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界，无垠之梦》 第1章 圣界往事 （本书为慢热型作品） （如果是想看解压爽文的读者，可以直接从信仰篇开始看） （如果是对完整故事或者社会建制感兴趣的书友，那建议从新生篇开始看） 【新生篇：守望的家园】 【人类是感性的生物，但却一直在追求理性。 经过百万年的进化，人类获得了追求的真理，踏上了科技文明的道路。 但即使眼前是夙寐追求的星空大海，那份故园情怀却始终无法割舍。 或许这是属于人类的浪漫，亦或是生命的根源和依赖。 这个世界并不完美 我的生活也或许并不那么美好 但我的笑与泪都留在了这片土地 我的家人、朋友及一切所爱之人都生活在这里 渲染出了我生命中最美的色彩 无论未来如何 我都会用一切去守护我的家园 因为这片天地有着我的一切 我的过去 现在 以及 那可能会没有未来的未来……】 19世纪，人类文明进入工业时代，世界显露出一片新的气象。 1804年，当世界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第一次工业革命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太平洋中央悄声异变——六个巨大的岛屿随着从被撕裂的地壳中喷涌出的岩浆，在海洋中形成。 连同这些陆地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巨大的防护罩，笼罩着这近200万平方公里的海域及陆地。 这片区域南及北回归线，北到北纬42度，东南角距夏威夷群岛不到两百海里。 当时世界贸易体系基本形成，海运航线众多，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挡路不明物体”自然很感兴趣。 当各国船只靠近这片海域时，发现海上飘着许多固定在海中的白色巨大圆球，上面用各国语言写着：“圣界周边二十英里属于圣界领海，一切闯入的军事存在与不速之客一律毁灭。” 这引起了各国更大的兴趣，船只继续深入海域。 由于当时的贸易船只大都带有火炮，皆可视为军事存在。 于是，所去船只几乎没有几个能返航。 更离奇的是据生还者所言，击沉他们船只的并非是火炮，而是一位位飘在空中的人！ 这对于刚刚经历思想解放，绝不容任何神学观念的近代科学家来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坚信这依旧是科学的范畴，只是暂时无法解释。 因此，他们将这些人称之为“超能力者”。 圣界出现的前一百多年，它在世界的存在感几乎为零。 虽然有人一直在研究这个封闭的世界，但是一无所获。 世界依旧按照原有的样子发展：工业革命，殖民扩张，世界贸易…… 到了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爆发，欧亚大陆的人类文明变成废墟，无数人逃难，而圣界也在此时宣布了接纳难民。 虽然大多数西欧人类选择前往美洲，但依旧有很多人抱着赌博的心态选择逃往圣界。 在这大量的人流中，人们也第一次注意到了圣界其实是有选择的放人进入圣界。 首先，只收现代人类。 其次，优先接纳唯物主义无神论者。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操作，毕竟一直有人觉得圣界是与科技相悖的世界。 不过也正是因此，圣界接纳了大量来自东欧国家和东亚的进步知识分子，经过上百年的人口融合，圣界的主要人口变成了混血人种，这算是圣界的一个奇特之处了。 二战结束后，圣界关闭了外界人类进入圣界的渠道。 有外界学者认为，这是因为圣界人口已经达到足够完成内部循环的基数了。 圣界开放对外交往是在二战结束、米修冷战开始后，但仅限于商业贸易，严禁非圣界人进入圣界。 当世界的目光聚焦到圣界出售的商品时，时代为之惊艳！圣界出售的许多科技产品到了21世纪外界都无法生产！ 圣界出售每一件的科技产品至少领先外界30年，许多国家蜂拥而至想要和圣界建交，处于军备竞赛的米修二国更是趋之若鹜，因为圣界出售武器，无比先进的武器！ 圣界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出售的激光制导武器，外界直到越南战争才实现自行生产和应用于战争。 而21世纪初期出售的等离子炮，外界大部分人对它的认知水平到现在也基本处于科幻电影的状态。 因此，几乎所有先进国家都有专门研究圣界科技产品的部门，大学也有相关的专业，比如逆向工程。 而且，圣界外交部公开宣布圣界与外界专利互不相通，也就是相当于公开宣布外界人类能破解的圣界科技均可自行申请专利。 虽然总感觉圣界这种行为透露出对外界不屑，但对外界科技的发展总归是件好事。 不过，就算是写轮眼满级的华国，也不得不承认圣界防逆向工程技术之高超。 好在，圣界的防逆向工程技术只用于核心部件，非核心部件并未处理，哪怕只研究这些，对于外界科技而言也受益匪浅。 比如，六代及以上战斗机所用的气动布局和隐身材料，就是仿照圣界出售的战斗机。 值得庆幸的是，圣界出售的科技产品是限量的，无法形成军事方面的绝对优势，不然恐怕世界早就陷入无穷无尽的战争了。 而且，圣界出售商品以民用为主。 当然，对于科技而言，民用还是军用，完全取决于人类自身的态度。 圣界自成立以来，从未主动干涉外界事务，完全是以世外旁观者的身份守望人类文明。 圣界对外开放后，也依旧如此。 圣界既不加入联合国，也不参与国际事务，甚至不以国家自居。 当然，对于外界人类而言，这样一个强大的中立者的存在，无疑是人类文明的福音。 但是，当触及圣界利益或人类文明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圣界依旧会出手，而且是以一种世人无法想象的方法，比如灭国屠杀、倭国核危机以及三战。 自圣界出现以来，神秘就一直是它最大的色彩。 但是，近三百年来，通过圣界外交部和出界的圣界人，外界也渐渐获得了圣界的一些信息。 首先是超能力，圣界人的超能力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开发的。 超能力共分三阶九级：低阶一二三级，中阶四五六级，高阶七八九级。 超能力等级既是天生的，也是后天提升的。 另外，得益于超能力对身体的改造，超能力者寿命远超普通人，而且等级越高寿命越长。 而且，圣界没有老人，因为超能力者身体机能最多衰退到中年人水平，如果注意保养并化点妆，那几乎可以一辈子保持年轻态！ 当然，如果是高阶超能力者，那就连妆也不需要化，他们一生就是年轻态。 超能力者在寿终前的一个月左右，会明显感到虚弱，这就是生命走到尽头的标志。 因而此时家人们都会聚到一起，陪伴他走完最后一程，让他可以少一些遗憾离去。 虽然超能力者寿命更长，但在对待死亡时，圣界人恐怕是最坦然的。 外界科学家一直在研究圣界超能力的来源，但是毫无头绪。 最好的突破点自然在于圣界人，但是这种问题圣界人怎么会回答，而且也不可能每个圣界人都知道。 去抓一个圣界人解剖研究，也只是他们有贼心没贼胆的想法。 