疼的表情,她的心情倒是越发的愉悦起来。 江娴妤看着碎成一地的首饰,恨不得将时卿剥皮,贱人,如今是在挑衅她的底线,她难道就这么忍着吗? 思来想去,江娴妤咬牙切齿的让钱嬷嬷去管家那里拿人,将时卿给绑起来,只是,时卿将众人戏耍一番后,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死活。 江娴妤拿起地上的碎瓷片,就朝着时卿的脸划去。 然而,她的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一只香蕉皮,她站的不稳,竟是摔了个狗吃屎。 “江卿卿,你可知忤逆我的代价,难道你不想想府上的夏姨娘吗?你如此不听话,难道就不怕夏姨娘出事?” 时卿不经意看了一眼江娴妤,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难道,我听你的话,姨娘就一定没事,这种话,过去你说了无数次,哪次我没有相信你,只是江娴妤,你的信任分文不值。” 原主不愿意做的事,江娴妤总是逼迫她做,比如和谢临安定情的诗文,还有她送给谢临安的书画,都是出自原主的手笔。 原主情窦初开时,只倾慕过谢临安,谁知,少女的情窦初开,却害了自己和娘亲的性命。 这也是,为何江娴妤嫁给谢临安时,一定要原主陪嫁,却不愿给原主名分,她就是要原主奉献上自己的一辈子,就算是死,也是她江娴妤的走狗。 江娴妤最是厌恶旁人忤逆自己,尤其是时卿说的这番话,更是成功的将她激怒。 她扬起手,一巴掌落在时卿的脸上,原以为时卿会躲,可时卿竟是结实的挨上了一巴掌。 “大胆,你不过是庶出的贱人罢了,竟敢称呼我的名字,江卿卿,倘若我现在回府告诉母亲一二,你以为,夏青竹这贱人能活。” 时卿眸中闪过讥讽,江娴妤出身不凡,背后又有长公主和昌平郡主撑腰,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这天底下就没有她不顺遂的。 所以,哪怕江娴妤从小不喜四书五经,昌平郡主从来不勉强,就连贵女们都会的琴棋书画,江娴妤也是一概不知,她不乐意,所以这些苦差都落在了庶出的江卿卿身上。 江娴妤温婉贤淑的名声,是原主替她挣来的,原主以为自己是江娴妤的影子,可在江娴妤眼中,她只是卑微的走狗,哪怕是死,都不值得旁人动半点情绪。 第264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4) 说着,江娴妤让人将时卿抓起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将时卿发卖,只要他留在身边一日,江娴妤心中就不安。 然而,他也不愿意让时卿干净的抽身,江娴妤只想要时卿名声尽毁的离开,只有这样,世间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事实上,江娴妤也不知为何要针对江卿卿,只是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若是江卿卿不死,她的人生会被江卿卿抢走。 从江娴妤十岁那年的生辰宴,她与江卿卿双双掉落在莲花池后,醒来后,她总是梦魇,梦到许多不好的故事。 而梦中的江卿卿,却由庶女翻身,走的越来越远了,是江娴妤触之不及的存在。 时卿没有挣扎,眸中落着眼泪,她声音轻颤的对江娴妤说道。 “妹妹,我从未想过做妾室,你何苦这样针对我,我阿娘当年已经给你娘让了位置,贬妻为妾,你何必对我不依不饶。” 这番话,更是让江娴妤心里起了无端的怒火,她知道这是事实,却不容时卿提起半分。 江娴妤不许任何人损了昌平郡主的名声,哪怕是要时卿的命。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没等钱嬷嬷将门挡住,外面的人竟是一脚将门踹翻,步入了房中。 谢临安在国公府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方才小女子抽泣时所说的那番话,他全都听到了。 只是,他自然不信自家夫人会是蛇蝎心肠,只当是有人要故意污蔑江娴妤。 然而,等踏入房中时,映入眼帘的是江娴妤身边的婢女跪在地上,脸上挨了一巴掌,五指的印记格外的清晰。 时卿原本清丽柔美的脸颊,此刻看起来有些违和感。 江娴妤心生冷意的看着谢临安,神色微变,方才她说的话,也不知谢临安听到了多少。 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柔情似水的看着谢临安,轻声道。 “夫君,你总算忙完公务来探望我了,妾身想念你的紧。” 谢临安麻木的将手中的糕点给了江娴妤,心中如鲠在喉,方才他听到了江娴妤辱骂的声音,那宛若泼妇的模样,哪有平日里温婉贤淑的模样。 一时间,他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当初自己不顾一切要娶的姑娘。 “江卿卿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罚她?” 谢临安终是不忍的问道,江娴妤一口应下纳妾的事,背后却这般苛待江卿卿,是将他的话不放在心上。 江娴妤心里有些憋屈,难怪方才江卿卿没有还手,看来是故意让谢临安心生怜惜。 好一个狐媚子,当真是好手段,她忍不住在心里怒骂道。 “纳妾之事还没有与她说,她眼里没有我这个主子,难道我不该教训一番,相公,你怎能帮一个婢女,让人看了我的笑话。” 谢临安没有立刻帮江娴妤说话,只是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来人,带江卿卿下去敷药。” 说完,他身边的小厮将时卿给带走了,江娴妤忍不住发了脾气。 “她到底是我的丫鬟,当着我的面,你这样下我的面子,可有将我放在心上?” 谢临安不想解释,男人大多是怜香惜玉的,若江卿卿只是婢女,他才不会多管。 然而,方才听他们的对话,原来江卿卿是丞相府庶出的小姐,难怪江娴妤如此不待见他。 “娴儿,如今怀有身孕,便好好的调养身体,至于纳妾的事,我会告知娘,让她替我做主,你不用再纠结江卿卿的去留,以后他就是府上的姨娘,替你分忧解难,你觉得如何?” 江娴妤恶心的想吐,她只想问谢临安一句,当初说好的一生一世呢,如今才一年多,他竟然变心了! 她的心思越发扭曲,只想将江卿卿杀了才好。 第265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5) 江娴妤气得发抖,原本与她心意相通的谢临安,却帮衬了江卿卿,倒是显得她像个笑话。 等谢临安离开后,江娴妤痛苦的将桌上的东西都摔碎在了地上,她脸色微变,咬牙切齿道。 “江卿卿,我才是世子夫人,定国公府未来的主母,你休想抢走我的一切。” 一旁的红香只觉得疑惑,小姐你定是魔怔了,江卿卿是何身份,哪怕被世子瞧中,也只可能是姨娘的身份,如何能和正室夫人的位置相提并论。 只是红香不知道,江娴妤并没有魔怔,她所害怕的事,在梦境之中真实的发生过,所以,她处处提防江卿卿。 红香狗腿的安抚江娴妤,“小姐,如今世子爷那般在意江卿卿,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这贱人如愿?” 江娴妤心思微动,她原本也可怜夏青竹那贱人,只是她的女儿这般不安分,如今就好好的承接自己的报复吧。 她闭上眼睛,心中有些烦躁的对红香说道。 “红香,回一趟丞相府,将国公府的事告知,娘最疼我,肯定知道怎么做。” 她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此事上,唯有用夏姨娘来控制江卿卿,若她听话懂事,或许能给夏青竹活命的机会,反之则是另外的结局了。 另一边,谢临安将时卿带走了,只是偌大的府上,他思来想去,最终将时卿安排在了老夫人旁边的院落。 毕竟,谢家从未有宠妾灭妻的事,当家的人是他的小叔,最是封建,若是知道他要江家双姝,只怕会打断他的腿。 时卿故作惶惶不安的模样,不去抬头正眼看谢临安。 此举倒是引起谢临安的不满,他皱着眉头不解的说道。 “卿卿,我方才帮了你,难道得不到你一句感激,你怎的对本世子如此冷漠。” 时卿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明面上却是扮起原主的角色来。 “卿卿自然不敢对世子冷漠,只是小姐是我的妹妹,世子爷这般斥责小姐,她还怀有身孕,定会伤心的,世子爷不必信我与小姐闹别扭,奴婢不值。” 她自称着奴婢,谢临安很是心疼。 谢临安知晓她与江娴妤姐妹情深,这会若是逼着她做妾也是不妥,只得安抚的说道。 “卿卿,这两日你且在碧落院住下,等我忙完国子监的事,再来提纳妾之事。” 时卿起身行了一礼,目光坚定,“世子爷误会了,奴婢如何攀附妾室的位置,在奴婢看来,只想安稳的过日子,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 说完,时卿没有留在谢临安安排的住处,而是去了国公府婢女的住处。 原主是江娴妤房里的人,按理来说应当过的清闲自在,至少手中有钱,吃穿不愁。 然而,原主不止住的地方脏乱不堪,甚至每天吃不饱饭,腰身也饿的不盈一握。 当务之急,自然不能继续回江娴妤身边,不然受制于人,不利于计划。 定国公府的嬷嬷,比起江娴妤身边的笑面虎,还是好的多。 时卿径直的去了婢女的住处,众人看到她,不由得诧异瞪大眼睛。 “那不是世子妃身边的人,听说还是一等丫鬟,怎么与我们同住了?” 丫鬟们之间,同样也是争个高低,这会谁都不服气。 “听说世子爷与世子妃心生间隙,原是因这个贱丫头,这狐媚子的手段,可不一般啊。” 第266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6) 梅安堂中,丫鬟们议论纷纷,八卦满天飞。 时卿的存在,让丫鬟们心里嫉妒的不行,定国公府的婢女,有些地位的大多就是家生子,而剩下的大多都是从人伢那里贱卖来的。 所以,能给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做妾,是他们能够得到最好的身份。 偏偏谢临安心有所属,更是许诺江娴妤一生一世,所以,府中的婢女大多没有机会够得上这个高枝。 偏偏时卿是例外,不仅是世子妃身边的人,更是得到了世子爷的青睐。 最重要的是,她明明前途无量,为何还会来梅安堂? 难不成,是欲擒故纵? 这是所有丫鬟心中共同的想法,不然实在是没办法来解释这一切。 时卿并没有解释,她用一两银子买通了梅安堂的安嬷嬷,请她安排一个好去处。 安嬷嬷最是喜欢银钱,所谓钱货两屹,这种懂事的丫鬟实在不多了,她大手一挥,就将时卿安排去了谢北陵的身边做贴身丫鬟。 谢北陵乃是定国公府老夫人的幼子,年岁不过二十三,他生的俊朗不凡,只是性子冷傲,不与人往来。 从十三岁那年,就离开了国公府,开始四处游学,看这广阔的天地,后来,他与三皇子一起从军,这些年立下不少功劳。 三年前,皇帝原本想给谢北陵封侯拜相,只是,谢北陵没有领旨,而是在边境又待了两年。 谁知,凉国的人暗中偷袭谢北陵,甚至买通了谢北陵身边的神医,谢北陵中毒后受了重伤,被三皇子亲自送回了京城。 皇帝感念这些年谢北陵的功劳,每天都命御医来给他诊脉。 谢北陵从战场回来后,他的伤势越发的严重了,哪怕是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瞧,谢北陵的身子骨依旧没有好转。 且谢北陵的脾气越发的古怪,府中的婢女害怕极了这位二老爷,哪怕他的容貌俊美如天神一般,也让所有人都为之畏惧和不安。 安嬷嬷将差事交给时卿时,心里还是昧了良心,于是忍不住提点白若离几句。 “江姑娘,咱们二老爷虽然脾气古怪,可他也曾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只要你照顾好二老爷,老夫人肯定会好好的赏你。” 时卿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赏赐,最重要的是,谢北陵这位书中反派,正是她要抱的大腿。 若是按照原剧情走,只怕会被剧情的力量掣肘,时卿行事从来稳重,绝对不会做划不来的买卖。 然而,她与谢北陵都是原剧情中被舍弃的人物,倒不如抱个团好了。 “多谢嬷嬷提醒,我一定谨记嬷嬷的教导,好好的照顾二老爷,绝对不让嬷嬷失望。” 安嬷嬷疑惑道,“江姑娘,你原本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奴婢不懂,如今世子爷看中你,为何你竟是不愿答应此事。” 时卿微微颔首,只轻轻的摇头,叹息的说道。 “答不答应,有何重要的呢,在我看来,只是以色侍君罢了,世子爷与小姐伉俪情深,我何苦为难自己。” 安嬷嬷听到这里,忍不住赞叹,这姑娘还真是豁达,想的倒是开。 如此坚韧的姑娘,留在二老爷身边,说不定能让二老爷的身子好转。 “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罢了,我也成全你。” 安嬷嬷管着府中丫鬟从事的事情,时卿顺利的去了谢北陵的房中,做他的贴身婢女。 谢临安那边得知消息的时候,他脸色微变,很是不悦的将桌上的酒杯都摔烂了。 他看上江卿卿,是这小女子的荣幸,她竟敢当众驳了自己面子,更是去了二叔的房中伺候……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竟然不如二叔这个残废? 谢临安当晚就去寻时卿,他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然而,却不曾想吃了闭门羹,时卿当天已经离开了定国公府,去了二老爷谢北陵养伤的别院。 谢临安心里窝了一肚子气没处撒,为了维持爱妻人设,只好回去陪江娴妤。 他手中依旧提着糕点,心里酝酿了许久的说辞,江娴妤怀有身孕,他确实不该对她那般苛刻。 只是,在谢临安踏入房中,将糕点放下时,江娴妤竟是主动靠了过来。 她拉着谢临安的衣襟,声音颤抖的带着一丝委屈。 “夫君心中可有我?难道,真的只有妹妹的存在吗?” 第267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7) 江娴妤平日里总是如寒霜傲雪一般,高高在上,冰清玉洁。 她永远用手段拿捏着谢临安。 只是,每次时卿出现时,她心中就莫名的警惕,她只想将谢临安的心牢牢的抓紧,再不让任何人取代自己的存在。 谢临安心中有些自责,他竟是让妤儿难过了,自责的情绪一直不能散去。 “娴儿,在我心中你自然是顶好的,只是你如今身子重,我也只想找人为你分担,你怎能因此事与我心生嫌隙。” 说完,夫妻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江娴妤踮起脚尖,吻着谢临安的唇瓣,声音娇柔的软到骨子里。 “孩子如今月份大了,想必是没有大碍,夫君,今晚不如妾身服侍你,如何?” 谢临安有些意外,平日里江娴妤总是婉言拒绝,还是头一次如此主动,他禁欲许久,这会因江娴妤的缘故心中也松动起来。 “娴儿,你真美。” 他吻着江娴妤的耳垂,房中的温度渐渐的上升起来,两个人之间暧昧的很。 谢临安将江娴妤轻柔的放在了黄梨木的大床上,他的吻热情的落在江娴妤的身上。 房中不一会儿传来娇吟声,丫鬟们听到了声音,脸颊羞红的退下了。 江娴妤将平日里的矜贵扔下,一心只想让谢临安发泄痛快,再不能将心思放在旁人的身上。 一宿贪欢,谢临安放纵的彻底,情到深处时,他终究是没顾忌到江娴妤的身子。 等到翌日,谢临安醒过来时精神抖擞的很,他命人给江娴妤准备好参汤补身体,又让红香照顾好夫人,随后扬长离开。 红香情绪低落的踏入房中,除了情欲的味道,还有一股难言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眉头紧皱。 江娴妤听到了脚步声,睁开了眼睛,她声音颤抖的对红香说道。 “红香,快去替我请郎中过来,切记,一定要咱们常请的周郎中。” 红香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小姐的身体一直不好,怀孕时更是请了不少大夫来诊脉,大夫们叮嘱过,孕期绝不能行房,不然胎位不正,孩子出生时,恐怕会难产。 正是这样,所以江娴妤一直拒绝谢临安的亲近,这一次,若不是被时卿逼的,只能兵行险招,也不会豁出去了。 “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红香脚步凌乱的离开了房中,想必小姐是豁出去了,竟是为了让姑爷打消念头,不顾自己的身体。 如此一来,姑爷身边也不会有新人了。 红香脸色发白,心中有些迷茫,她替江娴妤办事,甚是周到从来都不敢马虎,是因为江娴妤许诺过她,以后让红香做妾室。 然而,在现实面前,江娴妤又是另外的做派。 红香忽的清醒,她想做妾室,真是难如登天,看来她必须为自己谋划出路,不然真要一辈子老死在庭院吗? 另外一边,时卿与安嬷嬷安排的婢女青柚一起去了二老爷谢北陵的别院,常宁别院。 二老爷喜欢清静,国公府的事,大多都不会摆在二老爷的面前,老夫人总是命人来别院探望谢北陵,就是担心出事。 谢北陵的身体太差了,不仅下不来床,更是口味极差,也难服侍的很。 他原本是风光霁月的人物,一朝跌入凡尘,自然不能接受自己的处境。 定国公府的老太太别无所求,只想派两个贴心的婢女去伺候谢北陵。 说不定日子久了,他就能想开了。 踏入常宁别院,两个婢女的神情不一,暗处有人观察着,并不现身。 青柚的脸上写满了慌张,她看着时卿如此镇定,忍不住感慨道。 “卿卿,你也太傻,明明可以做姨娘,过上好日子,为何非要来别院,咱们二爷的处境可不好,我是替你惋惜啊。” 时卿轻笑的摆了摆手,“姨娘有何出路,一辈子都要靠男人的一点爱来慰藉大半辈子,仰人鼻息的活着,难道我就不能靠自己的手养活自己吗?” 青柚听完这话,若有所思的挠头,“对哦,你是丞相府的小姐,哪怕是庶出,见识也比我好,是我说错话了。” 时卿拍了拍青柚的肩膀,从容道。 “咱们好好的掰着手指,算好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就好,等存到银子,出去寻个小郎君也好过寄人篱下,只要手里有钱,就有立身根本,你说是不是?” 青柚没上过学堂,她家里穷的很,所以二两银子就将她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哪怕只是婢女,穿的衣服也比过去好多了。 时卿的这般言论,她还没听过呢,只是这会听着,倒是莫名的觉得有道理,甚至是将这番话给记下来了。 青柚不知,正是时卿的这番话,让她的日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于黑暗之中,照进来的光亮,终是领着她触碰到了太阳。 “卿卿说的是,我都记下了。” 两个丫鬟在管事的安排下,住在了离谢北陵隔着三个厢房距离的院落中,管事更是叮嘱,不许他们生出妄想的心思。 随后,交代好了事后,迅速的离开了。 管事心里惆怅啊,不知这一次的婢女,能在常宁别院待多久,二老爷的性子可不好相与。 第268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8) 时卿在别院住了下来,整个人清闲不少。 常宁别院倒是安静的很,庭院的人并不多,除了照顾谢北陵的起居,打扫庭院的落叶,倒是清闲的很。 谢北陵身边的嬷嬷倒是心善,加上守门的管事一起,几个人闲暇的时候,倒是能凑在一起打叶子牌。 谢北陵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除了天气好的时候,在阁楼开窗棂晒晒太阳,其他时候,都闭门不出。 哪怕是丫鬟要贴身伺候,都会被谢北陵赶出去,青柚好几次都被吓哭过,最后干脆求嬷嬷安排自己去做粗重的活。 王嬷嬷倒是没有为难青柚,只是二老爷身边没人伺候,总是会有人背地里说闲话,老夫人那边也难交差。 想到这里,王嬷嬷只得用加月钱的方式,让院里的丫鬟选择,几乎丫鬟们都惶恐的婉拒了,倒是有一人,让王嬷嬷觉得意外。 她没有想到,时卿竟然会毛遂自荐,将此事应下来,王嬷嬷差点喜极而泣。 于是,连忙交待了时卿不少事,比如说谢北陵不喜欢下雨天,有时候会因雷雨天的缘故,整宿睡不着觉。 还有一点,谢北陵的癔症发作的偶尔频繁,府里的丫鬟都害怕近身伺候谢北陵,哪怕是做脏活和累活,都不愿意靠近谢北陵半分。 * 又是一日的雷雨天,夏日的惊雷作响,狂风暴雨将内室吹的四处作响,声音很大,夜半三更时,更是让人觉得惊慌。 时卿推门而入,房中并没有谢北陵的踪迹,只是,她才将房门关上时,一道黑影闪过,时卿没防备,被人推倒在地。 外面雷声作响,将时卿推倒在地的男人眸子猩红,双眸中带着狠厉。 他的双手掐住时卿的脖颈,双手渐渐的收紧,语气冷然的说道。 “你不该涉足此地,我给过你机会了。” 说完,男人的双手收紧,修长的手指眼看要将时卿的脖颈掐断,却见原本被压身下的人,竟是反扑过来。 时卿手中的匕首同时抵住男人细长白嫩的脖颈,哪怕男人失去神智,她也一点都不留情。 “奴婢只是来服侍爷的丫鬟罢了,如今竟是要奴婢的性命,未免太狠厉了。” 话音刚落,时卿手中的银针插进男人的穴道之中,原本充满着兽性和杀意的男人,此刻软弱无力的松开了时卿。 时卿居高临下的看着谢北陵,借着幽暗的烛光看清他的模样,倒是生的好看,只是心却是黑的。 还好穿越的小世界多,她的技能也是不少,医术信手拈来,足够保命。 谢北陵被时卿劈晕,如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对外界的一切同样一无所知。 为了防止谢北陵醒过来发狂,她干脆将谢北陵的外衣都藏了起来,随后将人五花大绑在桌角旁。 等做完这一切,时卿感觉有些饿了,起身去桌旁拿了些糕点,总算是填满五脏庙了。 这一晚,时卿毫不客气的睡在谢北陵的床榻上,果真比起丫鬟房里的床要舒适的多,一夜无梦,时卿睡的格外的舒服。 翌日,时卿是被谢北陵抗议的声音吵醒的。 谢北陵醒过来时,就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而他柔软的床榻,不知被哪来的野丫头给占了,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嚣张的丫鬟。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对我五花大绑,难道就不怕爷将你碎尸万段?” 时卿打着哈欠,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瞧着男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她一点都不慌,反而是淡定的很。 “谢二爷,昨晚奴婢也是为了自保,你昨晚犯了癔症,竟是要轻薄奴家,为了奴家的清白着想,只得委屈二爷了。” 时卿说的无辜,眸中却没半点涟漪,反而是乐得演戏。 谢北陵被时卿眸中的害怕逗乐了,以他的身份,想要哪种女子没有,怎会要姿态平平…… 他抬眸看了一眼时卿,发觉这姑娘倒也不算姿态平平,比起他那侄媳妇,眼前嚣张的小丫鬟,容貌似乎更绝。 似春日里潋滟的桃花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这是老夫人往他房中塞的通房丫头?倒是有意思。 谢北陵眸中越发的暴戾,这群人,真当自己是废人,什么都塞进自己这儿,呵。 第269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9) 谢北陵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丫鬟,神色甚是不满道。 “你这丫鬟倒是有意思,还不快将我解开,若是老夫人知晓此事,难道你就不怕被罚。” 时卿无奈道,“大人说的有理,只是您平日里不吃不喝,老夫人罚我们是迟早的事,如今您癔症还没好,可没人敢贴身伺候。” 谢北陵简直气笑了,这臭丫鬟是要骑在头上做窝? 果然是丞相府出来的庶女,一点规矩都没有,谢北陵的眸子暴怒,若不是他的内力使不出一点,必然要这小丫头好看。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青柚慌乱的声音来,她语气紧张的说道。 “卿卿,我来给你送饭了,今日大娘做的菜都是你爱吃的,快来瞧瞧。” 时卿将房门打开,青柚胆颤的不敢靠近,只小心翼翼的与时卿说话,等将饭送完,青柚一溜烟离开了。 谢北陵看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他难道是阎王爷,能让婢女这般害怕? 只是,眼前的小婢女倒是大胆的很,竟是毫无畏惧,他简直想掐死时卿才好。 偏偏时卿的武力值很强,谢北陵久经沙场,如今却不是时卿的对手。 谢北陵只以为是内力不在,所以让小丫鬟得逞,哪知,自己的贴身丫鬟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时卿倒是没惯着谢北陵,当着他的面吃起来青柚送来的饭菜,她甚至一边吃着菜,一边感慨。 “别说,大娘今日做的酱油鸡腿味道还不错,比起咱丫鬟吃的不知好了多少。” 谢北陵咬牙切齿,直到五脏庙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忍无可忍道。 “大胆,还不快将饭送过来给我,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 时卿嘿嘿一笑,“二老爷,嬷嬷和管家今日都回定国公府了,此处只有我和青柚,你不是不爱吃饭,我替你解决,如何?” 谢北陵,“……” 半炷香后,时卿见谢北陵老实不少,这才重新去厨房做了饭菜,再送到谢北陵的手边。 谢北陵鼻孔出气,冷哼了一声。 时卿挑眉道,“看来二老爷还是不饿,那我先拿走了?” 说完,就要将做好的酸菜鱼端走,这都是系统新鲜的食材,要不是厨房的菜都用完了,她才懒得使唤团子。 不得不说,酸菜鱼的滋味甚是不错。 霸道的香味在谢北陵鼻尖蔓延,时卿趁机问道。 “二老爷,你想吃吗?” 谢北陵白了一眼时卿,闷声道,“给我送过来。” 时卿这次没有耍他,以后还有用到谢北陵的地方,这会拉近关系都来不及。 谢北陵已经饿极了,等时卿松绑后,端起手中的碗快速的扒愣起来,他仿佛饿了很久一样,吃了三碗饭这才停了下来。 等吃完一整锅酸菜鱼,谢北陵只觉得五脏庙得到了满足,如果有壶酒就好了。 可惜,他现在还不能喝酒。 谢北陵的性子原本不差,只是从双腿残废,而他的手拿不起东西时,才日渐暴躁起来。 曾经的他伸手可摘星,而今,却连方寸之地都不能离开,过往的一切,更像是荒诞的梦境一般。 唯有这嚣张跋扈的小丫鬟江卿卿,倒像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一般。 莫名的,谢北陵对时卿的不满,倒是收敛起来了。 “外面的天晴朗的很,二老爷,不如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 谢北陵没有拒绝,阳光明媚总比阴雨连绵好的多,他也想晒晒太阳,感受着活着的气息。 在时卿的努力之下,谢北陵终归是敞开心扉,将时卿留在了身边,当然,白若离与他的关系也只是更进一步罢了。 然而,关于谢北陵的伤势,他依旧不愿意去了解半分。 时卿想着,反派能发挥最大的力量,就是推动剧情,按原剧情,谢北陵的腿还是会恢复,只是他被神医背刺过,绝不会轻易的相信人。 她的这一身医术,想要施展,还需要一点契机,白若离若有所思,心中很快就将事情全然的想好了。 * 谢临安近来官场失意,在府中时,江娴妤对他百般疏离,夫妻二人看似恩爱和谐,然而,却隔着屏障一般。 也是这种情况下,谢临安命人去调查了时卿原本在江家的日子,才知她的娘是贬妻为妾。 莫名的,在他心中温婉高贵的江娴妤,渐渐的变了模样,夫妻二人的情谊一旦生变,就回不到当初的模样。 于是,谢临安在某日和同僚喝的醉醺醺后,去了时卿所在的别院。 此刻,已经是灯火阑珊,别院的人大多歇下,时卿原本也睡了,被谢临安吼叫的声音吵醒。 团子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识海响起。 【宿主这是碰上无赖了。】 时卿的起床气大,她冷哼一声,“谢临安如此聒噪,今晚不如好好招待他。” 团子诧异的瞪大眼睛,应该不是他想的那般吧,谢临安这种脏黄瓜,宿主肯定不会瞎了眼的。 【宿主,打算如何办?】 时卿勾了勾嘴角,笑容越发的邪魅。 “你说,将他送去茶楼酒肆的小倌那儿会如何?” 团子一听,十分赞同,这样一来,剧情得推动不少吧! 第270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10) 谢临安喝了酒,他知晓时卿在别院中,这会不顾形象的骂道,他想得到的东西,从未有失手的可能。 他身边的侍卫多番劝阻无用,侍从也担心出事,于是连忙回了国公府,将此事告知了江娴妤。 “世子妃,也不知世子今日怎么了,喝了不少酒,如今还在别院发疯,若是惊动了二爷可不好。” 江娴妤并未将谢北陵放在眼里,不过是残废罢了,只是谢临安平日里也算端方有礼,这会竟是不顾颜面了。 她不用想也知,肯定是江卿卿这狐媚子将世子迷惑了,竟然让他做了如此有违常理的事,她抚着孕肚起身,冷冷的说道。 “带上府上的家丁,将世子带回来,莫要惊动老夫人,实在不行,将他打晕。” 侍卫愣住,世子妃倒是果断的很,他领命转身离开,心中盘算着怎么将谢临安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 谢临安虽喝醉了,只是身手还不错,他知晓时卿在的别院,翻身进入庭院后,径直的朝着时卿的住处走去。 庭院中隐约能闻到药草的香味,还有不少花香,比起之前落败的模样,倒是好了不少。 谢临安心里对谢北陵是有怨的,当初他以自己的本事入朝为官,一步步往上爬,得到了重用。 然而,在所有人眼中,他能有如今的风光,全靠他的二叔,他一直活在谢北陵的阴影之下,少时的敬意,终归是变为怨怼。 他没有因谢北陵享受半分好处,如今谢北陵腿伤成了废人一般,而自己也因谢北陵的缘故在朝堂上,备受冷落。 谢临安无论如何都不舒坦,尤其是时卿不愿做自己的妾室,甘愿来了别院伺候谢北陵。 难道她不知,祖母将人安排在别院伺候谢北陵,日后她就是谢北陵的通房吗? 连妾室都不是,她还真是下贱! 谢北陵如今都不能人道,凭什么横刀夺爱,原本对时卿只是有些兴趣,如今尚未得到,他心中更是想占为己有。 “江卿卿,你是夫人的妾室,没有夫人的应允,你竟敢来别院伺候,还不给我滚回去。” 青柚听到了动静,从睡梦中醒来,得知闯入别院的人是谢临安,她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世子爷从来守礼,只是近来越发的正常,青柚担心时卿,连忙暗中去请嬷嬷帮忙。 她们是婢女,若是伤了世子爷,只怕主家会将她们发卖,若是嬷嬷出面,应当会好不少。 时卿许久前就听到了动静,她将匕首暗藏在手中,身手矫健的从休息的院落走了出来,看着双眸通红的谢临安,面色微冷道。 “世子爷,你这是做什么?” 谢临安看到时卿后,方才的嚣张不见,他抓着时卿的手腕,沉声道。 “随我离开。” 时卿用力的甩开谢临安,神情不耐,“世子爷喝醉了,奴婢如今是二爷房中的人,还请世子爷自重,莫要让世子妃伤心。” 谢临安听到江娴妤时,心中莫名的烦躁,也不知为何,过去他仿佛着魔一般喜欢江娴妤,将她视为自己唯一的妻。 然而,在他留意到时卿后,对江娴妤的喜欢竟是慢慢的褪去,连他自己都看不懂这是为何。 “你怎么自甘堕落的为谢北陵的通房,江卿卿你现在随我离开,本世子还能饶恕你。” 时卿气笑了,她轻嗤一笑,“世子说笑了,你是以何身份说这番话的,听着倒是让人觉得离谱,我的去留,你说了不算。” 谢临安气急了,是他太纵容江卿卿,如今她竟敢这般无视自己,他心中如鲠在喉。 脑海中有个声音疯狂的叫嚣着,只要抢占了江卿卿,她就是自己的人了! “我看上的人,只能是我的。” 说着,谢临安竟是暴力的想撕开时卿的外衫,时卿的忍耐力到了尽头,她神情不耐,抬手将谢临安劈晕。 此时青柚还没有回来,时卿像是扛猪一般,将谢临安扛着离开了别院,朝着京城最大的小倌楼走去。 她将谢临安的容貌用面纱挡着,以三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小倌楼的老鸨。 老鸨看到谢临安如此出尘的容色,愉快的给了时卿三十两银子,让楼里的人谢临安送到了后院中。 别说,整个楼里的儿郎,都没有谢临安的容色出众,啧啧,这票可赚大了。 老鸨心里开心的紧,仿佛已经看到金银元宝朝着自己招手。 京城的民风开放,不仅有秦楼楚馆,也有小倌楼,大家各取所需,只要明面上过得去就好了。 时卿将人送去小倌楼后,转身就回到了别院,至于谢临安要面临什么,那是他自己的运气。 原主的仇,她先收点利息吧。 第271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11) 青柚才寻来嬷嬷,却没发觉时卿的身影,她心中慌得不行,以为时卿如何了。 谁知,下一秒就看到时卿安然无恙的走了过来,青柚朝着时卿飞扑过去,紧张的说道。 “卿卿,你差点吓死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还好你安然无恙,不然怎么不知该如何是好。” 时卿拍了拍她的后背,算是安抚。 “无妨,我没有要事,时辰不早了,明日还有事呢,还是快些去歇息。” 青柚眼睛红彤彤的像是兔子一般,在听到时卿这般说后,她渐渐松了一口气。 “方才世子爷还在外面吵闹呢,也不知这会去哪儿了。” 时卿眨了眨眼,不着痕迹的说道。 “许是他酒醒了,知道自己丢人,所以就离开了,毕竟事情传到老夫人那儿也不好听。” 青柚觉得时卿说的不错,当即赞许的点头。 “卿卿说的是,我也是这个想法呢。” 时卿打着哈欠,转移注意力,“或许世子爷被夫人请回去了,他堂堂世子来叨扰咱们二爷,实在是于礼不合呢。” 青柚点了点头,也觉得时卿说的不错,心里认同的很。 “还好没事,卿卿回去歇息吧,明日的活儿也不知如何。” 时卿微微颔首,和青柚告别后回去歇着了。 此时,系统的声音在时卿的脑海中响起。 【宿主,江娴妤借故去找夏姨娘的麻烦,如今夏姨娘被困在祠堂外面,昌平公主动了杀心。】 时卿听到这后,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这江丞相究竟是娶了怎样的悍妇,任由她这般欺负自己的原配,如此男人,该下地狱才好。 她心里气闷的很,只好换了一身衣裳,将头发束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厢房。 时卿不知,暗处有一道身影的目光,一直如影随形。 等到时卿消失后,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暗中盯着她,去探探她想做什么,若是她生出二心,就地绞杀,若是遇到危险,便解救一二。” 清风听到主子的命令,茫然的挠了挠头,他从来是杀人的好手,说起来还真是没救过人。 罢了,二爷的吩咐他自然要谨慎的办妥。 “是,属下这就去办,请二爷宽心。” 时卿趁着夜色,暗暗的潜入了江家,她如今系统空间还在,想着将夏姨娘接出来才好。 不然总是被昌平公主掣肘,恐难有自由。 如此一来,倒不如赌上一条,反正她有系统在手,烂命一条,干就完事了。 祠堂外,灯火通明。 江娴妤抚着小腹,神色阴沉的对身旁富贵明艳的妇人说道。 “娘,这对贱人母女如此不安生,不如将她处置就是了。” 昌平公主微微颔首,笑的雍容华贵,她从来不将旁人的生死放在心间,更别提夏青竹这贱人。 毕竟,她曾是夫君心间的人,可惜少年夫妻,能有多少深情厚谊,走到最后靠的还不是良心。 可惜,她容不下这对母女,却想留着性命慢慢的折磨。 “慌什么,让她们活着,却断了生机,苟延残喘,难道没意思?” 第272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12) 江娴妤听到这里,心里还是不爽利,她抱着昌平公主,声音略带着撒娇的说道。 “娘,世子近来对我不冷不热,他看上了江卿卿那贱蹄子,都是夏姨娘没有教好,娘不能轻易的放过他们,都是些贱人,可不能留什么脸面。” 昌平公主听到这里,气的拍桌,神色不悦的说道。 “当初本宫说了,不许江卿卿跟着,你非要带着她嫁去定国公府,好歹也是庶女的身份,如今不是留了祸害在身边?” 江娴妤面对母亲的指责,心里也觉得委屈,她毫不费力的就将事情全然推给时卿。 “娘,都是江卿卿勾引的世子爷,平日里世子爷对我百般呵护,如果不是江卿卿这贱人,世子爷绝不会动其他的心思。” 这话说的倒是果断,昌平公主听完只剩心疼,哪顾得上指责,想到跪在祠堂的夏青竹,她冷然的看了一眼嬷嬷,吩咐道。 “传令下去,夏姨娘教女无方,区区庶女竟然敢和嫡女抢人,真是无法无天了,让夏姨娘为她的好女儿赎罪吧,最好毁了她的容貌。”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只要夏青竹还活着,就不被昌平公主接受,因为这贱人,她都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如今,当然要全部还回去。 嬷嬷领了命令,带着一行人去了祠堂,这会虽是晚上,然而夏日的热气还没有降下来。 嬷嬷心里烦躁的很,脾气越发不好,只想好好的教训人才是。 祠堂外,有一道清丽的身影不卑不亢的跪下,女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的祈祷。 “信女一生愿吃素,只求卿卿无忧,平安健康就够了,但愿大小姐莫要为难她。” 嬷嬷瞧见夏青竹,连忙命人将她抓起来,随后五花大绑,任由夏青竹如何挣扎,都不是嬷嬷的对手。 “你给我老实点,若是你不听话,卿卿小姐在定国公府可过不好呢。” 原本剧烈挣扎的夏青竹,这会竟是一点动作都没有,为了女儿她隐忍多年,哪怕是如今倍受屈辱,她也绝不会吭一声。 她的卿卿以后要一生顺遂,哪怕踏入权力旋涡,但愿有人能护她半辈子。 “难道是大小姐回来了?不知卿卿如何?” 夏姨娘眸中一喜,上次与卿卿见面是三个月前,她与卿卿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担心女儿出了意外,其他的事倒是并不在意。 嬷嬷冷声道,“这贱丫头竟然妄想勾引世子,真是贱人母女,没有男人一刻都活不了。” 听到这里,夏姨娘目光微沉,她沉声道。 “嬷嬷如何说我都无妨,我女儿冰清玉洁,不可能做勾引人的事,你莫要胡说。” 也只有提起江卿卿,夏姨娘的才有表情,她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被折磨的浑身皮包骨一般,看起来瘦弱的很,风一吹就倒。 昌平公主明面上温柔贤淑,然而背地里不许夏姨娘吃饱饭,更是克扣她的吃穿用度,总之就没做过好事。 然而对于这一点,倒是没人能改变。 昌平公主的母亲是当今太后,此乃死结,皇室的权利压人一头,注定是生死局,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第273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13) 嬷嬷听到夏青竹的辩解,仿佛是听到了笑话一般。 “为了勾引老爷,这些年你不知使了多少手段,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女儿,老奴便好好的教训你,谁让你有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话音刚落,嬷嬷就让人准备好了木钉床,上面铺满了银色的钉子,只要靠近钉子,就会被扎的流血。 然而钉子很小巧,虽然能让人身体被扎的四处都流血,若是真的检查伤口时,却看不清楚伤口究竟在哪里。 正是这样,所以才可怕的很。 夏青竹许久没有江卿卿的消息,她的女儿很孝顺,每个月都会让人给她送信报平安。 然而,这一次她已经等了近两个月,还是没等到卿卿的回信。 夏青竹心中万念俱灰,她拼死养大了卿卿,难道如今保不住这个孩子吗? 若是这样,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而今只有无尽的后悔,在她心中徘徊。 夏青竹被带到了钉床上,嬷嬷并没有急着将她推上去,只是笑吟吟的说道。 “若是你肯主动躺在钉床上,或许我可以向公主求情,放江卿卿那小贱人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别怪老奴不客气。” 嬷嬷的话充满试探,夏青竹心中挣扎许久,最终毫不犹豫的朝着钉床走去,她闭上眼睛,平静的躺在了钉床上。 任由锋利的钉子将血肉刺破,夏青竹只感觉后背都是鲜血,空气中也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这一刻,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恍惚之中,夏青竹的脑海中回想起当年与江丞相在一起时的画面,他曾许诺以后绝不娶妻,所以向她的母亲提亲,将二人的婚事提上日程。 那时,一穷二白的江丞相绝非良配,是夏青竹被爱情冲昏头脑,最终不顾家人反对,将婚事答应了下来。 一转眼,就过去了许多年。 府中确实没有很多妾室,而她由正妻变成妾室已经许多年了,哪怕江丞相有意弥补,夏青竹都知道回不去了。 她的女儿因此成了庶女,如今更是被人威胁,然而她没有一点办法。 夏青竹不过在钉床上躺了片刻,渐渐的血色全无,脸色苍白的很,直到嬷嬷传给昌平公主消息。 “公主殿下,夏姨娘昏迷了。” 昌平公主头也不抬,冷然的说道,“管她做什么,用鞭子继续打,留她一条苟延残喘的命就是了,这就是得罪本公主的下场。” 江娴妤听到这里,心中渐渐勾起笑容来,她天生就是人上人,江卿卿与她是天壤之别,就该跪服在自己脚下。 “娘当真是疼爱我,等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也要仰仗娘取名了。” 昌平公主收起狠厉,冲着江娴妤笑了笑。 “你是娘的女儿,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任凭是谁敢拦了你的路,娘都不会轻饶,好孩子,这泼天富贵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的。” 江娴妤无比怜悯的看着夏青竹,然而,心情却更是舒畅起来,这对贱人母女不该留着,一起下地狱吧。 “娘,夏姨娘如今还有指望,听闻爹爹对她总是念念不忘,我担心她抢了娘的位置。” 昌平公主收起笑容来,她在丞相府做了当家主母,更是收起自己的公主性子,可不是让人作践。 她的夫君心里若是没有自己,她只能找别的人开刀了。 江卿卿母女并非无辜,这些狐媚惑主的玩意,倒是贱命一条,就该烂在泥泞之中,永远翻不了身才好。 “过两日,我会请定国公夫人一叙,她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办,倒是你,万不可动了胎气,伤了自己。” 江娴妤乖顺的说道,“娘,女儿明白。” 夏青竹那边传来惨叫声,昌平公主冷哼一声,“贱人就是矫情,不过是伤了皮肉罢了,就这般承受不住,还敢妄想夺走江郎的宠爱。” 夏青竹伤痕累累的被人从钉床上抬下去,脸色惨白的很,然而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在意卿卿是否活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断桥上,江丞相和书童路过,夏青竹不顾形象扯着嗓子说道。 “请大人和主母高抬贵手,放了我和卿卿。” 江丞相怒骂一声,“家丑不可外扬,她竟然对公主威逼利诱,难道就不担心白家人的死活吗?” 第274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14) 江丞相心中是对夏青竹有过偏颇,毕竟是对不起她,然而,心里再多的亏欠,在时间面前都不过一晃而逝。 夏青竹伤痕累累的躺在钉床上,目光落在江丞相身上,眸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知是在恨自己护不住女儿,还是恨江丞相这些年来的冷漠。 书童心有不忍,虽然知晓夏姨娘在府中的存在感并不高,却还是同情的说道。 “大人,夏姨娘好歹也有生养大小姐的功劳,若是她真的出事,传了出去又该如何?” 江丞相恍若未闻,冷冷的说道,“不过是姨娘身份罢了,谈何重要,你是我身边的人,怎的如今竟是管起后院的事了?” 这番话,仿佛是试探一般,总之江丞相说出口时,书童再不敢说话。 “你曾说过绝不负我,后来你为了仕途和前程,贬我为妾,江望知我所求不多,只要我的卿卿平安无事。 你却折了她的傲骨,让她做了卑微的陪嫁,我心里恨你。 可只要你愿意拉我与卿卿一把,我愿意从此离开丞相府,我错了,我当年选错了!” 江丞相听到这般锥心之言,心里更是痛苦的很,他不知该如何去说。 只是夏姨娘的话,像是将她的心剖开了一般,他不知该如何才能让夏青竹住口。 “当年之事,原本就过去许多年了,你抓着不放,只是想让我愧疚,只是江卿卿自甘堕落想做妾,我如何能管,还有,我的嫡长女只有妤儿一人,江卿卿命如浮萍,这一世注定没有好命格,我如何都不会给她半点机会的。” 夏青竹终归是死心,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灭掉了,数十年的痛苦,也不过江丞相的这番话,让她死心的多。 “江丞相说的不错,你是高高在上的文官,我们母女的死活算的了什么。” 她忍着剧痛,从钉床上走了下来,朝着不远处的荷塘走去,正是夏日,荷花开的甚是好,娇艳欲滴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感叹。 那些荷叶是当初她与江丞相成亲时,夫妇二人亲手种下的荷花,那时,江丞相还为她种下满山的山茶花。 可后来,荷塘的荷花清香几许,山茶花却被砍断,再不见昔日的艳丽。 就如同昔日里夫妇之间的情谊一般,有些事,再回不去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清风拂过夏姨娘的脸颊,泪水将她淹没,多年来的痛苦,她也忍得,然而,一切的苦难,也不过是曾经深爱的男人带来的。 江娴妤坐在亭子里,吃着软糯的点心,看着不远处夏姨娘的举动,仿佛是看戏一般,她眸中带着哂笑。 夏青竹不会以为,她这般苦肉计,父亲就会上当吧,男人的情谊最是淡泊,只要不爱了,绝不会回头了。 昌平公主眸中带着讥笑,“哟,这么多年,如今倒是不装了,她以为自己还能赢得夫君的喜欢吗?当真可笑?” 夏青竹不愿去听太多的言论,她闭上了眼睛,毫不留恋的跳进莲花池中,若是神明有知,当年她绝不会嫁给江望知。 只听见扑通一声,莲花池水花四溅,不远处的丫鬟不明情况,情绪激动的说道。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这个消息让江家的丫鬟都震惊起来,有人想要知晓内幕,总之是多番打听,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江丞相愣在原地,怎么都不信夏青竹会不顾性命,跳湖自尽,他顿时乱了分寸,踢了身边的书童一脚。 “方才你为何不拦我!” 书童,“……” 第275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15) 书童扑通一声跳下莲花池,府中有人陆续跳下去,偌大的丞相府,如今乱的人仰马翻。 江丞相心中后悔,方才是为了让昌平公主放下戒心,所以委屈了夏姨娘,平日里他总是温婉贤淑,这次为何让他如此为难。 他心中有些痛,更多的是对夏青竹的指责,看来是他太疼爱夏青竹,这才让她肆无忌惮的利用自己的感情。 方才的愧疚渐渐的被冲淡,江丞相转身拂袖离开,不想去看这一场闹剧,反正有人会将夏青竹救上来。 果然,不一会儿,府中的小厮将夏青竹救了上来,只是夏姨娘脸色苍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一般。 就在此时,夏青竹的婢女痛哭道,“姨娘,你不能有事,小姐心中念着你,你不能撒手人寰啊。” 昌平公主冷冷的吩咐府中的人,不许给夏青竹吃药,也不许她出去看病,她就是要磋磨死夏青竹,只有她没了,丞相的心思才只在她的身上。 江卿卿的存在,更是提醒昌平公主当年做的龌龊事,她想要将过去抹平,不被任何人翻出旧账,如此方能坐好江家当家主母的位置。 江娴妤仿佛看倦了这场戏,总之心里的不痛快得到舒缓,她勾了勾嘴角,冲着昌平公主撒娇道。 “娘,我想去望江楼吃饭,许久没有陪娘用膳了呢。” 昌平公主抚了抚她的脸颊,这会倒是有些贤妻良母的感觉。 “想吃就去,娘这就陪你去,妤儿,有娘为你撑腰,你别担心,至于江卿卿那小贱人,找个机会仗杀就是,成不了气候。” 她向来疼爱女儿,只是旁人的命对她而言不算值钱,所以只偏颇自己的孩子。 江娴妤点了点头,“娘说的是,妤儿受教了。” 春歌想带着夏姨娘离开,却被人给拦了下来,那嬷嬷冷哼一声,不悦道。 “府中将有贵客到访,若是姨娘病了吃两副药就好了,何况还是她自己作死,既然如此,就让她自生自灭吧,你也别怨我,这是夫人的安排。” 说完,嬷嬷冷哼一声,带着婢女离开了。 婢女春歌抹着泪,只能将夏青竹带走,回到他们破旧的小院子,纵然她心急如焚,然而丞相府围得如铁桶一般,小小的婢女有何本事能逃出生天。 夏青竹的气息越发的微弱,仿佛是要断了生息,只是她的性命于旁人而言只是蝼蚁一般。 她昏迷后,口中不停的唤着江卿卿的名字,情绪极其的不稳定,且身体高热,想必是落水时感染风寒了。 春歌没有办法,只好先给夏青竹降温。 “姨娘,您要挺住,若您不在了,大小姐该怎么办才好。” 夏姨娘所住的芳庭苑,是府中最破的地方,连丞相府最末等的婢女都不会有这种待遇。 当然是昌平公主的吩咐,所以夏姨娘一直受着这般待遇,只是她人微言轻,并无人将她当一回事。 这里的瓦片漏了,常年阴雨连绵,夏姨娘因当年怀孕生产的缘故,身体落了急症,每到这个季节,身体就难受的紧。 春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起身给夏姨娘烧了热水,泪水簌簌落下,她心中为夏姨娘不值。 就在此时,芳庭苑外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她顿时警铃大作,担心有人刻意过来针对夏姨娘,所以格外的警醒。 谁知,在她心中慌乱的时候,一道清丽的身影出现在芳庭苑外。 春歌紧张的说道,“你是谁?” 时卿这才记起来,出门时带了面纱,她连忙将面纱取下,露出一张娇艳的容颜来。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春歌一直都知道自家小姐生的好看,一点都不输二小姐,只是府上的人谁都不敢说江卿卿的好话。 春歌顿时委屈的眼眸通红,她擦了擦眸子,颤抖的抓着时卿的手,声音尤为哽咽的说道。 “小姐,你没事太好了,今日二小姐回府,不知对大夫人说了什么,她竟是罚了姨娘。” 时卿叹气,方才她回来江府时,发觉身后有尾巴跟着,费了点心思将人甩掉,总算没有人跟上来,顿时松了口气。 她安抚的说道,“莫慌,我给娘把脉。” 春歌迷惑的眨了眨眼,不解的问道,“小姐,你何时会医术的?” 时卿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了,“在定国公府时,江娴妤怀有身孕,我便和府中的师父自学了医术,如今略懂皮毛,不过也能应付一些。” 春歌听完,很是崇拜的看着时卿,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 时卿有些口渴,拿着茶杯就往嘴里灌,只是陈茶的味道有些难喝,她只喝了两口就喝不下了。 “春歌,去外面给我守着,我是偷偷回来的,免得被人发现,若是有昌平公主的人来访,尽快提醒我。” 听到这里,春歌莫名觉得事情有些刺激,她神色凝重,坚定不移的对时卿说道。 “是,奴婢会好好盯梢的。” 时卿朝着屋内走去,一股霉味传来,交汇着血腥味,闻着莫名的让人有些作呕,总之时卿受不住这个味道。 屋内,夏姨娘就那样躺在床榻上,她没有醒过来,黛眉皱着仿佛在隐忍极大的痛苦。 她给夏姨娘诊脉后,发觉她的身体不仅有陈年旧伤,更是被人下了毒,就算不是落水,总有一天气血亏空,她依旧会死亡。 或许这就是苦命人,当初嫁时明明是正妻,然而如今却是卑微的妾室,更是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 时卿神情凝重,以夏姨娘的情况,能活到明年春天都是老天开恩,只是她有系统傍身,见惯不平事,不愿置之不理。 【团子可在?】 团子原本在升级系统中,听到识海中时卿的召唤,连忙说道。 【宿主,请尽情吩咐团砸。】 时卿直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口。 【团子,我想要兑换系统的药丸,用积分给夏氏兑换续命的丹药。】 团子听到这有些沉默,宿主真是败家,上次救了皇帝,花费了不少积分,这次更是为了原主的娘要用掉积分。 【宿主,积分难挣,你确定要使用在此事上吗?】 时卿毫不犹豫的点头,告诉团子自己的答案。 【是,绝不反悔,直接替我兑换。】 听到这里,团子将积分默默扣除了十万,给了白若离续命的丹药,顺便附赠了丹药。 【本系统做良心生意,宿主买了续命丹药,有效期十三年,另外赠送假死药,若能推动剧情,再赠送三年的续命。】 时卿有些无奈,团子这是买一赠一? 不过送上门的买卖,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好的。】 时卿睁开眼睛后,右手迅速地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夏姨娘的穴位之中。 这一针下去,她不仅是在活血化瘀,更是要刺激穴位,帮助夏姨娘将心中的郁气排出体外。 这些年来,夏姨娘一直遭受着昌平公主的欺压和折磨,如果说她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之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这些怨气却一直积压在心底深处,无法得到宣泄。 时间一长,这些郁气就像一颗毒瘤一样,深深地扎根在了夏姨娘的身体里,成为了她健康的隐患。 如果不及时排除这些郁气,总有一天它们会演变成严重的疾病,甚至危及生命。 紧接着,时卿又从团子那里借来了一颗药丸,并毫不犹豫地将其塞进了夏姨娘的口中。 那颗药丸顺着喉咙滑下,进入了夏姨娘的体内。 药丸所蕴含的药力,将会与夏姨娘体内的气血相融合,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不一会儿,夏姨娘悠悠转醒,茫然的看着四周。 直到看到时卿在身侧,她慌乱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卿卿,你回来了,还好你没事,不然娘不会原谅自己。” 第276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16) 不一会儿,夏青竹睫毛微眨,悠悠的转醒,她疑惑的看着四周,眉宇中的神情带着三分疑惑。 直到看到时卿时,原本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她剧烈的咳嗽着,却是情真意切的说道。 “卿卿,你没事娘就放心了。” 时卿被抱了满怀,夏姨娘的馨香将她萦绕,原主的母亲果真是容色不差,哪怕年岁不小,却依旧美的风华绝代。 她眼圈微红道,开始了飙戏的表演,若是要救夏青竹脱离苦海,只有让她断了所有念头,放下江丞相方才可以。 “娘,妹妹逼迫我做国公世子的妾室,我不愿意,她便回来向嫡母告状,都是我连累了母亲,是卿卿的错,可父亲怎能一句话都不问,就让母亲被人羞辱?” 时卿的话,点醒了夏青竹不愿接受的事情,她的眼圈通红,最终只是低声抽泣,将所有的情愫都藏在心间。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我的卿卿,你受苦了,都是娘没有用。” 夏姨娘一味的哭泣,却不知这样根本改变不了现状,唯有离开重新开始,方能涅盘重生。 时卿用力的抱着夏姨娘,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倒也不是自己的情绪,或许是原主的缘故。 “父亲怎能如此待你,娘,我们一起离开丞相府可好?不论去哪里都好。” 夏姨娘嫁给江丞相数十年,当初是以妻之礼而聘,只是没想到最终得到的只是妾室的身份,她痛苦过,闹过,却始终没有想过离开丞相府。 只是,时卿的处境,以及如今昌平公主对她莫名的怨怼,让夏姨娘知道,以她这般卑微的身份,不能护着时卿。 夏姨娘嗫嚅的说道,“若是娘随你离开,能去哪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爹爹是不好,可终究是我的夫君,卿卿,你不要怪她。” 时卿没有责怪夏姨娘,深宅大院的女子,都是以丈夫为天,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男子是天,可如今天都捅破了,何必留下受辱。 她心中若有所思,渐渐的也有了想法,罢了,事情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算不得大问题。 “罢了,若是娘不想离开,卿卿也不逼你,只是娘要好好的保重。” 时卿给夏姨娘开了药草,随后给了春歌一些保命的丹药和银钱,都是碎银子,但足足有五两银子,至少足够夏姨娘对付难熬的日子了。 夏姨娘巴巴的看着时卿,她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卿卿,我就知道是大小姐诋毁你的名声,你绝不能为妾,娘这些年存了数百两银子,当初给了你一些,眼下都给你。” 时卿没有要银子,并且和夏姨娘解释了她如今的处境,得知时卿去伺候定国公府二爷的起居,总算松了口气。 “娘,这些银子你都收起来,只要你平安无虞,只是父亲待您,还不如府中的小厮,女儿只求娘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四方的天,若不能做主,要么熬死在后院中,要么死在昌平公主的手中。 按照原剧情来看,昌平公主已经动了杀意,夏氏再如何不舍,总要做出选择来,不然白若离也救不了她。 夏姨娘眼眸中泛着泪光,她声音轻颤的握着时卿的手,沉声道。 “只要卿卿无恙,娘会保重自己的,昌平公主许是太疼爱二小姐,才这般罚我,卿卿不用担心我。” 说着,夏姨娘抹了抹泪,她柔声对时卿说道。 “卿卿,那是你最爱吃的枣泥山药糕,娘特地给你做的,快尝尝。” 守在门口的春歌眼眶微红,忍不住告诉时卿,声音颤抖的说道。 “小姐不知,姨娘知道你喜欢吃这些点心,每日都会做上一份,等着小姐回来就能吃到了,只是每日盼啊盼,如今总算等到小姐回府了。” 春歌的眸中带着喜悦,或许是在为夏姨娘开心吧,后宅的日子总算有了盼头,只要夫人不为难,她们姨娘定然能好好的活下去。 时卿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将夏姨娘的手紧紧的握住,她轻声说道。 “姨娘要平安顺遂,好好的保重自己。” 时间也差不多了,她离开太久,别院那边肯定会发现,眼下回去还能找补,至于夏姨娘,时卿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夏姨娘知道时卿要离开了,她将身上的玉佩摘了下来,递给了白若离,隐忍的说道。 “卿卿,这块玉佩是我求来保平安的,娘没有贵重的物件,这些东西送给你,你莫要嫌弃娘。” 在她能力范围内,她愿意给时卿所有的好东西,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哪怕以命换命她都毫不犹豫。 父母之爱子,从来没有条件,她心甘情愿的做时卿的垫脚石,却不知,这并不是女儿想要的。 时卿没有拒绝,她将玉佩收下,并且承诺每个月底会来探望夏姨娘。 听到了这里,夏姨娘心里倒是莫名的开心,只要卿卿还记得她,一切都够了。 时卿在春歌的带领下,轻车熟路的离开了丞相府,顺便将路线记下,方便下次回来探望。 回去的路上,时卿为了掩人耳目,租了一辆马车,虽说原主手里没钱,不过并不妨碍她可以兑换银钱。 【宿主,有好戏看,要不要听!】 团子贼兮兮的说道,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欠揍,不过时卿心情好,并没有计较。 “说来听听。” 时卿在识海中回道。 团子直接在系统空间转播了方才发生的事,它嘿嘿的笑着,听着倒是有些邪恶。 等团子转播了画面,时卿这才记起来之前设的局,这会倒是兴致阑珊的看着转播。 画面一转,是望江楼中,四处都围着百姓,躺在地上的男子衣衫不整,只是模样俊朗,这是谢临安。 他身旁还有个衣衫尽乱的男子,长的倒是平平无奇,不过容貌倒是中等。 事情原本是这样的,江娴妤与昌平公主去了望江楼,打算用膳,却没有想到,会在望江楼旁,看到与男人拉拉扯扯的谢临安。 尤其是谢临安身上还挂着小倌的牌子,倒像是在卖身一样。 江娴妤原本就情绪激动,这会更是气的冲着旁边的人破口大骂道。 “你们可知他是谁,竟敢让他接客!” 江娴妤简直气死了,谢临安被挂在小倌楼中,若是让贵女圈子的小姐妹看到,指不定会笑掉大牙。 她真是丢不起这个脸。 第277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17) 谢临安喝醉了一般,脸颊微红,这会还未清醒过来。 昌平公主不悦,冷声吩咐身边的人,用冷水泼向谢临安,今日之事,若是谢临安不解释清楚,她必然要去定国公府要说法。 春风楼的陈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是名角,如今年逾四十,却依旧生的风情万种,见有人在春风楼闹事,满脸不悦的说道。 “怎么,你们要为他主持公道,我手里可是有他的卖身契,还是他亲手签字画押,就算是官家来了,也抵赖不得。” 昌平公主脸色越发不好看,她瞪了一眼江娴妤,冷声道。 “谢临安惹下的事,你自己处理,我还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昌平公主转身就离开了,留下气急的江娴妤,她不知自己的命怎的这样苦。 谢临安在混沌之中,总算是醒了过来,他茫然看了一眼四周,待看到四周都是百姓时,忽的清醒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的记忆他一点都没了,怎么到的此处并不清楚,只是看着江娴妤盛怒的模样,还有四周的百姓指指点点,就知没有好事。 他垂眸一看,发觉自己穿的十分的清凉,肌肤裸露出来,穿着半透明的长衫,衣衫半露,连胸前的红豆都露了出来,看着莫名的有些涩,倒像是秦楼楚馆出来的伶人。 谢临安咬牙切齿,该死,究竟是谁,竟然给他换上了这种衣裳,看着也是格外的清凉,难怪百姓指指点点。 直到一双粗壮的手伸了过来,将谢临安的胳膊抚摸着,色眯眯的说道。 “小郎君,方才我可是给陈妈妈付了一百两银子的,今日你可要陪着我,若是就这样离开,莫不是有些不妥?” 谢临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他抬脚就将男人踹开,脸色阴沉道。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碰我!” 那男子被踹翻在地,脸色阴冷的很,呵,越是难啃的骨头,越是有意思,这样好的机会,怎能放过。 “陈妈妈,咱们春风楼的规矩何时被改了,不是说好小郎君是我的人吗?” 谢临安忍住想要作呕的想法,警惕的看着男子。 他求助的看着江娴妤,连忙为自己辩解。 “妤儿,昨晚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是无辜的,你可要相信我。” 江娴妤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的很,她的目光落在谢临安身上,此时让他继续留在这里,显然也不是妥当的办法。 江娴妤脱下外衫,将谢临安给裹住,随后沉着脸走到了陈妈妈的身边。 “陈妈妈,借一步说话。” 陈妈妈一脸惊恐,“姑娘怀有身孕,我可不敢涉险,咱只是做小本生意,可万万不敢得罪人。” “我母亲乃是昌平公主,我夫婿是定国公府的世子,你确定不与我谈谈?” 这番话,带着几分施压,陈妈妈当然不怕事,只是却怕权贵暗中打压,这会卖个面子,能保全自己,倒是无妨。 陈妈妈命人将江娴妤夫妇请了进来,同时将银子退给了方才的男人,那男子想闹事,陈妈妈给他安排了容貌更清秀的美人,这才将他的怒火给压下。 江娴妤勾了勾嘴角,让人拿出银票来,递给了陈妈妈。 “今日的事,或许是天大的误会,陈妈妈见多识广,应当知道见好就收。” 陈妈妈翻了翻银票,正好有一千两,没想到这夫人出手这样阔绰,碍于谢临安的身份,她自然只能放人。 “罢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此事吧。” 说完,陈妈妈将银子收了下来,随后给了江娴妤卖身契。 她让人放谢临安离开。 江娴妤当场将卖身契给撕了,心中却止不住的埋怨起谢临安来。 若不是他,自己绝不会这样丢脸,他莫不是故意的! 事情若是到这里就罢了,只是夫妇二人离开春风楼时,迎面撞上江州刺史的千金程诺。 当初定国公府更中意的女子,原本是程诺,若不是昌平公主暗中施压,加上程诺的容貌莫名的被人毁了,婚事也是轮不到江娴妤的。 至此,两家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程诺笑眯眯的从马车上走下来,与谢临安打招呼。 “谢世子倒是别出心裁,竟然带着新妇逛春风楼,世子穿的也是别致的很。” 江娴妤瞪了一眼程诺,冷冷的说道,“此事与你何干,好狗不挡道,你果真是不知死活的很。” 第278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18) 程诺并不畏惧,虽然江娴妤嫁去定国公府,只是她这蠢货的心思都在谢临安身上,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提升。 “难道世子妃是在自我介绍吗?说来也是令人惊叹,世子妃果真是温婉贤淑,不仅没嫉妒世子爷有特殊的爱好,果真是心肠好呢,想必世子妃定然不会介意世子爷纳妾的。” 这番话听的四周的男人心生怨怼,毕竟自家夫人和母老虎一样,纳妾和要他们夫人命一样,哪里像世子妃这样好说话呢。 于是,男人们纷纷夸赞道,“不愧是世子妃,果真是大度贤惠,我家婆娘如果有她三分温柔,我都谢天谢地了。” 还有的男人不禁羡慕起谢临安来,“世子爷的爱好虽然难理解,不过世子妃这种好女人,可真是天上仅有,地下绝无啊。”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夸赞,只是江娴妤不蠢,她听的出来,程诺这贱人是故意捧高自己,将她高高架起。 这样一来,自己被架在高位,如果有一天,谢临安对她色衰爱弛,要纳妾的时候,她不能有一分不满。 只是,她是绝不会让谢临安身边有其他的女人,以前不可能,如今更是不会。 只是,众人的吹捧,却能让江娴妤站的更稳,可谓利弊皆有。 谢临安的脸色却阴沉的很,他冷然的说道,“谁喜欢男人了,江娴妤,你是故意这样做的是不是?故意设计害我,让我名声毁了,以后只能任由你做什么!” 江娴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连忙为自己辩解,“我不知你这番话是何意思,可我绝不会弃你不顾,夫君,你我是夫妻,难道我能害你不成?” 谢临安甩开江娴妤的手,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看到这样狼狈的模样,此刻的他理智全无,声音甚是冷然的说道。 “你不会算计我,别开玩笑了,甚至当初我想娶你妹妹为妾,你都断然拒绝了,江娴妤,你还真是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啊,真是贤惠的好女子。” 江娴妤暗道不妙,谢临安只怕以为自己给她做局,只是种种事情看下来,似乎确实有这样的嫌疑。 “夫君,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你夫人,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好好说。” 只是,谢临安酒醒了,这会头也不回的甩开江娴妤的手离开了,任由江娴妤摔倒在地上,也不管不顾。 红香和霜降连忙将江娴妤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江娴妤没有说话,只是心中甚是痛苦,她闭上眼睛,小声说道。 “回府。” 一旁的程诺看到这一幕,没有同情,只是幸灾乐祸的离开了,当初江娴妤害的她差点儿名声毁了,想用一根绳子上吊自尽。 只有后来,一切好转了,她才恢复自己的名声,思及此,她朝着望江楼走去。 望江楼早备下雅间,程诺朝着二楼走去,等看到了暗处的女子时,挑眉笑着说道。 “你倒是算的好,都被你猜中了,说吧,要我给你多少银子。” 在雅间坐下喝茶的女子将自己的面纱揭开,露出一张清秀的容颜来。 第279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19) 时卿在此等候多时,是了,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只是程诺会爽快的答应此事,也是时卿惊讶的事。 “不必给我银子,你我既然是同仇敌忾,这些银子倒是不必收了。” 程诺自来熟的坐下,这是她第二次见时卿,第一次是丞相府的宴会上,江娴妤暗中欺负,被她给撞见了。 她知晓江家的小庶女命苦,原本以为等她成年以后嫁出去,就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程诺没想到江娴妤这般狠,竟然嫁人都不放过江卿卿,倒是狠心。 只是那是丞相府的事,哪里是她这个外人能插手,程诺再见江卿卿时,却发觉她的气场都变了。 不像过去那般唯唯诺诺,言谈举止,都甚是从容淡定,很是有江家女儿的矜贵。 “看来如今是你时来运转,倒霉的人也该换人了,江卿卿你倒是聪慧,一切设计的毫无破绽。” 时卿苦笑一声,“若不是被逼到了尽头,谁又会触底反弹呢。” 这番话说的坚定无比,程诺莫名的察觉有些心疼,她甚至有些好奇,江卿卿和江娴妤之间有何恩怨。 程诺喝了口茶,轻声问道,“你告诉我,莫不是在定国公府发生了什么?” 时卿吃了一口糕点,沉寂许久后,缓缓的说道。 “江娴妤怀有身孕胎象不稳,而谢临安看中了我,她不想给我名分,却想我做谢临安的妾室,断了我的生路。” 程诺一听,简直惊呆了,她脸色微变,错愕的说道。 “真是最毒妇人心,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若不是公主府以强权压制,事情绝不会到这个地步。” 时卿疑惑的问道,“丞相府的往事,你竟然知道内幕。” 程诺嘿嘿一笑,淡定的说道,“那是当然,当初我爷爷就是给你爹娘证婚的人,只是没有想到,当年他们拜了天地,却是欺了所有人。” 时卿想到了叶氏,看来要尽快让她离开,丞相府那般吃人的地方,叶氏总有一天会没了命。 只是,若这般轻易的离开,而让丞相毫无愧疚的心思,岂不是便宜他了。 时卿冷笑道,“拜了天地又如何,若是一个人想毁约,就算是赌上一切也要毁。” 程诺不知说什么劝慰,只能轻声说道,“罢了,日后若是有机会我能帮的上你,你可要跟我说。” 这算是承情了,程诺从来知恩图报,过去她没能力帮时卿,如今却不同。 “是,我知道了。” 二人用完膳后,时卿转身离开了,离开别院太久,谢北陵肯定会心生疑惑的。 等程诺离开后,时卿的身影消失在望江楼中,江娴妤夫妇如今离心,以后的路只怕难走的很,这就是时卿的目的,如今也是达成了。 然而,时卿不知,她做的一切都被谢北陵知道了。 谢北陵坐在别院的桃花树下,神色清冷,侍卫前来禀告,将时卿所做的事说来。 “果真是藏有秘密的姑娘,也罢,只要不是有人派来的细作,无妨。” 原本对时卿抵触的谢北陵,忽的冰释前嫌了。 第280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20) 时卿回到了别院,她想着自己虽然离开了一晚,只是谢北陵喜欢独来独往,应该是不会知道自己一夜未归。 这样想着,时卿心安理得的回到了住处。 不一会儿青柚却是来了,看着白若离回来,连忙将她的手抓住。 “卿卿,你总算回来了,也不知你去做什么,方才嬷嬷来了一趟,询问你去了何处,我说你去给二爷买糕点了,还好你回来的及时。” 青柚的面上满是担忧的神情,是做不得假的。 时卿心中一暖,这不巧了,她正好带了些点心回来,就是为了搪塞,属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二爷身体如何,没有闹脾气吧?” 青柚接过糕点,吃了两口,清甜的糕点在口中蔓延开,可谓是十分的满足。 她连忙回道,“这倒没有,二爷性情稳定的很,只说等你回来,去见他一面。” 时卿听完,谢过青柚,转身去了谢北陵的庭院。 穿过十里长廊,远远的就听到剑锋出鞘的声音,时卿面前有一颗果树,那剑锋正好将树枝上的果子砍下,稳当的落在时卿的手中。 少女呆愣在原地,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只是神情看起来倒是有些惊魂不定。 她手中是一颗红色的果子,看起来有些诱人,时卿连忙拿着果子走到了庭院中,将果子递给了谢北陵。 “二爷,您的剑法利落的很,这样高的树都能被您精准的将果子打准,奴婢佩服。” 时卿的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有些谄媚,却并不让人讨厌。 谢北陵看了一眼时卿,没有拆穿她的心思,指着她手中的果子说道。 “过去闲来无事种的果子,你这丫头贪嘴,不如尝尝?” 话音刚落,时卿没有客气,将果子啃了一口,原本只是试试而已,直到果子清甜的味道在口齿蔓延开,白若离满足的又啃了一口。 嗯!味道确实不错。 “不愧是二爷种的果子,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果子。” 少女容貌清丽,嘴甜的让人夸赞的很,谢北陵有些无奈的笑着,心中却是有个想法蔓延开。 “你曾说过的话可记得,逆境之时,若有人相助,可乘风而起?” 时卿不知谢北陵为何提起这番话,不过她原本就赞同这番话,所以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番话我确实是说过,只借东风,便能达成所愿,生生不息。” 谢北陵对这个答案有些满意,少女的性子和她的模样不同,她看起来坚韧而乖萌,可她的心却坚若磐石,也难怪有人将她送到自己身边。 “若是我来给你送东风,不知你是否能达成所愿?” 时卿有些诧异,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她大概是猜到了什么,或许谢北陵知道了什么事,不然也不会如此说了。 “二爷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样吗?” 谢北陵点头,“我知道你身份,且知昨晚你不在府中,而是去了丞相府,若我相助于你,不知你能否逆境翻盘。” 时卿听到这里,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眨了眨眼,她不知谢北陵的目的,只是有人相助,倒是好事,她不会推了此事。 “若是二爷愿意相助,我江卿卿此生必然会报答二爷。” 此刻,谢北陵只想看到生命究竟有多强大坚韧,却不知,冥冥之中,有人在他心底印刻了痕迹。 第281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21) 时卿眨了眨眼,谢北陵莫不是吃错药了,只是机会求之不易,她向来是知道抓住机会的人。 她挑眉说道,“若是二爷觉得我是可塑之才,不如试试?” 听到了这里,谢北陵勾了勾嘴角,沉声道。 “定国公府如今一片混乱,我可以做你后盾,只要你搅乱一池浑水。” 时卿错愕,谢北陵不是谢家的人么,怎么竟是想搅乱谢家,其中的秘辛时卿懒得去探寻。 若是想知道此事,其实也并不难,只是时卿懒得去知道更多的信息,于自己无益。 “好啊,一言为定,不过二爷也要答应我,按我的要求训练,如何?” 谢北陵神色危险的眯了起来,他挑眉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没人敢这么威胁我。” “只是尝试,难道二爷不敢?” 谢北陵当然敢,或许是一时气急,竟然着了时卿的道,当日他决定带人回定国公府。 他沉寂的太久,有人以为他老的走不动了,所以想将他手中的东西给夺走? 若是这样,有些事且试试,他并非是任由人左右的人,哪怕双腿废了。 回定国公府的路上,青柚紧张的说道。 “卿卿,听人说是你劝动二爷回定国公府的?嬷嬷知道此事太开心了,说是要将此事告诉老夫人呢。” 时卿无奈,她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只是谢北陵想看猴戏罢了,索性成全了此事。 只是担个虚名,又不会真的要命,反正时卿也不在意。 “或许是二爷想通了,我只是顺手而为,青柚你太看得起我了。” 青柚开心的同时,又忧心忡忡的挎着脸。 “卿卿,不是我说,以你这样的处境,最好早点远离是非,听说世子爷最近总是和世子妃争吵呢,你要离这个灾星远点儿。” 时卿不置可否,于她而言,谢临安当然算是催命符。 不过原主去了,谁催谁的命,尚未可知,只是,时卿清楚的知道,江娴妤的好日子到头了。 * 谢北陵回府的消息,瞬间在国公府相传,老夫人倒是开心的很,命人将最大的院子收拾出来,等谢北陵回来入住。 侯夫人知道此事后,虽命人准备席面,然而打心里不痛快,她视为眼中钉的谢北陵竟然回来了。 她的儿子谢临安如今在世子的位置上还没有坐稳,谢北陵的出现,让侯夫人心里紧张和提防。 可有些事,哪里是提防的住,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世子爷的庭院,也因此事闹的不可开交。 对大多数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谢临安不能免俗,时卿拒绝他数次,心里的不甘心作祟,原本只是看重她的美貌。 如今,谢临安更想让时卿做自己的姨娘,他舍不得时卿离他远去。 江娴妤是女子,有些事看的格外干净,她冷冷的看着谢临安,甚是不悦的说道。 “世子爷,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事不该做。” 谢临安不甚厌烦的发怒,“如今你倒是像老妈子一般,这不许,那不让,怎么你是觉得你能当家做主了不是?” 这番话让江娴妤觉得委屈,更是感觉夫妻之间生分了不少。 “谢临安,你有没有心?” 江娴妤狂怒道,她不想做那端庄贤淑的相府大小姐,不然迟早被人逼疯。 第282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22) 谢临安嘲讽的看着她,仿佛是因江娴妤的缘故,才让自己的名声变差,总之看到江娴妤,他哪里都不舒适,再没有过去的温柔。 “你让我名声尽毁,难道我还要感激你,从前是我不知原来你如此善妒,今日之事传到朝廷上,以后你让我如何立足,我怎有如此蠢笨的夫人。” 