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鱼》 第一章 没人知道我 英语课,一身的疲惫。 大一的期终考试,英语又考了47分。期待的两个学分还没到手。之后的补考是否能挽回宣布死亡的宿命?我不知道。于是我面临着一个从来都令自己冷汗只流的下场,重修。 思想负担太重,没在意脚下的台阶,绊了一跤,课本扔了满地。正当我弯腰捡书的时候,有一只脚踩在了上面。 我抬起头,透过黑框眼睛和额前的乱发,看到了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和历史上出现过的众多恶人一样,它的上面横生着一些多余的肉。 我说:“……麻烦你,抬……脚,踩到我的书了。”我故意低着头而且断断续续的去说这句算是求饶的话。 那张脸冷笑了几声,嚣张的说:“什么——抬脚?——好说——你先给大爷叫一个!”这时又出现了几张同样蛮横的脸,各个挂着阴险的笑,一起俯视着,佝偻在地上的卑微的我。其中一张蛮横的脸恶狠狠的说:“汪汪汪,就这样叫!听见没有!”说着在我的肩膀上狠狠的踹了一脚。留下了一个黑色的鞋印,有点湿,还有一股浓重的骚味。我猜想这家伙肯定在上厕所的时候踩了一泡尿或者是屎,沾在了鞋上。他见我没反应又用力踢了我几脚说:“妈的,快给老子叫!” 我佝偻在地上,卑微的一声声一个字一个字的叫着:“汪——汪——汪!”我听到了他们的狂笑和旁观者的讥讽。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无名的低微的人。 我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感觉着他们欢快的踢踹和践踏。直到周围变的寂静起来。我睁开眼,捡起被践踏的脏乱的满是尿骚和脚臭味的书,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刚才那些蛮横的人,领头的叫王大柱,是校长的亲外甥,号称“柱哥”。其他的都是他的手下。这群人整天在校园里溜达,伺机调戏女生欺负同学。也包括“弱小”的我。每一次我都会蜷缩在地上忍受着他们的殴打。我也尝试过远远的躲开他们,但每一次都会被他们发现,追上,一顿乱打。这已经成了我大学生活的一部分。 看着在我身旁走过的美女,我经常会问自己,大学意味着什么。 苦想过多次,都没有结果。只知道眼睛看到的与心里想的书本上学的全是相反的。 显然,如果英语再不及格,毕业证都是个问题。这一点是现在唯一已知的。 宿舍里,几个傻子在闲扯着些无聊的事情。 李储备说:“哎,这条有意思!‘钻石星云进入太阳轨道,无不良反应,像是太阳系第十大行星。’” 王不亢说:“什么?钻石星云?”李储备说:“科学家说就是由许多几十公里长十几公里厚的大钻石组成的星云,看样子和云彩差不多。” 王不亢说:“钻石?十几公里?你穷疯了吧。” 李储备说:“报纸上都写着呢。这里还有……4日,一块来自钻石星云的陨石坠落南极。六日,联合科考队赴南考察。” 王不亢说:“找到了吗?大钻石?” 李储备说:“后边还有,截止14日,也就是今天,还没找到,只找到了一个大坑,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就跟一洼凹的牛粪一样。” 王不亢说:“科学家八成也穷疯了,指望天上掉钻石。贞哥你觉得呢?” 我说:“是啊是啊。” 这些就是我大学生活的全部。没有房子,没有车,没有自己喜欢的姑娘,也没有喜欢自己的姑娘。只有宿舍里几个和我“同样”弱小的朋友。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就是能在大学里找一个美女来做女朋友,并且这美女身材一定要修长,脸蛋要精致水灵,最重要的是这美女喜欢没钱的男人,并且对钱厌恶到了极点。对于这样的理想,我认为这真的是一个有待实现的理想。 又是一个闷热的夜晚。 我在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推开窗子看着南京的夜景。 酣睡的他们打着呼噜。在梦里,他们也许能见到他们理想的女朋友,美女。 我重新躺在床上,借着一根香烟的麻醉感准备睡去。 这时,我的手表上那盏熟悉的小灯,蓝色的光芒又亮了两下,随着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看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重新穿好衣服,打开宿舍的窗子。回过头来确定一下我的这些小朋友们是不是都睡熟了。每一次我都得做到万分的小心。因为这是秘密。得到确实后,十四楼,我跳了下去。 滑落的过程中我平伸开双臂增加空气的摩擦力,着陆的瞬间我用双腿缓冲,平稳的着地之后,我慢慢的跑起来,并在宽阔的地方加速,猛烈的向东跑去。周围的一切都变的模糊。 这时我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做回英雄一样的自己。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有人曾想测试我百米的速度,但是最后失败了,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到奔跑中的我。最后他只能在考核技能里写了个合格,下面画了个括号用铅笔写了“超人”两个字。激动过后他又用橡皮擦的干干净净,因为这是要百分之百保密的,这是纪律。 强调一点,我并不是超人,因为超人会飞,我不会;超人也不知道疼,我却时时能感受到,而且怕。 但有些时候,有酒醉的司机却能看到我。虽然这时我没用全力,但这速度也是很难以言辞的。我一直认为是酒精起了作用,但军医却告诉我说:“司机醉酒之后往往会开快车。” 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儿时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有两个大人来把我领走,再也不回来。因为经常在一个地方,我已经厌烦。我希望知道高墙的外面的外面是什么样子。 到了该上初中的时候,有个人给我出了很多钱让我上学。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谁,初中几年也没见过面。也是在初中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与别人越来越不一样。虽然这很怪异,但我心里却非常高兴和兴奋。因为我身边许多同学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我都可以做到。比如,跳到很高的地方上去,或者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我还学会怎样隐藏自己这些独特的能力。因为我不想让别人觉的我和他们不同。否则我会比没有家庭更孤独。 高中毕业的那年,我收到了一封信。写信的人自称是我爷爷。并且给了我他的地址。当天下午,我登上了去那个地方的火车。爷爷住在一个军营后面的楼房里。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家和亲人的感觉。深切难忘。 爷爷给我讲了很多关于我们家族的故事,就跟神话传说一样。我心里并不怎么相信,但依然愿意听,只要是爷爷讲的。 爷爷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夏天,一个村子里下了一场奇怪的雪。大雪堆积在地上几十天不化。村民们都认为有人得罪了天神,天神降下来了惩罚。没人敢吃雪地里种出来的东西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个叫荆轲的孩子。后来积雪消失了,原先被覆盖的庄稼长的特别丰硕。荆轲吃了这种庄稼结的食物后,奇迹般的有了些特殊的能力和过人的勇气。他就是我们的祖先。 听了这个故事我的第一个反映就是,荆轲可能不是我们祖先,因为他绝对没我厉害。听了我的这种想法,爷爷说我讲了对祖先大逆不道的话该打。但是他只笑着抬了抬手,却没有落下的意思。 告别的时候,爷爷给我了两个选择,一是当兵二是考大学。我说两件事我都要做。爷爷夸我有出息。其实我当时只是随便说说让他老人家高兴。没想到我真的给做到了。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特别高兴,尽管现在却觉得这是件非常郁闷的事情。 当我跑到海边的时候,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不太完整的内裤还挂在那里。其它的衣服都在狂奔的路上燃光了。 我附近一所加油站的电话亭的话机上拨了十三个九,八十个三,七十个一百……虽然很复杂也很多,但我只需要两秒钟。电话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说:“革命的鲜血。”他说:“这次从沙滩的入口进来。”我说:“明白。” 当我挂了电话,回过头去的时候,有一个正在自助加油的女人看到了我,便是一阵尖叫。似乎是看到了大街上的裸奔者。而我又何尝没有裸奔呢?我苦笑。 路过沙滩的时候,惊动了一对在月光下偷情的年轻人。女的慌忙把男的推开,低下头去,垂下的长发挡住了脸。我连忙说:“打扰了,我下海游个泳,你们继续。”我很尴尬。 这种难堪的的场面时有发生,我就快要习惯了。 我跳进水里,一直潜到海底。在一块突起的礁石一面有一个隐蔽的入口。像这样的入口有多个,每次进的的都不一样。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保密和安全。这次只有通过位于沙滩附近的这个才能进去。其它的入口此刻都成了通向死亡的恶门。普通人是没有能力进入那门的,所以不用担心会发生不必要的伤亡。 入口有两道门,第一道门我只要碰到它他就会开启。我猜测它知道我的指纹。第一道门关闭之后,第二道门才会开。但是我不知道它是怎样识别出我是自己人的。 经过第二道门之后是一个光滑的管状通道。老王说通道的墙壁里有无数个检测探头,如果携带了武器,就会有电流缠绕在你的周围。就像电鱼一样。真不知道会被弄成什么样子。我也不想知道。 我超着通道那端的光亮处游去。 浮出水面后是一座圆形的水池,像一般的游泳池一样。这池水的下面有多个隧道连接着各处的入口。 正当我走上水池边缘的台阶时,只感觉背后有一阵暗流袭来。我回过头,只看到一个血盆大口和尖锐的牙齿。本能的我用手当了以下,不想用大了力气,把那条三米左右的怪物击上了岸。仔细一看是一条鲨鱼。 这时有个声音说:“把它放进水里,要渴死了!” 我朝监视器做了个手势,表示知道了。 这大家伙临下水还不忘咬我一口。手臂上流下了血滴落再水里,染红了一片。鲨鱼在水里上下翻腾着,特别兴奋。鲨鱼嗅到鲜血就像大学生嗅到尼古丁一样激动。 我的伤口并不严重,立刻就会愈合,只是不知道需不需要注射破伤风和狂犬疫苗。 平台上有三扇门,一扇红的,一扇黄的,还有一扇是蓝的。我走进了红色的门。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欢迎回家。” 在很多地方红色代表危险,但在中国军人心里红色代表着对捍卫和平的热情和对祖国的忠诚。革命先烈的鲜血也是红色的。 这扇红色的门才是真正的入口。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记错了命令进了蓝色的门,被关了两个小时,气温估计要比冰箱里低很多。结果感冒了一个礼拜,还咳嗽,打喷嚏。至今还不知道在黄色的门里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但不知道也是件好事。 更衣室里放着几件我的衣服,我穿上一套蓝色的军装,带上军帽。照着镜子紧紧的扣上最上面一个扣子。 监察室里。 我说:“老王,那条鲨鱼是怎么回事?” 老王说:“我养的,怎么样?” 我说:“你就不怕它把我吃了?” 老王说:“它如果能吃了你,第一特工的制服就不会穿在你身上了,应该穿在我的小宝贝身上。” 我说:“在基地里养这样危险的动物可是违反纪律的事。” 老王说:“我又不是军人,干嘛要受纪律的管制?” 老王,年过半百的老家伙,没成过家。唯一的理想就是能在有生之年成为军人。精通各种军械,大至舰艇小至各类轻武器。我知道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教的。 老王递给我一个密封的文件袋,说:“这次的任务。” 我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来我办公室。”签名是二号首长。 从我走出新兵营的第一天开始,所接到的所有命令和表彰都是二号首长的签名,但是却从未见过面,即便是在特别重要的时刻,也只是通个话而已。现在首长要亲自见我,不知道要有什么样的任务。 第二章 老王的吉普车 我拿了老王的钥匙。挑了那辆比较好看的吉普车。 坐在车厢里,等待着登陆仓慢慢的注满水。老王的设计真好,别说车厢会漏水,就是露珠也没一个。美中不足的是这注水的速度太慢了。我以前给老王提了个建议,如果能直接打开舱门,而不是等着海水滴水似的一点点渗进来,那么就会节省出很多时间来做别的事情。比如说在公路上看看风景听听音乐也是好的。老王表现的非常愤慨“如果妈的海水一下子涌进来,你倒没事,我们就他妈一下子全完了。”之后就是一串乱七八糟的估计应该是属于物理方面的理论。我只能听懂得是“海底的水压很大。 水满了,吉普车的周围冒着气泡。舱门慢慢的开启。螺旋桨卷起有力的旋涡,车身潜出登陆舱,向着岸边游去。 当车身冲出海面,激起巨大的浪花;螺旋桨收进车身,八个粗大的轮胎飞速旋转摩擦沙石的时候。坐在车里的我,每一次都能感觉到什么叫热血沸腾。忍不住要吼叫着驱车在海滩上狂跑一阵。 其实,老王改造的这辆水陆两栖9000马力吉普车的力量和速度远远不及我本身的体力释放。但是,每当我开这车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要热血沸腾,吼叫,兴奋。原因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这9000马力柴油发动机的响声,令大地海洋这般颤动。 当地的报纸经常刊登关于神秘男子深夜飙车海岸线的报道。说怀疑是神秘男子自杀是件,原因是车子开进海里再也没出来。又说怀疑不是自杀事件,怀疑是神秘男子恶作剧事件,因为很多天以后车子又出现在了沙滩上。大多数看报的人肯定不相信报社的这些鬼话,并且认为是这些没有名气的小报社在炒做。我认为这最后的想法会有的原因,是因为炒做这个词在当代的确是非常流行的,就像流行歌曲那样。 被拿来当菜料炒的神秘男子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一个是这车的设计者,另一个是baobo。 baobo是个比我还要年轻的小伙。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没问过。只知道他的编号是8060。学问比较高,这一点和老王一样,都属于那种比较能造的那种集理论深厚与热忠实践与一身的人才。但是老王却没有baobo那样的学位。我这样猜测的原因是老王只会夸耀自己的成果,从来不提自己的学位如何如何,估计肯定是小学毕业初中辍学之类的。 baobo刚来的时候,我和老王都喊他8060,喊的时间长了也就比较随便的喊个86、80,或者60之类的。老王喊顺了嘴,有时侯也会喊个60马力之类的。于是baobo极其郑重的给自己想了这个名字,baobo,类似英文名,比较时髦。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逼着我和老王极其绕口的改嘴。 以前只有我和老王的时候,我们管基地叫两万六千三百七十三马力。这名字是老王想的,预示着他对吉普车的理想。 关于我们的这个两万六千三百七十二马力是什么时候造的,老王只知道十几年前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他刚来这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玩意太不可思议了,就跟西游记里老龙王住的龙宫一样。而我只知道几年前我来这的时候,老王和他的两万六千三百七十二马力就已经在那了。我的初感也是不可思议,因为这么科幻的海底建筑的门竟然是用钥匙开的,而且是那种比较扁的比较常见的钥匙,而且关门的时候用力带过来听到一声“咔”就表示锁上了。 老王为了确保基地的安全也进行了一些改进。在那些门上又装了多个锁。以前用一把钥匙开,现在得用许多把钥匙。每次进出都像查夜的老舍管一样,提一挂钥匙,铛铛做响。老王自己比较满意的地方就是在关门的时候也需要用钥匙了。 baobo来了之后对我们说的第一句他的感想就是,我们过时了,在信息技术时代落伍了。之后我们的基地也就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科幻,在我看来。开门再也不用钥匙,改用指纹。重要的关卡还要辨别角膜和声音。根本就不用你关门,它自己会关。另外还有许多人性化的设计。比如在走进那扇红色的门时会听到一个年轻女人柔美的声音说:“欢迎回家,这里是海底之家,您温馨的港湾。”这句话的声音和内容让我和老王这种没家的人有了一种很难体会到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幸福的。 老王对baobo的东西一直抱有轻视的态度,不以为然。但老王并不是那种思想落后极端保守的老家伙。有一次,我发现他在操作间的一扇门上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用大拇指开门,并且发出一阵阵孩子那样兴奋的笑声。从那以后老王的手里就多了一些厚厚的关于电脑与网络之类的书。我觉得这些书应该是baobo的。后来老王的吉普车们有了很多的改变。当你发动车的时候会听到老王的声音说:“又偷开我的宝贝!”当你停车熄火的时候,老王的声音又会说:“找个阴凉地儿,别晒着。”对于老王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和baobo认为他可能是觉的那种年轻女人的声音不如自己的好听。不管怎样说,老王应该是一个善于与时俱进的老同志。我应该在此之前就应该发现老王的这个优点。比如在认识他的第一天他就要我叫他老王哥。最近他一直在听一首叫做什么鸟的歌,是一个当红歌星的新歌。而在几年前我听一首叫做老外的森林的歌时他就说我太怀旧了。 当我驱车进城的时候,老王的声音又来了“注意!前面有交警两个。”这车的这一功能对于超速行驶的司机来说的确极其的人性化。但老王的这句录音能提前个一百米就好了。现在我已经看到那个带钢盔的交警朝我摆手。 我降下车门玻璃,笑着说:“同志,您辛苦了。”他给我敬了个礼说:“你的车怎么没挂牌?新车吗?”我看着机盖上一块掉光油漆露出的铁皮说:“这也不太像新车呵?”心想,老王的车什么都好就是少一块车牌。那交警弯腰看着车厢里奇形怪状的叫不出名堂的东西,又拍了拍不知道怎样才能打开的车门,最后蹲下去。我估计他要看这车的底盘。最后他说:“我怀疑这是辆经过非法改装的车,十分危险。”说着就要开不知道是什么名目的单子。这时老王的声音又来了“非法改车?胡扯,老子这车对着撞,就是辆坦克也不是个!”这声音把那交警吓了一跳,可看来看去车厢里就坐着我一个人。我只好又强调了一边:“刚才不是我说的。”老王的声音说:“别担心。”这时有一个抽屉模样的暗格探了出来。从里面伸出一张纸来。我草草看了一眼,是一张部队证明信之类的东西,就递给那交警。他从无限的惊奇中醒过来,定了定神,接过去看了一会,问:“证件有吗?”这时有一个本蓝色的小本子又从那抽屉里伸了出来。我自己太感到吃惊了。打开那本印着军官证字样的蓝皮小本,看到了baobo的照片。我说:“这不是我的。”老王的声音说:“第三个是你的。” 最后那交警说:“军队的车也得挂牌,下不为例。”于是就把我放行了。 第三章 我要下海了 几分钟之后我到达了军区总部。 一个警卫连的战士说首长正忙,要我在警备室等几分钟,到时候带我过去。 这是我第二次来军区总部。第一次是一年前执行一个保护另外一名高级首长的任务。那次从江南小镇到大西北戈壁滩几乎走边了大半个中国。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而且需要二号首长亲自传达。 几分钟之后,警卫的战士带我饶过一片树林进入了一个幽静处古旧的楼房。灯光不太亮,看不清走廊的墙壁上挂了些什么。我认为肯定是些有意义的东西。总之不会和老王一样无聊到挂一些用线串起来的晒干的红辣椒或者是编在一起的大蒜小南瓜之类的东西。 我们的脚步声促亮了声控的灯光。我再一眼望向墙壁,却惊奇的发现,是一串谷穗和绿色的大南瓜。我指着这些属于农作物范畴的东西问那战士说:“这是……” 那战士眼神里满是崇敬的说:“这些都是我们的革命前辈在战争年代吃过的东西,小米加步枪,你不知道?” 我说:“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这才明白司令部里挂南瓜是何意义,激励。而老王也就只会把那些宝贵的东西只当做他老家的土特产来炫耀。回去一定要帮他改这种错误的思想,最起码也应该摘下来炒炒吃。 那战士在一扇古铜色的大门前停住脚步轻轻的磕了三下。里面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说:“请进。”那战士推开门,立正说:“报告首长,人已经带到。”我看到写字台后面,一面立着的国旗旁坐着一个身穿整齐军装的老人。这老人除去一身军装与一般的老人基本相同。不同的地方在于那双眼睛,如同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般炯炯有神。 老人说:“你下去吧。”那战士,向后转,离开了房间。我,立正,敬礼,高声说:“ t0201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他走到我面前,为我整理了一下衣装,和蔼的说:“咱们合作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我说:“是!”他说:“在海底基地还习惯吧?”我说:“为人民服务!”他又问:“现在在什么地方从事什么工作掩饰身份,能告诉我吗?”我说:“不能!”他说:“为什么?”我说:“这是纪律。”他说:“很好”满意的笑了。接着说:“你特殊的身份,在危机时刻能关系到我们人民和国家的利益,所以你自己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的栖身之地。”我说:“是!”他回到座位上说:“你也坐下吧。”他看了眼手表说:“再过五分钟我就要退休了,临走之前只能为你做两件事情。我安排了一个人照顾你的生活,应该比小王细心一点。(小王就是老王)”说着提出一只箱子,“这里有一点钱,算是部队对你的奖励吧。”我连忙说:“为人民服务不求回报!”他说:“话虽如此,但生活都没有保障,还谈什么为人民服务,还不成了空话。”他按下桌面上的一个按钮低头说:“带杨建军进来。” 从隔壁的门里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军官。二号首长说:“杨建军年轻有为,是我们这群老东西比较器重的少将,我走之后他就代替我的位置,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吧。”我给杨建军行了个军礼,他回了个军礼,又握了下手。 二号首长站起身来,对我说:“今晚的任务就由杨将军下达吧,时间到了,我走了!”我立正敬礼目送二号首长离去。 杨建军坐在了以前二号首长坐的位子上。并没有要我坐下的意思,我只好军姿站的笔挺。他递给我一个密封的文件袋说:“这是有关这次任务的资料,你看看吧。” 我拆开密封线,里面有一张照片和几张带着英文的纸。照片上是一艘外型不太雅观的潜艇。这种纯数外型设计失误的潜艇棒槌也挺常见,只是这些英文确实需要让我头疼。我很想知道搞破译的为什么只做到这一步就停下了本该继续探索的脚步,即便它还需要进一步破译。 杨建军说:“这艘潜艇隶属美国第七舰队,这次出现在西太平洋,肯定要有所活动,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明它的动机和目标。过多的不要插手。”我说:“明白。” 他点了根烟,从烟盒和气味上判断,估计是进口的。他说:“我看过你的资料,那些,都是真的?”从他狐疑的表情里我知道他不相信。因为那些数字本身就是难以想象的,不像什么体能检测,倒像是计算机错误。我说:“里面还少了一条……” 他打断了我的话,“行了!你是在夸耀自己的能力吗?”我说:“不是!我只是想证明我能完成任务。”他说:“我看的是行动!你出去吧。” 杨建军的语调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可话又说回来,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过多的话不能说。但是可以肯定以后的日子会不怎么好过了。 回基地的路上我在想二号首长会给我安排一个怎样的人照顾我的生活。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和老王baobo一样喜欢乱拼乱凑乱造的人才。 回到基地,我用baobo研制的专门用于翻译外文的机器处理了一边那几张英文资料。大致的操作就是用一个长的东西简单的扫描一边要翻译的地方,就会在电脑屏幕上显现出标准的汉语内容。这台机器是我比较中意的,但是它确实太大了,就让baobo再开发的小一点,专门带出去使用。但是baobo弄来弄去那东西的体积还是有一本书的大小,如果用于其他地方还是可以的。但如果用在那所大学的英语考场上就有一点困难了。我知道baobo没有尽心,他对于改造别人的东西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是很随便的拆一拆,装一装。比如这本“书”就是拿一个最便宜的扫描仪和一个最破的小型计算机捆在一起,再在里面装一个最新版的office。我可以理解baobo的这种做法和想法。但我还是说baobo太不够朋友。baobo说:“等着吧,我很快就给你一个惊喜。“ 前两张的内容是关于那艘潜艇的编号,建造时间,性能以及内部构造之类的东西。这些关于美国新式潜艇的资料是我倒背如流的东西。在它的里面我闭着眼睛都可以自由行走。于是草草看了一边,发现没有新的内容。 第三张比较怪,看起来只有一半,像是半张。而且还是用手对折几次直接撕掉的,留了不少毛边。估计这情报肯定出自某个新手之手,最起码也是个实习的。这半张这样写道:“u-27将于今夜凌晨2:40在太平洋3。7海域与sk-v3交接货物……”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某艘危险的潜艇要在咱们家门口和另外一艘不明的货轮之类的船只交接某样东西。杨建军强调过多的事我不需要知道。可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强了,我很想知道撕掉的那半张写了些什么,很想知道那被称做“hh”的货物是什么东西。 看完所有内容之后,我把所有的情报资料连同那个文件袋一起烧掉。 每当我要执行任务下海的时候,简称下海时。老王和baobo都会争着为我提供装备。他们的目的是我能对他们的新成果来一次切身的实践。每次都要争每次都会面红耳赤。每一次我看到他们这样的表情都能让我想起在大学宿舍里遭遇到的推销员。对于某些推销人我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混沌”,对他推销的商品混沌;对他本人混沌,最后也只能勉强知道他的商品在厉害也没有他的嘴厉害。前些日子有两个推销避孕套的,一男一女,足足说了半个钟头,见我们还不开窍,便更加激愤。女的几乎要说:“对于质量,我们完全可以用现场示范的方式来证明;男的也一拍桌子:“他爷的!老子这东西都可以给美国的特种部队当防弹衣来装备。”此时的老王和baobo正有此种坚忍不拔的精神。baobo指着自己开发的一款新式匕首红着脸说:“航天飞机的外壳就是用的这种材料。”而老王则竭力宣称自己的刀子能干过一艘航空母舰。老王说:“还记的俄罗斯的潜艇核泄露事件吧,其实根本就没泄露,只是被二号用刀子给拦腰撕开了。用我的刀子去割开一艘航母,保证你能打破那小子割潜艇的记录。 二号是谁没人知道,也没人知道他是哪国人服务于哪国。之所以他的名气这么大,主要原因并不是他的传奇事迹,而是他有次出现在核危机现场时接受过当地媒体的采访。对于这事业内人士褒贬不一,骂名也好,誉名也罢,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吃胡萝卜和卷心菜。这是他在那次简短的记者招待会上回答的让人们最感兴趣的问题。 baobo问:“他为什么叫二号?”老王说:“记者们说他是全世界最强的特工,是一号。他说他充其量算是个二号。这叫谦虚。”我说:“知道他为什么叫二号吗?因为我是一号。”baobo极其简短的说:“切!”老王则教育我做人要懂得谦虚谨慎。他还说:“老话说的好啊,说,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在这里还有必要提一下老王和baobo的研究室有什么不同。baobo的研究室里满目整齐的仪器闪闪发亮。就像是科学家的实验室,而baobo就是科学家出身。老王哥的研究室在很多时候,也就是平常,则是一个专门生产大机器的车间。有相当大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油的气味。有机油、柴油、润滑油,而且此些油都是在批发市场或是倒闭的加油站打折处理的时候买来的。墙壁上、地面上、机器上油灰随处可见。就连他经常抽的两块五一包的软盒香烟上也会沾那么一丁点。所以每次老王心血来潮打扫卫生的时候都会在他的大车间里用掉几百元的洗衣粉。与baobo的正宗科学家出身相比老王这个人的经历比较传奇,因为据说在很久以前他曾在一家国营纺织厂的生产车间里当过维修工。 我挑了一台老王的水底摩托车。这种比较大的东西我总喜欢用老王的,原因比较简单,就是开起来会跟他的吉普车那样过瘾。 潜水衣,我还是觉得穿baobo的比较好,不只是因为干净。大家都知道对于衣服老同志的思想即便再超前,设计出来的款式也不会怎样超前。这是经验。穿老忘的潜水服只有一种感觉,像是要去干一件捕鱼之类的事。还有一种要划一条小船拿一张网的错觉。 第四章 发现的困惑 一辆水底摩托,一身潜水服,两把baobo研制的匕首(镰刀形的,扔出去还能飞回来,极像市面上卖的一种玩具。在水里也可以飞行,速度因人而异。)这些装备就是我出勤时的必需品。也仅此而已。有时侯也会多一点东西,比如多带了两块压缩饼干。很多时候或者说是从来,我都不带氧气瓶。原因是会比较轻松。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肺比较厉害,在没有氧气跟二氧化碳交换的时候他会告诉我的身体不消耗或是少消耗氧气。这又好像是我的身体厉害,但军医告诉我说如果我戒烟的话我的肺会更厉害,浓度再高的毒气都不怕,更不会感冒。而我宁可中毒死去也不想把烟戒掉。事实上我正在这样的走向死亡,只不过这毒是慢性的。 烦杂的世间只变成茫茫一片大海,或风平浪静或惊涛怒浪;天幕变的从来不曾这样庞大,或繁星点点或风卷残云。我独自一人不知已经体会过多少次这样美丽的风景。每当这时,世间仿佛只有我一个人,不再有baobo的潜水服在皎月下闪烁的光彩,也不再有老王的马达在穹苍下的呼啸。这是我陶醉的时候。 陶醉归陶醉,但我真不希望天底下只剩下我一个人。因为如果没有学校食堂的师傅做饭,过不了一年几个月我就会饥饿而死。即便那饭不怎么好吃。而且有时在吃到一半的时候还会无比惊奇的发现黄绿的菜汤里漂着一根带着貌似头皮屑样子杂物的头发丝。有几次已经吃到了嘴里,咸滋滋的,还有点酸,酸的反胃。我端着这好像是在理发店里做出来的有杂物的菜给卖菜的师傅看,我所得到的答复比较难以理解。他说:“我地乖乖,这样吧,同样的菜我再给你打一份……怎么不要!免费的。” 进入公海后我潜到水下继续赶路。这样不容易被卫星发现。 以前没见过海底是个什么模样,就寻思着跟海底世界公园差不多。后来真见了海底才知道差很多。这里光秃秃的就像老王的谢顶。 零点五十五分。 我到达了预定海域。将马达熄火,把摩托藏在了一处高起的碎礁的后面。闭上眼睛伸开胳膊在海浪中漂着。我感觉到有一艘潜艇向这边驶了过来。估计再过十几分钟才能到。为了节约点时间我迎着它驶来的方向游了过去。 我游泳的速度要比老王的水底摩托快许多,这在三年前我是做不到的。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会游泳。之所以要开个水底摩托完全是为了消遣。再说万一碰上个别国特工,不至于给他留下中国太平洋特工在大样里来回浮水执行任务的错误印象。 很快我便在水深几十米的地方看到了那艘东西逐渐变大的轮廓。根据这个水位我做出了第一个判断,这应该是艘潜艇。对于我的判断力我非常自信,这归功于在部队的长期训练。 那时我所接受的训练有点像心灵感应训练,并且我是被特别分出来的,也就是说接受这样神奇训练的人只有我一个。那时我觉得从新兵营出去之后我会在某所军医院里做一个心理医生。训练项目如下:刚开始的时候是在一个房间里边,给你一个苹果,并且让你咬一口,然后再把你的眼睛蒙上,把苹果藏起来。接下来是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找苹果的所在。后来不给你咬和看了,直接藏起来让你找。这时你的眼睛是蒙住的。再后来,找什么东西也不给你说了,让你凭感觉直接去找。 这种训练一直持续了三个月,原本半年的训练计划终结的原因是有很大一部分首长认为这样的训练脱离了唯物主义。这很容易理解,比如说,不告诉你是什么东西而直接让你去找,在常人看来你所做出的判断,百分之百是猜测,绝对是唯心的。然而这应属于猜测的东西我竟然猜对了,首长们说这是个巧合。 对于终止这项训练的命令,我的教官非常不快,但是火暴的脾气不可能发给首长,最后只好全部给了酒瓶。他走的那天夜里,他在操场上停住步伐不知道指着什么骂了一句,娘的,不属于唯物主义的还怎么唯物。后来换了一个新教官,训练便进入了唯物主义,告别了脑力劳动,体力劳动虽然累了点,但相比起脑力劳动却少了不少烦琐。具体的讲就是学习怎样判断方向和加强方向感。进一步讲就是从类似于长江大桥的地方跳进波涛汹涌的水里面。任凭着巨浪将你翻来覆去。你所要做的事就是在几个小时后从河床的泥沙中拔出身体的一部分,游回岸边,在第一时间准确的判断出两个相临的方位。然后再作个报告,跑步回原来的位置重新跳一次。 从第一次下海到现在,我的判断从未出现过失物。