灭国屠杀发生后，他们连贼心都不敢有了。 其次，颜值。如今是个看脸的时代，混血人种为主的圣界人是很吃香的。 但更重要的是，超能力开发出来后，圣界人的身体会朝着适应超能力的方向变化。 虽然一般变化不大，但是以大多数人类的审美来看，至少绝不会变丑。 而且，等级越高变化越大。许多高等级的超能力者的面貌、发色和瞳色，会变得明显不同，倒是有些二次元的味道。 所以，在圣界，看发色和瞳色以及颜值是一个常规操作。 颜值越高，发色和瞳色越奇怪，实力越强，这是一个常识。 当然，染发和戴美瞳例外。 不过这些在圣界并不流行，而且染发和美瞳的效果与之有明显的不同。 还有，经济。圣界的富裕举世闻名，不到三千万的人口硬生生创造了全世界所有国家的财富的总和（注意，不是gdp）！ 得益于高到离谱的生产力和先进的社会福利制度，圣界被无数外界人类视为理想乡。 但这正如“理想”二字一般，对于他们而言，封闭的圣界终究是远在天边的一场幻梦罢了。 由于独特的社会制度，奇异的界内民情和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圣界一直是一个独特的世界，它也是外界人类猜测的理想家园。 然而它的真面目，对于外界而言永远带着神秘面纱。 第2章 命运的转折点 2095年8月末，华国，江海省天海市，旭日福利院。 清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静谧的小院里。 树下，一位五六岁的男孩正安静地坐在一条长椅上看书。 小男孩皮肤白净，面容极为清秀可爱，稍长的黑发遮住了他半只清澈的左眼。 走近一看，会惊讶地发现他正在看的书是《尼采诗集》。这种书，别说是一个小孩，许多大人都有些看不懂。他聚精会神地看这本书，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这个小男孩名为欧阳曦灵，刚满六岁不久，他的父母在他不满5岁时便因车祸去世了。由于联系不上他的其他亲人，或者是不愿接纳，一些好心人便将他送到了这里。 欧阳曦灵的母亲生前是钢琴师，父亲则是金融学家，他们生前都喜欢看这些哲学作品。因而欧阳曦灵在离开家时，特意带了几本这样的作品。 每当看到这些书籍，总能想起父母还在世的幸福时光。对于他而言，这就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阳光渐渐缩短了欧阳曦灵的影子，他也感觉到有些热意。 正当他起身准备离去时，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跑了过来，对欧阳曦灵喊道：“小灵小灵！等等！” 欧阳曦灵即将迈出的脚步微微停滞，回身站定，问道：“怎么了？康明哥。” “赶紧去接待室，院长让所有六岁及以下的孩子赶紧过去。” 那个被称为康明的男孩停下，气喘吁吁地说，显然跑了有一段时间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 欧阳曦灵微微皱眉，疑惑道。 “不清楚，不过好像是来了什么人。” 康明回想道。 “是来了愿意领养孩子的人吗？方法好独特啊。” 欧阳曦灵摇了摇头道。这种筛选式的领养，总感觉不太舒服。 “不清楚，可能是。你赶紧去吧！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拜拜。” 康明又急匆匆地跑了。 “回见。” 欧阳曦灵回之一笑，随即离去。 欧阳曦灵不慌不忙地来到了接待室，一路上他内心毫无波澜。毕竟对于他而言，许多事情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接待室内，已经有十几个孩子到了。 事实上，欧阳曦灵是最晚到的。 当孩子们吵闹着的时候，他看了看正在和院长交流的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是十分年轻的女子，感觉不过二十三四岁。女子皮肤相当白皙，姣好的面容不施粉黛也依旧显得精致美丽，身上穿着一条带着古风的黑色长裙，腰间的黑色丝带束起细腰，整个人显得典雅美丽，绝对是世人眼中女神级的存在。 不过，稍有奇异的是，她的眼睛带点紫褐色，与东方人有些不太一样，显得她有些神秘。 “好了，应该都到齐了。” 院长回过身来。 福利院院长是一个中年女子，平时对孩子都很好很温柔，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她这么一说，孩子们都自觉安静下来了，静静地看着院长。 “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圣界的引渡使。” 院长礼貌地让开身体，让黑裙女子的全貌展现在大家面前。 “孩子们好！” 黑裙女子温然一笑。 “她是圣界的人！” 孩子们的声音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熙熙攘攘的说话声立刻响起来了。 唯有欧阳曦灵一言不语，只是默默地多看了女子一眼，因为常看新闻的他听说过引渡使。 圣界自二战结束关闭了进入圣界的渠道后，又开放了新的进入方法，那就是引渡。 那些与圣界建交的国家都要答应圣界的一个奇怪请求，那就是是允许圣界带走本国孤儿，执行者就是引渡使，但一年一般只有一两个。 这是现在外界人进入圣界的唯一方法。 然而事实上，全世界一年从未超过五个，所以有些迟疑的国家也渐渐答应了。 毕竟，以圣界的实力，想要带走外界任何人都很容易。如果目的不纯，那何须如此麻烦，动手就是。 “那姐姐，能演示一下你的超能力吗？” 一个和欧阳曦灵年龄相仿，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女孩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黑裙女子。 “好啊！” 黑裙女子很自然地答应了，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孩子提出这样的要求了。 好奇心强烈的孩子，一定会好奇圣界人的超能力的。 黑裙女子抬起带着银色手环的左手，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颤，刹那间接待室内浮现出无数宛若星光的白色光点，漂浮飞舞在空气中，宛若萤火虫般。 许多孩子顿时尖叫起来，伸手去触摸这些光点，却什么都无法触及。 欧阳曦灵也看得微微出神了，想不到这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特效居然会出现在现实中。 过了一会儿，黑裙女子收回左手，渐渐地光点也消散了。 “哎！” 孩子们有些意犹未尽。 “孩子们别急，说不定你们也可以的。” 黑裙女子神秘一笑道。 “真的吗！” 孩子们顿时兴奋起来了。 “果然。” 欧阳曦灵不禁在脑海里闪过一丝恍然。 