夫妇之间吵架,总是口不遮掩,仿佛只要能赢,多狠的话都能说的出口,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江娴妤干脆撕了温柔贤惠的假面,她嫁进定国公府,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纵然她爱谢临安,也只是因他的主角光环而已。 只是没想到她的退让,竟让谢临安如此过分。 是的,江娴妤是重生者,前世她对太子一见钟情,为了太子妃的位置,更是不惜设计官家小姐容貌,要不就是设计各种意外,总之,只有她稳坐太子妃的宝座,一时间风光无二。 在母亲的撺掇下,在一场春日宴的宴会上,被人设计失身,最终被迫嫁给了太子,也就是表哥。 虽是太子妃的身份,只是太子明面上温润,然而实则有龙阳之癖,东宫总是有处置不尽的男宠,太子除了新婚那晚,再没有踏进江娴妤的寝殿。 江娴妤成了东宫的笑柄,任他是谁,都能踩上江娴妤一脚。 为了争宠,她暗中用了不少的办法,只为除掉太子身边的男人。 她做的隐秘,以为没人知道此事,却不知道,太子知道所有的真相。 最终,因太子心尖的男宠对江娴妤不满,太子暗中设计了江娴妤,让她名声尽毁,在东宫过的如丫鬟一般。 临死前,太子冷冷的对她说。 “若不是你母亲的算计,就没人让满儿吃醋了,江娴妤,你自负美貌,暗中欺压东宫的婢子,甚至算计自己的亲姐姐,你这种蠢人就该去死。” 江娴妤死的并不体面,是上吊自杀而死,那一晚,太子妃的宫中燃起了大火,熊熊大火,却焚烧不尽她心里的恨。 而江娴妤最恨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江卿卿,不过是府中姨娘所生,因柔弱可怜被定国公府的世子瞧中。 原以为谢临安只当江卿卿是玩物,却没想到,他建功立业,再朝廷上挣功绩,都只为了为江卿卿挣诰命的身份,最终江卿卿在二十七岁那年被封诰命。 谢临安一片痴心,府中只有一个通房妾室,却不会占据江卿卿的位置,他们成婚十年,育有一儿一女。 江娴妤死的那年,江卿卿将夏氏接去侯府住了,而她的娘昌平公主也失去丈夫的宠爱,在得知她的死讯时,一夜白头。 自她死后,又活过来,江娴妤将所有的秘密都吞下,就是为了密谋一些事。 在知道江卿卿未来的夫婿是谢临安时,她直接设计谢临安,在不经意的相遇中制造巧合,不停的刷好感,最终成功的攻略了谢临安。 江娴妤也担心江卿卿坏了自己的好事,所以在计划没有稳当前,使坏让昌平公主将江卿卿禁足,更是不断的找江卿卿的麻烦。 她将前世的恨都报复在弱女子身上,用手中的权势操控无辜者的命运。 却不知,江卿卿从不欠她,无非是江卿卿好欺负罢了。 不然,江娴妤怎会放过太子,转而报复起江卿卿。 柿子到底是挑软的捏,如此而已。 第283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23) 江娴妤原本就不是好脾性,这会干脆直接爆发,她冷眼看着谢临安,口不择言的怼道。 “如今你倒是撒泼,若不是你自己往那小倌院中去,我何至于因此与我娘生分,丢尽脸面的分明是我,我瞧着你莫不是因江卿卿的事,心里责怪我?趁机说我的不是?” 谢临安被说中心事,这会脸色微变,越发烦江娴妤,她声音喑哑的说道。 “你在江家做的事,我心里是清楚的很,只是江卿卿到底是你姐姐,若你日后再为难她,别怪我不客气。” 若是过去,谢临安倒是可以和江娴妤扮演恩爱夫妻的模样,只是在知晓江娴妤是如此蛮横无理时,他心里莫名的厌恶他。 有些裂缝,就算投入再多的情谊都不能填满,无论此事因何而起,他对江娴妤始终有怨怼。 江娴妤愣在原地,她疯了一般,指尖朝着谢临安的脸颊挥舞过去,脸色阴沉。 尖锐的指甲划破谢临安的脸,他避之不及,脸颊被人划伤,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没想到,江娴妤竟然这般蛮横无理。 “江卿卿不过是奴婢罢了,你如今名声都毁了,难道还要纳她为妾?谢临安,我是绝不会准她入门的,妾室茶我也不会喝。” 江娴妤心里充满恐惧,她没有忘记江卿卿前世与谢临安修得圆满,恩爱白头的结局。 她抢了这桩婚事,重重算计,只为了保住世子妃的位置。 然而谢临安却让自己颜面尽失,难道无论前世今生,她都要输给江卿卿,这一无是处的庶女! 夫妻二人大打出手,谢临安的脸上没有一处好肉,如今他在府中歇息,去不去朝堂上朝,都没区别了。 此事虽江娴妤有意瞒着,却还是被庭院的婢女暗暗的传出去,关于世子夫妇感情变淡的消息传的遍地都是。 时卿收到消息时,她在重新布置庭院,四周都是枯萎的花草,也不知国公夫人怎会选的这处庭院,她按谢北陵的喜好布置了一番。 谢临安夫妇吵架的事,时卿从系统那儿已经察觉到了,她暂且没有还击,只是暗暗的记了笔账。 总有偿还的机会,谁都逃不了。 青柚将住处清扫一番,兴冲冲告诉时卿,已经将住处收拾好了,如今新的住处还有小厨房,以后可以在小厨房做饭。 至于谢北陵,从回来后,一直在房间歇息,不许谁打扰。 青柚将买来的糕点分给时卿,说起府中的八卦,尤其是谈及到谢临安时,气冲冲道。 “依我看,小世子如今娇妻在怀,为何不给寻常人活路,卿卿你也太惨了,以后等我工钱发了,请你去吃好吃的!” 时卿眨了眨眼,笑的淡定。 江娴妤想拿娇妻剧本,她就将所有的剧本都撕开,既然她不给人活路,也该尝尝恶果。 “青柚最好了,下次还请你吃水晶糕。” 远处路过的谢北陵,手中推着轮椅,疑惑的挑眉,小姑娘都爱吃水晶糕? 第二日,庭院中多了许多点心。 第284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24) 时卿看着满桌子的水晶糕,各式各样的味道都有,瞧着倒是有些好吃。 只是究竟是谁,居然往这送点心? 谢北陵伤了筋骨,平日里巴结的人避之不及,这糕点总不能是谢北陵送的吧? 时卿忽然想到一个人,难不成是谢临安送的! 她皱着眉头,将糕点都给了青柚,“青柚,你喜欢吃水晶糕都给你,拿回去放着吧。” 青柚疑惑,点心如此好吃,卿卿居然能毫不动容,不过想到时卿到底曾是丞相府的小姐,于是也没纠结,将糕点都收下了。 时卿没闲着,虽说她每日只用贴身服侍谢北陵就好,只是,不代表定国公府的人会无视她。 尤其是江娴妤,如今和世子才吵完架,心里憋闷不知如何释放时,定会寻个由头来找自己麻烦。 她倒是没想避开,只是总不能任由江娴妤胡作非为。 江娴妤想躺赢娇妻剧本,她偏偏要手撕破剧本,无论原剧情如何,总不能让这夫妇二人重归于好。 她办事从来未雨绸缪,眨眼间已经有了主意,不过还得先伺候好那位爷。 时卿去了趟后厨房,正好厨娘做好了饭菜,她将饭菜端好,趁人不注意,暗暗的往里加了点东西。 倒不是她想毒死谢北陵,只是这些药,是促进伤势恢复的药,谢北陵的双腿还有救,她只是顺手帮忙而已。 时卿不知,这一幕恰好被谢北陵身边的小厮顺心看到,他瞪大了眼睛,心中简直要惊呆了。 二爷如此好心,将这丫头留在身边,难道她要恩将仇报对二爷! 想到这里,顺心万般气愤的走到了腾云阁,书房的窗棂旁,男人坐在轮椅上,他抬手在宣纸上练字。 他的侧脸如玉,格外的好看,仿若静止的山水画一般,令人不敢亵渎。 忽的,谢北陵停下手中的笔墨,慢悠悠的抬眸。 “何事如此惊慌,平日里倒是白教你了。” 顺心连忙平稳心神,复又恭敬的说道。 “二爷,您待江卿卿那女子如此好,更是帮她脱离混不吝的世子身边,可她竟然做出那种事?” 谢北陵剑眉微皱,对顺心似是而非的话困惑,更好奇时卿做了何事,让他的小侍卫如此不淡定。 “那丫头胆子倒没那么大,不过我也好奇,她究竟做了什么!” 顺心平日里虎头虎脑,这会脸颊涨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吐槽道。 “小的方才去后厨,准备为二爷准备饭菜,竟看到卿卿姑娘给您下了药,她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她对您居心不良!” 谢北陵的衣衫浸染了墨汁,似是被这番话惊住,那双好看的眸子不知思考何事,终是酝酿了一场情绪。 时卿不知这些事,她见书房门开着,连忙推门而入,谁知,看到顺心紧张的整理衣衫,而一旁的谢北陵神情深邃,衣角凌乱! 她心中浮想联翩,暗道自己来的莫不是时候,没想到谢北陵……竟是好男色! 正欲离开,谢北陵低沉如钟玉带着几分冷意。 “将你留下伺候,难道你是想恩将仇报,饿死你的主子?” 时卿不情不愿踏入书房,觉得气氛越发尴尬。 顺心看着时卿也是一言难尽,尤其想到饭菜被下药,他连忙主动为主子分忧。 “二爷,不如我重新给您送份饭过来?” 时卿暗暗腹诽,果然是贴心的二把手,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疯狂吃瓜。 知道真相的团子忍住,才没有笑出声。 想到宿主等会要尴尬,它有点期待了。 谢北陵沉声道,“你下去吧。” 他的脸颊因为热气有些微红,时卿看到了这一幕,脑洞大开的思索,难不成谢北陵好男色! 咦,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顺心离开后,时卿将午膳送过去,都是简单的菜肴,平日里合谢北陵的口味,只是他却没有动筷子。 时卿暗道,难道是顺心不在,所以二爷吃不下? 她很是懂事的问道,“不如我让顺心来伺候二爷用膳?” 谢北陵觉得时卿有些莫名其妙,他要大男人伺候? 他一计眼刀瞪了一眼时卿,想起顺心说的那番话,目光看着那饭菜有些滚烫。 时卿见他轮椅上的手紧握,修长的手指青筋暴起,似乎在隐忍什么。 “二爷慢点用膳,我就先走了哈。” 说完,时卿正欲离开,谢北陵将她的路拦下。 “怎么,才回到侯府就不知如何伺候人,若是被挑错处该如何?” 时卿觉得这话说的有点暧昧,只是谢北陵神情郑重,她倒是没挑这个错处。 “二爷说的是,奴婢伺候您用膳。” 说着,她开始给谢北陵布菜,只是心里却是怨愤的。 时卿暗暗腹诽,腿都伤了,性子还这样恶劣,也不知谁家姑娘这么倒霉,以后得嫁给他。 谢北陵则是暗暗思索,这姑娘难道恋爱脑,为了攻略自己,所以想走捷径,这可不行。 他双腿残废,不良于行,是不能耽误人家的。 谢北陵原是想好言相劝,直到看到自己菜碗的菜肴都是平日里不喜的,若说这丫头不是故意的,他可不信。 他当然没有吃那碗饭,而是将手中的碗给了时卿,淡定道。 “看来都是你喜欢的菜,二爷心善赏你了。” 时卿懒得应付,起身正欲离开,谢北陵眼疾手快的扣住她的手腕。 只是,他低估时卿的武力值,时卿下一秒就将他过肩摔在地上。 谢北陵疼的龇牙咧嘴,时卿这才意识到防卫过当,想到自己是人家丫鬟,这样放肆总是不好,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二爷,你没事吧?” 谢北陵握住时卿的手腕,四目相对间,他神色淡然。 他的力气这会却是大的惊人,仿佛方才是伪装一般。 谢北陵意味不明的话在时卿耳旁响起,却让时卿心中格外疑惑。 “我知你心悦我,却也无须用这样的手段,我双腿废了,并非往日里风光霁月的侯府二爷,你要好好的报仇,离开污糟之地才是。” 这番话蓦然让白若离愣住。 下一刻,她纤细的手扯住谢北陵的脖颈,温热的吻落在他的脸上…… 第285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25) 只是,就在时卿那炽热的吻即将落下之际,谢北陵忽地将头一侧,避开了接触。 他的心中暗自思忖着,顺心所言果真不假,江卿卿看来的确心怀叵测,意图不轨啊。 只见谢北陵面色冷若如霜,语气毫无温度道。 “休要沉溺于男欢女爱之事,莫非你已忘却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语不成?江卿卿,现今本少就拭目以待,瞧瞧你究竟打算怎样报此血海深仇。” 听到这番言语,时卿非但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反而挑起眉梢,毫不遮掩地道出内心所想。 “二爷自然知晓,眼下我手头颇为拮据,入不敷出。不知二爷能否慷慨解囊,资助在下些许呢?” 谢北陵闻言,嫌弃地瞥了一眼时卿,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这丫头难不成是打着借款的幌子,想要卷款私逃?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最为不缺的便是白花花的银子,即便真被她骗走一些又何妨? 这般想着,谢北陵随意伸手往怀中一摸,瞬间便掏出整整五百两银票。 他神色淡漠地将这些银票随手一抛,犹如丢弃一件微不足道之物般,扔到了时卿面前。 紧接着,他微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拿去花销,若是没能用完,可休想再来面见小爷。” 时卿见状,暗暗想着,这谢北陵看似出手阔绰,言辞豪迈,然而其中却是暗含玄机呐! 谢北陵果真是腹黑男一个,偶尔也大发慈悲,倒是个好人。 时卿暗自思忖着,待到此次任务进展至中途,整个剧情都稳稳地步入正轨之后,她再顺便出手救治谢北陵那受伤的双腿。 当然,这可绝非因为她一时之间同情心大爆发,实在是念及他心甘情愿地帮助自己,所谓礼尚往来、投桃报李,不过如此罢了。 毕竟,时卿终究还是身负重任,必须全力以赴去完成既定的使命。 而帮助谢北陵治疗伤腿这件事情嘛,对她而言仅仅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更何况像谢北陵这般面容俊朗的美男子,后半辈子只能终日缠绵于病榻之上,那着实太过令人惋惜了。 然而,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这么做绝对不是被对方的美色所迷惑。 最多也就是天生心地善良,热衷于助人解困而已。 就在这时,白若离捡起谢北陵赏赐的银票,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谢北陵,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 “多谢二爷的慷慨赏赐!” 紧接着,白若离突然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吃上一口饭呢,此刻手中既有了银子,顿时觉得浑身充满力气,连吃饭都变得格外带劲。 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当着谢北陵的面,风卷残云般一口气吃下了整整一碗半的米饭,一直吃到肚子滚圆、心满意足方才罢休。 谢北陵见她神色如常,哪有半点潮红,肯定是顺心弄错了,他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 毕竟,谢北陵不喜卑鄙之人,时卿性子欢脱,行事却有章法,这一点让谢北陵心里格外的满意。 时卿吃完饭便起身要离开,谢北陵将她留下来打扫书房,自己则是推着轮椅去了庭院。 白若离暗暗腹诽,总觉得谢北陵不对劲啊。 顺心眼见谢北陵竟然将那人留了下来,不禁满心狐疑地开口问道。 “二爷,您这究竟是怎么想的?此人做出这般卑鄙下流之事,理应受到严惩才对呀!” 只见谢北陵微微眯起双眸,似乎正在沉思之中,片刻之后方才缓缓说道。 “倘若那药效真的发作起来,她不过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罢了,总归还是要吃大亏的。把她留在这别院里,也省得再闹出其他事端来。” 顺心听到这话,心中暗自冷哼一声,然而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一不小心笑出了声音。 “哟,没想到咱们主子竟如此的心善呐!”顺心这句话中的讥讽之意简直溢于言表。 谢北陵闻言,脸色瞬间一沉,极为不满地狠狠瞪了顺心一眼,对于话语里头的冷嘲热讽自然听得明明白白。 “看样子是我近来对你太过纵容了,以至于让你变得如此肆意妄为。既然这样,倒不如罚你将整个府里所有的恭桶统统刷洗一遍如何?” 顺心一听这话,差点儿没当场呕吐出来。 哎呀妈呀,早知道这位江姑娘在二爷心目中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给他十个胆子也绝不敢在背后嚼舌根啊! 现在可好,弄不好就要遭受这番可怕的责罚了。 想到此处,顺心连忙满脸堆笑道。 “小的突然记起来啦,您前阵子购买的那些书籍至今尚未送回呢。小的这就赶紧前去书局催促一番,还望爷大人有大量,饶恕小的刚才的愚昧和无礼之处吧。” 说完之后,顺心脚底抹油般的消失了。 开玩笑,晚一步就要唰恭桶,他一点都不想自虐,爷为了江姑娘真是太狠心了! 谢北陵十分淡定从容,悠然自得地躺在那张椅子上,微微闭起双眼,感受着夜晚微风轻轻拂过面庞带来的丝丝凉意。 他的俊脸带着笑意,如九天之上的天神一般,不容亵渎。 今日,竟是他腿伤后第一次这般开怀。 此时的时卿刚刚收拾完书房,想着出门去外面溜达一圈,活动一下筋骨。 然而,她才刚走出没多远,就看到前方有一个身影急匆匆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待到走近一看,原来是红香——那位江娴妤身边的大丫鬟。 只见红香一见到时卿,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呵,瞧瞧这是谁呀?这不就是咱们府上的大小姐嘛!如今您可是攀上高枝儿啦,跟府上的二爷好上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啊?” 时卿本不想与人生事端,可总有人活腻了,自己撞上来,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过去原主在红香身上吃亏无数,她可都要帮原主讨回来呢,毕竟这是旁人欠下的。 “好狗不挡道,我懒得同你废话,给我滚开。” 时卿没立刻发作,她对小喽啰没兴趣,只想直捣虎穴。 “江卿卿,想必你在床上的时候肯定是放荡不羁、孟浪至极呢!不然,二爷凭什么对你这般好!你这只知勾引人的贱货,真是没脸没皮的很。” 说这话的时候,红香的语气越来越尖酸刻薄,充满了嫉妒和愤恨之情。 面对红香这般无理取闹的挑衅,时卿自然不会轻易示弱。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红香,然后毫不留情地反击道。 “哼怎么着,难道今天府里没给你们这些下人准备饭菜不成?以至于你要跑到旱厕捡那些脏东西来充饥?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嘴里吐出来的全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脏话,真是满嘴喷粪啊!大晚上的碰到你这样的人,简直太晦气了!” 时卿这番犀利的言辞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红香的心窝子。 红香哪里料到平日里温柔端庄的时卿居然会如此牙尖嘴利。 一时间竟被骂得哑口无言,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了。 第286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26) 红香怒骂时卿,她气闷的说道,“你竟然敢这般说我,江卿卿你算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没有勾搭上世子爷,就来勾搭府中的二爷,可惜啊,你勾搭的二爷不过是双腿残了的废物罢了。” 她极其败坏的骂道,平日里红香在定国公府横行霸道惯了,所以此刻说话也是一点都不顾忌,还以为府中是她家世子夫人做主。 时卿用充满鄙夷和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红香,心中暗自思忖着:原主之所以会命丧黄泉,这个叫红香的丫头可是没少出力啊! 不过嘛,要收拾这么个头脑简单、毫无心机的蠢货,根本用不着花费太多精力,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只需稍稍动一动手指头罢了。 就在此时,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从花园中缓缓走过正在悠然自得地观赏花朵的谢老太君恰好听到了这番言辞。 只见她的脸色骤然一变,犹如乌云密布一般阴沉得吓人。 站在一旁的嬷嬷见状,吓得浑身一颤,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地说道。 “这该死的贱婢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非议二爷,老奴愿意代您前去好好教训教训她!” 然而,老太君却并未急于出手。她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红香身旁的那位女子。 很明显,刚才时卿所说的那些话语,她全都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沉默片刻之后,老太君终于开口问道:“那个小姑娘究竟是谁?” 这时,一直跟随在老太君身边的姑娘潘芸赶紧向前走了两步,恭恭敬敬地向老太君施了一礼,然后急忙解释道。 “那就是前段时间,嬷嬷提起的卿卿姑娘,二爷之所以愿意搬回国公府,这姑娘是出了力的,二爷显然是看重这姑娘的,只是……” 老太君想起自谢北陵双腿废了后,每日将自己幽闭,如今总算走出来,无论是因为谁的缘故,都该重重的赏赐。 和红香相比,时卿显然是讨喜的多。 “倒是个牙尖嘴利的姑娘,且暗处瞧瞧,若她知道护主子,以后要好好的提拔。” 潘芸有些为难的叹气,将庭院中奴才们的传闻说给了老太君听。 “老太君有所不知啊,这位卿卿姑娘的生母其实乃是丞相府的一名姨娘呢!咱们家爷倒是对这姑娘格外看重,只可惜那卿卿姑娘对咱们爷却是冷淡得很呐!” 说话之人一脸谄媚地向老太君禀报着。 老太君听闻此言后,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道。 这姑娘倒还算是知晓自己的身份地位。 虽说只是个庶出之女,但倘若品性优良,给陵儿纳作妾室倒也是未尝不可之事。 于是开口说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能够安分守己,这样的女子实属难得,如此甚好啊!” 就在这时,只见时卿款步走到了红香的身侧,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目光如水般温柔地凝视着红香。 然而她的声音虽然低沉,却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量传来。 “你可知晓?世子爷看上的人实则是我。我从未曾有过攀附权贵、高攀枝头之心。无奈夫人屡屡相逼,为求自保,我唯有选择离开此地。我所做的这一切,无非都是为了保住这条小命罢了。而且,我还听闻世子爷对你似乎也颇为看重呢......” 红香听到这番话,顿时心如鹿撞,胸膛更是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要知道,她不过是这府中的一个最为低贱卑微之人罢了,平日里受尽欺凌与白眼。 然而,在她那颗看似柔弱的内心深处,却始终怀着一颗想要向上攀爬、改变命运的心。 如今听时卿这么一说,她不禁开始做起美梦来,幻想着或许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也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 若是江娴妤断了她所有的路,以后该如何是好! 红香自恃心比天高,心中暗自思忖着,以自己这般花容月貌与伶俐心思。 即便不能成为谢临安明媒正娶的妻子,至少也能当个受宠的侍妾或者妾室吧。 然而,时卿这一番言辞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碎了她心中所有美好的幻想。 此刻的红香,不仅感到胸口憋闷无比,更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 只见红香下意识地张开嘴巴想要反驳。 “若是世子爷当真对我有意,为何不亲口告知于我?反而要通过你来传话?江卿卿,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分明就是妄图离间我与夫人之间的关系!”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时卿竟然毫不留情地抬起手来,重重地扇在了红香的脸上。 时卿面若寒霜,冷冷地开口说道。 “哼,我早就料到你会如此狡辩!告诉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试图诋毁二爷的清誉!二爷虽然腿脚不便,但他却是这天底下最善良、正直且深情的男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半分!”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红香头晕目眩,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一片,原本白嫩光滑的脸蛋此刻也高高肿起。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明明刚才谈论的还是世子爷,怎的一转眼就变成了二爷呢? 这剧情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根本就不是事先设想好的那样啊! 就在红香被这一连串变故弄得晕头转向之时,时卿趁着她还未回过神来,赶紧压低声音焦急地提醒道…… “哼!老太君的人就在那不远处呢,识相的话,你还是乖乖地多吃点亏吧!否则,可有你好受的!” 这冰冷而又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一出,红香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头顶直贯脚底,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深知,如果此时老太君亲自出手惩治自己,那恐怕等待她的唯有被鞭策至死这一条凄惨的路了。 想到这儿,红香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紧紧盯着面前的时卿,声音颤抖着说道。 “卿卿,求求你救我,只要能让我留在定国公府,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时卿闻言,微微挑起眉毛,二话不说便左右开弓,狠狠地给了红香几个响亮的耳光。 只见时卿出手又快又狠,丝毫没有留情之意,那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听了不禁心生畏惧。 打完之后,时卿还觉得不解气,飞起一脚直接踹向红香的心窝处。 红香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最终跌倒在地。 时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红香,冷冷地斥责道。 “以后休要再这般胡言乱语,但我作为二爷身边的人,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胆敢诋毁我的二爷半句!” 红香一手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另一手则死死捂住心口,那里传来阵阵剧痛。 此刻她根本顾不上这些伤痛,只是咬着牙,强忍着泪水说道。 “是……红香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罢,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匆匆逃离了这个地方。 那模样仿佛身后有凶猛的野兽,正在追赶她一般。 时卿忍不住笑了出来,清脆悦耳,仿佛银铃一般在空中回荡。 这姑娘太过天真单纯,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给骗到了。 这样也好,她心中那口恶气算是顺顺利利地出掉了一些,这仅仅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息而已。 想当初,江娴妤和红香二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用种种阴险狡诈的手段生生逼死了原主。 这笔血海深仇无论如何去报都不为过! 时卿的眼眸深处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她心中其实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周全的计谋。 她小心翼翼地把这份心思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随后,时卿潇洒地转过身去,迈着轻盈而坚定的步伐缓缓离开了花园。 就在这时,一直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一切的老太太,望着时卿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暗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丫头可真够勇猛无畏的啊!”老太太喃喃自语道,脸上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 “以她这般果敢坚毅的性子,日后定然能够护得住我家陵儿。 如此一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嗯……等找个合适的时机,一定要好好地嘉奖一下这个勇敢聪慧的小姑娘才行!” 想到此处,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对时卿的期待和喜爱之情。 第287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27) 老太君身旁的那个小丫鬟,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时卿如此彪悍护主,实在是超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惊得大家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都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因为时卿刚刚狠狠地教训了红香一顿,所以老太君倒也没有再过多地苛责于红香。 仅仅是吩咐人去给江娴妤提个醒儿,让她日后行事多注意些分寸罢了。 红香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回院子里,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时卿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语。 一开始的时候,她那颗本就不太安定的心还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但渐渐地,这些情绪竟被一种莫名的冲动所取代,开始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然而,红香向来就是个急性子的姑娘,这一路走来心里又乱糟糟的,以至于连脚下的路都没顾得上看清楚。 这不,一个不留神,她竟然被那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前飞扑而去。 眼看着就要重重地摔倒在地,红香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绝望。 完了!这下怕是要摔个鼻青脸肿,万一要是把这如花似玉的脸蛋给毁了可如何是好啊! 到时候,干脆一狠心,绞了头发,跑到山上去当个尼姑算了…… 就在红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时,突然之间,一股浓郁的檀香和墨香扑面而来。 紧接着,她掉进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之中。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仿佛带着无尽的关怀之意。 “红香,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声音,红香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谢临安那张英俊非凡,满含关切之情的面庞。 红香只感觉自己的双颊像是被火烤过一般滚烫无比,一颗心更是犹如小鹿乱撞般怦怦直跳。 红香满脸通红、神色慌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急匆匆地从谢临安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中挣脱开来。 她微微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轻轻颤动,双颊似熟透的苹果一般娇艳欲滴,娇羞万分地向谢临安盈盈施了一礼。 “多谢世子爷关怀,奴婢做事向来毛手毛脚、粗枝大叶,今日竟如此失态,实在是让您见笑了。” 红香的声音细若蚊蝇,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其吹散。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江娴妤正巧瞥见了这一幕。 谢临安原本只是出于一时兴起,顺手扶住了险些摔倒的红香。 但此刻,他望着眼前娇羞可人的女子,心中却不禁泛起了一丝别样的涟漪。 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右手,探入自己的衣襟之中,摸索片刻之后,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瓷瓶。 那白瓷瓶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宛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谢临安轻轻地将瓶子递到红香的手中,同时用他那一贯温文尔雅的嗓音柔声说道。 “红香姑娘,女子的肌肤和容颜乃是最为重要之物。此药乃我府上秘制良药,对治疗伤口颇有奇效。你快快将它收好,待回到住处后每日按时擦拭,想必伤口很快便能痊愈如初。” 红香双手颤抖着接过白瓷瓶,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之情。 她激动得几乎无法自持,整个身躯都不由自主地向着谢临安又靠近了几分。 “多谢世子爷的赏赐!能得到世子爷如此厚爱,真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从今往后,奴婢定会时时刻刻铭记世子爷的恩情,将这份好永远放在心底。” 红香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自己内心的喜悦和感激,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谢临安那张英俊的面庞。 不远处,传来女子轻哼一声,江娴妤抚着隆起的孕肚,指着谢临安和红香,不由分说的怒斥一声。 “你们这是做什么,在庭院中搂搂抱抱,被旁人瞧见,成何体统?” 红香连忙为谢临安开脱,善解人意的说道。 “少夫人,世子爷只是顺手帮了奴婢,我与世子爷并无什么关系,还请您莫要怪罪。” 江娴妤更是气急败坏,平日里收敛的温柔,总算是藏不住了。 “贱蹄子,今日不在房中伺候本小姐,如今还如此不守规矩,别怪我说话难听,以你的身份,怎配得上世子爷。” 这番尖酸刻薄,拈酸吃醋的模样,落在谢临安的眼中,是泼妇的行径,他最是喜欢知书达理的人。 红香连忙跪下,眼泪汪汪的好不可怜。 方才的一瞬间,红香想明白时卿的话,只要江娴妤在,她永远只是贱婢,不管她有多大的志向,最终都沦为笑柄。 最重要的是,若是没有谢临安做庇佑,她根本不可能活到最后,大小姐是容不得她离开定国公府的。 红香没有活路,如今只能搏一次,若是成功,兴许能留下做侍妾,或是姨娘,总是好过永远是个贱婢。 “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低贱,如同尘埃一般微不足道,实在是万万不敢有丝毫亵渎世子爷清白之身的念头啊! 小姐,求求您看在奴婢这些年来尽心尽力伺候您的情分上,就高抬贵手饶恕奴婢这一次吧。” 红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饶,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只见江娴妤柳眉倒竖,美眸圆睁,扬起如玉般白皙的手掌便要朝着红香娇嫩的脸颊狠狠扇去。 心中暗恨道:“刚才怎地没把她那张狐媚子脸蛋儿给摔破了?瞧她这般惺惺作态、故作可怜的贱人模样,真叫人恶心!” 而一旁的谢临安向来以怜香惜玉着称,他自小就在众多女子的簇拥下长大,对于女儿家自然有着超乎常人的怜惜之情。 尤其是那些温婉柔顺、善解人意的女子,更能轻易博得他的欢心。 此刻见到江娴妤如此蛮不讲理、凶悍泼辣,不由心头火起。 只听他冷哼一声,沉声道:“既然你如此容不下她,那本世子干脆将她收留在身边伺候好了。恰好我正缺少一个贴心伶俐会磨墨的丫鬟呢。” 说罢,还故意示威似的瞥了江娴妤一眼。 江娴妤闻言,气得娇躯乱颤,银牙紧咬,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谢临安今日竟然会为了区区一个婢女与自己作对,当真是气煞人也! 第288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28) 这番话,无疑是让江娴妤对他越发的不满起来,前段时间,原本还没有冰释前嫌,如今的话,更是让两个人的心越发的充满猜忌。 “你的意思,难道是想让红香做你的贴身丫鬟?谢临安她是我的婢女,就算你喜欢府中的婢女,也犯不着对我身边人下手。” 江娴妤知道忍耐无用,所以根本就不会再忍耐了。 眼前的人心中或许根本就没有自己,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她踩在自己的头上,以为她才是这天。 谢临安挑眉冷声说道,“你的想法我并不想知道,只是我要的人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需要养着,夫人可莫要动怒。” 他顽劣的模样,让江娴妤有些崩溃和发疯,记忆中的温润君子,仿佛不曾存在过,就像是自己的错觉,仿佛从一开始,都是她的想象。 红香心中狂跳,原本也是想为自己争一口气,只是却没有想到是子夜竟然真的愿意为自己做主,看着大小姐吃瘪的模样,莫名其妙的有些爽。 谢临安牵着红香的手,转身离开了房中,这一次,他甚至是对外宣布,以后红香就是伺候他的红姨娘。 此事是由大夫人亲自去处理的,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些混账。 如今妻子还在孕中,就纳了妾室还是身边的丫鬟,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十分的气闷。 然而她疼爱儿子,自然不会给旁人说闲话的机会。 大夫人不动声色的处理好了所有的事,等江娴妤知道消息的时候,红香已经是谢临安的帐中人。 她气的捂着小腹,疼的几乎晕了过去,后来,还是庭院的婢女请了大夫过来,她才缓缓的醒了过来。 先是江卿卿,后来是红香,如今她的夫君容不下自己,身边只有莺莺燕燕,她想为自己讨个公道,于是,写信回丞相府求助。 往日里的信件都是由红香青色送回丞相府的,作为大丫头他从来都是办事十分的妥帖。 若非如此,也不会得江娴妤这些年的看重。 只是,如今二人离心,江娴妤的信件又被人截下,丞相府的昌平公主,当然是看不到信的。 江娴妤的娘是公主,手中权势滔天,可终究是后宅院的女子,只要拿大宅院的那套约束,江娴妤无处遁形。 三日过去了,丞相府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母亲都没有派人过来询问。 江娴妤心中有些担忧,难不成,母亲如今已经舍弃一下自己…… 若是这样,日后该如何是好! 她不管不顾的去闯了大夫人的住处,带着身边几个口齿伶俐的管事嬷嬷,去求见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原本想压下此事,可江娴妤的胡闹,平白让前来国公府拜访的客人看了笑话。 明面上当然不会有人说,可暗处的风声很紧,看不见的地方,自然有人颠倒黑白的说着。 “求母亲为我做主。” 江娴妤泫然泪下,柔弱的双肩止不住的颤抖着。 大夫人头疼的走了出来,扶额看着儿媳,无奈道。 “今日又是发生了何事?” 第289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29) 国公夫人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江娴妤,沉着脸说道。 “好了快些起身来,你都是有身子的人,动不动就跪也不顾着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闪失,该如何是好?” 这番话听起来是关切的,只是落在江娴妤的耳中,却是婆母在斥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子嗣,她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 她千方百计的索求,就是为了嫁给谢临安,做肆意畅快的女子,如今却还是处处受制,连娘都不愿理自己了。 “母亲,我身怀六甲,夫君不体谅我就罢了,还纳了红香为妾,若他喜欢,我自然会让红香做他的妾,而不是背着我暗暗的心生喜欢,让我这个世子夫人做的憋屈。” 国公夫人脸上的表情很好看,没有哪个母亲能容忍儿媳说儿子的坏话,就算江娴妤是丞相府大小姐也不行。 出嫁从夫这个道理,江娴妤还是没有理会。 还没有等国公夫人谢氏回答,身后就传来妇人轻嗤声。 “都说世子夫人温婉懂事,是个娇娇美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善妒的妇人,谁家爷们下朝回来,被新妇如此盯着,当真是半点自由都没有啊。” “谁说不是呢,我原本想着,是昌平郡主看重临安的家世,才让女儿下嫁,现在看来,是因她这个女儿善妒,并非想相与的人,这才惹人不满。” 种种话语,让国公夫人听着十分的恼怒,甚至觉得江娴妤在这里,将自己的面子和里子都给丢完了。 国公夫人冷冷的说道。 “身为女子不帮着丈夫纳妾,如今怀有身孕时,自然该多体谅他一些,毕竟他为你和府中的孩子诸多担忧,可你没有如此体谅,反而是对他各种谩骂,当真是泼妇的行径,今晚回去好好的哄着一些,以后他自是不会和你生气的。” 江娴妤不懂,明明做错事情的不是自己,为何国公夫人不向着自己。 当初她一直夸赞自己京城最好的儿媳,怎么如今转眼就变卦了? 只要想到这些,心里都痛苦的难受。 原来,在这府邸之中,没有人和自己是真心相对的。 如此想着只觉得委屈的很,她是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如今怎会沦落到,谁都不理的地步。 另外两个妇人也是好言相劝,让江娴妤主动道歉。 这样一来事情也都解决了,总之是不会有大事。 江娴妤当然不肯,她气冲冲的离开,连表情都没有遮掩,惹的看戏的众人面面相觑,原来真相竟然是如此。 国公夫人可尴尬,只能尽量为自己找补,虽然没有人相信。 听闻江娴妤回去后大闹一场,连谢临安亲自过来,都不能让她情绪平静。 她摔了许多过去谢临安送给她的首饰,满地都是凌乱的首饰,丫鬟们大气不敢出,都低着头瑟瑟发抖,唯恐自己成了发泄的工具。 谢临安从朝廷回来,原本想着说和,昨晚只是喝醉酒了,没想过江娴妤会大闹一场。 只是,他回来的有些晚,身上还带着几些露水。 “少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江娴妤的脸色没有好转,今日来的客人她方才知道,竟然是镇江王府的郡主,和她的婆母从来玩的好。 只是,郡主口无遮拦,京城中的大小八卦和秘事,都是由她传出来的。 比如谁家公公和媳妇扒灰,谁家又纳了几房小妾,要不就是暗中说着谁家的家私。 她当真是气糊涂,才在那人面前发了一顿脾气。 “还回来做什么,不是纳妾了?有新人陪着就是了,管我做什么!” 谢临安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僵硬,在朝堂上,和他不对付的文官总暗中揶揄他,尤其是上次从清倌那儿出来,惹了不少是非。 近来,国公府又若是家宅不宁,他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想着将江娴妤哄好就是,以后来日方长,许多事都能慢慢来。 他耐着性子哄道,“昨晚我也是气糊涂了,在我心中,夫人才是最好的,如今你怀有身孕,还是莫要动怒了。” 江娴妤抿了抿唇,终是软声道,“若你当真疼我,将红香送回来。” 这番话,听在谢临安的耳中十分的刺耳,且十分的不合规矩,红香与他已经洞房花烛,怎么可能再送回到江娴妤的身边。 “除了红香的事,其他的无妨。” 此时,婢女们正好送来晚膳,将房中的气压有些低,纷纷不敢说话。 等放下饭食,连忙离开了。 江娴妤怎会一点都没察觉,谢临安只怕已经和红香圆房,想到他看上了卑贱如狗的红香,心里甚是恼怒道。 “不过是贱人胚子,也值得你放在心上,谢临安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要见我娘,咱们和离!” 江娴妤脸色阴沉,两个人连一顿饭都没有吃,在这一刻,吵的昏天黑地的,总之定国公府不得安宁。 谢临安也没了好脾气,他的性子很温和,待府中的婢女更是温润,自然见不得江娴妤随意辱骂婢女。 “当真是泼妇,有辱斯文,当初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若不是你怀有身孕,有些事我绝不让着你。” 说完,谢临安脸色阴沉的离开了,若江娴妤不认错,以后他绝不踏足此处。 江娴妤捂着肚子,在房中拿着帕子擦拭眼泪,她选的夫君竟然这般的狼心狗肺,当真是恶心她。 事到如今,她没有更好的退路,只能找个机会拿捏红香,既然她已经承宠,江娴妤是绝不能让她怀上孩子,否则,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只是,没等江娴妤发落红香,她反对谢临安纳妾,甚至在国公府大哭大闹的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 此事传出去后,江娴妤声誉一落千丈,过去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好名声,如今都毁于一旦了。 在得知此事后,她差点气得将谢临安所有的衣裳都给剪了。 * 时卿已经知晓江娴妤的境况,她不急不缓的处理好手边的事,顺便回了一趟丞相府。 江娴妤和谢临安的感情,原本就是各取所需,只是她心比天高,事事比较,却不知,前世的原主也是在虎狼窝中。 谢临安从小在脂粉堆里长大,怜惜女子是常有的事,正是这样,才让他在某些事情上拎不清。 原主与谢临安成婚的那一世,虽然是世子夫人,然而上受婆母的欺压,后院之中,谢临安更是与婢女眉来眼去。 谢临安的名声极好,只是因大夫人治家有方,将不利于谢临安的消息都藏了起来,在世人眼中,谢临安俨然是翩翩公子。 实则后院有许多地方妾室,原主太过善良,不仅没有得到掌管国公府的权利,更是被婆母斥责她不会服侍夫君,也不能让谢临安的仕途更顺当。 原主受婆母的欺压,倒是有谢临安护着,只是谢临安总有不在的时候,她怀了三次孩子,每次都是因老太太的缘故而没有的。 最终,谢临安官途顺遂,也给江卿卿请封诰命,不到两年的时间,原主就因病撒手人寰。 在她死了不久,谢临安在谢夫人的安排下,和当今公主一见钟情,成了驸马爷。 这是另外一个故事版本,是原主嫁给谢临安的那一世,换而言之,就是大结局后,主角的剧情才正式开始。 原主的死,不仅是积劳成怨,还有谢临安的故作无视,在原主生命的最后时间,谢夫人在她的汤药里加了一味毒药,原主走时口吐大血。 江娴妤没有活到最后,所以不知,那一世的谢临安,其实从来不是良人,她没有将不幸归结于太子,而是拿捏起毫无权势的原主来。 毕竟,柿子专挑软的捏。 不过时间也并非好相与,当初江娴妤所做的那些事,如今时卿都用舆论的方式给回报过去了。 至少,如今已经有人制裁他。 想到这里,时卿打着哈欠。 定国公府这边,由着人去折腾吧。 她坐着马车,离开了定国公府,马车径直的朝着丞相府的方向。 丞相官途顺遂,朝堂的官员大多和他亲近,只是近来他心中却有些郁闷,平日里温柔体贴,总是心疼他的夏氏,这两日竟是闭门不见。 江丞相去了数次,都吃了闭门羹,一气之下,他自然不愿意再去后院了。 只是,还是叮嘱厨房,准备好饭食和汤药,不要让夏氏断汤药才好。 昌平公主看在眼里,心中却大为恼怒,免不了想鞭策夏氏,只是身边的嬷嬷提醒他,最近丞相对夏氏上心,这种时候,若是这般做,实在是不妥。 如此想着,昌平公主也是忍耐了,却没有想到会等到惊喜。 夏氏披着披风,目光悠长的看向窗外,情绪复杂。 春歌服侍着夏氏用膳,将屋里收拾了一番,搬来了两盆生机勃勃的绣球花,看着窗外的银杏叶,她笑着说道。 “姨娘,姑娘很快就会来看您,您要撑住才行,咱们姑娘最是孝顺,绝不会撇下你。” 夏氏摇头,她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想念女儿,却不好意思说出口,春歌这番调侃,倒是让她有些感慨。 “我只要卿卿平安就好,丞相府是是非之地,定国公府自然也是,大小姐从来看不惯我们母女,我只担心卿卿受她为难。” 春歌打听不到国公府的消息,也不知如何安慰姨娘,只一个劲的和夏氏保证,姑娘不会有事。 “娘。” 夏氏耳旁忽然传来少女的呼唤,她听到了声音,顿时眼前一亮,惊讶的说道。 “卿卿,你来了!” 时卿点了点头,她虽是走后门来,不过也是为了避开昌平公主的眼线。 “说好回来探望娘,怎能食言。” 她的手中拎了不少好东西,有进补的食材,还有一些糕点,以及陶记的烤鸡和糖葫芦。 里面用了好几层布包着的是一块玉镯子,水色极好的翡翠绿,看起来就格外的值钱。 夏氏一惊,连忙说道,“这些东西得多少银子才能买到,卿卿,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娘不要,你快点拿走。” 时卿扶着夏氏走到了软榻旁,温声安抚道。 “我手里有银子,娘不用担心,江娴妤威胁不到我,如今我自在的很。” 夏氏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紧张的看着时卿。 “难不成,你是做了那二爷的妾室?可不能这样,妾室终究是要被人唾弃和冷言冷语的嘲讽,娘舍不得你受这种苦。” 可怜天下父母心,夏氏当初为了保全江卿卿,被江丞相贬妻为妾,如今当然不愿意女儿步后尘。 时卿连忙安抚夏氏,“母亲,我只是帮二爷做事,他为人厚道给我的月钱足够多,您大可以放心。” 夏氏还是有些紧张的说道,“如今你十七岁了,该谈婚论嫁了,若是你舅舅有下落就好了,娘可以将你托付给舅舅,如此一来,你舅舅也能帮衬你一些。” 时卿还想问缘由,她倒是很少听到夏氏提及娘家人,舅舅想必和母亲的关系很要好了。 “若遇上心上人,女儿会请二爷帮忙做主婚嫁,绝不会糊涂的搭上自己一辈子的。” 夏氏没有为难时卿,只让她看好人,莫要被人骗了。 时卿没有争执,只答了是。 “娘,我来给您把脉。” 夏氏将手伸了出来,时卿把脉后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她笑着说道。 “娘的身体已经好转,只是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今日,女儿再问母亲一句,你可愿随我离开?” 时卿的目光温柔,只是说的话却是不容拒绝,夏氏咬了咬唇瓣,脑海中浮现的是走马观花的过往。 那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掩藏在过去,留下来又能怎样,只是给卿卿带来麻烦罢了。 夏氏没有告诉时卿,这些日子她睡的并不安稳,她梦到许多事,是时卿上辈子发生的种种事,女儿断送性命在朱门,而她也被人污蔑致死。 她费尽心思想求一个美满的结局,终究是失去了所有。 等醒来后,她也想将一切当做梦境,可太真实了,夏氏不敢做任何的赌注,她只想将时卿留在身边,只想她平安顺遂的活下去。 “卿卿,娘愿意随你离开,从头开始。” 第290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30) 时卿有些意外,夏氏的恋爱脑竟然这样容易治好,她有些诧异。 团子在识海中适时的出声。 【宿主,夏姨娘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知道女儿的悲剧和丞相府有关,她想要的只有女儿平平安安,自然不会再将心思放在江丞相身上。】 时卿感慨的叹气。 【世人都道回头是岸,可能做到的极少数,除非威胁到性命,才会改变局面,可那时候,想力挽狂澜也很难,夏氏倒是疼爱女儿,清醒过来了。】 冲着这一点,也不枉费原主求她庇佑夏氏,这对母女原本应当有很好的未来的。 见时卿没有说话,夏姨娘拽着自己的衣袖,紧张的问时卿。 【卿卿,我想身退离开此处,你告诉我,该如何做才好?】 时卿若有所思,很快心里有了答案,她挑眉笑着说道。 “娘,你可知落子无悔,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你自己要想清楚。” 夏姨娘的语气更坚决了,她眸中含泪,却迟迟不肯落下。 “我绝不后悔,卿卿,我不会后悔的。” 时卿放心了,她让夏姨娘附耳过来,随后将计划娓娓道来,听完所有的计划,她有些犹豫的问道。 “这样,我真的能全须全尾的离开吗?” 夏姨娘知晓昌平公主对她的恨,只是不懂,从正头娘子沦为妾室的是自己,受尽磋磨的也是自己,昌平公主身份贵重,想要什么没有,何必来折磨自己。 想必,也只是因身份的贵贱罢了,在贵人眼中,她这样没有家世背景的妇人,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所以在梦境之中毫无还手之力,就这样死了。 “只要娘亲愿意,女儿自是会帮你离开虎狼之地,离开这里,去更广阔的地方,只是没有这富贵的日子,娘亲愿意吗?” 夏姨娘苍白的脸颊上露出笑容来,她生的原本就明丽,这会笑起来更是动人,像是病美人一般,清雅的很。 “过往的日子,难道就真的自由吗?每天看人脸色过活的日子,我已经看的够了,当年你外祖父也是杭城的富商,若非我一意孤行要嫁给他,也不至于走投无路,是我走错了路。” 时卿听完这番话,没有吭声,只是宽慰的安慰了夏姨娘几句,声音中带着温和。 “既入穷巷,何时回头都不算晚,娘为我做的够多了,往后的日子,只愿你开心才好,丞相府的朱门,咱们不入也罢,江丞相就好好的守着昌平公主便是了。” 夏姨娘听完这番话,眸中皆是泪水,心中不知有多感动,原来卿卿心中知道自己的苦楚,却从没有怨天尤人。 她不想将重担都交给卿卿扛着,人总是要成长,撑起自己的一片天好好的经营,何时都不算太晚。 “卿卿,这些年是我的一意孤行害了你,好孩子,以后娘不会再受委屈,去他娘的江丞相,从此我与他再无瓜葛。” 平日里温婉的夏姨娘,忽的说出这番话来,倒是让人有些惊讶,春歌更是惊的捂着嘴唇。 呀,哪能想到原来姨娘这样的彪悍呀。 时卿来时打包了一些菜,食盒中的菜还是热乎的,她让春歌去厨房拿了几碗饭过来,对身边的人说道。 “这是望江楼新出的菜,春歌,娘亲,快来尝尝。” 春歌立在一旁不敢说话,目光紧张的看着时卿,有些犹豫的说道。 “小姐,婢子是不能上桌,奴婢伺候你吃饭就好了。” 春歌咽了咽口水,不去看香气四溢的饭菜,这丫头虽然十六岁了,可长期吃着没有营养的食物,身子瘦弱的很,摇摇欲坠的像是要被风刮倒一般。 时卿故作生气,瞪了春歌一眼,“什么婢子,芳庭苑中没有主仆,只有一家人,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在我眼中和妹妹有何区别,来吧,咱们一起吃饭。” 春歌眼眶中有热泪流淌,许是饭菜太香了,她控制着眼泪才没有落下。 “是,奴婢听小姐的话。” 时卿勾了勾嘴角,笑呵呵的说道,“这样才对啊,你替我照顾好娘亲,你我之间怎会只是主仆的关系,傻丫头,在我心中你可是最重要的。” 三人围成一桌,饭菜放在桌子上,闻起来也是色香味俱全的很。 夏姨娘吃着饭菜,也没有忘记问八卦,她好奇的问道。 “近来听说谢家世子和少夫人闹的不可开交,这是怎么了卿卿?” 时卿没有瞒着夏姨娘,只说道,“是世子闹着纳妾,所以江娴妤和他发生了争执,她眼里容不得沙子,世子与她争执不休,谁都不肯让谁。” 夏姨娘冷笑一声,“这对夫妇不是好人,只挑着人霍霍,当初想强迫你做妾室故作大方,如今又容不下妾室,倒是自相矛盾的很。” 时卿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筷后拿了两块糕点,抬眸对夏姨娘说道。 “也不算自相矛盾,她最初本就只想毁了我,只是算盘落空罢了,娘不必担心,我并未在她手中吃亏。” 夏姨娘知道时卿机灵,却也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见她神态自若,目光更是泛着光亮,想必是没有说谎。 如此,她总算能安心下来。 一家人正吃着饭,芳庭苑外,忽的传来女子阴沉的声音,春歌吓的身子颤抖起来,紧张的模样让时卿猜出来的人是谁。 “定是夫人来了,小姐您快躲起来吧。” 春歌一脸要哭的模样,她担心昌平公主磋磨时卿。 却见时卿淡定从容的起身,她放下没吃完的半块糕点,进入备战状态。 “别怕,这里是丞相府,不是她昌平公主的死牢,怕什么?” 话音刚落,芳庭苑的大门应声而倒,昌平公主身边五大三粗的婆子直接蛮横的将门给拆掉,仿佛是在刻意给夏姨娘下马威。 只是夏姨娘经过方才的心里建设,眸中的嗫嚅不在,她知道要远离此处,必然要远离那对渣男贱女,她不能所有事都选择回避,总要想办法去解决问题,这样,才能不被人拿捏。 昌平公主摆着仪仗,众人前呼后拥的踏入房中。 长公主眸中带着冷意,尤其是看到时卿时,原本深藏的目光,如今仿佛带着刀刃一般,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万嬷嬷收到昌平公主的提示,她冷冷的命人将时卿捆起来。 时卿后退一步,声音幽冷道。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万嬷嬷不悦的说道,“你如今是定国公府少夫人的陪嫁丫鬟,没有主子的允许,谁准你回丞相府,还不快随老奴上马车,也好让老奴交差。” 时卿力气很大,在万嬷嬷使劲拽她时,她巍然不动的立在原地,五大三粗的嬷嬷齐齐上阵,却发现时卿丝毫没有动作。 “狗奴才,还不快滚开。” 时卿没那么好的耐心,对这作恶多端的恶仆,她直接一脚踹进她们心窝,那一脚的力度很重,几乎让嬷嬷们感觉到要吐血了。 原本的刁仆就这么被时卿给制裁,她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弯刀,声音幽冷的说道。 “夫人好大威风,也不知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昌平公主的模样依旧是矜贵的模样,一举一动皆是风姿卓越,贵气的很。 可若是金枝玉钗都卸下,没有权势傍身,她还会这般欺压旁人吗? 她能收拾江娴妤,区区昌平公主自然不放在眼中。 昌平公主狭长的枫某落在时卿的脸上,嘲讽道。 “果真是狐狸精模样,和你贱人娘一样,不过是下三滥的人,你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莫不是不把我这个嫡母放眼里了?” 这般质问,声音轻慢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仿佛下一刻,她就会让时卿死在后宅院。 “放不放在眼里,不是说了就是,我过去倒是敬重夫人,可您呢,打发我这庶女去做江娴妤的陪嫁丫鬟,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如此主宰我的命运,还要我跪在你面前感恩戴德?” 昌平公主的伪善被人戳穿,脸颊瞬间有些不自在,这小贱人怎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说话,果真是翅膀硬了。 记忆之中,江卿卿总是嗫嚅的模样,哪像现在这样浑身都是刺。 也难怪,她的女儿不是江卿卿的对手,总是缺了一点火候的。 昌平公主咬牙切齿道,“来人,家法伺候,竟敢如此放肆,也该给你立规矩,否则,出去也是丢丞相府的脸。” 原本想让奴婢动手,终归是不放心,昌平公主决定自己动手,她抬手将腰间的软鞭抽了出来,抬手冲着时卿的脸甩去。 她不得不承认,江卿卿的容色果真是绝美,也难怪娴妤如此的嫉妒江卿卿了。 若是能将时卿的容貌毁了,想必谢临安的心也不会在别人身上,昌平公主如此想着,心中隐约也是有了打算的。 夏姨娘看的揪心,连忙去帮时卿挡,身上竟是被鞭子打出一道红痕来,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总之脸色很是不好。 时卿趁着昌平公主分心,直接来报仇,她从空间借来剪刀,藏在自己的手中。 等昌平公主挥舞着鞭子过来时,一跃而起出现在公主的面前。 而方才的四个刁奴才没有躲过鞭子,竟是被昌平公主手中的鞭子打的落花流水。 众人齐齐的摔倒在地上,总之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她们哎哟哎哟的叫唤着,身子不知道有多疼。 时卿手中的剪刀,直接朝着昌平公主的挥舞过去,在昌平公主的尖叫声中,剪短了公主的发髻,更是像吗喽一样,将昌平公主的头发剪成了鸡窝。 金灿灿的发饰散落在地上,昌平公主发出爆鸣的尖叫声,想将时卿给甩开,谁知,她竟像是牛皮糖一样挂在身上。 “来人护驾,将这庶女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救命啊……” 夏姨娘心惊胆战的看着,她抚着自己的胸口,看着时卿上窜下跳,而昌平公主无可奈何的模样,觉得心里有点莫名的爽? 昌平公主的声音带着凄楚,将附近的婢女都吸引过来了,时卿还是没有放肆折磨昌平公主,她冷冷的说道。 “让你折磨我娘,当年你以公主的权势相逼,让我娘堂堂正妻做了妾室,还受了你这么多年磋磨,难道在你眼中,寻常的女子的命就不是命!你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我们就只能死吗!” 白若离一口气将吐槽的话说完,总之神色冷然的很。 等婆子们壮着胆子将昌平公主拉开时,昌平公主的脸上一片凌乱之色,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如何。 嬷嬷们纷纷低头,以公主的脾气,等会回去只怕会闹事,这庶女真是疯了啊,像是一条咬人的疯狗,谁挨着她就会被咬一口。 昌平公主崩溃的大吼大叫,她留了十来年的长发,被时卿剪的稀烂,她脸上的神情简直是气急败坏。 “将江卿卿给我带走,殴打当家主母,就该知道后果,真当我是泥人!” 时卿挑了挑眉,“看来夫人连剩下的头发都不要了,如今夫人这模样,倒是符合你的手段,阴毒且自私的疯女人。” 昌平公主从没受过这种气,她气的发抖,婆子们想押时卿,又怕自己的秀发受损。 “来人,将护院喊来,今日就让你知道得罪本宫的下场。” 时卿阴阳怪气的回怼,“呵呵,我还真是怕呢。”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踏入芳庭苑中,脚步匆匆的看似着急的模样。 时卿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她眼疾手快的拿起刀刃,将自己的手腕划破,伤口很深鲜血很快就流了出来,她的身上和脸上都是血痕,看起来有些可怜。 婆子们都惊呆了,这大小姐是抽风呢,自己割腕就能免去责罚,当真是想的太简单了吧。 谁都没有注意,时卿趁机在夏姨娘的脸上抹了血痕。 面对夏姨娘的目光,时卿勾了勾嘴角,悄然道。 “娘,今日让你看一场好戏,你且看好了。” 夏姨娘心中疑惑,却没有伸张,她学着时卿将自己的胸膛前抹了点血,却心疼她割腕,流了这么多血也不知身体有多疼。 昌平公主更是冷然道,“江卿卿,你这是做什么,以为割腕了,本宫就会饶了你?” 时卿跪在地上,清丽绝美的脸庞簌簌落下泪水,她哭着说道。 “求夫人饶我娘一命,有什么冲着我来,我们母女在府中不受待见,让我为妾也就罢了,我娘病中无药,如今怀有身孕堪堪不过两个多月,夫人怎能逼着我娘打胎。” 昌平公主贵气的脸庞带着些许疑惑来,有些不解的皱眉。 “什么孩子,你疯了吧,竟然信口雌黄?” 第291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31) 夏姨娘也懵了,她怎的不知自己怀孕,她到底是聪慧的没有伸张,而是配合时卿演戏。 她相信卿卿不会害她,那是她用命保护的女儿。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万嬷嬷给我掌她的嘴,区区庶女竟敢造谣生事,看本宫不撕了你。” 昌平郡主的性子向来火爆,更是说一不二,平日里没人敢忤逆,只因她与皇帝的关系,朝廷中的人大多知分寸,所以看到昌平郡主都会选择绕道走。 直到传来男人轻轻咳嗽的声音,江丞相的声音在昌平郡主身后响起。 “这里是丞相府,而非皇宫内院,夫人你这是耍什么威风。” 昌平郡主脸色微变,难怪方才江卿卿敢那般说话,原来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很好,果真是心思不纯。 “她一个陪嫁丫鬟如今偷偷回府,竟然顶撞本宫,甚至造谣生事,夫君觉得我教训她不应该吗?” 江丞相走了过来,目光阴沉的很,时卿挑眉毫不畏惧道。 “请爹爹为娘做主,她怀有身孕原本就难受,夫人不仅不许母亲请大夫,更是克扣芳庭苑的吃穿用度,娘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过新衣,我知自己人微言轻,却也要为母亲讨个公道。” 夏姨娘计上心头,她抚了抚小腹,抹着泪说道。 “卿卿,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娘已经习惯了,莫要求你爹爹让他为难,快些起来吧。” 江丞相的心仿佛被人击中,方才踏入芳庭苑时,他才注意到芳庭苑有些破落,许多地方都损坏了,下雨天肯定是不能遮风避雨的。 他刻意的不去探望夏姨娘,就是想让她知错求饶,可她宁可自己认下所有的事,也不愿意在自己面前低头。 昌平郡主不悦道,“你们母女是故意沆瀣一气想编排本宫?” 时卿故作害怕,求饶道,“夫人,卿卿不敢。” 江丞相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悦,这些年他几乎对昌平千依百顺,他只想留夏氏母女,她怎么一点容人之心都没有。 夏姨娘的容貌保养得宜,比起昌平郡主更显清秀,让他心中莫名的升起保护的欲望来。 “你当真怀有身孕了?” 江丞相轻声问着夏姨娘,眸中充满着期盼,他确实想要一个孩子,若是男孩最是不错了。 夏姨娘摇头,“妾身近来只觉得身子有些乏力,偶尔有些想吐,是否有身孕,妾身却也是不知。” 这番话说的倒是不经意,只是听者有心,昌平郡主的脸色微变,显然是意识到夏姨娘很有可能是怀孕了。 只是,她担心是夏姨娘故意找的借口,于是对江丞相说道。 “既然夏姨娘怀有身孕,不如请个大夫过来把脉,免得出错了。” 时卿淡然从容,一切都在预料中,昌平郡主的眼里果真是容不得沙子。 在系统空间的团子有些不淡定了,它激动道。 【宿主预判真厉害,居然算到了这些。】 时卿挑眉,作为优秀的女配,有些事提前计划是必备的。 【正好小世界里的宫斗界面的丹药还没有用完,方才给夏氏服用了假孕争宠的丹药,这个脉象会伴随五个月,且可以伪造怀孕的时间,宫斗必备良药,方便我做一些事。】 渣渣老爹想要权势,又不让人自由,她正好虐虐他,来当首要的开胃菜。 团子豁然开朗,原来宿主打的是这个主意,果真是人美心黑的腹黑宿主,虐渣正合它意。 【宿主加油,团子等着宿主将剧情干掉。】 江丞相听到昌平郡主的话,也觉得不错,于是借故担心夏姨娘的身体,命人去请了府医过来看诊。 府医在一盏茶的时间后过来,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恭敬的对昌平郡主和江丞相行礼。 “见过夫人,见过大人。” 江丞相沉声道,“为姨娘看诊。” 府医点了点头,拿出药箱走到了夏姨娘的身边,他的手把上脉搏开始号脉,在探清楚脉象后,他惊讶的说道。 “姨娘怀有身孕已经两个月了,这脉象如滚珠落玉盘,错不了啊。” 府医抚了抚他的胡须,将语气加重一番,确定好夏姨娘怀孕的事实。 昌平郡主眸中闪过怨毒,没想到夏姨娘这把年纪竟然还能身怀有孕,想到她只有江娴妤一个女儿。 若是夏姨娘诞下麟儿,只怕夫君的心会偏向那贱人。 江丞相听完这话,心中简直狂喜,算算时间,两个月前的某一日,他喝醉了确实来过芳庭苑。 那一晚他喝了酒,夜里折腾了夏姨娘数次后才离开。 没有想到,竟然当真让夏姨娘怀有身孕了。 江丞相一时激动,他紧紧的抱着夏姨娘,语气激动的说道。 “青竹,你如今又身怀有孕了,以后可得保重好身体。” 春歌忍不住抱怨道,“姨娘平日里吃住都是最差的,也不知怎么养好胎儿,若是大人真的心疼姨娘,何不让姨娘搬个更敞亮的地方去。” 江丞相听完这番话,也觉得春歌说的不错,虽然话有点冒犯,只是意思却没有错。 昌平郡主沉不住气,冷冷的说道,“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大胆!” 时卿也补刀,“当初爹爹与娘成婚时的宜兰园就很好,不如让娘搬回去养胎,夫人温柔体贴,应当不会计较此事吧?” 昌平郡主想动怒,只是瞧着江丞相的眸中只有夏姨娘,心知若是与他对着干,只怕会伤了夫妻的感情,她终究是选择妥协了,主动说道。 “不如就依卿卿的话,让夏姨娘住宜兰园,这样夫君也好照顾,我再派一些丫鬟和嬷嬷过去伺候,定会将夏姨娘伺候的周到。” 夏姨娘的目光与昌平郡主对视,此时却没有分毫的畏惧。 曾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也该换换了,她只有这贱命一条,总要为自己博一条出路才好。 江丞相见昌平郡主如此好说话,也是感动的很,他感慨的说道。 “夫人果真是善解人意。” 如此,夏姨娘当晚就搬到了宜兰园中,时卿等安顿好夏姨娘,看戏的人都离开后,这才留下和夏姨娘说了会话。 夏姨娘担心的问道,“卿卿,为何要我装着怀孕,且为何府医会帮我们,我有些不懂?” 时卿编造了一个理由,让夏姨娘安心。 “娘,只是让你吃了点药,会造成脉象混乱,这才能瞒天过海,最多两个月的时间,咱们就能离开丞相府,外面我会安顿好的。” 夏姨娘忽然哭了起来,时卿以为夏姨娘担心前程,却听到她说。 “卿卿,过去你如何懂的这些,定是吃了太多苦,是娘没用,若娘手中有权,你也不会跟着受苦了。” 时卿摇摇头,“只要娘活着,我们母女在一起,就是女儿所求,您且等等,总有一日,会得偿所愿的。” 等安顿好了夏姨娘,白若离离开宜兰园中,临走时告诉春歌,无论有何事,去定国公府寻她就是。 春歌想到如今苦尽甘来,是因时卿的缘故,心里就感慨的很,更是用力的点头,语气坚决的说道。 “小姐放心,奴婢会好好照顾夫人。” 时卿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终归是放心春歌。 夏姨娘的身孕原本就是假的,只是,却会考验人性的劣根性,昌平郡主绝不会坐以待毙,等她出手时,就是夏姨娘离开丞相府时。 这对伪善的夫妻,折磨旁人这么些年,如今也该吃尽苦头才是。 时卿离开丞相府后,并未直接回定国公府,而是朝着城南的方向去了。 城南有一家医馆生意极好,这些年来这里看病的病人不计其数,只是近来医馆总是暂停营业,也不知为何。 时卿径直的踏入医馆,寻了个位置坐下,沉声道,“可有人在?” 不一会儿,穿着青衫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生的清俊,只是眉宇间有些不耐烦,尤其是看到时卿时,更是不悦道。 “不知你有何事,说来听听?” 时卿觉得这不像是医馆的大夫,倒像是祖宗。 “将你们的东家找来,我有事相谈。” 年轻人负手而立,不悦的说道,“你来的不巧,我祖父前两日身体不适,已经驾鹤西去,这医馆我也是开不下去,姑娘若是有事,不如另请高明。” 时卿挑眉,并没有生气,她拿出几张银票在男子面前晃悠一番,沉声道。 “看在银子的份上,不如和我详谈,你觉得如何?” 年轻人顿时有些暴躁起来,他无奈的说道。 “医馆如今的大夫都走光了,我不会医术,帮不了你什么,你另请高明吧。” 时卿冷笑一声,“就这样把祖父的基业败光,百年之后,你也敢去见贺家的祖宗?” 这番话,让男人心里咯噔一声,他哪知道时卿会知晓自己的身份,顿时有些气闷。 “你我无冤无仇,你究竟想做什么?” 时卿脾气很好的回道,“做一笔交易,你帮我忙,我让你的医馆重新振作起来,且能成为京城最好的医馆。” 鹤崇光诧异的看着时卿,这样的交易,很难不心动,他纠结再三,心里也是有了答案,只是还是警惕的说道。 “我做事有选择,不做偷鸡摸狗,害人性命的事。” 时卿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 第292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32) 鹤崇光听到这,总算放心了,如今他撑不起门楣,若是医馆倒下,百年后他也无颜面见祖父。 “你说吧,怎么才能证明你的实力,换而言之,我为何要相信你!” 时卿甚是淡然,她沉声道。 “我知道你母亲昏迷多年,如今还没有醒来,若是帮你治好你母亲,咱们的交易就达成,不过治病是另外的价格,若是治好,要给我一千两银子,包括这个医馆。” 团子在识海空间暗暗吐槽,宿主真是坑人一把好手,也不知这少年人会不会被坑,它倒是兴奋中有些期待。 鹤崇光先是挑眉,暗暗想着居然要一千两,真是坐地起价,不过换而言之,若是时卿没有这样的医术,赌注也就不成立,也无须担心被此人纠缠。 “好啊一言为定,你可要记得自己说的话。” 时卿笑而不语,让鹤崇光带路,她去拜访鹤崇光的母亲一趟。 鹤崇光若有所思,最终还是妥协,带着时卿去了后院,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味,十分浓郁的味道,定然是常年喝药,才会药香味浓郁。 鹤崇光推门而入,只见不远处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妇人,她的双眸紧闭,仿佛与世隔绝。 房间却收拾的十分的干净,一尘不染,想必照顾病患的人也是极其认真的。 若非床榻上的妇人有微弱的呼吸声,时卿都要以为这人没了。 她将药箱放在一旁,在床榻旁坐了下来,鹤崇光的神情这才紧张起来,他神色凝重的说道。 “有些事你不用强求,若是治不好我娘我也不怪你,只是莫要让她病情加重。” “给我准备一套银针,另外,还有止血的药粉,以及烧的滚烫的开水,三个时辰后,答案自见分晓。” 鹤崇光听完这番话,心情复杂的去准备了,时卿在一旁坐下,给妇人把脉。 她的余光落在一旁的空椅上,若有所思。 原来,这妇人不是植物人,而是灵魂出窍了,时卿在识海中将系统唤醒。 【统子,兑换道具,让人神魂合一的道具。】 团子有些纠结道。 【宿主,道具售价30积分,你可要兑换?】 时卿点头,毫不犹豫道,“兑换道具,顺便用灵泉水恢复她的技能。” 鹤崇光的母亲虽然没有死,只是阎王殿的生死簿上,已经有了她的名字,就算鹤崇光的娘醒来,最多还有七八年的光景。 想到积分要扣除不少,团子劝慰道。 【宿主,只要完成系统原本的任务就够了,如此增加成本,有点不划算哦。】 时卿却是语气坚决道。 【鹤家救人无数,也是有功德的人家,我可是时空总局最优秀的女配,助人为乐这种事,自然多多益善,不过五十积分罢了,姐姐扣的起,可若是能成全旁人,也是功德一件。】 团子有些感慨,是它大意了,宿主的格局实在是大。 【宿主说的有理,所需道具已经发放至邮箱,宿主默念领取,道具就会到你手中了。】 时卿一听,倒是方便的很,于是又夸奖了团子一顿。 趁着鹤崇光没有回来,她将还魂丹喂到了妇人的口中,就着水喝下。 等做完一切,鹤崇光折返回来,手中拿着一盒银针,送到了时卿的手中。 “热水烧好了,药也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时卿微微颔首,熟稔的将银针插入妇人的穴道,随后拿出随身的匕首,将妇人的手腕割破。 她顺手将碗拿了过来,将手腕处黑色的淤血给排了出去,等到鲜血的颜色正常起来后,将妇人的手腕涂上止血药包扎了起来。 第293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33) 鹤崇光的眉头皱着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有些后悔自己轻易的相信了旁人,这会上了贼船,怎么都是难说。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该不会是对家派来害我娘的吧?” 时卿白了他一眼,“好心与你合作,怎的还怀疑起人,若是对家派来,你的小命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有让你开口说话的机会!” 鹤崇光心里不安,一直紧紧的盯梢时卿,若她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他要把人打包送去官府。 “你还没说要与我合作什么,我不懂,我有什么能让你图谋。” 时卿嫣然一笑,淡然道,“只要有你鹤家医馆这个招牌就够了,我的医术你且放心,我师从药王谷医圣,是他的关门弟子,只是秘密的暗中办事,需要找人合作罢了。” 鹤崇光觉得哪儿奇怪,终归是没有说出口,或许是时卿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吧。 在鹤崇光心中怀疑之际,躺在床榻上的妇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很久都没有饮水的缘故。 “崇光我的儿,娘总算见到你了。” 鹤崇光在看到母亲醒过来时,眼睛瞬间瞪大,原来时卿真的没有夸张,她的医术未免太厉害,竟然真的让娘醒了过来。 鹤崇光心中自然还是有不小的疑虑,只是时卿的医术让他彻底的折服,他心中暗暗想着,或许是老天爷派她来拯救医馆。 不然,怎可有这种好事落在自己身上。 “娘,你总算醒过来了,如今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鹤崇光与母亲抱头痛哭,许久之后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人,他连忙安抚好母亲,复又温声对时卿说道。 “姑娘你的医术我信了,不知我能帮你做什么?” 时卿打量了一眼鹤崇光,寻思如何能让他看起来更值得信任,纠结再三,她心中隐约是有了答案。 “等会你就知道了,不过,你既然答应我,说什么都不许反悔了。” 鹤崇光心中纠结,也只能说道。 “是,我心里知道的,你放心就好了。” 鹤崇光的母亲在知道时卿就是救命恩人时,更是将她放在心尖上,眸中更是红彤彤的,像是在隐忍泪水一般。 “多谢姑娘再造之恩,我会好好报答的。” 时卿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安抚这位夫人,反正她的利息都收在鹤崇光身上,其他人如何弥补,时卿懒得去管。 鹤崇光连忙做了清淡的饭菜,和母亲一起用饭,整个过程都有些晕乎乎的,仿佛是做了场美梦,只是让他唯一不安的,是与时卿之间的约定。 等到母亲再次睡着后,他紧张的到了时卿的身边。 时卿方才已经从系统空间捏了一套服装道具出来,做戏做全套,总能有用得上的地方。 她将准备好的衣服道具扔给了鹤崇光,容色淡定的说道。 “将这套衣裳换下来试试,再将美髯沾上,看起来更靠谱点。” 鹤崇光虽然不理解,不过还是照旧做了,等他穿好宽大的长衫,满脸的疑惑,这衣服真的合身吗? 他穿好了衣裳,走到了铜镜旁,看着铜镜中增大十几岁年纪的自己,瞬间感慨万千。 说起来,这模样看起来确实有些像祖父,若是来诊治的病患瞧见,定是觉得有说服力,也觉得自己靠谱吧? 时卿看了一眼,也觉得靠谱,微微颔首道。 “倒是看起来顺眼多了。” 鹤崇光问出最初的想法开,他想知道时卿的目的。 时卿也没有瞒着,沉声道,“我将方子和药开好,你只需要去定国公府二爷的面前露面,该怎么说我会教你,只是莫要露馅,更不要让我暴露身份了。” 鹤崇光一听,竟然和定国公府有关,顿时怂了。 “寻常的人家就罢了,怎的还是定国公府,我可开罪不起……” 时卿轻嗤一声,冷冷的说道,“后悔或许晚了,你还欠着我药费,不如你想想怎么还?” 鹤崇光忽的想起之前发的誓,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顿,他还以为时卿欺世盗名,没想到人家真会医术。 这会上了贼船,许是跑不了,思及此,他纠结再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算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会依照约定办事,至于那些银子,得找个机会存起来再还。” 时卿淡定一笑,“无妨,我有的是时间。” 这样算下来,时卿血赚不亏。 “既然如此,事情说好了,明晚我会派人来请你,按照我的说辞办事就是,你要相信我。” 鹤崇光只能答应,也没其他的选择,他总觉得自己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罢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你名字呢。” 时卿若有所思,想了片刻,轻声回道。 “时卿。” 第294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34) 等处理好鹤崇光这边的事,时卿寻了个借口离开,她的计划十分的顺遂,只要没违反她最初的约定就是。 时卿回到府上时,还没有回到院中,就被锦绣园的孙嬷嬷给留下,她不管时卿的拒绝,直言不讳道。 “少夫人请姑娘走一趟,还请姑娘莫要让老奴为难。” 这番话并没有让时卿有半点让步,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孙嬷嬷,有些不悦的说道。 “如今我的主子,是定国公府的二爷,她已经没资格命令我,孙嬷嬷难道不知道吗?” 孙嬷嬷当然知道,可她的身家性命都捏在白若锦手中,她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事情,除了求时卿,哪有更好的办法。 “姑娘从来心软,如今只当帮帮奴婢,请姑娘给我个活路。” 说完,孙嬷嬷径直的跪下,眼看就要磕头。 定国公府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已经暗暗的给时卿扣帽子,甚至说她不尊老,若是时卿听了,只怕要将她们头盖骨掀了。 时卿直接退后,冷冷的说道,“可别折我的寿,当初我在丞相府,也不见孙嬷嬷出手帮我,甚至暗中欺负我,凭什么你求我就要帮,只能说风水轮流转,你们敬重的大小姐,自己去安抚去,关我屁事。” 孙嬷嬷脸色微变,时卿这是油盐不进,她哪有什么办法,难道等着去受罚,如此想着只觉得天塌下来了。 她纠缠不清,时卿懒得理会,她径直的朝着莲花池走去,跳的时候不忘给时卿泼脏水。 “既然姑娘不愿意帮奴婢,如今我只有以死谢罪,是我让姑娘为难,都是我的不是……” 只听见扑通一声,孙嬷嬷如巨石一般投进水中,溅起无数的水花来。 身后传来无数人指责的声音,时卿头也不回的离开,她并不在舆论,所以根本影响不了自己,任由他们胡乱的去说就是。 她潇洒的回到了庭院,却见青柚一脸菜色的在偏院等自己,尤其是在看到时卿回来后,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卿卿,你快去向二爷求情吧,孙嬷嬷那老货方才是不是跳水威胁你?” 时卿如实点头,“她倒是想道德绑架我,只是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回虎狼窝。” 江娴妤既然是女主,时卿改变事情,夺回原主的运气,至于江娴妤,只当是顺手教训就是。 青柚一脸欣慰,长叹一口气,“还好你想的明白,看的清楚,不然我也担心死了,还好你是有想法的姑娘,可大夫人知道此事,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时卿当然知道,大夫人虽然与江娴妤不合,只是这种矛盾,只存在内部,到底是自己的儿媳,肯定要护着。 况且孙嬷嬷是昌平郡主亲自拨的陪嫁嬷嬷,如今出事,是决然不可能揭过去。 时卿并非不知,只是故意将矛盾提前激化,大夫人再疼爱江娴妤,上头还有老夫人压着,老夫人偏宠二爷谢北陵,就算有天大的事,还有人顶着。 最重要的是,谢北陵不会袖手旁观,时卿胸有成竹,事情都手拿把掐,怎会出事。 江娴妤想杀鸡儆猴,让大夫人出手处置自己,可惜火候与心机都不够。 且让她慢慢陪江娴妤周旋,将她所有的脾气磨光。 没了昌平公主,江娴妤就失去了利爪,和废人无异。 第295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35) 时卿才喝了口茶的功夫,就有人过来请她,她茫然的看着那嬷嬷,挑眉有些不解。 青柚连忙解释道,“这是大夫人身边的嬷嬷。” 时卿恍然大悟,她依旧是淡定的喝茶,看着嬷嬷气定神闲的问道。 “不知嬷嬷有何事请教?” 嬷嬷连忙说道,“如今姑娘做了什么事,难道自己不知,你竟是这般心思歹毒的害少夫人身边的人,大太太请你过去喝茶。” 青柚连忙为时卿说情,大夫人不好相与,之前时卿和谢临安的过结还没有解决,是万万不能摊上这种事,不然可就麻烦了。 她连忙说道,“嬷嬷,如今大夫人最是宽宏大量,此事并不是卿卿的缘故,还请您回去回禀夫人卿卿他是无辜的。” 嬷嬷瞪了一眼青柚,冷笑一声,“若是不去,你们二人都要受罚,江姑娘,不如走一趟吧!” 说完,她将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来,时卿听着声音只觉得有些不适。 她抬眸起身,将青柚护在身后,冷然道,“好,我随你去。” 说完,时卿果真和嬷嬷离开了,去了大夫人的院子,青柚阻拦不了,只好去请谢北陵帮忙,若是二爷愿意相助,卿卿多半无事。 大夫人看到时卿的那一刻,后槽牙咬紧,在她看来若不是时卿这个搅屎棍,她的儿子与江娴妤怎会生出嫌隙,所以想借故羞辱时卿一顿。 嬷嬷见时卿直挺挺的站着,不悦道,“难不成你没有学过规矩,如今见到太太还不快些跪下,兴许太太能饶恕你的过错,若是你再执迷不悟,这般傲气可别怪太太责罚。” 时卿抬眸看了一眼大夫人,冷声到,“难道夫人让我过来,不就是想责罚我,可惜我并不是夫人房里的人,就算你想罚我,如今也得问问二爷我过来。只是想听听夫人有何事来指正我。原来是想欲加之罪啊。” 大夫人冷声对心腹说道,“看来她是根本就不知道悔改了也是野丫头,如今这也是祸患,就是她让临安如今变了心思,既然这样,那就好好的罚她。” 说着,大夫人命人打时卿板子,时卿没有走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大夫人,在等下人出手时,时卿侧身躲过她们的黑手,随即端起暗处的东西朝着大夫人的脑袋砸去。 江娴妤这会才来了主厅,原本就是过来看时卿的笑话,谁知,见时卿比过年的年猪还难抓,顿时就怒了。 她还想提醒婆母小心时卿这贱人,她最是手段多了,谁知道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自己的伯母头上顶着一个屎盆子,而这主厅之中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大夫人尖叫一声,惊恐的命人给她清理身上的衣服,她哪里知道,时卿的速度和鬼魅一样,不知从哪拿出的痰盂,让她颜面尽失,简直是可恶至极。 众人纷纷皱眉,差点吐了出来,时卿退后两步,见还有人要抓她,直接一脚踹去。 第296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36) 丫鬟们看着这样的场景,只觉得天塌了,可除了嬷嬷,谁都不敢靠近大夫人,那股子味道实在是难闻的很。 时卿气定神闲的挑衅江娴妤,“少夫人,如今夫人身上需要清理,你作为儿媳,想必是很愿意的。” 江娴妤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来,她看了一眼婆母,差点儿吐出来,只是还是得维持自己的人设,连忙将大夫人给带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时卿没有在这里久留,江娴妤喜欢玩阴的,大夫人肯定不会罢休,就让她们自己折腾去。 大夫人咬牙切齿的吩咐嬷嬷,“将那贱人给抓住,谁敢放她离开,就是和我过不去!”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苍老的声音,那语气更是带着几分质问。 “好好的家,都被你闹的鸡飞狗跳,你就是这样当家做主的!” 谢老夫人的身影出现在此处,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老太太的身上,神情有点不自然。 大夫人换好了衣裳,只是发髻凌乱,她不敢见婆母,唯恐被挑出错处来。 她看了一眼江娴妤,冷声道,“不能轻易放过江卿卿这丫头,你不想让她受罚吗?可不能便宜她!” 大夫人的声音很小,江娴妤却听在耳中,她当然知道大夫人说的话没有毛病, 大夫人连忙认错,“婆母,咱们府里是有伥鬼作祟啊,江卿卿就是灾星,她不服管教,更是做了不可理喻的事,我会将她处置的!” 老太太不信鬼神之说,所以在听到大夫人这样说时,脸色越发的阴沉。 “身为国公夫人,你的职责就是用来处理这里的大小事务,这岂不是大材小用了?我相信卿卿姑娘是无辜的,她照顾北陵周全的很,你可莫要生事。”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时卿身上,方才的事她都听说了,时卿性子果敢,不肯吃亏,倒是像极了她年轻时的性子。 所以,纵然时卿做事太过,老太太也没有要责罚的意思,她看重时卿的脾性,想让她嫁给谢北陵做侧夫人。 虽说家事够不着,只是人是顶好的,就算老二双腿不便,这丫头也会好好对待。 这样也够了。 大夫人不甘心的走了出来,虽换了一身衣裳,可那股难闻的味道没有散去,她不知婆母为何喜欢江卿卿,这会倒是让自己难处理了。 “母亲,儿媳知错了,以后行事定然谨慎,不让母亲为我担忧。” 老太太这才收回目光,冷哼一声,“算了,你知道就好了,这段时日府中的事不必你管束,老身会派人去的。” 说完,老太太众目睽睽下,带着时卿离开了。 江娴妤和大夫人瞪大眼睛,心里满是不甘,为了讨好老太太,她不知送了多少好东西,可老太太从不对她有好脸色。 如今,老太太怎能对时卿这般好,江娴妤有些不服气。 大夫人更是气急败坏的将手边的东西都摔了,老太太实在是偏心,江卿卿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老太太带着时卿去了寿安堂。 第297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37) 老太太坐在高堂上,目光落在时卿的身上,沉声道。 “今日之事,纵然大夫人有些事儿做的不对,只是此事你也有错处,若不是陵儿让老身去竹苑一趟,难免今日好要受刑。” 时卿惊讶,原来是谢北陵暗中请了老夫人过来,她还以为是老夫人特地去帮自己。 时卿盈盈一拜,只听到老夫人说道,“老二对你的情谊想必你也能看到,丫头,老身知晓你是丞相府的庶女,纵然给不了嫡妻的礼数让你进门,却也会风光大办你与陵儿的婚事,三书六礼一样不少,只要你悉心陪伴在老二身边,如何?” 老太太的话循循善诱,也不知是试探,还是考验。 时卿没有立刻回答,只抬眸与老太太对视,从容淡定。 “老夫人,此事并非小事,请容我思量几日,奴婢会给老夫人答复的。” 老太太没有为难时卿,她笑着说道,“罢了,今日你也受惊了,佳荣,将厨房炖好的燕窝给江姑娘送些去,另外从老身的库房拿几样顶好的首饰送给江姑娘。” 佳荣眸中闪过诧异,老太太倒是器重这位姑娘,看来这姑娘极有可能是未来的二夫人。 她不疑有他,收到命令后,连忙去了库房取首饰。 时卿则是径直的回了橙园,嬷嬷和青柚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甚是诧异的说道。 “还好你没事,我还以为大夫人不会饶恕你,吓死我了。” 青柚擦了擦冷汗,又想起听来的竹苑发生的事,不免觉得有些惊吓,也只有时卿有挑衅大夫人的胆子了。 听说大夫人那儿被闹的鸡飞狗跳,青柚只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不过具体的事,青柚并不知,毕竟太丢人了,竹苑那边是不会传出去的。 “方才你没有回来前,二爷说了,等你回来了就去见他,你还是快些去吧。” 青柚心中担心,二爷最近情绪还算稳定,就是今天黑着脸有点吓人。 “我去瞧瞧,等我回来给你讲八卦!”时卿眨了眨眼,这是独一份的八卦呢。 青柚听完有些期待,笑嘿嘿的点头,“好啊,我等着。” 时卿脚步轻快的去了阁楼,远处就闻到了幽香,还有淡淡的水墨香味。 顺心手中端着果盘,见时卿来了,连忙笑吟吟说道,“姑娘,你总算来了,二爷等候多时了,你快些上去。” 他挤眉弄眼的笑着,瞧着也有点奇怪,时卿挠了挠头,没有多问径直的推门而入。 阁楼上,时卿推门而入时就看到了放在主卧最中间,用架子悬挂起来的红色嫁衣,她的眸中闪过惊艳。 这凤冠霞帔上面的绣花,是和金线一起缝制的,牡丹的刺绣栩栩如生,红盖头上绣着一双鸳鸯,也是极其好看的。 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身旁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听着有些悦耳。 “你过来了。” 时卿点头,视线与谢北陵四目相对,只是他的桃花眸天生多情,她对视两秒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时卿好奇的问道,“二爷是要成婚了吗?不知未来夫人是谁家姑娘啊,能和二爷相配的想必是世间顶好的姑娘吧?” 她虽然有点意外,大腿还没抱成功就要换目标,不过无妨,只要谢北陵不插手自己复仇的事就够了。 谢北陵听了时卿这番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对时卿的心思不置可否,毕竟她说的没毛病。 “是啊,她是世间最好的姑娘,若是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成婚,至于是谁家姑娘……” 谢北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推动轮椅漠然走到了铜镜旁,将一面铜镜端起来了,递到了时卿的面前。 时卿猛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错愕之时又有点猝不及防,她装傻的后退两步,万般疑惑道。 “二爷定是开玩笑吧,你说的成婚的高门贵女,应当不是我吧?” 团子的声音适时的响起,甚至在时卿的识海播放起古风的bgm。 【宿主惨啦,你要坠入爱河了!】 时卿,“……” 这不靠谱的团子能两块钱出手转卖吗? 这只知道添堵的统子,让她心里有些头疼啊。 谢北陵沉声道,“你与我终归是要成婚,只是我心中并没有心仪的女子,你嫁给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绝不会约束你,如何?” 时卿挑眉,听起来倒是有点心动,只是总觉得哪哪都是套路。 原剧情中还有一条故事线,是原主的舅舅在北地立下军功,将回京城,她原本想等那时离开定国公府,这会谢北陵提出的合作,倒是让时卿生出其他的心思。 “二爷,我如今可是国公府的婢女,你我身份悬殊,你可莫要说笑了。” 谢北陵气笑了,他白了一眼时卿,有些无语的说道。 “是不是说笑,难道你自己不知,当初我的双腿伤势更重时,你直接与我打架,哪儿看出你担心身份悬殊了。” 时卿汗颜,她到底不是受气包,有仇必报是本色,不过这会的推辞却是没啥用了。 谢北陵目光如炬的看着她,白若离有些无处遁形,总之心虚的很。 思来想去,她最终将事情考虑再三,沉声道。 “既然二爷都这样说了,若是我推辞此事,太不合规矩了,既然这样,那不如就约法三章。 你我如今成婚我不需要盛大的婚事,只要一直婚约拜堂成亲就够了,等事成以后事情以后,咱们各自去留可好?” 时卿考虑的周到,只是谢北陵的目光有些不悦,看的出来他并不开心,她故而想到什么,趁机说道。 “不止如此,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不然我不能答应。” 谢北陵咬牙切齿,“难不成,你想养外室!江卿卿,你不能得寸进尺!” 时卿轻咳一声,连忙解释的说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前两日我给你寻到京城最好的大夫,那大夫姓鹤,医术一绝,不如让他来治疗你的腿伤?” 谢北陵神色暗淡,自嘲一笑,“什么办法都用尽,我早就没奢望了,是否好起来都不重要了。” 时卿沉思片刻,心中莫名的有些心疼他,只是此事万不能妥协,这是她的底线。 “如果你不答应我,那就算了吧。” 顺心守在门外,都有点着急了,江姑娘真是油盐不进,若不是爷的腿伤了,又怎会便宜她。 只是爷的心思他看不懂,江姑娘武功彪悍,万一以后欺负爷,打不过咋办? 谢北陵抓着时卿的手不放开,语气凝重的说道,“你说的我都答应你,只要这桩婚事你点头。” 时卿见他固执的模样,有一刻真的以为他喜欢自己,只是她原本就是利用谢北陵罢了,除了偶尔流露些许心疼。 “一言为定。” 和时卿订下婚约的当晚,谢北陵将自己的身家都托付给了时卿,时卿原本想着他虽是国公府的二爷,手里想必也只有些许金银。 谁知,等谢北陵将名下所有的财产拿出来时,时卿惊讶的发现,她的未来夫婿,竟然手握数十万金银,京城的许多铺子,都在谢北陵的名下,也难怪他吃喝不愁。 时卿诧异的眨了眨眼,咽口水道,“这些难道都是给我的?” 谢北陵点头,淡定的笑了,“不是给你,还能给谁?” 时卿将东西全部都收下,心里是一本满足,总之是畅快极了。 谢北陵瞧着她小财迷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心情也莫名的愉悦。 他将自己的心思藏匿起来,绝不说为了迎娶她费尽心思。 “明日就让人上门给你看腿,你可不许哄我。” 谢北陵捏了捏时卿的脸颊,郑重其事,“明日,我会请京兆府尹上门来证婚,等去衙门登记以后,再请大夫上门,如何?” 时卿摸了摸下巴,这难道是怕自己跑路不成? 不过于她并没有影响,时卿想着成婚受益的反正是自己。 “那就按二爷安排的。” 谢北陵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只水色极好的手镯出来,绯色的手镯很是好看,他将镯子递给了时卿,淡淡的说道。 “前两日国公府的商队回来,我从中挑选了一只绯色的镯子,你瞧瞧戴着可合适?” 时卿将手伸了出来,谢北陵看着肤色雪白的皓腕,将绯红色的镯子轻轻的戴上去,镯子的绯色衬得时卿的手腕雪白,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勾了勾嘴角,“当真好看。” 谢北陵看着她,没有移开目光,见时卿没反应过来,轻声道,“卿卿,定情信物我送你了,你可有给我准备什么?” 时卿懵圈,想到上次自己闲来无事做的磨了一块玉扳指,正好带在身上,她略微迟疑后,将玉扳指拿了出来,套在谢北陵的拇指上。 “明日,让青柚将别院收拾出来,你我成婚后,出去住如何?” 时卿摇头,“若是出去住,许多事不便,我想暂且留在国公府,等事情安定下来,再离开如何?” 谢北陵没有勉强,他知晓时卿有自己的想法,他不会强人所难的。 “好,一切按你说的。” 事情就这么定下,时卿倒也爽快,原本以为只有老夫人知道罢了,谁知不到三日的时间,整个国公府都知道了。 青柚得知此事,等时卿回来收拾包袱时,神秘兮兮的问道。 “卿卿,你与二爷竟然在一起了?” 青柚心里的震惊无法言表,毕竟时卿不曾透露过谢北陵的事,如此的突然自然震惊住了。 “难不成是老夫人逼迫的?卿卿,你可要想清楚,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还有江娴妤虎视眈眈。” 时卿不想落人口实,此事就算只是契约,也要遵守规则。 “不过只是侧夫人罢了,想必不会有人有口舌之争,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不愿意的事,没有谁能控制我。” 青柚长舒一口气,她心中有些激动的对时卿说道。 “如今你能有自己的幸福实在是太好了,二爷虽然腿伤,却也是顶好的人,卿卿,以后你的日子都是平安顺遂的。” 青柚满脸真诚的祝福,时卿笑着谢她,说等到成亲那日,定然给她封大红包,青柚将自己存了很久的十两银子放在荷包中,郑重其事的递给了时卿。 “卿卿,我也没有多少钱,这是我的一半家当,就当做是我的贺礼,你可不能推脱,不然我要生气了。” 少女一脸认真的说道,那碎银子沉甸甸的,像是时卿的心一般。 青柚终究是心善,这样的情况,她依旧将自己放在心上,是难得的至交好友。 时卿将银子收下,神情真挚的看向青柚,她轻声道。 “借青柚吉言,你我都会幸福的。” 青柚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她轻轻的抱着时卿,感慨的说道。 “真好,以后有二爷给你撑腰,少夫人和世子再也不能欺负卿卿,你总算过上好日子了。” 看到好友婚事顺遂,青柚激动的想要落泪。 时卿不知如何安慰小姑娘,只好答应青柚明日出去逛街,一起采买胭脂水粉。 青柚听完果然开心,笑吟吟道,“好啊。” 只是时卿清楚,橙园这边有多舒坦,江娴妤那边定是彻夜难眠。 她暗中作孽,想用国公夫人王氏来压自己一头,如今知道谢北陵要迎娶她为侧夫人的消息,只怕要气死。 * 江娴妤没有等到时卿被责罚的消息,等来的只有谢北陵和时卿成婚的消息。 周嬷嬷将消息告知江娴妤时,她气的将安胎药直接掀了扔在地上。 滚烫的汤药溅在周嬷嬷的手上,她疼的悄悄的倒吸一口凉气,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谢北陵就算是瘸子,也不可能娶陪嫁丫鬟吧?周嬷嬷这消息莫不是错的?” 周嬷嬷连忙解释,“此事奴婢亲眼听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姑娘说的,怎敢自己说谎,还请小姐明察。” 江娴妤心中有些气闷,不甘心的说道,“怎么就让她翻身了,为何母亲那边还没有传话,若是夏氏死了就好了,江卿卿不配得到什么!” 不远处,传来红香娇俏的声音。 “少夫人莫要生气,奴婢给夫人带来好消息,您肯定会开心的。” 第298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38) 江娴妤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皱眉看着红香沉声道。 “此话何意,说来听听?” 红香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脸上浮现暖意,“夫人我怀有身孕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以后能陪伴您腹中的孩子做玩伴了!” 周嬷嬷不悦的斥责,“糊涂东西,竟敢在主子面前如此说话,莫不是活腻了!” 江娴妤的笑容顿时扭曲起来,这小贱人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她抬手狠狠的打了红香一巴掌,声音冷厉犹如恶鬼一般。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本夫人面前耀武扬威,周嬷嬷,给我狠狠的打她一顿,纵然她肚子里有孩子,若是不生下来,是死是活有何区别!” 周嬷嬷眼神冷厉的朝着不远处的婢女,冷冷的说道。 “还不将红香给我摁住。” 婢女听到了吩咐,不敢忤逆,只好不顾红香的挣扎,将她的双手束缚着。 红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她不该因为想踩两脚就来少夫人这耀武扬威。 她这是找死…… 红香怀孕时,曾暗中买了安胎药,就是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时卿恰好遇见,只提醒了她两句。 “只有沉住气,肚子里的孩子才能生下来。” 红香只听了一半,却忘记远离罪魁祸首江娴妤,她背后冷汗淋漓,总算急着求饶。 她奋力的挣扎,抱着江娴妤的小腿,紧张的说道,“少夫人,我知道错了,求你网开一面,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也是世子爷的,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莫要与我这贱奴计较。” 江娴妤心中畅快的饮茶,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红香,嗤笑道。 “方才不是能的很,如今倒是知错了?可惜晚了,若你早点说,或许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护院被江娴妤唤来,众人将庭院围成铁桶一般,红香被捆在板凳上,婢子手中的板子重重落下。 只听的红香的惨叫声传来。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哎哟的叫唤着疼晕过去。 无论她怎么求饶,江娴妤充耳不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打死红香算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死了最好。 她眼里容不得沙子,谢临安对红香如此上心,难免以后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她只是保证自己的前程和富贵,何错有之? “少夫人,大夫说了,我这胎是男孩儿,求夫人饶了我,只要你肯留住我的命,以后孩子我交给夫人养,求求夫人了。” 庭院的女子人人自危,她们惧怕江娴妤的手段,卖身契毕竟在江娴妤的手中,若是谁敢忤逆,下场也只有被发卖,没人敢做这样的赌注。 自己的生死都顾及不到,况且是旁人的生死。 红香的求饶声渐渐的弱了,她的手依旧覆在小腹上。 周嬷嬷惊恐的看到红香的下身衣裙染红,看起来分外的恐怖,她紧张的说道。 “少夫人,快快停手,红香怕是见红了!” 江娴妤面无表情道,“终归是死不了。” 周嬷嬷无奈的劝慰,她知道后果,所以只想让江娴妤留后路。 “少夫人,若是红香真的没了,你与世子爷只怕再不能回到从前……” 还没等江娴妤决定好,丫鬟尖叫声响起。 “不好了,红香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江娴妤正欲去请大夫时,庭院的门被推开,时卿的身影出现在此处,身后紧随其后的还有老太太。 时卿直接先发制人,冷冷的说道,“来人,将府医请来给红香包扎,她伤得不轻。” 老太太身边的人很快就去请府医,时卿和青柚顺势将红香扶到了床榻上躺下,看着红香血色全无的模样,只怕小命堪忧。 江娴妤果真是下得去毒手,只要与她利益相撞,就能毫不留情的将人杀了! 老太太与时卿倒不是特地来幽兰院,只是老太太想起江娴妤怀有身孕,就想过来探望,让她安心养胎。 谁知,江娴妤怀着身孕,也不忘教训妾室,且是如此狠毒的做法,她竟然想将红香的孩子活生生的杖毙,胎死腹中…… 纵然老夫人是宅斗冠军,只是,她眼里能容忍,再不喜妾室也绝不会如此狠心,女子生存本就不易,何必夺了别人的活路呢。 “江娴妤,你给我跪下。” 老太太怒气冲冲道,幽兰院的众人纷纷跪下,她们从未见过老太太如此冷厉的模样。 江娴妤只觉得屈辱,不肯跪下,她咬着唇瓣,拿肚子里的孩子做托词。 “祖母,我肚子里怀着孩子,只怕是不能跪了,若是伤了身子,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就不好了。” 时卿讥讽道,“旁人的命不是命,也只有你自己的命金贵吗?红香怎么说也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姐妹,与你共侍一夫又如何,你不是从来温婉大方,怎么如今背地里竟给人下绊子?” 江娴妤和时卿四目相对,顿时窝火起来,她咬牙切齿道。 “江卿卿,你怎么阴魂不散?难不成你是故意给我下的圈套?” 时卿挑眉没有辩驳,只是江娴妤在她心里和傻子无异了。 府医来的很快,红香的裙子全部都染血了,她看到了连忙给红香诊脉后止血。 家眷们暂且回避在屏风后面。 第299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39) 时卿毫不客气的嗤笑,“自己做的事,别给我泼脏水,我可没你这般恶毒,嘴上处事宽容,实则是恶毒的妇人。” 老太太脸色阴沉,她知晓江娴妤并非表面那般好相与,或许绝不会与旁人为善,可她未免做的太过了,竟然要伤了怀有身孕的女子。 都是谢家骨肉,哪里分贵贱,无论是哪个曾孙,在老太太心中地位差不了多少。 可江娴妤狠毒起来连孩子都不放过,就是她的不是。 谁家大宅院中没几个女人,她如今只是世子夫人,还没有统管全家,就做出杖毙妾室腹中胎儿的事,等以后孩子生下,指不定会做什么阴险的事。 老太太大口喘气,心中也是气闷的无以复加。 江娴妤听的脸色都变了,老太太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要罚自己,她是绝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处。 正巧这时,青柚看着不远处有人急匆匆的阔步而来,待看清那人的长相后,青柚忙说道。 “世子爷来了!” 谢临安出现的那一刻,江娴妤眸中闪过算计,竟是当众跪了下来,她红着眼眶,也不知是为自己辩解,还是如何,声音颤抖道。 “老夫人,我知道您疼爱二爷,所以护着江卿卿,可我身怀有孕,是绝不能屈打成招,分明是江卿卿暗中给红香下药,怎能赖在我身上。” 红香和老太太都惊了,怎会有如此睁眼说瞎话的女人,都这种时候还玩弄手段,总不能是将脏水都泼给时卿吧。 谢临安一改过去的态度,连忙将身怀有孕的江娴妤扶了起来,目光与时卿对视,扬起手一巴掌落在时卿的脸上。 “糊涂东西,谁许你污蔑少夫人!” 谢临安看着时卿的目光再无过去的热切,也不知是因谢北陵和时卿的婚事大受打击还是如何,只是在他心中,已经对时卿因爱生恨了。 时卿没反应过来,被谢临安一巴掌给打的晕头转向。 青柚忙过来询问时卿,“卿卿,你没事吧!世子爷怎能不分轻重。” 时卿目光阴沉,她冷哼一声,随后对青柚说道,“在旁边等我。” 青柚疑惑的看着时卿,直到时卿走了两步上前,扬手重重的一拳落在谢临安的胸膛上,更是一脚朝着他心口踹去。 众人震惊的看着时卿,害怕的退后两步,看着被一脚踢飞重重砸在地上的谢临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这江姑娘一向是这般的彪悍吗? 二爷迎娶了这位江姑娘,哪怕是做侧夫人,以后小命真的能保住? 众人不由得唏嘘起来,看着时卿的目光充满着敬畏,敢这么揍世子爷的,除了这位姑娘,还能有谁! 谢临安哪能想到,小小女子竟然如此大力气,他几乎是隐忍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怒问道。 “贱人,你见异思迁就罢了,竟然还敢伤了娴妤,更是敢打伤我,看我怎么罚你!” 时卿不屑的瞪了一眼谢临安,嘲讽的笑了。 “你那双眼睛如果失明,不如就捐了,堂堂世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人,焉知你护着的人不是罪魁祸水!” 老太太确实没有做声,孰是孰非她看的可清楚了。 她上前安抚着时卿,轻声道,“卿卿你受委屈了,这臭小子就活该这么教训,偏心眼的糊涂东西,这个世子也不知怎么当的!” 谢临安有些迟疑,他只看到江娴妤跪在地上,就下意识以为时卿恃宠而骄,全然忘记事情真相,难道,他又错了! 恰好在府医的治疗下,红香也差不多这时醒了过来,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四周,只觉得肚子疼的厉害。 第300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40) “此事我知晓真相,为何世子爷不来问问我。” 红香的声音响起,在听到府医说肚子里的孩子暂且保住时,差点喜极而泣,她已经是世子爷的人,是再无可能离开国公府。 孩子若是没了,她就再没指望,红香再蠢也知,比起时卿的无害,江娴妤才是她的头号仇敌。 她如今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再无其他的选择,江娴妤要害她,她必须讨回公道。 谢临安想知道真相,不顾江娴妤的阻拦,走到了红香的面前,沉声问道。 “红香,你这话是何意?” 红香朝着众人行礼,红着眼圈说道,“我只是说笑,想讨少夫人欢心,想着我肚子里孩子出生,定能陪伴小公子玩耍,少夫人却觉得我说话有错处,于是派人过来罚我,打了我几十大板,若不是卿卿和老夫人,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已经没命了!” 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红香已经是闹到鱼死网破的境地,她根本不在意事情变得更糟糕。 谢临安听完这话,只觉得没脸,可红香受伤是真,江娴妤狠毒是真,而他平白无故给时卿泼脏水也是真。 时卿冷声道,“世子爷知晓孰是孰非了?只信道听途说,却不讲究半点证据,世子爷难不成以后也要这般经营侯府!” 老夫人听到这话,眸中神色俱厉,时卿这番话说到点上,若谢临安这鲁莽的性格做了谢家的国公爷,谁知会得罪多少人…… 她心中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上诰命服饰,入宫求见皇上,请他将谢临安的世子之位给换下,纵然这样会生出许多的麻烦事,却也比眼下要好的多。 谢临安心中一震,知晓时卿说的没错,却恨她不给自己留面子,好在他相信自己世子的位置不可能是旁人的,于是心里也是舒心极了。 “此事是我不是,我道歉。” 江娴妤趁着谢临安没注意到自己,准备开溜。 谁知,谢临安目光如炬的落在她的身上,冷冷的说道。 “你竟是将我当枪使,来人送少夫人回房,既然怀有身孕就该好好歇着,日后没有本世子的允许,不许出门半步。” 谢临安震怒的说道,他恨江娴妤算计自己,更痛心时卿心里没有他。 江娴妤挣扎的说道,“我是你夫人,你怎能这样对我,谢临安你还是不是人!” 老太太烦躁的很,她最讨厌有人挑事,江娴妤是犯了她的忌讳。 “本以为你出身高门,自然温婉贤淑,知书达理,谁知你竟是这般的狠毒,既然这样,不如自省为好,免得得罪旁人,倒是得不偿失了。” 这番话,已经定下江娴妤禁足,就算她如何反抗,都是无用的。 江娴妤咬牙切齿道,“我有何错?夫君院中的人不听教诲,只想作威作福,难道我都不能教训,这算哪门子的世子夫人!” 时卿瞥了一眼江娴妤,嗤笑一声,“教训是一回事,要人性命是一回事,你将事情做的太绝,又为何说旁人的不是?” 江娴妤被强行送回幽兰院,她离开时,只见红香阴沉的笑着,也不知是在嘲笑,还是如何。 总之,这一次,当真是落于下风。 第301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41) 老夫人不悦的看了一眼谢临安,脸色很是难堪。 “当初是你娘求老身,说你最是恭顺,且知道亲疏,可你怎能这般的糊涂,后院起火竟然不讲道理,就为江娴妤分辨,后院的事,岂是你们儿郎清楚的。” 谢临安脸色忽的变了,老太太这话的意思,或许不是提醒,而是警告了。 他心中有些不安,难道老太太想将自己世子的位置给旁人,只是这般小事,怎的让老太太如此动怒了。 “祖母,我知道错了,以后定然管束好娴妤,也会照顾好红香肚子里的孩子。” 老太太却不想听了,她给的机会已经不少了。 “你父亲如今在边境作战,暂且没有回来,若你品行不端,再做错事,别怪祖母不客气了。” 谢临安只得缩着脑袋,情绪复杂的说道。 “是,孙儿知道错了。” 他的目光竟然还落在时卿的身上,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老太太是看到了。 “你二叔将娶新妇,不管你过去有何想法,都给老身收起来,别做那等龌龊事,没得让人觉得恶心。” 庭院外的婢女都在,老太太暗示的再明显不过,这是在暗示谢临安什么,看来小世子的处境只怕是危险的很。 时卿看完热闹,也懒得在这里待下去,就在此时,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老太太身边的嬷嬷调侃的说道。 “老太太,江姑娘,二爷来了。” 顺心推着谢北陵的轮椅,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穿着的衣衫和白若离是同样的颜色,不难看出是在秀恩爱。 谢北陵向老太太问安后,推着轮椅走到了时卿的身旁,命顺心将披风带来,他柔声对时卿说道。 “忙着看热闹,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着凉了怎么办?” 说完,厚重的披风将时卿的身子包裹着,源源不断的温暖传送着,她倒是感觉身子温热的很。 时卿与他相视一笑,柔声道,“多谢二爷念着我。” 老太太有意撮合二人,笑吟吟的说道,“卿卿,随老二回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老身抢了他的人呢。” 谢北陵难得调侃道,“母亲说的是,卿卿这般好的姑娘,我也担心谁抢走,当然要放在身边珍而重之。” 谢临安看着二人恩爱的模样,眼圈都要嫉妒的红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二叔,若是你真喜欢她,为何不给她正妻的位置,不过是侧夫人罢了,也值得这般秀恩爱。” 谢北陵不急不缓的整理披风,随后冷冷的一拳捶到了谢临安的小腹上。 “卿卿虽为妾,北陵尚未娶妻,此生都绝不会娶妻,唯有她一人,她所生的孩子,就是我的嫡长子,临安,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谢临安脸色倏地发白,他不愿相信有人对时卿这般好,更是不愿信谢北陵真心喜欢时卿。 不过就是丫鬟罢了,怎么能为侧夫人,更是不能为妻,为何二叔能突破世俗的偏见。 “二叔,我是真心喜欢卿卿的,你将她让给我可好,我会待卿卿好的。” 谢北陵眸中更是失望,“我就是这般教你道理的,你当真是不知悔改,既然不能许诺她半生,又为何要招惹,难道你的正室夫人能容忍卿卿,难道在你眼里女子就是物件吗?” 谢临安没有回答,只是时卿清楚,在他眼里就是这个答案。 只是,她诧异的是谢北陵的回答,只觉得心头一震。 第302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42) 谢北陵懒得理会这些烂事,他抬眸对老太太说道。 “母亲安好,卿卿受惊了,我且带她回去歇着。” 老太太眉眼含笑的看着谢北陵和时卿,点了点头。 “回去歇着吧,好好的安抚卿卿此事本该与她无关。” 谢临安心中疼痛难忍,又痛恨二叔如此维护时卿,只是那姑娘的目光再没有看向自己一眼。 谢临安就知道,自己在她眼中,或许是一文不值。 回去的路上,时卿的心情倒是很好,她没有提及今日的事,只说起三日后有大夫上门的事。 谢北陵虽然疑惑时卿为何如此执着要治疗自己的腿,只是想到日后成亲时,他若是杵着拐杖,或者坐着轮椅终归是不好看的。 时卿喜欢丰神俊朗的儿郎,他的容色从不逊色,自然不会在其他的事上出错。 “三天后,鹤大夫会上门,二爷可不许抵赖,定要让大夫好好的治疗。” 谢北陵只得颔首,“好,都听卿卿的。” 等回到了庭院,厨娘已经做好一桌子的菜,菜肴丰盛,有大闸蟹,糖醋排骨,红烧肉,板栗烧鸡,糖粥,和几碟精致的点心。 有芙蓉糕,桃花酥,栗子糕,总之是应有尽有。 只是谢北陵没有急着吃饭,抬眸对顺心说道。 “下去拿些药膏过来,还有活血化瘀的药。” 顺心瞥了一眼时卿,这才发现她的脸颊有些微微肿起,或许是方才世子爷下手太重了。 想到世子做事竟然那般鲁莽,他忍不住叹气,经此一事,若是世子爷后续再犯错,等国公爷回来,只怕谢临安世子的位置难坐的安稳。 谢北陵抬手抚了抚时卿的脸颊,时卿疼的轻轻皱眉,却没有喊出声来。 谢北陵的手没有离开时卿,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以身入局,全然不顾自己的身子,这样做真的好吗?” 时卿愣住,故作不知的模样,她眨了眨眸,有些疑惑的说道。 “我不懂二爷的意思,还请直说才好。” 谢北陵不动声色的看着时卿,将她的手腕捏住,他淡然道。 “以你的身手,谢临安不可能轻易的得手,除非你是故意接招,让谢临安打伤了脸,这样一来,谢临安才会被母亲厌弃,是不是?” 时卿挑眉,这狗男人还真是多智如妖,双腿虽然不好使唤,可智商从来都不会掉线。 “二爷果真是聪慧,如今是不是后悔了,娶了诡计多端的女子,说不定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时卿直接在谢北陵的底线来回蹦跶,丝毫没想过遮掩。 青柚听的心惊肉跳,想到谢北陵的脾气,她有些怀疑的想到,二爷这般清冷的性子,真的不会想掐死卿卿吗…… 谢北陵勾起她的下巴,从容道,“你是如何的性子,小爷怎会不知,在这国公府中,谁不是心眼多,若是娶个单纯的姑娘,谁知什么时候就被算计死,卿卿武力值强悍,有与我情投意合,除了你,没人更合适。”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调侃,却让伺候的侍女们吃了一嘴的狗粮,青柚更是确定了,二爷对卿卿,定然是真心实意的。 “也好,咱们一起祸害旁人也不错。” 时卿笑了笑,脸上的笑容邪气又明媚,谢临安的噩梦才刚开始,不如先将谢临安的世子之位夺走。 从云端跌入泥泞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 顺心正好送来药过来,谢北陵将药涂抹在时卿的脸上,瞧着她脸上的红肿慢慢的退了下去,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先来用膳。” 时卿坐在了桌上,看了一眼糕点有许多,想起青柚最喜欢吃荷花酥,于是端起一碟荷花酥递给了身旁的青柚。 “下去吃点心去,这里不用你来伺候。” 谢北陵没有管此事,青柚紧张的看了一眼谢北陵,在时卿淡定的目光中,将点心给拿了下去。 “谢谢侧夫人。” 时卿瞪了一眼青柚,无奈的说道,“你我之间怎么能这么生分,过去如何唤我,如今照旧。” 青柚不敢改口,直到谢北陵的声音响起。 “夫人如此说,何不听夫人的,今日你也受惊了,等会让厨房给你们准备几个菜,和其他的婢女一起吃吧,另外,这几碟点心都拿下去尝尝。” “多谢爷。” 青柚欢喜的接过糕点,仿佛踩在云端一般,她这才确信,时卿和爷成婚的消息是事实。 时卿成婚的时间将至,谢北陵没有将婚事假手于人,而是自己亲自操办,就连给时卿准备的嫁衣,都是她请来为皇后做凤袍的绣娘连夜赶工。 另外,婚事将邀请不少宾客,谢北陵决定尽快陪着时卿去一趟丞相府。 如此一来,此事也算是众人周知,京城有不少爱慕谢北陵的姑娘,在知道谢北陵双腿废了时,哭红了眼觉得可惜。 如今,谢北陵要娶夫人,她们却是暗戳戳的讨论起来闺房秘辛,比如说谢北陵能不能人道那回事。 又或者是,时卿究竟是被人逼迫的,还是自愿。 当然其中的内幕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是,谢北陵舍而求其次娶丞相府庶女的事,也是传的人尽皆知了。 宫中很快也收到了消息,皇帝一直疑心谢北陵的腿伤,在知晓他终日颓废,不肯走出院墙时,相信了一半。 后来,在谢北陵没有迎娶身份贵重的嫡女,而是选择小小的婢女时,玄宗帝的一颗心竟然放回肚子里,他总算相信,谢北陵的骄傲,全部都被折损了。 太子知晓此事后,连忙求皇帝给谢北陵一些赏赐,比如说抬高这庶女的位置,又或者是弥补谢北陵,这样一来,也好平息朝廷的流言。 比如说玄宗帝卸磨杀驴这回事,毕竟,原本谢北陵的双腿本就有治愈的可能,可有人不想让谢北陵的伤腿好,太医院的人自然没有别的选择。 玄宗帝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询问太子闻人翎为何要帮谢北陵,毕竟他们没有交情。 太子却是郑重其事的看着玄宗帝,语气坚定不移的说道。 “当初儿臣受困于敌营,被绑在悬崖上,就要粉身碎骨惨死时,只有谢家儿郎不惜以命换命救我,而今他又是因朝廷的战事受伤,父皇若不加以安抚,不足以平民愤,儿臣也为谢家二郎可惜。” 玄宗帝心中的不安解除,看着太子闻人翎的目光总算和善些,他冷冷的说道。 “那不如这样,你将当年朕为皇后定制的九转龙凤冠赐给江家庶女,另外,传朕旨意赐婚谢北陵,许江卿卿为他的妻子,念其军功无数,奉为永胜侯,待成婚后入宫,封其妻江卿卿二品诰命夫人,以示皇家的赏赐。” 闻人翎紧皱的眉宇总算是抚平,还敢父皇不算难缠,谢北陵日后也能松快些。 “多谢父皇,儿臣就知道您是天底下最讲理的父皇,儿臣这就去下去宣读圣旨。” 玄宗帝连忙叫住闻人翎,声音低沉道。 “替朕送上祝福,让新妇好好待谢北陵。” 第303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43) 太子转身就离开,他本不是多事之人,只是谢北陵难得开口,他也是做顺水人情罢了。 说起来,他也想见见丞相府的小庶女,能让谢北陵坚定要娶的姑娘,不知生的如何模样,能让谢北陵如此不在意出身。 时卿很快寻了人给谢北陵看腿,鹤崇光带着假胡子,提着药箱就到了国公府,是青柚亲自迎接的他。 鹤崇光哪知受伤的人竟是国公府的二公子,只是,他答应过时卿演一出戏,如今食言倒是不好。 只是他心里紧张的很,若是没治好谢北陵,他就将话坦白,总不能害了二公子。 鹤崇光率先见到的是时卿,在拜见谢北陵前,她给了鹤崇光两味药材,以及提前写好的配方,他沉声道。 “等会将药方偷换成我给你的,交给谢北陵身边的侍从顺心,另外的丹药,只管哄着谢北陵吃。” 鹤崇光紧张的声音颤抖起来,“江姑娘,你不会要谋害亲夫吧,我是正经的生意人,不做这档子事,我不能答应你。” 时卿瞪了他一眼,无语道。 “谋害未来夫君,我图什么?” 鹤崇光也觉得有道理,将时卿说的话耳提面命的记在心中,总之再没忘怀。 时卿亲自带鹤崇光见的谢北陵,一番诊脉后,鹤崇光打着保票说道。 “我能治好二爷的病症,药方已经拟定好了,二爷的双腿还能感触到疼痛,定是有知觉,治疗起来虽然麻烦,却也是能顺利的将双腿治好。” 谢北陵的目光落在时卿和鹤崇光身上,时卿连忙安抚道。 “这位大夫是百年医药世家,我见识过他的医术,总之一绝,不如就让他试试如何?” 谢北陵若有所思,罢了,卿卿都这样说了,只能从了。 “既然是你信任的大夫,我当然也信。” 鹤崇光不可置信的看着时卿,就这么忽悠成功了,他的背后都是冷汗,总之紧张的不行。 “这是我们鹤家特制的药粉,请爷服用。” 说完,鹤崇光将药瓶给了谢北陵,后者神色微冷,却是将东西客气的收下。 “多谢。” 等鹤崇光诊脉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了,时卿留他用膳,他竟是拒绝了,毕竟时间越长,越是容易露馅。 况且谢北陵这等聪明的人,恐怕是瞒不了多久,想到这里,鹤崇光暗暗叹气。 时卿亲自按鹤崇光开的药方取来药材,去小厨房将药给煎服,随后等药凉了后,亲自伺候谢北陵喝药。 谢北陵皱眉,一脸的拒绝,“药未免太苦了,我不想喝。” 时卿若有所思,她皱着眉头终归是无奈中带着宠溺的目光。 她将药含在口中,随后以嘴对嘴,喂进了谢北陵的唇齿间,苦涩的药汤夹杂着少女的甘甜,谢北陵一时间竟是忘记了拒绝。 时卿起身拿了一盒蜜饯过来,先是给自己塞了几个,随后将蜜饯递给了身边的谢北陵。 “吃点蜜饯就不苦了。” 谢北陵拿起蜜饯吃了一口,甜蜜的味道在他的口齿间蔓延,是极好的味道,更是让他流连忘返了。 青柚正好过来送银针,看到这羞红的一幕,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提醒自己微弱的存在。 “卿卿,你要的银针。” 时卿将银针接过,递给青柚一盒蜜饯,“下去尝尝,味道也是极好的,知道你爱吃甜的,给你留了些。” 青柚感激的接过,连忙消失在时卿的视野中。 白若离将银针拿了出来,随后将谢北陵的双腿搁置在自己的双腿上,她沉声说道。 “鹤郎中之前说过,针灸能让血流循环流畅,我来给爷针灸,许是有些疼,你要忍着些。” 时卿的目光甚是认真,谢北陵从一开始就知道,方才的大夫是时卿请来演戏,医术多半不精,只是,他想知道时卿隐藏起来的本事。 时卿总是能让他惊喜,他甚是喜欢时卿,当然也是能接纳时卿的一切。 “战场的刀剑无眼,受伤比这惨痛十倍百倍,一点痛我是不怕的,只是辛苦卿卿了。” 第304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44) “战场的刀剑无眼,受伤比这惨痛十倍百倍,一点痛我是不怕的,只是辛苦卿卿了。” 谢北陵闭上了眼睛,有些秘密他并未告知时卿,比如当初她去医馆时,已经有人将此事告知他。 至于时卿会医术为何要藏着,对谢北陵而言并不重要,只要她的目的是治他的腿就无妨。 只是,对谢北陵而言,或许更是以心换心。 时卿用烛火给银针消毒,随后在谢北陵双腿穴道的位置扎针,等手中十二根针都扎在他的穴道上,时卿让他闭上了眼睛。 “你且闭上眼睛,或许会缓解疼痛。” 谢北陵没有疑问,乖乖的闭上眼睛,时卿抬手将他劈晕,随后兑换了灵泉给谢北陵饮下,最多十日的时间他的双腿就能好起来,当然此事并不会传出去。 等到针灸的时间到了,时卿将所有的银针取下,敷上了药草。 谢北陵这般在战场杀敌的儿郎,若是失去双腿,对他而言,是失去更辽阔的天地,既然是合作,时卿不介意成全他治好双腿。 不知过了多久,时卿将他的伤势处理好了后,谢北陵睁开了眼睛,原本毫无知觉的腿,竟然感觉有疼痛的感觉。 只是,随着时间的变化,双腿的疼痛慢慢的淡去,最终消弭。 时卿告诉他,只要好好的修养,双腿总有一天会好起来,最多三个月的时间。 这番话,似乎是安慰的,谢北陵却不在意,他淡然从容道,“我说过了,无论双腿是否好转,只要你在身边足矣。” 生死于他,已经司空见惯,谢北陵只想看身边的小姑娘如何争取属于她的一切,他会从旁协助,只是多半事情需要卿卿自己拿主意罢了。 时卿没有给他许下保证,等治疗完后,众人看到谢北陵还坐在轮椅上时,眸中不免露出失望的神色。 过去如神仙一般的二公子,终究是再无站起来的机会,一时间消息传的满府皆是。 老太太得知此事,心中更是愁云惨淡,只是想到日后有时卿这个可心人陪伴,总算是松了口气。 婚事将至,老太太将婚礼的具体事宜都交给了谢夫人去办。 虽说谢夫人表面上有些不情愿,然而终究是老太太开口,她将此事应承下来,只是不想花费府中太多的银子,想到老太太主动掏腰包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置办婚宴,谢夫人心里是极其的不平衡。 只是,她并未说出心中的不满。 也罢,反正一切最终都是大房,谢北陵已经瘸了腿,她不会计较太多,总是有长嫂的风度,只是她心里却也不平衡。 只是,谢临安近来的所作所为,却让谢夫人越发的不满。 皇上对谢临安委以重任,将秘事交给谢临安处理,只是事情还未办成前,谢临安竟然带着密信去秦楼楚馆饮酒。 后来,消息提前泄露出去,皇帝让谢临安秘密剿匪的事,也被江湖中的众人知道了。 此事非同小可,无论旁人怎的为谢临安求情,皇帝直接让谢临安回去歇着,等他的怒火歇了以后再让谢临安回朝廷。 话虽如此说,可皇帝已经将谢临安的职位给了新科状元,文武百官都知皇帝的意思,然而谁都没有戳破,毕竟事情提到明面上也不好玩。 谢夫人冷声对身边的婢女说道,“世子爷最近在做什么?” 婢女连忙恭敬的说道,“回夫人的话,世子爷最近去春月楼很是勤快,今日他与太史令家的公子争抢花魁,大打出手闹到了衙门,如今还在衙门被扣留。” 谢夫人听完,差点儿吐血,她重重的拍桌,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孽障,几时才能让人宽心,莫不是让婆母真的上奏请皇上收回他的世子之位才满意吗?” 第305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45) 谢夫人心痛不已,国公爷原本就家风清正,当年国公爷与谢夫人的婚事原本不被老夫人接纳,只是,二人暗度陈仓怀上了谢临安,这才不得已将人迎了进门。 老太太指望谢夫人将后院打理好,谁知谢夫人也是善妒的性子,后院的妾室胆小怕事,就连怀孕也不敢伸张。 后面都因犯了错事,被送去庵堂修行。 说是庵堂修行,可府上的人再未看到国公爷的姨娘,那些庶子庶女也被谢氏用以给谢临安铺路,作为联姻的工具,送到了别家。 大多都是做侧室,要不就是姨娘,甚至还逼死了两个待嫁的姑娘,此事老夫人并不知,谢夫人隐瞒的极好,只有亲近的丫鬟知道。 旁人都以为那两位小姐嫁出去忘了娘家,心中更是唾弃。 只是,谢夫人费尽心思,总算铺就谢临安光明璀璨的路,也正是这出路,如今都被谢临安堵死了。 丫鬟话音刚落,谢夫人抚了抚额,万般头疼的吩咐丫鬟。 “此事让江氏出面,命她不许将此事告知老太太,务必秘密的办事,不然老太太怪罪下来,临安的世子之位就危险了。” 老夫人的性子,眼里最容不得沙子,若谢临安的品行不端,老太太大义灭亲也是极有可能。 谢夫人不敢去赌,只能期望谢临安别再惹麻烦了。 * 江娴妤被禁足后,又让人去送信给昌平郡主,她的吃穿用度都没有变,只是谢临安很少过来探望自己。 听说谢临安每次下朝,都去率先探望红香,想到这里,江娴妤心里简直气死了。 她喝了安胎药,看着隆起的小腹,这孩子已经近七个月了,还有不到三个月就降世,但愿他的出现能改变许多事。 她堪堪躺在美人榻,手中正看着折子戏,身边的婢女忽然禀告道。 “少夫人,夫人命嬷嬷过来传话,请您去京兆府尹一趟。” 江娴妤放下手中的安胎药,美眸中带着不解。 “婆母是有何事,可具体说清楚?” 婢女心中暗暗感慨,只得将知道的情况说了出口。 “世子爷和太史令家的公子大打出手,有可能影响世子之位,夫人不便出面,所以让您去一趟京兆府尹,将世子爷带回来,毕竟您是世子夫人。” 江娴妤冷笑一声,嘲讽的说道,“我又不是他娘,凭什么要将他带出来,我是不会去的。” 婢女紧张的说道,“少夫人莫要冲动,虽然奴婢知道您心里有气,可世子爷的身份更重要,你们原本是夫妇,既然同心同德,若世子爷出事,您未必能独善其身,夫人和老夫人,哪个好相与……” 这话说的不假,江娴妤毕竟活了一世,知道荣辱与共的道理,只是她心里就是不甘心,为何所有的苦楚都是自己吃了,而谢临安却不必背负什么。 她长叹一口气,抚着小腹起身,冷冷的说道。 “罢了,这是最后一次出面,走吧,让人备好马车,咱们去京兆府尹一趟。” 婢女恭敬的点头,“是,奴婢这就下去办。” 一炷香后,江娴妤带着几百两银子出现在京兆府,只是没见过京兆府尹。 公堂前的衙役得知她的来意,将江娴妤带去了天牢,将原委说了一番,江娴妤得知事情的真相,气的差点动了胎气。 第306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46) 衙役将江娴妤带去了谢临安的牢房中,虽说是关押天牢,只是此处的环境却是一点都不差。 只是吃的都是泔水一般的菜,谢临安不愿吃,饿了许久的肚子,这会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谢临安的脸上还挂彩了,见江娴妤过来,没有半点惊喜,倒是烦闷的问道。 “你这妇道人家来这里做什么?怀着身孕好好歇着就是,关我什么事!” 江娴妤听着,心中虽气闷,却还是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谢临安,冷然道。 “你若不是我夫君,纵然死在外面,我也绝不看你一眼。” 谢临安与江娴妤相视一眼,眸中皆是冷意,想起当初迎娶江娴妤时,仿佛是心中的执念一般。 然而,如今看到江娴妤,只觉得相看两相厌,并无过去的爱意。 “这样最好,若当初不是娶了你,如今我何必将自己逼到这个份上!” 这话说的很重,几乎是不留情面的这般说,谢临安全然不顾两家体面,只想逞一时意气。 “家中有个红香还不够,你竟是为了风月楼的花魁大打出手,难道连世子的位置也不要了!” 江娴妤急的哭了起来,竟是掏出手绢抹泪来,她怎的运气那般差,选了谢临安这不成器的东西。 本事不见有多少,可脾气就极大,如今竟学着那些浑人去风月楼找痛快,让她的脸面往哪搁? 谢临安听到这竟是冷静下来,他不在意江娴妤,不代表世子的位置也不在乎,他眼珠子一转,抓着江娴妤的衣袖,恳求道。 “好娴儿,过去是为夫的不是,忽略你的感受,你且保我出去,无非是使点银子,想必你手中是有的,为夫日后定为你挣诰命,可好?” 谢临安收敛方才嚣张的模样,言辞凿凿的保证,那目光更是坚定,让人更是信了他所言。 江娴妤听到这,心中也熨贴,她要的就是诰命的身份,谢临安的话正合她意。 想起上一世,江卿卿风光无限,而自己死在太子手中时,她眸中闪过冷意,这一世,她不仅要过的好,更要报仇,让太子痛失如今的位置。 只要东宫易主,其他的事,不就手到擒来,她好歹是江家嫡女,从小有人为她谋划,想要扳倒太子不算难。 江娴妤也换了笑脸,故作深情的抚了抚谢临安的脸颊,保证的说道。 “夫君放心,妾身会为你讨回公道,今日必然让你回府。” 谢临安心中的巨石落地,总算松了口气,江娴妤好歹还有利用价值,倒不能一脚踢开,不然未免有些不义。 江娴妤安抚好谢临安后,命人去请昌平郡主来衙门,在她歪曲事实后,昌平郡主拿着长公主的手令给了京兆府尹,又使了点银子。 京兆府尹没有收银子,却迫于长公主的权势,只能将谢临安给放了。 太史令家的公子伤的不轻,自然会去讨公道,京兆府尹将银子送去太史令府,也就懒得去管此事了。 师爷担忧的问道,“就这样将人放了,太史令家怕是不肯罢休,大人,此事难道你不多考虑?” 京兆府尹无奈的白了个白眼,“不过就是两家的冤仇,我这九品芝麻官能有何办法,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去,神仙打架就不该连累凡人。” 师爷一听,也觉得京兆府尹说的有道理,连连点头。 “大人说的不错,小人悟了。” 世子夫妇偷摸的从定国公府的角门进去,原以为这样就能避开耳目,谁知,却被老太太身边的潘芸正好出去采买点心,竟是碰上了谢临安。 瞧着谢临安脸上伤得不轻,她惊讶道。 “世子爷怎的伤了,这脸上若是伤了,留了疤痕就不好了,奴婢这就去请府医过来瞧瞧。” 谢临安心知潘芸是老太太的人,不可惊动,只淡淡道。 “我身子无恙,芸姐姐伺候好祖母就是,瞧你手中还提着点心,定是老太太等着吃呢,这点小事有旁人去做。” 潘芸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心中却有考虑,她暗暗想,世子爷必定是犯事了,她得告诉老太太去。 她行了一礼后,施施然的离开。 江娴妤连忙带着谢临安回了庭院,让人找来郎中上药,等处理好伤口后,郎中交待这几日要饮食清淡些。 江娴妤眉目流转间,抬眸叮嘱郎中,“世子爷伤了的事,莫要告知旁人,可听清楚了?” 郎中不知何意,心中却清楚江娴妤的手段,也不敢生事,老实的说道。 “是,小人明白。” 谢临安以身体染了伤寒,在幽兰院歇着,满府都知道了此事。 第307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47) 红香得知此事后,亲自去厨房煎药,想来探望谢临安,只是没见到人,就被江娴妤的嬷嬷给拦了下来。 周嬷嬷冷然的说道,“世子爷在养伤,姨娘有何事,不如等世子爷伤好了再说。” 红香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剧烈的咳嗽着,她拽着周嬷嬷的手,语气恳求的说道。 “周嬷嬷,妾身这两日感觉身子不适,请夫人给我请大夫可好?” 自谢临安没去探望红香后,她在府中的待遇几乎是越来越差,连安胎药都吃不上了,她存下来的钱财都花费的差不多了。 周嬷嬷头也不抬,将红香推在地上,任由她疼的呻吟也不去管。 “你这蹄子,又跑来这里装什么可怜,少夫人才是爷心里最紧要的人,想喝安神药自己拿钱去抓,莫要寻少夫人的晦气,再不知好歹的跑来,别怪我不客气。” 红香摔倒在地上,身边的丫鬟巧儿将她扶了起来,离开了幽兰院。 等走到了莲花池旁,巧儿眼圈微红哭着说道。 “姨娘,夫人怎能这样的狠毒,全然不顾您的死活,不如奴婢去求老太太,还有二夫人去。” 红香微愣,二夫人…… 是啊,她怎么忘了,时卿今非昔比,已经是定国公府的二夫人,哪怕是侧夫人,却也是正经的主子。 只是,想到时卿已经帮过她两次,如今绝不会帮了,人的情分都是有限,当初她可帮着江娴妤害过时卿。 时卿怎么可能毫无芥蒂的帮自己,绝无这种可能。 “罢了,先回去歇着,你替我去打探一件事。” 巧儿停止哭泣,目光纯真的看着红香。 “姨娘请说,巧儿定会办到。” 红香沉声道,“去打听一番,今日少夫人为何出府,究竟所为何事,我想,世子爷必然是出了何事,不然怎会和少夫人破镜重圆。” 过去这两人可势如水火,谢临安心里更是有自己,这两日,却是避之不见,哪怕她深知谢临安多情,却不信他与江娴妤的情谊无坚不摧。 若真的情比金坚,自己是绝不可能怀有身孕。 在红香的坚持下,巧儿果然查到了谢临安暗中因花魁的事,和太史令的公子大打出手,是江娴妤将人捞出来的。 巧儿诧异道,“姨娘猜的不错,世子爷之所以往少夫人房中去,是因少夫人出手相助,保释了世子爷。” 红香忽的有了想法,既然是谢临安对不住自己,如今别怪她另辟捷径。 “巧儿,将此事秘密告知老夫人,顺便派人去太史令府辱骂一番去。” 巧儿不解道,“姨娘为何这般,倘若咱们这样做了,岂不是遭人嫌弃,再说了,您手中已经没了什么银子……” 红香眸中闪过冷厉,她不悦道。 “我知你心里的想法,只是巧儿,并非我退步,就有人让步,少夫人都要断了我的汤药,难道我还要忍气吞声,这种事,我是做不来,大不了都同归于尽,他做不成世子没关系,只要他与少夫人决裂就对了。” 巧儿莫名的感觉背后战栗,姨娘说这番话时,竟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红香将头上唯一的金簪摘了下来,她闭上眼睛,语气坚决道。 “将簪子当了,换来的银子去办事,所有剩的给你自己买点东西。” 若是活不了,那便谁都别想逃。 红香已经将身家性命押上,至于生死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了。 巧儿知晓此事危险,可主子如果没活路,她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她赌了一把,将金簪拿出去当掉了,同时按红香说的寻了几人去太史令的府中闹事,又添油加醋的将此事传开。 总之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此事整个定国公府都知晓了。 时卿比流言蜚语提前知道太史令的事,她虽没插手红香的事,却是好心的将让人此事告知茶馆,最终宣扬出去。 昌平郡主想将此事压下来,也是错过了最佳时机。 事情很快传到老夫人耳中,她得知此事,气的食不下咽,立刻派谢夫人去给太史令赔礼道歉,同时赔偿了数千两银子。 老太太忍无可忍的当着谢夫人的面斥责道。 “临安品行不端,或是你教导无方,他不足以担任世子的位置,老身会给国公书信一封,此事等国公爷回来后做决定。” 谢夫人如遭雷击,派人去狠狠的鞭笞谢临安一顿,又心生闷气的缠绵病榻数日。 第308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48) 谢临安被老夫人派来的人鞭笞了一番,如今下半身差不多要废了,臀部虽然被处理一番,却还是散发着烂肉的气息,可见老太太不留情面。 他整个人躺在床榻上,再不能起身,眸中尽是恼羞成怒。 江娴妤因怀着身孕,并未被老太太斥责,只是,谢临安却以为此事因她告发,总之心里不痛快的很。 这一日,江娴妤和往常一样给谢临安送汤药,脸上带着讨好的表情,她温声细语道。 “临安,事情都被老太太摆平,想必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你总算能宽心了。” 谢临安面色冰冷,此刻他不顾形象的将江娴妤送来的汤药打翻,滚烫的药汤让她的双手被烫红。 她实在是避之不及。 这会身上被烫伤,她痛苦的皱眉,不解的问谢临安。 “我虽不敢说对你千好万好,可所有事都是我和娘为你摆平,我也不知是谁告到老太太那儿,可你怎能与我置气?” 谢临安冷笑一声,忍疼起身,眸中的温情渐渐的消失,他咬紧后槽牙,冷漠的说道。 “我竟不知,原来夫人表里不如一,当着我的面表现的爱我,背地里却找老太太做主,夫人当真厉害,是我望尘莫及。” 江娴妤怎会听不出他的意思,纵然她坏事做尽,可心里只有谢临安,她怎会是算计谢临安的那个人。 “临安,定然是有误会的,你怎能不信我,我与你是同心同德的啊。” 谢临安冷笑一声,扬手给了江娴妤一巴掌,满脸厌弃的说道。 “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当初就不该让你进府,江娴妤我有今日都是你害了我,倘若我被废了世子之位,你我便和离。” 江娴妤被扇的脸颊出血,可见谢临安的力道大,二人相看两生厌,竟是扭打在一起,还是周嬷嬷进来,这才命人将二人拉开。 周嬷嬷心疼江娴妤怀有身孕还被欺辱,冷冷的对谢临安说道。 “我家小姐怀有身孕,姑爷你不心疼就罢了,还流连烟花柳巷,如今更是这般待我家小姐,奴婢必然要丞相大人和侯爷主持公道。” 谢临安漠然的起身,冷冷的看着周嬷嬷,声音凌厉让人脊背发凉。 “后宅大院,乃是本世子的娘统管,周嬷嬷,你区区奴婢,难道能从这里离开?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谢临安杵着拐杖逃也似的离开此处,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仿若身后的女子并非他怀有身孕的妻,而是毒虫猛兽一般。 眼看着幽兰院的门重重关了起来,江娴妤气的吐血了,她闭上眼睛,泪水簌簌的落下,她不知在气什么,还是悔什么。 可前世的江卿卿与谢临安恩爱偕老,独宠了她一辈子,为何她抢了婚事,却依旧活的这般狼狈,老天爷终究是对她不好。 江娴妤吐血后陷入昏迷,脸色苍白如纸。 周嬷嬷命人出去请大夫过来,可府中的人到底捧高踩低,压根没人理睬周嬷嬷。 最终,周嬷嬷只能无奈的四处搜院子,竟然意外的在时卿过去住的别院找到了一些伤药,她连忙给江娴妤处理好伤口。 然而,伤口虽好,夜半江娴妤发起了低烧,她口中喃喃自语。 “我不是太子妃了,为何还是得不到幸福,为何幸福于我总是如履薄冰……” 周嬷嬷只好去寻退烧药,许是幽兰院动静太大,老太太得知此事,命人请府医过来,江娴妤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只是,她悲伤过度,肚子里的孩子一番折腾后,差点儿流产。 府医只得提醒江娴妤保重要养身体,不然肚子里的孩子怕是生不下来…… 不然,以后很难再有孩子。 第309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49) 幽兰院的事,白若离虽足不出门,却也知晓了,只是她婚事在即,如今乐得看戏,这样晦气的事她懒得沾染。 江娴妤肚子里的孩子随时不保,若真到了那时,必然有人要做冤大头,至少时卿不会让她得逞。 她原是想随意的办婚事,毕竟丞相府的事还需解决,谁知,谢北陵不依不饶的要去丞相府拜见,也是知会丞相一声。 青柚如今是时卿的贴身婢女,她已经让车夫备好马车了。 “二爷,卿卿,马车已经备好了,拜见夏夫人的礼品已经放在马车中,还有一万两黄金,您说的金银首饰,奴婢都准备好了。” 时卿微愣,做戏都这么舍得舍本,不愧是二爷,到底是她没想到谢北陵出手如此的阔绰。 她忍不住出声,“二爷,倒是不必这样破费。” 谢北陵揉了揉时卿的脸颊,温声道,“去见未来的岳母怎能如此小气,倒也不是花你的银子,就不必心疼了。” 时卿有些头大,总有一种谢北陵已经准备好成婚的架势…… “罢了,爷说了算。” 谢北陵坐上轮椅,沉声道,“时辰不早,还是快些去丞相府,婚期将至,庚帖也该交换了,喜娘我也带上了。” 时卿二话不说,只推着谢北陵离开定国公府,说起来还是头一次和谢北陵一道出府。 只是时卿心中莫名的有些怀疑,说起来她分明是换了谢北陵的药,按理来说,他的双腿应该好转,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的医术变差了?! 还是鹤崇光换了药? 也不对劲,鹤崇光虽然医术差点,运气也差点,可不见得人品也如此差。 总不可能是……有人装病吧。 就在此时,时卿的脑海中传来团子的声音。 【宿主猜对了!咱们二爷就是在装病,没想到吧!】 时卿翻了个白眼,果真是腹黑,这般不动声色演戏,时卿也佩服的很。 演戏是吧,那就看谁的演技更好了,真服了这老六。 二人同行离开定国公府,前去丞相府定亲的消息,在国公府传开了。 谢临安知道此事后,将自己贴身的玉都捏碎了,仿佛是自己的宝物被人给抢走了一般。 他瞒着身边的人,偷了谢夫人的银子,出去春风楼饮酒作乐,更是没日没夜的开始宿醉在春风楼。 许是他出手阔绰,楼里曾经被谢临安争抢的花魁玉娘,竟是主动的投怀送抱,请求他赎了自己。 谢临安原本不敢,毕竟祖母不喜,这段时日他还要夹着尾巴做人,只是花魁玉娘眉目含情,那双眸子像极了江卿卿…… 他终究是将自己全部家当拿出来,瞒着所有人赎回花魁玉娘,更是将她安置在城南的巷子中。 至此,谢临安装的乖顺,然而只要得了空闲,就会来玉娘的这儿。 这里是他的温柔乡,玉娘温柔体贴,从不与他置气,他只得到了快活。 * 谢北陵携时卿回丞相府时,丞相正好不在,昌平郡主命人将二人拦下,不许去宜兰园。 昌平郡主冷声道,“不过是纳侧夫人罢了,用不着交换庚贴,谢将军很不该儿女情长,为这种事大动干戈,没得惹人笑话。” 谢北陵不动声色的揉捏着时卿,似是在安抚,他声音清润道。 “有我在,莫怕。” 待看向昌平郡主时,他双眸幽冷的说道。 “看来郡主不知皇上赐婚一事,罢了,既然不知,本将军给郡主亲自看看圣旨,如何?” 说着,谢北陵让顺心将圣旨从铁匣子取了出来,明黄色的圣旨格外的惹眼,那材质除了皇家谁敢用。 顺心学着太监的样子,尖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卿卿温婉贤淑,与大将军谢北陵天造地设,朕特赐婚二人,念大将军军功无数,封为永胜侯,封其妻江卿卿二品诰命夫人,以示皇家恩赐。” 说完,顺心将圣旨给了谢北陵。 昌平郡主脸色阴沉,皇上竟然赐婚了,江卿卿不是侧室,而是正妻的身份。 她冷哼一声,江卿卿这小贱蹄子何德何能,不过凭借容色上位,真拿自己当碟子菜! 谢北陵冷声道,“郡主,请让路,俗话说好狗不挡道,若你拦着,就是抗旨不尊了,不如,本将军请皇上裁断?” 第310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50) 昌平郡主再狂,此刻听到圣旨,也不敢阻拦。 她的目光阴冷的看了眼时卿,想起在宜兰园住的夏姨娘,目光阴毒的可以杀人。 “皇上竟然赐婚小小的庶女,看来大将军是用功勋换的,既然如此,你们请便。” 说完,昌平郡主退到了一边,任由时卿推着谢临安到了宜兰园,时卿更是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昌平郡主眼睁睁看着谢北陵,他带着不少的礼物进了丞相府的宜兰园,时卿与他并肩而行,看起来莫名的登对。 她有些头疼的扶额,这才记起来近来没有女儿的消息传来,就连谢临安的事也不了了之。 纵然事情平息,可昌平郡主确信,绝不可能这样轻易解决,定然是其中发生何事。 “珠玉,拿着我的拜帖去见大小姐,就说我身子不适,请大小姐回来探望。” 珠玉聪慧,很快听出来话外有话。 “夫人的意思,难不成是大小姐出事了,可定国公府怎会如此大胆,敢对大小姐出手?” 昌平郡主眸中幽冷,“江卿卿今非昔比,飞上枝头变凤凰,难保她没有别的心思,当年我嫁给相爷时,她大概能记事了。” 夏青竹被贬妻为妾这事,时卿记得多少,昌平郡主并不知道,深知斩草要除根,当时没有下手的机会罢了。 只是,江卿卿不知不觉,并非她能掌控生死,就连夏姨娘,她如今都甚少见到。 若江卿卿真的威胁她女儿的安危,她也会让夏姨娘付出代价的。 珠玉知晓事情重大,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奴婢这就去办。” 说完,珠玉迅速的离开了府中,只是她去国公府要见江娴妤,却被人挡了回来。 珠玉不敢这样回去,花了五两银子买通国公府的下人,才知江娴妤被禁足的事,以及国公府近来并不太平。 谢临安要纳妾的事传的满府皆知,这也就罢了,他要娶的并非良妾,而是秦楼楚馆的花魁。 经过下人的线索,珠玉查到最近谢临安总往城南的巷子去,她查过了,城南住着一个女人,生得如花似玉,就是风月楼的玉娘。 珠玉知道事情闹的不小,于是回丞相府回了昌平郡主,并告知谢临安养外室玉娘的事。 昌平郡主的神色更是冷厉到极点,她隐忍许久,可定国公府实在欺人太甚。 当初若非江娴妤坚持,她是要将女儿嫁去东宫做太子妃,原本是内定的事,偏偏谢临安杀了出来。 她的好女儿坚定不移的要嫁,昌平郡主如何能拦。 “夫人,不如咱们直接杀去国公府,给咱们大小姐做主!” 珠玉冲动的说道,眸中泛起冷意,恨不得杀人。 昌平郡主摇头,“若不是江卿卿,事情不会到这一步,都是挡路的棋子,一脚踢开就算了。” 夏姨娘,江卿卿,还有谢临安,这些人昌平郡主都不会放过,她的女儿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儿郎,她绝不会轻易的将此事放过。 “奴婢谨遵夫人的决定。” 听到这里,昌平郡主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她暗暗的耳语一番,将事情交待给珠玉。 “奴婢必不辱命。” 夏姨娘的宜兰园中,被大大小小的礼品摆满,都是谢北陵送来的补品,金银钱财,还有绫罗绸缎,有许多是夏姨娘一辈子没见过的好东西。 倒是见过,不过是江丞相为昌平郡主准备的罢了。 当初知晓时卿要嫁给谢北陵的消息,夏姨娘以为自己青天白日做梦,竟没想到,原来是真事儿。 第311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51) 夏姨娘瞧着时卿改头换面的模样,眸中蓄满了泪水,她的卿卿终究是苦尽甘来了。 “娘。” 时卿朝着夏姨娘行了一礼。 谢北陵竟是微微颔首,也同夏姨娘问安。 “两日后,我与卿卿的婚宴请您一道参加。” 夏姨娘忍着落泪的感觉,连道了几句好,谢北陵生的丰神俊朗,比起国公府的世子爷过之不及,不过是双腿有损,可这样的儿郎只愿他对卿卿好也就是了。 “欸,到时我定会去。” 谢北陵从夏姨娘手中交换了时卿的庚贴,母女二人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天色将晚,二人陪着夏姨娘用了晚饭才离开。 昌平郡主目光阴毒的站在摘星阁的楼上。 自谢北陵二人离开后,江丞相回府后,竟是直接去探望夏姨娘了,她这正妻竟然成了摆设,终究是可笑的紧。 她闭上眼睛,给暗卫下达一道指令。 【夏姨娘不可留着,在江卿卿大婚当日,要了夏氏的命。】 昌平郡主莫名的觉得忧心,只觉得地位岌岌可危,无论是江卿卿的赐婚,还是夏姨娘复宠都让她不安。 这对贱人母女,就在地底下重逢吧。 暗卫收到指令迅速的离开,那是长公主给昌平郡主留的后路,这些暗卫有令必达,绝不会失信。 两日后,定国公府的将军谢北陵迎娶新妇江卿卿,世人这才知道,原来皇帝曾下旨,那道圣旨中,江卿卿是嫁给谢北陵做正妻。 此事是新婚之日,国公府的众人才知,老太太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是她不知谢北陵竟为了江卿卿求赐婚。 索性也没有管此事,只张罗婚事,顺便将禁足多日的江娴妤放了出来,只警告她不许生事端。 定国公府许久没有喜事,谢夫人不敢怠慢婚事,这一场婚宴办的格外热闹。 时卿穿着凤冠霞帔嫁给了谢北陵为妻,在众人的簇拥中踏入新房。 国公府外,烟花盛放,烛灯摇曳之下,时卿的红盖头被人掀开,谢北陵身长玉立,挑起红盖头来,四目相对间,时卿的目光落在他的双腿上。 没曾想,他的双腿竟是好了,这倒是让她觉得意外的紧。 “一世夫妻,白首不离,我此生只娶江卿卿为妇,再无二心,吾妇可愿与我携手并肩?” 时卿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尖,吻在男人的唇瓣上。 这是她的答案。 红纱帐缓缓放下,谢北陵打横抱着时卿走到雕花大床上,衣衫尽蜕,他以吻封唇,薄汗缓缓落下。 一夜欢好,风光旖旎。 只是,丞相府当晚却是出事,夏氏来见证女儿成婚,回去宜兰园后,也不知为何,宜兰园竟是走水了。 火光漫天,将宜兰园烧的一干二净,听说夏氏被困在火中,烧的只剩骸骨。 丞相得知此事,回到府中后,见到的只有白骨一片。 