但是今天这次我与那潜艇的邂逅比我预计的延迟了十几秒,距离上也有百米的偏差。我想造成这样的结果,原因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我有问题:二是那艘潜艇有问题。 接近了这艘潜艇,我发现它并不是美国海军现役的新式潜艇,只是有点像,而且在它的外侧还能看到“ u-27”的编号和一个有点夸张的星条旗。但是相比起来,它足足小了三圈。 我围着这艘粗胖的东西游了一圈。惊奇的发现有些地方已经生了铁锈,而且在它的臀部有一条面积庞大的伤痕。像手术后病人愈合的伤口,长成了山脉似的疤痕鼓在外面。外观相当狰狞,或者叫粗旷。对于潜艇这样的武器来讲面孔狰狞一点有助于提高杀伤力,就像二战时美国空军飞虎队的鲨鱼战机一样。然而此时在我面前的这艘潜艇的臀部要比脸狰狞。 这艘玩意的响声听起来非常熟悉,极像老王平时喜欢摆弄的那种柴油机。 我游到前端的鱼雷发射管,准备从那里进去。却发现左边的已被封死了,拆都拆不开。不知道是什么秘密武器需要这种改造。还好,右侧的还算正常。我准备打开隔水阀,随着水压进去,在用比较大的力关上水门。但是当我进去的瞬间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水压。鱼雷舱里早已全是海水。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接下来的情况是我用了交大的力拧开舱门,又用了更大的力气把它关上。这时却不幸的发现这扇舱门关不死,外面的门阀滑丝了!只好捡起门前水中的一根弯曲的钢管,一只手掰直了捌在舱门上。从那根钢管上的勒痕可以看出,它原本就放在这个位置上,估计是在我开门的瞬间掉落的。 满地的水。舱顶上也有水滴下来,应该是刚才从鱼雷舱里溅出来的水。我四下里找着,看有没有排水的地方。终于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像是排水管道的地方。但是拧开管口却不见动静。难道这个还得用开关不成?我仔细找着发现有一个电线延伸出去,终于让我在一个显眼处看到一个电门,还是铡刀式的电门钉在一块木板上。推上去的时候还有火花溅出来。 积水抽干后,我一边打着寒噤一边观察着这艘古怪潜艇的内部结构。第一感觉是年久失修,因此这里面的铁锈比外面还多。而且看的出来这应该是艘老式潜艇,可以追溯到二战时期。还看的出有人试图修复过,属于比较新颖并且极富大胆颠覆思想的改造,比如说刚才那电门。没想到美国军方也有像老王那样极具个性的工程大师。用鼻子闻闻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油味。 莫非美国海军正在流行怀旧? 一滴水滴进了我的头发里,冰凉。不知道这舱顶上密密麻麻的水珠是与冷凝结的水汽还是从外面渗进来的。 我顺着狭窄的通道往前走着。感觉着周围的一切。准备随时将自己隐藏起来。可这一路走来,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这种空洞的感觉不同于一个人漂流在海面上那样自由,有一种莫名的阴森压抑着自己的意识。这种感觉叫做恐惧。是人都会恐惧,只是有人不怕恐惧。世界是最恐惧的事情就是这艘潜艇上的美国人在自己的潜艇里看到我。在这片海里我就是恶梦,美丽的恶梦。 独自身处黑寂当中我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第五章 海战 远处传来阵人声。是人声,终于让我在这个本该有人的地方找到了人。 一扇半掩的舱门里灯光特别明亮,橘黄色的光。估计是白炽灯泡之类的东西。 透过门缝我看到了里面的布局,那些装置看起来极像是从某些大型农机上拆下来装上的。里面有五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他们的人跟他们的衣服一样都跟军人没有半点关系。其中有两个胡子特别夸张的,浓浓密密的几大把。还有一个留长发的,披散开的头发乱蓬蓬的堆在前面,后边还留了一个齐整的小辫子。剩下的两个一看就知道已经几天没洗脸了。 就是在我眼前的这五个这样的人驾驶着这艘古怪的潜艇。 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对于他们的语言是哪一种,我还是能勉强分辨出的。没洗脸的那两位一个说俄语,另一个应该在说一种非洲的土著语言。两个大胡子在说阿拉伯语。扎辫子的应该是这伙人的头,说英语,偶尔也说一句阿拉伯语。即便这样,他们明显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还有说有笑。我所看到的和所听到的让我非常困惑。难道美国海军现在流行这种装束和人员搭配?此时一个在看潜望镜的大胡子突然变的神色凝重,对扎辫子的白人说了句什么。扎辫子的用比较重的语气说了一句英语。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再看其他几个人正忙着操控。我感觉到潜艇正在排水上升。 当潜艇浮出水面后,从顶端的入口闯进来两个人。从他们两个的衣着上可以知道他们来自不同国家的秘密特工组织。高个子的是美国的。另一个矮的看不出是哪国的。从他们所摆的架势可知过会肯定要拼命。 扎辫子的白人将一个银白色的箱子丢在桌子上,急急忙忙说了一通,又与其他四名船员逃命般进了另一扇舱门,紧紧的关上。他们的这些举动让我摸不到头绪。如果这些船员是美国人,那么为什么会把他们运送的这个银白色的箱子暴露在敌国特工面前。而且还匆匆离去。难道是对自己的特工人员有足够的自信?还未等我这最后一句想完,有一颗暗黄的子弹从那件避弹衣的领口射入,又从肩口飞了出来嵌在了我手扶的这扇铁门里。美国特工完蛋了。 矮个子拎起箱子窜了出去。 我觉得这艘潜艇已经和废铁没什么不同,没有让我留下的必要了。所有的秘密还得从那箱子里找答案。 等我冲出那破潜艇,发现刚才的矮子已经面朝下漂在水里了。背上有七八个枪洞,有几颗子弹是从前面穿过来的,在后面顶了个大窟窿。避弹衣都打破了,不知是哪国产的,质量太次了。避弹衣这东西第一个要求就是要安全。美国人的虽然比较有型,看起来也比较帅,但是却把肩膀脖子全暴露在了外面。刚死的这位所穿的避弹衣肯定在制作的时候为了轻便宜动故意弄薄了多层。我扯下它的面罩,看到了一张亚洲人的面孔,额头上还扎了一根印着红色圆形的白布条。 我留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情报里提及的那艘货轮。只在比较远的地方有一点动静,估计得有十几辆快艇之类的东西。 我潜到水下,在那堆碎礁石后面发动起了老王造的那台海枯石烂的水地摩托,直冲出海面。朝着那几个快速移动的小白点追了上去。虽然距离在一点点缩小,但我还是不满足于这点现状,还想再快一点。只好拖着这台高速运行的机器游了起来,直到接近了目标才重新骑回去。 这时我发现眼前的形式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有二十几个不同装束全副武装的特工骑着各色形状的水类摩托狂飙在一起。最前面的胳膊下面还夹着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看来想知道那个箱子里秘密的人不只我一个。如果那个在唯物论以外的训练没有被取消的话,没准现在我已经知道那箱子里面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很快我就超过了两个。驶在我旁边的一个扭过头来看看我,还莫名其妙的朝我点了点头。我发现在月光之下我奇帅无比的衣服居然与他的衣服一个颜色。但是他很快便发现我的衣服明显比他自己的帅。连着朝我开了两枪。我一个后仰躲过一颗子弹,另外一颗子弹准确无误的穿透了我的手腕。刺骨的痛在几秒后消失,伤口愈合,变淡,消失。在等待枪伤愈合的漫长时间里,我双手脱把,并单手扔出匕首。 匕首划过半周之后极其精准的切开了他的面罩。 在强大气流的冲刷下,他自然而然的乖乖退出了这场众国最强特工的角逐。我这个人比较有爱心,一只鸡都不忍心宰更别说是人了。所以我从来不轻易取人性命。 接着单手接住飞回来得匕首,然后又单手驾驶追过一群。 这一路浏览过来,所有知道名的和所有不知道名的所有所谓捍卫正义的和所有只喜欢搞恐怖袭击事件的誉名与臭名特工组织几乎都涉足了这件事。 跑在最前面的那辆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故。车身开始东拐西歪,失去了平衡,但勉强还可以继续前进。这时我发现海面上多了一层黑色的东西,覆盖面积极其大。估计是从油轮上泄漏下来的石油。 有潜水功能的都潜到水下继续追击。缺少这一功能的只好在油面上放慢了速度,以免车毁人亡。 老王这车比较厉害,能在油面上照旧神速前进,没有半点耽搁。与这油滑波荡的海面比较起来,这家伙的出生环境更加恶劣。而且见了油似乎比刚才更快了。可能是它回忆起了童年,比较兴奋。 有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执意飞驰进油面,不肯减速。不幸车质不够精良,车身扭动进而翻滚起来,最终撞在了一起,发生爆炸,引燃了海面上的石油。海浪瞬间变成火浪。 拿箱子的家伙跳下了水。我明显的看到他下水的瞬间屁股后面留了一道白烟。唉,又是一套豆腐渣工夫的潜水衣。baobo的这件作品就避免了出这种洋相的缺陷。当然话又说回来,人家身上穿的是潜水衣,又没说是潜火衣。不过,回去的时候得让baobo再研究个帅面罩之类的东西戴戴。不是怕被烧伤,是为了保护我的头发。出来给烧个秃子回去,确实也是件让人觉得尴尬万分的糗事。这烧原油的气味也确实不怎么好闻。 仅存的七八个特工在水里扭打在一起。我离他们有十几米,没看到箱子现在在谁的手里。只看到些氧气桶,五颜六色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让我头晕。旁边还有一队大小不一的海龟迁徙经过这里。突然原本团在一起的家伙们四散开来。一只鲨鱼扑了个空。那只白色的箱子掉落到珊瑚礁高起的地方。游在前面的眼看就要拿到箱子了,却被后面的给抱腿拽了回去。一群人重新混战成一团。那只鲨鱼好不容易找到一群没壳的乌龟,不肯轻易放弃。又横扑过来。一团人马上四散开。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就游过去拿起了箱子。 之后的场面基本上是这样的:我拎着箱子在前面游。后面是一群别国同行紧追。再后面是一只不知道饿了多久的鲨鱼。 我的身体轻松的游出了水地摩托的最高时速。估计不一会就能把他们甩个十万八千里。然而被甩掉的只是那条可能会被饿死的鲨鱼。我显然低估了我的这些同行。他们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已经有十几海里了。我留意了一下一个试图超过我的家伙,在他的臀部发现了一个类似于蜗轮的东西。想必肯定又是一种比较尖端的产品。我担心我自身的能力已经制约了baobo和老王的产品的推陈出新。他们就是给我一根筷子我也能在一秒钟内将这群家伙送回老家。只是我这个人一向慈悲为怀不忍心出手,只好跟他们耗着,等他们的能量耗尽了,他们自然要放弃。 半个小时以后,我的体力要耗尽了。他们中间两个家伙因为触礁报销了,剩下的还在我屁股后面近追不放。我真怀疑他们的产品是不是用的核能。 我肚子饿的实在不行了,就上了一个岛,借机吃两块压缩饼干。此时我一想到身上带的几块苹果味和巧克力味的压缩饼干就直流口水。我靠着一块岩石,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味的饼干,嚼两口,再塞一个苹果味的。我喜欢巧克力加苹果的味道。 第六章 世界杯之夜 追我的五个小子也累的不轻,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立在那里喘着大气。 我问:“你们会说汉语吗?” 一个最矮的十分生硬的说:“少废话,把箱子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瘦高的穿黄色潜水服的说:“别给他!给我。” 其他几个人的观点也是不能给别人只能给他们自己。眼看他们又要大打出手,我说:“行了!别吵了,你们不累吗?这样吧,咱们先坐下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好不好?” 最矮的那个说:“哼!休息?趁我们不备,你跑了怎么办!” 我说:“我把箱子放在这里行了吧。”我将箱子靠在石壁上,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地上。他们安心后围了个半圆坐下,各自掏出些估计能吃的东西开始狼吞虎咽。 我问坐在我正队面的那个脱了鞋子晾脚丫子的伙计说:“哥们,几点了?” 他吃力的咽下塞的满口的东西说:“零点五十五分。” 我说:“你直接说差五分钟一点就行了。你手里拿的是酒吗?” 他说:“是。” 我说:“能给我喝点吗?”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递过了手来。我接过那个做工还算精细的小铁瓶闻了闻,一股葡萄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说:“你放心,我保证嘴巴不会沾到你的瓶口。”说着仰起脸,张开嘴,举起手里的瓶子往嘴里倒了起来。味道有点酸,挺甜的,就是有点涩,麻舌头。不过肚子开始暖和起来,非常舒服。 他晃了晃我还的酒瓶,又眯着眼睛往瓶嘴里瞅。我说:“瞧你这小气劲,我还给你留了一半呢!”他嘿嘿笑了笑。 我说:“你这是葡萄酒吧?” 他说:“用你们中国话说就是正宗的葡萄酒,在土里藏了一百多年呢!” 我说:“恩,好喝,过瘾!” 他又说:“我的朋友,曾经送过一瓶中国酒给我,叫‘耳过头’。” 我说:“叫二锅头吧。” 他说:“‘二过透’?也许吧,那酒过瘾!不过第二天就住院了,胃出血。” 我笑着说:“我们的白酒虽然有点烈,不过确实是好东西,有几千年的历史呢。” 旁边有另外一个伙计似乎是不怎么懂中文或者一点也不懂,只会跟着说:是地是地…… 我问他:“你那包里是什么东西,能分着尝尝吗?” 他依然说:“是地,是地。” 就是不肯动手。 最矮的家伙肯定是看我不顺眼,从刚才谈酒的时候就开始给我使白眼,到现在还是不嫌累。我不想理他,继续跟对面的法国人聊天。 我说:“你觉得我这身潜水衣怎么样?” 他说:“很漂亮,就想新婚的礼服一样。” 我说:“你用手摸摸,滑的很,近身格斗的时候非常占优势,你抓都抓不住。而且可以防火,防划,贴着皮肤的感觉也比较清爽。” 他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衣服,点点头说:“真的,感觉很好。” 我继续说:“你的衣服颜色非常不适合你,而且一种颜色过于单调,你应该多穿一些颜色比较丰富的衣服,它会给你一种欢快的感觉,这样你的心情都会变好,不至于太忧郁。” 他说:“我不认为你的做法多么明智。这样很容易暴露。” 我说:“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我不认为特工是搞地下工作的。我觉得暴露要比隐蔽好。至少可以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不少情趣。生活的真谛不就是不断的出现困难不断的战胜挑战吗?一直以来我还有另一种看法,就是装备的升级致使我们自身的技能降级了,可以说,我们在高科技面前变懒变胖了,不是吗?” 他笑着说:“你的意思是被人追着做运动吗?” 我说:“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减肥的好方法。” 他说:“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如果真那样张扬就会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从第一天当特工开始,我在每一次行动之前都会祈求上帝保佑我安全回家。我一直认为死神经常出没在我的身旁。” 他笑了笑接着说:“所以我从来都没想过会和今天这样,大家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我说:“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跟这么多外国同行一起坐在这里看月亮,真希望世界能够和平。” 这时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最矮的家伙扒下面罩来扔到了地上。我又看到了那种印着红色圆的白布条,像死漂在潜艇外面的尸体脑袋上系的一样。这家伙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听不懂的鸟话。这更让我觉得不爽。 我说:“你他妈的别说日本话,老子听不懂!” 他还是一刻不停的说着鸟话。这时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显得特别兴奋。还跑过来举起放在我身后的箱子,高叫着,像是在卖力的炫耀。突然他的身体一歪,箱子掉在了地上。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这家伙过度劳累所致。直到他轰然倒地,屁股这面暴露在月光之下,我才发现分别在他的后脑勺、后心、背锥、肝脏上插着一只军刀。很显然是我身后这几个都听的懂日语的同行的杰作。 我用胳膊轻轻的捣了下法国人问:“喂,刚才这家伙说了什么?”一般时候我对心理变态者的话并不感兴趣,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会变的特别小心。 他说:“好像是在说什么大和民族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还有什么武士道……奥对了,他还说我们是懦夫,还说救兵来了。救兵?” 这时一道强光照射过来,睁不开眼,我抬起手臂遮挡住眼睛,隐隐约约发现对面的高地上出现了一支军队。坦克、直升飞机、装甲运兵车,还有一块膏药旗。似乎有人在用扩音器喊话。站在我旁边的那几个同行都举起了手。灯灭了,短暂的黑暗之后,我的视觉恢复了正常。 我发现我们被包围了。几辆战车开过来将我们围在中间。车后面冲出一群矮的要命的士兵来卸了我们的武装。又有一队士兵出现,整齐的列成两队,枪口闪着寒光。队列中间走来一个校级的军官来。这家伙蒙着脸,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因为长的过于没有自信之累的原因。这家伙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身后的卫兵就把那只白色的箱子连同那具尸体一起带走了。又摆了摆手,和大部队一起走了。只留下几个端着枪的士兵和几辆战车。 之后的事情是我们被他们赶上了一辆装甲车,但是这辆车并没有发动开走的意思。这时有人大喊“oil!oil!”我嗅到了一股浓重的汽油味。其他三个人也跟着刚才大喊的那伙计开始疯狂的敲打、乱踢车门。但是那两扇铁门始终关的紧紧的,不再打开。只是在门下的缝隙里有一股股的汽油流进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他们要对我们做什么。 有一股热热的感觉从我的后背开始经过头顶一直蔓延到脸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我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免发生过激的事情。但是已经晚了,过度的气愤促使我失去了理智。我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抓住车门冲了出去。两个正在往车里灌汽油的日本兵被我手里拿的两扇车门撞倒在地。我的脚着地的时候正好踩在了他们的胸膛上。立刻,我的脚体会到一种踩装满鸡蛋的纸箱的感觉。还有破壳而出的蛋黄和蛋清粘在了脚上。一阵弹雨洒了过来。我用手里提的车门打当着子弹。一颗子弹从死角里射进来,划过了我的脖颈,冰凉,有鲜血溅出来。短暂的疼痛。几秒钟之后伤口愈合消失。 我逼近了一个正在慌忙换弹匣的家伙,举起手提的车门,拍黄瓜似的拍下去。黄瓜碎了,黄瓜的汁液溅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舌头感觉到那些液体是甜的,这让我的神经更加兴奋。我已经深深的陷落在作为一个屠杀者的狂喜当中。那个手里握着燃烧弹的家伙不住的战栗着,手脚已经不听使唤。燃烧弹从他的手里滑落下去,就在这一瞬间我抡起两扇车门将他夹在了中间。他的身体和那颗燃烧弹几乎同时爆炸裂开。巨大的火球引燃了我手中的车门。我对准两个逃跑的日本兵,将火门扔了出去,变成了两个旋转的火轮。火轮毫不客气的把他们的身体截成了两半,并和他们的上身同时落地,一起燃烧。他们的下半身带着火又向前跑了几步才倒在了地上。 我一拳砸进了沙子里,大地震动了一下。有些清醒的我掏出来一盒大鸡,抽了一根,塞在嘴里。用手指上的余火点燃了烟丝,深吸了一口,告诉自己,战斗已经结束了。尼古丁的麻醉感慢慢的让我恢复了理智。 还未从死亡的阴影中摆脱出来的那几个差点和我一起被人烧死的同行,刚逃出装甲车又看到了这一幕,各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我给他们每人塞了一根烟,帮他们点上。他们忙乱的吸着,有的呛的直咳嗽。 我说:“好抽吗?” 他们说:“好……抽,好抽……” 我说:“这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顺便拿来的。一盒才卖两块五毛钱人民币,人民币和美圆的汇率大概是八比一。也就是说一美圆可以买三盒这种烟。” 他们说:“当中国人太幸福了。” 我说:“那是。对了,那个银白色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能让日本人这样下血本。” 法国人说:“这件事原本是高度机密,但眼下看来大家基本上都是为了那箱子来得。也就只有你还不清楚,就给你说了吧。美国人得到了一件代号为‘绿水晶’的终极武器,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而答案很可能就在那箱子里面。” 其他三个人的说法基本上相同,都认为美国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得到了终极武器。只是对这个代号“绿水晶”有些异议。有的说是蓝水晶,有的说是黄水晶,还有的说是蓝宝石。 我说:“终极武器?真的假的?会不会是炒作?” 法国人说:“这也只有美国人才知道。” 我说:“这就难办了。” 他问:“为什么?” 我说:“今晚来的那个美国特工已经在潜水艇里被日本人送回老家了。” 他略带惊讶的说:“死啦?是单挑的吧,也太丢人了!” 我说:“在这个荒岛上,日本人能一次出动这么多人,肯定在附近有什么基地。你们有没有兴趣?” 他说:“别,我的行动已经结束了,虽然是失败的。我还得赶回去看球赛呢?” 我说:“球赛,什么球赛?” 另一个说:“世界杯啊,今晚巴西踢日本,回家看我们的小罗哟。”这几个世界级特工都要回家看世界杯了。临走的时候,法国人握着我的手用蹩脚的中国话说“大恩不言谢”并且祝我好运。 送走了这几位同行,我把烟屁股踩灭在沙滩上,沿着坦克碾出的辄迹向前走去。 第七章 世界杯之后半夜 这座岛的中间是一块平整的高地。高地上长满了高挑的树木。大多数应该属于温带树种,有什么杨树、榆树之类。这种树的气味是我小时侯熟悉的。再加上枝头失眠知了的叫声,让我想起了童年的少数记忆。 车辙驶入树林出了几条道路。我小心翼翼的继续赶路。直到不远处透出几点灯光。树干开始变的稀疏起来,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片空地。丛林中央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守卫森严的基地,周围的树木早已被伐光,裸露着残缺不全的树桩。 我快速的跑起来,准备从它的正门翻越栅栏进去。这时在我身后几十米的地方不断传来爆炸声。妈的,进雷区了。 这响声直到我翻过栅栏的时候才停止下来。几队日本兵伴着警铃从我的身旁缓慢的跑向我的身后,其中还有几个牵狗的,我能清楚的看见狼狗的口水和狗毛一起停在半空中不断变换着形状,久久不能落地。 我找了一辆卡车当掩体,迅速的减速停下,只剩下一阵疾风继续向前吹去。 我的感觉告诉我,那只银白色的箱子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探照灯的光束移了过来。我一个前滚翻躺在了卡车的底下。侧目望去,我看到了一幢相貌古怪的楼房。它的形状让我想起了以前我上过的一所高中的实验楼。此时我的想法就是那箱子一定在这种地方。 此楼怪就怪在只有一个门没有窗子。虽然门前没有守卫,但要想打开它,估计得有密码磁卡之类的东西。不然炸药都扎不开。 一着急我朝墙上打了一拳。“轰!”的一声过后,石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我不慌不忙的走了进去。心想那群家伙肯定在强光之下一定会只看到一个帅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一个轰的一声突然出现的墙洞里。 我擦了擦手背上的砖灰。抬头却发现一队日本兵在看着我。估计他们在巡逻经过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墙壁上破了个洞,而且在一阵灰尘过后出现了一个神秘男人。这种事情在常人看来的确是匪夷所思,一时半会不好弄明白。他们瞪着一双双直直的眼睛,下巴不自觉的垂下去。马上他们又看到了更加诡异的事情。那个男人在一阵风之后消失不见了。 我又跑了起来。背后,警零声、人的惊呼声嘈杂起来。 和楼外的大门一样,这里的小门都是些难般的东西。我只好挨个的破墙而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这么多房间。 幸运的是当我闯入第二个房间的时候正巧看到两个穿着白色长褂嘴带口罩的老家伙正佝偻着身子要打开一只银白色的箱子。突然见一个人破墙而入,还有满地的碎砖头和砸碎的瓶瓶罐罐,不怎么容易接受。其中一个头发蓬乱的用发抖的手指着我断断续续的,不知道在吼着什么。我估计肯定不会是诸如“你真帅。”之类的好话。 我说:“别动那箱子,它是我的!” 另一个戴帽子的老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抡出一挺轻机枪对准了我正要扣动扳机。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带起了一阵强风,吹瘪了他的枪口,吹弯了他的枪背,吹光了他的衣服,吹破了他的鼻子。他看了眼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我,又看着自己手里的废铁,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有一队日本兵正沿着我凿开的墙洞一路追过来。我扯了墙上挂的几件防弹衣,反反复复的把那箱子裹了起来背在肩上继续破墙而去。 三两坦克堵住了基地的出口。 中间一辆上站着那个蒙面的头头。坦克的炮口慢慢抬升移动,对准了我。 蒙面的那家伙开口了,沙哑的嗓音:“把东西放下——你可以离开,不然!” 我非常诧异,这个日本人竟然能说这样流利的汉语。 我说:“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说:“什么意思?” 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去你娘的,没门!’” 他八格压路了一声之后,坦克的炮口里冒出了白烟。我立刻把箱子抱在怀里,转过身来用北对着它们。 以前我有过被舰载导弹击中的经历,没有受伤。我怀疑是导弹的巨大破坏力激发了我本身不被自己所熟知的强大潜能。而子弹这种小东西却能轻易地贯穿我的身体,估计是因为它的破坏力不够的缘故。这次的坦克火炮不知道应该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吭!——哄!-嗡—— 巨大的冲击力和爆炸声过后,我的耳膜还在打颤。并且没有受伤的感觉,只是变形的弹壳贴在身上有点烫人,飞扬的炮灰呛得我眼泪鼻涕直流,肺部的感觉极不舒服,像是中了毒,忍不住想咳嗽。 我在手背上擦了把鼻涕,迅速的跳出弹坑,跃过坦克的瞬间我发现蒙脸的家伙好像在哪见过。也可能是看走了眼,他说话的那种声音,我根本就没听过。 机架直升机一直追到我海边。为我照明。 我一个纵身跳下悬崖,不小心磕碎了水下的一块暗礁。脑门上起了两个包。无数子弹射进水中,在我身旁划出无数条直线。我想,这群家伙还是很难缠的。就扒下了箱子外面已经面目全非的避弹衣,让其浮上水面,留给他们。然后一身倦意的游在回家的路上。 海风静静的吹过海面,月光依旧。 “欢迎回家。”走进红门的时候,几乎要筋疲力尽,肚子饿的要命。 我靠着墙壁说:“现在几点了?” 她说:“现在是公元二〇〇六年六月二十八日三点三十分。” 我说:“以后不要说的这么复杂,直接说几点几分就可以了。你要知道人类说话也会觉得累得。” 她说:“我的现行程序不支持这种不明确的语句。” 我怀疑,人工智能系统是不是被老王改过? 我说:“那么,你随便吧。” 她说:“如果你执意如此,我接受建议。” 我怀疑,老王改了一遍之后,baobo又改了另一边,算是升级。 来到休息间,不禁打了两个寒战。室温有点冷。 我说:“怎么把空调开得这么低?要冻死人了!” 老王说:“刚安的壁炉,体验体验。” 我望过去,看到墙壁里有一洞红砖砌的壁炉,里面燃着木柴,红通通的。老王就躺在一旁的长椅上,穿着一件挺厚的睡衣,带着眼镜在看一本厚书。 我说:“小心点,别给失火了。” 老王说:“放心放心。这次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说:“别提了,今晚碰到了一群特工。全世界的顶级特工算是见识遍了。” 老王放下书,抬起头,透过老花镜镜框上方的空隙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怎么弄的,衣服破成这样?” 我说:“被坦克给炸了,还有什么好模样吗?” 老王照旧笑着说:“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穿我的衣服啊!哈哈哈。” 在一旁看电视的baobo不高兴了。他说:“我的这件衣服只是一般的防弹衣啊,不要搞错了,那可是辆坦克!” 老王说:“坦克怎么了?炮弹就不叫弹了?” baobo说:“你……你!” 我说:“别吵了,我快要饿死了,谁给我下碗面吃?” 老王说:“让baobo去吧,哎呀,我还得研究一下航天技术。” baobo说:“怎么又是我啊?这可是双周啊!晚饭还是我做的呢。你要看书,我现在还要看球赛呢!巴西踢日本,不比你的书重要啊?” 见这两个人,一老一少又倔上了。我只好出狠招了。 我把手里提得箱子扔到桌子上,拍了拍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美国人想要的东西,是我从日本人的一个秘密基地里弄出来的,你们想不想知道这里面装了什么终极武器?” baobo的眼里没了足球,老王的眼里没了书本,全都闪着银白色的光芒。 我适时的一本正经的说道:“想看,就给我弄碗面去。嘿嘿。” 热烘烘的炉火跳跃着,不停的温暖着我的手指和脸庞。不一会,就有两碗不同的面摆在了我的面前,散发着沁人的香。 不过我还是觉得少了点东西。 我说:“怎么没有酱油醋和蒜瓣啊?” 老王头也不回的说:“厨房里有,自己去拿!” baobo对那箱子更是专注,根本就没听见我说了什么。两个人围着箱子目不转睛的转了多圈。又对如何打开它争吵了多时。老王主张找个妈的大锤把妈的锁砸了。baobo则要求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拆了。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抓住箱子的两部分给他们掰开了。 第八章 英语补考的快感 暴露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件古怪的东西,至少在以前没见过。但是它的形状是比较寻常的,一件三角形的架子上装着三只圆柱形的东西。架子的颜色比较深,表面非常粗糙,像榆树皮一样。三只圆筒似乎是玻璃那样透明的材质,中间空心,装有浅绿色的液体,能发光,还有一点沉淀。其中一只圆柱上有一条裂痕,渗出来少量的那种绿色液体,用手摸摸里面有些细小的颗粒,像是掺了沙子。 我说:“这是什么呀?” 老王说:“凭我的经验,架子上这些粗糙的东西一定是铁锈……” 我说:“去去去!如果是这破玩意儿,还会引得全世界最顶级的特工们来抢吗?” 老王说:“你听我说啊。航天飞机知道吧?这么厉害的东西,发射用的支架都是铁的。我的意思是说,重要的不是这只生锈的架子,而是这三个桶子。” 我说:“那么这圆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呢?” 老王和baobo商量了多时后告诉我说,他们需要一段时间进行研究。这是一个多么让我喷面条的答复。 我说:“你们没有时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需要赶快送去军部。” 老王和baobo垂头丧气十分失落。 “嘟嘟嘟嘟……”奇怪?怎么没人接? 我以为是自己拨错了号码,挂断电话又重播了一遍。嘟嘟声过后,终于接通了。 我说:“是杨建军将军吗?” “杨首长不在,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十分重要的事,他去哪了?” “不清楚,首长说要去开一个重要的会议,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挂断了电话,寻思着今晚的事情,感觉从来没这么累过。 正当我准备离开基地的时候,电话机响了。是杨建军的声音。 “我找t0201!” 我说:“杨首长,我就是。” 之后,他的话就像是在质问,语气隐含着愤怒。难道是我把箱子带回来,做错了? 我说:“这箱子要送去军区吗?” 他说:“不用!暂时先放在海底基地。你记住,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泄漏出去。否则,军法从事!” 