他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不过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毕竟，先不说这低到恐怖的概率，光那毫无规律的择人方式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外界上百年都没弄清楚圣界的择人标准，不过许多人觉得这绝对与超能力有关，但那也只是毫无依据的猜测。 “真的。我是圣界派出的引渡使，来这里挑选天赋异禀的孩子。如果你被选中了，那就可以去圣界开发超能力，说不定开发出的超能力也能和我一样制造这些光点了。” 引渡使细心解说道，同时屋内再一次布满星光，引得孩子们欢呼。 “那您看我合适吗？” 一个男孩子红着脸，鼓起勇气道。 “我测试一下就知道了。” 引渡使笑着道。 她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白色圆盘，指尖不知道拨弄了什么按钮，顿时白光从圆盘向四周发出，笼罩了整个接待室。 孩子们中间又惊起一阵惊呼声，纷纷看向那个在引渡使手上悬浮起来的圆盘。 但是欧阳曦灵没有，因为他现在感觉身体有些异样。 他清晰地感觉，白光下笼罩的身体，好像在与什么发生共鸣！ 引渡使看着圆盘投射着的光屏，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圣界的择人标准的确与超能力有关，甚至可以说是直接相关。 这个标准就是先天中阶超能力，就算探测有误差也至少先天三级超能力，未来有很大几率能成为中阶能力者。 先天中阶超能力，这在世代与“它”打交道的圣界也极其罕见，更别说外界了。 然而，引渡使的眼睛下一刻就定住了，因为光屏上出现了一个有些刺目的红点！ “这个契合度……” 引渡使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98%的先天契合度…… 圣界好像从没有人达到过！ “这个红点……是他！” 顺着方向，引渡使立刻便找到了那个人——欧阳曦灵！ 白光渐渐收敛，圆盘重新落回引渡使手中。 环境奇异地安静下来，孩子们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引渡使小心地走到欧阳曦灵面前，轻轻俯下身来，半蹲着，对着面前这个清秀的小男孩，用极尽轻柔的的声音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愿意去圣界吗？” 欧阳曦灵有些发愣，但是他很清楚这或许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命运转折点！ 第3章 前往圣界 “你叫什么名字？愿意去圣界吗？” 一语既出，全场震惊。 各种眼神向欧阳曦灵投射而来，有惊讶、惋惜、嫉妒……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院长也惊呆了。她很清楚这个概率有多低，没想到自己的福利院居然运气这么好。 “我叫欧阳曦灵，我……” 欧阳曦灵欲言又止。 “欧阳……曦灵……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你愿意去圣界吗？” 引渡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紫褐色的美眸倒映出欧阳曦灵眼中的犹豫。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面前的男孩或许能成为真正的圣界高层，甚至高阶超能力者！ 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让许多圣界人都变得有些清淡寡欲。今天此刻，或许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这么兴奋！ “我……愿意。” 欧阳曦灵清舒一口气，点头道。 他现在不会知道，这么一句简单的话，改变的不单单是他自己的命运，还有整个圣界文明的命运…… “那好，现在就带你离开！” 引渡使立刻起身，牵起欧阳曦灵的手就要离开。 “等等，夭夜小姐，手续还没办好！” 院长急忙制止道。 夭夜清禾脚步一顿，立刻明白自己失态了。 “抱歉，我失态了。” 夭夜清禾微微欠身道。 “没事没事，我现在就带你去。” 院长连忙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 同时，她也看了欧阳曦灵一眼。 显然，院长不明白这个平日里文静的小男孩怎么会让圣界引渡使如此失态，难道他的天赋如此优秀吗？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院长对孩子们交代了几句，便陪着夭夜清禾离开了。 院长室。 院长正在和夭夜清禾办理欧阳曦灵的离院手续，而他坐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服。 毕竟，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做这么大决定。 十多分钟后，手续办好了。 “完成了，麻烦你了院长。”夭夜清禾微笑道。 “没事没事，希望你们能照顾好曦灵。” 院长道。 “这是自然，曦灵长得这么可爱，谁舍得欺负。” 夭夜清禾的话一下子让欧阳曦灵羞红了小脸。 “对了，院长，支付码。” 夭夜清禾打开手环，一个光屏顿时投影出来。 “没必要。” 院长连忙拒绝。 “不行，这是圣界的制度，希望您能配合我的工作。” 夭夜清禾坚持道。 圣界的引渡制度规定了回馈制度，即给选中的孩子所在福利院或所在地政府经济回馈，以一亿华币为标准。 “好吧。” 院长打开手机，亮出了旭日福利院的捐款收款码。 光屏上顿时出现了收款码的信息。 夭夜清禾右手食指轻轻一点，识别和支付瞬间完成。 院长也多看了她的手环一眼，这种可触投影光屏技术外界还在理论验证阶段，而圣界却已实现民用，这科技差距…… “可以了，曦灵，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吧。对了，衣服之类的不用带了，圣界的服饰与外界有些不同。” 夭夜清禾转过身来，对着欧阳曦灵笑道。 “嗯！” 欧阳曦灵在夭夜清禾和院长的陪同下，找来一个小书包，装了原先从家里带来的几本书，就离开了。 离去之时，还有几个在福利院玩得好的朋友来道别。 “走吧！” 夭夜清禾牵着曦灵的小手离开了，不然不知道他们几人要惜别到什么时候。 前往停车点的路上，夭夜清禾看出了他有些失落。 “没事的，你到了圣界后会认识更多朋友的。” 夭夜清禾安慰道。 “我知道，但总觉得有些怅然。” “没关系，你以后还是有机会回来的。” 夭夜清禾继续说道。 “嗯。” 欧阳曦灵点了点头。 走了一两分钟，两人来到一架形同飞梭一般的汽车旁，路上有不少人和这辆车合影留念，显然这种车在这里不常见。 众人看到夭夜清禾后，似乎猜到了她的身份，顿时纷纷散开。 “飞行汽车？” 欧阳曦灵惊讶道。 “这是载人飞行器，圣界上世纪就有这东西，这是第二十九代产品。