曾深爱他的女子,还未等孩子降生,竟然死在一场大火之中,这大火来的蹊跷,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江丞相一夜白头,抱着夏氏的白骨痛哭了一天一夜。 昌平郡主等天明时才出现,她没有梳妆打扮,径直的带人去了宜兰园,眼圈通红的跪在地上,痛声哭泣道。 “夏妹妹,你怎的这样就香消玉殒,留下夫君与我念你啊。” 第312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52) 昌平郡主的眼睛哭的犹如核桃一般,赚足同情,丞相府的众人都夸赞昌平郡主体恤妾室。 江丞相一句话都没说,他闭上眼睛,眸中空洞的连泪水都不曾落下。 想起曾经的时光,他只觉得心间堵了一口气,他曾以为无数次可以弥补夏氏,如今看来,终究是遗憾。 她死在了江丞相重新悔悟,最爱她的年纪。 夏氏曾经为他放弃所有,甘愿为妾室,可他真的有弥补吗? 江丞相痛苦的说道,“清竹,如今都苦尽甘来,你为何去了,往后都是好日子,你怎么舍下我一人……” 昌平郡主就这般看着江丞相悔悟,她的心冰凉的很,仿佛眼前的人并非自己的夫君,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夫君,早点将妹妹安葬才是紧要的事,卿卿已经出嫁,咱们总要给妹妹体面,我愿意给她平妻的位置,让她下葬。” 江丞相闭上了眼睛,嘴角勾勒出嘲讽的笑容来。 “夫人,清竹的死,当真与你无关?” 昌平郡主摇头,红着眼圈不知所措的看着江丞相,心中颤抖的说道。 “夫君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是在怀疑我,你我夫妻数十载,我是怎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了。” 江丞相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想着昌平郡主背后的靠山乃是长公主,终究是没有说话。 “此事自然与夫人无关,我怎会责怪夫人,只是心中略有感慨罢了。” 昌平郡主叹气,“妹妹芳华正好,如今就这样没了,真是让人难过,夫君不如让人送妹妹的遗骸回江南,那是生养她的地方,正好魂归故里。” 话是这般说,只是昌平郡主的打算却是将夏姨娘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妄图与她抢夺夫君的女子,就该是这个下场,她本无意对夏青竹出手,都是她逼自己的。 江丞相最终未应昌平郡主的话,将夏姨娘的尸骨留在宜兰园中,下朝后就来,人人都赞江丞相深情。 然而,造就一切恶果的是他,算得上哪门子的深情。 丞相府失火的事未平,太子在定国公府的婚宴中毒一事不胫而走。 玄宗帝命人彻查此事,同时,让定国公府给交待,然而,在事情未定前,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却出来指证。 江娴妤指证婚宴上,太子中毒一事,是定国公府二夫人江卿卿所为,她呈出的证据无足轻重,只是在太子所饮的茶做了大文章。 原来,当日婚宴时,太子想着喝点去火的茶,二房的人去书房拿了时卿私藏的茶,这倒是有人证,且茶叶中确实查出来有剧毒。 至于是人为,还是有人陷害尚不知,只是,大理寺急于将事情调查清楚,只得请时卿去大理寺一趟。 时卿倒是没有拒绝,径直的随大理寺的衙役走了一趟,却不知,昌平公主早安排好了一切。 夏姨娘还未出殡,时卿就入狱等待审理的消息传的众人皆知,有胆大心细的人开始阴谋论,定是有人算计。 只是东宫太子未醒,凡事都不好下定论了。 时卿被关在天牢中,倒也不恼,从狱卒手中借来话本子,粗茶淡饭也不嫌弃,似乎不在意处境。 狱卒倒是觉得时卿太淡定,进了此处,天王老子都不一定能出去,这姑娘倒是有魄力。 第313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53) 时卿被关了半个月,谢家总有人过来送吃的,打点好狱卒,却没人提翻案的事。 江娴妤得知一切后,心情畅快淋漓,这段时日她难得心情如此开怀,于是梳妆打扮一番,换上新衣后带着周嬷嬷去了天牢。 周嬷嬷打点好狱卒,顺利和江娴妤进了天牢。 江娴妤手中提着食盒,居高临下的看着时卿,嘴角微微上扬。 “江卿卿,你以为二夫人的位置真的好坐?如今大祸临头的滋味可好受?” 时卿挑眉,从容不迫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求,我是如何的身份,你这般在意?” 江娴妤冷笑一声,手中的食盒摔在地上,她雍容华贵的容貌总算有了裂痕。 “江卿卿,别总是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都死到临头了,还死鸭子嘴硬,别说是帮你了,你那残废的夫君也被革职查办,你还等着他救你,别痴人说梦了。” 她看了一眼周嬷嬷,后者将天牢的锁打开,江娴妤嫌弃天牢的环境,忍不住啐了一口。 “我若是你,也不会多管别人家的事,连自己府中的事都操心不来,还想看我笑话?” 时卿轻嗤一声,直接击中江娴妤的痛处。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江娴妤的目光阴沉,仿佛要吃了时卿,她总觉得时卿定是知道什么秘事。 “我可不会告诉你,你的好夫君和青楼女子暗中苟且,不仅准备抬为妾室,更是金屋藏娇呢。” 时卿一脸挑衅的说道,眸中更是带着感慨。 江娴妤果真是信了,近来谢临安行踪诡秘,绝不会有好事,她决定先让周嬷嬷去调查。 “周嬷嬷,带人查谢临安,若他真的敢养外室,我要杀了他!” 周嬷嬷愣住,这夫妻二人的事果真是难办,只是她心里也清楚,自家小姐再如何挽留,也改变不了结局。 “是,夫人。” 周嬷嬷离开后,江娴妤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嗤笑的说道。 “这一世,我选的儿郎必然是最好的,江卿卿,你最好收起你挑拨离间的那一招。” 时卿站起身来,她走到江娴妤的身上,凌厉的神色让江娴妤莫名的畏惧,只听到时卿声音冷然道。 “江娴妤,从小到大你都喜欢抢走姐姐我的东西,连前世的姻缘你也惦记,无妨,不过是本小姐不要的垃圾,收了就收了。” 这番话说的直白,却让江娴妤脊背发凉。 她莫不是也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 难道,江卿卿一直以来都是伪装,可她明知谢临安才是最终的宠臣,为何不争不抢,选择了残废的谢家二爷。 江卿卿难道脑子进水了不是? “你竟然都知道……你图谋的究竟是什么?我是不会让你抢走临安的。” 时卿毫不在意的推开江娴妤,抱着双臂不屑一顾道。 “你总以为前世我是靠着男人才上位,却不知女子的幸福要拽在自己手中,纵然生如浮萍,也能为自己挣的一方天地,安然立于世间。” 不是嫁给谁,她才是诰命夫人。 而是,她嫁给谁,谁才有逆风翻盘的根本。 在原剧情中,若非原主规劝,有意给谢临安拉拢人心,为他四处奔走,想必谢临安的仕途不过如此。 而今,亦是她选择的谢北陵,逆天改命的不仅只有她。 第314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54) 时卿继续击垮着江娴妤的心理防线,她笑着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是谁害的太子,这样拙劣的手段,想要找到证据,自然也简单的很,你说,若是此事曝光,谢家可容得下你,老夫人可会原谅你的所为?” 时卿的语调平静,却让江娴妤引以为傲的算计落空,原来她的棋局被人看破,连自己都成了旁人手中的棋子。 眼前人当真是江家那个卑微的小庶女? “纵然你说的大话再说,可你都出不来天牢,江卿卿,如今你倒是有本事,三言两语就想让我着道。” 时卿没有说话,江娴妤以为她心虚继续攻击道。 “你那狐媚子娘,如今已被挫骨扬灰,真是可怜见的,死了连衣冠冢都没有,你不会以为谢北陵还能护着你,都自身难保了别多想了。” 江娴妤话音刚落,手中拿出瓷瓶来,她眸中带着厉色逼近时卿。 “不如,我亲自送你一程,江卿卿,我不会让你毁了我得来的一切。” 说完,她从白瓷瓶中拿出药来,想逼迫时卿吃下,可时卿早有预备,将药扔了出去,避开了江娴妤的触碰。 江娴妤不慎跌坐在地上,腰腹坠疼的感觉,让她额头冒着汗水,时卿退后两步避免她碰瓷。 天牢的狱卒正好路过,瞧见江娴妤的模样,连忙让同伴将她送走。 然而,江娴妤还没离开天牢,竟是看到玄宗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来了,他命人将天牢打开,对狱卒道。 “太子殿下已然无恙,想必是误会一场,来人,放了将军夫人。” 江娴妤听到这番话,彻底的晕了过去。 太监总管恭敬的请时卿离开天牢,同时对她说道。 “夏将军平定西北,立下汗马功劳,皇上亲封为威武将军,特地赦免夫人,太子中毒一事更是与夫人无关,至于凶手,皇上已命大理寺卿调查。” 时卿宠辱不惊的抬眸,沉声对太监总管说道。 “有劳了。” 夏将军便是时卿的亲舅舅,如今回来的时机倒也恰好。 太监总管安排妥协后,甚至送来新的衣裙给时卿换上。 时卿掀开车帘,太子中毒一事,必然和江娴妤脱不了干系,毕竟,前尘往事中,江娴妤和太子可谓是仇家。 如今来报仇无可厚非,只是栽赃嫁祸的手段,用的并不高明。 * 定国公府人心惶惶,在老夫人催促下,总算等回了长子定国公。 老太君原是想去天牢捞人,还没行动,玄宗帝身边的宠臣就将人送了回来。 谢北陵和时卿自然也是无罪释放,且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老太君喜极而泣,命人大摆筵席,只是,宴席还没有开场,大理寺卿过来府中拿人,说是找到了要害太子的元凶。 人群中,时卿勾了勾嘴角,好戏这不开场了! 大理寺卿文殊冷冷的说道,“今收到举报,给太子下毒的人已经找到,还请国公爷行个方便,让我等搜查贵府。” 老太君不悦道,“府中皆是女眷,若是全部搜查,传出去于我谢家岂不是奇耻大辱,皇上可有密令,若是没有,请大人改日再登门。” 大理寺卿有些为难,就在他犹豫如何开口时,人群中有一人挺着大肚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正是红香。 “大人,我亲眼看到世子夫人给太子下毒,那淬毒的茶,还在少夫人的幽兰院放着,大人一查便知。” 谢夫人死死瞪着红香,这贱蹄子这般说话,莫不是要害死她的孩儿。 “你这贱蹄子莫要胡说,此事与娴儿怎会有关,请大人明察。” 定国公沉思片刻,终归是说道。 “罢了,事已至此,你们去搜查就是若此事和江氏有关,国公府绝不包庇,定然给太子交待。” 谢北陵坐在轮椅上,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温声对时卿说道。 “这场戏有何好看,这段时日在天牢待着,自是要去去晦气了。” 青柚忙说道,“奴婢已经准备好柳枝,请爷和夫人回去沐浴更衣。” 谢氏的目光落在时卿的身上,她咬牙切齿的指着时卿,毫不顾及体面的说道。 “此事定是你暗中作祟,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人将罪责推给了娴儿。” 倒不是谢氏护着江娴妤,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真的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谢北陵护着时卿,不悦的反驳,“皇上的圣旨,难道嫂子看不到,不如等大理寺查明此事再说话,何苦为难我的新妇。” 定国公冷眼看着谢氏,后者连忙移开目光,心中暗暗想着,都这种时候,她的好大儿怎么还不回来。 “你们也受累了,这两日回去好生歇着吧。” 老太君发话,时卿推着谢北陵离开了此处。 同时,大理寺卿带着人杀到了幽兰院,定国公紧随其后,盼着莫要生事。 直到大理寺卿跟着红香进了幽兰院,找到了被证据,下了毒的茶叶还没有被销毁,就放在江娴妤的枕头下。 “张太医,来验此物可有毒。” 被称为张太医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药验了一遍后,恭敬的说道。 “茶叶被下了大量的鹤顶红,还有少量的软骨散,和太子喝下的茶叶是一样的。” 大理寺卿眼神锐利,如此一来,可以确信,犯了事的人只怕是世子夫人了。 他冷冷的对国公府的众人说道。 “不知世子夫人何在?请随下官去大理寺走一趟。” 谢夫人痛声哭嚎,“真是家门不幸啊。” 躺在床榻上的江娴妤被大理寺的人直接请走,任由她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她不甘的为自己辩解,只是证据确凿没人相信,江娴妤顿时怒了,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娘可是昌平郡主,我看谁敢动我!” 大理寺卿文殊冷笑一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参与谋害太子的事,郡主也有参与,若是如此,本官也要去丞相府走一趟了。” 江娴妤当然不敢连累昌平郡主,那是她的指望。 她红着眼眶说道,“此事与我娘无关,我随你们去。” 第315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55) 定国公看着大理寺卿,沉声道,“此事,请大人公事公办,若她真的大逆不道的谋害太子,请大人秉公处理。” 这话,也就是断了江娴妤的念想,求助国公府是不可能,除非她没有斗胆做下这种事。 江娴妤原本小腹疼痛难忍,这番折腾后,已经是脸色惨白,她闭上眼睛,只要周嬷嬷能请父亲出面,说不定事情还有翻盘的可能。 暗害太子是她所为,只是江娴妤不后悔,上一世的悲剧,都是太子的过错,她只想报仇有错吗? 江娴妤就这样被人带走,定国公刚正不阿,是不会因江娴妤这儿媳才坏名声。 只是,瞧见谢临安直到此刻都没有出现,忍不住大动干戈的大怒。 “临安去哪了,他的新妇被带走,难道此事不打算管了,还不派人将他请过来。” 谢夫人眼神闪躲,不敢将实话说出口,她特地避开定国公的眼神,谁知还是被识破。 “你说,那蠢货去哪了?” 谢夫人只得打马虎眼,说谢临安出去以诗会友了,然而,还未等谢夫人派人出去寻,府中的家奴又来话了。 “夫人不好了,世子爷又因那青楼女子和太史令的孙儿大打出手,世子养的外室也被抢走了……” 这话说的有些绕弯,只是定国公听明白,他的好大儿在外面养了女人,不仅是青楼女子,且没名没分。 定国公撂下狠话,“府中乱成一团,他竟然在外拈花惹草,这世子给他做,当真是浪费了。” 老太太那边也得到消息,知晓给太子下毒的人正是江娴妤,无论结局如何,谢临安世子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老太太到底是果断,她不想看到府中的污糟事,这次,干脆直接狠心的命人通知定国公,等大理寺审理好案子,她会去宫中请罪。 江娴妤到底是谢家媳妇,无论江家有没有参与,总之,皇帝那边都需要交待,若是没有,只怕会落人话柄。 只是,大理寺卿是太子的人,最终将调查后的结果告知玄宗帝,江娴妤因毒害太子被关天牢。 只是大理寺没查明缘由,加之江娴妤怀有身孕,有长公主帮忙求情,玄宗帝没有立刻定罪,却让人将人关在天牢,不许任何人见江娴妤。 谢临安回到府中后,才知江娴妤的事,只是,没等他弄清所有事,就被定国公家法侍候打了一顿。 定国公为了面子功夫下手极重,竟然打伤了谢临安的下体,总之太医诊断,以后谢临安怕是再无子嗣了。 至于谢临安世子的身份,最终也夺了。 不过一夜之间,谢临安失去一切,他颓然将自己关在府中,哪里都没去,消沉度日。 定国公将手中的兵权上交,得以将谢家保住,只是,谢夫人教儿无方,最终遭到定国公的厌恶。 定国公后院还有几个姨娘,谢夫人被冷落后,定国公没人管束,又宠幸起姨娘,谢夫人的日子过的十分的难受。 可惜,她没办法摆脱如今的局面,困在后宅没了管理权,她哪有重新振作的理由。 而定国公更是将管家权利给了妾室,他宠妾灭妻做的如此明目张胆,然而,谢夫人娘家的人早落魄,自然管不得国公府的事。 谢夫人因此事气病了,缠绵病榻数月,每日喝药如吃饭一般寻常。 谢临安虽恢复了朝廷的职位,只是他的品行不端,暗中养外室的事也被人知晓,最终也被降职,只做了个六品的官员,处理着朝廷清闲事务,无权且无钱。 许是知道自己升迁无望,谢临安心灰意冷,最终只能碌碌无为的活着,往日与他结交,暗中巴结的狐朋狗友,更是不见踪迹。 太子中毒一事,起初是大理寺卿在处理,后来玄宗帝命谢北陵从旁协助调查,顺着查来的线索,最终,大理寺卿竟是查到,给太子下毒的事,不止和江娴妤有关,更是和长公主有关,幕后下毒之人,竟是长公主同胞兄弟宴王。 至于毒害太子的动机,自然是为了东宫太子的位置落入旁人的手中,只要不是太子闻人翎就够了。 长公主最终因宴王下毒一事被查,她背地里抢夺男子,甚至是做了不少恶事都被人查了出来,纷纷的被朝堂的大臣弹劾。 玄宗帝只好将长公主也查了,不查不知道,他这才知道自己的好姐姐这些年都敛了多少财,更是搜刮无数的民脂民膏。 上面的罪行罄竹难书,已经足够定罪,只是玄宗帝没想到,他的好姐姐竟是对丞相府的事插手。 而时卿,也趁着朝廷中的这把火,将她娘亲夏青竹无辜枉死的事说来,请玄宗帝主持公道。 大殿之上,时卿不卑不亢的跪在殿中,仪态甚是标准,看着龙椅之上的男子,她恭敬的说道。 “皇上,我娘夏青竹,原本是江丞相的正妻,长公主与昌平郡主以我的性命要挟,逼迫我娘做选择,更是做出贬妻为妾的恶事,这些年来,我们母女在丞相府过的猪狗不如,而今苦尽甘来,昌平郡主却放了一把火,将我娘烧死在丞相府的宜兰园,请皇上为臣妇做主。” 时卿的身份,如今乃是朝廷的一品诰命夫人,她穿着御赐的诰命服饰,头戴翟冠,容貌明艳,眼眸微红。 谢北陵陪着时卿跪下,看着主位上的皇帝,恭敬道。 “请皇上为臣的岳母做主!” 时卿的舅舅,如今皇帝亲封的威武将军也跪下,对着皇帝恭敬的说道。 “请皇上为我妹妹做主,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我妹妹尸骨无存,就连骨灰都不见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只求昌平郡主以命偿命。” 朝堂之上,玄宗帝的鹰眸看向一夜白头,神情颓丧的丞相,他这般模样,哪有过去意气风发的模样,仿佛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 “丞相,此事你有何话说,昌平郡主果真恶意纵火烧人?” 江丞相步伐不稳的站了出来,从知道他的大舅哥被皇上赏识,这一日迟早会来临。 第316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56) 夏将军只认死理,只想讨回公道。 哪怕夏氏为了江丞相与家族断了联系,在此事上,江丞相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亲妹妹就这样亡故,丞相府总要付出代价,他不惜一切都要为夏姨娘报仇雪恨。 “微臣愧对发起夏氏,都是微臣无能,未能替她讨回一个公道,昌平公主纵火一案,微臣已经彻查清楚,此事千真万确,请皇上一定要为夏氏作主。 微臣甘愿为此承担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 时卿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一般,幽冷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她紧紧地盯着江丞相,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你既然早就知晓这一切乃是昌平郡主所为,为何不为我娘主持公道?甚至连她的骨灰都未能保住!江丞相,您可真是做得‘好’极了呀!” 江丞相的目光幽深如潭水,深不见底,他始终没有勇气直视时卿那双充满仇恨与愤怒的眼睛。 此刻,他向皇帝叩头求饶,请皇帝严惩昌平郡主。 不仅如此,他还毫不犹豫地将宴王暗中勾结党羽之事全盘托出。 原来,这宴王竟是个心狠手辣、道德沦丧之人。 曾经,他巧取豪夺一名有夫之妇,致使其怀孕。 然而,令人发指的是,这名可怜的女子最终竟在新婚之夜惨死在床上。 更可恶的是,宴王还将那女子的全部家产据为己有。 至于江娴妤之所以会给人下药,也全是因为受了宴王的指使。 他们一心想着扳倒太子,只要太子失势,那么宴王便有机会被立为新的太子。 只可惜,他们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这太子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倒的呢? “皇上啊,宴王和长公主简直就是草菅人命、无法无天!他们这般作为,严重败坏了我们皇室的风气,请皇上务必为太子作主啊!” 大臣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地望着江丞相。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丞相竟然公然弹劾起自己的丈母娘来了。 这位丈母娘可不是一般人啊,她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殿下! 这简直就是疯狂之举,令人匪夷所思。 玄宗帝听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犹如暴风雨来临前那压抑沉闷的天空。 他双眉紧蹙,满脸都是怒不可遏的神情。 玄宗帝用冰冷得能让人掉冰渣子的语气缓缓说道。 “此事已经有人将相关罪证呈于朕前,朕自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都起来吧。” 随着玄宗帝一声令下,众大臣纷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但每个人的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而此时,玄宗帝却突然转过头去,目光如刀般直直地射向江丞相,并以一种比刚才还要冷酷无情的口吻说道。 “即便犯下这些罪行的当真是郡主,这么多年过去了,江爱卿难道当真对此一无所知吗?当初夏氏出事的时候,你为何不站出来替她申辩此事呢?朕实在是看不明白了!” 面对玄宗帝的质问,江丞相不禁长叹一口气,然后深深地弯下腰去,诚惶诚恐地回答道。 “回陛下,皆是微臣无能之过,纵使陛下此刻心中想要斥责微臣,微臣也深知自己罪责难逃。” 说完,江丞相便默默地垂下头去,不敢直视玄宗帝那威严的面容。 玄宗帝并没有当场宣布最终的处理结果,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朝。 满朝文武官员只得怀着满腹狐疑和担忧,慢慢地退出了朝堂。 下朝后,时卿正式和夏将军相认,在知道夏青竹所有的事后,夏将军悲痛欲绝道。 “负心多是读书人,当初爹就是担心姐姐受委屈,才不同意她嫁人,可她就算与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嫁,这就罢了,既然过的苦,为何不回家……” 夏家虽是商户,只是日子倒是过的下去,不至于在丞相府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昌平郡主嚣张跋扈,她的女儿又岂是好人。 这些年,他不知多少次去求见,终究被挡了回来,可惜物是人非。 时卿看了一眼江丞相,沉声道,“舅舅宽心,娘再不用被束缚了,她这一生被丞相府毁了,如今已经是自由身了。” 江丞相手中的婚书早毁了,当初为了迎娶昌平郡主,亲手烧毁的。 夏青竹若不是嫁给他,不管怎样,都有极好的未来,那般蕙质兰心,一心只有夫君的女子,却等不来好的结局。 江丞相发狂的说道,“她嫁给我,就是我的人,她是我的妻,我是绝不会给的。” “丞相大人说笑了,昌平郡主才是你的妻,您可莫要乱了分寸。” 时卿瞥了一眼江丞相,再不多言一句,转身漠然的离开。 江丞相不止眼盲心瞎,渣的离谱,对自己的亲骨肉,也是狠的毫不留情。 幼时,原主被昌平郡主以教导礼仪为由,拔掉了双手的指甲,甚至一只眼睛摔的青紫都睁不开眼睛了。 原主求助江丞相,哭诉郡主的暴行,谁知,等来的却是江丞相的一顿指责。 “为什么夫人不惩罚别人,却来惩罚你,自然是你做的不好,不能讨你母亲欢心,不过是伤了一点,过两日就好了。” 原主倔犟道,“我有娘亲,她不是我的娘亲,爹爹你说过就算娘把正妻身份让出来,也和过去一样,你怎么说谎,骗了我娘。” 江丞相听完这话,简直怒不可遏,恨不得杀了原主。 如此,江丞相又打了原主十大板子,疼的原主起不来床,缠绵病榻半个多月才好转。 时卿并未返回定国公府居住,而是选择和谢北陵一同直接搬出了国公府。 夫妇现居于夏将军府邸旁边的一处宅院内,此处所有的布置早已安排妥当。 这座宅院的景致深得时卿喜爱,乃是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 园中移步换景,处处皆显得格外雅致。 府内仆役不多,时卿感到颇为自在,无需时刻拘束自己的性子。 时卿之前所料不差,玄宗帝最终对长公主定下罪名,不仅下令将其剃度出家,更是将她遣送至庵堂修行,且明令禁止她此生不得再踏入皇城半步。 至于昌平郡主,其所受惩罚相对较轻些,仅仅被剥夺了郡主的身份,其他方面并未遭受过重责罚。 然而,昌平郡主原本还心心念念着能够有个安身之所,毕竟她好歹仍是丞相府的女主人。 岂料,最后等来的竟是丞相送来的一封休书。 昌平郡主瞪大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死死地盯着手中那份薄薄的放妻书,仿佛它是一条会噬人的毒蛇一般。 只见她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微微暗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而阴沉。 她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来。 “夫君!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我可是结发夫妻,如今你却选在这个时候要与我和离?难道你不清楚这等于是把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江丞相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冰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他冷冷地回应道,“哼!你害死了清竹,若不是念及娴儿,我早就亲手杀了你以泄心头之恨! 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吧。 我这小小的丞相府,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罢,江丞相随手掏出一叠银票,扔到昌平郡主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里有五百两银子,就当作是对你的补偿,拿着这些钱,离开我的视线,永远别再出现!” 然而,昌平郡主又岂是那种能轻易被钱财打发之人。 她本就是个性格刚烈的女子,这份放妻书对她来说简直比受辱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只见她气得浑身发抖,双手张牙舞爪地朝着江丞相扑去,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那贱人不过死了而已,你居然如此伤心欲绝,还想将我休了赶出去,真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薄情寡义之人!” 江丞相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扬起手掌,狠狠地扇在了昌平郡主的脸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昌平郡主白皙的脸颊顿时浮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掌印。 江丞相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般幽冷。 “住口!不许你再侮辱清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你害死清竹,居然还能这般心安理得的逍遥快活,从今往后,你们母女俩的日子过得怎样,我都绝对不会再过问一丝一毫! 想当年,如果不是长公主仗势欺人苦苦相逼,我怎么可能会娶你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做我的妻子!” 江丞相怒气冲冲吼道,那充满愤怒与憎恶的目光,仿佛能够喷出熊熊烈火将眼前之人焚烧殆尽。 昌平郡主娇弱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双美眸之中瞬间泛起了盈盈泪光,泪水如决堤之洪般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而下。 她摇摇欲坠,几近晕厥,然而还是强撑着用颤抖不已的声音说道。 “你现在竟然后悔了?当初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今生今世绝不会辜负于我! 可到了如今呢!反倒成了我逼迫你不成?你这个人啊,行事作风如此反复无常,就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和胁迫一样! 倘若你当真还有那么一丁点男子汉的骨气,为什么当时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夏青竹受尽我的折磨欺凌,而你却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 如今夏氏已经命丧黄泉了,你才假惺惺地跑来忏悔,简直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恶心得让人作呕!” 江丞相听后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扬起手掌便又要朝着昌平郡主狠狠打去。 这一次,昌平郡主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惊慌失措地躲闪开来,而是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江丞相那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容。 她伸出纤纤玉指,直直地指向自己白皙的脸颊,嘴角挂着一抹凄楚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你尽管动手吧,不过是伪君子罢了,有种你杀了我,不然我瞧不起你。” 江丞相满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昌平郡主,心中充满了厌烦与决绝,丝毫不想再与她多说一句话。 昌平郡主失去了依仗,未来的日子只能靠她自己去艰难生存。 一想到夏青竹的惨死,江丞相的心便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那个曾经温婉善良、身怀六甲的女子,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据大夫所言,夏青竹腹中所怀乃是一个男婴,那可是他们江家的血脉啊!竟然就这样惨遭毒手,怎能不让人痛心疾首? “滚吧!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江丞相话音刚落,丞相府那沉重的大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旁的管家虽然对昌平郡主心生怜悯,但碍于主人的威严,也不敢有丝毫僭越之举,只得赶紧上前将大门紧紧关闭。 此时的天空呈现出一片惨白之色,宛如一张巨大而冰冷的幕布笼罩着整个世界。 昌平郡主犹如行尸走肉般在茫茫天地间踉跄前行,原本灵动美丽的眼眸此刻早已黯淡无光,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一滴又一滴,打湿了她脚下的土地。 想起母亲被送往庵堂之时,未能与她见上最后一面,昌平郡主的心如坠冰窖。 玄宗帝不许她前去探望母亲,这无疑是给她本已破碎不堪的心重重一击。 从此以后,母女二人恐怕只能隔着千山万水,遥相思念,终此一生不得团聚。 更让昌平郡主感到绝望的是,她唯一的女儿此刻正身陷天牢之中,生死未卜。 而曾经信誓旦旦与她相守一生的夫君,不仅亲手断送了幸福,更是无情地斩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此时天渐渐的变冷,天空中飘着雪花,落在地上。 路边行色匆匆,灯火阑珊处,万家灯火点燃,每个人都有家,除了她。 曾经高高在上,半生顺遂的昌平郡主,而今不过是可怜虫一般。 为何她聪明半生,竟是落到这个地步,她不懂自己究竟哪里输了。 天空中落下雪花来,将她的衣衫打湿了,彻骨的寒意让她浑身都僵硬起来。 第317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57) 就在此时,一双蜀锦绣花鞋停在昌平郡主的面前,来人撑着一把伞,居高临下的看着昌平郡主,眸中的情绪淡淡。 “昌平郡主,别来无恙。” 这声音,就算是昌平郡主化成灰都认识。 时卿身披一袭洁白如雪,柔软顺滑的狐裘披风,步伐轻盈地走向昌平郡主。 她那精心描绘过的面容堪称极致精致,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宛如神仙妃子下凡一般明艳动人,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昌平郡主突然间如梦初醒般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早已不再是那个,可以任凭自己随意欺凌的卑微小庶女了。 如今的她,已然成为了定国公府尊贵的二夫人,更得到了玄宗帝亲自册封的诰命夫人之殊荣。 对于像江卿卿这样出身卑贱之人来说,这等荣耀简直就是高不可攀。 “怎么,今日特意前来此地,莫非是想要向我炫耀示威不成?哼!就算当上了定国公府的二夫人又如何?说到底还不就是个低贱的小小庶女罢了。” 昌平郡主的眼眸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与深深的恨意。 关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经过一番暗中查探,她多多少少还是能够了解到一些端倪。 毕竟,她可是从那充满尔虞我诈的深宫内院摸爬滚打走出来的女子,在为人处事方面总归要比常人更为谨慎周到一些。 尤其是当她回想起自己与江丞相和离之时的情景,心中的愤恨便愈发难以遏制。 那时,她就隐隐约约察觉到,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竟然正是江卿卿。 想到此处,她都懊悔不已,只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将江卿卿狠狠地折磨至死。 若是江卿卿没有陪嫁到国公府,如今又怎会敢将爪牙伸向自己。 “哼!若不是您当初仗着那强权威逼迫我娘,尊贵无比的郡主又怎会踏入这丞相府一步? 这么多年来,您对我们母女二人所施加的种种恶行,桩桩件件我可都铭记于心呢! 想必此刻的您定然懊悔不已吧,悔不当初为何没有直接将我这个卑微的庶女活活打死,否则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凄惨败落的下场啊!” 时卿微微眯起双眸,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绚烂至极的笑容,然而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丝丝寒意。 自从她嫁与谢北陵之后,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暗地里早已悄然展开布局。 多亏了团子提供的详细剧情,经过她一番抽丝剥茧般地仔细剖析,终于成功地找出了长公主那些不可告人的作奸犯科之证据。 要知道,昌平郡主虽然身份尊崇,贵为郡主,但实际上并无自己的封地。 之所以能够在京城呼风唤雨、肆意妄为,无非就是倚仗着身后的宴王以及长公主作为靠山罢了。 所以,只要想办法斩断其背后的依靠,那么想要对付区区一个昌平郡主自然也就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而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如果不是长公主心术不正、心怀恶意,竟然胆敢在她大婚那日向太子下毒,妄图破坏婚礼、制造混乱,恐怕整个计划也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如今看来,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这恶毒之人自食恶果。 太子中毒一事,牵扯宴王和长公主,以及定国公府,这些人如今都被一网打尽,而时卿的任务也完成了一大半。 当然,还有更致命的话语,时卿并未告知昌平郡主——比起快刀斩乱麻,钝刀慢慢割肉所带来的痛苦才更为刻骨铭心。 昌平郡主听闻此言后,怒火瞬间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因愤怒而有些摇晃的身躯,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此时,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已被无尽的怒意染得猩红,仿佛是锐利的刀刃,直直地指向时卿。 “你就算如今再如何风光无限、春风得意又能怎样?告诉你吧!你那可怜的娘亲可是惨死在了本郡主的手中。 哼,她临死前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你怕是这辈子都无缘见到了! 江卿卿啊江卿卿,你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大获全胜了吗? 可惜啊,你那苦命的娘亲却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不仅如此,本郡主还亲手将她挫骨扬灰,让她永生永世都无法超生转世!哈哈哈……” 话音未落,昌平郡主已然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她放肆地大笑起来。 那笑声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笑罢,她猛地伸手拔掉了插在发髻上的金簪,毫不犹豫地就朝着时卿那白皙修长的脖颈狠狠刺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时卿却如同脚下生了根一般,稳稳地站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眼看着那锋利的簪尖距离时卿的脖颈仅有区区寸许之遥,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犹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了昌平郡主的心窝处。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昌平郡主猝不及防之下遭受这突如其来的重击,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数米远。 最终,昌平郡主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肯罢休,嘴里仍旧不停地叫嚷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你方唱罢我登场,江卿卿,我看你能得意几时。” 谢北陵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紧紧地将时卿揽入怀中。 谢北陵的目光随意地落在那一片片雪花之上,似乎并未把眼前人放在眼里。 “卿卿,与她这破落户计较什么,岳母大人还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呢,走吧。” 谢北陵温柔地看向身旁的时卿,眼中满是宠溺之意。 他轻轻地牵起时卿的小手转身迈步离去,丝毫没有再理会身后之人的意思。 就在这时,昌平郡主却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话语。 她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你们究竟在胡说些什么?谢北陵,你刚才是说夏青竹还活着吗?” 昌平郡主怒不可遏地质问道,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端庄高贵的形象,犹如一个陷入疯狂的泼妇一般。 昌平郡主一边歇斯底里地喊叫着,一边拼命地用双手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瞬间变得凌乱不堪。 她的目光阴森森的,充满了愤怒和恐惧,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时卿,嘴里继续恶狠狠地吼道。 “不可能啊!她明明是被我亲手关进宜兰园的,而且我还特意让人上了锁,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江卿卿,一定是你在暗中耍弄什么阴谋诡计!” 面对昌平郡主如此失态的模样,时卿却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和轻蔑。 只见她轻启朱唇,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昌平郡主,难道您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一手遮天了吗?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呐……” “什么心机手段,不过是比你手段更高一筹罢了,我娘当然不会死,有我护着,旁人可不能欺负她。 可你的女儿,以后的日子只怕是难过了,昌平郡主,你自己好生保重吧。” 宜兰园的大火,时卿已经预判到了,所以提前用积分兑换了系统的道具,夏青竹当然没有死,被时卿安顿在其他的宅院中。 至于宜兰园中的骸骨,要伪造再简单不过了,不过就是些道具,却没想到,收获颇丰。 谢北陵和时卿缓缓地离开了这个地方,此时天空中的雪花如同鹅毛般簌簌飘落下来。 整个繁华热闹的京城银装素裹,景象美不胜收,令人陶醉其中。 谢北陵轻轻地拂去落在自己乌黑发丝上的雪花,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 “今朝你我同淋雪,也算是一同到了白头。” 站在一旁的时卿听到这话,调皮地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故意想要逗弄一下身旁的男人。 “咱们不是契约婚姻吗?你的腿治好了,我的仇报了,以后我可要随我娘回苏州的,谢大将军慎言哦。” 谢北陵闻言,气得直咬牙切齿,心中暗自埋怨道:这没心没肺的小女子,难道真就看不到自己对她的一片真情实意么? 然而,尽管心中气恼,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只见他伸出双臂,紧紧搂住时卿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在一起。就在这时,谢北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一个炙热而又霸道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到时卿那娇嫩欲滴的唇瓣之上。 “你我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本将军都是你的人了,想始乱终弃,可是不能的,以后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在这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谢北陵所求的唯有能够与时卿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时卿将手塞进他火热的胸膛,笑的贼兮兮的。 “好啊,一言为定。” * 昌平郡主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轻轻地覆盖在她身上,但她却浑然不觉寒冷。 时卿刚才说的那些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她耳边炸响,令她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夏清竹竟然还活着。 如果真如时卿所言,夏清竹尚在人世,那么她为什么不回到丞相身旁呢? 反而选择以假死来掩人耳目。 毕竟,一直以来,夏清竹心心念念想要成为丞相夫人,享受荣华富贵,而这些对于一个出身乡野的女子来说,无疑是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还有那个江卿卿,她说的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自己的女儿江娴妤可是堂堂国公府的少夫人,怎么可能会出事! 一定是江卿卿信口胡言乱语罢了。 然而,尽管心里这样想着,昌平郡主的内心深处还是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这种不安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让她难以平静。 于是,昌平郡主顾不得夜深雪大,毅然决然地匆匆赶往定国公府,一心只想见到自己疼爱的女儿。 且说江娴妤其实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回到了国公府。 由于之前被关押在天牢中,牢里的条件恶劣,她没有喝安胎药,身体很是不适。 没有药物的支撑,她腹中的胎儿险些就保不住了,情况可谓是万分危急。 好在狱卒及时发现了异常,并迅速将此事禀报给了太子。 太子考虑到江娴妤真的在天牢里不幸流产,势必会对自己的声誉造成不良影响。 权衡利弊之后,最终下令将江娴妤释放出狱。 江娴妤怀孕之时,吃了太多的补药和安胎药,加上孕期的情绪总是激动,所以腹中胎儿终究是没有养好,回国公府后早产了。 昌平郡主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感,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这种感觉让她坐立难安,于是决定亲自前往门房处,想要见见自己的女儿江娴妤。 当她步履匆匆地赶到门房时,却被定国公府的管家拦住了去路。 昌平郡主心急如焚地对管家喊道:“我要见你们少奶奶!” 然而,此时的昌平郡主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看上去就像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 那管家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根本没有认出这位便是少夫人的母亲。 况且,如今昌平郡主的封号早已被剥夺,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都唯恐避之不及,谁又愿意和这样落魄的人扯上任何关系呢? 只见那管家一脸不耐烦地呵斥道,“这里可是国公府,可不是什么乞丐窝!赶紧给我滚开,要是不小心惊扰到了府上的主子们,可有你好受的!” 话毕,管家便毫不留情地挥手示意国公府的下人前来驱赶昌平郡主。 但昌平郡主怎会轻易放弃,她紧紧抓住门框不肯松手,并收起之前的狠话。 她略带哀求的语气轻声说道,“我的女儿乃是这府上的世子夫人啊,而且她现在怀有身孕即将临盆,我这个做母亲的只想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呀!” 管家这才觉得昌平郡主有些眼熟,只是想到府中老夫人说过,不许少夫人娘家人来见。 第318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58) 管家冷着脸将人赶走,昌平郡主不肯死心,还想上前,管家只得让人棍棒伺候了。 最终昌平郡主不甘的离开了。 当晚,月黑风高,幽兰院被紧张的氛围所笼罩。 突然,从院内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府邸。 屋内,稳婆焦急地指挥着众人不停地更换血水盆,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此时,江娴妤躺在产床上,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她身下的被褥早已被鲜血染红,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而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痛苦,躁动不安起来。 稳婆深知此刻形势危急,母子二人的生命都悬于一线。 她紧紧握着江娴妤的手,轻声安慰道。 “少夫人,您一定要撑住啊!孩子很快就会出来的。” 然而,面对如此凶险的局面,稳婆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她实在不敢断言能够确保江娴妤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眼下,母子两人的状况都十分危险,究竟能否两全其美,保住他们母子平安,还是个未知数。 稳婆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转头对庭院中的婢女们沉声吩咐道。 “你们要好生伺候少夫人,想尽办法让她保存一些体力,好顺利生下孩子。我这就出去询问一下少爷的意见。” 说完,她便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房间。 门外,谢临安正悠然自得地与一位美人嬉笑打闹着。 那女子生的绝美,肌肤如雪,眉似远黛,眼若秋水,朱唇不点而红,当真称得上是尤物。 只是,她那如花般娇艳的面容却始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冷漠,无法洞悉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女子轻轻撇了撇嘴,娇嗔地说道,“生孩子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嘛,少爷,不如您陪着妾身去温泉旁边捉蝴蝶吧? 那里景色宜人,一定比这里有趣多了呢。” 说着,她伸出玉手拉住谢临安的衣袖,轻轻地摇晃着,眼中满是期待。 谢临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产房所在的方向,透过紧闭的房门,他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令他深爱的女子正在里面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曾经占据他全部心思的挚爱,渐渐地失去了往日的情谊。 就算谢临安心中想着她,每次只想着见着江娴妤时,都是大吵大闹,倒不如不见的好。 如今看着江娴妤,在产房中独自面对所有的困境,他心中终究是有些难受。 所以面对美人的话,他还是下意识的拒绝了。 “夫人还在生孩子,若我离开她遇到什么事可该如何是好?你莫要慌乱,在这里好生的等着,我去照顾她。” 美人有些烦躁,这少夫人如今的名声也不好。 母亲昌平公主被皇上降罪,甚至是连郡主的身份都没有了,还被丞相给休了。 就算是这样,少爷竟是还留她在身边,当真是菩萨心肠。 “少爷对夫人倒是好,但愿夫人领少爷的情。” 在二人说话时,稳婆匆忙的走了出来,紧张的看着谢临安连忙说道。 “夫人的力气有些不足,孩子太大了,只怕母子有可能只保一个,少爷是想保母亲还是孩子?” 这番话,让谢临安心中陷入一片纠结。 若是江娴妤死了,他心中自是不好受,可他知道这一胎是个男孩,若是孩子没了,只怕谢夫人也会怪罪他。 他思量再三,最终凭着自己的良心说道。 “不管怎样,至少要保住少夫人。” 稳婆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还请少爷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这个孩子,至于夫人我也会拼尽一身的医术。 不过是否能够让夫人也活着,这就不好说了,还请到时候少爷莫要怪罪才是。” 谢临安当然不会怪罪,女子怀孕原本就是有风险,这一点他心中比谁都要清楚。 就这样,谢临安一直在产房外等着,连美人投喂糕点也不理会,江娴妤失去一切,如今只有他了。 许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让他心中不忍舍下江娴妤,只愿她平安的生产。 稳婆让人给江娴妤喝了热水,等攒足力气继续生孩子。 江娴妤拼尽全力的嚎哭,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呱呱坠地了。 只是,江娴妤流血过多,稳婆险些没有替她止住血。 这一晚,江娴妤几乎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只是孩子生下了,是个健康漂亮的女儿。 稳婆抱着孩子走到她的身旁,笑吟吟道。 “恭喜夫人生了一位千金,模样虽然还未完全长开,但那眉眼、那鼻子嘴巴,简直与夫人如出一辙。瞧着这精致的小脸蛋儿,将来长大了必定会成为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稳婆喜笑颜开地说道。 江娴妤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孩子娇嫩的肌肤。 然而,当目光触及到孩子那皱巴巴的小脸时,她心中的喜悦却如同被寒霜冻结一般,始终无法真正绽放开来。 她清晰地记得,之前郎中曾言之凿凿地告诉她,腹中所怀乃是男胎。 可如今,眼前这个小小的生命竟然是个女娃娃。一丝不悦悄然爬上心头,她不禁自嘲般地轻笑一声。 “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罢了,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即便日后长大了,终究还是要嫁人离开家,不能常伴左右。我费尽心力怀胎十月,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难道真的是老天爷故意捉弄于我吗?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江娴妤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 而此时此刻,正站在门外的谢临安听到屋内传来妻子的这番话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原本满心欢喜等待女儿降生的他,此刻心情犹如坠入冰窖一般寒冷彻骨。打算进来安抚江娴妤。 听到那番话后,谢临安只觉得心头一凉,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他内心深处燃起的所有希望之火。 曾经美好的过往,殷切的期盼,此刻如轻烟般缓缓飘散,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呆呆地立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听到的话语。 是啊,他怎么能忘记,江娴妤本来就是那样的性子啊! 无论对待何人,总是那般的尖酸刻薄,毫无半分柔情可言。 以往,她对府中的下人尚且如此苛刻,如今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未能幸免。 此时,一旁的稳婆面色阴沉得吓人,她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婴儿。 只见那孩子小小的身躯上,斑驳的污血尚未得到及时擦拭,显得狼狈不堪。 而作为生母的江娴妤,却毫不留情地流露出满脸的厌弃之色,似乎这个新生命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看到这一幕,稳婆不禁暗暗摇头叹息:这孩子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喽! 然而,尽管心中满是怜悯,但稳婆深知深宅大院之中的是非恩怨错综复杂,远非她所能干预。 于是,她强压下心头的感慨,站起身来吩咐身旁的丫鬟道。 “快些将孩子擦拭干净。” 待丫鬟手脚麻利地完成任务后,稳婆方才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向谢临安回话。 “回少爷的话,夫人和孩子均已平安无事,只不过……夫人此番生产伤了身子,元气大损,今后恐怕难以再次受孕了。所以,务必要精心调养,好生将息才是。” 稳婆小心翼翼地说道。 谢临安闻言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缓声道。 “有劳您了。来人呐,带稳婆去账房领取赏赐。” 说罢,便挥手示意身边的仆从引领稳婆前去领赏。 待稳婆离去之后,谢临安又重新陷入了沉思之中,眼神迷茫地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临安调整好情绪,走到江娴妤的身旁,握着她的手说道。 “你辛苦了,我已经让人给你炖乌鸡汤,可还有什么想吃的?” 谢临安温柔的声音,却没半点温暖江娴妤的心,在知道时卿有前世的记忆,却对谢临安不争不抢时,这个男人她也看不上了。 她苦心孤诣的抢亲,最终,谢临安连世子的位置都没保住,简直就是废物。 江娴妤这段时间在天牢并不好过,谢临安更是一次都没有看自己。 后来,江娴妤知道谢临安在外面养了外室,这会儿更是没好脸色给他看。 “如今你倒是关心起我来了,当初在外面寻花问柳时,可有想过,我在天牢过得可好,这会子倒是过来装殷勤,也不知道是演给谁看。” 这番话甚是尖酸刻薄,谢临安被他的话刺了一番,莫名的恼怒起来了,他冷冷的说道。 “不过就是担心你过得不好,你的牢狱之灾,难道不是给太子下毒惹的。 我的世子之位和父亲的兵权为了保你而丢了,你却无端的发脾气,当真是笑话。” 江娴妤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并非特地来探望我,既然是存心给我气受,你不如滚吧,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第319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59) 这番话直接将遮羞布撕开,谢临安的好脾气终究是没了,他的目光阴冷的看着江娴妤,冷冷的说道。 “好啊,走就走,以后你莫要求我,你母亲已经和离,我念着你是可怜人才来探望,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番话直接将遮羞布撕开,谢临安的好脾气终究是没了,他的目光阴冷的看着江娴妤,冷冷的说道。 “好啊,走就走,以后你莫要求我,你母亲已经和离,我念着你是可怜人才来探望,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江娴妤觉得谢临安只是在跟自己赌气而已,她才经历过分娩之苦,情绪波动大些、行为骄纵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自从她诞下孩儿之后,谢临安竟然再也没有踏入过她和孩子所在的房间一步,甚至连远远地看上一眼都不曾有过。 谢临安的后院却是热闹非凡。 他接二连三地纳进了好几位模样娇俏动人的妾室,沉迷于温柔乡中不能自拔,流连忘返于那一片姹紫嫣红的花丛之间。 曾经对于发妻江娴妤那份炽热的爱意,仿佛在一夜之间便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独自被困在后院中的江娴妤,眼见着丈夫如此薄情寡义,心中的痛苦与绝望日益加剧。 她开始用各种极端的方式来伤害自己的身体,试图以此引起谢临安的关注和怜悯。 无论她怎样折磨自己,谢临安视若无睹,依旧我行我素地沉醉在新欢们的柔情蜜意当中。 渐渐地,江娴妤失去了生机与活力,整个人变得形容枯槁、死气沉沉,就好似一个被人丢弃的破旧布娃娃,毫无生气可言。 谢夫人对江娴妤可谓是百般刁难、尖酸刻薄至极! 在她眼中,谢家的艰难处境以及种种不顺遂,皆是因为这个儿媳妇的到来所致。 所以,谢夫人不仅严禁江娴妤踏出幽兰院一步,甚至还打起了蚕食其嫁妆的主意。 而所有这些阴险勾当,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丝毫未曾透露给谢临安一星半点。 可怜的江娴妤被困于府内,终日以泪洗面,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简直如同身处炼狱一般。 时光荏苒,就这样煎熬地度过了漫长的半年之后,江娴妤终于想起了母亲昌平郡主。 当江娴妤好不容易打听到关于母亲的消息时,却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原来,昌平郡主竟已与丈夫和离,并独自迁居至一处僻静的别院之中。 起初,昌平郡主的生活还算得上是清闲自在,但由于身旁无人保护,她生的容貌绝艳,引起了一些不轨之徒的垂涎。 某天,昌平郡主满怀虔诚前往寺庙为江娴妤焚香祈福,祈求上苍保佑女儿一生平安顺遂。 可谁能料到,一只凶狠残暴的“中山狼”暗中盯上了昌平郡主,趁其不备之际,强行将她拖拽至人迹罕至之处,肆意践踏并玷污了她的清白之躯。 突如其来的厄运,让昌平郡主惊恐万分,拼命挣扎反抗。 第320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60) 无奈那恶贼力大无穷,且丧心病狂,任凭她怎样苦苦哀求,都无法挣脱对方的魔爪。 最终,昌平郡主在那恶人的魔爪下惨遭蹂躏折磨,时间竟长达两个时辰之久! 那恶人施加于她身上的暴行简直令人发指,毛骨悚然。 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昌平郡主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和噩梦。 直至两个时辰过后,这场惨绝人寰的悲剧才结束。 待那中山狼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之后,身心俱疲的昌平郡主,才惊觉自己的身子正在不停地流血。 恐惧和无助瞬间将她吞噬,她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躯,匆忙派人去请来了郎中。 郎中经过一番诊断,给她开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物,并叮嘱她务必好生休养。 然而,谁也未曾料到,这件事竟然不知通过何种途径传到了江丞相的耳朵里。 一时间,有关昌平郡主遭人玷污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几乎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流言蜚语不绝于耳。 日子一天天过去,昌平郡主原本以为生活能够逐渐恢复平静。 可是,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子。 一日清晨,昌平郡主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随后便是难以抑制的呕吐。 起初,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肠胃不适,但随着症状的持续加重,她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终于,在经过郎中的再次诊断后,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在了她面前,她怀上了那个恶人的孽种! 面对这样的结果,昌平郡主心如死灰。她深知这个孩子的存在将会成为她一生无法抹去的耻辱印记,于是毅然决然地决定换药打掉孩子。 尽管这个决定无比艰难且充满风险,但她已别无选择。 可惜的是,由于之前生产时未能好好调养身体,如今又经历了如此重大的打击,昌平郡主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脆弱不堪。 再加上失去孩子后的悲痛欲绝以及长期以来压抑沉闷的心情,她终究还是染上了极为严重的落红之症。 此后,昌平郡主终日缠绵病榻,饱受病痛的折磨。 曾经娇艳如花的容颜如今变得苍白憔悴,往昔灵动明亮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生命在无情地流逝。 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昌平郡主心中仍有一丝执念未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身边的人恳求道:“我想见娴儿一面……” 江娴妤得知此事后,马不停蹄的来了昌平郡主的住处,此处甚是偏僻,甚至有些落败。 她没想到,母亲离开丞相府后,过的竟是这样惨,可惜,江娴妤自顾不暇,当然不知昌平郡主的处境。 素雅的床榻上,昌平郡主神色苍白,看着眼前的女子,伸出手抚了抚江娴妤的脸颊,声音颤抖的说道。 “娴儿!往后娘亲不在身边护着你,日后可千万莫要再那般嚣张行事了。 临安毕竟是你的夫婿,也是你和安儿今后的依靠与庇护所在,一定要好好地跟他过日子呀。” 昌平郡主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但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自己心爱的女儿叮嘱道。 江娴妤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流淌,她悲恸欲绝地喊道。 “娘,您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这本不应是您的结局啊!为什么我想要逆转未来,付出生命代价的却是您呢? 我不要这门亲事,也不稀罕什么高高在上的诰命夫人头衔,我只希望娘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一直健健康康的啊!” 然而此时,昌平郡主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气息变得极为紊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她吃力地抬起手,试图去抚摸一下女儿那如花似玉般的娇美容颜,可是手臂刚刚抬起一半便又重重地垂落下去,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 “娴儿……下一世......阿娘一定还会护着你......” 昌平郡主拼尽最后的一点意识说完这句话后,便缓缓合上双眼,彻底停止了呼吸。 就这样,这位曾经高贵而杀伐果断的女子安静地躺在了江娴妤的怀里,身躯渐渐变得冰冷僵硬,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生机。 江娴妤紧紧地抱着母亲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眼眶微微发红,目光呆滞地凝视着昌平郡主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她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自己眼前咽下最后一口气,却无能为力,只能绝望地放声大哭,哭声沙哑凄厉,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令人心碎不已。 “娘,求求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哪怕就看一眼也好啊!” 江娴妤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双手不停地摇晃着昌平郡主的肩膀,似乎这样就能将沉睡中的母亲唤醒过来。 可惜无论她怎样呼唤哀求,昌平郡主都再也无法回应她了。 “娴儿绝不会去争抢那些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啊!娘,您快些睁开双眼瞧瞧我吧!” 江娴妤哭得撕心裂肺,眼眶通红得如同两颗熟透的樱桃,泪水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 她满心痛苦与悔恨,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 “娘,都是女儿的错呀!女儿没能好好把握自己的命运,还总是天真地幻想着依靠男人来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此刻的江娴妤,回想起当初江卿卿对她说过的那一番话,犹如被当头棒喝,瞬间恍然大悟。 不管她是否知晓未来之事,能否抢占时卿所面临的机遇,最终都无法收获一个美满幸福的结局。 时卿向来事事都靠自己精心筹谋规划。 而她呢,却愚蠢至极地爱上了那个看似风度翩翩的谢临安。 结果呢……非但未能如愿以偿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反而葬送了自己原本光明灿烂的大好前程。 遥想前世,当生命走到尽头之时,她仍旧贵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享尽荣华富贵,受人尊崇敬仰。 哪曾像如今这般,落得个如此凄惨狼狈的下场,成为遭人唾弃嫌弃的弃妇。 再看这谢临安,又哪里还是最初相识时那副温文尔雅、光彩照人的模样? 他的府上早已是姬妾如云,莺歌燕舞。面对这样的局面,江娴妤已然身心俱疲,连争斗的心气儿都消失殆尽了。 此时此刻,江娴妤心如死灰,她感到自己好似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失去了继续存活于世的勇气和动力。 眼前的世界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让她无法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也许,死亡才是我最好的解脱方式吧……” 这个念头在江娴妤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如果就此离去,是不是就能结束这一切的痛苦和折磨。 那些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纷纷扰扰的尘世纠葛,都会随着生命的终结而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江娴妤默默地整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财物。 她把这些年来辛苦积攒下来的银子全都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包好,准备留给自己唯一的孩子安姐儿。 那是她在这世上最割舍不下的牵挂。 除此之外,她还留下了一封遗书,字里行间满是对女儿的愧疚和不舍,恳请谢临安一定要将孩子抚养成人,给她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做完这一切后,江娴妤步履蹒跚地走向街头的铺子。 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吹刮着她的脸庞,但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寒冷。 终于,她买到了那瓶致命的鹤顶红。 就在那个冬日里的最后一场雪飘落之际,江娴妤换上了那件初次与谢临安相遇时所穿的鹅黄色衣裙。 这件衣服曾经见证过他们美好的爱情时光,如今却成了她赴死的盛装。 她颤抖着双手打开瓶盖,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阵剧痛,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紧接着,江娴妤用尽全身力气,搬来一张凳子,踩上去将白绫系在了房梁之上。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踢开脚下的凳子,身体瞬间悬空。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那轻轻晃动的身影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如此怕冷的姑娘,最终还是选择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她的离去显得那样凄楚可怜,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回顾她短暂的一生,唯一的过错便是爱错了人,相信了错误的命运安排。 倘若当初她能够心怀仁义,不去与江卿卿争斗,放她生路。 或许,没有选择那条不归路,或许结局会有所不同吧…… 然而,人生没有如果,一切都已无法重来。 或许她与谢临安之间,会各自安生,相爱相守,哪怕是伪装。 可惜没如果,这一场雪,埋葬了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 谢临安整日沉醉于那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那里有美酒佳肴、佳人相伴,让他忘却了世间诸多烦恼。 这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江娴妤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谢临安下意识地摇头反驳道。 “不可能!她那样一个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女子,怎么可能会选择自尽?这绝不可能!” 然而,事实却是残酷的。 没过多久,江娴妤的尸骨被运回了国公府。 看着眼前那冰冷的遗体,谢临安心中五味杂陈。 而更令他震惊的,是随尸骨一同送来的一封遗书。 展开遗书,江娴妤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中,她竟提到了两世的秘密。 原来,在前世今生,她一直都在苦苦追求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想来,真是追悔莫及。 她在遗书中写道,只希望谢临安能够好生对待他们的女儿,莫要让孩子受半分委屈。若是他日两人到了阴曹地府相见,也不至于彼此心怀怨恨。 读完这封遗书,谢临安沉默了许久。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宛如一座雕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终于,他缓缓开口,命令下人将江娴妤妥善安葬。 自那以后,谢临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再留恋那温柔乡,而是时常前往文殊院。 面对谢临安如此冷静的表现,众人纷纷指责他薄情寡义。 可有谁知道,在无人知晓的背后,谢临安早已将后院里的女人们全都遣散。 他每日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孤身一人来到佛前,默默祈祷。 那月白色的长衫随风飘动,仿佛承载着他对江娴妤深深的思念和无尽的忏悔。 * 在江娴妤含恨自尽之后,时卿所肩负的任务已然完成了一半之多。 于是乎,她当机立断,决定拖家带口、毫不留恋地离开那繁华却又充满权谋争斗的京城。 要知道,江丞相依旧健在人世,这就很难保证他不会知晓时卿的娘亲其实仍然在世的消息。 毕竟此人向来脸皮极厚,倘若让他得知此事,定然会不顾颜面地继续纠缠不休。 时卿平日里可没少阅读那些破镜重圆之类的文学作品,但对于自家那个行为不端的渣爹,她实在是心生厌恶之情。 