杨建军挂电话的声音特别大,似乎不是挂的,而是摔得。军法从事,这个词我从来没听过,或者是二号首长从来都没对我这样严厉过。杨建军是第一个。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话里充满了恐惧感,像是极其害怕要发生什么可怖的事情。 临走前,我对老王、baobo反反复复的强调关于圆柱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但是“军法从事”的话我没能说出口。 凌晨的校园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很像被洗劫了一个晚上。 我小心翼翼的爬到十四楼,我们宿舍的窗外。无奈地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不知道谁把窗子给锁死了。没办法,只好一拳打向了玻璃。 在睡梦中惊醒的李储备抬起头来慌慌张张的问:“什么事?什么事?” 我说:“风大,玻璃碎了。” 他噢了一声,继续发出鼾声。我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的尘土。又躺回到床上,睡去。 那是一片蓝色的海样,我一个人走上一座小岛。似乎想不起有什么任务。为此我感到迷茫。这时有个东西飞了过来。速度很快,看不清楚是什么。直到他落在我的面前,我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他乌黑的头发熟得很平很亮,还有一点卷曲在额前。他穿着蓝色紧身的衣服,显出健美的身姿。红色的斗篷在海风中抖动。他就是我的偶像,超人。我显得有些激动,心里好紧张。 我轻轻的说:“能给我签个名吗?” 他却蹲在地上呕吐起来。我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我长得又不丑,这是人神共知的事情。他足足吐了五分钟,甚至更长。 他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有点晕机。” 后来他跟我聊了很长时间,谈了很多事情,都很有意思。却因为太高兴太激动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在起飞前回过头来疑惑的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说:“现在,流行中国的‘超女’是什么?和我一样吗?” 当我正准备如实回答他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李储备的脸。 李储备把我给晃醒了。 他说:“别睡了,赶紧穿上衣服,跟我去补考英语。” 我拍了拍还想赖床的脑袋,想明白刚才是在梦中见到超人了。 李储备看着仍然镇定的我,显得莫名其妙。 他说:“你不怕迟到啊?” 他说对了,现在我什么也不怕了。去他妈的什么英语考试,老子才不怕呢。昨晚,baobo为了报答我把那件重要的东西留在基地,他在我的耳朵里装了一个最新出炉的语言转换器。baobo把它定名为“nnd”,不只是为什么。这个nnd的体积非常小,用肉眼很难看到,只可以用注射器将它移植在人的耳壁里。我怀疑baobo是不是伤到了我的耳膜,现在除了感到胀痛之外,还有一点失聪。 据说它进入人体之后,不会发芽长叶,而是生根,生出好多超细的根,这些根会寻找到听觉神经、视觉神经,并与之相连。这样就可以获得听觉和视觉的不同外文信号来处理,最后再把得到的结果给语言中枢。据说这样一个复杂的过程,在零点几几秒内就能完成。也可以忽略时间不计。 以上是我对baobo的据说的笼统理解。具体是不是好用,还得在考场上见分晓。 baobo支持我安这件nnd的原因是阻止我在日后执行任务和外国人对话时给国家和民族丢脸。 90分钟的英语补考,考的比较顺利。以至于觉得以前得自己太笨,连这样白痴的问题都不会。 从考场里出来,李储备出头丧气一脸的沉重。 李储备说:“肯定完了,没有抄好。坐在我面前的家伙做的太慢,早知道就不找他了。你怎么样?” 我说:“还好,差不多能及格吧。” 他说:“都要重修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向前一步,直盯着他的眼睛,冷冷的说:“重修?你对我又了解多少?” 他眨了眨眼睛,呆滞了一会,张张嘴又顿了顿,然后说:“我……咱们谁不知道谁啊?吃饭睡觉、拉屎放屁的都在一起!”很快他又恢复了刚才的沉重,开始继续讲重修的总重不好。我听在耳朵里。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我感觉在一些小事情上我还是有些小家子气的。 第九章 英语补考的前后 李储备原名并不叫李储备。得这个名字的原因全仰仗他有一个电磁锅。每当晚睡之前,他总要用此锅煮一碗方便面或下一盘饺子,用来填肚子。大多数时候纯粹是为了防止起夜后会感觉到饿。他说这叫储备,有利无弊。储备总是好的,即便当时并不饿,而且晚饭时吃得太多,撑得要命。 他很古怪,至少我觉是这样。值得一说的是,我在这所大学里认识的所有人,也就是宿舍里的四个人之中,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李储备的上铺,是个叫周鑫的江苏人。此人的特性就是情人滔滔不绝,情歌源源不断。从他的一贯表情上看,应该是屡次得手。这就是他留给我的总体印象。以至于我崇拜了他老长时间。直到他的病回家休息的那段时间。那时我还不清楚得什么病可以从外表上看不出分毫,而且精神似乎依然很好。王不亢悄悄地告诉我说是淋病。当周鑫踏上回家的火车时还回了回头,只是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他会说一句,千万要记得带套之类的话。 王不亢是我对头的上铺。他给我的印象是上可知天文下可知地理。什么娱乐圈体育界的事情他都可以有条有理的道来。甚至是军队里的一些我都不知道物件、事情,他也知道。这让我郁闷了很长时间,因为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因为部队里根本就不存在他所说的那些东西。 王不亢的下铺可能是个聋子。这只是一种猜测。我这样猜测的缘由是因为据说贝多芬在耳聋了之后创作出了著名的《命运交响曲》,想必此人也了解此事,并深受鼓舞和启发。于是便整天躲在宿舍里抱一把吉他进行创作。创作是好的,比如说在没人的时候创作创作,有人来了再弹唱一下许巍或是彼洋的歌。但是这些建设性的建议很多时候往往只是我的奢望。不得不佩服经常在这样糟乱的声音下喘息,他居然还能活着。所以我猜测他的耳朵里堵了东西或是本身存在问题,有听觉障碍。他孜孜不倦的创作,让我在最初的时候糊涂的认为此人将来一定会大有前途,有所成功。后来他真的成功了,只不过是在扰民这一方面。 之所以会没有人站出来对他进行打击,我估计这里边的原因在于大部分人都在扰民。在这一方面我积累了一点经验,就是住宿舍的时候千万不要跟音乐系的住在一起。特别是唱美声的。玩摇滚的,可以直接自杀。有人说这些人会成为将来的歌唱家和歌星。这让我费解。我在想现在的歌星以前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扰民。从小到大,不同的阶段都有喜欢的歌星,有时候可以叫做崇拜。之所以会去崇拜,我认为自己的原因是不够理解他们。如果我知道他们经常扰和我一样热爱清静和平的民众,知道他们上厕所会忘记带纸,知道他们挤牙膏的时候掉在地上捡起来再用,知道他们一个星期只洗一次袜子。我才不会去崇拜呢。 这种有些略带颠覆性的结论是baobo让我想明白的。他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紧张的要命,抖得特别厉害。而且脸还有点红,就跟我和美女面对面说话时的情况差不多。他问我:“你真的……和传说……说的一样厉害吗?”我说:“传说?什么传说?”他显得特别兴奋,掏出一张大约a4的纸来,上面密密麻麻的记了一些字。他说:“就是这些,我都给记下来了。”这时老王挤过来,看了看那张纸上的字,抽了口烟问baobo:“8……小伙子,你叫什么来着?60吧?外面就没有有关我的传说?我叫王德树,你好好想想。”baobo根本听不见老王得声音,一直在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在仰望神几。我轻咳了一声,顿了顿,十分自然的说:“其实……我比这些要厉害。咳。”他突然啊了一声,吓我一跳:“哇塞!太崇拜你了。” baobo是惟一一个对我说崇拜的人,这个从他的眼神举止上就能看得出。他给我端水的手抖得特别厉害,最终纸杯也变瘪了,热水溅在我的小臂上,烫掉了一层皮。我无奈的忍受着疼痛。他却没有要给我包扎的意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伤口看。最后又吓了我一跳:“哇塞!真的愈合了!”我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管怎样有人崇拜总是好的。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但是我对他的问题做的实事求是的回答却让他看起来特别失望。 他说:“你平常一个人的时候都喜欢干什么?” 我说:“平常?平常什么也不干啊。” 他说:“想一想,劳累了一天,晚上就你一个人了,是不是做些事情放松一下自己?” 我人真的想想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无非就是吃饭睡觉打飞机。” 他只笑了一半,咧着嘴问:“就这些,就没有别的了?” 我说:“别的?还有什么?” 他说:“比如听听音乐什么的?” 我说:“噢,有音乐。” 他又兴奋起来,说:“你喜欢古典的还是现代的?” 我又认真的说:“应该是现代的吧。” 他变得更加兴奋,迫切的问:“谁的?” 我说:“刀郎的,有时候也听庞龙的。最近我正试着接触许巍的。” 他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变得失望起来。 后来,当baobo发现我经常会做一些傻事,诸如跟老王吵架,只是为了争一根烟、吉普车挂花之类无聊的事时,他便不再崇拜我。而我们却因此成了朋友。 事实上这种因熟悉而脱离崇拜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也是过去之后才慢慢想明白的。 当初离开新兵营时,我的想法比较简单,认为上完高中之后,自然要上大学,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在做错了许多无聊的事情后,我来到了这里,藏身在一处繁华的市井之中。至于当时为什么会在高考志愿里填这所学校的名字,还是因为对这个名字有一点崇拜的意思。等到真来到这里慢慢了解与熟悉,崇拜早已没了踪迹。 最熟悉的就是这所大学的课堂。在课堂里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位子。虚伪的都坐在前面。谈恋爱的都坐在后面。想睡觉的自然坐在中间,这很容易理解,前面有老师在吵,后面有谈恋爱的吵,最合适睡觉的位置自然是在中间。而真正正直心胸坦荡的人都没有来。老师们也是比较令人讨厌的那种,无论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他都不会去管。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管得话,更令人讨厌。 这就是我的同学我得大学。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样一所大学里和我一样的同学们能够做些什么。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自己不是t0特工,而是一个寻常人,在读一所这样寻常的大学。那么我的生活是不是会无聊至极。或者说失去了生活的意义。答案或许是肯定的,但是我却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补考之后的几天,始终无所事事。想来没有了英语这个包袱,生活确实变得轻松,轻松的有点空虚。我把二号首长给的那些钱寄给了爷爷,只留下一点够自己吃饭逛街溜达的。我认为逛街是天底下最无聊的事情。竟然有人把它当做运动,可见这人已经无聊到了什么程度。虽然我对老王的吉普车的马达声情有独钟。但是这时的情况却是这样:别人在开车,我只能站在路边听,还得吸车屁股喷出的尾气。所以我认为这是件最无聊的事情。而事实是我经常会做这种事情,比如在那所大学里上课。 草场门和圆笼西路相交的路口,有一个和周润发同名的超市。这是一个好地方,也经常来。大多数时候只是为了进来上个厕所,然后出去继续逛街。今天的我从厕所里出来之后,并不想再回到街上去。算是对无聊生活的抗争。然而逛超市也并非不是一件无聊的运动。 眼睛努力的左右看着,很卖力的样子。而我的心里却始终在想一些无聊的问题。直到一个甜美的声音问:“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我的心才和眼镜合在一起。很明显这里是女士用品专区。这时我心里有一种糟糕的感觉。我想是不是要说一句“我要帮我太太买一包卫生巾之类的话。但当我看到那张同样甜美的脸时,那种糟乱的感觉逐渐消失在心里,慢慢产生了另一种接近奢望的想法:太漂亮了,找女朋友要找这样的;首长派来照顾我的人如果是个女生而且这样漂亮该有多好。第一个想法是可以实现的。第二个想法是脱离现实的。老同志的思想保守,这很难改变。 最后我是如何告别了那张甜美的脸,如何离开了那超市,我已经记不清了,当是太过慌乱,只记得自己把一包卫生巾藏在衣服里慌慌张张出了大门,鬼鬼祟祟的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英语补考出成绩那天,我和李储备挤在人群里,找着自己的名字和对应的数字。 李储备说:“找着了……62分,太好了……妈的看错行了……妈的59分……太背了,你呢?” 我说:“刚过七十。”我想不通为什么没的满分。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抄的谁的?!” 我想,如果说是自己做的他肯定不信,就随口说了一个人名。 他说:“我也是抄的他的,怎么才考了这么点,一定有黑幕,一定有!” 我说:”你不是没抄完就交卷了嘛。你的脸色不太好,用不用我扶你一把?” 他推开我的手,一个人愤然离去。 在我走出院系门口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得肩。我回过头,看到的并不是伤心过度的李储备。 他歪叼着一根烟不怀好意的冲我挑了挑眉毛,说:“喂!小子,我们柱哥要见你。” 我说:“对不起啊,我还有事,失陪啊失陪。” 还没等我走完两步,就被他推了回去,我顺势摔倒在地上。 王大柱看了我一眼,阴笑着。拿了根金嘴的烟塞在嘴里叼着。刚才推我的家伙连忙弯着腰举起火机要给他点烟,却被他一把推开骂了一句:“谁他妈让你点的,不懂事。”那人赶紧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机灰溜溜的站到了一边。王大柱凑到我面前,轻声问:“英语考得怎么样呀?” 我说:“刚及格。” 王大柱叫那人给他点着了烟,吐着烟气对他的手下说:“听到了没有,他说他刚及格!” 这伙人说:“听到了,柱哥。” 王大柱朝着其中一个家伙得屁股踢了一脚说:“还不给我打,老子刚及格他也敢刚及格,给我打,打!” 我抱着头,忍受着他们的拳打脚踢。 “你们在干什么!”我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是有人说出了打抱不平得声音。这声音似乎还有一点沙哑。这让王大柱很吃惊,也上我很吃惊。回想以前我在这校园里被这群家伙揍了不知多少回,从来不见有人出来搭救过,今天是怎么了?莫非是上帝看不下去了,派来了天使? 我听见王大柱气愤的说:“你他妈少管闲事!” 王大柱的一个手下悄悄的说:“柱哥,这是刚调来的辅导员。” 王大柱把他咬过的烟屁股塞进我嘴里,还拍了拍我的头说:“今天算你走运,以后给我学懂事一点。我们走!” 我吐出烟屁股,有想呕的感觉。 那有点沙哑的声音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这时我看到了她的脸。 我的第一个感想就是:她的声音不太适合她的长相。第二个感想就是:太美了,我以前的目光是多么的短浅,比如昨天在金润发。第三个感想就是:如果有这样一个女朋友,当时死了都不眨一下眼睛。第四个感想最不可能实现:首长会不会派如此一个貌美的姑娘来照顾我吧。 别看我了,再看,我的脸就要着火了。 她问:“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我紧张地说:“坏……坏人。” 她说:“你吓坏了吧,有我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瞧你脸脏的,去我办公室洗洗吧。” 我连忙说:“好……好啊。” 我洗完脸,她递给我一块毛巾,蓝色的上面绣着一个光屁股的小家伙,手里还拿着一张弓。 她说:“我第一天来,就看见你被人打,你说这是我们有缘,还是你自己倒霉?” 我想,这位美女怎么这样说话?语文没有学好?我说:“有……有缘。” 她说:“这天气太热了,南京是不是一直都这么热。” 我说:“热……一直热。” 她解开扣子脱下了外套。灰褐色的大衣下面是件绿色的外衣。军装,是军装!她穿着军装,还有红色的领带。我想不会真的是她吧。 她说:“我刚军校毕业,军装还没来得及脱就过来了。很高兴认识你。” 我想怎么可能是她!上帝啊,你杀了我吧!首长啊,你太伟大了! 她朝我伸出了手说:“在部队他们都叫我石头,你想这么叫就叫吧。还有一个名字不比这个好听。” 我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汗津津的手心,慢慢的伸过去,去握她的手。 天呐!我碰到了他的手。我庆幸自己有适时的松开她得手的自制力,虽然有点痛苦。最让我感动的是她还给了我她的电话号码并且说有困难就给她说。 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放学之后都会站在车棚外面等着她出现。有时候夕阳红艳有时候暴雨倾盆。为了能见到她成了我最迫切的愿望。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都已被我遗忘。但是当她走近,我都不敢继续看她的眼睛,而是把目光投向天边的红云、枝头的鸟儿、墙上的涂鸦。而我的心里始终都起浮着她的身影。 第十章 石头喜欢我 这次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直到忘记了自己僵硬的表情,慢慢看的投入。 她停住脚步,就在我的面前。我清楚的听到了心跳的声音,它应该是我的。 她说:“这几天,我见你一直在这里。又事吗?” 我说:“有。” 她说:“什么事?” 我挺了挺胸膛,刻意让自己的勇气坚定。我说:“等你。” 我看到她的眼镜不再看我,而是有一些呆滞的往四下里看着。我想,她不会是在周围找一块砖头之类的东西来敲我的脑袋吧?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所以神情有一点失望的看着我。 她说:“找我有事吗?” 我不自觉地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又突然记起来,一个朋友说这样挠头发会让别人觉得你不够自信。所以只好把手收回来去抓别的地方。 我说:“……我没钱吃饭了,能带我吃顿饭吗?” 她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说过,有什么困难记得找你吗?” 她说:“……好,上车吧。” “耶!”虽然这很粗俗,也很简短。但却是我当时的感受。 她说:“你……你干什么?” 我说:“上车啊?” 她说:“你坐前面,我坐后面。你看什么看,让我请客,不应该载我呀?” 我骑车载着她川行在夕阳浸染的街道之中,心里有一种据说是叫幸福的感觉,还据说所有幸福的故事都源于一个近乎纯真无邪的单车上的初恋。下坡的时候她搂住了我的腰,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足够让我神魂颠倒。差点撞进秦淮河的水里。 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她问我:“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告诉她说:“因为你的脸红以至于把我的脸也给映红了,这叫做环境色。” 她撅着嘴说:“你瞎扯。” 我不认为我在瞎说什么鬼话,因为我真的看到了她的脸颊上的红晕。虽然只有难么一点,但是我却可以敏感的发现它,并且去努力的猜测她为什么会脸红。我在此时的奢望就是这个原因就像我所设想的那样,她也喜欢我。但是一会之后我所想明白的另一个似乎是重要的原因却让我觉得失望:哪一个女孩被人直盯上十几分钟不会脸红? 慢慢的我的心里出现了一种曾经的感觉,时而痛苦是而快乐。这种感觉被我总结为一种不可理解的想法。那是几年前,在我高中的校园里我第一次尝试着去追一个自己喜欢的女生。那女生一米七七,这只是个虚数,恐怕实际上还要更高一些。当时我对她的感觉就是感觉到她差点就比我高了。后来我认为这就是她引起我注意的地方。现在我认为喜欢一个人的原因仅此而已,没什么说不清楚的复杂,非常简单。而这么简单的东西却能让你久久不能忘记,三年甚至三十年。 一直以来那种不可理解的想法唆使我不断的去猜测自己暗恋的人是不是也同样喜欢我。这已经成了我的惯病,从追第一个开始。 石头就坐在我面前小口小口的不紧不慢的咬着饺子,时不时看看大街,有时也会看看我的方向。只是她的视线只停留在我面前的瓷盘上。我在想她的目光会不会是想看到我的脸上。 “哎……”我张开口又忘了自己的想法,只好收回视线看着桌子,准备继续猜测下去。 “你要说什么……?”她抬起头,收拾着飘散的头发这样问我。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吃饱了没有。”我继续低着头看着桌子。 她说:“你怎么还不吃,饺子都凉了。” 我赶紧往嘴里塞了几个饺子,说:“没……没凉。” “你慢点,别噎着!”她说。我在心里问自己,她的这句话里有心疼得意思吗?我认为追女孩最让我困惑的问题就是喜欢猜测她是不是也喜欢我,而不是问她是不是会喜欢我。虽然本质意思不同,却也同样简单,无非就是在一问一答之间。而我却没有了勇气。我不知道对石头的暗恋久了自己会不会难受。 然而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却让我知道石头是我最容易到手的女朋友。有人认为女生如果让自己的男友追得太轻松的话将不会让他知道珍惜。而我对石头的爱可以让这些不懂装懂的混蛋们闭嘴。 夜色笼罩整个城市的时候。我骑着石头的车子载着石头和她刚买的枕头继续穿行在街灯下的喧哗之中。此时我很想弄明白一个问题,电影中的这种事情为何总要发生在星空暗路的寂静地方。我也渴望这种寂静,眼下的繁华只会让我的心里更乱。 直到在石头的楼下,才暂时告别了喧哗。当我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却抓住了我的手。我的时间停住了,似乎能清楚的听到她娇柔的喘息与加速的心跳。这心跳似乎又是我自己的。她扶着我的肩膀跷起脚跟吻了我的脸。 我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像难以理解。而是头就在我的怀里,脸贴着我的胸膛,如此的近,如此的真实。 她说:“……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人,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感觉发生得太快,太怪。我不知道该怎样做……” 我相信石头说的是真话。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在发抖。 我伸开臂膀紧紧地抱着她。我的鼻子触到了她的头发。周鑫说女孩身上的香味是香水的味道。而我始终不信,因为我觉得这应该是洗发水的清香。 我说:“刚才我的胡茬没有扎着你吧。” 拥抱的时间应该是冻结的。在这冻结的时间里我看到有无数阵夏末的风吹过我的胳膊、她的长发。有一个老太太经过。还有一个吃肉夹馍的哥们好奇的看了我们一眼。在他回头的瞬间有一块肉夹馍的碎片从他的嘴里脱落,向着石头飞了过来,被我用手指挡落。 我一直坐在床边,等着石头睡熟之后,才关门离去。 街道上车辆忽忽行人依旧。我在心里静静的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世界变静了。 第十一章 变故 石头告诉我,在她离开军校那天,她的一个战友同学预言她在这所大学里见到的第一个男的将会是未来的老公。我认为这对于像石头这样假大胆的女孩来说,她的这位同学完全是在吓唬小孩子。而石头却轻易相信了这种预言。虽然我不是她在这所大学里见到的第一个男人,单被一群人围着扁的人却成了她印象最深的一个。 爱情的来临就这么简单。我想说的是女人并不复杂,男人也不会复杂。复杂的只是某些复杂的人。 一年前我看过一部忘记了叫什么名字的电影。有些朋友认为不好的理由在于情节过于简单。而我们大家在生活中不会喜欢别人对我们太复杂,这只是一种假想。我认为简单没有什么不好,简单是一种净化。我需要简单的女友,这个世界需要净化。当然这也是纯粹的假设。 我现在思考的的第二个问题是,我和石头是不是违反了纪律。 我对石头说:“我门是不是违反纪律了?” 她瞪着水汪汪的眼珠奇怪地看着我说:“什么纪律,你在说校规吗?” 她也把我问的一头雾水。 “校规?什么校规?” 她很认真地说:“就是军校校规呀,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兵了,想什么时候谈恋爱就什么时候谈,没有什么规定可以制约我的。” 我说:“可我还是啊。” 她看着我说:“你是什么呀?” 我看着她说:“军人呀?” 她笑出了声。还假装着擦着眼泪说:“我发现你越来越逗了,你是军人?” 我糊涂了,但似乎又有一点明白,却讲不清是什么。我说:“你是什么人?!” 对于这种一直的想法的变故,我不得不这样疑问。这也是职业病。 石头瞪着我,推了我一下说:“你什么意思啊?” 我立刻明白过来,她是什么人。她是我的女友,是信任我的人。我刚才怎么可以那样问她。不免有些后悔和心疼。我想抱住她,但还是被她推开了。 她说:“你给我讲明白,‘你是什么人?’是什么意思?” 我抓着她的肩膀,用力的抓住,看着她的眼睛。想让她能看到我眼神中的怜爱。 我说:“相信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既然是军校毕业的,怎么到这里来了,还干这种不着边际的工作。” 有人说女人是敏感的,但我更相信另一句话:女人的耳朵是敏感的。所以在她疑问是不是真的的时候,我不断的说:“是真的,是真的。”直到她破涕为笑说:“真的?” 石头来这所大学的原因与我之前想得不同。一直以来我认为她是二号首长派来的那个人。这一点我早就应该明白,老同志怎么可能派一个美女来照顾我的生活,派个老王第二来还差不多。 石头说她自己的理想是毕业之后留在部队。而她的父亲并不希望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扔在军营里。他的目光比较狭隘,但对于一个父亲来说确实是正确的。他说:“马上就打顽固的台独势力了,你还留在军队干嘛。”最后凭着自己在教育部门的关系,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了这份差事。最终误打误中的认识了我这个属于军队的人。 她抱着我的胳膊说:“刚才你好像说你是军人,真的假的,说来听听呀?” 我说:“假的假的,开玩笑你也当真。” 她疑惑的说:“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你不要狡辩。 我说:“没有,绝对没有。”我准备随时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说没有,同时一定要在心里乞求老天爷千万不要当真。而石头的话让我知道没有这个必要。 她很乖的说:“不管有没有,我都不在乎,但是你一定要对我好,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我搂着她,抱的很紧。投入的体会温馨的时刻。 该死的。我的手腕传来刺痛的感觉。那盏蓝色的灯又亮了。这令人陶醉的时刻真不想离去。 我说:“石头,有点事情,我得回去了。” 她说:“去吧。” 我说:“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一定会陪你过得。” 她轻轻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向楼上走去。 我将烟屁股在墙上磨灭,扔进垃圾桶里,吸了口气开始朝着大海奔去。 到了基地,见老王吸着烟一反常态的沉重。他说:“怎么才来!” baobo鬼笑着说:“是不是泡妞去了?” 我说:“别瞎扯,有什么事?” baobo说:“没事,没事,老王他疑神疑鬼呢。” 老王说:“小屁孩你懂啥?这叫警惕。国外反华势力亡我之心不死,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我说:“到底什么事,快点说啊?” 老王说:“今天杨建军来基地了。” 我说:“就他一个人吗?” 老王说:“对,就他一个。我感觉这家伙很怪。以前的己任首长都没来过,但是他来了。” 我仔细的想了想,尽量排除反感杨建军这一主观因素,觉得这是确实值得重视。毕竟还没有军区首长来这里的先例。 baobo说:“他是首长,来视察工作也是可以的。” 老王吸着烟,神情严肃的都让我觉得不像他了。他说:“我看没这么简单。这小子虽然没说,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是冲那绿水水来得。” 我说:“那东西还在吗?” baobo说:“在,老王哥藏的严着哩!” 我说:“是什么东西,查出来了吗?” 老王说:“那架子百分之百是铁做的,而且还是锡焊在一起的。之所以看起来那么特别,是因为外面的铁锈沾了太多的沙子。至于那些绿水水是什么,现在还不好下结论。” 老王扔了烟头又点了根烟接着说:“杨建军这小子似乎没那么简单,他肯定有问题。” baobo说:“你是长时间没见生人,一下子见了一个,还是在这里,很自然会紧张,以后你得好好学学心理学。” 老王对我说:“杨建军把咱们这里所有的安全系统吻遍看遍了,一点都不马虎。我觉得肯定有问题,你得找二号首长反映反映情况。” 我答应着,但是我的心里始终不能认真起来。尽管我也明白这是很重要的,但是我的心里一直都惦记着石头和她的生日。 baobo说:“我看样建军这人并不像坏人。” 我啊了一声,问为什么…… baobo说:“因为他是首长嘛?” 老王说:“首长个屁,这小子刚参军那时候我就见过他,尖嘴猴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种。没想到升的这么快,几年时间成将军了。来咱基地一趟我更是浑身上下没一点舒服的地方。就连我的小花也觉得不舒服,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说:“小花?” baobo说:“就是那条鲨鱼,稀罕着呢?” 老王又对我强调了几遍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最后说:“事不宜迟,你快去吧。” 离开的时候,老王没让我开他的车。说跑路快一些。 第十二章 生日礼物 到了军区总部,警卫处的负责人告诉我,离退首长的去处不是谁想知道就能知道的。我说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他给了开了一张证明,让我去找一个叫李晖得人。 我绕过杨建军在的那幢楼,在那片高林里找到了这间平房。在群树环绕之中,看不出它的高度,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它的底座。我起初以为是幢楼房。 平房很低,门上的玻璃碎了一半。里面亮着灯。我敲了三下门。有个糟糕的声音说:“进来啊!”我才推门进去,不小心给门框磕了头。 “年轻人一点也不仔细,如果碰到的是炸弹怎么办?” 我说:“李首长,你放心吧,炸不死我。” “炸不炸死你,我不在乎。我在乎你是不是会暴露啊!” “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我说:“李首长。” 他大笑起来,声音很大。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他给震破了。 “我不是什么首长,我叫李晖,你可以叫我晖哥,叫李哥也行。千万别叫错了,中间加一个登字。我不成了罪人了吗?” 我环顾四周。房间里的摆设非常杂乱。灯光昏暗,看不清楚是些什么。中间有盏简易的吊灯,就是在白炽灯泡上加一个罩的那种。灯泡周围还飞着一些小虫。这些虫子飞得乱糟糟的。有些撞着撞着一头扎在下面长桌上乱放的酒瓶上。 李晖这个和老王一般大的人在这种环境里显得有些神秘。他说:“有什么事说吧。” 我说:“我想知道二号首长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收起一副懒散的坐姿,摆正了身体说:“这件事啊……你有证件吗?” 我把所有的证件都摆在了桌子上。也包括那张证明。 他捡起来这张证明来揉成一团扔到了一边,说:“这种无聊的东西多此一举。有这个军官证就行。”他拿起蓝色的那本仔细的看着,又看了看我。显得有点高兴。 他说:“这是假的吧?不过防的还挺真。” 我说:“我人是真的。”暗骂老王怎么弄个假的证件也不事先给我打声招呼。现在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他把证件扔桌上,双眼埋在阴影里,让我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能把证件造到这个程度的人世间恐怕只有一个,他姓王吧。” 我说:“是,他姓王。”心想,难道这李晖认识老王。 他说:“你猜对了,我和王得树是老朋友了,多年没见,没想到他还活着。