这里面加入了一个微型核聚变装置，几乎可以不用担心报废前的动力问题，可以轻松进行跨洋飞行，我们坐这个先去海关，然后直接回圣界。” 夭夜清禾在手环上拨弄了几下，飞车的车门缓缓开启。 夭夜清禾清禾微抬长裙，先一步上去了，然后一把将欧阳曦灵拉了上来。随后，车门关闭。 飞车内。 “坐吧。” 夭夜清禾操作手环，启动了飞车。 欧阳曦灵小心翼翼地坐下，开始环视周围。 这里面布置得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仪器，而是像个客厅一般，有一个小沙发、一个茶几和一套桌椅。 看着四顾周围的欧阳曦灵，夭夜清禾似乎是知道其心中所想。 “这里的操作系统是智能化的，自动驾驶，由‘星空’导航。” 星空定位导航系统是圣界的全球定位导航系统，也是世界上第一个无地面基站的导航系统。 虽然没有基站，但是它的导航精度依旧达到了厘米级，欧阳曦灵看新闻时看到过。 “我该怎么称呼您？” 欧阳曦灵有些拘谨道。 “我叫夭夜清禾，你叫我清禾姐就行。”夭夜清禾在欧阳曦灵旁边的椅子坐下。 “夭夜……清禾……好美的名字，感觉不像是音译过来的啊？”欧阳曦灵疑惑道。 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华国文化圈中国家的公民姓名，其余语言的名字好像都是音译过来的，一个比一个奇怪。 “圣语的语法体系与华文类似，只是不存在一字多义和一字多音，还有其他的一些差异，你以后就知道了。” 这时，夭夜清禾的手环忽然亮起来红灯。 “怎么了？清禾姐，你手环怎么亮红灯了？” 欧阳曦灵紧张道。 根据他看的电影，这不是什么好消息，是不是飞行器出故障了？ “没事，这是飞车在申请进入华国空域，以免进入其他飞行器空域或者被防空系统打下来，待会儿就没事了。” 这时，手环上的灯光变为绿灯。 “可以了。” “原来飞行这么麻烦。” 欧阳曦灵放了心。 “不然呢？想保障安全就要规规矩矩的飞，不然你想怎么样，偷渡吗？” 夭夜清禾揶揄一笑。 两人在路上聊了十来分钟，也渐渐地变得熟络起来了。 华国海关。 夭夜清禾带着欧阳曦灵从飞车上下来，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夭夜清禾倒是毫不在意，只是欧阳曦灵有些不太适应。 以圣界引渡使的身份，夭夜清禾很快就办好了离华手续。随后，便立刻带着欧阳曦灵离开了。 离开之时，欧阳曦灵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片国土，毕竟这里养育了他，虽然这里留下了他一生中最大的阴影。 “过去终归是过去，没有什么比当下和未来更重要。”夭夜清禾劝说道。 “我知道了，走吧，清禾姐。” 第4章 圣界 离开华国领空后，欧阳曦灵渐渐将思绪从过去转了回来，开始问些有关圣界和超能力的问题。 “清禾姐，之前在福利院的那些光点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欧阳曦灵有些好奇地问道，可能所有外界人对圣界最感兴趣的就是超能力了。 “当然就是用我的超能力呗。”夭夜清禾随口一说。 “清禾姐，那你的超能力是什么？”欧阳曦灵继续追问。 “曦灵，注意一件事。在圣界，直接问别人的能力和等级是很没礼貌的。”夭夜清禾正色道。 “抱歉……” “没事。我是二级超能力者，能力是控制氦原子核外电子的能级跃迁。我就是通过这个能力来制造光源的，没什么攻击性，用来吸引好奇心十足的孩子倒是挺好用的。”夭夜清禾微微一笑，解说道。 “能级跃迁？”欧阳曦灵一头雾水。 “哈哈，到了圣界，你很快就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夭夜清禾神秘地道。 “好吧，那清禾姐，你觉得我能开发出什么能力？”欧阳曦灵有些小期待。 “这我就不知道了，超能力这事完全是随缘的，甚至与基因都无关。” 这里夭夜清禾说的的确是事实，超能力完全取决于“那个世界”对你的眷顾程度，可谓真正的天眷之事。 “那如何提高超能力等级呢？” “超能力等级是综合评定的，由许多因素决定，核心因素是源界媒介通透功率和大脑发达程度。” 说到这里，夭夜清禾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那98%的先天契合度。 “啊？” 大脑发达程度他还能理解，但是前面的什么媒介是什么东西？ “三言两语我说不清楚，圣界有专门的的超能力课程，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 “好吧。” “别太担心，我基本可以肯定你的超能力等级绝不会低。” 夭夜清禾信心十足，毕竟那98%的先天契合度在圣界还从未有人达到过。 其实，她恐怕比欧阳曦灵更期待他的超能力等级。 “真的吗？” “当然，我还会骗你不成。” 一个多小时后，夭夜清禾的手环再次亮起来了红灯。 “这是……” 有了上次的经历，欧阳曦灵明显不怎么慌张了。 “进入圣界海域了，正在进行身份确认。这架飞行器是属于外交部的，圣界系统正在接管飞行器的控制权。给你看看。” 夭夜清禾打开光屏，点击了几下。 渐渐地，欧阳曦灵发现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待恢复正常时，眼前出现的是碧澈的蓝天和蔚蓝的大海，远处甚至还可以看见鲸跃和海豚群，而他自己正坐在椅子上快速飞行！ “啊啊啊！” 欧阳曦灵尖叫着收回腿，跪坐在椅子上。 “哈哈哈！” 看见他的反应，夭夜清禾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害怕，这是全息投影，呈现的是外面的景象，我们还在飞行器内。” 夭夜清禾解释道。 “真是吓人啊。” 欧阳曦灵心有余悸地放下双腿。 再次看向四周时，他发现自己正朝着一个方向飞去，那里是一片巨大的近乎透明的“屏幕”。 “那是？” “那就是圣界！外面的是圣界的护界结界，笼罩着圣界203万平方公里界域。” “圣界界域七分陆地，三分海洋。” 夭夜清禾望着那里，眼中闪烁着光泽，脸上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自豪感。 欧阳曦灵望着眼前这遮天蔽日的巨大结界，心中也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升腾起。 “这里就是我未来的家园吗？” 欧阳曦灵在心中默念。 “快降落了，待会儿带你去海关检疫。” 夭夜清禾收回目光，整理了一下情绪。 “检疫？” “是啊，圣界与世隔绝，很多外界疾病都没有接触过。所有圣界人出界都需要提前打疫苗，回界需要检疫。虽然圣界根本不可能爆发瘟疫，但小心一点总没错。”夭夜清禾耐心解释道。 “知道了。”欧阳曦灵有些不自在。 “放心吧，很快的。只要扫描一下，再验一下血，十多分钟就能出结果。”夭夜清禾安慰道。 她知道，被人怀疑有病的确不太舒服。 飞行器缓缓落在一个圣界外的人工岛上，夭夜清禾和欧阳曦灵下了飞行器。 