如今这渣爹之所以懊悔不已,无非就是因为身旁再无他人陪伴罢了。 时卿深知若是放任母亲与那渣爹再有瓜葛,恐怕母亲会再度受到伤害甚至气出好歹来。 思前想后,她灵机一动,索性以回家探望年迈的外祖父作为借口,果断地携着夏氏一同踏上归乡之路,并最终选择在风景如画的江南地区定居下来。 到了江南以后,时卿萌生了一个念头,开一家面馆试试水。 起初,她仅仅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未曾料到这家小小的面馆竟然生意兴隆,顾客盈门不说,更有许多回头客频频光顾。 眼见生意如此红火,时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力邀谢北陵入伙,两人齐心协力将面馆经营得有声有色,收益颇为可观。 也正因如此,时卿凭借着这家面馆结交了众多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有时候,只需奉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便能从这些朋友口中换来各种古怪的江湖传闻以及塞北大漠的壮丽风光。 第321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61) 然而,每当话题涉及到京城之时,总会有人向时卿透露一些令人唏嘘感慨的消息。 比如,那位谢夫人由于久病缠身,终是撒手人寰。 而谢临安则因为这件事情狠狠地惩戒了一番家中的姨娘,结果却不幸被逐出了谢家…… 时卿诧异,谢夫人的死,倒是比前世提前,也算是圆满原主的心愿了。 随着胸腔怨气消散半分,时卿听到脑海中传来团子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顺利完成任务,为原主逆转人生,宿主可选择留在这个世界生命到尽头,也可选择现在脱离原主的身体。】 【请宿主做出选择。】 也是此时,谢北陵心中极为不安,他将折来的桃枝插入她的发髻中,眸中带着温柔的笑容。 “卿卿,江南的风光尚好,你可愿陪我,等下一次桃花盛放之时,那时杭州的灵隐寺,香火定然不错吧。” 时卿被拥入怀中,感受着男人炽热的身体,也是这一瞬间,她做出了选择。 【费尽心思才治好某人的腿,任务做完就离开,太不划算了,我选择等到生命消逝后,再随你进入下一个世界。】 团子无奈的消失,等待开启下一个世界。 时卿嘴角微微上扬,她踮脚吻住谢北陵的唇瓣,声音温柔道。 “我愿陪你,走到世界的终点。” 直到……下一个世界重启。 谢北陵将她拽入怀中,吻的格外认真热情。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时卿和谢北陵已成婚三年。 这一年,时卿生下一个女儿。 夫妻二人满心欢喜,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给这个宝贝女儿取名为谢婉宁。 宁儿自幼便长得粉雕玉琢、乖巧可人,深得父母及邻里乡亲们的喜爱。 然而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她那霸王龙般的性子也逐渐展露无遗。 和江南水乡的女孩子截然不同,宁儿丝毫不见半点温柔婉约之态。 别看宁儿年纪尚小,但在杏花镇上早已声名远扬,成为名副其实的“小霸王”。 谢北陵在镇上开设了好几家私塾,除了传授传统的诗书文章外,他还亲自教导学生们习武强身。 由于谢北陵教学有方,其名下的学生众多。 可是,那些与宁儿年龄相仿的孩子们,若论起武力来,却全然不是宁儿的敌手。 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一群小少年被宁儿打得狼狈不堪,趴在地上嗷嗷大哭,然后抹着眼泪匆匆跑回家去寻找娘亲告状。 尽管宁儿性子如此霸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着实聪明伶俐得紧。 年仅五岁之时,她便已将母亲时卿精心收藏于书房之中的各类书籍统统阅览完毕。 不仅如此,小小年纪的她还能写出一手娟秀漂亮的好字,令人赞叹不已。 而时卿和谢北陵夫妇则在闲暇时光里携手相伴,游遍名山大川,饱览世间美景。 一路上,他们触景生情,灵感如泉涌,挥笔泼墨间创作出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流传于世。 至于江卿卿的母亲夏氏,当她初次踏入杏花镇后,毫不犹豫地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篇章。 她开设了家小巧精致的绣花坊,从此,凭借着精湛的绣花技艺,在小镇上以售卖绣花作品维持生计。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夏氏摆脱了曾经束缚于身的沉重枷锁,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活着,不必以色待人。 回想起当初与时卿共同谋划的计划,夏氏心中依旧会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惊涛骇浪,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仿佛还历历在目。 那是她人生中最为勇敢无畏的一次抉择。 如果没有时卿周密的计划,和提前准备偷梁换柱的计划,她至今仍深陷在痛苦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不可能迎来崭新的人生。 要说家中谁最受小宁儿喜爱,除了自家娘亲之外,那就非夏氏莫属啦! 这一老一小之间的感情深厚无比,相处起来总是充满欢声笑语,夏氏总是给小宁儿买珠花和点心,小孩子的衣裙都是她亲手缝制。 因此,夏氏绣坊的生意也不错,毕竟有宁儿这个活字招牌。 不过,小宁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小鬼头。 她敏锐地察觉,隔壁那位卖红豆糕的周爷爷老是找各种借口来,购买祖母所制作的绣品。 小小的脑袋瓜里立刻就意识,里面肯定有情况发生。 周爷爷的发妻早逝,性子格外温柔,总是请宁儿吃红豆糕,只是,他看向祖母的目光,更是温柔至极。 宁儿觉得,就像自己看到香软的桂花糕时的模样,她第一次理解世人口中所说的喜欢二字。 身在局中,夏氏并不知晓情况。 倒是小宁儿,笑吟吟的将此事告诉了时卿。 谢北陵怀中抱着小宁儿,小姑娘眨着灵动的眸子,拨弄着娘亲发髻的步遥。 “娘亲,你可能要有新爹爹了。” 时卿瞪了一眼谢北陵,有些无语道,“谢北陵,看你怎么教的女儿,竟是说胡话呢。” 谢北陵一脸无辜,怎么躺着也中枪,定是小宁儿表述问题,他连忙温声问小宁儿。 “宁儿,这话怎么说,难不成你是说,祖母有情况?” 小宁儿忙不迭的点头,乖巧的说道。 “爹爹,卖甜甜红豆糕的周爷爷,好像喜欢祖母,每次都借口买绣花呢,祖母生的极好看,我也喜欢祖母。” 时卿这才知道女儿的意思,她捏了捏宁儿的脸颊,想着或许她娘亲的第二春来了。 宁儿卖红豆的周叔,是个性情温柔,可托付的儿郎,她的娘亲苦守半生,也该安度下半辈子了。 于是,时卿直接暗中请来周叔喝茶,让厨房的人做好饭菜,请他来吃。 周叔有些惶恐的看着时卿一家子,挠了挠头,脸颊微红道。 “卿卿,难不成周叔平日里有得罪你的地方?” 时卿摇头,直言,“周叔如今也单着,不知你对我娘可有意,若你是真心实意的,我帮你们保媒。” 周叔瞪大眼睛,还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直到他掐了一把大腿,发现疼的要落泪,这才相信时卿说的并不是逗趣。 “我真心实意喜欢你娘亲,此生绝无虚言。” 听到这番话,时卿也确定了周叔的心意,于是,她寻了机会,和夏氏坐在庭院中谈心。 庭前花落,桃花飘落在琉璃杯盏中,甚是好看的模样。 她开诚布公道,“母亲,你觉得周叔如何?” 夏氏原本淡定喝茶,听到这话,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她羞红的脸颊遮不住心事,哪怕故意想遮掩。 “周叔虽好,只是娘这把年纪,只想照顾你们夫妇与宁儿,江南的景致很好,过去之事,我早不记得了。” 小宁儿不知何时闯了进来,她眨巴着圆圆的眼睛,五岁的孩子和小猫似的乖巧可爱,让人怜爱的紧。 “上次周爷爷送给祖母桃花糕时,祖母分明说了,桃花开错了季节,书上说,若两心相许,便不可辜负彼此,周爷爷以后也会给祖母做好多甜甜的点心,就像爹爹,每年游历都带着娘亲。” 时卿亲了一口女儿,小姑娘的性子欢脱,凡事都藏不住,却更是让人爱怜和心疼。 时卿笑着说道,“娘,你的选择无人干涉,只是要遵从本心,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至于那薄情寡义之人,与你早就是陌路,你只是江南杏花村的绣娘,与过去早分离了。” 夏氏因这番话红了眼眶,时卿的不芥蒂让她勇敢的重拾爱意,最终,她选择了遵从本心。 四月初,正是那桃花嫣红绽放、娇艳欲滴的时节。 春风轻拂,粉色的花瓣如雪般飘落,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柔软的花毯。 就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时卿坐在窗前,一针一线地精心绣制着一件婚服。 这件婚服是为夏氏而准备的。 尽管夏氏和周叔只是举行简单的拜堂成亲仪式,但周叔对夏氏深深的爱意与珍视。 与此同时,周叔也满心欢喜地筹备着婚礼事宜。 他不仅邀请了众多亲朋好友前来见证这场喜事,还特意安排了丰盛的宴席款待宾客们。 周叔和夏氏身着盛装,手牵着手走进宅院,众人纷纷送上祝福,欢声笑语回荡在空中。 而周叔在与夏氏成亲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中的全部家产都交由夏氏来保管。 他望着夏氏温柔的眼眸,郑重地许下承诺。 “此生此世,我定不会让清竹有半点不开心。” 婚后的日子虽然过得平淡如水,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但夫妻二人相濡以沫,彼此关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充满了温馨与幸福。 在这份真挚的爱情面前,外界的繁华喧嚣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岁月如梭,世事变迁。 玄宗帝在这个时候突然驾崩,举国哀悼。 随后,新帝闻人翎登上了皇位,开始执掌天下大权。 新帝即位后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派人前往杏花镇,请回那位素有贤名的谢北陵。 谢北陵起初并不愿意离开家乡,回到京城那个纷繁复杂的官场。 然而,一想到闻人翎曾经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如今朝廷又急需他的帮助,谢北陵最终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地踏上回京之路。 话说那长公主的余孽竟然胆大包天地将已遭流放的宴王秘密带回了京城。 不仅如此,他们还通过贿赂等手段买通了京城中的一部分官员,妄图扰乱朝纲。 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些丧心病狂之人竟在京城四处投毒,使得无辜百姓深受其害。 此外,他们还趁着夜色,悄悄地将一些官员的眷属劫持而去,并肆意玷污她们的清白之身。 短短不过半个月的光景,整个京城便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大街小巷,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或家人。 而朝中的大臣们眼见这等混乱局面,个个心急如焚,忧心忡忡地担忧着天下社稷的安危。 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许多大臣纷纷表示愿挺身而出,率军出征,以保国家安宁。 然而,面对这错综复杂、前途未卜的局势,众人心中仍是忐忑不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了。 离京多年的谢北陵突然回到了京城! 这位昔日的英雄豪杰一回来,便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决心。 只见他率领着手下的精兵强将,一路势如破竹,将宴王的那些党羽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他果断地下达命令,让人迅速将那位作恶多端的长公主捉拿归案,并五花大绑地押到了城墙之上示众,以此作为诱饵,企图引诱宴王现身。 当朝廷的大臣们得知谢北陵归来并采取了一系列雷霆行动之后,原本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此时的谢北陵,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让人们重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且说这谢家,还有一位年方十五的姑娘,名唤谢婉宁。 此女生得亭亭玉立,娇俏可人,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美丽动人。 自幼受到良好家教的她,深知家国大义。 当听闻国中有难之时,她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表示愿像父亲那样,身披战甲,奔赴战场,守护百姓和社稷江山,诛灭那些祸国殃民的妖邪。 于是乎,谢婉宁毅然决然地来到母亲时卿跟前,双膝跪地,神情庄重而又坚定地说道。 “娘,孩儿如今已然长大成人,深知责任重大。值此国家危难之际,孩儿愿效仿父亲当年之举,为保卫家园、扞卫正义而战,请娘亲成全!” 时卿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只是凝视着谢婉宁那娇美的面容,轻声嘱咐道。 “婉宁,此去一定要多加保重,莫要让我担忧。” 说完这番话,时卿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舍,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情感,微笑着目送谢婉宁离去。 谢婉宁转身离开后,时卿在别院中静静地等待着父女的归来。 仅仅过去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一直藏匿在京城暗处的线人竟然全都被找到了! 这一消息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关于宴王的情况也有了新的进展。 第322章 庶女她逆天改命(完) 原来,宴王最初有人护送着离开了京城,他得知长公主正被他人胁迫时,心中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局面。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选择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最终,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宴王竟在城墙之下含恨自尽,结束了自己短暂而又波澜壮阔的一生。 长公主在历经重重磨难之后终于获得了解救,得以重获自由之身。 但亲眼目睹亲弟弟惨死于眼前,她的内心早已破碎不堪,万念俱灰。 就在她缓缓离开城楼的时候,趁着身旁无人注意之际,突然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从高耸入云的城墙之上跳下,以如此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闻人翎听闻此事后,不禁黯然神伤。 他下令让人将长公主妥善安葬在神都的皇陵之中,以维系皇室的体面。 而对于那位挑起这场祸端、罪大恶极的宴王,闻人翎则毫不留情地下令将其尸首五马分尸,并草草埋葬在了乱葬岗里,任其遭受世人的唾弃与鄙夷。 随着这场风波逐渐平息下来,一切似乎都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时卿原本打算送谢婉宁前往京城中最为出色的书院继续深造学业,希望她能够通过勤奋学习成为一名知书达理的才女。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谢婉宁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熟读了所有的四书五经,甚至连各种兵书阵法也都无一不晓。 她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时卿说道,“我不想困守于书房之中,终日与笔墨纸砚为伴。 我渴望投身军旅生涯,驰骋沙场,将来成为一名威震天下的大将军!” 在这个时代里,朝廷对于女子并没有施加过多严苛的限制与束缚,这无疑给予了她们更多追梦,展现自我价值的机会。 小婉宁自幼便心怀壮志,她渴望能够济世扶贫,以自己的能力帮助那些身处困境的人们,成为一名行走江湖、扶危济困的大侠客。 又或者成为一个果敢英勇的小将军,率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哪怕只是在那厚重的史书丹书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寥寥几笔姓名也好!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多年以后,谢婉宁凭借着自身不懈的努力以及过人的天赋和才华,终于不负众望地实现了儿时的梦想,成为了燕北地区最为年轻且声名远扬的女将军。 不仅如此,由于其卓越的领导才能和非凡的战功,她还被视为谢家未来当之无愧的当家之人。 然而,每当提及谢家其他成员的时候,人们总是不禁为之唏嘘感叹。 想当年,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太,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前往江南地区安享晚年生活了。 如今的国公府内,只剩下了国公大人一人独守空房,哦不,准确来说应该还有他那备受宠爱的娇柔小妾相伴左右罢了。 再说起原配谢夫人,她的命运着实令人感到悲哀。 当初因为儿子谢临安所遭遇之事,谢夫人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可谁曾想到,狠心绝情的国公爷竟然丝毫不顾及夫妻情分,不肯为病重的谢夫人寻医问药。 可怜的谢夫人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躺在病床上饱受病痛折磨,最终含恨离世。 得知母亲病故的消息之后,悲愤交加的谢临安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毅然决然地与国公爷发生了激烈冲突,并出手将其打伤。 而这一举动自然惹恼了府中的姨娘们,她们趁机落井下石,联手将谢临安驱赶出了国公府。 离开国公府之际,谢临安毫不犹豫地带走了自己年幼的女儿,从此父女俩相依为命,隐居于一座幽静的别院之中…… 然而,命运却无情对待他,他的双腿遭受重创而瘸拐不堪。 从此陷入困境,无奈之下,他只能依靠贩卖书籍来勉强维持生计。 每当夜深人静,回忆起往昔岁月,谢临安都会感到一阵恍惚,仿佛自己的前半生就如同一场虚幻的幻境。 在那如梦似幻的记忆里,他曾经是身份尊贵,备受尊崇的世子爷。 那时的他,走到哪里都有人阿谀奉承,众人皆对其谄媚讨好。 可就在某一天,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自那以后,他所拥有的荣华富贵渐渐消散,最终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甚至成为了众人嘲笑讥讽的对象。 曾经那双从未沾染过半点尘土和劳作艰辛的双手,如今因为长时间伏案写字而生满了厚厚的茧子。 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将心爱的女儿抚养成人。 手头也逐渐有了一些积蓄,日子总算是能过得稍微安稳些了。 谁曾想,就在女儿出嫁之际,可恶的宴王竟率领手下在京城肆意捣乱。 他那心地善良的女儿,见到一名身怀六甲的孕妇身处险境,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想要施救。 怎奈,凶残的宴王将士们毫不留情,挥舞着锋利的长刀,瞬间便夺去了她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至此,谢临安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殆尽。 他将辛苦积攒下来的那些银两全部拿去换作美酒,每日沉醉其中,浑浑噩噩地度日如年。 似乎只有在醉眼朦胧间踏入梦乡之时,他才能重新变回昔日那个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小世子,重温那段早已逝去的年少轻狂与意气风发。 只可惜,当初的那份豪情壮志,终究还是葬送了他一生的幸福。 闻人翎上位的第五年,谢临安在换上一身新衣,醉醺醺的喝着酒在桥头吟诗。 或许是那酒劲儿太猛,又或许是心中执念太深,谢临安竟如同着魔一般,摇摇晃晃地朝着水中扑去。 月亮高悬于夜空之中,散发着清冷光辉。 只见他双眼迷蒙,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只要摘下了这月亮,它便只属于我一人……”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水面,身体也愈发前倾,仿佛真能将那遥不可及的月亮揽入怀中。 然而就在此时,悲剧发生了。 他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跌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没过头顶,尽管他拼命挣扎,无奈酒意上头,四肢逐渐变得沉重无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有路过之人发现了水中的异常。 待他们匆匆赶来将谢临安从水里捞起时,一切都已太晚。 谢临安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已然停止了呼吸。 众人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先报官处理此事。 待到官府来人,经过一番调查辨认,有人惊讶地发现溺水身亡者竟然是国公府的公子! 消息很快传到了国公府上,定国公听闻此噩耗后悲痛欲绝,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强打精神前来处理后事。 最后,定国公亲自出面将谢临安妥善安葬。 只是令人唏嘘不已的是,定国公并未让自己这个儿子进入祖坟安息,随意地将其葬在了旁系的坟冢之中,似乎想要刻意抹去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也是,若不是谢临安,也不会断送国公府的荣耀来。 这是定国公心里的痛,如今谢家看似无恙,可若是皇帝想清理谢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谢北陵重回京城,被闻人翎封为逍遥王,顺便给了他一万兵马。 只是,谢北陵没拒绝摄政王的封号,却请闻人翎将兵权收回,行军打仗他是大将军就够了,可若是发生旁的事,或许是难控制。 京城的茶楼酒肆,一直都流传谢北陵的传说,总之,在京城也是一段佳话。 除了带兵打仗,谢北陵还接收了一个任务,带着皇帝收养的义子闻人皈练武。 那孩子生的天生蓝瞳,只是性格孤僻,不过却是练武的好料子。 有时,谢北陵要带着谢婉宁一起训练,就将那孩子带上,也不知什么缘故,婉宁第一次见闻人皈,就闹着要和她决斗。 要不是时卿拦着,小霸王的巴掌都扇到闻人皈脸上了。 时卿一本正经的教训婉宁,“你们以后就是师兄妹,不许欺负师兄。” 时卿是按年纪来的,闻人皈比婉宁还大上两岁。 谢婉宁娇俏的脸上带着不服,她鼓了鼓腮帮子,咬牙切齿的对时卿说道。 “娘,你说按年纪排,我觉得应该先来后到,我要当师姐!” 在婉宁不依不挠下,时卿只好同意下来,同时觉得闻人皈这孩子可怜见。 若是时卿知道,某一日,这乖巧的小徒弟会牵着自家闺女来求亲,她肯定现在就将人赶出去! 谢婉宁见惯沙场的刀剑无眼,武功也越发的精进,更是被授予大将军的职位,不过她也是个爱脂粉的小姑娘。 婉宁及笄之礼办的盛大,京城中一半的官员都来了,定国公没有来,只是派的侧夫人来了。 时卿正应付着客人,却在人群中见到了许多年未见人,竟是红香。 红香不卑不亢的朝着时卿行礼,“恭喜婉宁小姐及笄,京城中的青年才俊,想必小小姐挑选的眼花缭乱呢。” 时卿有些好奇,她轻声问道,“当年你不是怀的谢临安的孩子,又为何做了定国公的侧夫人?” 提起往事,红香只觉得过去太多年了,她轻嗤一声。 “当年,为了那青楼女子,谢临安将江娴妤气病,那时我都要生产了,病重的江娴妤得知我要生产,将大夫调走。 在我生产到一半,得知我生的是男胎,她将孩子活活刨了出来,丢进了火盆烧成焦炭了,我身如浮萍,连自己的命都救不了,何况那孩子。” 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只是时卿心里清楚,这惨痛的程度很难说,好在苦尽甘来了。 “罢了,都过去了,是我不该过问。” 红香微微一笑,确是朝着时卿跪了下来,她重重叩首道。 “当年你教我自保,救了我两次,我却对你总针锋相对,卿卿,对不起,同为女子,我不该与你纠缠不休害了你。” 时卿摇头,“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不重要了,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吧。” 红香的心结解了,当年她的孩子流产后,是定国公安抚她,于是,她不顾廉耻跟了定国公。 谢夫人因此被气死了,不过红香连自己的命运都难掌控,何况是别人的,有些事,并不好说。 江娴妤死了,过去的恩怨纠葛都过去了,如今谢临安不被定国公接受,也是他负心薄幸的报应。 只是,人死债消,听说谢临安的死讯,红香竟是哭了一整晚。 侧夫人的身份,是她过去可望不可及,甚至活着都成奢望,谢临安曾经那般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少年郎,最终籍籍无名,也是让红香心痛。 半生已过,多少辛酸都成过往了。 及笄之礼后,时卿的身体倒是越发的差,就算许多的汤药送来王府,她的身体依旧没有好全。 时卿在十年后离开人世,死在风和日丽的夏日,安静的躺在秋千上,含笑的闭上眼睛。 婉宁出嫁后回府来探望时卿,谁知,竟是看到母亲去世了…… “娘,娘你莫要丢下我和爹爹。” 婉宁红着眼眶痛哭道,她每过一段时日就会回府探望母亲,就是担心这一日的到来。 可惜生死有命,她没办法留下娘亲。 谢北陵将时卿搂在怀中,声音轻柔道。 “婉宁安静些,你娘亲喜静,她喜欢听你弹的古琴曲,便以一首倾尽天下送送你娘吧。” 男人的声音坚定且温柔,他吻着妻子的脸颊,一行清泪簌簌落下。 这辈子相遇太晚了,卿卿,下一世你要早点与我相遇。 谢婉宁止住哭泣,动身让人抱来古琴,琴声清悦,却难掩其中的沉痛之意。 人死后听觉是最后消失,时卿能听到的。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曲繁华。】 …… 只听到熟悉的滴滴声响起,团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任务完美达成,系统评分八颗星,恭喜宿主。】 时卿恍惚的看着四周,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江南的紫藤院中。 她死时已经在那个世界过了几十年,在谢北陵的怀中含笑离开,醒过来时就回到了系统空间,失重感顿时让她有些难适从。 团子欢快的歌声唱了起来,它的等级又又又升了! 宿主威武!! 第323章 番外 只听见一阵熟悉而清脆的“滴滴”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团子那如银铃般,令人倍感亲切的声音,就在时卿的脑海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堪称完美呢,系统经过全面评估后,给您打出了高达八颗星的高分,真是太厉害,恭喜宿主!” 时卿此刻正神情恍惚地环顾着四周,目光游离不定,仿佛还沉浸在前世的记忆旋涡之中无法自拔。 她脑海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正是江南那座美轮美奂的紫藤院。 那时的她,已在那个如梦似幻的世界度过了漫长的数十年光阴。 最终,她在心爱的谢北陵温暖宽厚的怀抱中,带着满脸幸福的笑容缓缓闭上双眼,安然离去。 然而,当她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空旷的系统空间。 那种强烈的失重感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铺天盖地地向她席卷而来,令她一时之间感到难以适应和承受。 团子手舞足蹈,兴奋异常,嘴里不停地欢呼着,“宿主威武!宿主最棒啦!” 时卿轻轻地合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内心翻涌不息的各种复杂情绪尽数摒弃在外。 待她重新睁开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之时,转头看向身旁的人,轻声问道。 “在我离世之后,后面的剧情究竟是怎样发展?” 团子眨巴着那双灵动可爱的大眼睛,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脆生生地回答道。 “宿主如果想要知道具体情况的话,可以查看一下咱们系统专门配备的影像系统哦。” 时卿依言轻点屏幕,打开了影像系统。随着画面逐渐展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正是那位曾与她携手走过风雨、共度无数美好时光的男子。 只不过如今出现在画面中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风华正茂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位满头银丝,面容沧桑却优雅的老人。 在她香消玉殒之后仅仅过去了短短一个月,他便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自己的身后之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选择吞食苦杏仁这种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临终前,还特意嘱咐宁儿一定要将他们二人合葬于同一副棺木之中。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宁儿经常会来到那片桃林中探望。 此时此刻婉宁,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稚嫩的少女,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精明能干,威名远扬的谢将军。 她手握重兵,麾下统率着数以万计的精锐铁骑,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在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中大获全胜,其英勇事迹被载入史册,留下了极为浓重且绚烂多彩的一笔。 而谢婉宁最终所嫁之人,乃是朝堂之上声名显赫的摄政王——闻人皈。 此人正是当今天子亲自收养的义子,身份尊贵无比。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其实有着不为常人所知的秘密。 他竟是一名断袖之癖者! 尽管这个秘密一直深藏不露,但皇帝为了心中挚爱之人而坚决不肯广纳后宫佳丽的举动,终究还是没能逃过,那些嗅觉敏锐如猎犬般的朝中老臣们的法眼。 起初,面对众多大臣们接二连三提出的选秀建议,闻人翎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臣们似乎并没有放弃之意,反而变本加厉,使得闻人翎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最终,他不顾群臣的反对和劝谏,毅然决然地将自己心爱的人册封为皇后。 这一决定无疑令满朝文武百官皆感到惊诧万分,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之色。 无奈的是,闻人翎向来以铁腕手段着称于世,如今贵为九五之尊的他,想要凭借自身无上的权势,来守护心爱之人自然并非难事。 于是乎,那些顽固守旧、思想僵化的封建派大臣们,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但迫于形势,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闻人翎喜好男色这一事实。 甚至还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竟然胆大包天地提出让闻人翎从宗族之中挑选一个孩子来作为自己的继子。 毕竟,如果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整个朝堂将毫无未来可言。 要知道,谁能指望一个男子成为皇后之后还能诞下子嗣呢? 即便是闻人翎有此胆量开口提及此事,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们恐怕也是没有勇气去直视这样荒诞不经的场景。 最终,经过一番周折,闻人翎领养了一个孩子,并将其带在身边悉心抚养。 不仅如此,为了确保这个孩子能够得到良好的教育和成长环境,闻人翎还特意请来专门的人士负责照顾和教导。 就这样,时光荏苒,数年过去,当初那个稚嫩的孩童已然长大成人,宛如一头凶猛的狼崽子般逐渐展露锋芒。 而这个孩子也的确不负众望,他就如同闻人翎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刀锋一般,所到之处,无论是奸佞小人还是魑魅魍魉,皆被一一铲除殆尽。 后来,闻人翎因其卓越的功绩以及对国家的巨大贡献,被册封为摄政王,权倾朝野。 与此同时,皇帝还亲自下旨赐予闻人皈与谢婉宁一段美满姻缘。 令人称奇的是,二人成婚未满五年,闻人皈便凭借自身出色的才能和表现,再度获封太子之位。 至此,一切都显得那么顺遂如意,仿佛上天格外眷顾他们一般。 闻人翎在政治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和智慧,不论是治理国家还是处理政务,都游刃有余。 正因如此,广大百姓对他心悦诚服,朝中的大臣们亦是对其敬佩有加。 然而,唯有“男皇后”这件事情始终如同一根刺扎在那些思想保守的老封建派的心头上,令他们耿耿于怀。 若是给这些人机会,只怕他们会喋喋不休地念叨上整整三天三夜也不肯罢休。 最后的画面是,桃林之中,闻人皈与谢婉宁携手离开,身后跟着几个奶娃娃,模样乖巧的跪在地上,给过世的祖父祖母祭拜。 画面放完了,时卿感觉心中的气消散,她听到自己的身体传来虚无的声音。 “谢谢大人,您改写了我的人生,让我娘能够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如今我也终于可以安心地去投胎转世了。 这是我积攒下来的全部福运值,请您一定要收下。” 说完这句话之后,时卿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暖洋洋的。 那种温暖的感觉十分舒适,仿佛全身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包裹着,而且这股力量似乎源源不断、没有尽头。 就在时卿想要更进一步去感受这种神奇力量的时候,突然间那股力量却像是烟雾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她不禁有些疑惑和失落,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并向身边的团子询问起具体的情况来。 这时,只听见团子那一贯淡定的声音从远处悠悠地传了过来。 “宿主啊,以你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完全操控这股强大的力量呢。 不过不用担心啦,只要等到下一个世界任务顺利完成以后,你不但能够成功觉醒属于自己的神力,还有望得到职位晋升哦!”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白若离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起来。 哼,可别又是给我们画大饼吧?要知道团子可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每次都说得天花乱坠的,结果到最后往往都是一场空欢喜。 希望这次它真能说到做到!! 第324章 被家暴后,我家暴全家(1) 江齐麟缠绵病榻,每日以汤药养身体,他常常去十里桃林的庭院去看,只是,那庭院中的桃花,竟然盛开了。 分明是三月的天气,可桃林中花朵盛放,像是奔赴一场迟来的约定。 “清竹,我知道错了,你在阎王殿定是等了我许多年,为夫这就下去等你,绝不让你等的太久,下一辈子,我绝不放开你的手。” 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十七岁的江齐麟牵着夏清竹的手,郑重其事的许诺。 “清竹,嫁给我吧,我绝不负你。” 少女笑颜如花,灿烂的笑容明媚的如秋日的景致一般。 “若你负了我,我就让你再寻不到我。” 十七岁的江齐麟少年意气想守护的人,最终被十八年后的自己亲手杀死。 说完,他口中的鲜血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将桃林的桃花染红,鲜红一片的桃林看起来有些渗人。 江丞相软软的瘫倒在地,渐渐的没了生气,连身体也僵硬了。 丞相府的管家见丞相迟迟没有回主屋,意识到出事了,连忙去了桃林,竟是看到丞相吐血而亡。 江丞相离世后,管家按丞相的遗书,将钱财一部分捐给朝廷,另外一部分,送到了江南谢家。 皇帝闻人翎知晓丞相身死,更是将钱财捐给朝廷,授封他为一等功大臣,为他建了庙宇,以表哀思。 远在江南的夏清竹得知消息,只拿了一壶酒到了断桥边,将酒洒在了桥中。 一壶浊酒祭半生,我与郎君是路人。 (番外完) * 团子身形一闪,瞬间化作一只小巧可爱的猫咪。 它那毛茸茸的身体如一团柔软的云朵,轻盈地扑进了时卿温暖的怀抱,然后进入休眠模式! 团子抬起头来,用那双清澈而灵动的大眼睛望着时卿,嘴里发出软绵绵的声音。 【宿主,请问我们现在是要进入下一个世界呢,还是有其他打算呀?】 时卿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揉捏了一下团子那胖乎乎的小脸蛋。 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之前,想起与上司周瓜皮的约定。 穿越小世界完成这么多任务,终于快要迎来收获成果的时候。 只要再顺利完成下一个世界的任务,她就可以期待系统兑现当初的承诺! 时卿休养生息后,浑身都是劲儿,她毫不犹豫对团子说道。 【团团子,进入下一个世界。】 团子一本正经道。 【好的,宿主。】 随着她话音刚落,整个空间似乎都微微颤动起来。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白光骤然亮起,将时卿紧紧包裹其中。 当光芒逐渐消散,时卿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四周矗立着一座座由青砖砌成的瓦房,看上去颇具年代感。 白若离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一切。 这个地方究竟属于现代世界中的哪个时期呢?还真是让人充满了好奇啊…… 她手中还拿着热乎的盒饭,是新做好的,菜式看起来十分的丰富,只不过,她在这里干什么? 【团子,快出来。】 话音刚落,一只软萌的小猫出现在时卿的脚边,画面定格后,时卿的脑海中出现了团子的声音。 【宿主,恭喜您成功抵达这个全新的世界!现在我们身处 20 世纪 90 年代,正在进行关键的数据传输,请您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一会儿哦。】 时卿环顾四周后,寻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缓缓坐了下来。 就在此时,那由系统传输而来的一幅幅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您本来出生于一个家境颇为殷实的城市家庭,生活可谓无忧无虑。 怎奈天有不测风云,您的父亲竟然为了能让那个第三者顺利上位,狠心地编造出各种借口与您的母亲离了婚。 可谁曾想,这一场离婚风波中途竟生出诸多变故来。 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无情地夺走了您母亲宝贵的生命。 而您那位薄情寡义的生父更是变本加厉,丧心病狂地将您作价卖给了一个足足比您年长十七岁,且有着严重家庭暴力倾向的老男人当作妻子。 不仅如此,他还不知廉耻地向外界散布谣言,谎称您未婚先孕并与别的男人私奔了。】 【而这个男人呢,则是来自偏远山区的一个贫穷农村。 面对这样的包办婚姻,您自然是满心不情愿,甚至想方设法要逃离此地。 可惜啊,您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魔掌。因为您最为信任的闺蜜居然背叛了您,假意安抚您的情绪,然后趁机哄骗您喝下了掺有迷药的酒水。 当您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腿已被残忍打断,从此被困在这深山幽谷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在此之前,您还有一位恩爱有加的男朋友,但由于这场可怕的拐卖事件,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瞬间破灭了。】 【你被困在凤凰山,十三年生了四个孩子,最后精神失常想逃离,终于有一天,你总算找到机会逃走,却被村里人通风报信,你的容貌被毁,过的猪狗不如,村子里随意的人都能凌辱你。】 时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这简直开局地狱…… 十三年四个孩子,她仅仅是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后面的剧情究竟如何发展,快点儿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后续情节到底是怎样的。】 而且,这个剧情究竟源自何处,要知道,女性在社会中的生存本就面临诸多困境和挑战,令人担忧不已。 原主所经历的种种不幸遭遇,最后是否能够迎来解救。 就在这时,系统似乎出现了一些卡顿,经过短暂的等待后,它还是缓缓地将现实中的结局告知了时卿。 【原主在历经无数磨难后的第十三年,终于幸运地遇到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心人。 这个人替她向警方报了案。 然而,由于长期遭受折磨,此时的原主已经精神失常,以至于当她讲述自己的悲惨经历时,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所说的话。 更为可悲的是,人们甚至都不知道,如果当初她没有被困在那个可怕的地方,凭借着自身的才华和努力,日后的她必将成为一名杰出的科技领域大佬。 就这样,原主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度过了整整十二年。 直到某一天,当她突然清醒过来,明白了自己所承受的一切苦难之后,她毅然决然地逃离了那座困住她多年的深山。 可是,残酷的现实却再次给了她沉重一击,尽管她四处求助,但是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帮助她。 走投无路之下,绝望的原主最终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含恨自尽身亡。 而等到原主离世之后,她化作了一缕幽魂(阿飘),飘荡回了曾经那些过往岁月里的好友身旁。 也正是在这一刻,她才惊觉真相竟是如此不堪,当年哄骗她喝下那杯致命之水的人,竟然就是平日里与她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而亲手将她送入这座深山、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则是她一直深信不疑的好男友。 得知一切的时卿,只觉得后背发凉,冷汗不断地从额头渗出,浸湿了衣衫。 她被这一连串惊人的真相震撼得无法言语,心中难以置信。 系统及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并对其进行了一番耐心的安抚。 待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之后,时卿定了定神,紧接着又开口问道。 【宿主,原主的请求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让你替她活一次,所有参与此案的人,都将他们解决,付出代价。】 时卿听完这番话,只觉得心情沉重,新时代的女性,原主的成绩原本就是尖子生,并且高考后快收到了清北的通知书。 【原主的闺蜜为何要给原主下药?】 团子喵了一声,乖巧回道。 【回宿主,原主的闺蜜万秀文就是她父亲新娶老婆的亲女儿,至于原主的男朋友,原本是盯上裴家的家产,后面万秀文勾了勾手指,他就扑上去了。】 时卿,“……” 想到此次剧情的艰难,时卿不禁皱起了眉头。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决定动用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宝贵积分,到商城去兑换一些能够帮助自己顺利通关的宝贝。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身旁那圆滚滚、软萌萌的团子身上时,心中却涌起一股无奈之感。 只见团子正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地趴在那里,活脱脱就是一只可爱至极的猫咪形象。 时卿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口吐槽道。 【这小家伙实在是不够凶悍啊!咱们这次可是要以身犯险呢,就凭它这副小猫咪的模样,哪有什么震慑力可言呀? 团子,要不你把自己的实体形态变成一只可以随意变大变小的威猛老虎怎么样?】 听到时卿的提议,团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这对它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只要宿主愿意全力以赴地去解决任务,其他事情都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就在团子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原本小巧玲珑的猫咪竟然真的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只迷你版的小老虎。 这只小老虎虽然体型不大,但威风凛凛,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它十分听话地蜷缩在时卿的衣袖之中,仿佛随时准备听从主人的命令冲出去奋勇杀敌。 时卿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这次面对的是一群穷凶极恶之人,她不介意使用一些高科技手段来达成目的。 反正团子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嘛。 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对待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绝对不能够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只可惜,剧情的发展已然错过了原主母亲遭遇车祸的那个关键时刻,否则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想办法挽救一下局面。 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冲了。 【团子,接下来的剧情,传输给我。】 原剧情中的剧情太笼统,时卿理起来有些麻烦,所以还是让团子解决。 团子听到这,软萌的声音说道。 【好的,宿主。】 【裴卿卿因母亲离世悲伤,寻求好友的安慰,谁知,万秀文说自己被人撞伤,如今在火车站,请你过去一趟。】 【在你去车站时,五大三粗的男人将你迷晕,随后送去开往大山的火车,此后十三年,你只能被困在深山中。】 “精神失常,怀有三个孩子……” 时卿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像是被彻底震碎了! 令她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居然有人能把如此恶劣的拐卖行为美其名曰“收留”。 而那个罪魁祸首,她那所谓的渣爹,甚至还大言不惭地登报澄清,试图证明那个丧心病狂的老男人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时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示意身旁的团子可以继续推动剧情发展。 团子乖巧地点点头,随后只见时卿缓缓闭上双眼,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手机突然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时卿定睛一看,屏幕上闪烁着“万秀文”三个字。 对于时卿来说再熟悉不过,在原剧情中,万秀文是冒名顶替她的可恶闺蜜。 想当初,原主不幸被拐卖之后,万秀文在原主父亲裴国强的暗箱操作之下,竟然顺理成章地冒名顶替原主成功考入了令人向往的清北大学。 自那时起,万秀文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紧紧抓住了从清北获得的每一个宝贵机会,拼尽全力地向上攀爬。 经过长达十三年的不懈奋斗,最终她在北京站稳脚跟,并与原主曾经的男友陆志阳喜结连理。 而且在原剧情的结局之时,这对夫妻已然在文坛崭露头角,取得了颇为不俗的成就。 虽说,其中不少成就,都是靠抄袭来的,然而在原剧情的作用下,自然是没有半点影响。 另一边的万秀文疑惑的看着手机,平时裴卿卿接电话最积极,这次怎么慢吞吞的。 第325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2) 就在她心中担忧时,电话那头传来少女冷然的声音。 “喂,是秀文吗?你有什么事?” 身边的陆志阳连忙朝她使眼色,示意她按计划行事。 万秀文虽怕东窗事发,只是想到裴卿卿的存在,会阻碍她奔向更好的前途,她心一横,装作痛苦的声音说道。 “卿卿,方才我去车站送人,被不长眼的人撞伤了,你快来扶我去医院吧,哎哟……” 说完,她装疼的叫了起来,声音听起来有点惨。 裴卿卿耳根子最软,以前知道万秀文是单亲家庭,上学时候带牛奶,妈妈也会帮她多准备一份,就连午饭也是的。 在万秀文看来,裴卿卿性格软弱最好骗了,所以这次也是胸有成竹的。 时卿故作关切道,“你没事吧,我这就去找你。” “那麻烦你了卿卿,就知道你最关心我了,你是我最好的姐妹!” 万秀文以为她上当了,心里简直欢呼雀跃,连忙让同伴准备好。 电话那头的时卿翻了个白眼,还真是好姐妹,将人送去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伪装的这样好。 倒是陆志阳,忽的故意装作良心发现的样子,犹豫的说道。 “卿卿平时对我很好,我们这样做,会毁了她吧?” 万秀文冷哼一声,眼神仿佛淬毒一般。 “她背后可没少说你这穷小子怎么配得上她,志阳,她对你这样不耐烦,难道你也心疼她,如果是这样,我倒是佩服你。” 陆志阳的命运可谓多舛,自小就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只能依靠着父亲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大。 然而,生活对于这对父子来说异常艰难,他们常常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 回想起那段艰辛的时光,就连陆志阳上初中所需的费用,也都是靠着亲戚们的慷慨救济才勉强凑齐的。 就在这样困苦的环境中,一次偶然的机会,裴卿卿目睹了陆志阳被他人欺凌,而且当时的他连一口饭都还没能吃上。 心地善良的裴卿卿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怜悯之情。 从那以后,她时常会给陆志阳带来热气腾腾的饭菜,偶尔也会带上一些美味可口的零食。 起初,裴卿卿只是单纯出于好心想要帮助这个可怜的男孩。 她生长于一个家境颇为殷实的家庭之中,从小便接受良好的教育,养成了与人为善,乐于助人的性子。 她未曾料到,当母亲离世之后,身边那些看似亲近友善的人竟一个个露出了真面目。 原来他们全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中山狼”,贪婪而无情,吃人甚至都不会吐出骨头来! 听到万秀文这般言语,陆志阳内心深处的自尊心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受到了挑衅。 尽管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但长久以来的磨难早已让他学会了隐忍和克制,最终他还是强忍着满腔的愤怒,默默地选择了沉默不语。 或许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有些过重,万秀文急忙放低姿态,用温柔缓和的语气赶忙补充道。 “虽说这样做不好,可婚姻大事本来就是家里人做主的,爸爸说了,只要将裴卿卿嫁出去,就送我去清北读书,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她说话时小手勾了勾他的衣袖,悄无声息的勾引着他。 陆志阳此时满脸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就连耳根子也是红得透彻,几乎能滴出血来。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对于裴卿卿还是有着些许好感的。 然而,强烈的大男子主义却如同恶魔般纠缠着他,让他始终无法坦然面对这份感情。 尤其是每当想到卿卿知晓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与不堪之事,就越发地恼羞成怒。 回想起昨晚与万秀文共度的晚上,那一夜的翻云覆雨让他初次尝到了男女之间情爱的美妙滋味。 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倾向于眼前的女人。 万秀文不仅给予了他身体上的欢愉,更是许下了一个令他心动不已的承诺。 日后定会与他携手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如此深情厚意,怎能不让陆志阳为之倾心? 而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裴卿卿的婚姻大事完全由其亲生父亲做主,她不被疼爱,以后肯定没好日子。 相较之下,万秀文显然更具吸引力。 更何况,裴卿卿手中所掌握的钱财说到底还是源自她父亲,而非真正属于她个人所有。 所以,在陆志阳眼中,裴卿卿已经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尽管明知这样做可能会伤害到裴卿卿,但陆志阳却不断地在心底安慰自己。 这一切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既然有人愿意接手裴卿卿,并保证会好好对待她,那么自己和万秀文这般做法又何错之有呢? 无非就是牺牲掉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从而换取自身更大的利益和幸福罢了。 他试图用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不过是为了接下来做的一切合理化罢了。 “文文,我都听你的,你说的不错,我当然更想和你在一起,裴卿卿是我们美好爱情的绊脚石而已,没了她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清北大学了。” 裴家虽说只是有那么一点儿小钱,但对于一心想要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陆志阳来说,却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助力。 毕竟,像他这种渴望飞黄腾达之人,在攀登高峰的道路上,自然少不了旁人的扶持与帮衬。 而裴卿卿不过就是他达成目的所必要舍弃的一枚棋子罢了,对他而言根本谈不上什么损失。 谁叫那个傻姑娘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一往情深呢? 既然如此,就让她成为自己迈向成功之路的垫脚石好了,全当是为他辉煌的前程做出一份“伟大”的牺牲,这么一想倒也能算死得其所。 就在这时,时卿正骑着一辆老旧的二八杠凤凰牌自行车匆匆忙忙地往这边赶过来。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团子对陆志阳毫不留情的吐槽声,那声音就如同魔音灌耳一般,不停地在她的脑子里循环播放着。 时卿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暗骂道:“好个可恶至极的凤凰男!就凭他这副破烂德行居然还能当上男主角?我看那原作者的脑子肯定是进了不少水!” 见自家宿主已经被气到快要爆炸,团子赶忙出声安抚道。 【宿主先别生气,在 70 至 98 这个年代呀,很多小说都把爱情奉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甚至不惜为此扭曲三观。 【正是当时特殊的背景,才会有现在的快穿之旅。】 【如果常规方法没办法替原主伸张正义,讨回公道,宿主可以充分发挥聪明才智,灵活运用各种手段来达到目的!】 听了团子这番话,其中暗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时卿微微一挑眉,原本在识海之中愤怒的声音瞬间变得兴奋起来。 “团子,你的意思是,不管这个小世界如何折腾,时空总局都不可能察觉到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吗?” 时卿的笑声有点魔性,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听到的人不禁浑身一颤。 一旁的团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过一样,疼得它几乎要炸裂开来。 尽管如此,它依旧表现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对着解释道。 【宿主,你可不知道,上次团子我在最后一次升级的时候,可是冒着天大的风险,瞒着那个可恶的主系统偷偷搞来了一张威力无比,遮天蔽日的神奇符咒。 有了这张符咒的庇护,咱们在这个小世界里无论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就算时空总局想干涉,也只能等到整个剧情彻底结束之后才有可能知晓其中的端倪。 所以说嘛,宿主放心大胆地去做任何您想做的事情吧,完全不必有丝毫的顾忌哟!】 团子这番话说得极为直白明了,没有半点儿拐弯抹角之处。 时卿听后,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暗自感叹团子真是太贴心、太善解人意了。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旦积攒够足够多的积分,一定要好好地给团子再次升级一下系统,还要购买各种崭新的装备来犒劳小团子。 躲在角落里的团子突然听到了时卿的心声,心里头一阵发虚,悄无声息地迅速逃离了现场,生怕被时卿抓住追问个不停。 只有团子自己清楚,如果时卿真的知道了把所有积分全部拿来在这个小世界里肆意妄为,将会导致倒扣大量积分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算了,都到这一步了,它还是别说了,不然宿主彪悍,肯定要拆了自己。 时卿将自行车停在一旁,鬼鬼祟祟的寻了个地方暗中观察,在系统的提示下,她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男女身上。 【宿主,那就是原主的男友陆志阳和好闺蜜万秀文,他们此刻正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地商议着什么,而就在刚才,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包药粉,看样子是想要对你不利啊! 宿主,请一定要小心应对,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这次的任务可就要以失败告终啦!】 时卿静静地听完系统的这番介绍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迅速地将这些信息接收。 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微微眯起,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这个棘手的局面。 没过多久,时卿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朝着那对男女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陆志阳和万秀文面前的时候,万秀文被吓得浑身一颤,差点失声尖叫起来。 不过很快,她便强行镇定下来,毕竟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谋划已久的恶毒计划。 万秀文一边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慌,一边偷偷抬眼打量着时卿。 当她看到时卿那张美丽动人且神色平静的脸庞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之情。 但一想到再过不久,自己就能成功实施计划,把时卿彻底除掉,她又变得兴奋不已。 这时,万秀文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悄悄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那块精致手表。 只见时针距离数字 十二点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指向整点了。 她深知,桐城市每天只有这么一趟开往外地的班车,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会前功尽弃。 更重要的是,那边安排好了接头人在等待着接收时卿,所以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万秀文咬了咬牙,强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对着时卿喊道。 “卿卿,你总算是来了呀!我的脚腕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疼得要命。” 说着,她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脚脚腕处。 果然,那里高高肿起,看上去确实伤得不轻,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她精心化出来的伪装罢了。 时卿没有理万秀文,反而是看向陆志阳,不悦道。 “我去给你送饭,你怎么和文文在一起?” 陆志阳被人质问,心里有些不服气,想起之前万秀文让他找借口离开,他忽然有了想法。 “卿卿,我只是碰巧遇到秀文同志,你不会有别的想法吧?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说完,陆志阳愤然起身,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想让时卿自己内疚,却不知时卿也是将计就计。 万秀文想支开陆志阳,是不想让他插手,而时卿支开人,当然也是不会想有人插手的。 万秀文眼珠子微转,连忙给时卿倒了杯茶,里面下了迷药。 “卿卿,你别恼了,志阳若是生气你还要去哄呢,这么好的男朋友,你这样对他也太伤人了。” 时卿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你喜欢他去追就是,怎么来编排我的不是,看来,你也没什么事嘛。” 说完,时卿作势就要走,万秀文担心计划泡汤,忙说道。 “卿卿,我的腿疼的走不动路,志阳现在走了,不然你先扶我去招待所,等我腿好了再去医院。” 时卿没有拒绝,起身时喝了那杯水。 万秀文见她喝了水,紧张的心情总算得到片刻的安抚。 她长舒一口气,差点以为计划被识破,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第326章 被拐卖后,我家暴全家(3) 时卿扶着她去宾馆,按万秀文的路线走进宾馆门口。 万秀文付了钱,让人开了一间房,时卿扶着她去了房中,却没看到万秀文将门反锁了。 趁着时卿不注意,万秀文已经暗暗的掏出一根木棍来,想着找准时机下手。 只是,她方才抬手时,时卿已经知道了她的动作。 她转过身去,将万秀文撂倒在地,随后拿出一瓶水,掐着万秀文的脖颈,强迫着灌进她的口中。 万秀文脸色微变,声音颤抖中带着不可置信。 “裴卿卿,你想做什么!” 时卿眨了眨眼,笑的单纯无害。 “你倒是能装,上辈子是垃圾袋吧?如此拙劣的演技,还想害我!” 万秀文有些心虚,下意识的回怼。 “不知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害你,你难不成是有被害妄想症!” 时卿顺手将方才的木棒拿了起来,趁其不备直接将她的后脑勺敲晕。 在万秀文意识消散的那一刻,听到了时卿幽冷的声音。 如鬼魅一般,令人觉得害怕。 “不是喜欢拐卖闺蜜?抢走别人的人生,这次,也让你自己尝尝苦果。” 说完,时卿将万秀文身上的钱财手机都拿走了,手机直接关机。 等做完一切,她戴上提前准备好的口罩避开人群,离开了宾馆。 万秀文原本的计划是将原主拐进宾馆,有安排好的人会带原主上火车。 万秀文下的药,药效有四个小时,等原主醒过来后,已经在大山深处的床上躺着,迎接属于自己的深渊。 时卿在知晓原剧情的情况下,在商城兑换了同样比例的药,方才灌万秀文的饮料,里面都是迷药,够她喝一壶了。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桐城的西街,那里住着原主的外婆,原本是个利索的老太太。 在女儿意外出事后,老太太郁郁寡欢起来,平日里最喜欢逛的花鸟市场也不去了。 原剧情中,原主失踪后,只有老太太在好心人的帮忙下,一直寻找外孙女,不放弃任何线索。 可惜,在被万秀文知道后,她暗中找人将老太太打了一顿,由于伤势过重,落下残疾。 老太太的钱都用来找外孙女,最后躺在出租屋里,抑郁而终。 等老太太尸骨被发现时,已经发臭了。 时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返回家中,她心中怀着一丝牵挂和不安,脚步迈向了桐城的西街方向。 在那小巷子深处,居住着原主的外婆,一位曾经利落能干、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自从女儿遭遇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之后,老人仿佛失去活力。 往日里那个喜欢穿梭于热闹非凡的花鸟市场之间,与邻里们谈笑风生、挑选心爱花卉鸟儿的老太太不见了踪影。 如今的她整日沉浸在悲伤之中,郁郁寡欢,连曾经最爱的消遣之地也不再涉足。 在原有的剧情设定当中,当原主不幸失踪以后,周围的人们大多选择了沉默或者观望。 唯有老太太不放弃,在好心人的协助之下,始终坚持不懈地四处寻找自己的外孙女。 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哪怕只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也要不辞辛劳地追寻下去。 只可惜,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 此事被回乡探亲的万秀文得知,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她竟然暗中指使人将老太太毒打一顿。 可怜的老人家遭此重击,身体受到了严重伤害,尽管经过治疗保住了性命,但却因此落下了终身残疾。 更令人痛心的是,老太太为了寻找外孙女几乎耗尽了所有积蓄还卖了房子。 最后,身无分文的她只能蜗居在一间简陋的出租屋内,孤独无助地度过余生。 那狭小阴暗的房间成了她最后的栖身之所,而痛苦与思念如沉重的枷锁般,日夜折磨着她那颗已经破碎不堪的心。 终于,在无尽的忧郁与绝望之中,老太太含恨离开了人世…… 等老太太尸骨被发现时,已经发臭了。 时卿转身骑着二八杠自行车去了西街,因母亲的去世,原主的心情郁郁寡欢,甚少去找老太太。 她去老太太家时,在副食店买了些老佛爷饼干,还有老太太喜欢吃的水果,等收拾准备好后,就去了老太太的住处。 一路上都有人和时卿打招呼,她主动喊人,很是乖巧,邻里都赞叹她性格好。 时卿一路疾驰到了西街。 西街的巷子里,老太太正瞪大眼睛在穿针线,她手边有不少的衣服,都是客人过来定制的衣服。 老太太的手艺不错,在桐城也是小有名气,况且她卖衣服收的价格便宜,所以老顾客挺多的。 自从女儿离世后,老太太悲痛欲绝,整整痛哭了三天三夜。 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她深知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于是强打起精神,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其实,老太太原本打算把可爱的小孙女接到身边一起生活,亲自悉心照料她。 可是,裴国强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善待女儿,承诺将来不仅要供养卿卿读完大学,还要给予她最好的教育资源。 老太太心中不舍,又担忧自己年纪大了,会影响到卿卿的前途和发展,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还是忍痛答应了女婿的这个决定。 不过,尽管如此,老太太对外孙女的思念之情却从未减少半分。 她时常会购买一大堆零食,还有小女孩们最喜欢的漂亮衣服,满心欢喜地前去探望外孙女。 令人心寒的是,她满怀期待地到达女婿家门前时,迎接她的总是裴国强那新婚妻子。 对方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脱,说卿卿正忙着准备考大学,没有时间见老太太。 一次、两次…… 这样的情况发生得多了,老太太那颗原本炽热的心也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渐渐地,她开始误以为是孙女对自己不够亲近,不愿意与她相见。 想到这里,老太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悲伤。 她并没有因此而消沉下去,反而将这股悲愤化为前进的动力,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老太太每天早出晚归,不辞辛劳地努力工作着。 由于她的勤奋和专注,业绩越来越好,收入也随之增加了许多。 每赚到一笔钱,老太太都会小心翼翼地存起来,一分一毫都舍不得乱花。 她心里始终惦记着卿卿,想着等到有一天卿卿真正需要用钱的时候,能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这些积蓄全部交给她,帮助她实现梦想,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阿婆(外祖母)。” 门外响起时卿的声音,老太太以为产生幻听,直到有人推门进来了,邻居更是笑吟吟的说道。 “周姨,卿卿这丫头来看你了!” 老太太眼圈微红,见时卿手中还提着东西,红着眼圈道。 “你这孩子,过来怎么不提前打招呼,你在这坐着,婆给你做午饭,有你最喜欢喝的排骨莲藕汤呢。” 时卿的眼圈微红,那是原主的情绪,在她生前,最爱的就是排骨莲藕汤了。 可被囚禁的那十三年,她吃的都是剩饭剩菜,至死都没有喝到莲藕汤。 她没有问时卿,为什么回家,只是期待着小孙女的到来,那是她最疼的女儿留下的孩子,当然也疼了。 时卿将水果和零食放在桌上,紧紧的将老太太抱在怀中,撒娇的说道。 “阿婆,这段时间我就在您这儿住,妈妈去世后,我太难受了,很久没有看阿婆,您不会生气吧。” 老太太摇头,眼圈微红,却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阿婆怎么会生你的气,只要你平安健康就好,我怎么会和你这小孩子计较。” 第327章 被拐卖后,我家暴全家(4) 老人家连忙亲自下厨,给时卿准备饭菜,矮小的厨房中,那佝偻的身影一直忙碌着,不一会儿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时卿闻着饭菜的香味,倒是莫名觉得虽然还没吃上,但阿婆的手艺肯定好,不然原主怎会到死都念念不忘。 老人家不一会儿就做好了饭菜,是两菜一汤,绿叶子菜,辣椒炒肉和一锅排骨莲藕汤。 这个季节的莲藕很是粉,加上排骨的香味,总之吃起来很是不错,让人回味无穷。 老人家担忧的问时卿,“高考分数下来没有,有没有想好去哪个学校?你爸有没有给你拿主意?” 时卿放下手中的筷子,直接将裴国强的假面撕了。 “阿婆,我现在才知道有后妈就有后爸,我爸居然打起通知书的主意,想让我给后妈的女儿,这段时间我开阿婆这儿住几天,那个家卿卿不想回去。” 说着,她撒娇的靠在老太太的肩头。 裴家当然要回去,不过等尘埃落定再回去,至少在裴国强这渣爹眼里,自己只怕是被人拐卖走了,如今只等着收钱。 如果让他知道,被卖的是万秀文,也不知道她的好父亲是否后悔算计了。 * 万秀文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置身在光线昏暗的宾馆房间里。 她揉了揉沉重的脑袋,回忆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起是时卿算计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破口大骂。 她尝试开口时,却只能发出一阵支支吾吾的声音,根本无法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愤怒。 她疑惑地低下头,这才惊觉自己的嘴巴竟然被一卷厚厚的胶卷牢牢封住了! 