就冲这一点我相信你。话又说回来,你能不能见到二号首长现在还不好说。”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似乎是白高兴了一场。 他说:“二号首长留给我一份名单,只要是上面挂了名的人来询问,都可以告诉,不知道有没有你。” 好在二号首长留得第一个名字就是我,t0201。 我要离开的时候,李晖抓住我的衣服,一定让我告诉他t0201是什么意思。我只好解释道:“t就是特工,02就是二号首长,01就是第一特工。”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行啊,这么年轻就能直接在二号首长底下挂名而且还是一号,不简单,不简单。” 我说:“老王真的叫王得树?” 他说:“很好玩吧。” 我说:“是啊。” 他说:“我们年轻的时候就觉得这名字好玩了。” 拿到二号首长的地址后我没有马上动身去找他,而是上了辆公交车。据说在夫子庙能买到非常好的礼物。我自己不知道路怎么走,只好坐公交了。此时我的心情真的是非常快乐。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因为这件事而后悔自责。 我在街上逛着。寻思着应该送什么东西给石头合适。抬头看见一家店面上写着“雨花石”的字样。就决定送石头一块石头。但是事情并不顺利,这家店已经关了门。只好向前走去,寻找另一家。 找遍了一条街,没有结果,只好原路返回,傻等着那家店开门。 路上的车辆行人一点点变少,最后只剩下橘黄的路灯。我点了一根烟,驱赶着蚊子。但是这蚊子似乎并不惧怕尼古丁,不一会就在我的脸上手上胳膊上叮了些包。痒的厉害,估计是黑蚊子。李储备总喜欢买黑蚊香。我们问他为什么,这个便宜吗?他说:“黑蚊香可以杀黑纹子。” 这个夜过得好慢,也过得好静。除了难缠的蚊子之外,还有两个警察来过两次。第一次问我这么晚了一个人蹲在路边干什么?第二次是来借火的。 星星慢慢变少的时候,我开始想一个问题“如果这店他妈的早晨八点钟开门,我还得等吗?”我开始试着敲门,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铁门的缝隙中透出了灯光。“谁啊?这么晚了,抢劫吗?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说:“买东西啊?” 那人又说:“天不早了,明天之后你再来吧。” 我往门上踹了几脚“开不开门?” 看来这几脚是管用了,那人迅速的打开了门。 我在玻璃柜里来回看着,思考着什么形状什么颜色的适合石头。一块钻石形状的深蓝色石头单调的色彩吸引了我的眼睛。我怀疑这是不是一块石头,我从来没见过颜色这样纯洁而且略微有点透明的石头。我问老板:“这块是玻璃的吧。”老板显得有点不乐意,打着哈欠说:“这块放在这里有一段时间,客人们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很喜欢,但是却没有人肯买。” 我觉得好奇,就问:“为什么,很贵吗?” 他说:“价格都是一样的,只是它的名字听起来不是很好。” 我说:“什么名字?” 他说:“叫作‘千年思念’?” 我说:“千年思念?为什么不叫‘千年之恋呢’?” 他说:“可能它的颜色和形状太容易让人联想到眼泪了吧。” 我觉得这名字没什么不好的,而且像石头这种肤色不是很白的女孩,这种幽深蓝色的颜色很适合石头暗淡细腻的皮肤。 离开的时候,我跟老板要了几张卡片,一点胶水。 我把卡片长长的摆在一起,用笔在上面写了许多话。想了想在后面加了一句“今天有事,晚些回来。你等我。”又写上了上次吃水饺的小店的名字。完成这些工作之后,我爬到六楼,石头的窗外。小心翼翼的把每一张卡片连同装礼物的彩色盒子一起粘在了玻璃上。我尽量做到在这个过程中不出一点声音,以免吵醒睡梦中的石头。 到了火车站,我坐上了开往济南的特快列车。 我思考着把生日礼物粘在石头的窗外是不是合适。大不了到时候撒一个租了辆消防车贴卡片的谎,又觉得没有担心的必要,于是便慢慢的睡去。靠在椅背上,带着傻等一晚的困意。 我梦见老王和baobo在一处宽大的河面上滑冰,似乎还飘着雪花。老王在唱铃儿响叮当。呼呼的寒风,吹散了他的声音。忽然老王不见了,河面上只留下一个冰窟窿。起初baobo在笑,但是过了很久都不见老王上来。baobo急得哭了。 第十三章 狐狸尾巴 邻座的小妹妹把我推醒后,我发现济南站已经到了。揉了揉睡眼,说了句谢谢,便下了火车。我在想刚才的梦境,觉得奇怪。怎么没梦到石头,却梦到了老王,可能是老王嫌我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在骂我了吧?我这样想着。 根据李晖给的地址,我来到一处靠近市郊的社区。此时太阳已经接近最高的位置,阳光透过树叶照在林荫路上。有许多下班的接孩子的在此经过。 我穿过一条狭小的胡同,发现胡同的尽头是个敞亮的院落。院子不大,但很热闹。空气里弥漫着炊烟的香气。院子中央的桐树底下有一群老人在围着一张小石桌吵着下棋。其中有个穿胯间背心大裤衩子,一只穿拖鞋的脚踩在桌子上的白发老人见到我,笑着冲我摇了摇蒲扇示意我过去。 他说:“我猜这几天你肯定回来的。” 如果不是他那双有力的眼睛,我真看不出他就是我要找的二号首长。 旁边有个喝茶的老头,眯着眼睛笑着说:“这就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第一个小伙子吧?” 我说:“这位老先生是?” 二号首长说:“他呀,没退休之前是老张,退休之后是老张头。你不用理他。走!去屋里坐吧。” 首长房间的摆设跟一般老头没有什么不同。窗台上摆了些长了青苔的花盆。花卉经过耐心的修剪,沾着水珠,阳光下光彩夺目。桌子上有个干净的鱼缸,有几条红色的小鱼悠闲的游来游去。他给我洗了盘苹果说:“喝茶还是白开?” 我说:“什么也行?” 他说:“什么也行?不就是随便吗?革命军人不能随便啊。” 我说:“是,首长说的是。” 他说:“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吃着说。这苹果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我咬了口苹果,把老王反映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讲了一边。 二号首长点了根烟,沉思着。 烟丝燃尽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说:“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并不是选拔到最后的人就能当指挥员了,还要经过最终的考验啊。你接手的那个任务就是留给他的最终考验。” 我问:“首长的意思是说:“杨建军没有经得起考验吗?” 他说:“这件事最终要有个结论。现在快到时候了。” 我说:“首长,你不觉得用那件东西来考验杨建军有点危险?” 他说:“要说危险,你当时的处境最危险。组织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才把这个特殊的胆子放在你得肩上。至于那件东西是不是什么终极武器,我们的观点一直是质疑的。尽管全球各国的军事科技存在差距,但是这差距再怎样大也不可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所谓的终极武器。再说,全世界的谍报组织几乎在同一时间获取了这个情报,这本身就有问题。其中很可能有更大的阴谋。” 我说:“那该怎么做?” 他说:“必须先把杨建军的真实身份给挖出来。不然有很多重要机密有可能会泄漏。这个,组织上会有下一步的安排。” “呵……”折腾了一夜有点累,打着哈欠。 首长说:“累了就睡会,在这里吃了中午饭再回去。” 我直起背,擦着困泪说:“没事,不累。”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首长,你派给我的那个照顾我生活的人是谁啊?” 他说:“8060,现在你们已经很熟了吧。这个有疑问吗?” 我说:“没有,没有。” 他笑着说:“年轻人是不是在生活中遇到了什么问题?” 我说:“没有,没有。”视线扫过桌面,有一张镶在红木相框中的照片吸引了我。我觉得,照片里的这个穿军装的女孩有点像石头。不!就是石头! “那是我的孙女,雨石。她是我们家里唯一一个听我话的人。小模样长得俊吧?老张头那老小子还想给他孙子娶过门去当媳妇儿。也不先考虑考虑他孙子又没有这样的福气。还嫌我这个老战友不给面子。这老家伙,这种事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吗?……石头军校毕业后原本是要留在部队搞电子工作的,她爸觉得当兵随时都有上战场的危险。竟送她去了一所叫什么南平艺术学院的,不知道是什么破玩意的地方当了个教书先生。怕上战场就别学人家上军校当兵。老老实实在家带着,等着嫁人。你说我怎么生了一个这样的混账儿子。” 老爷子不住地唠叨,自己伤心。我又不好说什么。觉得为难。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石头会是他的亲孙女。这也太巧了。 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完了牢骚,对我说:“你得手表挺精致,还有亮光,是灯吗?这不是部队配发的货吧?” 我猛地回过神来,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不好,是红灯!基地有危险。” 二号首长说:“事不宜迟,你先快去吧,我们的人随后就到。” 来不及跟老爷子道别,套套近乎。我扔下咬了几口的苹果,踏上了回去的虚幻直线。 剧烈的摩擦力下,我的衣服开始起火燃烧。但我心里的火更大。老王、baobo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终于到了海边的共话机旁。我拿起了话筒…… 第十四章 悲伤 “你不要进来,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是老王的声音。 “他们是谁,你们怎么了?” 老王只是吼着:“你别进来!”这时听筒里只传来沙沙的声音,电话线断了。 我跳进海里,闯入最近的一个入口。隧道里强大的电流包围着我,让我的身体僵硬,动作缓慢。我感觉自己被剥了一层皮。周围传来皮肤爆裂的响声和疼痛。漫长的挣扎之后,终于到了出口。我冲出水面,看到杨建军站在平台上,手里拿着一把枪,枪口抵在老王的头上。他身边还有一个帮手,用枪指着baobo。他们穿着军装,但不是我们的军装。这军装让我想起了那天夜里的小岛。 我说:“我早就应该知道,小岛基地的蒙面人是你。”这是废话,纯粹是在浪费口舌。我可以直接冲过去卸了杨建军的手枪。我绝对有速度上的优势,但是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万分之一的事情发生。 杨建军冷笑着说:“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终极武器现在已经进入我们大日本国的领海了。大日本国将重整昨日雄风,总有一天会征服你们支那,亚洲,全世界都将是我们的。那时将不会再有你们这些低等民族!” 他大笑着,面目狰狞的就像一头野兽。此时到底有没有终极武器,我已经没有一点好奇的心思。只想确保老王和baobo不要出事。 我说:“既然你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为什么你不也跟着回去?” 他把眼睛瞪得滚圆,冲我吼道:“因为你!” “我?”我说。 “就是因为你!你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留着你,绝对是对我们大日本国的威胁,所以我必须亲手把你杀了,并把你的尸体带回我们的实验室进行研究。”这话,他简直是龇着牙说的。这表情让人看了就想抽他。 我说:“就凭你?” 他没说话,眯着眼睛冷笑着。” “小心后面!”老王突然站起来冲我大叫着。但很快被“杨建军”踹到在了地上。我刚要回头,但是已经晚了。有一个强大的力量,像一把巨大的钳子一样钳住了我的背。 剧烈的疼痛深入肋骨,我眼睛的余光里是一条鲨鱼。但是这鲨鱼的牙齿却是钢铁的。鲜血顺着我的手臂向下流去,染红了池水。血液的流失让我的眼睛没有了力气,视线开始模糊。 我努力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问老王:“你们没事吧?” 老王说:“傻小子,不是不让你进来吗?” 我说:“我最好的朋友都在这里了,我能不进来吗?” baobo哭着说:“哥,你在流血……” 我说:“你哥我,没事的。” “杨建军”诡笑着说:“这条鲨鱼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意外吧?哼哼,怎么样,这个滋味不好受吧?” 我狠笑道:“还行。” “杨建军”说:“你别再挣扎了,没用的。” 我伸手在光滑的金属鱼皮上抓出一个洞来,这样容易使上力气。我忍着痛把它从我的身体上撕了下来。一时间我感觉自己的整个背都被它咬掉了。两腿完全没有了力气栽倒在地上。 “杨建军”冷笑着说:“你在干什么?等着伤口愈合吗?噢,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它在咬到你的瞬间,已经在你的伤口上涂了一层特殊的胶。虽然不能完全阻止你的愈合,但是推迟几分钟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知道我要干什么吗?我要割下你的头,我就不信你还能再长出一个来。那群老家伙要我把你活着带回去做实验,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你再厉害也只是低等民族的垃圾。” 我扶着墙站起来,但是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用耳朵分辨“杨建军”的方位。我隐隐约约看到老王冲我跑了过来。听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射入老王的脊背,从他的前胸穿了出来,带着血肉与啸声。老王在倒地前将我推进了一间密室。室壁是透明的,我清楚的看到“杨建军”发疯似的超墙壁开枪;看着他用力的踢着躺在血泊里的老王。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妈的宰了这个日本鬼子。 我感觉自己在周围蔓延,延伸着,去占据所有的空间。所有的空间都要被我占据。我的身体慢慢漂浮起来,我感觉在我的心里燃起了大火,伴着巨大的痛楚,同时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宇宙的力量。 墙壁溶化了,我看到“杨建军”正在慌乱的往弹匣里填着子弹,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燃烧着的红色身体,和一种叫恐惧的东西。我突然觉得他的这个样子是多么的好笑。随即伸出手,捏爆了他的脑袋,掰断了他的脖子,打碎了他的胸骨,拆光了他的肋条。但是我又清晰的记着我的手并没有碰到他。 另一个日本人,抖成一团,枪掉在了地上,裤子湿了一片。baobo看准了机会,一个过肩摔把他扔进了水池。 我抱起老王,眼泪滴落在他的血里。老王紧紧地抓住我手,“别——担心,那绿——绿水水,我们已经知道——弄明白是什么了——”老王笑了笑,鲜血从他的嘴里渗了出来。“妈的,竟然是掺了水的夜光粉!咳——咳,呵,也好,就让小鬼子拿回去当纪念吧。” “老王哥,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我吸着鼻涕,却收不回眼泪。 老王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塞在了我的手里。 “我的那个——箱子里有一个存折——还有地址,地址——是我儿子的,等他大了,替我把钱给他,我——等不到那时候了。” “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和baobo怎么不知道呢?”我勉强的笑着,但是这笑很快又淹没在泪水之中。 baobo哭着说:“你不能睡,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老王笑了笑,痛苦慢慢的要在他的脸上消失。“我没时间了,不能——不能讲给你们听了。我死了之后,那些吉普车,你和baobo一人一半,不许因为争车吵架。我死了之后,别给我烧纸钱,革命军人不信那一套——逢年过节的给我烧两盒烟就行了。” 我和baobo流着眼泪答应着。老王的表情凝结在那一笑上,久久的闭上了眼睛。 海边。 二号首长摘下了军帽。一面鲜艳的国旗挡住了老王的脸,挡住了我模糊的视线。 特警队的战士把老王的一体抬上了黑色的军车。 “不准虐待俘虏!”一个战士把挣扎着的baobo抱到了一旁。 baobo一直在喊:“……小日本,你他妈的还敢搞侵略,再来,老子妈的阉了你……” 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开始想一个问题:如果我先去找二号首长,而不是急着给石头买生日礼物,或者干脆哪都不去,一直在基地陪着老王,老王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如果有很多,老王只有一个。但是他却再也没有了。 “这两天你去哪了?舍管把你夜不归宿的事上报学校了。” 我看了王不亢一眼,看的他不再傻笑。 他说:“你得电话响了许多边了。” 我拿过手机来,打开未接来电。是石头的号码? 我按下綠键,不知为什么,一听到石头的声音我竟忍不住哭了。把王不亢吓了一跳。 石头很着急的问我怎么了,说她在等我,老地方,让我过去。 我到了那家小店。石头抱着我的胳膊委屈的说:“我都等了一天了,你去哪了,刚才怎么还哭鼻子了,怎么回事?” 我说:“没事。” 我和石头面对面坐着,石头在许愿。桌子上放着蛋糕,灯熄了,蛋糕上的烛火跳动着就像泪光。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子碎了。石头吓得瞪大了眼睛,看着摔碎的蛋糕。哭着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跪倒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她,把泪脸深深的埋进了她的怀抱里。 石头抚摸着我的头发,心疼的说:“有什么伤心的事,给你的石头说吧。” “我的朋友死了,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我抽涕着。 第十五章 灵感 老王下葬那天,我没有去,也没上课。一整天都躲在石头的办公室里。 石头是个懂事的女孩,我知道她会有很多得疑问。但是她一个问题也没问我,或许她知道那样我会更难过。她就像我手里捧得她给我倒的热茶,让我感觉到温暖。 第二天,我去了烈士陵园。口袋里装着在路边买的两盒烟。 baobo头发凌乱,面容憔悴,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像是整晚都没睡觉。火盆里燃尽的香烟裸露的烟丝慢慢变白。我把自己带来的两盒烟放了进去,火又微弱的着了起来。 baobo看到我,吃力的挑了挑嘴角。他说:“你的眼睛肿了,还有点红。” 我揉了揉有点痒的眼睛挤了个笑说:“是吗?” 火红的烟丝慢慢暗淡下去。baobo把半瓶白酒倒了进去。火苗重新浮了起来,沉甸甸的跳动着。 baobo笑着说:“老王最喜欢这个牌。” 我说:“是啊——我记得你拿他的酒去擦试管,结果他酒瘾犯了没酒喝,生气,三天没理你。” baobo说:“另外的半瓶是你喝得吧,老王还以为全部给我浪费掉了。” 我和baobo靠在老王的坟头上都想谈一些高兴的事情,但是高兴过后却更加让人伤心。因为我们所有快乐的日子里都有一个叫老王的人,然而现在老王却不在了。永远的不在了。 baobo递给我一叠照片,说:“这是在老王的箱子里找到的,我挑了几张留个念想,你也挑几张吧,剩下的烧给老王。”我接过来,没舍得看,更不舍得烧,全都装了起来。 下午,我和baobo找到了那个老王地址里提到的那个镇子。在河边的一个孤儿院里,我们找到了老王的儿子。 一个内向的小孩,安静的坐在那里,抬头看着飘过的云。这让我想起了童年,仿佛看到儿时的自己。那时我的愿望就是云儿能带我飞走,飞过高墙。 baobo摸着小孩的头。笑着说:“认识叔叔吗?” 小孩摇摇头说:“不认识。” baobo说:“叔叔认识你,叔叔不但认识你还认识你的爸爸。叔叔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小孩幼稚的眼神让我的鼻子发酸,让我的心痛。 我蹲下去,抚摸着他嫩嫩的小脸。我说:“见过爸爸吗?” 他摇摇稚嫩的小脑袋。 我说:“想见吗?” 他说:“想。”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种东西,叫做期待。 我说:“你爸爸是个英雄,英雄很忙,是要拯救世界的。” baobo擦着眼泪说:“走,咱们找你爸爸去。” 我急忙拦住baobo,担心小孩真想找爸爸了,怎么办? 没想到小家伙却说:“我不要见爸爸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爸爸是英雄,爸爸很忙。” baobo哭出了声,我强忍着内心的起伏,对小孩说:“对,你的爸爸是英雄。” 孤儿院的领导告诉我们,这小孩的母亲病死之后,他就被送到了这里,至今还没找到他的生父,这些年来全靠一个叫王得树的好心人资助。我给他留下了电话号码,有什么只管找我和baobo。 了却了老王的遗愿后我回到了学校。不知道周鑫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对我奸笑。王不亢看我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平淡。 我说:“你们两个有什么事赶紧说,别神神秘秘的。弄得我不自在。” 周鑫用胳膊肘蹭着我依然奸笑着说:“哥们行啊,什么时候泡上了傅雨石?也不先给兄弟们表示表示,倒让他们外人先知道了。” 王不亢说:“什么时候能教教兄弟们泡老师的方法?” 我说:“去去去,一边凉快的。洗脚了没有?就踩我的床。” 周鑫从上铺蟾蜍似的爬下来,坐在我的床上,食指搓着脚丫子:“别转移话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见这群家伙咬着不放,就扔下一包烟堵他们的嘴。自己离开了宿舍。 一路上,我感觉到认识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有点怪。不过还是照旧打招呼,照旧笑。 石头玩着电脑,她专注的表情是我的最爱。相反,我最不喜欢她走神的样子,特别是和我说话的时候。除非她专注于另外一件事情。 “你先自己呆会,我玩完这局就陪你。”石头在跟我说话,但是我只能看到她的背面,听到她点鼠标的响声。 我说:“你玩吧。” 我坐在沙发上,掏出老王的照片,在茶几上一张张摆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许久,石头跳到沙发上抱着我的脖子,贴着我的耳朵。坏坏的说:“一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想了。”我吻了她的额头。很香的味道。 石头撩了撩头发“我换洗发水了,比以前的香吧。” 我说:“香,石头太香了。我好幸福。” 石头说:“你骗人。” 我说:“没,怎么会?” 石头说:“那你为什么眨眼睛?” 我说:“眼睛进沙子了,这个理由好吧。如果你不信,小心我用胡子扎你!” 石头推开我的下巴,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好可爱。 “咿?这人是谁呀?”石头捡起一张照片,细心的看着。 我说:“一个朋友。或者一个长辈。” 石头说:“你这个朋友是干什么的,去过这么多地方。这张是在哪里照的,怎么还有艘骨灰级的潜艇,博物馆吗?” “潜艇?”我接过那张照片,看到了那艘破旧的东西,有点面熟,而且它的臀部还有一条巨大夸张的疤痕。站在潜艇屁股前的老王手里还拿着一块铡刀式的电闸。 什么是如梦初醒啊?我早就应该想到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不是出自老王的手笔。世间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老王。这么说……有一件事情我想是需要弄清楚了。 “石头,你太香了,我太爱你了!”我紧紧的抱住她,深深的吻了她的樱唇。 当我拿着照片飞奔而出的时候,石头似乎在喊:“有事要给你说。” 路口,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对石头说:“我有点事要做,过几天回来。” 石头说:“知道了,注意身体。” 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善解人意了。 第十六章 鱼怪沙滩 基地。 我站在壁炉旁,用柔软的毯子擦着身上的海水。鲍伯躺在一旁的躺椅上,依然哀愁的样子。就对他说:“行了,别悲伤了。老王在天之灵是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鲍伯递给我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里面是二号首长的指示。我看了一边,明白了老丈人他爹的意思。就把它烧纸钱似的引燃。我开始觉得这样烧,自己心里变得好舒服。或者自己已经得上了这种怪癖。 对鲍伯说:“正好,我正有这件事的线索。你帮我看看这些照片上的这行字。” 我把那张老王的照片给了鲍伯。 鲍伯无聊的说:“外文啊?你自己看不懂吗?我的 nnd语言转换器事故了?” 我说:“没,你得nnd很好用,我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语言,在什么地方啊?” 鲍伯说:“吓我,我说咱的设备什么时候出过错,长过毛病……唉。”说着鲍伯谈了口气。 我知道鲍伯为什么在说的高兴的时候又变得这么忧郁。因为再也没有人跟他比设备了。再没有人在他得意的时候扁他了。我也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耳边还回荡着老王的声音“早知道,用我的啊,咱的产品什么国的语言,当时就有显示,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咱是搞科研的又不是学医的。做好本职工作啊。” 熟悉的地方。物是人非。 鲍伯说:“这是意大利语,是个叫‘鱼怪沙滩’的船坞。估计应该在靠海的地方。” 我说:“靠海?这个我也知道,你看艇子的旁边不就是海吗?能不能具体点,是哪个地方的海。” 鲍伯说:“意大利。” 我说:“说意大利语就是意大利吗?” 鲍伯说:“我怎么知道,这不正在给你查嘛!” 我现在才体会到没有老王生活是多么的不便。如果在以前,完全不用我费这么大的力气跟鲍伯说这些没什么意义,但是却又是必须的对白。 “哈!”鲍伯大喊一声,吓我一哆嗦“找到了?” 鲍伯说:“就凭咱的智商,这个还不是小菜。‘鱼怪沙滩’——意大利南部锌白特镇,小地方。美丽的地中海之畔。” 我说:“这就是地中海啊!以前的课本上没少学,试也没少考。妈的,这次老子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鲍伯的两个半球形水浮鞋性能没有问题。比较好用。只是右脚的有点挤。脚疼。鲍伯说这不是他的问题,人的右脚普遍比左脚大一些。可我想不明白,既然他知道人的右脚普遍的比左脚大,那为什么他不做的右鞋大一点?为什么?我不是人吗? 更气人的是这小子竟然只给我装了苹果味的压缩饼干,没有一包巧克力的。水也只有一瓶。无奈,我觉得鲍伯越来越像老王了。在这些小事上会经常出错。我原本以为老王的事对鲍伯的影响不会持续多长时间。然而情况是这样的,让我惊奇。鲍伯不再喜欢一个人呆在自己的研究室里,摆弄琐碎的物件,而是在老王的车间里一呆就是整天。事实上他的研究室和老王的车间比较起来已经分不清哪个更脏乱了。就是他本人也有了一些变化,不再把皮鞋擦得锃亮,不再把头发梳得平整。 鲍伯的这些变化,我想是在无意中纪念老王。我也有自己的纪念方式。买烟的时候买两盒,想着是给老王买了一盒。等拿回基地却被鲍伯抽了。 一个亲人般的朋友不在了,我们告诉自己要重新开始生活,没有悲伤与思念。要做到彻底的这样,很难。 总算是一个人在一望无际的大海的怀抱里翱翔了。虽然感觉不适,但是在翻越层层巨浪的同时愉悦了身心。 这是我第一次在白天出勤,所以偶感不适,总觉的太阳刺眼。只想找个什么东西往头顶上一放,遮遮太阳。但是背包太小了不够用,只好像鲍伯事先交代的那样,把浮鞋的电池抠出来潜到水下。在一处浅海的乱礁里捡了个大大的贝壳顶在头上。估计生活在这壳里的东西刚刚被什么大鱼之类吃掉,所以壳内残留了些被海水泡的的又白又烂的残肉。气味不算乐观。但是有这玩意总比总比没有强。不然被这太阳一直晒着,等回去之后石头肯定会认不出我来。 有人说信息技术的发展让地球变小了。这我也觉得出来。但是现在让我一个人跑在这印度洋的某个角落里,我倒觉得地球还是很大。大的你在这里呕吐,都没有个卖晕船药的地方。 我到达锌白特镇的时候,太阳快要落山了。但海滩上还有许多穿着四舍五入约等于光屁股的人们在玩耍。我的打扮很适合在这种场合出入。这一路赶来,我有一个感悟,就是高中课本还是比较有用的。至少让我知道从苏伊士运河过来要比绕过好望角近些。 鲍伯说的很对,这个地方真的很小,这么大的一个沙滩只有一户人家。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个酒馆。后来才知道锌白特镇在一座山的后面。之所以大部分人选在山后面定居是为了躲避海啸。 “您是救护队的?” 我回头发现是个红头发的服务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潜水服,有所理解,就对他说:“yes,yes。”我发誓这句英语是我说出来的。我的意思是没有用鲍伯的nnd。是从心里说出来的。这种感觉真好,比用nnd好多了。他的英语估计还不如我好,很快就开始直说意大利语了。所以那种很好的感觉也就没有了。 闲聊了几句,我开始切入正题。“这个人你见过吗?”我拿出了老王的照片。 他咬着指甲思考了半天,摇着脑袋说:“没见过。” 我觉得自己的问法有些不妥。老王这张照片少说也有十几年的历史。这小孩就算当时出生了并且开始记事,被老王抱过,长大了也不一定能记得。再说这小子也不一定是本地人。 我接着问:“那你看看这个鱼怪船坞在什么地方。” 他却说:“这里的确叫鱼怪沙滩,但是没有什么船坞。” 我说:“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在附近的镇上,离这里不远。” 他说:“这附近我都熟悉,可以肯定没有什么船坞。” 我开始考虑那是不是秘密的军舰制造厂,隐藏在某个机密的地方。 第十七章 火枪 当我与红头发交谈的时候,走过来一个老人,穿着花色衬衣,皮肤暗红,长年的海风在老人的脸上留下了深邃粗狂的痕迹。 “什么事?还不回去干活?” “救护队的,来找一个人,我没见过,好像没来过我们这里。” 老人接过照片,戴上眼镜,认真的看了起来。 老人认不认识老王,事隔多年还记不记得?知不知道这个船坞?我觉得没戏,因为他脸上的表情一直都不轻松,显然还在苦思。下一步怎么做?就这么问下去? 我担心老头子一着急突然来个脑溢血之类的。就打算劝他不要再想了。这时他的脸上开始泛起笑意。略带兴奋的说:“想起来了。” 我说:“太好了。” 他说:“不过有点模糊。” 其实现在我很想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担心打断他的思绪就耐着性子等他自己说出来。 他眉头紧皱,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个人叫树。” 我说:“对对对。还……” “是个中国人。” 我说:“对……” “他给我留下了很特别的印象,我是说他真的很能喝酒,而且专挑烈的喝。” 我想这就是王得树了。非常爱面子。如果你再夸他几句,他肯定要对瓶吹。 我说:“您坐下慢慢说,别着急。急火攻心知道吗?” 我的心早着火了。我才发现这老爷子说话喜欢给人留下足够多的空隙来让你思考猜测着急。急火攻心您知道吗? “树是个很特别的工程师,他用的工具和器材经常让我们大吃一惊,也大饱眼福。” 老人停顿下来,一直看着我,像是在征求我的认同。我只好满脸是汗的点点头。他才继续讲下去。 “树有非常强的工作热情。他原本是来旅游的,但在船坞老板的邀请下,还是很高兴的接受了工作。” 我想有挣钱的机会老王肯定高兴。令我高兴的是老头谈到了船坞,于是我便满怀期待的听下去。 “当时他修的就是这艘潜艇,那是鱼怪船坞生意最兴盛的时候。以前修的都是些小渔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家伙。当时我也照过些照片。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树。他人很好,也能喝酒。树走了之后的几年船坞的生意慢慢不如以前,十几年前就倒闭了。” 我说:“您知道那艘潜艇是给谁修的吗?” 老人说:“不知道,你可以去问火枪,他是以前的船坞老板。” 我说:“您知道火枪住在哪吗?” 他说:“火枪就住在山后面的镇子上,你到哪一问就知道哪是他的房子了,大家都认识他。不过要向见到他的人要等到天亮,因为火枪这个人喜欢晚上外出白天在家睡觉,有点古怪。” 我说:“他晚上常去什么地方?” 他说:“酒吧,咖啡店,超市他都喜欢去。火枪是个多爱好的人。” 我和老头多聊了一会儿,说了一些关于老王的事。他听得很起劲。我没告诉他老王已经不在了,怕他伤心。在此期间,刚才那红头发的小子拿着我的那双奇特的鞋子看了好一会。他问这是什么东西。我随口说了句,是呼吸器。没想到他竟罩在了嘴上。接下来一脸糟糕的表情说:“气味很特别。” 很像酒馆老板说的那样,火枪是个爱好多多的人。我找遍了锌白特镇上的所有超市、酒馆、咖啡店,最终在一条箱子里找到了他。我几乎是从一个妓女的手里把他抢了过来。他喝的站都站不稳,一边推我一边还说他不喜欢男人。我只好把他扔给了那女的,并且对她说:“明早告诉他,有人在酒吧等他。” 去酒吧的路上,我顺便去了趟服装店。用最快的速度拿了条灰蓝色的牛仔裤、一件白色衬衣、一双牛皮鞋。