一个穿戴着防护设备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和夭夜清禾说了几句欧阳曦灵完全听不懂的话。 他知道这就是圣语，虽然听不懂但还挺好听的。 随后，夭夜清禾转过身来拉着欧阳曦灵去了隔离区。 流程果然和夭夜清禾说的一样，十几分钟后，两人就完成了检疫并拿到了结果，结果自然没什么问题。 完成身份确认后，两人都拿到了一个徽章一样的东西，戴在胸前。 “走吧。”夭夜清禾拉着欧阳曦灵走上了一座大桥，那座桥从人工岛通向圣界内，中间被结界隔开。 不过，这片结界似乎与之前看到的有些不同。 “这……”在即将撞到结界时，欧阳曦灵迟疑了。 “没事，走过去就行。” 在踏入之时，徽章顿时释放出奇异的橙色光芒，笼罩了两人。 就这样，两人顺利的通过了结界。 最后经历一轮检查并收回徽章后，外界人猜测无数的圣界的景观映入了欧阳曦灵眼中。 “曦灵，欢迎来到圣界！” 面前的世界与想象中充满科幻感的世界极为相似。 如同明镜般的城市高楼一尘不染，仿佛上一刻才刚刚清洗过一般。 数不清的奇异植物规整地生长在绿化带内，整个城市仿佛一座生态之城。 街道上，一个个造型奇特的机器人穿梭专门的通道内里，执行着自己的工作。 每一个圣界人的脚步都不带半分急忙，颜值均不算低的脸上流露出的皆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整齐的车辆川流不息，每一辆车之间的距离出奇的一致。 远离建筑的空中，时不时还有一架架飞行器划过。 更高的空中，离地千米左右，一个个白色的圆球悬停在空中，如同眼睛一般俯视着地面。 “圣界陆地共分五个分岛和一个主岛，以及若干小岛。这里是北部的一个分岛，名为天机岛。我们现在所在地就是天机岛上的天机之城，简称天城，这是圣界十二城之一。天城是外界和圣界沟通的窗口，支柱产业是重型机械和造船。”夭夜清禾一边拉着欧阳曦灵，一边介绍着圣界情况。 “圣界十二城？” “嗯，圣界的城市规划在立界之初就已经确立，共建了十二座大城市，这些城市被称为圣界十二城。五个分岛各有一城，其余七个在主岛。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这些城市都各有特点。”夭夜清禾来到一个共享汽车点，用手环打开一辆车的车门。 “上来吧，我带你去天城的超能力开发点。” 欧阳曦灵深吸一口气，上了车。 未来，就在当下！ 第5章 大脑开发与超能力开发 无人驾驶汽车缓缓驶出站点，进入天城道路。 车窗外闪过一道道只属于圣界的景色，但欧阳曦灵完全没有心情去看，小手紧张地攥紧了两侧衣服。 “别太担心，我说过，你的超能力等级不会低的。而且，圣界是以科技立界的，智商才是根本，超能力决定不了一切。”坐在前排左位的夭夜清禾转过身来，看着后排一脸紧张的欧阳曦灵，轻声安慰。 “我知道，可就是控制不住加速的心跳。”欧阳曦灵低下头，盯着车底。 “终归是个孩子啊。”夭夜清禾不禁莞尔。 十多分钟后，汽车驶离了车道，进入了另一个站点。 “下车吧，到了。” 夭夜清禾打开车门，带着欧阳曦灵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 走进明亮的大厅，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青年主动迎了上来，跟夭夜清禾打了个招呼，显然两人应该认识。 两人说了几句，然后青年主动走到曦灵面前。 “你好，曦灵，我叫成议里业，你可以叫我里业。” 成议里业颇为帅气的脸上带着十分有亲和力的笑容，一边和欧阳曦灵打招呼，一边打量着面前这个可爱得有点像个女孩的小男孩。 夭夜清禾带回来的孩子也有十几个了，第一次听见她如此之高地评价一个孩子的超能力天赋，成议里业不免有些好奇。 “你好！”欧阳曦灵并没有直呼他的名字，因为在华文环境下这是十分失礼的。 “跟我来吧。” 成议里业在前面引导，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纯白的房间。 房间内，有一台巨大的柜型仪器，而放在仪器前的桌子上的一个银色头盔，桌子旁边有一张躺椅。 “我们来先开发大脑。”成议里业转过身来，对着欧阳曦灵说道。 “开发大脑？”欧阳曦灵有点懵，不是来开发超能力的吗？ “曦灵，还记得我说过的吗？超能力等级评定的一个核心标准是大脑发达程度。为了提高大脑思维能力和超能力极限，圣界所有孩子在开发超能力之前都要先开发大脑。”夭夜清禾向他解释。 “不仅如此”，成议里业继续说道，“大脑开发还可以把包括圣语在内的十七种人类语言直接写入大脑，还有圣界科学界已经证明的所有基础理论。同时全面提高大脑计算、储存和想象之类的功能，圣界人和外界人的智力水平差距就是在这里拉开的。知道吗，曦灵，制约人类科技发展的有两大因素，一是短暂的寿命，二是不带记忆的遗传。超能力解决的是前者，大脑开发解决的就是后者。” “喔，那我该怎么做？”欧阳曦灵听得懵懵懂懂，但是还是选择配合。 “躺上去。”成议里业指着躺椅。 欧阳曦灵小心翼翼地爬上躺椅，然后躺好。 “闭上眼睛，别紧张。” 成议里业拿过一旁的头盔，轻轻地给他戴上。 随后，成议里业来到柜型仪器前，开始操作。 轻微的电流声从头盔中传出，欧阳曦灵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但渐渐地，不适感在快速消失。 十来分钟后，成议里业小心地给欧阳曦灵取下头盔，他慢慢睁开双眼，上身坐了起来。 “怎么样了，没事吧？”成议里业用圣语试探性的问道。 “我没事。”欧阳曦灵下意识回复，他用的也是圣语。 “这……”他愣了一下，他忽然感觉大脑里多了无数知识。 圣界科学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人文科学，一部分是自然科学。 在这一刻，欧阳曦灵甚至觉得自己无所不知！ 这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令他有些发愣。 “完美！你现在先去走廊上适应一下，待会儿带你去开发超能力。” 成议里业看着脚步轻飘飘的欧阳曦灵离开室内，随后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一旁的夭夜清禾。 “怎么了？”夭夜清禾被他这种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 “我现在相信这个孩子是你带回来的所有孩子中最优秀的了。”成议里业淡然一笑。 “此话怎讲？” “给你看看。”成议里业来到仪器面前，调出了欧阳曦灵的记录。夭夜清禾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光屏上赫然写着:“大脑开发等级：10”。 “怎么可能！”夭夜清禾惊讶道。 她带去的仪器是检测人类与源界能量的契合度的，最多能影响源界媒介通透功率。 大脑的开发等级，她并不知。 这个结果，几乎可以确定欧阳曦灵未来必成圣界顶级科学家，甚至首席科学家！ 相比起来，感觉超能力似乎已经不怎么重要了。 “我现在也有些不敢相信，你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说不定，上级会好好犒劳你，给你一个年假。”成议里业羡慕道。 “哈哈！”夭夜清禾也高兴地笑了。 不过比起假期，她现在更期待欧阳曦灵的超能力。 “走吧，我现在也有点小期待了。”成议里业看出了夭夜清禾的小心思，笑道。 “走走！”夭夜清禾立刻推着成议里业离开了大脑开发室，找到了欧阳曦灵。 “你们这是怎么了？” 欧阳曦灵疑惑地看着两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大脑开发后的他，心智已远超外界同龄人。 “没事没事，走吧，开发超能力去。” 夭夜清禾掩下脸上的喜色，牵着欧阳曦灵跟着成议里业离开了。 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内有一个圆筒形的仪器，仪器四面是透明的玻璃。 三人来到此处，欧阳曦灵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仪器，显然有些好奇仪器的工作原理。 成议里业在一旁的量子计算机前坐下，打开光屏，操作了一番，仪器正面的曲面玻璃缓缓打开。 “进去吧。” 欧阳曦灵主动走了进去，这次他明显大胆了许多。 玻璃门闭合，仪器启动，白光顿时笼罩了整个仪器，淹没了欧阳曦灵的身影。 “清禾，你觉得曦灵能够天生几级超能力？”成议里业好奇问道。 “至少五级，应该是六级。”夭夜清禾信心十足。 本来她就很看好欧阳曦灵，刚刚又确认了他的大脑开发程度。 “这么夸张！看来曦灵的源界能量契合度也不低啊。”成议里业惊讶道。 要知道，其实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超能力者，只是先天高等级的很少。 虽然超能力可以后天提升，但也基本上只有高等级超能力者才有潜力提升。 圣界近3000万人，大多数人只有一二级超能力，没有太多作用。 中阶超能力者200万左右，高阶超能力者更是不到1000人。 先天五六级，那还真是一步就让无数人望尘莫及。 而且，未来也有很大几率成为高阶超能力者，真正成为圣界高层，这可比通过成为顶级科学家来进入高层迅速多了。 渐渐地，装置内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微弱。 光芒散去的刹那，两人明显感到地面一震，许多物件从桌子上掉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打开的强化玻璃瞬间被震碎，冲击波携带着玻璃碎片冲击在自动启动的防护罩上，防护罩顿时响起密集的刺耳声。 “怎么回事？”震惊的两人立刻看向欧阳曦灵，但下一刻全都懵了。 视线内出现的那个孩子皮肤如初雪般白皙，如羊脂玉般细腻又带着水晶一样的光泽。 天蓝色的瞳孔宛若无尽星空，闪烁着千万星芒。 绝美的面容，不需任何言语便向世人完美诠释了何为真正的傲世仙颜。 长了许多的垂肩头发宛若墨玉般，无风自起，飘逸如仙。 “这是曦灵？”成议里业和夭夜清禾全都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虽然超能力的确会让人容貌发生变化，甚至变化程度巨大，但这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这一下子如同换了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等等，超能力等级是多少？” 看着光屏上出现的数字，两人当场石化…… 第6章 永恒会议 圣界核心，永恒天空之城，圣殿。 宏伟的白色大殿上，流转着各种奇异的光芒。隐于建筑内的各种装置，默默无声地工作着，隔绝声音的同时又监测着一切异动。一旦出现任何风吹草动，这些武器足以汽化一切。 明亮的圣殿内，摆放着一张白色的长桌。 长桌旁，已经坐下了几人。 居于主位者，是一位有着黑色头发的年轻男子，但他的眼睛却是金色的。如刀削般的俊逸面孔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只是坐在此处就有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他胸前戴着一枚金色的彼岸花徽章，花心中央有一柄金色的权杖。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散着白发的绝美少女，宛若梦幻般。她的眼睛上半部分为金色，过渡到下半部分变为紫色，奇异无比。仔细一看，总感觉这位白发少女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梦境感。 少女站在金瞳男子旁边，对他说着什么，而男子一边默默地听着少女的汇报，一边看着手里的光屏，似是在思考什么。 主位者左侧，坐着一男一女。 第一位是一位蓝发蓝瞳的女子，极美的容颜带着亲和万物的温婉。盈盈的柳眉，水嫩的肌肤再加上完美的容颜，这是一切丹青都无法画出的绝色。她胸前戴着一枚深蓝色的彼岸花徽章，花心中央有一滴碧蓝的水滴状水晶。 第二位是一位黑色短发男子，绯红色的眼睛宛若爆发的超新星一样耀眼，让人望而生畏。偏偏男子身上却带一种不同于蓝发女子的温柔，奇异的不协调感反而使其更具致命的吸引力。他胸前戴着一枚绯红色的彼岸花徽章，花心中央有一颗形似带着六芒光晕的太阳的宝石。 主位者右侧，坐着两位男子。 第一位是一位黑色长发的男子，瞳孔宛若暗夜一般漆黑深邃。男子修长的手指撑着头，比许多女子都漂亮的面孔带着一丝邪魅的慵懒，有气无力地等待着什么。他胸前戴着一枚蓝红双色的彼岸花徽章，花心中央有一颗双色菱形晶体。 第二位是一位棕色短发的男子，淡绿色的瞳孔内仿佛有永恒不息的风旋。男子那清秀的面孔加上瘦削的身体，甚至显得他有些弱不禁风的味道。他胸前戴着一枚淡绿的彼岸花徽章，花心中央有一颗淡绿的六边形晶体。 “都到了啊，嘻嘻，我和法域也来了。” 一个动听的少女声响起，所有人的视线不自觉地全部被吸引到门口。 门口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绝色少女，修长的雪白长腿和宛若水蛇般的小蛮腰足以让无数人为之侧目和垂涎，包括女人！随着长腿的一步步迈进，背后及臀长的三千青丝肆意飘动着。奶白的小脸释放着时纯时媚的气息，时而清纯如仙，时而妖媚如魔。暗紫色的星眸宛若深邃的星夜，内蕴无数闪烁的星辰。她胸前戴着一枚暗紫色的彼岸花徽章，花心中央有一颗紫色的星型水晶。 少女其后，一位紫发灰眸女子随之进入圣殿。极美的容颜，再加上凹凸有致的魔鬼曲线，本是该让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的她却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寒，令人望而生畏。她胸前戴着一枚灰色的彼岸花徽章，花心中央有一颗形状奇异的灰色宝石。 