万秀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难道自己精心策划的原计划已经败露,不然,怎会有人如此对待自己。 越想越是心惊胆战,万秀文只觉得心跳加速,慌乱不已。 她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和头晕目眩,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趁着还没被发现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由于太过慌张,她的脚步踉跄不稳,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正当她好不容易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时,宾馆的房门忽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万秀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接头的人来了。 此刻的她惊恐万分,拼命地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束缚,同时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 “抓错人啦!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裴卿卿跑掉了!” 可惜,那两个光头男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喊叫,其中一人毫不留情地扬起手掌,狠狠地扇在了万秀文的脸颊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打得万秀文眼冒金星。 紧接着,另一个男人迅速掏出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毛巾,用力捂在了万秀文的口鼻处。 万秀文只来得及吸进几口带着强烈迷药味道的空气,便感觉意识渐渐模糊,没过多久,就彻底失去了知觉,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光瓢的黑瘦男人皱眉道,“咱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这扭,不像是我们要抓的那个!” 另外一个白胖的男人冷笑道,“管她呢,送去山里就是了,这可是笔大生意,等这单做成,咱们手里可多了不少的银子,难道你不想过好日子?” 这番话,充满着诱惑,两个男人一拍即合,虽说心里犹豫,不过谁都没有将此事揭穿,只是趁机将万秀文给带走了。 宾馆里面的人和他们认识,带走个女孩,也是简单的事。 于是,二人瞒天过海,趁着这个时代监控不发达,掩人耳目的带着被打晕的万秀文上了火车。 一辆老旧的绿皮火车晃晃悠悠地向着那连绵起伏、高耸入云的大山缓缓行驶着。这趟列车每日仅有一班,显得格外珍贵和神秘。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陈旧气息与人们身上汗味的独特味道。 就在这拥挤而嘈杂的环境中,隐藏着一些特殊的人物,也就是接头的人。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由于买家给出的价钱颇为丰厚,这些人行动总是谨慎且精准,因此他们行事几乎从未失过手。 此刻,一个身材黑瘦的男人正坐在角落里,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对面座位昏迷的女子身上,眼神犹如看待待宰的羔羊一般贪婪。 这次的任务完成之后,自己便能过上一段舒坦的好日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经过漫长的十个小时车程,万秀文终于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当她睁开双眼时,却惊愕地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竟是如此陌生。 耳边传来阵阵刺耳的猪仔叫声,此起彼伏,哼哼唧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无比烦躁和厌恶。 万秀文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她瞪大眼睛环顾四周,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冲着空气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这究竟是哪里?裴卿卿,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 然而,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便见一个面容刻薄的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从旁边的屋子里冲了出来。 只见那女人二话不说,扬起手掌,狠狠地朝着万秀文那娇嫩白皙的脸颊扇去。 只听得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万秀文的半边脸瞬间红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叫什么叫,你是我们家耀武花钱买的女人,可要乖乖听话!不然……” 第328章 被拐卖后,我家暴全家(5) 万秀文突然遭受了王金凤毫不留情地暴打,那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让她疼痛难忍。 这一刻,她才猛然惊觉,此地竟然是继父替裴卿卿选定的男人家中。 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 回想起之前种种异常情况,尤其是时卿那些不合常理的举动,原本一直困扰着她、令她不得的事情,此刻一下子有了答案。 她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裴卿卿设下的圈套。 这个狡猾的女人早已洞悉了自己的阴谋诡计,并巧妙地将计就计,反过来狠狠地算计了自己一把。 万秀文不禁懊悔万分,她绞尽脑汁想要对付裴卿卿,费尽心机布下一个个陷阱,却未曾料到最终自食恶果。 那个被抓到这座偏僻大山中的女人应该是裴卿卿啊,可如今身陷囹圄的却是自己! 想到此处,万秀文浑身战栗不止,牙齿也因极度的惊恐而咯咯作响。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和面子,急忙发出一声声凄惨的求饶声。 终于,等到中年女人,也就是孙耀武的母亲王金凤的情绪稍微有所缓和后,万秀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迅速伸手紧紧揪住王金凤的衣袖,满脸惶恐与紧张地喊道。 “你们抓错人了,真正要送到你们家来的女人根本不是我呀!” 这位王金凤乃是土生土长的凤凰村女子。 尽管村子名为凤凰村,但几十年来,这里从未飞出过一只真正的金凤凰。 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女人的数量稀少得可怜,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被心怀不轨之人拐卖而来的。 她们被迫困守在这片大山之中,日复一日地过着单调而又无奈的生活,为那些将她们视作生育工具的男人生儿育女。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心有不甘,渴望自由的妇女,渐渐地被这座大山所禁锢的思想同化了。 此时,只见王金凤满脸怒容,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着,突然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万秀文一巴掌。 那下手的力道之重,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一般。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万秀文的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几道清晰可见的血痕赫然印在了她那张原本白皙娇嫩的脸庞上,使得她此刻看上去显得无比狼狈不堪。 要知道,过去的万秀文一直以来都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和打骂。 这可是她生平头一遭挨打。 怒火攻心的她顿时失去了理智,恶狠狠地回骂道。 “我艹,你竟然敢动手打我,就连我妈妈都从来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今天我非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说罢,万秀文使出浑身解数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抄起掉落在地上的棍棒,毫不犹豫地朝着王金凤挥打过去。 刹那间,两人便如同发了疯似的纠缠扭打在了一起,那场面真是惊心动魄,就连一向泼辣凶悍的王金凤都不禁心生怯意。 “哼!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吓唬人,来到了咱们凤凰村,你就别妄想能够轻易脱身离去,为了买下你,我们老孙家倾尽了所有的积蓄,整整花了五千块钱,你要是胆敢逃跑试试看,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大不了鱼死网破,直接宰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贱人!” 王金凤一边与万秀文撕扯打斗着,一边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万秀文简直想吃人,这猪圈又脏又乱,谁愿意进去,她必须想办法联系妈妈,这鬼地方她一点都不想待。 只是,裴卿卿到底去了哪里,她安排周全的计划,是怎么被裴卿卿知道的,还是说有人躲在背后暗暗的讽刺自己,还是爱的缘故。 王金凤的脸上被抓的都是血痕,头发也散落起来,她的力气还是比万秀文大些。 王金凤怒不可遏地挥动着拳头,狠狠地砸向万秀文的肚子。 只几下,柔弱的女孩便承受不住,双眼一翻,直直地晕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王金凤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慌乱。 她本意只是来给自己的儿子娶个媳妇,可没想过要闹出人命啊! 短暂的惊慌过后,王金凤很快镇定下来。她扭头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童养媳芽芽,厉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把她绑起来,拖进屋去换身干净衣裳!” 芽芽战战兢兢地点点头,迈着小步匆匆跑上前。 别看芽芽年纪轻轻,只有十五岁,其实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孤儿,几年前被王金凤从路边捡到带回了家。 然而,王金凤对待这个童养媳却并不友善。她不仅强迫芽芽嫁给自己那有点智障的儿子,甚至还打起了更过分的主意。 王金凤想让芽芽成为孙家的生育工具,好为老孙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所以平日里,芽芽在这个家中受尽了委屈和折磨。 此时,村子里那些爱凑热闹的人们听到动静后,纷纷涌向老孙家想看个究竟。 她们瞧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万秀文时,先是一愣,随后目光就被她娇美的面容吸引住了。 只见这女子眉如远黛,目若秋水,肌肤胜雪,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 众人见状,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嫉妒之情。 她们交头接耳,压低声音议论道,“哎呀呀,真没想到老孙家竟然如此有福气,能娶到这般如花似玉的儿媳妇。 而且听说是从城里来的呢,简直就是一只金凤凰落入了鸡窝。 不过嘛,这凤凰到底能不能生下凤凰蛋,那就难说了哟……” “芽芽才可怜,从小那么懂事,还是要嫁给孙家的傻儿子,还不如嫁给我儿做老婆。” 这话说的无耻,不过在场的众人听过更粗的话,倒是没人将这番话放在心里。 村子里总有人高价买老婆,这些人倒是见怪不怪了。 晚上的时候,王金凤将房间打扫一番,随后让芽芽给万秀文换了身红色的新娘服。 那衣服还是王金凤当年出嫁的时候用过一次,是用了不少的料子,价格不算稀有,不过这布料看起来倒是耐用的很。 万秀文醒过来时,手脚被绳子束缚着,她身上一点工具都没有,想从这里逃走,简直难如登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她顿时提高警惕,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直到发现是个瘦小的女孩,她这才松了口气。 芽芽将一碗鸡蛋羹递到万秀文的嘴边,紧张的说道。 “娘让我给你送吃的,今晚就让你跟大哥入洞房啦!哎呀,娘可凶啦,你还是赶紧吃一点吧?” 芽芽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那诱人的香气不断往鼻子里钻。 要知道,这种鸡蛋羹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才能难得吃上一回。 芽芽尽管心里馋得要命,但她很清楚,这些食物不是给自己准备的,绝对不能偷吃。 于是,她强忍着食欲,轻轻地用勺子舀起一勺鸡蛋羹,送到万秀文嘴边。 然而,万秀文不仅没有领情,反而猛地把头一偏,躲开了芽芽递过来的勺子。 紧接着,她还朝着芽芽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赶快把我放开,等我成功逃出去之后,说不定会给你一些钱作为报答!” 芽芽被吓得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想起当初自己被迫与孙耀祖洞房花烛夜时,就因为稍微反抗了一下,差点被活活打死。 虽说芽芽年纪尚小,但在这个村庄生活久了,她深知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如虎狼之穴般险恶的地方。 村里的那些村民表面上看起来都十分纯朴善良,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坏事。 就在前年,曾经有几位女大学生结伴来到这里采风,好像是为了勘测当地的地理环境什么的。 当时其中有位已经怀有身孕的大姐突然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便请求一名女大学生搀扶她回屋里休息。 谁能想到,这竟然成了一场噩梦的开始…… 那名善良单纯的大学生出于好意护送那位大姐回家,却未曾料到等待着她的竟是一场噩梦般的遭遇。 大姐竟强行将她留在了家中,并毫不留情地扣留了她的通讯设备以及身上所携带的全部钱财。 原来,这位大姐的丈夫乃是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 由于大姐此时身怀六甲,无法满足其丈夫那变态的生理需求,于是便心生恶念,设计将这名无辜的女大学生骗至家中,以供其丈夫发泄兽欲。 面对如此卑劣无耻的行径,女大学生自然是宁死不从,她拼死反抗,甚至想要与这对恶魔夫妻同归于尽。 然而,男女力量悬殊巨大,纵使她使出浑身解数,也终究难以抗衡那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最终,在这对夫妇惨无人道的毒打下,女大学生惨遭男人凌辱霸占。 女大学生的同伴们发现她离奇失踪之后心急如焚,赶忙报了警。 尽管警方四处搜寻,但始终未能寻得她的下落。 直到后来,他们意外地发现了凤凰村这个地方,并在此处查到了一些关键线索。于是,他们决定请求当地警方协助调查此事。 谁能想到,这对丧心病狂的夫妇竟然胆敢伪装成热心肠的好人,主动向警方表示自己知晓有关女大学生的线索。 天真的警察和同伴们信以为真,结果在跟随这对夫妇前往所谓“线索所在地”时,遭到了他们残忍的暗算。 其中一名同伴不幸被这对恶毒的夫妇无情地推下了悬崖,落得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的悲惨下场。 而可怜的女大学生,在遭受了无尽的折磨与摧残后,命运并未就此放过她。 半年之后,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怀上了身孕。 绝望之中,她拿起一把锋利的锥子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腹部,试图打掉这个不应该到来的孩子。 经过一番痛苦挣扎,她终于成功地将腹中的孽种堕掉了。 然而,自那以后,这对毫无人性可言的夫妇对女大学生的虐待愈发变本加厉,完全把她当作牲畜一样肆意践踏和蹂躏。 后来,找到了机会,她拼命的逃走,想逃出穷山恶水的村子,只是,每逃走一次,都会伤的更重,后来双腿都打断了,容貌也被毁了。 后来,她服毒自尽,顺便毒死了那对夫妇。 村里也没人管这种事,村子里的人都是相互护着,没人会怪这些外来女人的死活。 男人会拼命让拐来的女人怀孕,而女人们,则是将受害者当成狐狸精,恨不得杀了才好。 总之受伤的只有被拐的女人们。 芽芽艰难的开口,只说道,“他们对你用了药,你逃不走的,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也好舒服点。” 万秀文却觉得芽芽没有对自己尽力,她抬脚朝着芽芽的心窝踹去,满眼愤怒的瞪着她。 “就知道你没好心,这鸡蛋羹里面肯定下毒了是不是,你和这些村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给我滚!” 芽芽心窝被踹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捂着肚子离开,也不理万秀文了。 此刻的万秀文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里不时传来阵阵肠鸣声。 她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碗仍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蛋羹,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狠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最终还是满心不甘地转过头去。 她对于身处的这个陌生环境一无所知,就连自己的通讯设备都无法拿到手。 此时此刻,深知慌乱无济于事,只得强迫尽快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若是寻到合适的时机逃离此地自然再好不过;可若没有如愿以偿,那就只能耐心等待下一个机会出现了。 然而,就在她苦思冥想如何脱身之际。 那扇原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只见一个满脸胡茬、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上身随意套着一件泛黄的汗衫,显得十分邋遢潦草。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男人的五官长得还算凑合,眉眼间透露出一丝不羁与狂野,倒有几分像现代那些四处漂泊的流浪歌手。 孙耀武一进门,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便毫不掩饰地直直落在了万秀文的身上,那种赤裸裸的目光犹如在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将万秀文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这令本就神经紧绷的万秀文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双手紧紧揪着衣角,一脸警惕又紧张地望着眼前这个来意不明的男人。 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这里都是绝不可能的事! “你就是我花了不少钱买来的媳妇?长的倒是还行,也凑合,以后可要为我多生几个娃子,只要男娃,女娃一点用都没得。” 万秀文被人挑三拣四,简直怒从心起,她咬牙切齿道。 “你这山窝窝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挑我的不是,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买的媳妇,你媳妇是裴卿卿,我叫万秀文。” 孙耀武根本不听,他充满欲念的眼睛看着万秀文,单手将她的衣裳解开了,他勾了勾嘴角,冷笑着说道。 “不管咋说,你就是老子女人了,今晚就洞房花烛!” 话音刚落,万秀文身上的衣衫就被解开了,孙耀武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三两下就粗鲁的脱了她的衣裳,自己也脱个精光,和他坦诚相见了。 “滚开,你敢碰我,我杀了你” 万秀文挣扎着,在孙耀武靠近时,心里还是排斥的不行。 她奋力的挣扎一番,双手被孙耀武解开,背在身后,随后孙耀武左右开弓的扇她巴掌。 “装你妈呢,都在我床上,还不是任我处置,今晚,你别想逃。” 万秀文皮肤本来就娇嫩,此时被打了一顿,更是高高的肿了起来。 孙耀武常年做活,长的并不好看,也只有一身力气拿得出手。 万秀文用力的挣脱,却还是被孙耀武控制,她想到进了大山后,只怕很难逃走,她曾亲眼看到母亲将人拐走卖人。 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该承受这一切的明明是裴卿卿,怎么成了自己,她有些崩溃,看着孙耀武有些黄的牙齿,差点吐了。 只要她不说,等获得孙耀武信任,逃出大山的时候,她还是能回省城,做她的城里人。 等万秀文反应过来的时候,孙耀武已经强迫着她,两个人被迫洞房,万秀文啃破了男人的下巴,也没能让孙耀武放过,反而让他来了兴致,将万秀文折磨的起不来床。 土房子响起女人的声音,让人燥得慌。 这一晚,孙家的动静不小,王金凤脸上带笑,心里冷哼一声。 还说是城里人呢,不是贞节烈女吗? 怎么这么快就犯,不过也省得自己殴打一顿了,脸如果毁了,那可不太好。 毕竟花了不少钱呢,她王金凤年纪大了,也不是随时都能挣到这笔钱。 此时,时卿的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宿主,万秀文那边的剧情已进行到入洞房,酿酿酱酱。】 时卿正喝着排骨汤呢,差点一口喷出来,剧情进展的倒是快,看来她要回一趟裴家,不然,通知书指不定会被老登拿走。 【要不转播下?】 团子迟疑的问道,虽说画面辣眼睛,不过也算是以牙还牙,原主上一世的经历更惨。 【那倒不用。】 时卿退出系统空间。 老太太手中做着针线活,笑着看时卿吃饭,目光中皆是宠溺。 “卿卿,你这后妈没有为难你吧?” 时卿没有告诉老太太实情,老人年纪大了,有些事不能让她操心。 “她不敢为难我,阿婆放心吧,等我拿到通知书,就来这里常住。” 老太太没有多问,没了亲妈在身边,后妈肯定不是真心,她只见过那女人一面,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她将手中用裁缝机缝好的衣服拿起来,递到时卿的手中,是冬天穿的棉服,不过上面绣了精致的绣花,看起来也很时髦。 老太太有一台缝纫机,有时候会接点活,虽然钱不多,不过生意也还不错,来的大多数都是老顾客,很是省心。 时卿给足情绪价值,将棉服接过来上身试,笑着说道。 “阿婆的手艺真好,冬天穿上肯定暖和。” 老太太见时卿对她很亲近,心中的不安总算散了,她独身一人住,有时候脾气有点古怪,也只有面对卿卿才疼爱的很。 “你喜欢的话,以后阿婆多给你做点。” 时卿摇头,“阿婆要保重身体才好,您的眼睛也不好,穿针引线的活费眼睛,我也心疼您的。” 这番话很是让老人暖心,她的亲女儿虽去世,还好有孙女慰藉,想到离世的女儿,老太太的眼圈通红。 “听说你谈了对象,都要读大学了,怎么不带来给阿婆看看?” 老太太不知道陆志阳做的事,以为他是真心对卿卿,哪知他不是人。 时卿一脸嫌弃的放下手中的筷子,装作无奈的说道。 “陆志阳就是个渣男,和我处对象,居然和我朋友搞在一起,这种坏男人我才不要,我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学习,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听到这里,老太太总算相信时卿没有被这事影响,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的说道。 “你还年轻,好的人会在未来等你,卿卿,他是你人生中不值一提的人,阿婆支持你的想法。” 时卿忙不迭点头,然后将碗筷收拾了,想起之前的小世界70年代创的业,如今是90年,机会应该更多。 说起来,阿婆这里离小学初中很近,想起校门口的小吃摊,时卿顿时有了想法。 “阿婆,通知书还没送来,我想折腾做生意,阿婆这儿可以借我做点生意吗?” 老太太也没想到,时卿是有做生意的想法,她对孩子的自主意识从来支持的,连忙掏出钱包来,拿出三百块钱塞给时卿。 “只要你开心,做什么生意都好,卿卿,这点钱你就收下。” 时卿摇头,不肯要老太太的钱,除了原主存下的一千块钱,她在商城里换了点现金,用来做生意是绰绰有余。 “阿婆,我有钱呢,我不要您的钱,如果您不依我,我换别的地方自己做生意!” 见时卿执着,老太太只好同意时卿的想法,孩子有想法是好事,多点手艺也是有出路。 不管怎么说,她手里还存了点钱,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养外孙女是足够的。 第329章 被拐卖后,我家暴全家(6) 老太太完全没有料到,时卿竟然萌生出了做生意的念头。一直以来,对于孩子们展现出的独立自主意识,老太太都是持支持态度的。 于是,她赶忙从自己的钱包里翻找出三张百元大钞,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时卿的手中。 “卿卿啊,只要能让你开开心心的,无论你想做什么样的生意都行。这区区几百块钱你就收着吧,拿去当本钱也好呀。” 老太太一脸慈爱地说道。 然而,时卿却坚定地摇着头,死活不肯接受老太太递过来的这笔钱。 其实,除了原主之前辛苦积攒下来的那整整一千元之外,她还通过特殊渠道在商城里成功兑换到了一些现金。 如此一来,用于开展生意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阿婆,真的不用啦,我自己手上有钱呢。如果您非要硬塞给我的话,那我可就要换到其他地方去独自做生意喽!” 时卿紧紧握着老太太的手,语气异常坚决。 眼见时卿如此执着,老太太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应允,表示尊重她的决定。 毕竟在老太太看来,孩子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想法和计划绝对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而且多学一门手艺,将来也多条谋生之路不是? 话说回来,尽管老太太手头的积蓄算不上特别丰厚,距离大富大贵更是相去甚远。但好在这些年来省吃俭用,多少还是攒下了一些钱财。 所以,养活自己这个乖巧懂事的外孙女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这时,时卿突然回忆起了在二十一世纪风靡一时的炸鸡套餐。 那些香喷喷、金灿灿的炸鸡,可是令无数小朋友们垂涎三尺啊!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时卿最终打定主意,要不干脆就尝试着制作一些美味可口的炸串来售卖吧! 说不定会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呢…… 她从来都是行动派,现在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她基本都没有歇下来,就直接将炸鸡的生意给安排下来。 只不过,这两天周末,供应商在休息,时卿打算回一趟裴家,顺便瞬移去凤凰村。 好歹是做任务,她总要亲眼看看原主的仇人再血刃,若是法律不能解决的事,她不介意用点手段。 * 裴家住的是两层别院的小洋房,在90年代还是挺气派的,尤其是在桐城地段最好的位置,也让不少人羡慕。 裴国强是工人出身,不过运气好,家里有点钱,所以做了点卖卤肉的小本生意,裴卿卿的亲妈跟了他十多年,总算等到他生意有起色。 哪知道,她因事业憔悴,苍老许多,她的老公却有了第二春,甚至提出了离婚。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而她以死亡结束了这场名存实亡的婚姻。 万秀文的亲生母亲乃是朱秀珍,此女后来改嫁于裴国强。 朱秀珍的容貌虽说不上出众,但打扮颇为时尚,知晓诸多世间之事。 遥想当年,朱秀珍曾混迹于红灯区谋生,毕竟那是她熟悉且擅长的行当。 而这一待,便是好些年头,只为能将女儿万秀文抚养长大。 某一日,裴国强饮酒过度,醉意朦胧间竟闯入了红灯区。恰巧当时负责招待他的正是朱秀珍。 如此这般,二人你来我往数次之后,最终共赴云雨之欢。 自那时起,两人之间便产生了特殊的情愫。 此后,裴国强对待朱秀珍可谓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几乎将自己辛苦赚得的每一分钱财皆交予朱秀珍掌管。 甚至到了后来,他为了与朱秀珍长相厮守,不惜舍弃原本的家庭。 朱秀珍虽已步入而立之年,但其面容依旧白皙如雪,显然平日里保养有道。 然而,近两日朱秀珍却是茶饭不思,只因爱女万秀文突然不知所踪,任凭如何寻觅也不见其身影。 心急如焚的朱秀珍忧心忡忡地对裴国强言道,“国强啊,你说咱们文文会不会遭逢不测,被歹人所害?要不咱还是赶紧去报官吧!” 闻听“报警”二字,裴国强犹如惊弓之鸟般,瞬间情绪激动起来,满脸紧张之色,慌忙回应道。 “这……这哪能轻易断定她一定出了事呢?你先莫要着急,再耐心等待几日,或许再过两天她就自行归来了呢。” 朱秀珍想起将裴卿卿卖了换钱的事,女儿虽然失踪,不过她还惦记这件事。 “国强,你之前说过,卿卿长的好看,卖出去能挣钱,不知道钱有没有到账?” 裴国强才想起来旧账,心情莫名的有些不满,这是他一手策划的事,裴卿卿按理来说应该去了大山才是。 他将朱秀珍搂住,柔情似水的说道。 “你放心,我都将事情交待好了,她这会应该在凤凰村了。” 第330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7) 就在裴国强把事情盘算得八九不离十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一个佣人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跑进了房间。 只见那佣人来到裴国强面前后,立刻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低头禀报:“先生,小姐回来了。” 听到佣人的话,裴国强和朱秀珍都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而就在这时,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小洋房门口。 当看清来人正是时卿时,朱秀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时卿极其可怕的一般。 朱秀珍心中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拉住了裴国强的衣袖,声音也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显得有些结巴。 “老……老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之前明明跟我说已经把裴卿卿送到凤凰村去了,难不成一直在骗我?好啊你个挨千刀的,居然敢这么糊弄我,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说着,朱秀珍便如同一只愤怒的母老虎一般,张牙舞爪地朝着裴国强扑了过去。 面对朱秀珍的质问和攻击,裴国强顿时慌了神。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抵挡着朱秀珍的撕扯,一边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道。 “秀珍呐,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给你说,这事其实我是交代给万秀文去办的,可谁知道中间会出岔子呢?” 然而,此刻正在气头上的朱秀珍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解释,她根本不给裴国强任何喘息的机会,依旧不依不饶地继续与他厮打起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让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裴国强被朱秀珍逼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朱秀珍则是越想越生气,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眼看局面越来越难以收拾,如果不给个令朱秀珍满意的答案,恐怕这件事很难就此平息下去。 朱秀珍玩起以前的把戏,她冷着脸说道。 离家出走这么长时间以来,时卿那原本温顺乖巧的性子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抛诸脑后,见到家中长辈竟也不行礼问安! 真不知这些年你父亲辛苦供你读书所为何来?简直就是白费心力、徒劳无功啊!” 然而对于朱秀珍的指责与数落,时卿却全然未放在心上。 毕竟这个所谓的后妈可并非善类,而且她还曾插手干预过原主的事情。 如此一来,想要过上平静安宁的日子怕是痴人说梦了。 既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干脆主动出击。 时卿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否则这夫妻二人永远觉得能随意摆布他人。 她微微挑起眉毛,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我离家这么久杳无音信,却从未见过爸爸还有阿姨出去寻找我,我都未曾怪罪于你们,怎的反倒成了我不懂礼数、颠倒黑白?” 此时站在一旁的裴国强不禁感到一阵茫然失措,心中暗自思忖道。 自己分明清楚地记得万秀文曾经给他发来过消息,告知已成功将时卿诱骗至此,并嘱咐按照计划行事即可。 眼下这局面显然超出了预期,完全脱离了掌控。 时卿突然归来这件事让他始料未及,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承认此前所做的种种勾当。 倘若因此而被强加罪名,那么的道路恐怕将会愈发崎岖难行、步步荆棘。 朱秀文这才意识到女儿不见了,她忽然心里有种想法,这两日一直没见到女儿,也不知道文文在哪里,总不可能被这小贱人算计了吧。 “既然回来了,肯定都没事,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一起来吃饭吧。” 朱秀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眼神闪烁地看向时卿,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窥探出一些端倪来。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秀文可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啊,以前总是形影不离的,怎么现在却不见她在你身旁,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番话问得着实让人感到莫名其妙,时卿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快。 她微微皱起眉头,语气略带不满地回答道,“哼,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们是母女关系了,就不要再继续演这场戏码。” 时卿说着,用轻蔑的目光看着朱秀珍。 朱秀珍听到这些话语之后,心头猛地一震,突然生出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念头。 莫非真正被拐卖的人其实是自己的女儿秀文?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恐怖故事了。 想到这里,朱秀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然而,她还是强作镇定地对时卿说道,“卿卿啊,咱们不能信口胡诌、乱说一通哦。” 时卿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容,毫不留情地反击道。 “好啊,那我告诉你吧,万秀文如今已经跟我的男朋友陆志阳在一起了,至于他们在哪,我怎么知道。” 说完,时卿看都不看裴国强一眼,转身就回到了房中。 原主这些年存了点小钱,还有一些读书笔记,时卿想整理起来,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上的地方,想到这,她的心情渐渐的安稳一些。 这番话,确实震惊了裴国强夫妇,文文的眼光竟然这么差了,不是吧? 朱秀珍心思缜密,女儿失踪的事不可能简单,她甚至怀疑是时卿做了手脚。 毕竟,时卿哪里知道文文是自己女儿,过去她唤自己阿姨,怎么都不伪装了。 还好裴国强不算疼爱女儿,不然她背地里做的事,实在是搬不上台面。 朱秀珍哭的稀里哗啦,身子轻颤的就要摔倒,看着身边的人,她紧张的说道。 “国强啊,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知道你那宝贝闺女不太待见我。 可是你看看,咱们家文文对她多好呀!这孩子怎么就连文文都信不过呢? 男女之间稍微有点儿接触再正常不过,又不是搞对象谈恋爱,她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小题大做嘛!” 这番话说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以至于裴国强听完之后心里头怪不舒服的。 不仅如此,他回想起有时卿看向自己的那种眼神,其中压根儿就没有丝毫的孺慕之情,反倒更像是......隐隐透露出一股浓烈的杀意来。 “行了,别唠叨了!我给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具体啥情况不就清楚,珍珍,你自个儿身子骨弱,可得好生照料着自己。” 裴国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拨通万秀文的电话。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朱秀珍,则在心底暗自思忖。 呵,老娘这演技还算不赖吧? 终有一日,她要把裴国强一脚踹开,继续往上爬。 其实啊,她早就盘算好了一个计划,让万秀文去冒领时卿的优异成绩,要知道,只要能成为清北大学的学子,即便仅仅是挂个虚名,日后所能获得的机遇和好处也是数不胜数的。 想当初,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一步步地爬到如今这般地位,虽说已然从良,但她内心深处对于功名利禄的渴望,怎会就此罢休呢? 裴国强接连拨打了好几次万秀文的电话号码,听筒里始终未传来电话被接听的声响。 最后,他索性直接挂断了电话,眉头紧紧皱起,满脸都是疑惑与担忧之色。 于是, 裴国强又去打孙耀武的电话,这一次却打通了,只是耳旁传来的却是暧昧的声音,像是…… 他差点将手机扔出去,以为以为自己不干净了。 等五分钟后,裴国强起身又和接头人打电话,得到的却是肯定的答复。 “艹,这么早打电话,真是扰人清梦。” 第331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8) 裴国强满脸狐疑地开口道:“之前说的那件事情就算了吧,你想娶媳妇那就自个儿掏钱去办!” 说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不屑。 孙耀武闻言,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心中暗骂裴国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心想这女人不就在这儿吗,还用得着去讨什么老婆? 想到此处,他不禁怒火中烧,抬起头对着裴国强恶狠狠地吼道。 “老子的钱已经全部给了你,这个女人是生是死与你再无半点关系!倘若你胆敢肆意妄为,休怪我将你过往那些丑事统统揭露于世!” 此时,站在一旁的时卿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尽收耳底,心中不由得一动,瞬间察觉到其中似乎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为按照原来的剧情设定,仅仅只是提到了裴国强贩卖女儿这件事情而已,但从刚才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判断,裴国强显然还隐瞒着更为重大的机密。 嗅到了如此浓烈的八卦气息,时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赶忙在脑海深处唤醒了一直处于沉睡状态的系统。 “统子啊统子,快醒醒!你说说看,这裴国强暗地里所从事的营生,难道真的存在某些无法公之于众的勾当不成?” 时卿满心期待地等待着系统给出答案。 团子淡定道。 【宿主稍等,事件查询中。】 说完,只听到一阵机械音,不一会儿,团子来回话。 裴国强与凤凰山的人有所牵连,这背后的原因令人震惊不已。 原来朱秀珍竟是出自凤凰山!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村里那些被拐卖来的女子,其中有一部分竟与裴国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朱秀珍! 她在中间牵线搭桥,促成了这些罪恶的交易。 时卿听闻此事后,不禁眯起双眼,心中暗自思忖。 “这可真是够刑的啊!看这样子,他们怕是舒适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如今竟想尝尝牢饭的滋味了。” 此时的朱秀珍因为一直未能找到自己女儿的下落,早已心急如焚,六神无主。 慌乱之中,她突然开口说道,“要不咱们去问问小陆吧,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呢。” 时卿见状,心生一计,故意误导朱秀珍道,“我之前好像听别人讲过,陆志阳打算带着文文回他老家去呢。要不然我们先去问问他?” 朱秀珍此刻已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是能够打听到女儿消息的方法,哪怕只是一丝希望,她也愿意去试一试。 自从女儿失踪以来,除了报警外,其他各种可能有用的途径她几乎都已经试过一遍了。 然而,对于眼前这对焦急万分的夫妻,时卿却毫无怜悯之心。 她根本不想再理睬他们,转身回到家中开始收拾行李。只见她动作麻利地将原主的存折、存钱罐以及一些珍贵的书籍和精心整理好的物品一一装进背包,并仔细打好包,准备就此离去。 系统迅速而高效地替她消除了所有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如此一来,万秀文的离奇失踪便与她毫无关系可言。 实际上,报警无疑是解决此事最为直接有效的途径,但那对心怀叵测,各有算计的夫妻想必绝无胆量去惊动警方。 时光悄然流逝,待到他们最终下定决心选择报警之时,恐怕万秀文已然身怀有孕,甚至腹中胎儿都不止一个了。 时卿手脚麻利地整理好了行囊,将存钱罐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又把一叠厚厚的现金稳妥地塞进空间里。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朝着堂屋走去。 此时,裴国强正坐在堂屋里,当他瞥见时卿肩上扛着那个硕大的背包时,眉头瞬间紧紧皱起,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之色。 “哼!高中好不容易毕业了,也不知道回家来住,整日在外游荡,像个什么样子?一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和规矩都没有!” 裴国强板着脸,语气严厉地斥责道。 这样的说教之辞,对于曾经的原主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不知听过多少遍。 然而,今时今日站在这里的人并非原主,而是时卿。 她可不会如原主那般温顺乖巧、唯命是从。 只见时卿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你们夫妻俩想要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我自然不好多加叨扰啦。”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出了家门。 朱秀珍对时卿的不满已经积压许久,此刻终于如火山般爆发出来。 只见她怒目圆睁,满脸狰狞地抄起一旁的扫帚,毫不犹豫地朝着时卿狠狠地挥打过去。 令人惊讶的是,时卿似乎早有预料,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灵活地避开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那扫帚擦着她的衣角而过,带起一阵劲风。 朱秀珍见状,心中愈发恼怒,她不甘心就此罢休,于是改变策略,伸出双手企图去抓住时卿的头发。 就在她即将得手之际,时卿猛地一个转身,反手迅速而精准地紧紧抓住了朱秀珍的头发。 紧接着,他毫不留情地扬起手掌,只听见“哐哐”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朱秀珍顿时被打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朱秀珍脚步踉跄,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这时,时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教训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冷冷地说道。 “别给脸不要脸,你们这对黑心的夫妻到底在暗中谋划些什么,真当我一无所知吗?” 站在一旁的裴国强看到妻子吃瘪挨打,心里虽然有些发虚,但仍然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大声斥责时卿道。 “你竟敢如此对待长辈,简直太放肆了,快放开你阿姨,像什么样子?” 只见时卿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一甩,朱秀珍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 紧接着,她飞起一脚,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踹向裴国强的下身,那动作可谓是又快、又狠、又准! “是不是感到非常疑惑,为什么被拐走的那个人不是我呢?” 时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神如同寒星般冰冷刺骨,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裴国强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哽在了喉咙里。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竟然就这样被轻易地拆穿了,一时间颜面尽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不尴尬。 “什么被拐?你可不要在这里信口胡诌啊!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了,成何体统!” 裴国强强装镇定,但声音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试图掩盖内心的心虚与恐慌。 然而,时卿岂会就此罢休? 她双眼微眯,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然后再次抬起脚,毫不留情地朝着裴国强的下身狠狠地踹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的脸色越发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了!我妈妈去世的那场车祸究竟跟这个女人有没有关系?还有,就在三天前,你明明给了万秀文一笔钱,让她想办法把我约出去。哼,真当我是傻子吗?你们早就盘算好了要把我卖掉!” 时卿怒不可遏地吼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直刺裴国强和朱秀珍的心窝。 面对时卿的质问,裴国强和朱秀珍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时卿居然知晓得如此清楚,所有的秘密都已无所遁形...... 这个计划如此机密,时卿又怎么可能知晓呢? 想到此处,夫妻二人不禁心中一阵发虚,特别是朱秀珍,此刻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立刻冲上去将时卿暴打一顿方能解心头之恨。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他俩加起来也绝非时卿的敌手。 暂且不提时卿手中握有系统,单是那系统所带来的强大 buff 加成,就足以让夫妻俩望尘莫及。 面对如此强敌,他们恐怕唯有被瞬间秒杀的结局。 裴国强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眼中闪烁着一丝精明而凶狠的光芒。 此时此刻,他愈发坚信自己之前的想法没有错。 时卿绝对留不得! 她所知的秘密实在太多,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迟早会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裴国强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地抬起手,一步步朝时卿的身旁逼近,妄图趁其不备一举将她置于死地。 可就在这时,时卿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只见她身形一闪,动作敏捷地侧身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说来也巧,由于惯性作用,那原本直刺向时卿的匕首竟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转而朝着裴国强的下身疾驰而去。 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裴国强发出的一声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哀嚎。 随后,他便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时卿见状,冷冷地哼了一声,心中暗道。 “别以为这样就能了事,分明是他自己心怀不轨想要加害于我,如今遭到反噬也纯属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朱秀珍的脑袋好使,从时卿回来开始,她就察觉到,这继女不是过去单纯的模样,她连自己的亲爹都毫不犹豫的刀,何况自己这个继母。 任由裴国强如何哀嚎求救,朱秀珍当做没有听到,她猫着腰身准备从这里离开,却听到耳旁传来时卿的声音。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女儿的下落?” 朱秀珍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下来,她咬牙切齿道,“文文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让你骗了。” 白若离摇头,觉得她这番话说的不对,上辈子的万秀文可是幸福美满,尸骨无存的只有原主和她的外祖母。 天道不公,她便亲自报仇雪恨。 “你倒是会演戏,这种时候不忘记在我面前演上一段,对我而言,就算这样说了,我也不会将她的行踪告诉你,你就老老实实的等着煎熬。” 朱秀珍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听完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胸口一阵气血翻涌,险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她怎么也想不到,面前的这个人居然如此心思缜密,计划周全,否则绝对不可能这般堂而皇之地现身于此。 然而更令她感到颜面尽失的是,自己和丈夫加起来竟然还斗不过区区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若是此事传扬出去,那可真是要沦为众人的笑柄了! 想到此处,朱秀珍不禁又羞又恼,但却无计可施。 最为关键且棘手的问题在于,朱秀珍心知肚明,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与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厉害非常的小姑娘抗衡。 她苦思冥想对策之时,时卿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手脚麻利地拿出一根粗壮结实的绳子,迅速将朱秀珍和裴国强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紧接着,时卿像拖死狗一般毫不留情地把他俩一路拖拽进小洋房里的仓库,并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值得一提的是,这座小洋房周围都是独门独户的住户,彼此之间距离较远,再加上时卿早已暗中收买了这里的女佣。 哪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丝毫没有人察觉到异常情况发生。 仓库后的空间颇为宽敞开阔,只是光线略显昏暗阴沉。 时卿并没有心慈手软,她特意将朱秀珍夫妇分隔开来,分别绑在两扇相对而立的门上,中间留出一段不算短的距离。 不仅如此,她仅仅给这两个人留下了一点点清水用以维持生命所需,至于其他诸如食物之类的东西,则是一样都没留下。 裴国强疼的脸色惨白,却依旧咬牙切齿的开口骂道。 “我养了你一场,你居然敢打你老子,裴卿卿,你真是反了天了,没有我,你能读高中吗?能有上大学的机会吗?你和你妈一样,都是贱人什么都不配!” 时卿面色冷峻,毫不犹豫地抬起双手,左右开弓,狠狠地给了裴国强几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只见那手掌与脸颊相触的瞬间,发出一声声令人心惊胆战的声响,而裴国强的脸也迅速变得红肿起来,甚至可以看到清晰的掌印。 曾经,每当裴国强喝得酩酊大醉之时,他总会扬起手来,无情地殴打原主母女俩。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母亲勇敢地挺身而出,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护住原主,独自承受着那些钻心刺骨的疼痛。 此刻,时卿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没有你,我和我妈不知道过得有多幸福!你不仅要跟我们离婚,竟然还丧心病狂地设计车祸想要谋害我们的性命。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不是一直活在悔恨当中?恨当初为什么没有连我一起杀掉!” 面对时卿愤怒的质问,裴国强心中一阵慌乱,但他依然强装镇定,眼神凶狠得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恶狠狠地瞪着时卿,仿佛恨不得立刻将她撕碎。 然而,由于他现在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堪,刚才又遭受了时卿那重重的几巴掌,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根本无法站起身来,只能躺在地上,像一头发怒却无能为力的困兽一般,徒劳地咆哮着。 看着昔日那个任他随意辱骂和殴打的小女孩已然长大成人,并且拥有了反抗他的力量,裴国强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待成功地将裴国强捆绑结实之后,时卿转身快步走向书房。 她心里清楚,朱秀珍既然胆敢勾结自己这个便宜父亲,干出如此肮脏龌龊之事,那么必然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作为证据。 她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直到把证据都收集齐全。 她定要将隐藏在暗处的罪恶之线彻底斩断,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至于裴国强的家产,时卿也嫌脏,除了原主母亲的那份,其他的都捐出去。 时卿静静地坐在书房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西斜,最终消失不见。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时卿沉浸在那些触目惊心的资料之中。 她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令她难以喘息。 经过一番仔细地调查,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自从朱秀珍与裴国强走到一起之后,这两人背地里拐卖的孩子数量之多简直超乎想象! 粗略估算下来,竟有四五十人之众。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有的被卖到了遥远的凤凰村,从此与家人天各一方。 有的则被送到了条件艰苦的偏远山区,过着贫苦艰难的生活。 更有甚者,直接被送进了孤儿院,失去了家庭的温暖和关爱。 不仅如此,他们的手段也极其恶劣。有的孩子是通过拐卖这种残忍的方式被带走,从此离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而有些,则是邻里之间相互勾结作案,硬生生地将亲生孩子拆散,致使骨肉分离,亲情破碎。 时卿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裴国强所犯下的累累罪行,以及那些无辜孩子所遭受的苦难,她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向仓库,对着那个罪大恶极的男人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第332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9) 裴国强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他起身想狠狠的打一顿时卿,让她知道谁才是老大。 只是,时卿将他和铁桶捆在一起,裴国强根本就没有挣脱的可能。 “还不将我放了,你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的一身毛病,居然敢绑架你亲爹。” 时卿微微摆了摆手,修长的眉毛轻轻一挑,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不屑地讥讽道。 “错,这可不是什么绑架,而是正义之举,大义灭亲!你暗地里拐卖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导致多少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分崩离析啊! 难道你们两个人的心中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和亏欠吗?” 听到这话,裴国强不仅毫无悔意,反而振振有词地辩驳起来。 “哼,这些都是他们命中注定的,我把他们带到新的家庭里,给了他们改变命运的契机,他们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对啊!” 时卿听后,脸上的嘲讽之意愈发浓烈,她二话不说,迅速脱下脚上的鞋子,毫不留情地朝着裴国强那张丑恶的嘴脸狠狠地拍了过去。 紧接着,顺手拿起一块散发着恶臭的抹布,粗暴地塞进了裴国强的嘴里,堵住了他还想继续狡辩的话语。 裴国强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荒谬至极的言论,简直令时卿瞠目结舌,只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所坚守的三观都要被这人彻底颠覆了。 就在这时,一旁昏迷中的朱秀珍也悠悠转醒。 见时卿如此凌厉的架势,再结合之前听到的对话,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此刻,朱秀珍心情异常紧张,瞪大双眼惊恐地盯着时卿,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不已,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文文是不是被你弄哪里去了?” 时卿已经没收他们的通讯设备,小洋房的女佣也被买通,可谓叫天天不应。 时卿装作无辜的摇头,在朱秀珍松口气时,又冷笑的说道。 “朱秀珍不是被我弄走的,是她自己想害我,不过被我反将一军,现在,应该在孙耀武的床上吧。” 朱秀珍掐着自己的人中,才没让自己晕过去,只觉得自己的血压上来了,简直要气死了。 “文文还没十八岁,你这么害她,小心遭报应!” 时卿抱着双臂,朝着朱秀珍的心窝踹去,声音幽冷,仿佛是从地狱回来的,让朱秀珍莫名的害怕起来。 “你们一群人合起伙来,想将我卖进凤凰村,甚至将我的通知书截下,难道就不怕遭报应了?做人别太双标。” 时卿自认为攻击力一向不错,所以此时更是朝着朱秀珍的痛处踩去。 “万秀文想害我没成功而已,你在这哭什么,是给她哭丧?可你的好女儿似乎已经主动和孙耀武洞房了。” 朱秀珍一脸惊恐,她不信自己女儿饥不择食,连穷乡僻壤的男人也下得去手。 “你别胡说,文文眼光高的很,怎么可能主动和那人在一起,肯定是你买通了人!” 时卿没有回答,又捡了块抹布将朱秀珍喋喋不休的嘴堵上,免得误事。 虽说时卿好说话,只是,恶人除外。 “是不是我买通有关系吗?你们不打我主意,也不会有人自食其果,我等着万秀文的好消息呢。” 朱秀珍只觉得一口气咽不下,如果不是她强撑着已经晕过去了,时卿分明就是故意的。 时卿压低声音对藏在衣袖的统子说道。 “团子,给我盯着他们,这夫妻俩有什么歪心思,直接给我吞了!” 朱秀珍还在奇怪时卿是不是失心疯了,下一秒,就看到时卿从衣袖扔出来一只袖珍的玩偶狮子,她还想嘲讽时卿狐假虎威。 谁知,方才落地的玩偶居然变成威风凛凛的大狮子,仿佛一口就能将人给吞入腹中。 朱秀珍吓得晕了过去。 第333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10) 时卿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经不住吓。 等夜色降临,时卿将打包好的东西带走,骑着二八杠自行车离开了小洋房。 团子的声音响起,带着激动。 【宿主,出现新的任务线索,是辅助任务,宿主可愿意接?】 时卿点头,“什么任务,说来听听,不影响主线任务就没关系。” 团子从容淡定的回道。 【由于宿主没有中计去凤凰村,主系统发布新的拯救任务,配角是小世界被拐卖的女孩,和原主一样,被卖到了同一家,名字叫芽芽,十五岁。】 时卿的脑海浮现原剧情,芽芽是孙耀武弟弟的媳妇,无父无母,原剧情中帮了原主,后来生产时年纪太小,被埋在荒山了。 【好,我答应了。】 团子疑惑的问道,“宿主不问问积分情况?” 时卿摇头,“左右都是顺手的事,芽芽对原主有恩情,我穿成原主做任务,救小可怜不是顺手的?” 团子也顺势告诉时卿,等任务做完,积分肯定翻倍,不过事情并不在乎。 凤凰山。 时卿去凤凰山时,用了瞬移的装备,凤凰村的村民很多,大多都是心黑,谁家有了新媳妇,都会帮忙盯梢,且这里的地形很复杂。 还好时卿的记忆不错,等系统将凤凰山的地图画出来,她的脑海中形成了串联的记忆,将这里的地图能手绘下来。 时卿手绘了几张地图,将重点的地方标记,随后从空间里拿出笔记本来,她随手注册了博客。 此时不过1999年,网络发展的时代并不快,不过却兴起了许多搜索门户,比如搜狐,还有些博客故事。 这些功能,类似后世的微博,在进深山前,时卿整理好凤凰山拐卖的人口,以及有些女子的背景,随后通过网络发在网络上。 不过,并没有引起风浪,只要有一点点苗头,就被人给掐断了,时卿最后找了一家桐城当地的新闻社,将此事进行投稿。 原本只是试试,却没想到,竟然引起新闻社的重视,尤其是时卿列举的名单中,有些孩子的背景资料,和近年来桐城走失的有点像。 等时卿准备充足后,在凤凰山租了个没人住的房子,对外说是过来采风。 凤凰村的男人得知此事,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村子里的女人则是看戏。 等住这儿的女人和自己一样,被这里的男人留下,生儿育女,从此没有未来,麻木的活着。 离孙家也是近的很,毕竟都是凤凰村的人。 【宿主,芽芽在割猪草,孙耀武快过来了。】 时卿疑惑,孙耀武不是该出去做苦工挣钱,去找芽芽做什么。 不过她记得自己的任务,所以也没有犹豫,连忙动身去找芽芽。 芽芽不过十五岁,村子里的男人大多都不是人,男女实力悬殊,打是打不过的。 * 芽芽的双手粗糙的很,上面有很多新旧不一的伤口,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心疼。 只是,她已经习惯了,麻木的割猪草。 孙耀武出现在芽芽的身后,趁着她不注意,将芽芽一把抱住,吓得芽芽连忙拿着手中的镰刀,朝着孙耀武挥舞过去。 孙耀武脸色阴沉的看着芽芽,咬牙切齿的说道。 “贱人,你是我们孙家的女人,怎么还敢伤我!” 说完,扬手就要打芽芽。 还好芽芽虽然瘦小,不过身体十分的灵活,躲开了孙耀武的攻击,他根本就没办法近身,芽芽总算松了口气。 孙耀武拿起地上的板砖,恼羞成怒道。 “如果你愿意跟我生孩子,以后娘不会再辱骂你了。” 芽芽当然不愿意,孙耀武对她拳打脚踢的奄奄一息,随后掐住芽芽的脖子,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时卿赶来的时候,见这情况,抬手就朝着他屁股踹过去,趁着孙耀武没看到自己,反手抄起板砖打过去。 孙耀武闪躲开了,大声的呼救,不过这会村子里的人不多,时卿拿出系统的麻醉剂,朝着孙耀武扎了一针,他直接晕了过去。 芽芽惊讶的看着时卿,犹豫的问道,“姐姐,你不是村子里的人吧,我没见过你。” 时卿点头,“过来采风的。” 芽芽想起之前采风的学生大多被扣在村子里,脸色僵硬的劝时卿。 “姐姐,凤凰村不安全,你还是快走吧。” 说完,芽芽连忙背着背篓回去了,她看都不看孙耀武一眼,转身就走了。 时卿将孙耀武扔进了捕猎的陷阱,在上面铺了一层木头,陷阱里面还放了两个老鼠夹。 孙耀武就算醒了,不花三两天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第334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11) 时卿用钱雇佣了两个保镖藏在村子里,在暗处保护,在凤凰村搞起养殖业。 倒不是真的养鸡仔,只是为了引人上钩。 芽芽感谢时卿的救命恩情,所以有时候会偷摸给时卿送饭,时卿偶尔给芽芽送点糖果和零食。 一来二去,两个人也是混熟了,时卿给了芽芽五块钱,让她帮忙看三五天的鸡,不让人偷就行了。 芽芽有些犹豫的说道,“我帮你可以,不过我不要钱,姐姐给我不少糖,别的东西,我不能要。” 时卿只觉得芽芽太淳朴,难怪系统会帮她。 “钱你拿着,我还要送你一样东西。” 村子里的人在忙农活,快到了秋收的季节,很少有人会注意这里,正是这样,所以时卿才找到漏洞。 芽芽的眼睛很大,像是黑葡萄一般,时卿问过她两次,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只是,芽芽长的骨相很优越,绝对不是大山里面的小孩,肯定也是被贩子抱来的。 “这是凤凰山的地形图,你自己收起来,你想离开这里吗?” 芽芽警惕的看着时卿,她被骗太多次了,每次都失望而归,只有这一次,心里更是警惕起来了。 她摆了摆手,摇头说道,“我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姐姐,芽芽只想活着,只想长大。” 这些年,王金凤对她各种毒打,每一次都让芽芽被打的头破血流,好几次都和死神擦肩而过。 芽芽看着大山,那延绵不断的山脉,虎牙露出来,笑着说道。 “芽芽只见过泥石流,见过山洪,还从来没有看过大雪,姐姐,北方下雪的时候应该很好看吧?” 少女的脸上带着憧憬,她的脸颊是高原红,看起来一点也不软糯,时卿却觉得她是最可爱的小孩。 原剧情中,为了铺垫原主的惨,顺便也塑造了芽芽,两个人都是被拐后悲剧性的人物,永远都没走出大山。 时卿摸了摸芽芽的头,笑着说道,“北方的雪很好看,不过温度很低,如果要去看雪,可能要穿着厚实的衣裳,居然会冻伤呢。” 芽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的说道。 “如果能出去,我想去看大雪。” 时卿给她的地图,芽芽偷偷的藏在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里面,她小声的对时卿说道。 “姐姐,我要回家了,嫂嫂这个点要吃饭,我要回去做饭了,你说的喂鸡的事,我要和娘商量一下,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时卿点头,想着反正也要去一趟孙耀武家里,干脆说道。 “我正好没事,不如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芽芽听到这里,有些犹豫的点头,她很是乖巧的说道。 “好,谢谢姐姐。” 时卿随芽芽回家了,她穿的是时髦的衣服,在脸上化妆,看起来像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她甚至还在脸上画了几个大黑痣,看起来有些违和。 不过,这样也不担心有人打主意。 团子出没中,它从草丛里蹦跶出来,跳进时卿的怀中,小小的萌虎居然发出小猫咪的叫声,倒是让人觉得可爱的紧。 芽芽惊讶的落在团子身上,有些紧张的揪着时卿的衣裳,犹豫的说道。 “姐姐,这只小猫咪好特别,我还没看到过这样的小猫咪。” 时卿笑了笑,笑着说道,“芽芽,这是我养的小猫咪,你摸摸看?” 芽芽一脸惊喜的摸了摸迷你版的小老虎,情不自禁的亲了几口。 团子在识海中哇哇大叫。 【大胆,岂有此理啊,本团子的清白没啦,啊啊啊!!】 时卿翻了个白眼,“臭团子,还真是闹腾的很,芽芽小可爱愿意摸你,是你的福气。” 团子眼巴巴的在识海中回道。 【本可爱不是你心里最要紧的人吗?嗷呜呜!】 芽芽看着团子额头上的纹路,分明是老虎,她有些害怕的后退两步,紧张的问道。 “姐姐,这是猫咪吗?” 团子,“嗷呜呜,人家是大老虎。” 时卿挑眉,“你是喵。” 团子,“人家是老虎!” 时卿,“下次不给你升级了!” 团子,“喵呜……” 团子咬牙切齿,芽芽是任务对象,它可是陪宿主一直做任务到现在,可恶的宿主,居然向着芽芽! 过分!! 芽芽一脸惊喜的抱着团子,又猛然亲了它几口。 “果然是小猫咪。” 团子,“算了,当回猫也没事,不过它是吃人的喵。” 王金凤在屋里磨豆腐,大半天不见芽芽,正气急败坏的骂着,芽芽不知从哪溜出来,笑着说道。 “娘,我回来了。” 王金凤发怒,抄起手边的木棍子就要去打芽芽,嘴里还骂道。 “你嫂子要伺候你哥,不帮忙做农活就算了,你个贱丫头也敢偷懒,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她就去揪芽芽的头发,不过被身手灵活的芽芽躲开了。 第335章 被家暴后,我家暴全家(12) 姚金凤眸子森冷,她咬牙切齿的又抡着拳头过来了,目光不善的说道。 “小贱人,你居然敢躲了,看我不打死你。” 房间里的万秀文这两日装的温柔顺从,所以日子过的还过得去,只是孙耀武没日没夜的折腾,也让她想死。 这会看到王金凤在打芽芽,万秀文也不阻止,像是看乐子一样,似乎看到有人比自己更惨,她心里就开心了。 不过,王金凤居然没得手,万秀文冷哼一声,倒是少了不少乐趣。 直到时卿出现,她将芽芽护在身后,反手就横扫一脚过去,王金凤没来得及躲开,竟然摔倒在地上了。 王金凤口中骂骂咧咧,直到看到个长相奇怪的女孩和芽芽同时出现,她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人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王金凤骂骂咧咧道,“你谁啊,怎么随便往别人家里跑,一看就不是正经姑娘。” 芽芽护着时卿,反驳的说道,“她是芽芽的好姐姐,娘不能说她。” 王金凤将瘦弱的芽芽提起来,扔到了一旁,冷笑的说道。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让你滚开,难道没听见啊,谁让你随便带人回家了,我打不死你!” 说完,她乐此不疲的动手,不过芽芽这两天肚子吃饱了,反应灵活不少,王金凤根本不是对手。 时卿轻咳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随后道出自己的身份,是附近干养殖的,如今种了点鸡鸭鹅,请芽芽帮忙照看,每个月给芽芽几块钱。 听到这里,利益熏心的王金凤也没有急着把人赶走,虽然钱不算多,不过一毛钱也是钱,一家五口这么多张嘴要养,能挣点也是好事。 不过,她的目光依旧赤裸裸的打量时卿,仿佛在看货物一样,她阴沉的看过去,暗暗想着,这女人虽然长得不好看,不过身材倒是不错。 如果能够永远地留在凤凰村,给他的小儿子生孩子也是可以。 不过他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将自己的心思暴露的,这女人手里还有一点钱,要将钱先骗过来。 再将人给留过来,如此一来也是能够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王金凤连忙热情地说道,“原来是村子里新来的姑娘难怪我没有见过,既然这么巧来了我们家,我们这村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今天正好炖了一只鸡,不如你跟我们一起来吃吧。” 