跟具以往买鞋的经验,我穿到脚上试了试,挑了一双最合适的。我猜服装店的老板肯定会惊讶的发现一阵风吹过,衣架上就少了几件衣服,多了三张浅红色的外币夹在摇摇摆摆的支架上。三百元!不知道多还是少。多了算小费,少了不好意思。 我穿上新衣服坐在酒吧里,随便要了几瓶酒,打开盖直接喝。有个服务生问我用不用调酒师调配,被我婉言谢绝。我的想法很简单:万一调个食物中毒就麻烦了,还不客死他乡?不过这酒直接喝在嘴里,味道极怪,不知道是不是酒。是不是让调酒师扔两下味道会好一点?所以有点后悔。 不管味道怎样,终究是有酒精的东西,我的神经有了麻醉感。这时我有了一个全新的注意:如果找一部国际长途,给我最亲爱的石头打过去,告诉她,宝贝,我现在在地中海沿岸。不知道石头会不会相信?总之她知道我喝醉了是一定的。我傻笑着慢慢睡去。 第十八章 乔治 我睁开眼的时候,火枪正呲着金牙对着我傻笑,一股酒臭味迎面扑来。我立刻躲到一边,但是没有捂鼻子,因为考虑到那样做很没有礼貌。这时外面天色还未放亮,估计火枪刚醒过酒来就跑来了,满脸的汗水。 火枪笑着说:“你是保险公司的?我那厂子倒闭都快二十年了,也该给我办了吧。” 我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保险公司的。我找你就是为了打听点事……” 火枪显得有点失望,还未等我说完就站起来要走。我连忙抓住他的夹克。“别走啊!” 火枪说:“你又不是保险公司的,我干嘛不走。” 我说:“我请你喝酒,这样行了吧?” 他这才重新坐下来,直接拿过我的杯子闷闷不乐的喝起来。 他说:“我不白喝你的酒,你想问什么赶紧问吧。” 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还记不记得这艘船。”我把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他说:“今天怎么老有人问这艘艇子。” 我说:“还有什么人问过?” 他说:“一个美国人,就在刚才,在店外。还给了我一包雪茄,不过我没告诉他。我不喜欢美国人,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他说:“我的船坞就是因为美国人在中东打仗才倒闭的。” 我说:“这之间有联系吗?” 他说:“怎么没联系?美国人一在中东打仗,石油就会马上涨价。当油钱超过了渔船的价格,很多渔民干脆就把渔船给劈了当柴禾烧了。我是小本生意,没有渔船我修什么?” 我说:“的确令人同情,不过我还是比较想知道那艘渔船的事情。” 他说:“对不起啊,我这人一喝酒话就多。” 我说:“没关系。” 他说:“那次是我接过的最大的生意,赚了不少,不然早就饿死了,所以记忆犹新。那艘艇子是二战时德国人造的,海战的时候被炸了烂了屁股,沉到了水底——呵呵,这是件好笑的事。你看这里是一个捞船厂给补得,不专业,所以有这么丑陋的疤痕。虽然补好了屁股,但是艇子的内部早就在海水里烂没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一个英国买了去用来走私石油。就是把艇子当油桶装满石油捆在大船的下面,海关一半不会发现。我说一般不会被发现,所以英国人被逮捕了,艇子也被没收了。再后来艇子被拍卖给了一个伊拉克人,叫劳兰,对是叫劳兰。他把艇子委托我们修理,要求是这东西可以正常使用。我厂里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幸好我在一个偶然的场合认识了王,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中国男人。他真是了不起的工程师。我们从来没想过农机上的零件可以用在潜艇里!还有很多器具是在废车厂、二手市场买的,呵呵,这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也给我们省了不少资金。王的为人很好从来不多要工钱。而且不要加班费。有时候在深夜我们劝他休息,但他不答应,还跟我急。呵呵,王是个很特别的人。” 我想,特别?是特别傻吧。“现在那船在谁手里,你知道吗?” 他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劳兰在伊拉克的地址。” 火枪问我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那艘潜艇。我说我是老王的朋友。找那艇子是为了老王。他喝着我的酒没有再理我。 我走出酒吧。穿过大街。在街角的拐弯处有一个蓝眼睛棕色头发的人拦住了我。他自称是美国什么局的调查员乔治。第一眼见到他,我就没什么好感,所以不想理他,准备离去。他有一次拦住我说:“我只是想知道那潜艇的下落。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作为交换条件。” 我说:“这么说那艘潜艇和潜艇上的东西确实是你们的了?” 他说:“当然不是。如果我们的海军现在还装备这种潜艇,我们怎么还可能到处打仗呢?如果我们真有什么终极武器,也不可能用那种破玩意运输吧。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你也应该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了吧。” 我说:“你说的这些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我也不感兴趣。” 他说:“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一包雪茄。” 我说:“别给我来这套,那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诓小孩吧。” 他在笑,是阴笑。 他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刚才窃听了你和那个人的谈话。” 我说:“那你还问我,神经病。” 他说:“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得身份。如果你告诉了我,就说明你没什么警惕意识,没有警惕意识不知道什么是保密的家伙就不可能是间谍。相反的话你的身份就值得怀疑了。” 我说:“你想得还挺多啊。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找那艘潜艇吗?” 他说:“当然可以,因为他们严重破坏了我们美军的形象。” 我说:“你们美军还有形象可言吗?说的假话吧?” 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这点保密意识到没有,你他妈还干什么特工啊?” 我们俩都笑了。细细品位的话,这笑是有火药味的。 他伸出手说:“交个朋友吧?” 我握住他的手说:“认识就行了交朋友就算了吧。你们不是喜欢讲‘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吗?省得你以后突然翻脸的时候伤我的心。”我真正想得是,这人别有个艾滋什么的。 两个巡警走了过来。 一个警察对我说:“你是意大利人吗?” 我说:“你看我像吗?” 另一个警察说:“他不像。” 第一个警察说:“笨蛋!我是问他有没有意大利国籍。” 我说:“意大利国籍?我有那个干什么?” 第二个警察说:“他问意大利国籍干什么用?” 第一个警察明显对自己的搭档无奈了,对我说:“这么说你是外国人了?请拿出护照接手检查。” 我说:“护照我没有,不过南京市鼓楼分局给办的身份证倒是有一张。” 三个家伙正听得茫然的瞬间,我开始跑路。听到背后的乔治大笑着说:“你们跨国作业连一张证件都没有啊?”没过多久乔治也跑了上来,两个警察紧追在后面。 我好奇的问他:“你跑什么?” 他喘着大气非常可怜的说:“没有证件啊。被抓了就是非法移民,弄个偷渡什么的,回去多丢人。” 我说:“老乔,你好体力啊!” 他说:“呼——我可是海豹部队出身!” 我说:“看的出来!” 他说:“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海豹就像你这样跑——哎?你郁闷的样子也特别像海豹的脸。” 一架直升机呼啸着飞过来,卷起满地的沙子,嘴里的舌头似乎被磨砂了,还有点硌牙。乔治跳起来,双手抓住了直升机的脚架。飞走的时候还不忘扔下句风凉话:“恭喜你可以早点回家了,嚎——嚎!” 第十九章 重返破旧的潜艇 正午的太阳把脚下的沙子晒得滚烫。我感觉自己的牛仔裤都要冒烟了。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我用一块压缩饼干跟一个大叔换了副太阳眼镜。不过这中东的阳光似乎可以穿透任何东西。我只好脱下衬衣遮在头顶上,任凭阳光灼烧我的膀子。 隐约传来驼铃的响声。远处走来身穿白袍手牵骆驼的人。如果不是海市蜃楼的话,这一定是件好事,至少可以问问路,或着要点水喝。 我一边招手一边喊道:“老乡,有水喝吗?我快渴死了。” 他摘下脸罩,抖着胡须说:“水?就算有也不给你喝。这么干热的天气,有水大家都留在自己的水壶里自己喝了。” 我想,你直接说“不给”不就行了吗,干嘛浪费口舌。口水不是水吗?没想到走沙漠这么累,早知道就从海上过去了。 我又说:“老乡,这里离海边还有多远?” 他说:“你还是去后面的村子里喝水吧?” 我说:“嗯?我想去海边,你干嘛叫我回村子里……” 他完全不管我在说什么,只顾摇头闭眼说自己的:“海水是不能喝的,喝了涨肚子,会死人的。就算能喝,也来不及了,路程太远你会渴死的。就算渴不死也会饿死的。” 总算让我知道了前面的路大体上说来还远。对这位细心的大哥我无话可说。他看着我离去无奈的摇头。仿佛预兆了我要渴死饿死的命运。令人惊奇的是我居然没有被渴死饿死。其实被这焦阳照了一整天感觉马上就要饿死了,可被这凉爽的海风一吹感觉活了过来。想个只身一人行走与沙漠的探险家那样,走出无尽的沙子,便可以平伸双臂呼喊或是落泪,但是我得不到簇拥他们的掌声。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一片海砂。在灰暗的雾中这座海水淡化厂显得一场诡异。这就是火枪所说的地址。我准备进去。 “笛——笛!”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一声哨响。一个身穿灰色工作服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大胡子出现在我得眼前,堵住了我的路。他眯着本该铃铛大小的眼睛看着我。 我说:“这位先生,你有事吗?干嘛挡我的路。” 他说:“这里面危险,你不能进去。” 我说:“嘿嘿,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危险。” 他说:“这是我们的工地,你不能进去。万一掉下根钢筋砖头来敲了你的脑袋,谁负责?” 我在他的胸口发现了一个工作证,上面有张挺丑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个粗人。“某某大型拆楼公司安全负责人‘烙铁’”果然是粗人。只是我不知道这个“大型”放在这里修饰公司还是修饰这个负责人。从体型上判断它应该属于后者。在他身后的厂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挖掘机之类的庞然大物大张旗鼓的啃嚼着楼房和其他。 我说:“现在就拆啊?我还没进去办事呢。” 他说:“什么现在拆,我们都拆了一个月了。还有几天就完工,如果你要找以前这厂里的人,就别进去了。这厂子的地皮被石油公司收购后,他们就失业离开了。” 我说:“你认识他们?能告诉我他们去哪了吗?” 他说:“有几个认识的。如果你要问他们所有人的下落,我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我说:“一个叫劳兰的人你认识吗?” 他说:“劳兰?认识,认识,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他。是以前的水厂老板,厂子关了之后他到港口经营他的旅游公司去了。这种人有本事,能同时做几个生意。换作是我,一个生意黄了之后肯定要饿死。” 我谢了几句又问他去港口怎么走。他指了指前面说不是很远。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问道:“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吗?” 他眨了眨眼睛说:“没有人这样问过我,不过最近一阵子问我手下关于这厂子的人比较多,大多是水厂工人的亲戚,还有一批记着,还有房产公司。” 我重新谢了几句。心里闪现出一个叫做“乔治”的人的可恶样子,突然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于是加快了脚步。 港口周围没有多少房子。码头旁边有一个幻彩的招牌。招牌上,一棵椰枣树下压着一行字“劳兰劳德旅游公司”。我一眼就看到了那艘潜艇半浮在那里。有黄色的灯光从那半开的顶盖射出来映在半浮的云雾上。 我撑了一叶小舟悄悄的靠过去,隐隐约约听到了人声。 透过半开的顶盖我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是乔治,他正用手枪指着一旁的几个人。这几个人是我上一次来这潜艇的时候见过的。猜猜劳兰就在中间。我可以确定他们在争吵,或者是对骂。还有几句刺耳的脏话。这时乔治的手一抬,一颗子弹飞速而出。这子弹很特别,弹头小极其光滑,速度很快,我几乎没有察觉。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中。情急之小我扔出了一包压缩饼干。饼干撞在了乔治的脑袋上。饼干变形撑破包装袋化成粉末溅了出来。乔治躺在了地上。手枪落在一旁走了火,开了一枪。一颗子弹穿透了我的肩膀。 我考虑到这是件尴尬的事情,就在艇盖外面等了一会,等伤口完全愈合之后才跳了下去。 我拨开围在我前面的几个背,用食指和中指放在伤者的脖颈上。已经没有了血管的跳动感。子弹贯穿了心房。活着的几个人似乎正沉浸在失去伙伴的悲伤之中,完全没在意我这个陌生人的存在。 我轻咳了一声,略带伤感的说:“收拾收拾,准备给他办葬礼吧。” “你是中国特工?”一个络腮胡子,眼球通红,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感到惊讶,他居然知道我的来历。我说:“是。” 他突然变得愤怒起来,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脖子一只手捡起地上的枪抵在我的头上。我原本要将他击倒,随后我知道这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我从他的神情里得知他并没有恶意。 那小辫子的男人夺下了这个大块头的枪并且对他说:“大石头!你冷静一下。” 我想,没有搞错吧,这家伙竟然也叫石头。 这大石头慢慢松开了抓在我脖子上的大手。抱着脑袋蹲了下去,痛哭着说:“我知道你的能力,你能早点来的话,大罗就不会死了。” 第二十章 葬礼 我的确可以在几分钟之内从欧洲南部跑到中东。就像大石头说的那样,如果我早点过来,他的朋友也许就不会死了。当我全力以赴奔跑的时候,时间会变成一点,如同静止。物体会连成一条直线,它就是我的路程。在我的直线里,我只能看到我所到过的地方。所以陌生的目的地只能让我放慢速度。这就是我为什么晚到的原因。但是我没有解释给他们听。因为我觉得说了不好,因为他们的朋友已经死了。 我说:“对不起。” 小辫子男人对我说:“你不必道歉,这不是你得错。” 另一个人踢了乔治一脚,看着小辫子说:“头,这狗娘养的怎么办?”那眼神似乎是在央求。 大石头站起来吼道:“妈的,老子扔他去喂鱼!” 小辫子男人拦住了大石头“你给我冷静点,把他捆了,留着还有用。” 我帮了把手,把死去的大罗用一块油布包裹起来,擦干净地上的血迹。跟着他们划着船把死去的朋友放进了深海。借着月光小辫子男人用口琴吹着一支低沉的曲子。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有一种凝固的神情。这是走出快乐的感觉。这感觉不只是痛苦,还有对未来是否还有快乐的茫然。这种茫然是孤独的。此时此景,我想到了老王,鼻子酸了。 这个夜里,在海风中,月光下,在潜艇的舱顶。我听他们谈着大罗生前的趣事。往日的快乐有多少,此时的悲伤就有多深。大石头比任何人的眼泪都多。原因是他魁梧的身材比常人能多贮藏一些水分。劳兰的口琴又一次回荡在凄凉的夜空。他们似乎对我没有任何敌意,什么事情都直白的说出来,让我听到。原本正是我期望的事。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卑鄙的偷窥者,不远万里跑来窃取别人的心声。 劳兰经营海产发达之后在海边出资建了一座水厂。可以说,除了战争期间水价不稳定生产没着落生活不安定之外日子也算好过,赚了不少钱。劳兰提到了几次他经历的战争,脸上的表情极其平淡,平淡的让我困惑。平淡的就像李储备和王不亢蹲在厕所里谈中国男足一样。除了没有叹气。或许使我们麻木了,或许是我们习惯了。 十年前,劳兰在欧洲黑市,买了艘破潜艇,在意大利修好之后又开了家旅游公司。公司的基本业务就是谁给钱就装着谁在海底游一圈。客户大多都觉得价格不高图个新鲜。有一些一家老小都带着慕名而来乘潜艇领略海底风情的。由于从来没见过潜艇里面是什么样子,所以对潜艇的部件倒是没有什么恐惧感。只是渗水这件事就比较shen人了。其实这只不过是老王的一种经典风格,不存在危险性。但是外人不知道,所以有几个年龄大的因为心脏不好,猝死。年龄小的只是把喉咙哭哑了。可以说公司的顾客只来一次,没有回头的。所以生意差得可怜,多数时候只能赔钱。生计全靠水厂效益。战后支持水厂土地使用权的政府倒台,一个月前新政府将此权利连同矿产开发合作权出售给了美国的中东石油公司。水厂被迫关门,工人只能失业。劳兰只好带着几个员工靠旅游公司维持生计。说到这里,劳兰把我给的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怒气过后又觉得可惜,重新捡了回来,咬在嘴里。 我问:“这就是你想出那个馊主意的原因?” “我不认为我的想法和做法是错误的,我们不一定是正义的,但是这样对待我们是不公平的。”劳兰长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叹出来。气息中间断了两次,像是在痛苦之后的颤抖。 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冒充美国海军这件事做的不好。也不能说是不好,觉得像是少了什么,过于简单,没有一完整全面的计划。” 他说:“计划?你是说要我们计划怎样劫持几架飞机去撞白宫或是五角大楼吗?要知道,我们不是恐怖分子,我们只是美国人扩张中的无辜受害者。” 我说:“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只是说你们的那次行动缺乏理智的正确的计划,比如说你以为弄个‘终极武器’的东西就能激发各国对美国的仇恨?就能引起群殴一个国家的世界大战吗?盲目,幼稚。不然的话我的一个朋友跟你得一个朋友也就不会去了。不是吗?” 他说:“我承认我们的行动欠加考虑,没想到会出现一群特工,疯狗式的抢那东西。局面显然是失控了。主要还是不知道那日本人这么坏。话又说回来,你也有责任。” 我说:“怎么能怪我呢?那个美国人又不是让我给整死的。” 他说:“再给我一根。” 我用中指弹了弹烟盒得屁股,跳出一根黄色的过滤嘴来。他抽过去,又用我的火机点了起来。第一次没着,估计它有点水土不服,就像我的肚子一样。劳兰刚要开口说下去,我的肚子又响了。那是种莫名的压力与将要决堤的感觉。我只好闭着气朝他摆了摆手,弯着腰跑进了厕所。捡了那个不用坐着的马桶蹲下。一阵长长的声音过后,是一种畅快轻松的感觉。但是这种舒服的现状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又被莫名的压力所驱散,我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是窒息。 劳兰没敲门就走了进来,蹲在我对面的墙根里,靠着墙,吸着烟继续说他的话。我想此时自己的脸色应该很复杂,红色应该是主色调,是憋红的。很不适合见人。 他说:“咱们不要再争执这件事情了,是我们不对,给你和你得朋友造成了不必要的伤害。作为补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那个终极武器是真实存在的。我们那件是假的,只是个仿制品,仿的不算成功。” “真——的?”马桶里叮咚一声之后我接着说:“说来听听。” 我不相信在这样一个如此不专业的地方,会涉及到怎样有价值的高端机密。 第二十一章 大石头 几个星期前,劳兰偷渡到了美国,在千方百计躲避警察的同时混进了中东石油开发总公司,为的是想跟他们的总裁谈一下土地使用权的事宜。虽然听起来比较天真,但是就像他说的那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结果误打误撞进了一个类似于秘密实验室的大房间。据说有个半圆形的房顶。中间有一个台子,台子上放着一件古怪的东西。周围有许多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人,像是在搞什么秘密的研究。当时他躲在那大东西的后面。听白衣服们说是什么“终极武器”之类的东西。 我不知道劳兰为什么在有护照的情况下还要偷渡,设想,可能是为了节省路费的原因。不过他的发现在我看来意义重大。 我说:“是什么颜色的,和你们仿的一样也是绿色吗?” 他说:“我们那件是绿色的?” 我说:“是啊,你不知道?” 他说:“不好意思,我是色盲。” 我说:“值得——同情!” 他说:“你不用同情我,因为我觉得色盲没什么不好。在我的眼里少了一些活跃的色彩,却多了一份宁静。” 我说:“明白——你期望着宁静安定的生活,但是做恐怖分子,是没法让世界安宁的。” 他说:“我不是恐怖分子,我只是痛恨美国。” 我说:“美国也有好人,比如迈克尔——乔丹、史泰龙、威尔——史密斯、布鲁斯——威力,不是吗?” 他说:“我不管什么好人坏人,我只知道他们都是美国人。” 我说:“咱——们不要再争执了,你继续讲吧。” 他说:“后来我被发现了,给保安扔了出来。” 我说:“就这些,完了?” 他说:“就这些了,也算是报你的救命之恩吧。” 我说:“你真会打算,不愧是生意人,一件事情能当补偿又能还人情。”我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那地方你是怎么进去的,没人拦你?” 他说:“在衣服壁画的后面有一个暗门,我在看画上的那只鹰的时候,手上一使劲,一脑袋就扎进去了。” 这个叶过得很快,几个过渡伤心的男人一早就睡着了。我在黎明的时候睡去,梦里见到了老王,他递给我一瓶止泻药,我抓了个空就急醒了。洗了把脸,涂了层劳兰的防晒化妆品,觉得味道太香,像是女士的。吃了顿古怪的早餐,就等着乔治醒来,希望他能告诉我点什么。 刚醒过来的乔治看到我无奈的笑了笑,似乎是苦笑。他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我说:“如果不是因为水土不服在路上拉肚子,我一定来得比现在早。” 劳兰说:“是谁让你来杀我们的?!” 乔治似乎并不担心自己此时的处境,大笑着说:“我不是说了吗?你们破坏了美军的形象,哈哈哈哈,呃——” 大石头的拳头揍在了乔治的脸上,鼻子嘴里都是血。我看了都忍不住后背发麻,心想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吧。乔治咳了几下,继续笑起来,而且更大声了。被激怒的大石头,朝着乔治的脸哐哐有是几拳。血更多了。乔治吐了口血水在地上,摊开,几颗断裂的牙齿露了出来。 乔治笑着说:“这是你们的严刑拷问吗?” 还没等乔治喘息均匀,大石头的拳头又打了下去。我实在于心不忍,又不好劝什么。毕竟大罗是被乔治杀的。我看了眼劳兰,发现他的表情平淡,就像他期望的那种生活一样的模样。 乔治是条硬汉,不同于他自己的牙齿。一上午下来,一件事也没问出来,最后大石头都要累倒了。估计乔治的嘴里一颗牙也没有了。 告别的时候,劳兰给了我一张名片,说上面有他的电话,以后常联系。出于客气我也留了一个手机号给他。叫他有时间短信联系。估计他不知道130开头的是联通的号,于是很高兴的收下了。临走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大石头的话,便问:“大石头,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特工的?” 大石头用缠了纱布的手揉揉鼻子说:“是头告诉我的。说你的额头上有一条奇怪的疤。” 我说:“这不是疤是胎记,我爷爷遗传给我的。劳兰,你以前认识我?” 劳兰说:“噢,是这么回事,在中东石油公司的有壁画的那间房子里,有一台电脑,里面有你的资料。我还以为你们这行当就像电影明星一样能够出名呢。” 我说:“这件事比较重要,咱们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了。” 我跑出约一百米,回头看见他们还站在码头上。就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回去。在路上,我思考着这两天遭遇的事情。寻思着是不是要去纽约一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或者不去会好一些。如果有人告诉我说:“即便我不去欧洲,一个叫大罗的人也会死。”我就去。 又是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在基地洗了个澡,吃了碗面,和baobo闲聊了几句在热带沙漠的见闻。开了辆吉普车便去了军部。 熟悉的那间办公室里,有熟悉的面孔。 我问二号首长说:“您还没退休啊?” 他说:“戎马一生,这一生还没过完,怎么能退休?你想我退休啊?这张老脸看够了?”我说:“不是,没有没有。” 他说:“咱爷俩就别扯了,你来的正好,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 爷俩?我的想法是,首长今天有点古怪。 他又说:“这件事情比较难以形容,我们开会讨论了很久。现在终于让几个年轻的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说服了。” 能让老头子这样话多却又不能表达清楚的事情,肯定不一般。我说:“什么事?” 他说:“我不会讲,也讲不明白。就是有个搞科研的年轻人,叫——叫于雨的,发现了些重要的事情。你的任务就是在她工作的时候确保他的安全。” 我点了点头,有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汇报了一边。 首长说:“你出国了?” 我又点了点头。他似乎很生气,却没有责备我的意思。只是说:“以后没有命令不要走得太远。” 我说:“石油公司的这事怎么办?” 他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于于雨的科学发现相比起来这是微不足道的。我也给你讲不明白,见了于雨,她会告诉你得。” 我说:“我什么时候出发。” 他递给我一个绿色的小方块。我仔细一看,上面还有个天线,可以抽出来。像是一部电话。 他说:“这是部卫星电话,到时候她会跟你联系。” 就这样,我从军部出来一路狂奔直到石头的门口。 “呤呤”我按响了幸福的门铃,心里想着几天没见,石头看见我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第二十二章 退学 门开了,石头跳到我身上,抱着我的脖子,贴着我的耳朵说:“你这些天去哪了,也不给我打电话,给你打电话你还关机。你知道人家多担心你吗?” 我捧起她的脸,吻了她。 我说:“人家?你什么时候成淑女了?那么,人家想知道我去哪了吗?” 她说:“想,快说。” 我皱了皱眉,故作深沉的说:“去了趟意大利,回来的时候又在中东住了一天,石头相信吗?” 她点点头,说:“信,因为我老公是最优秀的特工。” 我先是一惊,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石头有口误。但石头并没有随口说说的意思。 我小心翼翼的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她又说了一遍,而且还高兴的起劲。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今天我见过爷爷了。我还给他看了你得照片呢。” 我咧开嘴笑了笑,似乎有了点明白,又小心的问:“老爷子什么反应,有没有生气?” 她说:“还好,没怎么生气。这多亏我,要不然他肯定打你屁股。” 我装着擦了把汗。 她又说:“你以后要疼我,不许惹我生气。要不然,哼哼。” 她在坏坏的笑。 我说:“一定一定。” 她说:“衣服谁洗?” 我说:“我洗我洗。” 她笑着说:“算了,还是我洗吧,谁叫我是你老婆。” 我抱住她的肩膀,紧紧的抱着,下颌抵在她的头发上,闻到了洗发水的芬芳。我深情地说:“石头,你真好。” 她说:“先别急着拍马屁,老实交代,这几天在外面看见美女了没有?” 我说:“美女?糟糕,忘记看了。下次一定注意。” “你真讨厌。”石头捶着我的胸口,一脸佯怒的表情。 我说:“你敢打我?能追上就让你打个够。” 石头在沙发上捡起一个充气的锤头,屋子里一圈圈追着我。两个人跑累了,喘着粗气倒在沙发上继续笑着。 石头枕着我的胳膊。我推开他的头说:“酸了酸了,找个枕头垫上。” 石头坐起来,低着头。 我说:“怎么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枕吧,枕死我算了。” 她说:“别肉麻了,不是因为你。” 我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给我说。” 她说:“咱们整天在一起,全校都知道咱俩好了。” 我说:“这又怎么样?” 她说:“人家都知道,你是学生,我是老师,会说闲话的。” 我说:“让他们说去好了。” 她说:“你又不是老师,还整天不在学校里,你不知道被人家说闲话是一种什么感觉。”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这是理想。理想不是生活。有一种是理想的生活叫理想生活。可又有谁有自己的理想生活? 我说:“这样吧,明天我去办个退学。反正这所破大学,也把老子给坑够了。我不是南平艺术学院的学生了,我看他们还怎么说。” 石头说:“你不在学校你去哪?” 我说:“放心,走不远,我就近租个房子,找个工作,卖豆酱、卖油条、卖猪肉都好。” 石头说:“我也去,跟你一起。” 我说:“别,你把工作丢了,就是你爷爷不找我,你爸也饶不了我。” 石头说:“不行,我就是要跟着你。” 我说:“找个近的地方,你随时都能见到我。这样行吗?” 石头说:“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房子。” 我说:“好,明天上午我办了手续,下午接你。” 石头答应着,在我的怀里发出鼾声。宝贝累了。 天还未全亮,我就醒了。有事惦记着,我总起的很早。洗了把脸,刷了个牙。把被子卷的紧紧的,有用的东西却找不到。没办法,之好把李储备的电脑线拔下来,凑合着用。李储备是那种谁动他东西他准醒的人。于是他坐起来睁开眼模模糊糊的说:“干什么?” 我说:“用用你的电线。” 他噢了一声,便倒了下去。没过一秒,他又坐了起来还是那样的腔调说:“你用了,我怎么用电脑?” 我说:”下午就还你。“ 他噢了一声,又倒了下去。没过一秒,又坐了起来说:“真的?” 我说:“真的,一定还。” 他应了一声,又倒了下去,但是很快又坐起来说:“别忘了。” 我说:“忘不了。” 他倒下去。我回过头,却发现李储备蒙着脑袋开始呼噜,没再起来。 半晌的太阳烘烤着教务处的窗户。若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值班的老师。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一杯温茶缭绕的雾气扑散开罩住了那些文字。 我说:“老师,我要办手续。” “什么手续啊?”他没有抬头。 我说:“办退学手续。” “窗台上有表,拿一份填好了去隔壁找主任老师签字。”他还是没有抬头。 我拿了份表格填好,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是低头看着什么。在我走出去的时候,猜测这位老师可能会抬头看我一眼。因为我显然是他见过的第一个退学如此沉稳的人。因为我觉得别人来退学都是哭着来得。而他确实没有抬头。或许别人并未哭泣,因为这并非是件令人伤心的事。 主任室里没有人,办公桌上的电脑功放着一首韩语歌。估计是从哪部电影里抠出来的。特别煽情。以前我最不喜欢外文歌曲,原因是听不懂。现在觉得听不懂也是件好事。至少你不会知道一首几分钟的歌里只有两句歌词。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抱把吉他反反复复的唱一句话。每逢此时,他如果唱“你知道吗?”我会把胃酸提到嗓子眼,忐忑不安的等着他唱“我爱你。”他果真唱了,导致我果真吐了。接下来的事情是他特别投入的不厌其烦的重复这样的句子。我想王不亢下铺的聋子这样做的原因在于我们这些听众一直不肯死去。我们宿舍的人此时的共同理想就是有哪个傻逼能站起来说一句:“妈的,我们怎么知道,那娘们喜不喜欢你!”我并不认为歌词短的不是好歌,拿怕全歌上下只有一个字,只要不重复,还是好的。 一个姑娘闯进来,关低了功放的音量,在办公桌后面坐下,问我:“有什么事?” 我想,这么年轻的主任,很好,老家伙比较啰嗦,特别麻烦。于是欣然,我把填好的表格递了过去。她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又皱着眉毛看看我说:“退学?” 第二十三章 红鱼 她那样看着我,像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直到我肯定的点点头,她接着问:“什么原因?” 我说:“也没什么原因。想退就退啦。上面写得很清楚。” 她说:“理论上讲这也算理由,但是我还是想劝你再好好想想,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想进南平艺术学院吗?” “有多少?”