随着紫发女子的进入，主位者右侧那位邪魅男子脸上的慵懒无声消散，用手撑着的头也抬了起来，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紫发女子。 旁边的棕发男子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嘴角不着痕迹地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星光，法域，你们来了。”蓝发女子微笑着向两人打着招呼。 “幽水姐，好久不见了。”黑发少女高兴地回话，而紫发女子只是微微一点头以示回应。 两人分坐两旁，这场奇异的会议正式开始。 至此，圣界八位九级超能力者已到其七！ 圣界之主，圣主！ 以及其下的六大圣使！ 圣界真正的天上天，凌驾于圣界法律之上的存在！ “急急忙忙叫我们来做什么，我试验还没做完呢。”紫发女子微皱凤眉，略带不满地道。 她是法域圣使。 此时的她，甚至还穿着白色实验服，显然是被匆忙唤至的。 不过众人都不觉得奇怪，此处所有人中除了年龄最小的星光圣使资质尚浅外，其余人全是圣界的首席科学家。 这种情况，他们一点也不奇怪。 “是啊是啊，人家头发都没弄好就被你们叫来了，烦死了。” 黑发少女一边鼓囊着小嘴，一边奶白的小手玩弄着如墨般的青丝。 她是星光圣使。 话语尽言，其余四大圣使也全都看向主位者，显然他们也有相同的疑惑。 他们虽然是圣界的最高统治者，但是对权势并不感兴趣，所有事务基本上都交由机械生命。 这种全员到齐的会议，好几年都不一定开一次。 这次匆忙唤至，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主位的圣主关闭光屏，将投影器随意一放。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神秘一笑，对着旁边站着的白发少女说道：“神梦，你来说吧。” “嗯。”少女乖巧点头。 她叫夕音神梦，并不是人类，而是圣界所有机械生命意志的总和，掌管圣界的行政、财务、司法、监督和部分军权，是圣界公认的唯一已经诞生情感的人工智能。 她现在是以三维投影的方式出现的，形象是人类设计的。 当然，她也喜欢这个模样。 “想必各位已经或多或少地听说了天城类地震波事件了吧。”夕音神梦开始向各位介绍。 “听说了，不是说这是天城超能力开发部门的装置故障导致的吗？也没有造成实质损失。难道，是信息保密了吗？”那位有着绯红色眼睛的男子回答道。 他是寂灭圣使。 他口中的信息保密，是为避免群众异动而采取的措施，这在圣界乃至全世界都非常常见。 毕竟，乌合之众是很容易被挑拨情绪的。 哪怕圣界人均受教育水平很高，但人终归是人。 “倒也不是，这也是真相。”夕音神梦神秘一笑。 “咦？什么意思”黑色长发男子头微微一斜，不解道。 他是冰火圣使。 “给他们看看吧。” 看着夕音神梦这卖关子，吊众人胃口的样子，圣主笑着摇了摇头。 “好哒！这次突发事件其实是他制造的。” 夕音神梦拍了拍手掌，随着拍手音效的响起，桌子上出现了一道光屏。 光屏上，出现了一个黑发蓝瞳的小男孩，以及他的信息。 正是欧阳曦灵。 众人定睛一看，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什么情况！大脑开发等级10也就算了，这先天七级超能力是什么情况！”棕发男子顿时感觉思绪很乱，他是清风圣使。 圣界如今最高先天超能力等级是六级，这也是确定的理论上限。 可是，这里却出现了一个先天七级的，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六级只是中阶，而七级是高阶，两者有着云壤之别！ “确定没检测错误吗？”蓝发女子也有些不相信，她是幽水圣使。 “检测过好几次，也进行过超能力测验，确认是七级，无误。”夕音神梦十分肯定地道。 众人都沉默了，这种级别的超能力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万一他情绪失控，那真的就是一颗行走的核武器。 “具体信息呢？”法域圣使打破沉默。 “很奇怪。”夕音神梦面色古怪。 “很奇怪？”冰火圣使接话。 “嗯。超能力种类不明，源界能量波波形不符合当前所有种类的超能力波形特点，但是具体作用形式有点类似于全能型念力。”夕音神梦介绍道。 “种类不明？类似于念力？”寂灭圣使自言自语。 “还有，他的超能力作用半径取决于某一刻他能感知到的极限距离。比如，如果他能看30公里以外的物体或听到30公里以外的物体声音，那么他的超能力就能作用那么远。”夕音神梦继续介绍。 “真是奇怪的能力。”清风圣使笑了。 “诶，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讨论中一言不语的星光圣使突然发话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事啊？”幽水圣使笑道。 “这个叫‘欧阳曦灵’的小男孩好漂亮啊！”星光圣使惊叹道。 众人：“……” “咳咳”，圣主尴尬道，“星光，你也不是孩子了，说话注意氛围。” 虽然星光圣使在所有九级超能力者年龄最小，外表年龄也只有外界人的十七八岁，但是她的真实年龄已经接近四十岁了。 “看气氛如此紧张，我想缓和一下嘛，嘻嘻。”星光眨了眨美眸，调皮道。 不过，她的目光在欧阳曦灵的图片上多停留了几秒，嘴角出现了一个宛若小恶魔微笑的弧度，但没人察觉。 “还有，这个小男孩还是魔法体质。”夕音神梦继续说道。 众人听闻，陷入了沉默。 “咦，既是高阶超能力者又是魔法师，那不是和圣尊一样吗？”法域圣使思索道。 “圣主，你意下如何？需要借鉴圣尊之意吗？”冰火圣使道。 这事主要看圣主态度，但是圣尊…… 其余圣使又沉默了。 “将‘欧阳曦灵’的信息保密，另外，他是从外界引渡进来的吧，让相关人员签署保密协议。还有，在他的身份证内写入的信息为：全能型念力系超能力者，等级四。此外，先不急于让他去和教报到，先安排适当的人观察一段时间。各位意下如何。”圣主开口了。 “同意。” “没有意见。” …… 又商议了一些细节。 “具体执行就麻烦夕音了。”圣主看向夕音神梦。 “没问题！”夕音神梦调皮地一歪脑袋，笑着回答道。 “那好，也可以给他开放部分高阶超能力者的权限，不过具体开放哪些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圣主沉默了一会儿道。 圣界高阶超能力者是有相当高的权限的，因为所有高阶超能力者都属于圣界高层，只是欧阳曦灵…… “明白。”夕音神梦颔首。 其余圣使默默地听着，显然都认可圣主的决策。 “散会吧，这事我还是去问问圣尊意下如何吧。” 圣主从主位上起身，胸前的徽章一闪，身体顿时化为一道金色流光飞离圣殿。 圣界圣尊，圣界上一位圣主，也是圣界的立界者和第一任圣主！和教第一任教主！ 虽然圣尊已经退居幕后，但是其在圣界的地位依旧不会有任何动摇。 在所有圣界人的心中，圣尊就是无神论世界的神明！ 永恒天空之城，实际上是圣界所有九级超能力的居住之地，而圣尊就住在城深处。 金光划过，圣主在一座精致的别墅外的院门前停下，正准备进去。 有些奇异的的是，这栋别墅带了一点东方古风。 