芽芽有些担心,看了一眼时卿,毕竟村子里逢年过节的人才会吃鸭吃鸡。 现在娘表现的这样热情,实在是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想让时卿尽快离开。 不过时卿仿佛没有看到芽芽暗示一样,还是留了下来,顺便将兜里的糖还有一些吃的放在了桌上。 “过来的时候有点急,所以没有带什么东西,这些就给婶婶了,如果不嫌弃可以去我那边做客,虽然我也不会做饭,不过一点吃的还是能够做出来的。” 时卿挑了挑眉,如今谁是猎物不一定,不过王金凤不算聪明,猎物当然只会是杀。 又蠢又坏,且助纣为虐,将她祸害倒不算冤枉。 第336章 被拐卖后,我家暴全家(13) 时卿挑了挑眉,如今谁是猎物不一定,不过王金凤不算聪明,猎物当然只会是杀。 又蠢又坏,且助纣为虐,将她祸害倒不算冤枉。 王金凤看到糖果和零食,顿时眼眸中冒着光,连忙将东西收起来,骂骂咧咧的对芽芽说道。 “这是给耀祖留的东西,你可不许吃,一个都不准动。” 芽芽低头,小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王金凤连忙对时卿说道,“我这会在做午饭,你等会也一起来吃,给个十块钱就好了。” 芽芽连忙阻止时卿给钱,推着她离开。 “姐姐,你快回去照看鸡鸭吧,免得被人偷了!” 王金凤抬手打了芽芽的脑袋,力气用的很大,她冷冷的说道。 “贱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你这姐姐送你回来,咱们该好好招待才好。” 说完,拉着时卿进了房子里,时卿看了一眼四周,观察这里的情况。 附近的猪圈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时卿闻到了一点,都让人想呕吐。 她想到了原主,在猪圈里面住了十多年,连一口饭都没吃的,这王金凤还真是看碟子下菜。 等门被推开,万秀文懒洋洋的起来,她的身上有不少的痕迹,都是被孙耀武折腾出来的,这里连卫生间都没有,平时洗澡都是露天的。 万秀文逃跑过三次,被同村人找回来一次,被孙耀武找回了两次,每次都被打的浑身都是淤青,王金凤打人更是毫不费力。 她忽然意识到,可能自己这辈子都逃不出大山,于是开始抗议绝食,王金凤就拿着喂猪的粪桶装饭,让万秀文吃,当然后者宁可饿死也不会吃一口。 最后,万秀文找不到离开的办法,只能再等等,获取到了信任,她偷到了手机,就去给陆志阳打电话,他肯定来救自己。 万秀文觉得自己和陆志阳是真爱,却没想过,为什么自己失踪这么久,他竟然不来找自己,是真的不知道来找,还是别的原因,不得而知。 王金凤白了一眼万秀文,冷哼道,“几千块买回来的,跟懒猪一样,也不知道哪点好,就是长的好看点。” 万秀文故作呕吐的模样,让王金凤误以为她怀孕了。 王金凤顿时喜上眉梢,乐呵呵的说道,“你不会是有孩子了,真是老天爷保佑,等你生了大胖小子,我就带你去县城买一身衣服。” 万秀文忙说道,“我现在都怀孕,你不会饭都不给我吃吧,不养好身体,怎么能为老孙家开枝散叶,看来你也不在意这个孩子啊。” 这话说的倒是让王金凤无地自容,她看了一眼时卿,忙委婉的说道。 “今天家里的饭不多,就不留你吃饭了,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请你,不过你说好的活可要给我们芽芽留着。” 时卿挑眉,笑容不明的说道,“好,我答应过的事,当然作数了。” 时卿离开时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万秀文,倒是让后者愣住了。 她总觉得时卿的眼神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只是她心里多少有点不确定,又或许是自己记错了吧。 时卿离开后,王金凤却打起时卿养的鸡仔的主意,反正都是村子里的东西,也没有写她的名字。 时卿回到了租的院子,四处都设了戒备,有人闯进来,她第一个就知道。 【宿主,你确定要兑换系统的百毒丹?】 时卿点头,毫不犹豫道,“兑换,不过设定一下,这百毒丹在鸡仔和鸭仔的体内不会触发,一旦他们死亡,有人捕猎,或者杀了他们,肉质将变,成为剧毒的肉质。” 团子觉得这个设定有点刺激,不过躲了主系统的漏洞,也不是不行。 宿主果然考虑周到! 第337章 被拐卖后,我家暴全家(14) “今天家里的饭不多,就不留你吃饭了,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请你,不过你说好的活可要给我们芽芽留着。” 时卿挑眉,笑容不明的说道,“好,我答应过的事,当然作数了。” 时卿离开时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万秀文。 万秀文愣住了,她总觉得时卿的眼神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只是她心里多少有点不确定,又或许是自己记错了吧。 时卿走的时候,将钥匙给了芽芽,她倒是没有在村子里守着,而是敞开着门,随后进入任意门,回到了桐城。 算算时间,她离开桐城已经一天一夜,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咋样,她做事总是格外的谨慎,所以考虑的会更多一点。 时卿直接去了外婆那里,这两天供应商应该上班,她拿了几张零钱,往公共农业市场走去,买了几斤鸡胸肉,还有一些冷冻的丸子,以及火腿肠等等。 至于其他的材料也买了比如孜然粉,还有辣椒面,以及豆瓣酱,她也好凑齐。 只要能瞒过外婆的眼睛就好了,不然她凭空将材料变出来,只怕会把所有人都吓一跳的,这样想着,时卿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等回到小巷子,时卿远远的看到外婆守在门口等待着,她的带着笑容,走到了外婆的面前,笑着说道。 “阿婆,我回来了。” 周阿婆在看到时卿来了,脸上带着笑容,心情更是激动的很,她笑着说道,“走,阿婆给你准备午饭去。” 时卿摇头,“今天星期五,阿婆我想做点炸串试试,说不定生意不错呢。” 周阿婆听到时卿这样说,觉得还是他考虑的周到一点,连忙点头,笑着说道。 “好,都按你说的去。” 时卿迅速的将鸡胸肉等等食材解冻,随后请阿婆帮她片开。 阿婆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只想帮点忙,她倒是不好拒绝,于是给阿婆找了点事做。 阿婆很是麻利的将肉片开,随后按时卿说的,加上了调料粉,又放了鸡蛋和淀粉,这样一来,老式的鸡排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等上了烧烤架,吃起来肯定脆脆的,味道也是格外的好吃。 阿婆一边忙着,一边问时卿,“这两天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见影子,不管去哪儿,也要和阿婆说一声。” 时卿连忙说道,“本来回了趟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爸和阿姨都不在,所以我就出去溜达了一下,让阿婆担心了。” 周阿婆听完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出去玩,只要不是遇到麻烦事就好了。 等晚上的时候,时卿的炸串准备的差不多了,学生没有放假时,她已经开了两锅,就摆在阿婆的门口,倒是有不少路过的人来买。 时卿卖的便宜,一块钱一串,不到半小时就卖的差不多了,生意简直好的不行。 等学生放假后,时卿又多烤了许多,全部都放烧烤架上了,整个下午都在忙碌着,等收摊后,时卿清点了钱数,发现居然赚了一百五十块。 第338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15) 时卿在学校门口继续做炸串生意,渐渐的混个脸熟,总之生意是稳住了,就是比过去更忙了。 周阿婆总是帮时卿一起卖串串,祖孙两人格外的勤快,炸货都被卖光了,每天的收入渐渐稳定在一百块,陆陆续续的居然挣了小一千。 虽说不算太多,不过却是两个人好几个小时的成果,尤其还是1999年,这个年代的钱,还是算一回事的。 时卿将炸货的生意慢慢的扩大,将隔壁的房也租了下来,不仅卖炸货,还兑换汉堡食材做来卖,随着卖的东西越来越丰富,钱袋也是鼓鼓的。 周阿婆最近脸上多了笑容来,有时卿陪着她,不管做什么都是满足的样子。 时卿收集着系统扫描的资料,关于99年桐城失踪的孩子,将资料都整理了一遍,随后从空间兑换了一台打印机,放在了周阿婆的房间里,用来打印失踪儿童的资料。 晚上的时候,借着微光,阿婆见时卿还在鼓捣机器,连忙问道。 “卿卿,这打印的都是什么,怎么都没有看到过?” 时卿连忙解释道,“这是我收集的失踪儿童的资料,帮忙印刷出来,说不定能有点线索,他们被拐子拐跑,留下亲人受罪,我想尽我所能的帮忙。” 周阿婆听到孙女的话,眼圈红彤彤的,她的孙女长大了。 “卿卿真是长大了啊。” 于是阿婆连忙和时卿一起研究机子。 一小时后,时卿将所有的资料都打印出来,随后,四处去张贴传单。 如果有线索,能和她便宜爹手里拐卖的孩子对的上,时卿就能顺便帮忙救人了,在她看来只是举手之劳。 她都是女配了,改变自己命运的同时,顺便拯救世界怎么了,原主上一世的不顺,如今都该成过眼云烟了。 祖孙两人忙里忙外,只是,时卿此时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来。 【宿主,你父亲裴国强来了,这一次,他是过来撕你通知书的,快跑。】 时卿皱眉,这个年代的通知书都是邮局转送,离阿婆这里不远,肯定是朱秀珍吹了什么枕边风,时卿觉得自己应该直接将渣爹送走,也不会有这种麻烦事。 裴国强带着几个混混怒气冲冲的来了,他先是将时卿的摊子砸了,随后怒不可遏道。 “裴卿卿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有人见他如此嚣张,有点看不过眼,连忙想帮忙说话,却没想到,裴国强手里拿着一本通知书。 眼尖的人发现,那是清北的通知书,裴国强见别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心中莫名的有点爽。 裴卿卿就是继承他的聪明,才有这样的好成绩,就是不听话,居然满大街的打印走失孩子的信息,他都怀疑时卿是不是知道什么。 想到这里,裴国强心里的情绪有点纠结,他担心时卿知道真相,却更想用亲情捆绑这个孩子,毕竟,只要手中的线拽在手里,她就跑不掉。 时卿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毫不畏惧走了出来,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是11*吗?我要举报有人贩子,我手里有证据!” 电话打到公安局,这个年代的警察大多负责,知道事情刻不容缓,连忙说道。 “同志放心,我们现在就出警,不过你所在位置在哪里?” 时卿报了中学的名字,神情更是从容淡定,反正有人自投罗网,她何不畅快呢。 第339章 被拐卖后,我家暴全家(16) 警察同志对此事很重视,暗中连忙派人来出警。 裴国强的车停在不远处,他扬起手里的通知书,嘲讽的对时卿说道。 “你再有能耐,还不是听老子的话,供你读书,竟敢忤逆我?” 如果不是他手下的人来找,他现在还被关在地下室,这兔崽子如今不受控制,他心里更是咬牙切齿的觉得气闷。 时卿若有所思,按理来说,裴国强不会这么快出现,如果事情出现破绽,唯有一种可能,剧情有天道制裁了。 而时空总局和天道,又是相互制衡的存在,时空总局接任务,完整剧情,而天道则是压迫配角觉醒,成为时刻为主角牺牲的存在。 没想到万秀文主角光环强大,居然没有半点反噬。 裴国强见时卿走出来,连忙让藏在暗处的人出来,想将时卿绑走。 想到时卿知道他的秘密,裴国强就忍不住想杀人。 时卿活着对他来说有无限的威胁,正是如此,所以他心中更容不下时卿。 周阿婆原本在晒腊肠,没听到这里的动静,直到邻居找她,紧张的说道。 “国强那天杀的泼才,居然拿着卿卿的通知书威胁,我看国强那样子,卿卿会有危险的。” 周阿婆气的捶胸顿足,这才平稳了情绪,她心中也知,有些事不受控制,只是,她没了女儿,绝对不能让人欺负她孙女儿。 裴国强将清北通知书拿出来,当着时卿的面撕了,他冷冷说道,“还想离开桐城,你知道的事太多了。” 他在桐城还是有点人脉,当初他杀妻不就做的滴水不漏,如果不是怕穿帮,他甚至要顺手解决时卿。 “自作孽不可活,你迟早要受制裁,你们这对天杀的夫妻,书房的证据我都托人保管了,我如果有事,你等着吃牢饭吧你。” 裴国强拖着时卿,让她上黑车,只要她离开桐城,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他正要动手,只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裴国强的头被花瓶给砸了,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周阿婆身材瘦小,却护犊子一般将时卿护在自己的身后,目光凶神恶煞的看着裴国强,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女儿在你那没命了,你还想害我孙女,你娶了新老婆,就要你闺女的命吗?老婆子跟你拼了!” 说完,周阿婆抡起拳头来,趁着裴国强没反应过来,捶打过去。 至于开黑车的同伙,也被巷子里的阿婆和媳妇们赶跑了,只有裴国强留下,被狠狠的揍了一顿。 裴国强身强体壮,本来应该打的过周阿婆,只是他的力气使不出来,就像有人压迫自己一样。 时卿连忙拉过周阿婆,轻声问道,“阿婆,你没事吧?” 周阿婆抹了抹泪,“我的卿卿受委屈了,阿婆应该早点察觉,你父亲不是个东西,如今通知书没了可怎么办好?” 裴国强听到这番话,心里也觉得解气,时卿能考上又怎样,只要他不同意,她休想离开桐城。 时卿瞥了一眼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裴国强,随即朝着不远处的老爷爷招了招手。 “徐爷爷,我在这。” 徐爷爷是桐城送信的快递员,送通知书的本来是另外的人,时卿留了一手,提前请徐爷爷帮她把通知书藏起来。 至于裴国强手里的通知书,当然不是真的。 徐爷爷慈爱的看着时卿,将通知书拿了出来,给了时卿。 “卿卿,你真是聪明好学,这是清北的通知书,你可好好的收起来,你这样有本事,以后可要出人头地,建设祖国。” 这年头的大学生并不多,尤其是考上清北的更是寥寥无几,时卿居然考上了清北,对所有人来说,无疑是小城里出了金凤凰。 时卿将通知书收下,将提前准备好的糖果给了徐爷爷。 “谢谢徐爷爷,请您吃糖。” 徐爷爷没有拒绝,毕竟是喜事。 “那就沾沾咱们卿卿的光。” 可金凤凰,差点被她亲爹害了,想到这里,阿婆们又对着裴国强揍了一顿。 “你有这样聪明,有上进心的女儿就偷着乐吧,哪有你这么做爹的,不疼女儿就算了,还要拖后腿,断了她的前途,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裴国强被揍的鼻青脸肿,此时只能疼痛的哎哟一声,面对阿婆们的斥责,他心里当然也是不服的很。 时卿居然提前将通知书藏起来,他这女儿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想到这里,裴国强心里觉得害怕和气闷,之前仓库中遭遇的一切,在极度恐慌下,他忘了一半,这会忽然想起来,看着时卿的目光竟然有点慌。 时卿走到裴国强的身边,冷冷说道,“你总要为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裴国强觉得时卿在胡扯,根本没当回事。 不远处,不知是谁说道,“警察来了!” 不一会儿,警察出现在小巷这里,他们看了一眼阿婆们,询问道。 “刚刚谁报的警?” 时卿走了出来,对警察同志说道,“叔叔,是我报的警。” 警察同志看了眼完好无损的时卿,再看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裴国强,心里有点疑惑。 怎么报案的人没事,作案的人被打,这小姑娘还是机灵。 警察同志将时卿请到警车里,让她做笔录,以及为何报警。 时卿冷静的看着车里的警察同志,将裴国强所做的事陈述,同时将自己记下的儿童失踪名单给了警察,里面有他们最后被拐卖的去处。 警察同志有点惊讶,他们才知道那男人是小姑娘的父亲,她竟是这样大义灭亲,让警察同志心里甚是惊讶。 时卿语出惊人,又将裴国强暗地里干的好事说了出来,她声音幽冷,沉声道。 “之前我妈妈出车祸的事,我已经调查出来,是裴国强做的,请警察同志等等,我给你拿证据。” 警察同志神情郑重,对时卿安抚的说道。 “不急,慢慢来就好,如果你有证据拿出来就好,对案子肯定有帮助的。” 时卿转身去了房间,将准备好的一箱资料给了警察。 “之前出车祸报废的车,停在城东的纺织厂,他们没来得及销毁,警察同志可以去查。” 虽然1999年监控录像没有普及,不过,警察同志的刑侦手法已经成熟。 见时卿如此镇定自若的处理事情,就知道她肯定是靠谱。 “小同志,有你提交的消息,案子我们会尽快查清,你放心吧,我们为人民服务,定然会尽快将事情查清。” 听到这里,时卿点了点头,“那就多谢警察叔叔了。” 等警察同志将裴国强带上警车时,那人还在骂骂咧咧。 “你这贱人,当初就该在襁褓里掐死才好,如今居然这么对你老子,等我出来,我……” 还没等裴国强说完话,警察同志用东西将他的嘴塞住了。 时卿眸中带着笑容,等会就有人送资料去警局,这不是小案子,裴国强拐卖了这么多人,总要被制裁,况且还有杀妻的罪名。 等裴国强离开后,周阿婆牵着时卿的手回家,她沉默不语,只是背影看着格外的佝偻。 等关上门,周阿婆抹了抹泪,老太太哭的难过,她哭着说道。 “裴国强是畜生啊,害死了你妈妈,还要来害你,好孩子,阿婆没保护好你。” 时卿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般,声音温和的说道。 “阿婆没关系的,他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放心就好了。” 周阿婆心里想着,以后不管过的再难,她都要供时卿读完大学,让她有更好的人生,等那时自己再回来桐城养老。 裴国强的案子还在审理中,不知是谁泄露了他拐卖儿童的事。 之前时卿发出去的传单内容,和裴国强拐卖事件结合起来,不少家中孩子被拐的家长纷纷要裴国强给个说法。 案子要审理半个月,警察局没将此事公布,不过如此恶劣的影响,裴国强的牢饭是吃定了。 最重要的事,他还杀了人,两个罪名加起来,至少要关三十年,或者枪毙才行,毕竟事情的影响太恶劣了。 时卿吃晚饭的时候想起来,朱秀珍没下落了,于是问团子。 【朱秀珍去哪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团子搜索了一下,连忙说道。 【朱秀珍回凤凰村了,她想救万秀文回来,不过被她以前的叔伯发现,将她强行留在凤凰村的半山腰,总之过的生不如死。】 时卿若有所思,朱秀珍自有报应,她就不理会此事了,还剩下几个没解决的,她顺手来收拾。 时卿要闪现凤凰村,不过周阿婆那还得有个说法。 于是她扯谎,干脆说自己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阿婆叮嘱她保重,目送时卿离开。 等到了没人的角落,时卿正打算寻个地方回去村子里,没想到,碰到送上门的陆志阳。 陆志阳家里很穷,这两天录取通知书没收到,他还想去学校问,就被父亲骂废物,将他毒打了一顿。 他想起万秀文,连忙给她打电话,只是大多时候都是无人接听的情况。 陆志阳被赶出家门,没地方去的时候,又想起了时卿,如果她在就好了,肯定给自己准备午饭和牛奶。 只是,她都被送去凤凰村了,以后可能都出不来了吧,想到这里,他心情莫名有点癫狂。 却没想到,转头居然看到了时卿,他的脸色有点精彩,有惊喜也有慌张,他下意识想跑,双腿跟灌铅了一样。 时卿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桐城你很意外吗?作为男朋友,我失踪这么久,也不打招呼?” 陆志阳转过头去,语气有些不善的说道。 “既然你在桐城,也不知道去找我,我没吃饭还不快给我准备午饭,是想饿死我?” 时卿气笑了,这人还真是没脸没皮,有些事当无事发生了,她是这么好糊弄? 第340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17) 时卿气笑了,这人还真是没脸没皮,有些事当无事发生了,她是这么好糊弄? 时卿挑了挑眉,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水坑,讥讽的说道。 “没有镜子总有水坑吧,这么理直气壮的找我要钱,怎么我是你爹?” 陆志阳心里到底是要面子,时卿这样说话,让他的男子汉尊严被踩在脚下,他脸色苍白,却依旧死皮赖脸的说道。 “你知道我家里有困难,我是你男朋友,帮我不是应该的吗?反正你也要嫁给我,再说了,你家里不是有钱吗?帮我怎么了,等我以后有出息了,会回报你的。” 时卿朝着陆志阳的脸啐了一口,她呸了一声。 “你不是都勾搭上万秀文了,我以为默认分手了呢,跟你这种人有过去,真是黑历史,你还不知道吧,万秀文吞了我爸一笔钱,有两三万呢,如果我是你,我就去傍大款了。” 两三万…… 陆志阳咽了咽口水,他手里连八十块都没有,没想到秀文深藏不露,有钱了居然背着自己不联系。 再看看时卿穿的朴素的样子,他想着,时卿肯定手里没钱了。 呵呵,跟自己一样都没钱,也不知道总在自己面前装什么,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的话简直脱口而出。 “原来你也没钱,亏我花时间谈好你,真是白瞎了。” 时卿挑眉,笑着说道,“听说万秀文替我爸去了趟凤凰山,在那里挖了什么金矿,以后可是有钱人了,你都配不上我,何况我们秀文。” 陆志阳觉得事情走向有点奇怪,眼前的人不是该被拐卖,居然平安无事,不过要不是她单纯好骗,自己也不和她处对象。 现在听说万秀文有更好前途,他迫不及待的去趟凤凰村,说不定自己还能喝汤。 他也听过万秀文说过,裴卿卿父亲的人脉还不错,凤凰山肯定不一般,他得买张火车票过去一趟。 陆志阳顿时变了脸色,他冷冷看了眼时卿,语气莫名的酸起来。 “裴卿卿,你肯定都没考上好大学,不像我以后肯定前程似锦,如果你愿意给我买顿叉烧饭,我以后还来找你。” 时卿拿起手里的包,见巷子四周没人,她摘下手表,扭了扭手腕,朝着渣男的脸打去,直接将他的眼睛打的青紫相间,看起来倒是有点让人想笑。 她毫不客气暴揍一顿,随后朝着陆志阳踹了一脚,她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陆志阳是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你这种货色,还入不了我的眼,比你帅的多的是,难道我还愁?你说你前程光明,难道你也拿到清北的通知书了?” 陆志阳不仅身体疼,更是因时卿这番话,更是气的心脏疼,他确实没收到通知书,只是普通学校的通知书,他也瞧不上,没想到自己发挥失常。 听裴卿卿的意思,她难不成考上了清北,他知道裴卿卿聪明,却也盼着她和自己一样,人生一片惨淡。 可惜,时卿和他才不是一路人,她是要报效祖国,为社会做贡献的人才。 而不是陆志阳这样,啥也不是,还想染指别人的人生。 第341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18) 时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轻盈而迅速。 她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寻找着一个空旷无人,寂静荒凉的角落。 终于,她发现了一处绝佳之地,身形一闪,瞬间进入了神秘的空间之中。 在那片神奇的空间里,时间仿佛凝固,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 然而,时卿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遥远的凤凰山。 那里有她精心饲养的一群可爱家禽,鸡鸭鹅们,不知此刻它们状况如何呢? 时卿带着满心的牵挂与担忧,迫不及待地从空间踏出,重新踏上了返回凤凰山的路途。 当她终于抵达村庄,还未靠近自己租住的房屋,便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时卿心头一紧,加快脚步奔向前去。 待到走近一看,眼前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只见地上散落着无数洁白如雪的鸡毛,宛如一场惨烈的屠杀现场。 仔细一数,她辛辛苦苦喂养长大的十来只鸡鸭鹅竟然无一幸免,全都命丧黄泉! 时卿气得嘴角微微抽搐,这些家伙下手可真够狠毒的啊。 要知道,这些鸡鸭鹅可是活生生的飞禽,就算要对它们下毒手,也不至于采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吧。 给它们喂毒药再虐杀,实在是太过残忍无情了! 不过,对于凤凰村里那些人的品性,时卿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愤怒也无济于事。 于是,她强压怒火,找来一只破旧的背篓,动作麻利地将死去的鸡鸭鹅一一装进背篓里。 随后,她提起沉甸甸的背篓,头也不回地朝着附近的土坑走去。 来到土坑边,时卿毫不迟疑地将背篓中的尸体倾倒而出,然后开始动手挖土掩埋。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焦急的提示声。 【宿主,一直有人跟着你。】 时卿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微皱,冷静地问道。 “是不是王金凤?” 系统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宿主究竟是如何猜到的。 难不成她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不成? 系统心中暗自惊叹之余,系统赶忙回答道。 “是的,就是王金凤,而且她还和万秀文一起把那些被毒死的鸡全部挖出来带走了,看样子是打算回家美餐一顿呢!” 时卿微微眯起双眸,那狭长的眼角流露出一抹狡黠与冷冽。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哼,竟然有人如此愚蠢地前来送人头!看来自己对于人性的领悟还不够深刻啊,否则怎会料到这一出呢?” 然而,事实证明她早已有所防备,在那些鸡的肚子里悄悄地下了毒。 想到此处,时卿不禁又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也罢,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就权当送给他们一份‘大礼’吧。” 此次返回村子,她已然下定决心带着芽芽一同离开这座大山,同时,还要顺道将那些失踪的孩子们安全带回到桐城去。 虽说如蜉蝣妄图撼动大树般艰难,但完全可能实现,毕竟现在的局势对她而言可谓是顺水推舟。 时卿故意装出一副垂头丧气、无比沮丧的模样缓缓走回了村子。 途中遇到好奇的村民询问发生何事,时卿便可怜兮兮地哭诉起来。 “我辛辛苦苦养的鸡鸭,不知为何全都被毒死啦!” 听闻此言,村民们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尽管表面上只是不痛不痒地安慰了时卿几句,但待她转身离去之后,这些人便迫不及待地奔向之前埋藏东西的地点。 待到发现所有物品皆已被王金凤取走之时,众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王金凤家中一探究竟。 此时此刻,王金凤正兴高采烈地蹲在院子里拔着鸡毛,一双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嘴里甚至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她满心欢喜地盘算着,这么多肥美的鸡呀,等到炖煮之后肯定大补特补,正好可以给自己那体弱多病的儿子好好调养一下身子! 说来也真是够奇怪的!就在前两天啊,那个孙耀武竟然离奇地失踪了整整两天。 这可把王金凤急坏了,她心里直犯嘀咕。 “这孩子到底能去哪儿呢?该不会出啥事儿了吧?” 越想越是担心得不行,于是她便心急火燎地四处寻找起孙耀武来。 经过一番苦苦寻觅,最终还是在那片幽深的林子里头找到了他。 只是当王金凤看到孙耀武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得不轻。 只见孙耀武的一条腿被捕兽夹紧紧咬住了,那捕兽夹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呀,硬生生地将他的腿都给夹伤了。 伤口深得甚至可以隐约看见那白花花的骨头露出来,看上去实在是太吓人! 王金凤平日里可是最疼爱这个大儿子的,眼下见到他遭受如此重伤,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然而,他们家本来就穷得叮当响,家里几乎没啥值钱的东西,仅有的一点儿财产也就是那么几个鸡蛋而已。 这点儿鸡蛋,对于给孙耀武滋补身体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呐! 正在王金凤愁眉不展、苦思冥想之际,忽然间,她瞧见了隔壁时卿家养的那些鸡鸭鹅。 好家伙,一个个长得那叫一个肥硕健壮啊。 眼珠子一转,王金凤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要是能把这些鸡鸭鹅弄到手,那不就能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好好补一补身子了吗? 可是,她害怕自己偷鸡摸狗的行为,会被其他村民给发现,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左思右想之下,王金凤心生一计,她偷偷找来一些农药,然后小心翼翼地倒在了稻谷里,让稻谷充分浸泡在农药之中。 接着,她便蹑手蹑脚地走到时卿家的院子外,把这些泡过农药的稻谷撒进了鸡鸭鹅的食槽里…… 没想到那些鸡鸭,果然一下子都一命呜呼了。 王金凤也知道,那些农药有毒于,于是将鸡鸭多洗了一遍,在她看来这些东西虽然有毒,只要洗干净就没有什么问题。 反正都是可以吃的,没什么要紧,农村的人可没这么矫情。 没过多久,那些活蹦乱跳的鸡鸭便已被悉数处理妥当,正欲下锅烹煮时,忽然间,一大群村民涌了过来。 只见他们一个个面色铁青,满脸怒容,直勾勾地盯着王金凤,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这副景象让王金凤不禁心生困惑,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面露不解之色,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诸位乡亲们,怎会突然一同前来?莫不是发生了何事?”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村民们此起彼伏的责骂声。 “好啊你个王金凤!平日里看你还算老实本分,没想到竟是如此自私贪婪之辈!” 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率先发难,指着那堆鸡鸭,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瞧瞧这几十只鸡鸭,你居然一声不吭就要独自享用,难道一点都不顾及我们大家吗?这么多年来,咱村一直秉持着相互分享的传统,你怎能如此破例呢?” 王金凤听后,心中虽略有不快,但仍耐着性子解释道。 “各位稍安勿躁,我并非有意独占这些鸡鸭呀。只是刚好手头宽裕,想着买几只回来改善下生活罢了。” 然而,村民们根本不听她的辩解,依旧不依不饶地指责着。 “哼!别在这里狡辩了,若不是你不劳而获得了这么多东西,又怎会招来这般非议? 今天你必须给大伙儿一个交代,否则这事没完!” 这时,人群中有位老者站出来,语重心长地对王金凤说道。 “金凤啊,做人不能忘本呐。 咱们邻里之间向来互帮互助、亲密无间,如今你有了好处却不愿与众人分享,实在令人心寒呐。 倘若你执意如此,那我们只好去告知那位小姑娘,让她知道这些鸡鸭其实都是你下毒害死的,到那时,恐怕你吃不了兜着走吧!” 王金凤心里暗自思忖:虽说自己并不惧怕那个小姑娘,毕竟她被困在这深山之中,难以脱身。 如果因此与众多村民闹得不愉快,甚至关系破裂,日后在村里可就不好立足了。 想到此处,她赶忙陪着笑脸说道,“哎呀,各位误会,我哪能真的独吞这些鸡鸭呢?既然大家都想要,那就一起分了吧!” 说着,她便动手开始分配起那些鸡鸭来,村民们总算脸色好看了一点,还算王金凤识趣。 第342章 被拐卖后,我家暴全家(19) 村民们的目光犹如饿狼一般,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些长得极为肥壮的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个村子里的人们,过去大多数都是依靠自家田地里种出的庄稼来维持生计,但那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发现了一种似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取财富和食物的方法后,便再也不愿踏入田地一步去辛勤劳作了。 村里的女人们命运更是悲惨,其中有一部分曾经历过多次转手买卖,如同货物一般被交易。 而另外不肯听话的女人,则被无情地残害在后山中,甚至连一块安息的墓地都未曾拥有。 这时,王金凤站了出来,她显得颇为豪爽大气。 “既然如此,那我就分出三只鸡给大家吧,再加上两只鸭,一只鹅,如果你们觉得这点东西太少不够分的话,那就没得商量了!” 听到这话,村民们自然是喜出望外,纷纷赶忙应和,表示非常满意,并一个劲儿地安抚着王金凤的情绪,生怕她改变主意。 “当然没问题,这些鸡咱们正好一起分享嘛!”有人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众人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抓起鸡鸭,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然后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旁的芽芽心急如焚,她匆忙跑上前想要阻止这一切。 慌乱中,她不小心碰倒了正在烧煮鸡肉的锅子,里面滚烫的热水瞬间倾泻而出,险些将她娇嫩的小手烫伤。 而那些放入锅中准备烹饪的小鸡仔,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王金凤满脸怒气地瞪着芽芽,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芽芽,你这段时间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嫂子现在身子虚需要补一补,这么重要的事你难道不清楚吗?可你竟然胆大包天地把这锅鸡汤给毁掉了!” 芽芽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流淌,她抽噎着回答道。 “娘啊,我知道姐姐家里养的那些鸡都是被您用农药给毒死的呀! 您不但没有给姐姐一分钱赔偿,现在反倒要心安理得地吃掉这些有毒的鸡肉,难道您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会中毒吗?” 芽芽心里后悔,姐姐让她照顾好鸡仔,她没有办到,真是该死!可后悔也没用,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王金凤心里其实也是有点儿发怵的,但她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想哪有那么邪乎,只要把这些鸡仔彻底清洗干净,应该不会有事的。 于是,她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头大声呼喊起自己的二儿子孙耀祖来。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流着口水、痴痴傻傻的大男孩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就是芽芽嫁的孙耀祖,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仔细观察他的眼睛,竟能从中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睿智之光。 王金凤指着芽芽对孙耀祖吩咐道,“耀祖啊,快把你这个不懂事的媳妇带到猪圈那边去,拿绳子牢牢地捆起来!她实在是太任性妄为了,必须得狠狠教训一顿才行!” 孙耀祖原本浑浊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欲望。 尽管他的智商有些欠缺,但毕竟已成年,拥有着与年龄相符的成熟身躯。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身材比例极不协调,身高仅有区区一米六二,可体重却惊人地达到了两百斤之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金凤一直没敢让自己的儿媳妇芽芽跟孙耀祖尽早圆房。 芽芽身形娇小瘦弱,看上去就像风中摇曳的花朵般脆弱。 若是强行让他们行事,万一芽芽承受不住而出现什么意外,甚至丢了性命,那么孙家必然会成为左邻右舍茶余饭后的笑柄。 此时的孙耀祖,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扯着嗓子喊道。 “娘,我想要媳妇抱抱,还要和她一起生个可爱的小娃娃!” 听到这话,芽芽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向后退了两步,那张原本白皙的小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惨白如纸。 只见她拼命地摇着头,带着哭腔哀求道,“娘啊,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的,您千万别这样对我呀……” 而王金凤对于芽芽的苦苦哀求完全无动于衷,她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正在重新卤煮的鸡,心里暗自盘算着。 嗯,再往里面加一些滋补的枸杞吧,好好给儿子调养一下身子,说不定这次就能一举怀上男孩呢!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村子里的男孩越来越少,她当然希望自家生出带把的,这样也是十里八乡的骄傲。 “你们都已经拜堂成亲啦,那洞房花烛夜肯定也是迟早的事情嘛,我看啊,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趁现在好了!” 王金凤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她动作迅速地抓起芽芽纤细的手腕,用一根粗麻绳紧紧地捆绑住。 然后像押送犯人一般,硬是把芽芽拖进了那间破旧简陋的土房子里,并毫不犹豫地上前将房门牢牢锁住。 此时的芽芽,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身体瑟瑟发抖地紧抱双臂。 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恐惧,盯着眼前的孙耀祖。 而孙耀祖呢,痴痴傻傻地望着芽芽,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仿佛要将芽芽生吞活剥似的,直吓得芽芽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当厚重的木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彻底关闭的时候,芽芽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她银牙暗咬,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就在孙耀祖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时候,芽芽机敏地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他的亲近举动。 然而,令芽芽万万没想到的是,别看这孙耀祖脑子不太灵光,但他的力气却是出奇的大。 只见他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伸出粗壮有力的大手,毫不留情地一把撕开了芽芽身上那件单薄的裙子。 眼看着局势愈发危急,芽芽深知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于是,她一鼓作气,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气朝着孙耀祖猛扑过去。 一时间,拳打脚踢齐上阵,雨点般的攻击纷纷落在孙耀祖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太过用力,又或者是因为孙耀祖本身就不经打,没过多久,这个看似强壮的男人竟然就这么被芽芽给硬生生地揍晕过去了。 看到孙耀祖昏倒在地,芽芽终于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手脚麻利地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衣裳,又匆忙将自己那头原本干枯毛糙、杂乱无章的长发简单梳理并绑扎好。 一切收拾妥当后,芽芽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确认四周无人之后,她轻轻地推开房门,然后像只敏捷的小猫一样,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走出了这间土房子。 说起来,芽芽的胆子向来极小。从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这座名为凤凰村的小村庄里,几乎从未踏出村子半步。 即便是偶尔想要到街上去逛逛走走,也都会遭到无情的拒绝和阻拦。 所以,对于这次的出逃行动,芽芽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还是驱使着她勇敢地迈出了这艰难的第一步。 这次,如果不是时卿鼓励着他离开,或许她都没有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芽芽还是心地善良,她将时卿给的地图记了下来,备份了一张偷偷的给了万秀文。 她知道这个嫂子也是被迫来这里的,自己如今都要离开了,想顺手帮帮万秀文。 当天夜幕降临,王金凤在厨房里精心地熬制着一锅香喷喷的鸡汤。随着时间的推移,鸡汤散发出的浓郁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终于,鸡汤熬好了,那诱人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王金凤小心翼翼地把鸡汤盛出来,均匀地分成几份。 接着,她又往每份鸡汤里加了一些爽滑可口的面条,这样一来,这道美食不仅闻起来香,吃起来更是美味无比。 王金凤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 她狼吞虎咽,一口接一口,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吃完了两碗。 直到这时,她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摸了摸鼓鼓的肚子,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与此同时,孙家人也纷纷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份鸡汤,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起初,他们看上去似乎并无异样,但当夜深人静、人们都进入梦乡之后,意外发生了。 王金凤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袭来,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她疼得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不得不频繁地冲向茅厕。 那种疼痛让她难以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呕吐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就这样,整整一个晚上,王金凤都被腹痛和呕吐所折磨,根本无法停歇下来。 而就在王金凤遭受痛苦折磨之时,万秀文却在暗自窃喜。 原来,她早就知道这锅鸡汤有问题,因为芽芽之前悄悄给过她一张地图,并告诉她孙耀武将她的手机藏在了某个地方。 此时看到孙家人一个个都中了毒,万秀文觉得机会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生怕吵醒其他人。 然后,她迅速地拿出那张地图,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查看起来。 根据地图的指示,万秀文蹑手蹑脚地朝着藏手机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在此之前,万秀文曾多次试图寻找自己的手机,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孙耀武总是能把手机藏得严严实实,让她无迹可寻。 然而这次,凭借着芽芽提供的地图,万秀文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找回手机。 没有想到,这次她只翻了里面一部分的地方,总算是旧衣服里面找到了手机。 她在上面按着所有的号码,依次的拨打电话,只不过都没有打通。 最终,万秀文望着手中不停闪烁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陆志阳的名字。 这个名字让她犹豫了许久,心中五味杂陈。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那个号码。 此刻的万秀文无比期盼电话那头能够有人接听,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当前的困境中获救。 她深知自己身处的凤凰山地域辽阔,地形复杂,如果稍有差错,不仅无法找到出路,还可能遭遇当地村民的攻击甚至丧命于此。 关于此类事件,她曾听闻过许多可怕的故事,所以内心深处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一想到那些恐怖的结局,万秀文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她实在不想把自己的尸骨埋葬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深山中,她渴望逃离此地,重获自由。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无情,令她感到绝望无助。 与此同时,万秀文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是裴卿卿。 她在心中念叨着,“要是当时被困在这里的人是裴卿卿那该有多好啊!” 毕竟,相比起裴卿卿,她觉得自己承受这些苦难太过不公平。 回想起时卿即将考入清华北大的消息,万秀文心中的嫉妒之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尽管录取通知书尚未正式下达,但她和母亲早已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这个结果。 也正是于此,她们精心策划了一系列阴谋诡计,谁能料到,最终误打误撞落入陷阱的竟然会是自己呢? 万秀文暗暗发誓,一旦有机会回到同城,一定要找时卿好好算账。 她要狠狠地揍时卿一顿,再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她,以发泄自己心头的愤恨与不甘。 或者把时卿教训一顿,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的解气。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久到万秀文都觉得自己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熟悉无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陆志阳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仿佛带着春天般的温暖。 “喂,是秀文吗?如今你在哪里呀,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呢。” 听到这句话,万秀文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迫不及待地对着电话那头喊道。 “志阳,我……我被人拐卖到凤凰山这边来了,这里好可怕啊,你快点找人来救我吧,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呜呜呜......”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万秀文继续急切地说道。 “只要你来救我,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给你很多很多钱的,咱们可以拿着这些钱一起去上大学,以后就能过上幸福美好的日子。” 这番话听起来确实诱人,陆志阳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他从父亲那里听说过凤凰山,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据说,山里面住的大多都是些凶狠残暴、无法无天的村民。 而且,从他们所在的桐城到凤凰山路途遥远,光是过去的路费就得花上好几百块钱。 他家境并不富裕,要拿出这么一笔钱实在有些困难,想要亲自跑这一趟救人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再说了,他对万秀文的感情还不至于让他去冒险。 最重要的是陆志阳已经知道了,如今裴国强已经进警察局了,想必是没干什么好事。 如果他插手凤凰山的事情,最后肯定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的。 陆志阳一向趋利避害,所以不仅是裴卿卿,就连万秀文都不想联系了。 他只想着度日就够了,只要手里有钱,有什么不能过的。 “原来这么久你是去被人拐了,可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我怎么去救你,如果我现在有钱就好了,就能够马上奋不顾身的去救你了。” 万秀文听到这番话,想到过去陆志阳对自己的好,心里纠结了一番。 左思右想,总算想到了万全之策,她准备将自己存的几千块钱都告诉陆志阳。 只有这样,他才能将自己带着离开这里,半路被凤凰山的村民发现,也不至于没有帮手。 万秀文知道自己这是在赌了一把,但没有办法,若是不去赌,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你现在就来救我,我手里还有一点钱,你先将那笔钱取出来,然后来凤凰山找我。” 陆志阳心里生出贪婪的念头,他不一定会帮万秀文,不过这笔钱肯定要拿走。 “如果你手里有钱就太好了,你告诉我钱在哪里,我这就带着钱去找你,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将你成功的救出来的,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 万秀文心里激动的很,她抹了抹泪,连忙将自己藏钱的地方说了出来。 这地方别人是找不到的,只有她能拿到。顺便还将取钱的密码告诉了陆志阳。 万秀文千叮万嘱的说道,“你可一定要过来帮我,如果没有你,我可没有半点指望了。 这里的人都是疯子,他们还想让我开枝散叶给他们生三五个孩子,我又不是生育机器。 你快点带我走,等我们离开了,我们好好的过日子。” 陆志阳保证的说道,“我一定来找你,你等等我。” 话虽这样说,他心里却有其他的盘算了,他如果有几千块钱做生意不好,为何要去救万秀文? 反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不能当回事儿。 “你要来找我,我离开了还能跟你远走高飞,如果我一直在这里,等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万秀文以为将软肋告诉陆志阳,他就会来救自己,却不知道,人性最不能考验。 陆志阳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有些事倒是不在意了,他敷衍的告诉万秀文,自己一定会去凤凰山的。 不过,他要将事情安排好,所以让万秀文找个地方避起来。 万秀文太过于信任他,答应下来此事。 今晚村民中了毒,她知道自己今日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等熬过这段时间,陆志阳过来了,自己就能得到解脱了,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跟自己有何关系。 * 凤凰村的村民大部分都中毒了,只是症状的深浅不同而已,时卿趁着毒发作的机会,告诉芽芽路线,她在凤凰村的北山等芽芽。 那儿才有公路,不然如果是在凤凰村里面行驶,只怕车子要被爆胎。 夜深人静时,芽芽装作没听到王金凤痛苦的哀嚎声,她迈着步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月光照在凤凰山上,芽芽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发的剧烈了,她的记性还不错。 所以时卿给她地图的时候,她每天晚上都会看上一次,总算将地图上的一切都记得一清二楚。 如今总算派上用场了,不过,芽芽不知,这一切都被万秀文看在眼中。 她知道芽芽今天的计划,只是,她和芽芽只能有一个离开凤凰村,也不是她恨芽芽,只是,芽芽知道她的过去,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反正陆志阳会来救自己,她只需要声东击西,就能顺利的离开凤凰村。 想到这里,万秀文的情绪激动起来,仿佛已经离开了这大山深处。 第343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20) 万秀文紧紧地将那张泛黄的地图攥在手心中,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轻手轻脚地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醒了沉睡中的恶魔。 当她终于准备踏出房门的时候,心跳声如同雷鸣般在耳边回响,紧张的情绪几乎让她窒息。 然而,想到王金凤那因疼痛而昏厥的面容,以及孙耀武和孙耀祖被毒药折磨得休克倒地的惨状,她心中的恐惧便稍稍减轻了一些。 毕竟,他们罪有应得! 就在她悄然离去之际,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她转身回到孙耀武身旁,毫不犹豫地伸手从他的口袋中掏出那个破旧的打火机。 “咔哒”一声,火苗跳跃而出。 紧接着,她毅然决然地点燃了这间曾经带给她无尽痛苦与屈辱的屋子。 熊熊大火瞬间吞噬了一切,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 火焰映照下,万秀文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既有大仇得报后的畅快淋漓,又夹杂着对过往遭遇的悲愤交加。 回想起这些日子所遭受的种种折磨和凌辱,她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寂静的村落上空,令人毛骨悚然。 笑罢,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然后握紧手中的手电筒,跌跌撞撞地向着后山的方向奔去。 黑暗中,只有那束微弱的光芒引领着她逃离这片噩梦之地…… 这种山窝窝,她再也不想回来了,想到这里,万秀文的神情越发的阴冷起来。 离开了这里,她会重获新生的? 只是,时卿去了哪里,通知书有没有被劫走,她还有机会顶替时卿吗? 所有的问题,都让万秀文的情绪激动起来,她一心想要逃离这里,只是离开凤凰村,居然找不到方向。 万秀文紧紧地握着手中那张神秘的地图,眼睛瞪得大大的,试图解读上面那些错综复杂的标记。 无论怎么看,符号对她来说就如同天书一般难以理解。 她一路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村子里那条蜿蜒流淌的小河边。 也许是因为太过专注于研究地图,又或许是脚下的路实在崎岖不平,万秀文一个不小心,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朝着河中栽去。 随着“扑通”一声响,她整个人狼狈不堪地跌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河水迅速浸透了她的衣裳,让她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万秀文并没有惊慌失措或者哭泣呼救,反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河边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她全身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好在正值炎热的夏季,水温还不至于让人无法忍受。 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万秀文的眼前。 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时卿! 只见她撑着下巴,面带微笑,神色从容地注视着从水中爬起的万秀文。 时卿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邪气和魅惑,让万秀文不禁打了个寒颤。 此时的时卿,在荒僻的凤凰村山野之中,看上去比传说中的山精鬼怪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文文,真是好久不见啊。” 时卿轻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却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听到时卿的话,万秀文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她手忙脚乱地从河里爬起来。 她顾不得浑身湿透带来的不适,快步跑到时卿身边,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急切地哀求道。 “卿卿,你快点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万秀文知道时卿聪明,肯定有办法离开这里,如果陆志阳那边没有动静,她还能求时卿帮忙。 当然,只是借时卿的手离开,她是不可能让时卿和自己一起走出去的。 时卿知道万秀文行踪,是特地过来等着她,看着万秀文脸上带着恳求的神情,她有些佩服了。 她设计了那么多,所以才被自己算计,这会却装作一无所知,真有意思。 “文文,别害怕,我就是专程赶来救你的!这些村民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他们可是会吃人的,赶快跟我走!” 时卿一脸焦急地说道,同时紧紧握住了万秀文那有些颤抖的小手。 话毕,时卿便拉着万秀文急匆匆地向着山野深处奔去。 起初,万秀文心中尚存疑虑,但当她看到月光照耀下,前方的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起来时。 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看样子,应该是成功逃离那个可怕的地方了。 然而,尽管已经暂时脱离了险境,万秀文还是忍不住暗自思忖道。 时卿怎会出现在这凤凰山上,难道说像自己一样,被狠心的母亲给卖掉了。 想到此处,万秀文不禁疑惑,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她记起在不远处,有一处陡峭的山崖。 哼,只要等自己安全离开了,定要想办法将时卿送上绝路! “卿卿,那些村民实在太恐怖了!还好有你来救我。 对了,你有没有受伤呀? 我一直都没有见到你,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竟然把我卖到这种鬼地方来了!” 万秀文一边跟着时卿狂奔,一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惊魂未定的模样问道。 说完,潸然泪下的大哭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过来的时候,被卖给了六十岁的老头,他说收了我爸六百块钱,不准我走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逃脱的机会!” 说完,时卿情绪激动的大哭起来,仿佛经历了惨绝人寰的事。 团子在空间中看着时卿随地大小演,忍不住嗷呜一声,不愧是宿主,这表演的毫无痕迹啊。 万秀文听到眼前之人竟然比自己还要凄惨,内心深处那紧绷着的弦逐渐松弛下来,警惕之意也慢慢消散。 于是乎,她装出一副关切备至的模样,虚情假意地安慰起对方来。 “卿卿,别太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咱们能成功逃离这个鬼地方,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你不是还有大学要去读嘛,放心,有我陪着你呢!” 时卿听闻此言,眼眶愈发红润,但仍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万秀文所说的话。 “嗯,你说得对。” 时卿如此乖巧顺从,万秀文又好生安抚了她几句之后,两人便一同踏上了通往外界的道路。 此刻的万秀文,心情异常激动,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许多。 她实在难以想象,经过长达一个月之久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之后,自己居然真的即将重获自由! 这种感觉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让她恨不得立刻疯狂地大笑一场,以此来宣泄这段时间所积压的恐惧与不安。 晚风吹拂而过,带来丝丝凉意,却丝毫无法平息万秀文那颗躁动不已的心。 一想到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事情,她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那种喜悦之情仿佛要从胸口喷涌而出。 然而,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因为狂喜而难以自抑,由于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所致。 两人一路前行,眼看着距离自由越来越近。 路程行至中途的时候,万秀文突然停下脚步,满脸狐疑地看向时卿,警觉地质问道。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该朝这边走?” 万秀文突如其来的质问,时卿表现得倒是十分镇定自若。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之前曾经尝试过逃跑,可惜那次运气不好,差一点就被那些人抓住打断双腿发软最后侥幸逃脱,记住了大致的方向。 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万秀文当然不信,她在找机会让时卿彻底消失。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猛然间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那声音如排山倒海一般,响彻整个山谷。 原来是凤凰山的村民们发出的怒吼,他们的声音凌厉而凶狠,仿佛要撕裂这片宁静的山林。 “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想往哪里逃窜?是乖乖地自己滚出来束手就擒呢,还是等我们把你们揪出来,然后活生生地打断你们的双腿,再把你们关进猪圈里像母猪一样生孩子?” 然而,面对如此恐吓威胁,四周却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没有丝毫回应。 原本急促的脚步声也变得轻微起来,似乎生怕引起那些村民的注意。 时卿心头一紧,连忙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万秀文说道。 “文文,情况不妙,看样子咱们恐怕很快就要被发现了。你赶紧先走,我留下来断后拖延时间。” 谁曾想到,万秀文非但不领情,反而冷笑一声,紧紧握住手中的石子,突然猛地朝时卿的后脑勺狠狠砸去。 只可惜她这一击并未命中目标,时卿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敏捷地一闪身便安然无恙地走到了另一边。 至于那颗被万秀文用力掷出的石子,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远远地飞了出去,消失在了茂密的草丛之中。 时卿一脸不屑地望着气急败坏的万秀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地讥讽道。 “又想用这老掉牙的招数对付我?难道你真当我是吃素的吗?” 听到这话,万秀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眼中闪烁着阴险狡诈的光芒,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今天在这里,我和你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这片山林,那个人一定是我!” 说罢,她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般,张牙舞爪地朝着时卿猛扑过去,看那架势,竟是想要将时卿直接推下悬崖。 不过,时卿身手敏捷的躲开,没有受伤。 “难道,事情你能抉择?想夺别人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这种本事了。” 没等万秀文反应过来,时卿已经消失了。 万秀文惊恐的后退两步,时卿凭空消失,简直惊悚。 她尖叫出声,却暴露自己所在的地方。 “快抓住她,人在这儿!” 不知是谁说道,随后人群乌泱泱的过来了,将四处围的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 凤凰山不只一个村子,更何况药效过去了,不少人都围上来了,万秀文被团团围住,她想逃被人狂扇巴掌,连脸颊都打肿了。 孙耀武赶来了,在上吐下泻后吃了药,他总算是身体好转过来。 只是看到了房子被人烧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敢,还敢逃跑! 只见王金凤满脸狰狞,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一般,气势汹汹地朝着万秀文扑去。 她那粗壮有力的双手紧紧抓住万秀文瘦弱的胳膊,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 同时,她嘴里还恶狠狠地骂道,“耀武,快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我带回去,从今往后,连屋子都不必给她准备,直接把她扔到猪圈里去住!让她好好尝尝苦头!” 站在一旁的村民们,则一个个露出贪婪而又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们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死死盯着王金凤和万秀文。 那些人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今天咱们村里丢了不少买来的孩子,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这婆娘搞的鬼!你们孙家可得给大伙儿一个交代才行啊!” 说话的正是村民,他还故意挑动起其他村民的情绪。 刹那间,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众人纷纷附和着那个村民的话语,对孙家施加压力。 就在此时,村长闻讯赶来,他面色凝重地开始逐个询问并统计失踪儿童的人数。 经过一番仔细调查后发现,这些失踪的儿童竟然都是之前被拐卖到村子里来的。 而令人惊讶的是,这次失踪的儿童数量恰好凑成了整整一批。 “就是,必须让这婆娘赔我们孩子。” 王金凤也连忙诉苦的说道,“何止是你们的孩子不见了,我们家童养媳芽芽也不见了,都是这贱人做的好事,看我不打死她。” 这话说给别人听也就算了,这些村民是精明的很,才不会随意的被人糊弄。 正是这样,所以他们很是质疑这话,总觉得是他们故意这样说而已。 “谁知道你们家是不是贼喊捉贼,我说怎么那么舍得,居然舍得将鸡鸭分给我们吃。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你分明是将那些孩子转手卖出去,想卖个好价钱,如今钱都到手了,当然不会认账。 不过没有赔偿的话,别怪我们将你们的媳妇带走了,总得有个说法。” 王金凤思来想去只能同意,愿意让万秀文生孩子赔偿,一共是六个孩子,生三个送他们得了,哪来的钱给。 万秀文瞪大双眼,满脸愤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我又不是牲口,凭什么让我生这么多孩子?要生你自己去生!” 她的声音因愤恨而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孙耀武听了这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想起不久前家中那场可怕的大火,将他们的房屋烧成了一片废墟,所有的家当几乎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额头上青筋暴起。 孙耀武猛地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万秀文那纤细的脖颈,口中不断吐出不堪入耳的脏话和诅咒。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 “如今事情我们既然已经答应下来,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你必须得去做,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你根本逃不出这深山老林。 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全在你一念之间!” 孙耀武恶狠狠地吼道,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万秀文只觉得呼吸困难,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如此绝境,竟然被人这般算计和逼迫。 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如果当初她没有出卖时卿,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然而,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最终,万秀文被无情地拖回了孙家。 当她再次踏入那个曾经熟悉的地方时,却看到大半房屋已被烧毁,只剩下残垣断壁和满地狼藉。 想要重新修建,不仅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更需要巨额的资金投入。 对于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无论她怎么认错,只是村民们都将她狠狠的打了一顿,并且不许她离开村子半步。 万秀文被打的奄奄一息时,她被关在猪圈中,她只觉得身体难受的很,仿佛要死了般。 如果真的死了就好了,她心里这样想,又不甘心,她想起自己给陆志阳打过电话,他肯定记得来救自己。 再等等吧,陆志阳说过特别喜欢自己,她已经将攒的钱告诉了陆志阳,他肯定会帮自己,至少让自己走出凤凰山。 孙耀武为羞辱万秀文,更是将猪粪泼在万秀文的身上,闻着那股难闻的味道,孙耀武都有点嫌弃。 瞧着万秀文躺在地上空洞的模样,他担心人死了,去村子里弄了点药草过来,逼着万秀文喝了药。 而后是无尽的黑夜,万秀文第二天喝了药身体已经好转,只是,王金凤记仇,她每天都过来对万秀文拳打脚踢,然后又给擦药。 万秀文愤恨的咬牙切齿,“你要不杀了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王金凤冷哼一声,眸中带着嘲讽,她原本就不是性子温和的人,所以语气冷厉的说道。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村子里丢了那么多孩子,肯定是你策划的,连芽芽都跑了,你留下来可要赎罪。” 万秀文眸中闪过害怕,她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赎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金凤凑上去,看了一眼孙耀武,意味不明的冷笑着说道。 “咱家还欠人家几个孩子呢,看来你是找不回来了,不过没关系,你将自己抵押给别人就好了,好歹是你婆婆,看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万秀文发疯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头上几乎都打结了,她的眼中带着绝望,反正也没有活着的可能,她不要这样苟且的活着。 “你想威胁我?哼,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万秀文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眼前人,大声吼道。 话音未落,只见她猛地转身。 下一秒,她毫不迟疑地一头撞在猪圈墙壁上。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传来,众人皆是一惊。 刹那间,鲜红的血液从她的额头汩汩流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触目惊心。 而她自己,则如同一具失去支撑的木偶般,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当场昏迷不醒。 一旁的王金凤目睹了这一幕,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尖声惊叫起来。 “哎呀呀!不好啦!出人命啦!” 