我装出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 她给我一个很难回答得样子,说:“反正有很多。这样吧,你先回去考虑两天。” 我说:“不用考虑了。” 她说:“你想想自己不上学还能干什么。没文凭找工作是很难的。是要饿死的。” 我真想说,你这娘们怎么这么啰嗦。 终于,在我不懈的真挚的恳求下,她还是签了字。签字的时候不住的摇头,仿佛是在为一个即将离世的人惋惜。 我说:“这歌你听得懂吗?”还未等她开口我便走了出去,功放里的响声大了,是她开大的。 去理发店,让剃头的哥们给我剪了个短发。又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副墨镜,两块五,估计杀价还能便宜五毛。翻出去年过生日时老王送的皮夹克套在身上。又在身上喷了点周鑫的香水。照着镜子,寻思着还缺点什么。 不知谁拍了我的屁股,回过头看见了张牙舞爪的周鑫。他问我:“你在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我说:“没干什么,用你点发蜡。” “别,太多了,太多了!都浪费了!”他夺过去,仔细的掂量着,查看被我浪费了多少。 他说:“贞哥,今天是怎么了,又打发蜡又洒香水的,这香水?这香水也是我的?” 我应了一声。 “啊!我的香奈儿啊!明天还要送女朋友呢!”周鑫要疯狂了。 我说:“这香水是女士的?我说味怎么这么冲!”赶紧洗了个澡,拿扇子用力的扇着衣服,驱散着刺鼻的味道。 周鑫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女朋友买的礼物给拆开了。”他手里多了一瓶样子差不多的香水。 我说:“那这瓶呢?” 他说:“这瓶是我用的。” 我要疯狂了。 我用吉普车做借条,跟军部的一个哥们借了辆个头挺大的摩托车。据他称这车在高速上稳跑二百五,原因是它多了几个肛。我是外行,所以只能粗浅的认为肛多了有助于排泄,能更快的减少车子本身的重量。于是速度比排泄少的要快。但是,为了节省时间我还是拖着它走了一段时间。 经常有人在校园的人群里飞车,不知道那样做是不是很有感觉。我也想感觉一下,于是加了圈油门。可我的感觉是没有感觉,无非就是沙子从眼镜框上面灌进来,硌的眼球难受。 我把车停在系门口,拔了钥匙,大步朝里面走去,石头在等我。这时一只手挡在了我的面前。 “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你小子呀,还戴了副墨镜。你以为自己是‘骇客帝国’呀,拉什么风呢?”王大柱和他的朋友似乎不喜欢我的眼镜,要不然他不会伸手试图给我打掉。 我抓住他的手腕,直到听到清脆的一声响,才松开了手。这几年来,王大柱似乎没少折腾我。我是个讲究公平的人,他给我多少,我就还他多少。觉得有点不够量,又轻拍了一下他的背。王大柱的奸笑在那一刻凝住,他的脸慢慢扭曲直到完全被痛苦所占据。 他的手下完全不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惊讶的看看我又看看他们老大。 我说:“看我干什么?还不送医院。” 这才挽起王大柱疑神疑鬼的离去。一个手腕,两条肋骨,算是和我扯平了。 石头见了我吓了一跳,说:“你怎么了,怎么打扮成这样,傻头也给剪了。” 我说:“今天是出狱得日子,高兴,不好看了吗?” 她说:“挺好,以前看你邋遢惯了,突然变化这么大有点不习惯。” 我说:“这打扮,这衣服挺好吧。咱俩结婚的时候,我就穿这身,你看怎么样。” 她说:“你就不想有什么改进?” 我说:“要不,到时候我把这双靴子擦一下?” 她说:“算了,反正我对你又不抱任何期望。” 石头给了我很大的期望。她收拾了一个很大的箱子,我猜测可能是吃的东西。虽然我是个不喜欢零食的人,但我一直相信零食在某些时候也是可以当饭吃的。但是后来我才发现石头箱子里装的全是衣服,而且还都是她的。 石头喜欢站在镜子前面问我,她好看吗。而我却只知道它们是不能吃的。 租下房子之后,石头陪我住了几天,就被我送回了学校。我一个人开始在大街小巷里溜达。寻找着工作的机会。 那天我载着石头走出校门的时候,我让石头给我照了一张相片。相片里我背着包,拿着衣服一脸的感慨,身后是学校的大铁门。如果张相片能遗留下去,留给后人的信息就是一个刚出狱的人和他身后的监狱。说南平艺术学院是所监狱这话,在我深思熟虑后觉得不妥,因为住监狱是不用花钱的。 在火车站当装卸工的某个早晨。 电话响了,却不是我的手机。明明这响声是我身上的,想起来了,二号首长给的卫星电话。我赶紧接了起来。 “咳——咳——咳,少放点,呛死我了!”是baobo的声音。 我说:“baobo,是你吗?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的?” baobo说:“这是对讲机,哪有什么号,这东西就是我造的。咳——咳,熏死我了。” 我说:“你在哪?吃烧烤吗?” 他说:“我在基地,有个老家伙在给老王烧纸钱,还摆了些香炉之类的古什货。” 我说:“谁啊?” 他说:“他是上边刚派下来顶替老王的,叫李晖。他说他认识你。” 我说:“想起来了,有这么个人,以前在老家见过面。人还不错。” baobo说:“不错什么啊,小气着呢,一来先跟我分家。你回来看看就知道这边成什么样子了,唉。这次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以后你不用再叫t0201了。上边给你取了个新名字,好听着呢,” 我有点担心的急忙问:“什么名字?” 他说:“红鱼。” 我说:“红鱼,好听吗?” baobo说:“你就讲究着点吧。难道你想叫‘东方红’或是‘长征几号’吗?这就不错了。” 我说:“是啊,这也难为首长们了。” baobo说:“我找你还有一件事……” 我说:“说吧,客气啥?” baobo说:“她一个姑娘家的,你受累多照顾着点。” 我说:“你今天没吃错药吧,怎么说话头一句脚一句的。你说的是谁啊?” baobo说:“于雨,上边不是派你去给她当保镖吗?” 我说:“你说的是科学院的那个?是个女的啊?对她这么好,是你女朋友?” baobo说:“女朋友?我自己是这么想得啊。” 我说:“没追上?” baobo说:“没追。” 我说:“是没敢追吧?” baobo虽然嘴上说没什么不敢的,但是我心里知道他这人属于见了女人就腿软的人。我幻想着将来baobo结婚后跪搓衣板时的情景。 第二十四章 出海 几天之后,我在一座秘密的军港见到了这位让鲍伯牵肠挂肚的姑娘。她与众多才女的普遍形象大致相同,不追求时尚,脸蛋子上估计只涂了一层水质的东西;头发有点凌乱,应该是被海风吹的,也有可能睡觉时压的。唯一的不同在于她也是一个美女。这种不用装扮点缀的美确实是难能可贵的。我在心里说:“鲍伯,你小子眼光不错呀。” 以前,我也有给女同志当保镖的经历,大致活动范围就是她家的房前屋后,最远也就是去趟郊区的菜市场。最难以理解的是在我交差的时候无奈的发现自己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帮忙在摊头杀价和提萝卜白菜。对这次工作的活动范围估计也会在附近的某处地方。所以没带多少东西,也没跟石头道别,寻思着抽时间打个电话给她。当于雨指着背后一艘轮船说要去南极的时候,我意识到打电话这事的无望。以后有机会得让鲍伯再造几部这种电话,给我和石头用。全球通信而且没有人收话费,更没有什么你不喜欢也得办理的业务。也不知道这些坏人们是怎么想得。 事情来得比较突然,我一时难以接收。第二件难以接受的事情是,我在海上奔波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自己会晕船!而且深刻体会到晕船的难受。感觉胃和肠子都要被自己给吐出来了。最要命的是前一个星期,对气候的快速变化不适应,老是拉肚子,吃一堆大大小小的药片都不管用。真是上吐下泻啊。很惨,只好整天躺在舱房里输液。 这段时间于雨总会来看我,给我削苹果,问我想吃什么。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就说:“真是的,其实我是来照顾你的。” 每当我表达歉意,她总会动动嘴角笑笑,一句话也没有。现在我对于雨的印象是,这姑娘太好了,体贴温柔,将来肯定是个好老婆。如果石头能有她一半好,就好了。禁不住替鲍伯高兴,也着急。心想有机会一定得给他上一课,教教他怎么样追求女孩。让他知道,隔着十万八千里,靠想和等是没用的。 在我生病以前于雨在我看来完全是另外的一种形象。当她说要去南极的时候,我说了句:“大小姐,你能不能找个近点的地方去玩?” 她显得十分生气,对旁边一个船长模样的大叔说:“我叫你不要找什么特警特工来当什么保镖,我们是去为全人类搞科研的,又不是打仗,你找这样的人来很容易牵扯上政治利益……” 她说了一些有点深奥的话,我大体总结起来,就是说有我这个人是多余的。我比较气愤跟她吵了一架。自从我中途辍学一来,我觉得自己排除保密的工作之外,已经变成了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当时我被气晕了头,对她说我的朋友怎么会看上你。在我看来这是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她讲话的南方味很重,我怀疑她是用外文骂得我。 认识久了,对于雨的看法也慢慢变了,特别是上吐下泻的这几天,对她凶蛮的看法也就改变了。觉得这姑娘还不错。 于雨是青年科学家,学历很高,主攻哪一方面咱们这外行人也说不上来,反正她所学的所研究的都是些高端的玩意,常人不好理解。她是这种科学家里边比较纯粹的一种,以至于我认为她不够爱国。她总是说,自己是在为全人类搞科研,而不是某个政治或是军事集团。 我说:“为全国人民不行吗?” 她说:“全人类就包括全国人民了。” 我说:“明白了,你是说你的成果只准民用不准军用,对吗?” 她说:“对。” 我说:“那你的语文学得不好,得好好学。”终于有一个教育大科学家的机会,我抓的很紧。这是比较无耻的做法。我接着说:“你有什么重大的成果不能给我用,能透露一下吗?” 她说:“现在还没有,我刚毕业。” 于雨这话我能理解,因为我也算上过学。做学生,特别是大学生,觉得无论自己学什么,大有作为的时候肯定在将来,在毕业之后。 她接着说:“不过,马上就要有了,这个发现一定能震惊全世界,人类社会也可能会改变。” 她补充了一句:“用于民用的话,会变好。” 她略带羞涩的笑着点点头。在她谈科研这事时能笑而且面露羞涩的笑真是难的。因为这时候她本是个科学狂人。这时候,如果我聪明的话就不惹她。 我说:“什么发现,能说说吗?” 她说:“可以,不过你得发誓保密。” 我不知道女人为什么都相信男人的誓言。这虽然是可以试着理解的。但是一个身为科学家的女人也相信,就是我不能理解的了。因为这是不科学的。 我说:“我发誓。” 她说:“我们在冰层深处发现了一件东西,是活的。” 我说:“是生物?” 她说:“是的。” 我说:“那有什么奇怪的,什么虾啊,鱼啊,海豹啊,企鹅啊什么的,不都在南极随处可见吗?而且活蹦乱跳的,有什么奇怪的?” 她说:“不是这些,是从来没见过的。在几千米的冰层下面。这个东西体表的冰时代在万年以上。你知道这话说明什么吗?” 我说:“那东西冻不死。” 她说:“不止冻不死,说明它在那里躺了几万年!” 我说:“噢,几万年。” 她说:“你想象一下,是几万年,在几千米的冰层下面!” 我说:“是啊,几万年,在冰块下面。” 她说:“你怎么不感到惊讶呢?” 我说:“没啊,我已经惊讶了。” 她说:“你有惊讶吗?” 我说:“有啊,所以我才会听你讲故事没有睡着啊!” 她喃喃的说:“你不会理解我们搞科研的此时此刻的心情。” 于雨也不理解我的心情,再难以理解的事情有我自己本身难以理解吗?电影里面的超人还有一种来自外星的解释,而我又是怎么回事?所以我认为我生来就是让别人惊讶的,而不是让我为别人惊讶。 夜色降临,海面上的浪头高了很多,可能是起风的缘故。舵手说是快到热带了。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条23。5°的纬线来。觉得像是要见到故友,不觉之中翘首张望。想提早见到它。 第二十五章 海盗 有个慌慌张张的水手找到我,说船老大有重要的事跟我商量。 天色暗淡,接近傍晚的时候就开始下雨。风大的话,浪打上甲板,根本分不清泼在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海水。不穿潜水服的话,肯定冻得直打哆嗦。船长老头说从经过某一个岛屿开始,就有东西一直跟着我们。它离得很近,海面上却看不到。这样一来就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是敌是友不说,最起码要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发询问信号,没有回复。只有雷达上的亮点。看表请与神色,老头似乎很担心。 他的担心是不能避免的。这是艘运输船,除了几十个每月工资三千九的船员之外,就剩下十几个书呆子,和他们的设备。万一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大家集合起来的战斗力相当于一块煮熟的猪肉。 我安慰老头说:“没事。可能是国际组织派来给我们国际科考队成员护航的。没什么好担心的,早点睡吧。” 他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咱们能没有消息?” 我说:“可能是因为人家做好事从来不留名呢?” 我计划在大伙都睡着之后,下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难道是身份不明的海盗?千万别抢到老子头上来。 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居然还有一道炒胡萝卜的菜。据说是于雨做得。刚试探性的吃了两口,还没尝出滋味,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船要沉了!” 我和老头筷子都没来得及扔就跑了出去。 海水溅到身上,有一股腥味。刚才大喊的人是于雨的同事王磊。虽然是个男同胞,但是有点女性化的胆小。我怀疑他是上海人。王磊手指着远处的一团云雾拼命的喊叫。他旁边有几个船员正用旗子挥舞着一连串严重警告的信号。 老头让大副稳住大家的心态,在没有确定弃船之前,大家都不要乱来。他递给我望远镜说:“赶紧看看是什么东西,一到晚上,我就看不清东西。” 我说:“是艘船吧。速度很快。” 他说:“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十分钟就能撞上。” 我说:“船上的人呢?不要命了。” 他说:“情况不是很好,这样下去撞是能撞上,却撞不沉。” 我说:“你还希望撞沉了不成?” 他说:“都不好,他们这是要登船抢劫啊?” 我略带惊奇的说:“海盗啊?” 他说:“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多带点人来。” 我说:“你是指科学院的书呆子吗?” 他说:“我疯了?军队!” 我说:“这附近有水警海军什么的吗?” 他说:“这是公海,相当于什么也没有,呼救来不及了。” 我说:“那只好把值钱的东西给他们。” 他说:“怕到时候,咱们的命他们都要。我当年可是见识过的。” 船近了,个头很大,船长说这叫铁皮船,那鼓鼓的肚子里面是空的。咱们整艘船都能盛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对面甲板上的人影。灯光下反光的东西应该是武器。 老头嘟囔:“听天由命吧。只是国家要损失了。你不要乱来,就凭你一个人再有本事也斗不过他们一伙人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保护这些人才。” 他说的很对,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乱来。 老头就像一个临危受任的将军一样,站在船头最显眼的地方。做好了接受一切不确定结果的准备。 二副带着一群神色凝重的船员提着各种铁质工具藏在信号塔跟指挥台之间的甲板上准备誓死一搏。我的内心满是感动,毕竟是军属单位的职工啊,就是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大副指挥所有的书呆子们躲进船舱,千万别出来。这也是国家的财产啊。骚动的人群里我看到了表情紧张的于雨。我似乎有一种,按耐不住要走过去安慰她的冲动。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我的心还是乱跳了一段时间。似乎听到了石头的声音,吓的我哆嗦了一下。 还没等我想明白事情的原尾与严重性,去烈的震颤差点让我掉下海去。 哐!撞上了。 对面船上的灯光强烈,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从重重的响声上判断出,坏人们开始登船了。我猜测他们为什么不先用扩音器喊话,然后再冲上来。估计只有海警才会这样。强盗只能是强盗,没有光明磊落的必要。 哪个笨蛋重重的给了我一家伙,我顺势找了个有靠背的地方坐下。灯光不及的地方我看清楚这群凶神恶煞。62式7。62毫米通用机枪、89式步枪、64 式 7。62 mm 步枪、56 mm 机枪?妈的,什么火力配置?这是海盗还是海军?三长两短,海盗也讲究战术队列吗? 他们虽然穿着随便,但是从诸多方面来看,他们算得上训练有素的武装分子。估计敌船上肯定有更多的枪口指着这边。如果大副他们乱来的话,真是相当于送死。道理是讲不通的,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老头跟他们谈条件了。此时甲板的那边传来两声枪响。 二副他们被一群持械的歹徒押了出来。大副受了伤,两个人搀着。看样子伤得不轻。不一会儿国家的财产们都被他们给搜了出来。唉,失魂落魄的一群人。王磊吓的都哭了。他们站在船头四周,把我们围在中间。没有人拷问,也没有人说话。就像在等待什么。我开始赞叹这群强盗的领导者。想这样的组织,都能培养出如此严明的军纪来。真是一件奇事。 老头分别用英语、汉语,对这些蒙面的歹徒宣扬着国际道义。我还没听明白具体是什么意思。就有个凶徒不耐烦的冲过来,照着老头的软肋就举枪托。我赶紧冲过去替他挨了几下狠得。 几分钟之后,神秘的领导者没有露面。有一个端着轻机的家伙像是一个小头头,带着耳麦,一只手捂在上面,时不时的点头“嗨!”上两声。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妈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冤家路窄啊。 第二十六章 导弹驱逐舰 很难猜透他们要做什么。单纯的抢劫?不可能,这个国家虽然贪得无厌,但是也不至于像他们的老祖宗那样组织打家劫舍的倭寇在外流窜。毕竟时代已经进步了,就算是一个极度变态的民族,也该收敛一点了吧? 我们被搜刮了一遍,所有的东西都被他们劫了去。人也被关在了他们的船舱里。其他的倭寇是不是去分赃了?只留下两个看守。估计他们没把我们这群人当回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放心。 被倭寇劫持毕竟不是一件好事,过会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不可想象的坏事。看来需要一个顶级特工活动的时候到了。 我把两个拿枪的家伙摆平之后,叮嘱老船长千万要维持好纪律,谁也不能出去。当然此时大家正在惊讶与疑问之中。我担心科学院的呆子们会对我产生浓厚的兴趣,自己就有沦落成小白鼠的可能。但是情况危急,没有时间寻找既能隐藏自己的不正常举止又可以制敌的机会。 老头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在惊讶中回过神河来。郑重的拍着我的肩膀说:“担子很重,国家的财产和人民的利益能不能保全就看你得了。” 天色昏暗。 我的家当掺杂在一对乱七八糟的“战利品”里,摆放在甲板上。出自鲍伯手笔的东西,外人很难察觉它们非同一般的地方。被我全部拿了回来。 上空一亮,伴着微弱的振动和脆响。一枚导弹升空,转变姿势,一头扎在了不远处停靠的运输船上。刺眼的紫色光亮,船身瞬间化为液体,在沸腾的海水中消失。 海界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从来没人去过的远海中有一群凶狠的强盗,他们是被海神流放的魔鬼的信徒,魔鬼赐予了他们可以融化船只的力量。而他们付出的代价就是灵魂永远属于魔鬼。 没有灵魂,于是变成嗜杀成狂的行尸走肉。虽然只是传说。但是恶毒的方面也应对了倭寇的特点。 在渔民和船员中流传的这个故事如果煞有其事的话,我便找到了它的源头。万一真的冒出一个魔鬼来,老子就一块给他们替天行道喽。 “哒哒哒哒——”一排子弹横扫过来,让我流了不少血。妈的,老子这么快你都能看见,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我迅速从腰间拔出匕首,旋转而出。半周之后切开那只轻机,咔嚓一声钉在那强贼的身上。他应声倒地。出乎所料,他又爬了起来,拔出了手枪。可惜没什么起作用的武器。被我丢下了船。同时我留意了一眼他的胸口,发现防弹衣没有被刺穿。觉得鲍伯知道后肯定很气愤。产品寻要更新换代啊。 叮嘱自己千万别忘了,这件事以后可以用来跟他斗嘴。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坏事做尽的凶徒,在我杀来也并非没有一点手软的感觉。我尽量把他们原封不动的扔下海。下面有几个橡皮艇子,自生自灭去吧。如果他们想不开刨腹,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舵舱门口架了挺重机,打在身上生疼,而且可以听到自己骨头破碎的声音。我因为贫血而头晕。只好躲在子弹打不到的地方稍作喘息。 “来电话了,快接!” 卫星电话的铃声把我吓了一跳。 “鲍伯什么事?” 电话那边吵吵嚷嚷的,鲍伯咋呼的什么,一点也听不出来。 我大声喊:“鲍伯,你在哪呢?在打仗吗?这么吵。” “在夜市啦!哈哈。” 这小子,打电话也不分时候。我咋呼:“什么事?赶紧说,这边很忙。” 鲍伯说:“是不是钓的鱼都捡不过来了?” 我继续咋呼:“没有鱼,只有子弹!”我把电话举高,一大颗子弹穿过了我的胳膊,我惨叫一声“哎呀!”。 那头鲍伯说:“打仗啊?!于雨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我说:“妈的,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 他也咋呼:“哥!她没事吧?” 我说:“鲍伯,你别哭,她没事。很安全。” 鲍伯说:“你坚持一下,我马上请示军部支援你。” 我说:“不急,我一个人可以对付一段时间。” 鲍伯说:“你可别一定要保护好她们啊!” “妈的,手雷!鲍伯我要扔手雷了,过会给你打过去。” 纯属意外,手雷提前炸了。妈的,炸死老子了,过会让我抓住你们,叫你们好看。 有两个家伙,推开机枪,操着匕首哇呀呀的冲了出来。都让我扔下了海。 安全起见,我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确定这船上再没有倭寇。在舵舱里我看到墙上挂着一面白底红圆的旗子。顿时觉得怒气上烧,发誓这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一种颜色搭配。下辈子也是。上辈子不用说。 大副的伤不是很重,随船的医生就能护理。只是我衣服上的血迹多的有点吓人。我说这血大部分都是坏人的。其实全部是我自己的。我为我能一个人能打败一群鬼子,找了若干理由。他们听得目瞪口呆。索性只有转危为安的欢呼,没人问起牵扯到我是个怎样的人类的事情。只有老头用一种老练的眼神重新打量着我。 二副他们在舵舱发现了一点让他们惊奇的事情。老头告诉我说这是艘船老旧的外表下面是一艘导弹驱逐舰,而且武器弹药都很齐全。属于比较尖端的军用舰艇。所有军舰的特征都被巧妙的隐藏了起来。不是专业的人很难看得出来。 二副高兴的说:“我们发财了。荆哥真有你得,抢劫海盗啊!” 我说:“侥幸,侥幸。” 老头说:“别闲聊了,赶紧调整频道,尽快跟老家回复联系,汇报情况,请求指示。” 船老大就是船老大,如果现在再来艘这样的“海盗船”,就凭咱们这群人,就算这驱逐舰上装满了导弹,也发射不出去。因为没有这个专业的。比赛装船卸船,那肯定厉害。 欢声笑语之中,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似乎得到了保全。唯一意料之外的变故就是我们换了艘船。一切似乎归于平静了。 第二十七章 万幸 “他们发警告信号了!” 驱逐舰要比运输船好很多,毕竟它在这一方面是专业的。只可惜大伙没有会发射导弹或是深水炸弹的。二副急得抓耳挠腮,只恨不能拖出水下的潜艇来比装卸。船老大虽然非常震惊,但是怎么也没有什么快速有效的方法。 虽然又是一件紧急又凶险难料的遭遇,还是在如此恶劣的坏事中能有一件好事。那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弄清楚了水下的那玩意究竟是个什么物件。 老头一方面沉着的指挥大家不要惊慌,另一方面紧急呼叫老家那边。请求支援是没错的,只是天高水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还好鲍伯之前说过请示军部的事。但是谁知道一个准确的时间。 关键时刻到了,就像前辈们教导的那样,“身后有父老,绝不相让!” 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我翻身下水。风急浪大,落水的瞬间,无奈的喝了两口。我真担心会涨肚子,两口海水会影响我的战斗力。如果给摔巧了,在结实的海面上磕晕过去,浪费时间不说,那就完蛋了。 我多想了,这时候绝对不能紧张。需要自信。但是当有一群朋友、同胞的希望寄托的我身上时,不可能没有压力。出了什么差错,就算江东父老肯见我,鲍伯也得杀了我。妈的,我是超人就好了,直接把它提出来扔远一些。 唉,那是幻想,不可能发生的事。又一次我感觉到了疼痛。一根冰凉的“鱼叉”穿胸而过。是“蛙人”!有好多。又是数根枪刺。走运,只被插了两跟。可能是压力和使命感让我忘记了疼痛。拔出一根带着半截肋骨的,反投出去。对面也泛起了血色。这血水如果把鲨鱼引过来,那就热闹非凡了。我也能省不少力气和时间。 我迅速的游动起来,见着冒泡的氧气瓶就摘,见着管子就拔。那么好的战舰,就知道狗日的不甘心发个导弹炸了。让蛙人登船是最好不过的了。看来我有足够的时间把他们的潜艇拆了。 他们应该已经领教到了我的手段。一个个退的老远。但是没有罢手的意思。我冲过去继续搏杀。 海水慢慢变红,时间长了我也觉得恶心。鲨鱼们怎么还不过来“帮忙”? 激战中的时间不好估算,也算不出过了多久。在我抢了一个氧气瓶换气的时候,我注意到一片幽暗的影子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红水之中。哈哈,“兄弟们”终于来了。心情好游的也快。我退出一段距离,再仔细观瞧,比我残忍的大有“人”在。终于节省时间了。真想先冲过去抱着那个个大的亲吻感谢一番。有个个小的冲过了张口就要放肆,被我踢了一脚。如果我会鱼语的话,就对它说:“叔叔有事要忙,你闲得没事就去咬坏人吧。” 终于近了。 眼前这东西的个头比较大,估计是艘所谓“春潮”级的柴电潜艇。“春潮”,我让他由里到外的潮。 在指挥塔的一侧,被我找到了隐蔽的舱口,掏出匕首使出平生的力气撬动。一大块铁皮都掉下来了,只是一阵气泡之后并没有灌水的迹象。我浮出水面换了口气,再潜下去,继续撬动。这个出口是不是假的?难道里面是实心的不成?情急之下,我忍不住在上面砸了两拳。“噌——咔嚓——”巨大的金属里传来冰层般的响动。塔台上升起一片滚滚的白色气泡。 “不好!”这一刻,我的心凉了一截。心想,当蛙人计划失败之后,夺回驱逐舰的可能已经没有了,现在的行动只有一个,那就是击沉它。失误啊!可是除了阻止蛙人登船,我确实想不出两全的法子。 我全力冲过去,在反舰导弹弹射的瞬间,我使上吃奶的力气抓住了它的铁皮,这是我现在唯一法子。巨大的冲力蔑视了我受浮力作用所剩无几的体重。它轻而易举的把我冲出了海面,弹向半空。脱落的阻水层让我丢失了最后的机会。 身体在半空中坠落,任凭我的手臂再怎样伸向星空里的那一点火舌却都是徒劳。我是超人就好了。生活中有许多不如意,当付出代价的只是我自己的时候,那就是无所谓的煎熬。但是当我的朋友亲人、我所珍惜的人也要遭受磨难时,这便是无所弥补的痛苦。 不行!赶快落水吧,我还有机会。海面将给我冲刺的摩擦力。但是时间似乎静止,我还呆在半空中。漫长的煎熬。我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鲍伯可以原谅我吗?但是我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原谅。创伤将痛苦一生。 “嗖!”一条鲜亮的直线划过夜空,准确的接触到那枚致命的火舌。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夜色。两架银灰色的战机呼啸而过,接着烟火的映照,我看清楚了机翼上金星八一的标志。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飞快的冲上甲板,抱着老头,捡着没有胡子的地方亲了又亲。 他擦了擦我沾在他脸上的海水,又看看我湿透的衣服说:“你?下去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 二副指着天空兴奋的说:“歼十!歼十!” 王磊说:“是歼八b吧?”结果被二副揍了一顿。被揍的直说是歼十。 科学院的呆子们人人抱着相机对着天空闪了又闪。 老头及时的制止了他们,并教育他们说:“关于国家的军事资料,大家一定要懂得保密!”之后的事情比较轻松,只是站在船头观看两架战机作秀。 几分之后水下的潜艇撑不住,开溜了。 “来电话了,快接!”又是鲍伯的声音。 “荆哥,你没受伤吧?要注意身体。” “唉。你别虚伪了。”我把电话直接给了于雨。不知道鲍伯是不是还能说出那么多话来。 在大使馆的帮助下,我们可以在新西兰的沙滩修整。对于我来说,可以找部电话给石头打个长途。报个平安。 第二十八章 南极洲 我们在这个可以看到黑天鹅的国度逗留了四天。每天除了吃一些比较有当地特色的事物之外,还有很多觉得是更加享受的事情。但是短暂的逗留并不像纯粹的旅游那样轻松。于雨她们在当地政府的盛邀之下,满怀热情的给小学生们讲课,全是些弱智的话题。比如说全球变暖的原因是某气体的过度排放啊,诸如此类。同样的话这样讲出来,一点新意都没有。再说,让大家整天骑自行车出门也不现实。搞科研的,你们自己加把劲,研究个不用着油不用排气的机动车出来。肯定能大受欢迎。于是问题也便解决了。 无聊归无聊,我还是得寸步不离的跟着。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的轻松,让我觉得自己又成了多余的人。 第五天正午,我们跟运输船的朋友们告别,搭乘澳大利亚的科考船继续前进。分手的时候,老头握了我的手又拍着我的肩膀说了些国家人民利益重于一切的话。我想我已经习惯了他幽默外表下的郑重。 半个月后,我登上了南极大陆。 在科考站,于雨给我介绍认识了一个叫“雪菜”的人。此人的普通话极其糟糕,之后我才弄明白,原来这小子是个美籍华裔。从他爷爷那辈开始就移居海外了。 雪菜对国内的任何东西都有强烈的好奇心。经常问我诸如此类的话“我听爷爷说,他在中国的时候常常吃黄饼子。那玩意好吃吗?” 我会说:“现在全国人民已经奔小康了,没有人再吃黄饼子,啃窝窝头了。” 他说:“那太可惜了。” 我说:“啊?” 他说:“玉米含有丰富的维生素a,对眼睛特别好。”他又指着自己特别厚的镜片说:“如果我经常吃的话,眼镜恐怕要比现在好。” 我说:“其实你戴眼镜,也挺帅的。”我发现不管是吃什么长大的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长得有形。还有就是,科学家是不分国界的,当然从某些反面也就意味着,书呆子也是不分国界的。 雪菜推了推眼镜说:“我也觉得我这样的脸型适合戴眼镜。”他斜眼偷看着于雨低声对我说:“你看于雨漂亮吧,我一直想追求她,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我说:“喜欢骂人。”我本来应该为baobo担心。这是这句话却更像是为自己说的。 雪菜说:“怎么会呢?她那么温柔体贴细心,时时透露这东方女性的魅力。” 我忍不住打着哆嗦,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说:“你是不知道,其实于雨这个人很凶的,真的。”这话说起来心虚,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提高了速度。不知道雪菜听到了没有。 晚上,baobo打来电话问我于雨还好吗的时候,我把这里有个雪菜的事情给他一说,他的反应比较激烈,只说了一句话:“老子马上去揍他。”我想baobo肯定是激动了。我的想法是,你能把石头帮我带过来吗? 如果石头在我身边的话,我肯定不会胡思乱想。当然,也没那个胆子。 我找了一件比较薄的羽绒服穿在身上。旁边有个哥们说:“打算就这身出去?能冻死的。”我又找了件比较厚的套在外面。他笑了说:“你很聪明。”我也笑着说:“小聪明,瞧见那位雪菜了没?很瘦的那位,他里面套了俩。” 雪菜开车载着我和于雨游走在去他所说的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实验室的路上。我所想象中的实验室应该在充满阳光没有风啸的类似于温室大棚的安静地方。然而此时我觉得环境开始变得更加恶劣了。我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就说:“怎么没见企鹅呀?” 于雨说:“企鹅生活在靠海的地方,这里很少有企鹅。” 我希望他们的实验室会在靠海的地方,跟企鹅们合个影回去给石头看。 雪菜的履带车缓缓驶进一个山谷。转过山腰,眼前出现了一片低矮的建筑。就像一座奇怪的小镇。所有的房子都围绕着小镇的中央而建。中央却是处空地,有一些停泊的车辆和人在那里忙碌着。 我说:“这就是你们的工地啊?” 雪菜说:“是实验室,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实验室。” 车子停住,我打开车门跳出来,用脸感觉了一下气温。还行,没有风。就是缺少点阳光。我抬头看着那颜色单调的山,同时也看到了在天空飘扬的五星红旗。我感觉咱们的国旗后面有东西在动,就往右边走了几步。一根旗杆变成无数,每一根上面都挂着一面不同的国旗。我发现在这里走动的人什么肤色的都有。 我说:“这么多老外啊!” 雪菜说:“这是联合科考队的发现,属于全人类。” 我说:“这些就是全人类啦?” 雪菜说:“有了成果,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开发和普及,到时候自然属于全人类。” 于雨不太高兴的“哼!”了一声。后来我才知道,这里除了一群忙忙碌碌的科学家之外,还有一群同样忙碌的政治家。他们是各国派来磋商谈判的。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们所争议的技术所有权中的技术还有待那群科学家的研究。我现在竟然会站在于雨的出发点看待问题,也是难以理解的事。于雨是联合科考队的一员,很讨厌这群谈判专家。如果,我钓了一整天的鱼,连根鱼毛都没看见,我肯定心烦气躁的继续钓,而老王和baobo却一直在我身后讨论过会我钓上来的鱼是三七分还是四六分。我肯定也会不高兴。更何况我心里想得是要把钓上来的鱼给全世界人民吃。 雪菜领着我们来到了小镇的中心。 我说:“人好多呀?没想到南极也有这么热闹的地方。” 雪菜说:“过几天各国代表达成协议之后,将全球公布,到时候世界各大媒体一来,将会更热闹。” 我想象中的画面是一群疯狂的记者中间夹杂着几个推冰箱卖冰棍儿或是推炉子卖地瓜的大叔大妈。 雪菜指着一处矮小的敞篷模样的建筑说:“就这儿了。人类最伟大的发现在等着我们。” 第二十九章 地底实验室 雪菜指着一个鸡窝般大小的帐篷让我们进去。 我说:“这么小,能盛开几个人啊?” 于雨说:“进去吧,里面别有洞天。” 我低头进去,看到地面上果然有一个地洞。一排台阶缓缓的通下去。我们顺着楼梯往下走。一阵黑暗之后,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巨大空间。这空间的高度估计已经超过了地面。而地面之处只有一个小帐篷。估计那地洞一直通向了冰山,而这里估计就在山里面。 雪菜说:“我们正在大山的肚子里。” 我说:“小心让山把你拉出去。” 在一个角落里,一群工人打扮的人正在说说笑笑。于雨笑着朝那边招手。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看他的样子,我感觉是个杀猪的。 于雨说:“这是我们联合科考队的领队,詹姆斯博士。” 我说:“队长?” 詹姆斯伸出手,我握住他的手随便说了句:“您是德国人?”算是打招呼。他却说了句让我不知所措的话。 他说:“科学家唯一的信仰就是科学,科学是没有国界的。” 于雨悄悄的告诉我说:“怎么样,詹姆斯大叔深居魅力吧?” 我说:“的确是,刚才我还以为他是杀猪的呢。” 于雨说:“你,真是太肤浅了。好好学着点,要不然女朋友都找不上。”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肤浅,因为我觉得生活本身就是肤浅的。幸运的是我这个肤浅的家伙遇到了石头。 詹姆斯不知何时换上了白大褂,戴上了眼镜,掩盖了刚才屠夫的形象。他带着我们进入一个模样怪异的电梯。当电梯门再打开时,我们来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雪菜告诉我说:“世界上最伟大的发现就在里面。”我眼前还是个巨大的空间,和上面一层不同的是这层中间有一个半球体的建筑。材料类似于玻璃,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我说:“这就是几千米的冰层下面?有那么深吗?” 雪菜说:“说什么呢?有恐深症吗?” 我说:“不是说那玩意在几千米的冰层下面被发现的吗?” 詹姆斯笑着说:“地壳是运动的,你能理解吧?” 我点点头。他又说:“冰层也会跟随地壳运动,深达几千米的地方很可能成为山顶。” 我说:“明白了。”又对雪菜说:“你听听詹大叔是怎么说的。好好学着点。” 雪菜汉语不好,我说快了他跟不上。见大家都笑,他还以为我在夸他。他在推开半球建筑的那扇门时,高兴的说:“屏住呼吸,观看人类最伟大的发现吧!”语气很像马上要变身或是发大招时喊的话。 随着门开的一声响,我满怀着认真的期待,朝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一幕,我的感觉就是自己只笑了一半。之后就是想晕倒。出于对得起自己的期待,我马上有了另一种想法,就是揪出那个跟我开玩笑的人暴打一顿。之后我的情感比较复杂,基本上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让其他人都看的莫名其妙。 我说:“这东西,这东西我见过。” 詹姆斯说:“你见过?” 于雨说:“不好意思呀,博士。我这朋友喜欢开玩笑。”她把我拉的一边,对我说:“你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好笑的?” 我说:“我真的见过。”于雨哼了一声,扔下我同詹姆斯说话去了。剩下我独自一人看着这件将会令全世界震惊的东西。 在这个半球型的拱顶之下,在众多科学家和科学仪器之中。宽阔的台子上放着一尊似曾相识的东西。三个巨大的圆柱体,之间有许多粗大的管子模样的东西连着,它们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架子撑着那三个圆柱。这圆柱不是玻璃的,也不透明,架子也不是铁的。看样子跟圆柱的质感一样,一个疙瘩连着一个疙瘩,看在眼里极其的不舒服。颜色浅淡,有点像发黄的石灰。摸上去冰凉,手感也没有看上去那样粗糙,但是也不光滑。 詹姆斯说:“割玻璃的的工人不小心切到了它的体表,流出了少量的白色液体。我们推测应该是血液或是体液。” 我说:“也有可能是淋巴液。” 于雨瞪了我一眼。我咧嘴笑了笑。 詹姆斯十分投入的说:“令人惊奇的是它自己能在几秒的时间里完全愈合了创口,没留下任何疤痕。这已经不能称其为愈合了。” 我说:“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詹姆斯激动的说:“我们的愈合就像用水泥把断开的砖头重新粘在一起。中间是有痕迹的,而它就像水一样,混合在了一起,固态的水,或许是无法理解的空气。” 我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可以……”虽然立刻想明白的我来了个急刹车,没有说完。但是从老詹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他有点讨厌我了。于雨又把我拖到一旁,对我说:“你到底怎么了回事?怎么老是找茬呢?” 我说:“我没找茬,我说的是真的。” 于雨特别生气,用力踩了我的脚。 詹姆斯说:“荆先生,我们要工作了,你必须出去了。如果你不是于雨的男朋友,我是不会让你进来的。毕竟你是中国政府的人。希望你不要介意。” 男朋友?我猜测这老头是不是口误了。还是nnd出了问题。我说:“不介意,我对这里没有兴趣,我的工作只是保护于雨的安全。”我晃了晃手里的电话对于雨说:“我就在外面,又事通知我。”她似乎还在生气,都给气红了脸,没有理我。我咧了咧嘴,大步走了出去。 我绕着半圆的建筑溜达了一圈,对刚才说的话有点后悔。心想,如果于雨相信了我也有那破玩意一样的功能,她很可能会把我捆了放在那台子上,然后就是一群白衣服的人用千百种办法折磨我。如果此时我反抗的话,于雨肯定会说:“再忍一会,这可是为全人类做实验啊。” 这样我会受不了的。 第三十章 感应 当我要乘电梯里开的时候,似乎有一股电流的感觉横贯我的身体,在心脏里留下一点火花。是对气候不适,又要拉肚子了? 吃过晚饭,太阳开始慢慢爬高。食堂的李师傅告诉我说,如果再往北走,翻过前面的大山,就会看到傍晚的太阳一半没入水中之后又会升起来。他说这叫极昼。 当太阳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睡去。“小镇”变得安静起来。这大白天的有这种感觉实在是觉得古怪。我跟于雨聊了一些业内业外的事情。让我惊奇的是她竟然不知道baobo是谁。于是我知道baobo对她不是一般的暗恋。于雨给我看了她的许多照片,从小到大,从学前班到大学毕业。我奇怪的问:“怎么没有你读研之后的相片?” 她回答的很干脆:“工作太忙,没时间干别的。” 我说:“是不是妆也懒的画了?” 她说:“其实我画过妆了,很淡的,你看不出来。” 我说:“你化的太失败了,有机会给你介绍个人教教你。”我指的是石头。 这天夜里我和于雨聊了很久。说过的话基本上再说下一句的时候已经忘光。其中的原因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轮廓。它们就像一根根要断的丝线浮在那里,不断变化。有时乱成一团,有时拧一起。当我努力呈现它的时候,一个亮点闪过,又回到了起点。 我一个人绕着小镇走了一圈。那种糟乱的感觉时强时弱若隐若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能确定这不是一件好事。 苍白的阳光斜斜的照在雪地上,又反射进我的眼镜,远处的山似乎多了一层。眼睛有点花,头有点疼。似乎有一只手牵着我走路。低矮的帐篷,地洞,台阶,第一层,第二层。当我站在半球建筑的门外时,我能感觉到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或者是要找我的东西就在里面。 我用手摸着那起起伏伏满是疙瘩的表皮。啊?奇怪,它居然变热了,也变软了,而且很有弹性。当我闭上眼睛,之前那种感觉变得很强。尝试的次数多了,也不觉得糟乱难受了。有点刺激,就像做游戏或是心理测试一样。 “干什么呢?”詹姆斯不知从何处一下子跳了出来。 我四周瞧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好的借口,只好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进来的,这就走。” 他拉住我,目光是急切的,神情中满是期待。他说:“你刚才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点点头。他变得非常兴奋,这种表情只有在两天没沾烟的我突然见地上有一个烟头时才会有。而此时詹姆斯两天没沾烟了,我就是那个烟屁股。 他说:“你感觉到了什么,快说。” 我说:“有烟吗?” 他摸了摸口袋,只掏出了雪茄。 我说:“不是这个,我是说有没有白卷的香烟。” 他听明白了,转过身去,在一大堆仪器里乱翻起来。 我说:“算了算了,这个好歹也含尼古丁。”他给我点上,我吸了一口,味道比较复杂。 他说:“刚才你感觉到了什么。快说,快说。”有是那种要吃我的表情。 我使劲嘬了一口烟,又使劲吹出来,不慌不忙的说:“刚在脑子里形成影像,就给你打散了。现在说也说不出来。” 詹姆斯一把夺过我嘴里的雪茄,咬在嘴里。变得非常失望。 我说:“别急,我还可以重新感觉嘛。” 他那种要吃人的表情又浮起在脸上。两只手举起那根快被他肯断的雪茄送到了我面前。 我说:“啧啧,你都咬了。” 他连忙扔在地上,又给我换了一根新的。 詹姆斯急切的说:“你把双手都放在上面,闭上眼镜,静心感觉。” 我说:“为什么要把手放在上面?只站在这里不行吗?” 詹姆斯说:“电磁波要靠介质传播,固体是最快的途径。两只手更快。” 我说:“把脑门贴在这玩意上,不是更快?” 詹姆斯想了一会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说着就把我的脑袋按在了上面。一阵急促的空白过后,我感觉有东西溜进了我的身体。是一条白色的闪光的触手。 詹姆斯说:“有感觉吗?” 我说:“有。我听到了沙沙的响声,就像翻纸张一样。” 詹姆斯说:“是我在翻纸!说看到了什么,说看到的!慢点说,我得记下来。” 那种感觉很怪,也很清楚,我一点点说了出来:“章鱼。海星。不,是乌贼。” 詹姆斯说:“是软体动物。记下来。” 我说:“有很多触手……” 詹姆斯说:“多足的。记下来。继续说。” 我说:“它们遍布我的全身。滑过我的皮肤,有一点涩。胃里有它们……” 詹姆斯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恶心。” 詹姆斯说:“恶心,记下来了。讲述的时候注意概括。” 我说:“知道了。” 詹姆斯说:“继续说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比如说——” 我说:“等等——它们好像再找什么,在我的身体里面。” 詹姆斯说:“找什么?” 我说:“是大脑。”这个结果也让我大吃一惊。我想的是它们会不会像蚊子一样咬我。 詹姆斯说:“这就对了,它们是在寻找与你沟通的途径。你怎么不感应了?” 我说:“我担心,它们是在找吃的。” 詹姆斯说:“别担心,你感觉倒的章鱼只是假象,它们的本质是一种意识,意识是虚的。对你的机体造不成伤害。” 我说:“真的?” 詹姆斯说:“理论上是这样。” 我说:“你别按我的头呀,你刚才说理论上是,那实际上呢?” 詹姆斯说:“理论是很少会出错的。又感觉到了什么?” 我说:“没有。你是说理论很少出错,不是从来都不出错吗?” 詹姆斯突然大叫起来,兴奋得说:“啊哈!它的电磁波产生量翻了数倍,它是有智慧的,它是有思想的!” 第三十一章 星空 詹姆斯大呼小叫的时候,我凑过去,看见他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上有许多数字和符号。一点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詹姆斯说:“哎?怎么没反应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没反应了?” 詹姆斯看了我一眼,摇着头说:“没了,刚才还有很强烈的反应。” 我走到一个圆柱的前面,把手放在上面说:“有反应吗?” 詹姆斯又兴奋得大叫起来:“又有反应了。哎?奇怪,怎么又停了?” 我说:“我知道。” 他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离开了和它的接触。你别推我啊。又按我的头,哎哎,轻着点。” 詹姆斯笑着说:“它好像很有精力。一定是按耐不住几万年深埋冰底的寂寞了。宝贝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吧。” 我说:“博士,你刚才管我叫什么?” 詹姆斯说:“没叫你。” 我说:“博士,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透露一点吗?” 詹姆斯一边在纸上沙沙的记着什么一边说:“它是特殊的,它代表了一个时代,一个未知的时代。或许是外星文明在地球的遗落,或许是出生在地球上的远古文明。这些有待进一步解答。但是现在可以肯定,它是有生命有智慧的,或许是储存了智慧。” 我说:“这有可能是外星人?” 詹姆斯说:“有可能是的。也有可能是外星生物造的仪器,比如说是飞船的某个部分。” 我说:“飞船?这么丑。这么软,结实吗?” 詹姆斯说:“对于外星人是什么样子。我们有一些误区。比如我们根据我们人类自身的特点理解它们会像我们一样有手有脚,有血有肉。然而事实上它们或许以一种我们所不理解的状态存在。比如像眼前的这模样,或者是它们的身体像光一样,是虚幻的。如果是这样的,它们就需要适应它们身体结构的飞船。就跟眼前这东西一样。我们针对它体表的介质做过了模拟宇宙太空实验。结果令人吃惊,也令人振奋。它对强大压力和宇宙射线的自我保护能力,比我们现在最先进的航天飞机比起来,不知要高明多少倍。这非常幽默,咱们的航天工具就像幼儿玩具一样。它还可以根据外部环境的变化改变自身的特性。但是有一点我想不明,就是以前的几个月里它一直处于休眠状态,但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它变得越来越活越了。而且体温也上升很多。是因为全球气温变暖温室效应,还是跟太阳黑子有关?” 我说:“跟它沟通不就行了!” 詹姆斯说:“这属于技术问题。我们的电脑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一点反应也没有,根本不可能沟通。唯一有点可能性的办法就是用手去接触它。我认为是脑电波起了作用。但是有些笨蛋认为这不可用,哼,他们认为这类似于迷信。” 我说:“用脑电波可以了?” 詹姆斯说:“这种方式还在实验探索阶段。效果因人而异,有的人电磁感应强烈。有的人弱。它的反应也会有强有弱。” 我说:“就没有人可以跟它沟通?” 詹姆斯说:“你已经是成绩最好的一个了。之前食堂的李师傅,送饭的布什,还有雪菜都试过,但是收获无几。” 我说:“还有烟吗?再给我一根。” 詹姆斯似乎没听见我在说什么。低着头嘀咕着一些让我难懂的话。估计应该是几x加几y等于几z的东西。 我砸开李师傅的房门,跟他要了瓶啤酒,就回了自己屋。躺在床上闭了眼思索着那种有虫子在身上爬的感觉。希望有什么发现。至少能够知道它与劳兰造的那破玩意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脑子里一会有条有理一会乱作一团,特别难受。一瓶酒下肚,什么也没有了,之剩下睡意。希望能梦到石头。 “石头,很长时间没见了,你还好吗……” 窗外的阳光像是又要黄昏了。不知睡了多久,电话的响声把我吵醒。我连忙接起来。不是于雨,又是鲍伯。 我带着睡意懒散的说:“你没事就别打这个电话,万一于雨有什么急事不是耽误了吗?到时候谁难过?” 鲍伯笑着说:“下次不敢了。你猜猜我现在在哪?” 我说:“又在哪个路边蹲着呢?” 鲍伯说:“在你门外。” 我说:“扯呢?” 鲍伯说:“不信出来看看。我还给你带过一个人来,怎么谢我啊?” 我说:“骗小孩呢?” 鲍伯说:“没骗你,我发誓。” 我说:“你说你骗我就是小狗。” 鲍伯说:“别逗了,出来看看吧。” 我拉开房门。朝阳从山的那面暖暖的照过来,朦胧中有两个人影。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其中一个是鲍伯。心想,好小子,我一说于雨有人追,从亚洲到南极你一天时间就赶过来了!有人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不是鲍伯的声音,是他身旁那个穿红色羽绒服戴红色毛绒口罩的女孩喊得。 其实我心里满是惊喜,但是我还是说:“这是谁呀,她认识我——哎哎,别这样,影响不好!”她扑到我身上,搂着我的脖子。这气息多么的令人陶醉和熟悉。 我说:“石头。” 石头摘下口罩来,捏着我的鼻子说:“算你还有良心,没把我忘了。” 我说:“你来这里干嘛?这里这么冷。”但是我的心里还是高兴的。 鲍伯说:“你别看我,这不能怪我,是总部的决定。” 石头说:“爷爷同意的,让我来当翻译。” 我说:“给我当翻译吗?” 石头说:“想的美。我现在可是本次协会中国代表团的成员。” 我说:“那学校的事怎么办?” 石头不屑的说:“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不管我的事了。我辞职了。” 我说:“你爸知道吗?他肯定不会高兴。” 石头说:“我爸正在接受检察局的调查,根本没时间管我。” 我说:“你爸腐败了?” 石头说:“不是很严重,最多开除党籍,解职。这样也好,省得在外面沾花惹草让我妈生气。这下可以老老实实在家陪我妈了。” 我说:“沾花惹草?令尊,不,岳父不简单呀!” 石头说:“去去去。这么长时间没见,也不想我。” 我说:“我发誓想了。” 石头说:“想了吗?那为什么不给个拥抱?” 我说:“光顾着说话了,把正事给忘了。我抱——” 石头贴着我的脸说:“怎么刚才还在睡觉呀?老实交代是不是从早晨一直睡到现在?真懒。” 我说:“冤枉啊。准确的说,现在刚刚清晨。” 石头说:“又骗我,我看太阳的位置还不知道吗?” 我说:“这叫极昼,就是说……”鲍伯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咳嗽了几声委婉的说:“这么冷的天,也不请我进屋,想冻死我啊。你鞋子都没穿,站在雪地里不冷吗?” 进到屋里。我泡了一碗茶和一杯咖啡,都是热的。茶给了鲍伯,咖啡给了石头。 鲍伯端着茶碗说:“哥,你记错了吧?我不喜欢喝茶的。” 我说:“是这么回事。咖啡只剩下一包了。” 石头噗嗤笑了,把咖啡杯子推给了鲍伯,又被鲍伯谢了回去。 鲍伯腼腆的说:“嫂子,这怎么行呢?刚才我开玩笑呢?” 我对石头说:“你就别让他了。瞧他脸都红了。” 鲍伯的脸皮太薄了,当然是在姑娘面前,在大老爷们当中可没人跟他脸皮厚。我打趣道:“我们鲍伯这么害羞,你说相亲的时候怎么办呀?” 如果石头不在,鲍伯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坐在那里,没准现在骂人的话都出来了。我看他那憋屈劲越是觉得好笑。 石头说:“你就别说人家鲍伯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脸皮厚吗?” 我说:“对了鲍伯,你自己跑来了,基地怎么办?” 鲍伯说:“没事,还有李叔呢?” 我说:“称呼变得挺快呀!怎么从老家伙一下子变成李叔了?” 鲍伯说:“相处久了才知道李叔这人不错。” 石头说:“别说了,我们饭还没吃呢?” baobo 终于有了打击报复的翻身机会,当然不肯错过。瞅准了这茬,抓住就不放了。他说:“哥,我可是把嫂子给你安全的带来了,怎么犒劳兄弟,你看着办吧。” 我说:“宰你哥呢?没关系,大不了你哥回家没有路费用跑的。” 紧接着鲍伯就在食堂宰我了。 原本我打算把于雨叫过来,一起吃顿饭。没想到本该是最高兴的人却不同意我的这一想法。我认为是鲍伯怕见人家姑娘。鲍伯却说:“现在不适合见于雨。” 我说:“现在不见什么时候见面?” 鲍伯说:“我自有计划。” 我说:“你又什么好主意?” 鲍伯说:“这主意是李叔出得。”我问是什么主意,鲍伯却不说话了。只在那里傻笑。 鲍伯傻笑着夹起一筷子鸡蛋炒黄瓜里的鸡蛋填进嘴里,正要嚼的时候,脸色一沉大喊了一声:“妈的。怎么是甜的?” 鲍伯的声音太大,估计已经洞穿了厨房。李长顺师傅在围裙上擦着手走了出来,笑着说:“什么事,菜有问题吗,用不用热热?” 我按住正要开口的鲍伯对李师傅说:“没事,菜挺好,您忙您的。” 李师傅走后,我对鲍伯说:“李师傅是南京人。南京菜的特点就是甜。” 鲍伯说:“你在南京上学就吃这菜?我太同情你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栖身之所的,这可是机密。” 鲍伯小声地对我说:“嫂子说的。” 石头说:“怎么了?你们俩鬼鬼祟祟的嘀咕什么呢?” 我说:“没什么。说这南京菜怎么这么甜。” 石头说:“很甜吗?我感觉蛮好的。” 我说:“你喜欢,我也得跟着吃啊!” 一瓶啤酒过后,鲍伯脸上的腼腆之红逐渐被酒红所替代,话也多了起来。我看准机会就问道:“李辉叔给你出了什么主意,能给哥哥说说吗?” 按鲍伯平时的酒量算起来这一瓶啤酒已经够多了,但是鲍伯依然还会傻笑。我想他肯定得到了什么空前绝后的好点子,要不然不会这么高兴。高兴,量也就有了。 我说:“别笑了,当心下巴掉下来。快说来听听。” 鲍伯说:“李叔交代,第一要锁定目标——” 我说:“你已经有目标了,就是于雨。第二呢?” 鲍伯说:“第二要,潜伏周围,伺机下手。” 我说:“还行,意思是对的。” 石头说:“这一条得改,太恐怖了。第三呢?” 鲍伯说:“第三看准机会,咬住不放。” 我说:“什么意思,什么机会?” 鲍伯说:“说‘我爱你’的机会——” 石头说:“这也得改,这句话太俗了。” 我说:“我觉得挺好。生活本身就是俗不可耐的。两个人居家过日子,柴米油盐,有谁不俗的?第四呢?” 鲍伯说:“李叔说,没有第四了。” 我说:“想好怎么表白了吗?” 鲍伯说:“李叔交代,要等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抓住于雨的右手,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我爱你’。然后给她一……”说到这里,桌子上的酒瓶几乎和鲍伯同时躺倒。发出“咚”的一声响。李师傅又走了出来,擦着手笑着说:“什么事,菜有问题吗?” 我把他谢走之后就想,鲍伯最后说的那个“一”不会是一支花吧?而且还是玫瑰,红色的?桌子后面伸上一只手来。鲍伯扶着桌子坐起来,果然说:“……一支花,深红的玫瑰花。”然后倒地。 我不免要为鲍伯担心。不全是因为这个全球人都会的表白方式。现在正是极昼,如果要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的话,还得等几个月以后的极夜。 把鲍伯背到床上之后。石头牵着我的手走在漫漫的雪地上。 我说:“咱们这是去哪呀?” 石头说:“走走啦。人家第一天来,你也不领人家四处转转。” 我说:“姑奶奶,你以为这是古林公园、玄武湖啊?能冻死人的。” 石头撅着嘴说:“冷冷冷,你就知道冷,冻死你算了。你看人家鲍伯是怎么对待于雨的。” 我说:“于雨还不认识鲍伯呢。” 石头说:“这样我就更吃亏了,人家不认识都对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好。” 我说:“好什么好,这还是鲍伯的计划阶段,只是想法。” 石头说:“总比你没想法好。你没良心。” 我说:“我又怎么没良心了?” 石头说:“你还没对我说过那三个字呢?” 我说:“那三个字啊?” 石头说:“就是那三个字!” 我还是假装不知道,说:“哪三个?‘不知道’吗?” 石头急了,大声说:“‘我爱你’呀!”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石头石头,你咬疼我了。” 石头松开口说:“你说‘你爱我’,我就松口。”说完又咬住了我的手。 我大叫着说:“你不是说这三个字很俗吗?很俗你还想听?” 石头又松开口说:“我就是想听!”我怕她又咬回去,急忙收回了手,藏在袄兜里。没想到石头一口咬住了我的耳朵。我终于发现了一件除换衣服之外,还能让石头执着的事情。 终于在石头咬了我十分钟之后,我看着她的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投入的说:“‘我爱你’”。这是我出了吸烟看nba之外第三件投入的事情。石头松开口,钻进我怀里,依偎着。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耳朵快冻下来了。 石头抬起头,看着我说:“我想看星星。” 我说:“大姐,我去哪给你弄星星的?现在可是极昼啊。” 石头说:“我不管。你背我去有星星的地方看嘛。” 我说:“我背你?就像某部电影里面,某人背某人穿梭时空一样吗?” 石头很不喜欢那个电影,她扫兴的说:“行了行了,你别恶心人了!” 我决定给石头一个惊喜,就说:“石头,你看我像不像星星?”我弯着腰,双手捶打着胸膛,在雪地里乱跳。 我和石头的笑声在雪的世界里传开…… 当夕阳到达最低处的时候,深蓝的天幕上出现了一颗星星。石头指着那个遥远的地方说:“它真美!” “是啊,她真美。”我看着石头。 第三十二章 年三十 和我担心的一样,于雨并不喜欢石头,可以说是讨厌她就像讨厌政治一样。或许她们相处久了,于雨才会改变对石头的看法,成为好姐妹。 出于好奇,有时候我会问于雨,他们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于雨一点也不会透露,只用大眼睛瞪着我。我想她肯定认为我是石头派来打探消息的。自从石头发现于雨很讨厌她之后,误会的把她当成了情敌。这种事情是比较难办加难堪的。一方面石头也不让我抱了,并且愤愤的说:“抱你老婆去!”我当然得说:“那不就是你吗?”她一点也不领情,说:“姓于的那个才是。”这种被冤枉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被baobo冤枉了,那就更不是滋味了。我想唯一的办法就是让baobo早点下手。 我说:“baobo呀,你还在等极夜吗?” baobo却说:“李叔说过,这事急不得。” 我说:“我都要急死了!”我把事情的起因和严重程度给他讲了一遍。 baobo说:“是这样啊,没事。我有办法。你回去跟嫂子说句对不起,再好好解释一下就没事了。” 我说:“说对不起?那我不就是承认吗?” baobo说:“那就不说对不起了。说‘我爱你’吧。李叔说过……” 天那! 石头见我远远的走过来,马上转身进屋把门给关死了。按照李叔的意思,我得跪在地上求石头开门。街上这么多人,全世界人民都在这儿了。这么丢脸的事我能做吗? 我小声说:“石头,开门吧。要不然,我给你跪下了。” 妈的,这地太冰了,冻得我膝盖直疼。 “小伙子干什么呢?钥匙丢了吗?”我红着脸回过头,发现是食堂的李师傅。赶紧用手扒了扒地上的雪,大声说:“是啊是啊,刚喝了点啤酒,眼神不好。” 在同宿的几个姑娘的劝导下,在我苦苦哀求三十分钟后,石头终于给我开了门。我万万没有想到李叔的这个全球人民都不屑的办法居然成功了!试着想来,如此让我惊讶的原因可能在于大家虽然都知道这个方法,却没有人尝试过。 石头终于不生气了,她给我揉着膝盖,心疼的说:“还疼吗?” 我说:“为了你,疼死我也无所谓,因为我爱你。” 石头的脸居然红了。我才发现刚才那几个姑娘全站在旁边看着。我还没感觉到尴尬难堪,她们却非常不自在的哆嗦着陆续离开。 我对石头说:“听了刚才我的那句话,你有什么感觉。” 石头抬起头说:“感动、高兴、幸福。” 我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听这三个字。你不是说很俗吗?” 石头说:“再俗的东西从自己喜欢的人口中说出来,也会变的很浪漫。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哪怕他的话再动情再有创意,也会变得很俗。这就是女人。” 我说:“真的?” 石头很认真的点点头。 我说:“那么,我说‘狗屎’!你也会觉得很浪漫喽——疼疼疼,石头你又咬我了!” 农历丙戍年腊月三十。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是所有中国人最有感情的一天。在此之前,大家期盼着能回家过年。但是这种让人期望的心愿能否实现是由詹姆斯和他的队员们决定的。据说他的研究还需要最后一天,也就是说那个据说可以改变人类历史的科研成果要在大年初一成功。于是大家觉得失望,心想,前一天的话,大家就可以回家过春节了。詹姆斯不是中国人,所以没有这种迫切的想法。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估计当人类面临着一个可以改变前途的历史性的一刻,也就没人不能高兴到忘记所有了。 不能回家乡过年,好在还有石头陪着。几天前我给爷爷写了封短信,报了报平安,并告诉他,孙子有了一个石头。我心里觉得爷爷肯定会很高兴。 下午,贴春联的时候baobo和于雨同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且还牵着手。看样子,baobo是成功了。我说:“baobo呀,你没等南半球的夏天过去啊?” baobo说:“嗯?” 我说:“南半球的夏天过去后就是秋天了,秋分日之后极夜就来了呀?” baobo悄悄的给我说:“昨天我才发现,原来有太阳的时候也能看见星星。” 于雨说:“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baobo说:“噢,说李师傅那有一点鞭炮。三更天的时候放了。” 于雨说:“放炮!那东西又危险又污染环境,这里的生态可是全人类的财富啊。大家都知道保护,你们想给中国人丢脸吗?” baobo说:“我们说着玩呢。不放了不放了。” 我笑着说:“妇唱夫随呀。”又压低了声音对baobo说:“怕老婆啊?” 这时石头在屋里喊:“干什么呢!还不过来帮忙?” 我说:“来了。马上就来。” baobo说:“快点呀,小心挨罚。” 李师傅在食堂的餐厅里举办了一个春节晚会。大部分中国人都来了。场面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中间也夹杂了一些来凑热闹的老外。能吃的东西很多。站在我旁边的一个老外看着一盆饺子傻站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说:“你咬一口试试看。”他抓起一个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嘴里嚼了几下,说了一句让我晕倒的话。 他说:“这不是鞭炮啊?” 表演的节目比较简单,基本上是自愿登台唱几句。刚开始是清唱。后来有个老外抱来把吉他,乱七八糟的给人伴奏。这让我想起了,大学宿舍里的那个聋子。不知道此时他在何处为何人弹着吉他。 我所做的事就是一边吃饺子一边给下台的人鼓掌。 “哥们,好久不见。”一个全身黑衣,围一条很色围巾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他那双在围巾上面露出来的蓝眼睛,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说:“你是?” 他拉下围巾,露出脸来。笑着对我说:“短短几个月就把我给忘了?” 我从他嘴里看到了满满的金牙。我惊讶的说:“乔治!” 第三十三章 杜桑 大过年的,乔治出现在这样喜庆祥和的日子里,确实不是件好事。他说:“有时间吗?出去谈谈。” 石头还在专心致志的看演出,就对她说:“有个朋友找我,出去一下,过会回来。” 到了外面。乔治笑了笑说:“很吃惊吧?我居然没死。那天我趁他们睡着的时候,杀死了那个大块头。逃出了那艘潜艇。” 我说:“那把大石头杀了!” 乔治无所谓的说:“你是在责备我吗?你得手上就没粘过人血?这不能怪我们。战争中的杀戮是在所难免的。” 我说:“这是战争吗?” 乔治说:“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战争。将来还会有更大的战争。” 我说:“你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我,你杀人是对的吗?” 乔治说:“当然不是。我们老板想见你。” 我说:“你们老板?美国总统吗?” 乔治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说:“我为什么要去?” 乔治说:“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弄明白整件事情的经过吗?” 我说:“我突然对那件事情没有兴趣了。” 乔治笑着说:“刚才那女孩是你女朋友吧?长得很漂亮。” 我抓住乔治的领子,对他说:“我警告你,不要动我的女人,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乔治露出金牙说:“那么跟我走一趟吧。” 我说:“好吧。” 乔治接下围巾来,说:“不好意思,我只能这样做。” 我说:“少废话,快着点。