她一边惊惶失措地呼喊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扯住孙耀武的衣袖,急切地喊道。 “快……快点救人啊,可千万不能让这贱人死了,咱们老孙家还指望着她传宗接代,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老孙家可断后了!” 孙耀武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万秀文抱入怀中,然后急匆匆地朝着镇上奔去。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心中暗自思忖着。 只要能把这个女人救活过来,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怀上自家的骨肉,绝不能再有其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了。 万幸的是,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之后,万秀文终究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由于她的情绪实在太过激动,负责救治的医生担心她会再次做出过激行为,于是当机立断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没过多久,药效发作,万秀文便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 另一边,陆志扬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万秀文所说的关于存款位置的话语。 他毫不犹豫地前往万秀文住处。 夜色渐浓,如墨般的黑暗笼罩着大地,但这并没有阻挡住陆志扬坚定的步伐。 万秀文告诉他的每一个细节都牢记在心,小心翼翼地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过去,当初那段与万秀文厮混的时光虽然荒唐,此时却成为了他找到财富的关键线索。 陆志阳曾经与万秀文关系亲密,陆志扬手中还保留着她家的钥匙。 当他轻轻插入锁孔、转动门锁时,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门开了,他悄然进入屋内。 按照万秀文的提示,陆志扬开始在房间里四处翻找。 他仔细搜寻着每个可能藏有钱财的角落,抽屉被一个个拉开,柜子也被逐一检查。 经过漫长的努力,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发现了那个装着钱的钱包。 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几千元现金,这对陆志扬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然而,惊喜并未就此结束。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无意间的一瞥让他注意到了另一样东西,竟然是房本。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陆志扬心跳陡然加速,大胆的念头瞬间在他脑海中涌现。 既然万秀文此刻被困在凤凰山上无法脱身,那么这些钱和房子岂不是都归自己所有了? 贪婪如同野草一般在他心底疯狂生长。 陆志阳迅速将钱包和房本收入怀中,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神色。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站在了人生巅峰,即将拥有一切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时,心底仅存的良知让他不禁有些犹豫和纠结。 万秀文在凤凰山苦苦等待着他前去营救,如果就这样背弃良心占有她的财产,是否真的合适呢? 陆志阳纠结了三天,在收到了大学通知书时,他忽然将决定坚持到底,反正万秀文没别的造化,如今都被老汉要了身体,他是不可能要这种没贞洁的女人。 如今也别怪他心狠,人往高处走,水往高处流,事实如此罢了。 陆志阳将钱拿了以后,又将万秀文房间的东西都清空,没想到还有一些首饰,虽然不是很重,不过也可以卖点钱了。 他找到了中介,直接将万秀文的房子半价卖了,拿着几千块钱离开了桐城,去了自己录取的大学,日子过得倒是顺风顺水。 陆志阳已经忘了,万秀文交待的事,更不知,自己的举动最终让自己的结局走向死局且无解。 第344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21) 陆志阳迈着轻快而自信的步伐,顺利地登上了火车。 他特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裳,那身衣服剪裁得体、质地精良,仿佛量身定制一般贴合他修长的身材。 不仅如此,还精心梳理了一个时下最为流行的发型,发丝整齐地垂落在额前和耳侧,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整个人看上去温润尔雅,气质非凡,犹如明星般引人注目。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陆志阳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屏幕亮起的手机,当他瞥见来电显示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他的神情瞬间微微一变。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 这个打来电话的人并非旁人,而是万秀文。 原来,她好不容易趁着孙耀武外出喝酒之际,翻遍整个屋子才终于找到了自己被藏起来的手机。 拿到手机后的第一时间,她便心急如焚地开始拼命拨打着陆志阳的电话号码。 然而,一次又一次,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万秀文紧紧握着手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她那张原本清秀可人的脸庞此刻因焦急与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甚至带上了一丝疯狂之色。 只见她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话语。 你为什么不肯接我的电话?到底为什么啊! 志阳,难道你真的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还是说……你已经不再在乎我了? 万秀文喃喃自语道,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与此同时,她像发了疯似的用力扒着眼前那散发着阵阵恶臭的猪圈围栏,刺鼻的气味令她几乎窒息。 即便如此,她也顾不上这些,因为她深知,如果不能尽快离开这里,她所有的梦想和希望都将化为泡影。 作为未来的高材生,她有着远大的抱负和理想,要为祖国的建设贡献出自己的力量,绝不能就这样被困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在这穷乡僻壤里沦为生育工具!万秀文心中的这个念头如野草般疯长,无法遏制。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她甚至连这个小小的村庄都难以踏出一步。 那座名为凤凰山的大山高耸入云,绵延不绝,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而且,山上还有人严密看守,凭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娇柔脆弱的女子,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如果不尝试逃跑,这一生岂不是就要彻底葬送在这里了吗?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深埋在这片深山老林中,外面那个广阔无垠的世界还在等着她去探索和发现...... 在此之前,万秀文已经精心策划并实施了四五次出逃行动,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最终被村里的人无情地抓了回来。 而孙家的房屋经过数次折腾后,也不得不重新修缮。 只是,万秀文依旧只能住在那散发着恶臭、肮脏不堪的猪圈里。 平日里,除了到了需要生孩子的时候,孙家人会暂时允许她住进屋里,其余时间,孙家母子对待万秀文可谓是百般苛刻与虐待。 毕竟,按照约定,她还得给孙家生三个孩子,所以即便他们如此对待她,似乎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此时,王金凤站在一旁,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冷漠地盯着再次被抓回的万秀文,用沙哑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道。 “哼,我看你这次还往哪儿跑!” “她出逃的次数太多了,总有一天能逃走,耀武,咱们可没钱买第二个媳妇,要我说不然将她绑在你身边算了,省得我们担惊受怕。” 孙耀武那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眸,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万秀文。 当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时,眼中的寒意愈发浓烈,仿佛能凝结成冰,甚至还夹杂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欲择人而噬的凶光。 那眼神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任何人一旦陷入其中,便再也无法逃脱出来。 万秀文被这股恐怖的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脚步踉跄,显得异常慌乱。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因恐惧而变得结巴。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每说出一个字,她的牙关都紧紧咬在一起,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孙耀武却对她的惊恐视而不见,缓缓地将目光移到了手边那把破旧的锄头上。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阴森至极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鬼魅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从他口中传出的话语,更似恶魔的低语,萦绕在空气中,让人的心脏都忍不住为之战栗。 “嘿嘿,当然是要想个法子,让你永远都乖乖待在我的身旁啊,媳妇……”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两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万秀文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瞬间扭曲变形,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她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双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肉模糊和汩汩流淌而出的猩红鲜血。 如此血腥惨烈的场景,令她的精神几近崩溃。 然而,极度的愤怒与绝望还是支撑着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孙耀武,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嘶喊道。 “我诅咒你们这对恶毒的母子不得好死!孙耀武,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杂种,终有一日,我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喊完这番话后,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万秀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孙耀武讥讽的勾起万秀文的下巴,将锄头扔一边了,他笑的癫狂,甚至有一点得意。 “你连猪圈都没办法离开,还想报仇,想的倒是挺好,只可惜,都是你想多了,我如果是你,就乖乖的听话,指不定我还会挣钱养你,跟你好好过日子。” 万秀文只觉得身体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一般,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向她席卷而来。 突然间,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她眼前一黑,便疼得晕厥了过去。 “难道我就要这样死去了吗?”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然而,尽管已经昏厥,但那钻心刺骨的疼痛却依旧无比真实地缠绕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阵白光渐渐消散之后,万秀文的脑海中竟然突兀地多出了一段陌生而又清晰的记忆。 此刻的她,如同沉睡在了一个深沉的梦境里,满心都是无尽的悲戚。 在这个荒诞离奇的梦境之中,那个与自己如今处境相同的人不再是万秀文自己,而是裴卿卿。 所有的故事似乎都在最初的时候,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梦境里,被人贩子拐卖并卖给孙耀武的可怜女孩,变成了裴卿卿。 万秀文胆大包天,将本属于裴卿卿的清北大学录取通知书冒名顶替下来。 她与陆志阳顺利进入这所令人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 从此以后,万秀文可谓是名利双收,不仅事业蒸蒸日上,还成功地在繁华的北城安下了家。 再看那被拐卖至孙耀武手中的裴卿卿,她的命运却是悲惨至极。 整整十二年的时间里,她一直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双腿也因遭受长期的虐待而残疾。 在孙耀武惨无人道的折磨之下,裴卿卿先后诞下了三个孩子,身心俱疲的她最终不堪重负,精神彻底失常。 即便如此,裴卿卿依然没有放弃逃离魔窟的希望,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逃跑,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最终,走投无路的裴卿卿选择了从高楼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这痛苦而绝望的一生。 只可惜,在这场可怕的噩梦里,渺小无助的裴卿卿根本无力反抗残酷的命运。 她想揭露拐卖的事,同时举报自己,都被强权压下去,更是没人站在裴卿卿那边。 而她万秀文,得到了一切,幸福美满,受人敬重。 “该死的是裴卿卿,不该是我,不是我……” 万秀文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惊恐地大口喘着粗气。 双腿被废掉的那种钻心刺骨般的疼痛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挥之不去。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黑漆漆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意识到梦境中的一切并不是真实发生的,却与现实重叠。 双腿的痛感却是如此真切,让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与裴卿卿的人生相互调换了。 究竟这只是前世残留的记忆片段在睡梦中重现,还是纯粹一场虚幻的噩梦呢?万秀文根本无从分辨。 此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使其平静下来。 她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裴卿卿,一边徒劳地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身体的痛苦。 然而,这些愤怒的言辞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疼痛依然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侵袭着她。 更为糟糕的是,万秀文赫然发现自己的肚子里竟然已经怀上了第一个孩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本就处于极度恐惧和不安之中的她几乎要崩溃掉。 与此同时,身处系统空间的时卿,正静静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的目光冷漠而淡然,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其实,万秀文所经历的那场梦境,正是由她授意系统制造出来的。她总得要让万秀文清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承受无尽的折磨,远比干脆利落地死去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时卿悠然自得地坐在系统空间那张舒适柔软的沙发里,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她漫不经心地盯着面前巨大的屏幕,上面正实时播放着万秀文在现实世界中苦苦挣扎的场景。 曾经属于原主的悲惨遭遇,如今重现在万秀文身上。 世间没有感同身受,万秀文与原主是因果报应,如今的一切,都是因果而已。 时卿心中并未泛起同情之意。 “团子啊,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太过冷酷无情了。 明明孙耀武同样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我却偏偏把所有的仇恨和报复都集中在了万秀文一个人的身上。” 时卿突然开口对着空气说道,似乎是在向团子寻求答案。 团子若有所思,听到白若离的话,认真的思考一番,机械卡顿声消失,团子格外认真的说道。 【宿主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团子知道宿主能辨善恶,以团子的看法来说,宿主报仇讲究善恶,肯定有宿主的道理。】 时卿莞尔一笑,团子倒是乖巧,说话总是滴水不漏的,她微微颔首,声音幽幽的说道。 “在上一世的时候,原主最终落得了一个悲惨无比的下场,而始作俑者就是万秀文!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如今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让万秀文也亲身感受一下她所种下的恶果究竟有多苦。” 想当初,原主的结局简直惨不忍睹,令人痛心疾首。 万秀文自然也要承受同样的痛苦和折磨,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时,一旁的团子满脸困惑地向时卿发问。 “可是,咱们的任务明明还没有彻底完成啊,难道就这么放过孙耀武母子了吗?他们难道不会展开疯狂的报复行动吗?” 只见时卿轻轻地眨动着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既温和又自信满满。 “怎么可能会忘了呢?别忘了,那些鸡鸭平日里所食用的饲料可都是经过我精心调配。 里面添加了一些特殊成分,对于人体可是有着不小的危害。 偏偏孙家母子又是那般贪吃,吃得最多。 所以呀,毒性已经侵入他们的肺腑深处。” 时卿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这种毒非常特别,就算去到医院里检查也是根本无法察觉出来。 从此以后,他们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会如同身处炼狱一般,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想必会一直伴随着他们。 至于他们那早已腐朽不堪的人生嘛,结局必然好不到哪里去,只需静静地等待着看好戏就行了。 时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从来了凤凰山就开始计划所有事,包括孙耀武母子的结局。 万秀文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她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报复孙家人。 凤凰山被拐卖的儿童,已经被时卿安全带回桐城,送去了警务室,由帽子叔叔帮忙找家人。 而芽芽也顺利的逃脱凤凰山,时卿在系统的提示下,找到了芽芽的亲哥哥,将她送到哥哥身边。 不过,芽芽的父母因她失踪不见,最后伤心难过,郁郁而终了,只有芽芽的兄长在不停的找芽芽。 时卿将芽芽送过去时,才知道芽芽的哥哥是杂志社的主编。 当时她在网上寻找报刊,想揭露凤凰山的事,还是芽芽的哥哥伸出援手,现在芽芽没事,也算是福报了。 等做完一切,凤凰山的事也算解决了,不过时卿暂且将此事放一边。 事情到这里,任务也算做完了一小半,清北的通知书在手中,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开学,时卿打算在外婆家做生意,到时候读大学去。 这样一来,周阿婆手里也有了钱,她自己的学费也有着落,如此想着,事情计划的越发的顺遂。 桐城这段时间很热闹,时卿每天和周阿婆一起卖炸串,从早忙到晚,虽然累却格外的充实。 附近的人知道时卿考上清北大学后,纷纷过来恭贺,杂志社更是将此事登报。 记者闻讯赶来,连忙采访了时卿,问她以后想做什么。 灯光打在时卿的脸上,她略微沉思后,语气坚决的说道。 “以后我想用自己的力量,让天下的孩子有归途,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记者闻言,目光敬佩的落在时卿的脸上,“你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会成功的,愿你前程似锦,万事顺遂。” 记者采访结束后,将带来的礼物送给了时卿,转身离开了这里,此事过后,记者将事情报道出来,得到了不少人的称赞。 而时卿与外婆开的炸串店,也被不少人宣传,总之生意好的不行。 时卿买来了大面筋,又做了全鸡来卖,每只八块钱,三天的时间,几乎每天都卖断货。 顺便开设了辅导课程,县城的家长闻讯而来,纷纷给自己孩子报名。 两个月的时间,时卿就将路费和北城开销的钱都挣的差不多了,甚至还有多余的钱。 她深知后世北城的房子都会涨价,于是将家里的小洋房转手托人卖了,带着母亲的礼物回到了外婆家。 中介办事很快,不过才十天的时间,就已经找到了买家,对方给出三千块的价格,在当时已经是高价了。 她果断将房子卖了,把钱存进账户,等到了北城后,再重新买房子,她将事情计划的很好,总之一切都已经办妥。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时卿离开桐城前,和周阿婆坐下好好的谈了一场话。 “阿婆,清北要开学了,但我放不下阿婆,您年纪大了,也不知道在桐城方不方便,不如和我一起离开吧?” 周阿婆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时卿的提议她觉得可以,却也怕自己是拖累。 “阿婆年纪大了,去北城会拖累你吧……” 时卿握着周阿婆的手,神情坚定目光万般温柔。 “什么拖不拖累,妈妈去世后,阿婆就是我相依为命的亲人,只要阿婆不嫌我,我愿意阿婆一直在身边陪伴才好。 况且卿卿会挣钱了,咱们还存了不少钱呢,足够我们在北城过日子了,就是不知道阿婆愿不愿意。” 周阿婆中年丧夫,老年丧女,如今只有小孙女在身边,她当然想放在眼皮子下看着,听到时卿这样说,她重重的点头说道。 “阿婆当然愿意,只要你不嫌弃阿婆就好。” 时卿莞尔一笑,抚了抚阿婆的手背,笑嘻嘻的说道。 “阿婆不嫌弃就好。” 事情决定下来,祖孙二人就开始筹备去北城的计划。 炸鸡店在快开学的时候,时卿就将炸鸡店转让,得到了一笔钱,她买好了离开桐城的票。 在开学前两个星期,打包着行李到了北城。 北城很是繁华,时卿带着周阿婆在城里兜了一圈,随后找了个位置租了下来,时卿选的地段还不错,每个月需要六百块钱的租金。 出租的是个老人,得知时卿带着外婆一起上学,于是便宜了一点租金,唯一的要求就是,晚上做饭的时候,喊老人家一起吃。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时卿也没有拒绝此事,反正将事情答应下来了。 她在北城逛了两天,已经将附近的生意摸透,知道哪些行业比较挣钱。 不过她打算在北城重操旧业,至少能挣回不少银子,总之,只要付出数倍的钱,事情总能办妥的。 另外,她通过分析,在系统那知道哪里的房子后续会涨价。 虽然是胡同口的老房子,有些人可能看不上,等后世房价炒起来的时候,千金难求。 她联系好了人,等周末的时候去看房子,将 时卿在学校附近盘了一家店,和在桐城时几乎一样,做起卖炸鸡的生意来,还没有开学,不过也吸引了附近的食客。 她按后世的方法买二送一卖炸鸡,还有汉堡,薄利多销,终归是有好处的,短短两个星期,她的生意已经稳定下来。 周阿婆的日子清闲起来,在时卿的鼓励下,她开始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凡事都给自己留退路,从来不和自己为难,总之处事风格很是洒脱。 时下最流行的羊毛卷,许多老太太都烫了头发,还染了头发,周阿婆在时卿鼓励下,也去做了,老人家看起来和过去十分的不同。 毕竟,比起过往,多了几分温柔。 时卿入学后,将原主的实力发挥到极致,学习上从来不怠慢,不仅如此,学校里面她总是抓着机会谋求上升的机会。 她聪明且谦逊,得到了教授的赏识,更是多了不少的机会,这是谁都求不来的。 时卿开始了三点一线的生活,不仅经营炸鸡店,更开始卖课堂笔记。 她手中的打印机也是派上了用场,几乎每天都在超负荷工作。 不过系统出品的总是好东西,时卿再怎么折腾它,最后打印机还是完好无损。 不过也是靠着打印机,时卿倒是挣了一笔钱,粗略估算下,大学一年下来,她存折的钱,已经有十来万了。 时卿踏入大学校门不过短短一年时光,平静的校园生活被一封来自桐城的信件打破。 信中的消息令人震惊,裴国强因拐卖人口罪证确凿,且还牵涉恶性杀人案件!这两起罪行同时被提起诉讼并审理,经过严格的司法程序后,最终判处他死刑枪毙! 与此同时,关于裴国强财产的处置结果也尘埃落定。 经查实,其账户中存有整整六十万元人民币。 按照法律规定,这笔钱最终全部归到时卿名下,由她来继承。 然而,即使身陷囹圄,裴国强依旧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在狱中,他仍然不安分守己,绞尽脑汁地想要摆脱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 他想方设法联系到时卿,并恳请她撤回起诉。 不仅如此,为了换取自由,他甚至承诺会给予时卿数不尽的金钱财富。 但无论他如何哀求、利诱,时卿始终不为所动,坚决不肯原谅这个曾经带给她们母女无尽痛苦和灾难的男人。 终于,到了裴国强执行枪决的前夕。 或许是意识到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也许是出于对女儿仅存的一丝亲情渴望,他强烈要求与时卿见上一面。 而时卿在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终究还是决定回到桐城,去亲眼见证这个恶人的结局。 当两人再次相见之时,裴国强情绪异常激动。 他瞪大双眼紧紧盯着时卿,眼眸之中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紧接着,他迫不及待地开口向时卿诉说起来。 “我们可是亲生父女,卿卿,当初我伤害你妈妈那完全就是一场误会呀!如今你只剩下我这么一个父亲了,难道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吗?” 看着这厚颜无耻之人,时卿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她冷冷地质问着裴国强,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原主母亲周女士所遭受过的种种苦难折磨。 想到这里,时卿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再也遏制不住,那熊熊燃烧的愤怒与深入骨髓的厌恶交织在一起,仿佛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着她毫不犹豫地朝着裴国强怒吼起来。 “我妈陪你从一无所有开始打拼,历经千辛万苦,风餐露宿,可到头来呢?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连一条生路都不给她留! 现在你还有脸来求我给你机会?门儿都没有!除非你立刻去死,用你的命向我妈妈赔罪,否则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这无耻之徒!” 时卿的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裴国强的心窝。 他瞬间被激怒得暴跳如雷,双眼瞪得浑圆,额头上青筋凸起,整个人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只见裴国强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向探视的窗口,那玻璃发出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脆响,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破碎开来。 而此时的裴国强,那凶狠的目光简直能把人一口吞掉。 时卿却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早就清楚你想要卖掉我来换取利益。 只可惜啊,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最后被卖掉的人不是我而是万秀文。 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早点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过告诉你吧,就算时光倒流回到过去,你依旧奈何不了我!” 听到这些话,裴国强满脸惊愕地望着时卿,他怎么也想不到,柔弱的女儿竟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机和缜密的心思,所做的很多事情竟然都早已被她洞察并算计在内。 此时此刻,裴国强满心懊悔,如果当初一狠心直接将她掐死,或许后面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一切都已成为定局…… 第345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22) 裴国强口中满是怨毒的话,他恨不得冲出去打人,还好被警员控制。 “如今都要上路了,还这么不老实,还以为自己会被人救,是不是太天真了。” 说完,时卿最终冷然的离开。 裴国强连忙换了嘴角,卑微的求她回来,也没换来时卿的回头。 最终裴国强还是被定罪,没人愿意保他,时卿没提起撤诉,在三天后,裴国强被枪毙了。 时卿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裴国强所遗留下来的全部财产,这些财富并非通过正当途径获取,而是拐卖儿童所得的肮脏利润。 然而,时卿并没有被这笔巨款所迷惑,相反,她决定用这些钱来实现目标,运作自己创立的“宝贝回家”项目。 自从踏入大学校门那一刻起,时卿就展现出了超强毅力和智慧。 她不仅勤奋刻苦地学习专业知识,还利用课余时间勤工俭学,尝试涉足各种商业领域。 在这个过程中,她积累了不少经验和人脉资源,同时也成功赚取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而“宝贝回家”这个项目,则是时卿心中始终坚守的信念。 自上大学以来,她便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从最初只有三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参与,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如今该组织已发展壮大至拥有四十余名成员。 他们齐心协力,只为帮助那些失散家庭重新团聚。 时光荏苒,距离时卿上次回到故乡桐城,已然过去了漫长的四五个年头。 这座城市在岁月的洗礼下早已焕然一新,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巨大变化。 每当回忆起上次前往凤凰山的场景,时卿的内心心情复杂,也该收网了。 她决定将原本计划好的行程提前,迫不及待准备去那座熟悉山峦。 如今的时卿已经年满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华。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容貌也逐渐长开,褪去了昔日的青涩稚嫩,变得愈发明艳动人、光彩照人。 时卿优异的学业成绩,毕业于国内顶尖学府清北大学,使得众多知名企业纷纷向她伸出橄榄枝,表示愿意提供优厚待遇邀请其加入。 时卿并未因此心动,对于她来说,追求知识永无止境。 完成原主未曾达成的心愿才是最为重要之事。 正所谓“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她决心继续深造,不断提升自我。 时卿不仅成立基金会,更是在各行各业做起生意来。 这次回桐城,就是将原主的心愿全部办成,这一世,她会陪伴周阿婆走完这一生。 【统子,万秀文这五年的情况如何?】 团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开口说道。 【唉……这世间之事,真真是因果循环!那万秀文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它顿了顿,继续讲述道。 【万秀文失去了双腿后,日子过得极为凄惨,她仿佛延续了原主的悲惨命运,在短短五年时间里,竟然生下了三个孩子。 然而可悲的是,这些孩子一个都没能活过一岁便夭折了。”】 【万秀文曾经四处求救,甚至还报了警,不过帽子叔叔的车被砸了,村民蛮横无理不许任何人进山。 凤凰村的那些村民们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死活。而村子地处偏僻,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知晓万秀文所遭遇的一切】 团子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带着无尽的悲哀。 【更让人痛心的是,就连万秀文的亲生母亲得知女儿身处险境后,想要前去营救,却被那个心狠手辣的孙耀武反手杀害,并将尸体随意丢弃在了荒郊野外。】 这时,团子抬起头来,望向远方,感慨地说。 【如今的凤凰村,由于过于贫困,反倒得到了扶贫捐赠,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曾经发生在这里的那些罪恶行径。】 万秀文的苦苦哀求与挣扎,最终还是无人问津,就如同上一世的原主一样,只不过是一场蝴蝶效应引发的悲剧罢了。 一直默默倾听着的时卿,此时终于下定决心要解决凤凰山的这件事。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瞬移到凤凰山,而是选择先在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所涉及的正是凤凰村,详细揭露了五年前在凤凰山发生的拐卖人口以及滥杀无辜、残害众多外地人的恶劣事件。 其中有真实的照片,还有具体的地点,以及村民们百里不一的丑恶嘴脸。 近日,各大报刊纷纷刊登了一系列引人瞩目的事件,其真实性令人瞩目且绝非简单的炒作之举。 要知道,媒体人的嗅觉向来敏锐无比,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过他们的法眼。 尽管此次涉及到的杂志社主笔身份极为隐秘,但随着调查的深入,关于凤凰村所发生之事却越发显得并非虚构。 然而,世间观点总是多元的,亦有部分不良媒体站出来极力维护凤凰山一方。 这些媒体坚称,当地百姓生性淳朴善良,绝无可能做出这般不堪之事,必定是有人心怀不轨,蓄意捏造事实来抹黑此地形象。 就在这舆论漩涡愈演愈烈之时,时卿已在桐城悄然居住了四五日。 如此低调行事,仍有人神通广大地扒出了这位发文者的真实身份。 一时之间,时卿的个人信息被曝光于公众视野之下,瞬间在网络世界里掀起轩然大波。 紧接着,众多无良报刊与杂志社犹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对主笔时卿展开猛烈抨击。 他们一致认为,时卿此举纯粹是为了吸引眼球、哗众取宠,甚至在某些关键问题上根本未能理清头绪,简直就是在误导大众视听。 而在这股批判浪潮之中,尤以华云编辑社最为突出。 这家堪称北城首屈一指的知名杂志社,更是毫不留情地将时卿批得体无完肤,不仅斥责她为长舌妇般的“八婆”,还断言她是故意制造轰动性话题以赚取流量。 这人的笔名叫青云,不过人与名毫不相干。 时卿微微挑起细长的眉毛,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心中不禁暗自冷笑起来。 她回到桐城还没多久,自己在桐城发表的文章会如此快引起轩然大波,甚至遭受众人无情的嘲讽与贬低?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除非有人刻意针对她,而这个人极有可能与她本就有着深仇大恨。 想到这里,时卿转头看向身边乖巧可爱的团子,轻声问道。 “团子,那个笔名叫青云的出版社编辑,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团子听到主人的询问后,立刻开始迅速地查询起系统来。 不一会儿功夫,它便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白若离想要的答案。 只听见团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宿主,这人叫陆志阳,可不是什么外人哦,而是您的老对头、老仇人呐!” 时卿听后,瞬间无语凝噎,只能用省略号表达此刻内心复杂的情绪。 好一个陆志阳啊!这笔账她时卿可记下了,日后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跟他算一算。 紧接着,时卿又好奇地追问道,“陆志阳当年不是去了技校吗?后来又是怎么混进编辑社当编辑的呢?” 只见团子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煞有介事地为时卿解释道。 “宿主呀,人家男主角嘛,身上有点主角光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咱们身为配角就不要多想。 不过呢,经过我的检测发现,陆志阳的光环正在逐渐消退当中,所以现在就算宿主您直接对他出手,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哟~” 说完,团子还调皮地冲时卿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时卿微微挑起那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眼神快速地在系统所提供的浩如烟海的资料中穿梭着,试图从中搜寻出一切与陆志阳相关的蛛丝马迹。 经过一番细致查找后,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原来,陆志阳能够进入这家声名远扬的出版社,其中缘由竟是如此巧合。 出版社那位总编的女儿对陆志阳一见钟情,非君不嫁,于是总编爱女心切,便不顾常规程序,破例将陆志阳录用。 得知这一真相后的时卿不禁无奈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暗自感叹道。 “果真是天道为公!似乎所有的好处和幸运都仅仅眷顾着这位所谓的原男主,只为他一人谋取福利罢了。” 想来想去,无论是在哪一世,陆志阳竟然始终都是一个靠女人吃饭、毫无骨气的家伙。 对于这样的男人,时卿满心鄙夷,但不得不承认其确实有几分能耐,能让那么多女子为之倾心,倒也令人有些许佩服。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莫名其妙就惨遭辞退之人的悲惨命运。 比如眼前这份资料中的主人公,因为失去工作而愤愤不平,毅然决然地前往公司找总编讨要说法。 怎料,竟遭到了陆志阳暗中指使手下暴徒的一顿毒打,在此之后,又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严重车祸,车祸是人为的。 如今的他,双腿已然瘫痪,只能终日躺在病床上,无人照料不说,就连曾经恩爱的妻子也狠心地带走孩子离他而去。 公司当初承诺赔偿的款项,仍未如约到账。 看到此处,时卿毫不犹豫地立即调出了此人更为详细全面的资料,并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愿意挺身而出,帮助他通过法律途径来维护自身应有的权益。 正当陆志阳得意洋洋,大肆抨击时卿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信息直接发布在了个人博客之上,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她的博客原本就有两三万粉丝,日常更新的动态也总有人阅读,当然,在清北她的名气更甚了。 时卿直接指名道姓是谁做的好事,更将苦主的遭遇说了出来顺便艾特了华云出版社,将来龙去脉写清。 她的证据一目了然,只要没成见的人,都知道孰是孰非,消息一经传出去,果然惊起千层浪。 第346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23) 博客虽然玩的人不多,但知道博客的人当然也不少,尤其是大城市的青年,大多都知道博客的存在。 时卿的真实身份被曝光本就在意料之中,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陆志阳的过往经历竟然也被深挖得彻彻底底。 原来,陆志阳出生于贫困家庭,家中经济状况极为艰难,从小到大都是依靠着各路亲戚的接济才能勉强度日。 据说他从初中时代起便开始依赖女人过活,靠着吃软饭来维持生计。 陆志阳的学习成绩一般,因长相还算过得去,这使得那些恋爱脑的女孩子情不自禁地对他心生怜悯,并源源不断地向他释放出母爱的光辉,心甘情愿地对他百般呵护、关怀备至。 自高中毕业之后,陆志阳选择进入一所技校读书。 在此期间,他前后与五六个女友交往甚密,通过这些感情关系,他逐渐积累起一定的财富和资源,慢慢地为自己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 或许得益于机缘巧合,他最终得以登上如今所处的高位。 然而,尽管陆志阳在事业上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但他的为人处世却备受诟病。 他向来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丝毫不念及他人曾经给予他的帮助和支持。 即便如此,他那逆天的好运却是无人能及,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眷顾一般,无论遭遇何种困境,总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而时卿此次更是不留余力,将陆志阳所犯下的种种劣迹揭露无遗。 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他曾与万秀文之间的那段纠葛往事。 当初,陆志阳不知使用何种手段成功勾引到了万秀文,随后万秀文竟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让人愤慨的是,陆志阳还霸占了万秀文的房产,并且将她辛苦积攒下来的全部存款席卷一空。 这样惨绝人寰的行径,时卿坚信陆志阳理应为此承担责任,接受应有的惩罚,毕竟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陆志阳原本就是想嘲讽时卿而已,在他看来时卿没有背景,还想去调查凤凰山的事,那不就知道自己吃绝户了。 当初他拿走万秀文的一切,才混到了现在的位置,甚至在北城买了房子,很快也要和娇媚漂亮的妻子结婚了。 这种时候,陆志阳不会让人破坏此事,他担心事情败露。 所以找了水军,各种造谣时卿,想让她的名声败坏,却没想到,时卿根本不在意这些。 阳光洒落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时卿悠然地坐在一家小店外的餐桌旁,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一碗香气扑鼻的扬州炒饭。 每一口都充满了咸香和满足感,让她的味蕾沉浸在幸福的滋味中。 待那碗炒饭被吃得见底,时卿轻轻放下筷子,端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冰镇可乐。 当那股清爽的气泡液体滑入喉咙,瞬间驱散了夏日的燥热,带来一阵清凉的舒爽。 紧接着,她从容不迫地从背包里取出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打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起来。 回想起大学四年的时光,时卿不禁微微一笑。 在那段岁月里,她凭借着自己过人的天赋和努力,不断拓展各种技能。 在电脑尚未完全普及的时候,系统便已将电脑操作的方法详细给了她。 令人惊叹的是,仅仅是在脑海中将这些步骤过了一遍,她便轻松掌握了其中的要领。 不仅如此,时卿在网上冲浪方面更是有着超乎常人的速度。 无论面对复杂的信息搜索或是处理难题,只要与她不利的情况出现,短短三分钟之内,局势必定会发生戏剧性的反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半小时之后,时卿终于停下了双手的动作,满意地看着电脑屏幕上呈现出的数据和结果。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合上电脑盖子,将其收入背包之中。 接着,她闭上双眼,集中精神进入到自己的识海中,与那个神秘的系统展开对话。 “启动防御反弹程序,把我收集的所有证据整理生成,并寄送给各个地区的主编以及相关的杂志社。 记得要着重说明,北城那家顶尖的出版社,他们未来的女婿竟然是一路靠着女人上位,而且还牵涉进了一桩离奇的失踪案件! 整个程序必须在三分钟内顺利完成。” 时卿语气坚定地发出指令。 听到主人的命令,团子立刻回应道。 “明白,主人!我这就按照您的要求启动系统程序,开始操作电脑系统啦!” 随着团子的话音落下,一连串复杂的数据代码在时卿的识海中飞速闪烁起来…… 如时卿所想的那样,不到半小时,陆志阳精彩的风月往事,和过去做男模,还有傍富婆做男小三,以及杀人未遂且拒赔偿的事件在各大杂志社争先报道。 这种八卦消息,印刷出来可畅销了,何况跟华云出版社有关,更是一桩大事件。 陆志阳本以为只是想借机嘲讽一下时卿,好让这个女人当众难堪、下不来台。 未曾料到,这一行为竟会给自己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直接毁掉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 就在短短两天前,华云出版社那位德高望重的总主编,同时也是他未来的准岳父华文雄曾亲口向他许下承诺。 只需耐心等待到今年年底,待他那宝贝女儿华妙英顺利毕业后,便要风风光光地为他们二人举办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 为此,有关这场婚事的消息几乎已传遍亲朋好友之间。 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偏偏就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陆志阳犯下了难以挽回的丑事,糟糕的事,就连他以前所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一并被人揭发曝光了出来。 一时间,华云出版社犹如炸开了锅一般,每天都会源源不断地接到各种举报电话。 纷纷强烈要求华文雄立刻撤销陆志阳身为主编的职务,并对此事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面对如此汹涌澎湃的舆论压力,上头的领导终于坐不住了,明确表示将会在本周末亲自前来调查处理此事。 不仅如此,还责令华文雄务必尽快与那些受到牵连的前员工达成赔偿协议。 倘若其中任何一方遭受损失产生不良影响,华文雄必将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届时恐怕谁也无法保得住他。 陆志阳站在办公桌前,被华文雄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语气很重,神情也十分的轻蔑,他冷笑一声不悦的说道。 “本来以为你是好苗子,不仅长的精神,人也聪明,也是妙英看得起你,才选你当未婚夫。 你居然是彻头彻尾的小人,看来你和妙英的婚事,还是再等等看吧,十天之内,如果你处理不了这件事,你就滚蛋吧。” 说完,华文雄直接将陆志阳赶走,并且放了狠话,不准人将陆志阳放进来,不然绝不饶恕。 陆志阳浑浑噩噩的离开,心里简直恨死时卿,这么多年没见,她几句话就把他的前程毁了。 他气的不行,连夜买了回桐城的票。 当年时卿辱骂他,也嫉妒自己比她过得好,居然编造谎言羞辱自己,他是绝对不能放任此事的。 想到这里,陆志阳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北城,如果裴卿卿肯道歉说证据都是伪造的,承担所有的后果,他就放了裴卿卿。 不然…… 陆志阳神色幽暗,嘴角诡异的勾起,如果她不够听话,杀了也不足为惜! 裴卿卿仿佛是自己克星一样,总是阻挡他的前程,他要未来的华云出版社,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陆志阳穷怕了,他努力的爬到上层,就是为了成为人上人,华云出版社的总编可是北城数一数二的富商。 华妙英更是才貌双全,他用了半辈子运气攀上的高枝,怎能被人破坏,这次,他绝对不能忍气吞声了。 凤凰山的事,绝对不能曝光,如果万秀文活着,绝对会恨死自己,想到这里,他心里莫名的心虚起来。 当年从凤凰山找回来的孩子后,桐城的帽子叔叔申请调查凤凰山的案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眉目,哪怕有无数人说起凤凰山的可怕,依旧没有媒体曝光。 可想而知,凤凰山不仅神秘,更是有人保护,背后拐卖事件层出不穷的凤凰山,不仅没有被查,反而成了贫困的山区,需要得到救助,实在是讽刺。 每家每户都能领到补助金,可以说是惊世骇俗。 * 时卿戴着一副酷炫的墨镜,身姿婀娜地走进了桐城当地赫赫有名的杂志社大楼。 这家杂志社正是率先报道那起,桐城失踪案的地方,这一事件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登上了本地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焦点话题。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经过去整整五个春秋,但关于这起案件的调查却始终毫无头绪,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 尽管如此,时卿依然怀揣着一丝希望来到这里,试图探寻一些被遗漏的线索或者新的突破口。 踏入杂志社宽敞明亮的大厅后,时卿径直走向前台,礼貌地向工作人员打起了招呼,并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前台的接待员闻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时卿身上,仅仅只是一眼,她便立刻认出了这位来访者究竟是谁。 还未等时卿有所反应,只见前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请您稍等片刻。” 说完,她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前台再次出现在时卿面前,而这次跟在她身旁的还有一个打扮时尚、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女孩。 时卿缓缓抬起头,目光漫不经心地扫向前台以及那个陌生女孩。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不经意间与女孩的双眸交汇在一起。 刹那间,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双宛如纯真小鹿般清澈动人的眼眸,竟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着实令时卿感到无比惊讶。 “姐姐,您还记得我吗?”女孩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其中闪烁打转,声音略微颤抖着,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 不过五年而已,她的声音没有变,只是过去说话畏惧,神情不安的小姑娘,已经长成明媚温柔的女孩了。 算算年纪,芽芽已经二十岁了,她和原主的年纪差不了几岁,却只有现在看起来是上下相当的年纪。 芽芽见时卿没有说话,有点失望,五年前,她从凤凰村逃走,原本迷路了,是姐姐的小老虎带着她顺利的离开凤凰山。 当然,那时芽芽被村民发现了,正经历生死存亡的逃脱,还是小老虎动嘴快,一口一个村民,最后芽芽发现小老虎变大了。 她最后是骑着老虎离开凤凰山的,对她来说像是做了一场梦。 无论是那些年在凤凰山被人打骂的日子,还是后来她骑着变大的小老虎离开村子,都让她觉得是动画片里的历险一样。 只是,凤凰村的一切太不堪了,人性之下欲望的腐烂,还有生命的漠视,都让她觉得度日如年。 后来,芽芽有了应激性挫伤,时卿将她送回桐城后,再没有往来。 她哥哥担心她一直困在过去的回忆,所以将芽芽送去南城读书,让芽芽接受正常的教育,忘记过去的不堪。 虽然二十岁的芽芽才读完高中,只是比起命丧黄泉,死在凤凰山的女孩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 芽芽一直接受心理辅导,两年前才从过去的噩梦中走出来,只是,那时她想起没有对恩人说一句谢谢,心里一直都觉得后悔。 只是,赶到桐城的时候,时卿已经去北城了,后来芽芽去南方读书。 在暑假时就会过来桐城的杂志社看看,也不知是在等时卿,还是心里有些遗憾在。 芽芽红着眼眶,将时卿紧紧的抱着,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当年姐姐带我离开凤凰山,我一直遗憾没有亲自对你说句谢谢,还好能再见到姐姐,当年的一切都是噩梦,只有姐姐,是芽芽心里的光。” 过去的她是凤凰山的童养媳芽芽,是王金凤口中可以任意打死的赔钱货,却是哥哥心里最重要的宝贝。 当年时卿的善举在她心里发芽,后来,芽芽为了将此事铭记于心,用了许多的办法。 最终,总算没有辜负最初的期待,为被拐的孩子寻到了家,芽芽总是匿名做好事,不为名利,只为传递善意。 有时候芽芽想,只要她一直办好事,总有一天会见到姐姐,老天爷真的听到她的祈祷,姐姐就在她的身边。 时卿心里有些感慨,团子在识海中说起这些年芽芽做的事,她用勤工俭学的钱帮助山区孩子们读书,更是帮了被拐的孩子回家。 她心里觉得欣慰,温柔的抚了抚芽芽的脸颊,笑容浅浅道。 “芽芽做的很棒,如今是真正的大人了,以后的路很长,不要忘记最初的初心。” 时卿的话是肯定了芽芽的付出,芽芽心里觉得感动,她的眼眶通红,声音更是带着颤抖,她温柔而坚决的说道。 “姐姐,我不会忘记的,你教我的道理,芽芽都懂,更知道自己应该成为怎样的人,我不会让姐姐失望。” 时卿叹气,“凤凰山的村民逍遥法外,拐卖的事就不能算了结,我打算去一趟凤凰山。” 芽芽有些紧张,她拉着时卿坐在一旁,眼眸中都是情绪,她有些紧张的问道。 “姐姐,我该怎么办才好,你告诉我吧,凤凰山你怎么能去,那些人再抓着你怎么办?” 时卿揉了揉芽芽的脸颊,笑着说道,“芽芽,善恶到头终有报,凤凰山的事已经人尽皆知,需要的不过是有人牵头罢了,你这样……” 她小声的说起计划来,芽芽听完简直愣住了,这不失为好计划,只是如果受伤,后果不堪设想,芽芽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姐姐,如果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该怎么办才好,你受伤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时卿勾了勾嘴角,笑容浅浅。 “姐姐不是一般人,当初不也能自由出入凤凰山,嘘,这是你我的秘密。” 往事浮现脑海中,芽芽掰扯清楚过去忘记事情的始末,才知道时卿的话是何意思。 是啊,当年在凤凰村,姐姐甚至敢单枪匹马的养鸡仔,后来将计就计才救了自己。 也是,她的姐姐怎么是一般人,芽芽眼眸中都是亮光,她心里很佩服时卿,如今对时卿的话当然言听计从。 “姐姐,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芽芽眨巴着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时卿。 时卿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芽芽,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帮忙。 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案子,我们打算重新启动调查,而且这次还联合了桐城的警察同志,说不定能够顺利破案呢。” 说罢,时卿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那真是太好了!姐姐,需要我做些什么呀?”芽芽兴奋地问道。 时卿思索片刻后回答道,“这件事一定要让记者拍到,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这样才能给犯罪嫌疑人施加压力,也有助于案件的侦破。 所以,不知道你可以请动记者朋友过来呢?” 芽芽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没问题,姐姐!我可是学传媒专业的哟,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 再说了,我手里刚好还有一台相机呢,这次肯定能帮到姐姐大忙啦!嘿嘿嘿。” 想着能为姐姐出一份力,芽芽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看到芽芽如此自信满满的样子,时卿也稍稍放下心来,微笑着说:“那就好,芽芽最棒了!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哦。” “嗯嗯,姐姐放心吧,我办事可靠谱了呢!”芽芽拍着胸脯保证道。 两人商量完细节之后,便决定先放松一下心情。于是,中午时分她们一同来到了桐城最好的饭店,享受了一顿丰盛美味的午餐。用餐期间,姐妹俩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芽芽却突然变得有些依依不舍起来。她紧紧拉住时卿的手,恳切地说道:“姐姐,我还有件事想要跟你说。我一直都知道你成立了‘宝贝回家’慈善基金会,帮助那些走失的孩子找到他们的家人。等我毕业了以后,可以加入进来和你一起干吗?不管让我做什么工作,我都会全力以赴的!”说完,芽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时卿,等待着她的答复。 芽芽乖巧的要命,时卿听完心都化了,这家伙说话也是乖巧的要命,她当然舍不得拒绝芽芽。 “只要不影响你的学业,你想怎么办都好说,知道吗?” 听到这里,芽芽总算松了口气,有姐姐这句话,她可放心了。 时卿买了去桐城的票,芽芽目送她去车站离开后,连忙打电话给自己的哥哥贺阳。 “哥,这次姐姐要去铲平凤凰山,你必须要出力,现在就带几个人过来,我们一起出发去凤凰山。” 电话那头的贺阳听到妹妹这样说,知道她心里有结没有解开,沉声道。 “好,我们一起去凤凰山,你在车站等我,最多半小时到。” 芽芽挂完电话,心情激动的很。 不,或许不该叫芽芽了,她的名字叫贺彤,哥哥说了往事不可追,往后的日子都璀璨明媚。 * 时卿在车站中用了闪现的技能,径直的到了凤凰山,等睁开眼睛时,入目的又是另外的景象。 这是当初时卿做养殖的凤凰村,村头就是孙耀武家,时卿这么个大美人出现在这里,很快引起村民的注意。 这些人交换视线,目光如狼似虎的盯上了时卿,仿佛她是猎物一样。 却不知道,真正的猎人,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王金凤躲在暗处看了很久,想到家里的媳妇生过三个孩子,都是带把的,可生下来没多久,都夭折了。 他们折腾了万秀文五年,都没能让万秀文平安生下孩子,后面赤脚大夫说她已经不能生孩子了,王金凤开始打别的主意。 虽然以前发生过拐来的儿童逃走的事,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敢来凤凰山,不过最近两年旅游业兴起,总有胆子大的姑娘过来探险。 最后不是做了村民的盘中餐,就是被强留下来做了媳妇。 这种事屡见不鲜,反正没人管,也没人注意此事,只要人没死就够了。 王金凤凑到时卿的面前,问道,“小姑娘,你来我们村子里找人吗?” 时卿点了点头,“是啊,我姐姐让我来凤凰山旅游,说自己景色可好了,我正想选家农户,花钱吃饭呢。” 时卿穿的时髦,看起来也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王金凤肆意打量她的身体,赤裸裸的目光,让人恶心。 时卿强忍不适,控制住自己要动手的拳头,算了等会打一顿试试,她实在忍无可忍了。 王金凤连忙毛遂自荐,抢在其他人前面对时卿说道。 “我做了好几年的农家乐,吃过的都说好,你跟我回去看看,不好吃不收钱!” 她说话很爽朗,看起来很好说话,实际上跟表面完全是两种人。 时卿一听,乐呵呵说道,“好啊,阿姨手艺这么好,我可要尝尝。” 王金凤眸中闪过幽光,得意洋洋的想到,等会这小姑娘就知道自己的厉害了,谁让她一点防备都没有,是她自己的问题,可怪不得自己。 想到这里,王金凤的笑容越发得意起来,反正是有人自投罗网,她的运气真好啊。 时卿眼眸冰冷,等会就让王金凤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当然,这会王金凤当然不可能有这种觉悟了。 她笑眯眯的带时卿回家,虽然现在的家破败不堪,不过她找人修了,看起来也过得去,只有万秀文住的猪圈,里面不止有猪屎,还有人的。 时卿踏入孙家的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臭味,房间里面还有腐烂的味道传出来,一阵风吹过,臭的能让人熏死,这味道简直堪比生化武器。 猪圈中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万秀文的声音充满疲惫,她的肚子饥肠辘辘的叫着。 透过猪圈外的光,时卿看了一眼万秀文,五年未见,她的脸颊已经凹陷进去。 整个人都变了样,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婆婆一样。 爱人如养花,孙耀武用的怕是敌敌畏吧,万秀文的模样,和过去比起来,状态差了太多了。 一口气下去,像是提不上来了,仿佛垂死挣扎的老人一样。 第347章 被拐后,我家暴全家(24) 万秀文的目光阴冷,像是阴沟的老鼠一样,在看到时卿的模样时,她的指甲将手背穿破,鲜血流淌出来。 肚子传来的拉扯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生产时,肚子被人破腹,才将孩子取了出来,只不过三个孽种都没活着。 万秀文不觉得难过,流淌着孙耀武的血脉,她宁可孩子不生下来受罪,她是抱着报仇的心,才活到现在。 不然早成了一抔黄土。 万秀文对时卿已经不止恨了,可也许她低头时卿愿意帮她。 比起村子里的村民,时卿倒是没多可怕,万秀文知道自己母亲被孙家人害死后,一直想报仇。 这么多年,她没等到陆志阳过来救她,其实她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有答案,这就是最后的答案。 痛苦一直伴随着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远离痛苦。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在时卿路过时,制造出巨大的声音,她呜咽的声音传来,带着难听的沙哑。 “裴卿卿,我知道是你回来了,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是我咎由自取,我想报仇,帮帮我……” 时卿看了一眼万秀文,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这里,往里面进去了。 过去时,她扔给了万秀文一个东西,像是不经意那样,那是用小瓶装的药,用商陆做的底料,添加了无数的材料,总之能让人死的痛苦。 万秀文的表情有点复杂,她爬过去将药瓶接下,低声说道。 “谢谢你。” 时卿给了王金凤一百块钱,自己在院子里转,不一会儿孙家的傻子回来了。 孙耀武坐着轮椅回来,双腿肿的厉害,每天都在疼痛中度过,就连吃东西,只吃了一两口,就胃疼如刀绞一般。 在看到家里有个水灵灵的姑娘时,几乎是眼前一亮,连疼痛都顾不上了。 王金凤听到儿子的声音,拿着锅铲走了出来,看着孙耀武色眯眯的眼神,怕他说出太惊世骇俗的话,连忙小声的说道。 “耀武,来帮我做饭,招待这小姑娘,人家是大学生,来咱们村子看风景呢。” 孙耀武听懂母亲的暗示,从她身边走过去时,挤眉弄眼对时卿说道。 “咱们家饭菜做的特别好吃,等会小姐可要多吃点。” 时卿避开孙耀武故意靠近,不着痕迹道,“麻烦大哥了。” 那傻子又凑过来,傻兮兮的说了句姐姐,时卿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时卿不着痕迹的走到万秀文的身边,将猪圈的锁打开,她疑惑道。 “你既然拿到手机,怎么不找靠谱的人求救,居然找陆志阳。” 万秀文的目光闪躲,她害怕跟人接触,当初的心高气傲被磨平了。 “他对我很好,答应过我会来的,我将积蓄都给他了,我想,他会帮我的。” 时卿不着痕迹戳破真相,目光幽冷。 “所以,他为何没有出现?” 万秀文为陆志阳找借口,虽然连她都知道不太可能,却下意识找理由。 “肯定是遇到别的事了,他肯定是有难处的。” 时卿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 “陆志阳攀上高枝,现在的未婚妻是北城有名的富商,他怎么可能还记得你。 况且,你的房子和钱早被他拿走了,他怎么会记起来救你呢。” 万秀文当然不信,为了信念她一直撑到现在,怎么都不信陆志阳负了自己。 “我不信,你在胡说!” 时卿扔给万秀文一张报纸,万秀文看着上面西装革履的男人,眼眸中闪烁着疯狂。 她看着陆志阳亲吻着气质优雅,肤白貌美的女人,嫉恨的将报纸撕得粉碎。 原来都是谎言,陆志阳从没有想过救自己,他只想拿走自己的存款,从头至尾,都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万秀文捏着碎成一片的报纸,眼眸中空洞的很,她平躺在猪圈中,任由泪水打湿了脸庞。 时卿丢了一串钥匙给万秀文,淡漠的说道,“拿着钥匙离开这里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万秀文不懂时卿怎么回来,她疑惑的皱眉,“既然你都离开了,为什么还回来,裴卿卿我看不懂你。” “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当然有没有解决的事,不过和你没关系。” 趁着夜色,她将万秀文放了,至于万秀文去哪里,她才懒得管。 今晚那一桌饭菜,孙家人必然要好好的享用了。 王金凤将饭菜做好了,连忙喊了时卿过去,今天的饭菜是花了大价钱的,也费了不少的钱,她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孙耀武搓了搓手掌,眼眸中泛着光,“娘,我就要这个女人,今天必须要把她留下来。” 王金凤拍了拍孙耀武的肩膀,表示让他放心。 “这药是从赤脚大仙那里拿的,保管一包能药倒,万秀文这个不争气的,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这次的大学生,你可要把握住了!” 说完,王金凤往锅里倒药粉,总之每道菜都放了药粉,孙耀武越发的兴奋起来。 这些年,他们就是用这种手段,强行做了不少事,哪怕是扯皮,最后也半点事都没有。 只有一次,孙耀武被人差点打掉半条命。 王金凤把菜端出去,连忙热情的招待时卿让她吃菜,亲切的给她夹菜,看似对她很好。 时卿随意的扒拉两口饭就放下筷子,她懒洋洋的说道,“阿姨,我有点事要出去趟,你们先吃吧。” 说完,她起身去了外面的茅房,王金凤不担心时卿离开,毕竟都是村子的人。 不过是从一个虎狼窝,进另外一个而已,被盯上的猎物,怎么能轻易的离开。 孙耀武推了推王金凤,“还不快去盯着,跑了你就没儿媳妇了。” “好好好,我这就过去。” 王金凤连忙跟狗皮膏药一样跟过去了,脸上还堆满笑容。 等他们离开后,孙耀武火急火燎的去了房间,收拾了一顿,甚至换了一身衣裳。 谁都没注意,万秀文溜进吃饭的地方,在饭菜里面都下了毒,随后趁着没人注意离开了。 等时卿回来后,王金凤一家人简直饿死了,连忙大快朵颐的扒饭,时卿确定他们吃的饭菜被下毒后,勾了勾嘴角。 王金凤却是盯着时卿,倒数着。 “一,二,三……”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时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第348章 拐卖后,我家暴全家(26) 王金凤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失手的时候,这些学生都是她看上的小羊崽。 既然是看上的肥羊,怎么可能会有逃脱的机会。 她得意洋洋的说道,“城里来的大学生又怎样,来了这大山,就是要做我们媳妇的,还想跑哪里去?” 只是,孙耀武却没有醒过来,王金凤觉得有些疑惑,连忙推搡孙耀武。 “耀武,今晚还要入洞房,你怎么还睡着了,不想要媳妇了是不是?” 见孙耀武不动,王金凤骂骂咧咧几句,抬手摇晃孙耀武的肩膀,不过他还是没有动静。 于是,王金凤走去时卿身边,正要把她送过去孙耀武的房里,如果不听话,打断腿就好了,不过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肯定没这么大的本事。 想到这里,王金凤得意的笑了,只要老孙家生了男娃,以后谁还敢瞧不起他们家。 时卿不着痕迹的睁开了眼睛,避开王金凤的触碰,随后呼唤系统出现。 “团子,干活了,变大老虎。” 只听团子嗷呜一声,从时卿的衣袖跳出去,变成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 王金凤见时卿醒过来,已经害怕的退后两步,这会见时卿身边还有只老虎,简直要吓疯了。 “不可能啊,你不是睡过去了,怎么可能还有意识……” 时卿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她懒得动手,直接教给团子,让它教训王金凤。 “团子,上啊!” 话音刚落,团子朝着王金凤扑过去,撕咬着她的手臂,王金凤哪见过这大老虎,疯了一样往外跑。 “老虎,有大老虎啊!救命啊!!” 说完,她匍匐在地上,像野狗一样四处逃窜,脸上也有不少的伤痕。 过去村子里的村民都相互帮忙,不过王金凤做事越来越过分后,总是占人便宜,哪里还有什么人缘。 尤其是五年前,村民跟着王金凤宰了几只鸡,吃的上吐下泻,又因为中毒差点没了小命,所以对王金凤就敬而远之了。 这会,王金凤就算把天都喊破,也不可能有人来帮忙。 时卿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王金凤,一脚踩在她的手上,语气阴冷的说道。 “在你眼中,别人家女儿的命都不是命,王金凤你以为有人庇护,所以做事肆无忌惮,可你忘了,不是谁你都惹得起,难道你忘记我是谁了?” 说完,时卿勾起嘴角来,笑的张狂。 王金凤看着时卿的模样,突然想起五年前的那个人,芽芽不见以后,那姑娘也不见了。 要不是时卿不在,她早过来索赔医药费了,只恨自己没有找准时机,如今还被人骑到头上,想到这里。 如今她越看时卿,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她似曾相识…… 王金凤心里更是气闷的不行,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要让眼前的女人好看。 只是她不知,时卿听到了她的心声。 时卿抬手将王金凤打了一顿,她神情冰冷,更是毫不留情,她阴沉沉的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畏惧我,更是怕我,不过又怎样,你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五年前你宰杀的鸡鸭鹅好吃吗?” 王金凤心死了,还真是五年前的那姑娘。 想到童养媳芽芽被拐走,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王金凤心里就恼怒的很。 “我跟你拼了!!” 时卿侧身一躲,王金凤重重的撞到了墙上,额头上都是血像是血人一样。 “肯定是你下毒,这些年才让我们痛不欲生,睡也不踏实,我究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王金凤语气崩溃,时卿没理会她,让团子将她死死按住。 随后,她手中的猎枪抵住孙耀武的脖颈,动作果断也凌厉,王金凤根本防不胜防。 “当然有仇了,现在我就能报!” 王金凤脸色惨白,时卿根本就是赤裸裸威胁,她也清楚,自己不是时卿的对手,只是她唯一的儿子,绝对不能死。 她想抢了时卿手中的猎枪,只是时卿的动作更快且果断,只听见砰的一声,孙耀武就被爆头,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着没有生机。 鲜血洒了王金凤一身,血是温热的,让王金凤想吐。 她扑到孙耀武身边,痛苦的哀嚎道,“耀武,你快醒醒,你不能有事啊,你走了娘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