别耽误老子陪老婆!” 乔治把围巾围在了我的头上,遮住了我的眼睛。有点不舒服,不过挺暖和的。我听到了螺旋的响声。 在空中飘忽了一个小时之后,直升飞机降落熄火。我可以清楚的听到海声。脚下有轻微的晃动,我应该站在一艘船的甲板上。 我说:“到了吗?” 乔治说:“别急,到了地方我会给你说的。” 这艘船一直往北航行。气温的微弱变化让我意识到赤道越来越近了。到了某个港口之后,我们换了一架较大的飞机。 我说:“到了地方,叫我一声。我先睡会。” 乔治笑着答应了。当他叫醒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间敞亮的房间里。窗外能看到海,还有一群高楼。还有……还有自由女神。 我惊讶的说:“你们动作很快啊!” “呵呵呵,这也叫快吗?”乔治说:“这是我们老板杜桑。” 我顺着乔治示意的方向望过去,在一个鹰的壁画前面看到了那个贼笑的黑胖子。他带着明晃晃的金戒指的手指间夹着一根超粗的雪茄。我发现他嘴里的假牙比乔治的还有大老些。 我略带失望的说:“我还以为能见到布什呢?真是扫兴呀!” 乔治说:“我们老板要比美国总统厉害。” 我说:“胖子,你比美国总统还大吗?” 杜桑笑着说:“我不知道我跟总统谁大,但是我知道美国总统在花我的钱。” 我看的出神,禁不住说:“好大啊!” 杜桑举起手来,摸着他那枚金戒指说:“喜欢这夺目的东西吗?如果你肯跟我合作的话,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我说:“对不起啊!我刚才指的是你得金牙。带着那玩意舒服吗?” 杜桑皱着臃肿的眉头说:“咱们不要再浪费口舌了,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明白。” 杜桑点着了雪茄说:“你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如果再加上我现在所有的。相信将来整个地球都会是我们的。” 我说:“你要征服全世界吗,就凭你得钱?” 杜桑笑着说:“还有我的技术。我的技术是无所不能的。” 我说:“你说的就是这幅壁画后面的那玩意义吗?” 杜桑说:“是那个叫劳兰的伊拉克猪告诉你的吧?” 我说:“这就是你要杀人灭口的原因吗?” 杜桑说:“你很聪明。没错。我还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所掌握的技术。” 我说:“你一直说你得技术,什么技术?有那么厉害吗?唬人的吧?” 杜桑说:“我相信你已经见过南极实验室里的东西。那只不过是一个仿制品。。” 我说:“不可能,那上面覆盖的冰有万年之久。” 杜桑说:“几万年的冰?哈哈哈,这对我的技术来说太简单不过了。” 我说:“那是假的?” 杜桑说:“相比起我的来说,那是假的,但是它的存在也会吸引全球的目光,不是吗?” 我说:“这样做你得目的是什么?” 杜桑笑着说:“我已经说过了。我要拥有整个世界的土地矿产和劳动力。” 我说:“你不会得逞的!” 杜桑用他那只带着金戒指的手指着我。那个有雪茄的位置换了一支银光闪闪的手枪。 我笑着说:“你认为这只抢对我起作用吗?” 两声枪响,乔治倒在了地上。 杜桑说:“他太让我失望了。到现在还让劳兰活着。你说的对,子弹对你是不起作用的。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个!”说着按下了桌面上一个类似于按扭一样的装置。 我周围突然出现了一片电光。跳动着发出轻微的爆炸声。就像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碗一样,把我罩在了下面。我使出所有的力量也不能向前多走半步。 杜桑说:“荆象贞,1986年出生于中国山东。学士学位。效力于南方军区特工部。代号t0201。被誉为东方第一特工。喜欢吃苹果味和巧克力味的压缩饼干……我说的对吧?” 我说:“对个屁!如果有条件每顿都吃北京烤鸭的话,傻子才吃饼干呢!我不叫t0201了。改名了,叫红鱼。还有,老子没有学士学位,大学没毕业就不上了。” 杜桑笑着说:“我有各国所有特工的资料。唯独最欣赏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说:“没什么好考虑的,有什么手段尽管试出来好了。” 杜桑冷笑着说:“我不喜欢强迫别人,这样吧,咱们一起看一点有意思的东西。你会重新认识到我的实力。” 杜桑打开了电视。硕大的屏幕上显现出来得是位于南极的那个“小镇”。一个记者正站在那个熟悉的鸡窝大笑的帐篷前面介绍着詹姆斯博士的简历。这时,詹姆斯走了出来。紧着着被一群记者的五颜六色的话筒包围了起来。 詹姆斯对着一堆话筒说:“我很高兴各国政府已经达成了和平开发此项技术的协议……今天我们将把这些天来我们所取得的成果展现给大家……” 杜桑说:“世界各国的高层官员将在数小时之内飞抵南极。当全球媒体的焦点聚集在那里时,人们所关注的东西会像一枚核弹一样爆炸。你猜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说:“混乱。”不敢想象。 杜桑说:“是极度的混乱。各国政府期望的技术瞬间消失。他们会相互猜疑,相互攻击。” 我说:“你想挑起世界大战吗?就凭这一次爆炸?” 杜桑说:“战争始终会爆发的,这次爆炸只是一个开始。只是让他们知道世界上真的存在超乎想象的科技。如果我把一丁点技术出售给某个资源短缺的小国,他就会拥有和任何一个国家相抗衡的军事力量。资源和技术的不平衡分布便会成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起因。” 我说:“战争对你有好处吗?” 杜桑说:“你知道战争的消耗有多少吗?” 我说:“很大,人类积蓄多年的财富将毁于一旦。” 杜桑说:“只有高消费才能高生产。我已经掌握了全球一半的石油资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说:“什么?” 杜桑的手指画出一条垂直向上的直线说:“利润!再加上我现在的所有,过不了多久,我将掌控全球的经济。这才是一个征服者最聪明的计划。你如果同意跟我合作的话,你也将拥有无尽的财富。” 我笑着说:“你是想让我替代乔治的位置,给你卖命当走狗吗?” 杜桑说:“你言重了。我们之间是搭档的关系。” 我说:“没门!” 杜桑略带失望的叹气说:“你已经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既然你这样坚持,我想你已经没必要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伴随着杜桑的贼笑,我感觉有某种力量在挤压着我。身后的椅子瞬间化为乌有。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死亡的感觉。这时,杜桑突然倒在了地板上。屁股朝上,动作极其难看。乔治扶着桌子挣扎着站起来,朝桌面开了几枪,然后又倒回了地上。缠绕在我周围的力消失了,电光渐渐退去。杜桑后心中枪没有了呼吸。对于一个有如此宏伟计划的野心家来说,这种死法确实让人难以理解。乔治死的很快,如同我的印象中老外电影里那样,一下子就死了。甚至我还没有弄明白他为什么要救我,也没想明白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许根本不存在好与坏,只是信仰的差异吧?最重要的是我还不知道怎么拆除南极的那颗炸弹。 我一脚踹开那幅壁画后面的墙壁,却发现人去楼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找一个邪恶科学家来解答我的疑问的想法也瞬间破灭了。我从杜桑身上搜出来五张磁卡,一个遥控器。希望有什么价值。如果碰巧这个遥控器就是操控炸弹的开关装置,或者说一刷卡炸弹就给拆除了,那将是全人类的幸事。 带着这些碰巧有用的东西,我奋力狂奔起来。其实此时我之所以这样心急如焚的原因,只是因为石头还在那里。虽然这种想法与拯救世界相比起来比较狭隘,但却是我的心声。 第三十四章 危机 来小镇的人不知翻了多少倍。有一些位高权重,经常在电视新闻节目中见到的人物。大部分还是记者。一个个穿得像只狗熊。我发现先前在地下的那玩意被搬了出来,陈列在露天会场中心。高高大大像一座小山一样。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情。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在临近。这时那个记者问道:“您认为詹姆斯科研队的发现,将使人类文明跨越多少年的发展?” 一个西装革履的新闻发言人说:“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是二百年,这些进步是无法估量的。但是大家以后会看到它的用处。并且对此表示惊讶。” 跟核弹一样的东西,我们当然感到惊讶。石头看到我显得特别生气。她说:“昨晚你去哪了?害人家担心。” 我说:“宝贝别跟我吵架。你老公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石头说:“你有什么事情?” 我抓住她的肩膀认真的对她说:“拯救人类。” 石头似乎有点害怕,或许是担心。 我说:“你得按我的吩咐做。” 石头认真的点点头。 我说:“你去把baobo找来。” 石头说:“人家刚好上,没准现在正亲热呢。打扰人家不太好吧?” 我说:“谈恋爱比拯救世界还要重要吗?”虽然我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分不清哪一个更重要一些。往回赶的路上,我还想着,是不是只带石头他们离开,其他的事就假装不知道。现在之所以改变了想法,并不是我想通了儿女私情与人类大义哪个重要。而是我觉得拯救世界应该是件比较简单的事情。或者说拆个炸弹不会太复杂。石头去找baobo后,我找到了这里的安全负责人马丁上校,并且给他讲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却说:“没问题,各大国已经派来了最强的反恐部队。会议期间不会出任何差错。除非是外星人入侵,哈哈哈。” 我说:“你还没有明白!我说的是哪东西会爆炸,不是汽车炸弹或是接机事件!” 他说:“你不要在开玩笑了。当心我以扰乱会场秩序为由将你拘押!快去吃烤肉喝葡萄酒吧。我还得接见记者呢。”这时一群记者涌过来,把我挤到了一旁。一个记者说:“马丁先生,您对本次大会的安全工作有信心吗?” 马丁说:“没问题的,各大国已经派来了最强的反恐部队。会议期间不会出任何差错。除非是外星人入侵,哈哈哈。” 记者们的反应是低叹一声,显得非常失望。我对马丁的话也倍感失望。几分钟后,baobo牵着于雨的手说说笑笑的来到了我的面前。而我都要急死了。 baobo笑着说:“我听说要拯救世界啊?” 我严肃的说:“我没跟你们说笑,确有此事。你们一定要相信。” baobo说:“哥,我信,你从来都没拿这种事开过玩笑。” 我说:“那你还笑!” baobo委曲的说:“哥,你初恋的时候没笑吗?” 我说:“这个……”石头正愤愤的看着我。“……大家一定要团结,拯救人类的重任就全靠我们几个了。” baobo含情脉脉的看着于雨说:“就让咱们两个一起拯救世界吧。” 于雨的脸刷一下子红了,羞涩的说:“讨厌,人家正看着你呢!” 我和石头禁不住哆嗦了两下。 我把事情的大致经过给baobo讲述了一遍。一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被自己忽略的东西。赶紧掏出来给了baobo。 我说:“这是从杜桑身上找到的,你看有没有用。” baobo说:“这四张肯定没用处。” 我说:“为什么?” baobo说:“这上面不是写着吗?瞧,‘瑞兰银行’。” 我说:“信用卡啊?那这张没字的呢?” baobo说:“还不知道,我需要扫描一下。雨雨,借用你们实验室的器材一下好吗?” 于雨娇滴滴的说:“好。” 我和石头又哆嗦了两下。 一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出一声巨响的东西。一边是亲亲我我的热恋情人。中间夹着急得快疯掉的我和石头。 我说:“石头,你急什么?” 石头说:“我看你急,我当然也着急了。” 我说:“噢,你坐会吧,别跟着我打转。” 石头说:“不用,我不累。” 我又对baobo说:“你好了没有?” baobo说:“快了。刚才咱们说到哪了,你说你们班有个胖子叫什么来着?” 于雨说:“叫面包。” baobo说:“叫面包?哈哈哈。” 我说:“再不抓紧,一会我们就都变面包了!” baobo说:“出来了!” 我走过去,看见电脑屏幕上有一个方形的东西,很像某种磁卡。我说:“怎么了?” baobo说:“是一张卡。” 我失望的说:“这我也知道。这卡还是我给你的,你忘了?” baobo说:“看,这个地方的密度大约在8。92克/立方厘米到8。89克/立方厘米 。应该是接近铜质的磁片。信息储存量相当于一张普通手机卡。但是这里面记录的东西对拯救世界可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它们给破解出来。” baobo的话让我看到了希望。baobo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我想拯救人类有望了。baobo说:“出来了!是一串数字——8629073。这像是个编码。” 我说:“也可能是个密码,或许代表了什么,暗示了什么?” baobo说:“还有一行文字!” 我说:“是什么文字!” baobo说:“马上就好——出来了!” 我凭住了呼吸问道:“是什么!” baobo慢慢的读了出来:“顿科尔街,56号,女皇五星饭店。嗯?妈的,是张饭卡!” 我非常失望。“再看看这个遥控器!” baobo拆开看了一会,说:“是个普通的电视遥控器,海尔的。”石头一把夺过去看了会,兴奋得说:“是我妈单位产的!” 老婆的心情我非常不理解。 于雨突然大喊一声:“不好!” 我们围了过去。baobo关切的问:“怎么了?” 于雨指着显示屏说:“它的内部反应变得越来越剧烈了。看见这行数字没有?就要到5000了!” 我们说:“到5000怎么了?” 于雨说:“它的外层承受能力就是5000。” 我们说:“什么意思?” 于雨说:“就是说,这串数字一旦变成5001的时候,它的内部反应就会到外面来反应。” 石头好奇的问:“我还是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我和baobo说:“就是爆炸。” 石头惊讶的说:“啊!爆炸!” 我想,这事如果被外面的记者知道了,他们的表情一定比石头还要夸张。这时,我听见有一个记者说:“詹姆斯博士,请问此项技术用于军事会不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如果是那样的话,您能否描述一下你想象中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是什么样子的?” 詹姆斯笑呵呵的说:“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可以肯定人类的第四次世界大战是用石头和木棒打得。” baobo说:“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外面传来众记者的掌声与欢呼声。 我说:“咱们还有多长时间?” 于雨说:“五分钟。不行,我得去告诉詹姆斯博士。” 我拉住她说:“没时间了,你这样做只能引起无畏的混乱。” 于雨说:“那怎么办?” baobo说:“都来看!这串数字不动了。” 于雨说:“奇怪,它的反应居然保持在了4000m,不过应该是件好事。” 石头说:“说不定,它正在积聚能量。没准一会又要上升。” 我说:“完了,乱了。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知道拯救世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跟我预想的那样简单该有多好。可这是废话,废话是没用的。 baobo咬着手指说:“我想咱们忘记了什么?” 我说:“什么?快说!” baobo说:“雨雨,你们说那东西里面只存在一种流动的液体。对吗?” 于雨说:“是。” baobo说:“液体沿着某个路径流动,应该有某种规律。如果我们知道了它的路径和规律,我们或许能改变它,让它进入休眠状态,让它睡觉。” 于雨说:“就算这样,我们怎么改变它呢?” baobo说:“液体在流动。里面肯定有种东西在推动着,产生力。” 于雨说:“不可能,我们检测过很多次了,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baobo说:“可能是某种只能用手摸到,用眼看到,不能用x光照到的东西呢?” 于雨说:“用手摸,用眼看?怎么看,谁看啊?” baobo和石头的目光都移到了我的身上。不同的是baobo脸上有笑,石头脸上只有害怕的神色。我摸着石头的头发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baobo说:“是啊,嫂子。我哥是我们的神,神怎么会有事呢?” 于雨好奇的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baobo说:“过会你就知道了。” 冰天雪地里,我脱得只穿着一条内裤。直打哆嗦。baobo拿着相机说是要记录我这一裸体拯救世界的瞬间。可我只期望那玩意里面能暖和一点。当我跃身而其的时候,我感觉到石头的手碰了一下我的身体。我想她那个时候可能是要抓住我。 第三十五章 螭人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就像拿脑袋撞开一块巨大的豆腐一样。似乎还有一点豆腐的味道。原本我以为自己会置身一片绿水之中,令人恶心。没想到这周围空无一物。像是有空气,又不像是空气。我就飘在那里。在我眼前什么也没有,一片黑暗。但是我可以肯定我能看很远。我回过头,却没有发现和墙一样的那块豆腐。是我变小了,还是这玩意里边有无边无际的空间? “欢迎光临。”突然有一种声音飘荡过来。 我说:“你是谁?” “我是一个科学家。” 我突然意识发生了一件不可思忆的事情,惊讶的说:“你说的不是——啊!不是语言!” “你说错了。我说的是语言,而不是人类语言。因为我不是人类。” 我说:“那为什么我能听懂?” “嘿嘿,我们的语言是不用学得,每个螭人天生都会。之所以以前你不知道,是因为没人提醒你,让你给忘了。” 我说:“什么意思?你在胡扯吗?你是什么人,藏在哪呢?” “先听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会明白的。” 我眼前出现了一片像是由许多闪光的小水晶组成的云彩。散发着光辉。视点停留在其中一颗小水晶上并且不断放大。直到在我眼睛里全是些运动的发光透明的东西。 “是生物!”我按耐不住内心的惊奇喊了出来。 “没错,是螭人。螭人在水晶星云里生活了百万年,建造了繁荣的文明……” 在我眼前的画面快速变化着。我亲眼目睹了一个文明的开始,发展与繁荣。有战争,死亡,也有反省。 “四年前,用人类的计时方式是在两千年前。寻博士为了给螭人寻找更多的矿产来到了这颗星球。我不知道他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能改变他将这颗星球变成螭人的矿坑的初衷。” 我说:“你来地球就是想知道寻博士发现了什么?还是想把地球变成你们的矿坑?” “螭人早已经脱离了需要矿产的落后时代,不再需要什么矿坑。寻博士发现的东西确实是我想知道的。这是我来得目的之一。” 我说:“你还没找到?” “可以这么说,你知道,这件事困扰了我很长时间。” 我说:“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他来地球之后再也没有回去。但是我已经失去了对这件事情的兴趣。因为我还有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要做。” 我说:“什么?” “一个有趣的实验。” 我眼前快速闪动的画面停留在一个位于茫茫雪原的三根白色圆柱上面。里面的液体越来越快的流动。爆炸的瞬间没有硝烟和声音。只是一个极小的空间迅速扩张,挤掉了一颗蓝色星球的位置。 我说:“这是谋杀!” “呵呵,人类不也喜欢用其他的物种做实验吗?” 我说:“但是,我们是人!” “可以理解,你或许在想,你们所谓的动物比起你们自身来要低等,它们感觉不到恐慌、疼痛。就算你们知道它们也会战栗、流泪,你们也不会心慈手软。就算是你们的同类,你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因为作为强者的人类认为自己才是高等的。现在,螭人是高等的,人类是低等的。” 我没有了理由,只有愤怒。但是我担心自己的良心已经被他给说服。或者说给扒得精光,再也找不到遮藏自己内心虚伪的地方。 我说:“杜桑是你的同伙吗?” “同伙?哈哈哈,我只不过是利用了他贪婪的心。呵呵,螭人早已经脱离了高物质世界,但却无法告别战争。所以我们需要武器。所以我设计了这个实验。现在我越来越想知道空间爆炸之后的人类是个什么样子。” 我忘记了自己原来想要做什么。 “我是寻博士身体的分支,有最优秀的科学家基因。” 我说:“寻博士应该是你得父亲或母亲。即便你们螭人是分裂繁殖,也不该不认自己的父母。” “父母?呵呵,这种概念只会存在于人类这种低等物种的词汇里。我将是螭人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可是他们现在还不能认识到我的价值。凭我自己的力量无法启动爆炸装置。知道我发现了你。我不知道寻博士是怎样做到的。但是你确实拥有螭人的基因。所以,你有可以帮助我完成实验的能力。” 我已经感觉到了这种迫近的力量,它是无法抗拒的。虽然我想反抗,即便不会起什么作用。但是我已经找不到有什么理由让我去那样做。 眼前的光芒黯淡下去,我感觉自己睡着了。 第三十六章 苏醒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病房里。但是这又不像一个简单的病房,窗子和门都是铁制的,镶着钢管。我咬了口自己的手,很疼。这不像是在做梦,或是幻觉。一个护士打开门走了进来。她笑着说:“你醒了?” 我说:“我这是在哪?” 她说:“医院。” 我说:“医院的门怎么是这样的?” 她说:“是03医院。” 03医院是军区的特管医院,等同于监狱医院。 她说:“你不要多想,好好养身体。” 我说:“不行,我得出去。” 她看我执意要起来,就按响了警铃。我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有很多人的样子。我拔了插在我身上的所有管子,撞开窗子,跳了出去。 我穿着蓝白长条相间的住院衫,脚上趟着拖鞋,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该去哪里? 石头!我只想见到石头。 我没有找到我租的那间小房子。那条小街也不见了。我问一个开挖掘机的师傅说:“那条街呢?” 师傅说:“市政建设,路面要拓宽。” 我说:“那间红顶的小房子呢?” 师傅说:“在白灰线里边的房子都推倒了。” 我说:“房子里的东西呢?” 师傅说:“有用的,住户都带走了。没用的捡破烂的都捡走了。你问这个干嘛?” 我说:“那些东西是我的。” 师傅摇着头说:“都捡走好几天了,没法子追回来了。” 我说:“知道了,谢谢啊。”转身离去。工地的响声渐渐模糊。 南平艺术学院的校园。 看宿舍的大妈拦住我说:“这位同学,你找谁?” 我说:“我以前就住在这幢楼上……” 啰嗦了半个小时,老太太总算把我放了上去。 好久没来的宿舍,聋子还在弹着他的吉他虽然还是十分难听,但是也算久违的声音,有一点亲切。于是有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以前我睡的床铺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个电磁锅摆在最上面,闪着油光,似乎马上就能滚落下来。他们看到我,都表现的非常惊喜。都关切问我这是从哪里来,怎么穿了件这样的衣服。 我说:“唉!一言难尽。你们谁有闲着的衣服,先借我几件。我快冻死了。” 周鑫说:“真不巧,昨晚上下雨,我的衣服都湿了。” 我说:“就算没湿,你得衣服我也穿不上。” 聋子还在弹他的吉他。我用期待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他只冲我傻笑了几下。 王不亢说:“穿我的吧,昨天刚洗的,已经干了。” 李储备说:“还是亢哥实在,你就穿亢哥的吧!” 我心存感动的对王不亢说:“不用了,你得衣服太新潮,我怕我穿不来。” 我看着李储备的脸持续了五分钟,终于穿着他的衣服走出了宿舍楼。 “呤……呤。”门铃声在楼道间回荡着。石头的门锁着。没有人。我怎么这么笨?怎么忘了石头已经不当老师了。石头不当老师自然就不再住这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不一会下起了小雨。我从上衣口袋里翻出来50块钱。借着昏暗的路灯仔细看了看,判断不是假的。于是走进了一个饭馆。 老板看见我显得特别高兴。他说:“你有些日子没来了,有哪个地方的饭比我这的好吃?” 我笑了笑说:“最近忙得很,光吃方便面了。” 他说:“方便面不好,可得补补。还是要鱼香茄子的?” 我说:“是” 我喜欢鱼香茄子。石头喜欢西红柿炒鸡蛋,却不喜欢茄子。如果沾一点茄子的话,她就一点也不吃了。每次她都坐在我的对面,每次我都要故意夹一块茄子扔到她的碗里。每次她都会坐在那里生气。每次她都等我把她碗里所有被茄子沾过的米粒吃光,她才肯吃。 角落里挂着台破彩电。从台标上看应该是那个叫孔雀的电视台。这个电视台的《军事观察室》节目给我留下了较深的印象。非常恶心。有人预测股票,有人预测球赛。而他们预测战争。从那个主持人的脸上我看到了期盼的神情。而我的心里只有失望。此时他们放的录像应该在中东的某个地方。 “鱼香茄子来了,慢用。下次记得要带对象过来。让我多赚点。” 老板人很实在,我笑着应了一声。 太香了。我不知道在那里躺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样活着的。总之绝对很久没吃过饭了。 “针对一个月前发生在南极洲詹姆斯成果发布会上的爆炸事件,美国国务卿赖斯在发言中强调极有可能是一企针对联合国的恐怖袭击事件。一名中国籍女子在爆炸中失踪,令人瞩目的科考成果损失严重。此案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我感觉到似乎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但是我不敢去想。 我想,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baobo肯定不会告诉我的。于是,我准备去找于雨。希望她能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再难已接受的事情,我都必须知道。 于雨的同事告诉我说她出去了,让我等她一会儿。 漫长的等待。我不知道坐下时间是不是会过得快一点。 于雨终于回来了。我很想问,又怕自己不敢知道。 于雨打量着我,笑着说:“身体恢复的不错嘛?” 我说:“石头去哪了?” 于雨说:“过会儿baobo要过来,一起去吃晚饭吧。庆祝你康复出院。” 我说:“石头去哪了,能告诉我吗?” 于雨说:“石头,石头挺好的……” 我说:“她在哪!我怎么找不着她?” 于雨说:“她可能是回老家了……也许过几天就回来……”于雨的眼镜慢慢移开,不再看我。 我说:“别骗我了,石头是不是出事了。告诉我吧。我求你了!” 于雨没有说话,她哭了。 我说:“好妹子,别哭了,告诉哥吧。放心,哥什么事没经历过?不会有事的。” 于雨的眼泪像一条小溪。小溪跳动着,伴着我的心跳与呼吸。 第三十七章降临的夜幕 于雨见石头急得眼泪都流出来。就抱着她说了些安慰的话。 “嫂子,别担心,我哥和超人差不多。不会出事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超人》看过吗?里面的女主角丑的要命……”baobo靠在大圆柱上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说道。突然,大地颤动起来,伴随着隆隆的声音。浓厚的乌云遮挡住了太阳,仿佛极夜在这一瞬间降临。“是地震!”人们惊恐地呼喊着,相互拥挤着。 马丁挣扎着站起来大喊道:“打开灯!” “上校,供电器坏掉了!”一个令人失望的回答。 没有一点光亮。一片漆黑之中,baobo感觉到这巨大的震动不是来自地下,而是身旁这个大圆柱。没有人知道原本值得全人类庆贺的今天将要发生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石头呼喊着男朋友的名字,她是多么的希望听到他的声音。然而庞大的圆柱里只传出巨大的轰隆声,就像恶魔的歌声一样令人恐惧。 “它在升温!”于雨喊道。baobo也感觉到了一股冰雪融化的气流。而且越来越热。于雨大叫道:“它要爆炸了!” baobo说:“危险,得赶快离开这里!” 然而,任凭于雨和baobo两个人怎样用尽全力的拉着石头。但是都不能让石头离开半步。这时,伴随着隆隆的巨响,三个圆柱慢慢变得透明起来。像是会流动的水那样,透出微弱的蓝光。蓝色的中心有一点红色在跳动着。就像一只活的心脏,也像一团燃烧的火。红色慢慢扩大,直到三个圆柱全部变成了火红色。 一道白光从三个圆柱聚焦的顶端跳了出来。停在半空中不断变换着形状。像是一条透明发光的章鱼。“有怪物啊!”人们大声喊叫着四处躲藏。 “那是……”眼前的这一幕把baobo惊呆了。两根巨大的电光中间升上一团红色的火来。那团火的红色慢慢染红了“大章鱼”的所有触手。它在膨胀着。 “是贞哥儿!于雨快放开我!我看到贞哥儿了!”石头挣脱开于雨的手,朝着那团火奔去。 “baobo,快拦住她!”于雨大喊。 “baobo,放开我!那是贞哥儿,他不会伤害我的!” “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红色的火越烧越旺,浮在中央的贞哥儿睁开了眼睛,一双比火还要红烈的眼睛。 baobo感到手腕极痛。石头跑掉了,只在baobo的手上留下两排牙印和两行眼泪。baobo冲上去,想把石头拉回来。一道白光划过将两个人击倒在地上。 baobo爬起来指着红色的火焰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看嫂子都为你哭成什么样子了。妈的!你给我醒醒。”baobo觉得骂得不解气就捡了个冰疙瘩朝着贞哥儿扔了上去。冰块融化在了红色的火里。一道白光闪过,baobo飞了出去。 “妈的!他打我。”baobo躺在于雨的怀里,只感到被摔的混身疼痛。 石头挣扎着站起来,朝贞哥儿大喊:“你是坏蛋,你骗人。你说过你会想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不管石头怎样喊着骂着自己的名字,贞哥儿都没有一点反应。无情的电光再次击倒了石头。 于雨哭着说:“姐,你别哭了,别再喊了。” 石头推开了于雨。 “荆象贞!坏蛋,死木头!我是你老婆,你怎么不认识我了。你骗我……你说过你会想我记我一辈子的,是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呜。” 白色的电光再次飞向石头,就要接触到那个哭泣的身体时,却突然接住了。 baobo说:“他听见石头的话了!” 白色电光的末端,有一团火红色的烈焰紧紧的缠住了它。贞哥儿眼中的红色渐渐淡去。红色的火焰渐渐变弱。他的身体渐渐脱离了惨白的光芒。 石头抱着贞哥儿,哭着喊着他的名字。红色的火熄灭了。只剩下白色的电光疯狂的在空中舞动。发出急躁的噼啪声。一束电光缠住了石头,向天空拉去。那一刻,两只手在痛苦中一点点分离。石头消失在了白色的光芒之中。 天空中回荡着一个疯狂的声音。 “寻博士,这就是你所着迷所向往的吗?感情!人类才有的感情?哈哈哈哈。有这种强大的力量吗?渺小嗜贪婪血的人类,我要看看在你们体内为什么能产生这样强大的力量。他醒过来的时候告诉他,这个女孩我带走了。他可以去水晶星云找我!如果爱情真有那样强大的力量的话!哈哈哈哈……” 乌云渐渐退去,于雨紧紧的抱着baobo,一颗星星的亮光消失在天空。 尾巴 雨大了,泼进楼道,溅在我的脸上。 我说:“是他带走了石头,是他!” 于雨哭着说:“哥,你别哭了。你和石头都是好人,好人会得到上天佑护的。” 昏暗的街道。一晃而过的车灯。雨水在我脸上流着,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在想,如果那天是世界末日就好了。至少我现在不会不知道要去哪个地方。 如果能换回石头的话,我愿意马上割出自己耳朵里的东西,从今晚开始学英语。如果一定要我拿到大学英语六级才能让石头回来的话,我可以一直考一只考,考到十级,即便我知道如今的文凭等同于垃圾。让我戒烟也行…… 我的世界开始变得无色、无声。 七月的一天。 baobo在一个酒吧里找到了我。他扇了我两个耳光说:“瞧你这熊样!” 我说:“还给我酒瓶!” baobo说:“你照照镜子,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 我说:“男人?” baobo说:“如果还是就他妈精神一点。” 我说:“精神?” baobo说:“你还记得石头的话,就应该为她活的有意义,有激情。” 我说:“激情。” baobo趴在我的耳边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李叔的宇宙飞行器已经造出来了。喂!你听清楚了没有。别喝了,是宇宙飞行器啊!别喝了!你给我别喝了。” baobo拖着我出了吧门。 “钻石一号进入最后检查状态,各工作人员请注意。井台人员请迅速撤离……。” 我摘下眼镜。抖了抖黑色风衣上挂的灰尘。拿出刚用两根烟跟一个啤酒肚的老外换的口香糖,破开,放在嘴里嚼着。 初夏的风吹过,包装纸落在了地上。我弯腰捡起来抖了抖沙子,装进了衣袋里。 我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是因为baobo和李叔的飞行器比较令人失望,有待进一步改进。但是我不想再等了。不得不打美国航天飞机的注意,算是“搭个便车”。 baobo说的对,人得活的有激情,特别是为了自己老婆。吹过得风带起了一片沙尘。我抖了抖风衣上的尘土朝前走去。 “石头,你还好吗?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