正待敲门之际，圣主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事神梦已经和我说了，就按你说的办。好好培养曦灵。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丝‘神启’的希望。” 圣主在门前伫立良久，最后淡然一笑，飘然离去。 第7章 千灵雨念 天城，超能力测验中心。 欧阳曦灵正坐在场地外等待夭夜清禾，刚刚他完成了初步的超能力测试，获得关于他的超能力资料。 他第一次被自己的力量震惊到了，这个超能力测验场地算上海上部分直径达到了6公里，但他却有十足的把握在一瞬间内摧毁测验场地内的一切！ 这种恐怖的力量在他身上，就如同一个拿着潘多拉魔盒的小孩一般，何其恐怖！ 现在的他，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 事实上，改变的不仅仅是力量。 现在的欧阳曦灵不仅变得极为漂亮，而且也长高了不少。 六岁的他，现在身高已经接近1米3。 要知道，他之前才1米25左右。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智也成熟了很多。 欧阳曦灵从一旁的书包中拿出那本《尼采诗集》，读了起来。 “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这句话其实有很多种解读方法，既可以理解为人要脚踏实地，又可以理解为人性的黑白两面。这些曾经无法理解的话语，居然现在能够轻松体会到其中的意义。 这大脑开发，恐怕远远不是写入知识和提升大脑功能那么简单…… “圣界人在大脑开发后，心智成熟速度会远超外界人。与之类似，超能力开发后，身体发育速度也会远超外界人。”夭夜清禾从外面进来，笑着对正在看书的欧阳曦灵说。 这个疑惑，在刚刚完成开发的圣界人中，也极其常见。 “清禾姐。” 欧阳曦灵将书放回书包，站起身来。 “你坐！不必管我！”夭夜清禾赶紧说道，此时的她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此时身为高阶超能力者的欧阳曦灵，在圣界的地位已经远远高于她。 不过，虽然圣界法律给予了高阶超能力者众多权限，但也只是出于能者多劳的目的。 事实上，除了九级超能力者可以无视圣界法律外，其余人都要遵守（事实上，九级超能力者从不违法，因为没那闲情雅致）。 但是在圣界，强者永远是最受他人尊重的。 所以，虽然圣界不是唯超能力论的世界，但是高阶超能力者依旧受到他人的尊重，因为他们有这个资格！ “好吧。”看着夭夜清禾这个拘谨的样子，欧阳曦灵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味道。 看着欧阳曦灵这个样子，夭夜清禾不禁俏脸一红。 “圣界人大致在十五岁就能生理成熟，所以你身上的变化没什么奇怪的。”夭夜清禾赶紧转移话题。 “十五岁！”欧阳曦灵一呆。 “是啊，想想圣界法律里规定的成年年龄和最低结婚年龄。”夭夜清禾诡秘一笑。 写入大脑的圣界知识中，有全部的圣界法律。 “也是十五岁！”欧阳曦灵懵了。这个年龄…… “不过还好，15至18岁结婚需要原监护人同意。” 他稍稍一松，释了一口气。 “等等，我的监护人……” 欧阳曦灵忽然想到了此事。 看见欧阳曦灵眼中的黯然，夭夜清禾顿时想起了什么。 “不用担心，圣界会安排好你的监护人。别再伤心了，你父母在天国不会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的。”夭夜清禾弯下腰，温柔地安慰着他。 “我知道了，我会高高兴兴每一天的。” 欧阳曦灵明朗一笑，绝美的笑容让夭夜清禾微微一呆。 “走吧，我带你去公民局。”夭夜清禾脸微红，稍稍偏头。 “好哒，走吧。” 一路上，夭夜清禾向欧阳曦灵说明了一些圣界对他的安排，他表示理解和服从。 天城，公民局。 这里有专人在等候欧阳曦灵，两人到了后便被直接带去专门的房间办理身份证。 “曦灵，圣界的取名方式是四字法，前两字为姓，后两字为名。”看着在填写姓名一栏时停笔的欧阳曦灵，夭夜清禾介绍道。 圣语的语言体系中并没有华文中的“欧”的对应字，所以他必须换个名字。 值得一提的是，圣界父母给孩子取姓氏时是从父母双方中的姓氏中各取一字组成一个新的姓氏，一般是怎么好听、怎样寓意好就怎么组合。 这就导致圣界没有稳定的姓氏，所以姓氏可以随便取。 不可否认，这种取名法在瓦解家族财团和男女平权方面作用巨大。 说来也有趣，正常的语言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发展史，但是圣语却并非如此。 因为，现在所用的圣语是根据大脑的生理结构利用最优记忆和运用算法算出来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圣语是算出来的语言！ 因为圣语文字的发音和写法以及语法体系都是算出来的，所以圣语极为好学和应用。 圣语也极其适合作为程序语言和合同语言，因为不存在歧义且简明。 不过，圣语不外传，外界人并不知圣语如何使用。 然而，由于每个圣界人都会多国语言，圣语不外传也不影响对外交流。 欧阳曦灵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千灵雨念。” 第8章 圣灵之城 圣界十二城，五个在分岛，七个在主岛。 每一个城市都有着独特的风光和支柱产业，十二城互补互利，才组成了繁荣的圣界。 分岛五城： 天机之城，简称天城，位于圣界北部。这里是圣界连通外界的纽带之地，也是圣界外交部的所在地。支柱产业为重型机械和造船业。 海浪之城，简称海城，位于圣界西南部。这里是千叶寒流的发源地，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大渔场。所以，海浪之城的支柱产业为现代化渔业和养殖业。当然，这里也是许多喜欢渔家生活的人的旅游胜地。 阳沐之城，简称阳城，位于圣界南部。阳光、沙滩、蓝天、碧海……阳城是圣界中唯一经过被北回归线穿过的陆地，拥有着圣界唯一的热带风光。这里是圣界休闲度假的旅游胜地，支柱产业当然就是旅游业和服务业。 和风之城，简称和城，位于圣界西部。这里是圣界的服装圣地，各色的服饰从这里发往圣界各城。和城的支柱产业为服装业和旅游业。 学园双子城，简称学城或双子城，位于圣界东南部，最靠近主岛的分岛城市，与月华之城隔海相望。这里是圣界所有中学以及圣界大学所在地，是圣界的教育圣地。支柱产业为教育业。 主岛七城： 圣灵之城，简称圣城，位于主岛中央，又称帝都。圣主的居住之地，当之无愧的圣界帝都！同时，这里也是圣界的科技中心和超算中心，唯一没有郊区的城市。 樱花之城，简称樱城，位于主岛西部。千万樱花飘零之地，公认的圣界最美城市。樱城的信息产业极为发达，支柱产业就是信息服务和观光旅游。 月华之城，简称月城，位于主岛东南部。依山而建，形若弯月。月城是圣界除了圣城外的第一大城，也是人口最多的城市。支柱产业为电子制造，圣界超过七成的光屏和超材料芯片都是在这里生产的。 兴业之城，简称兴城，位于主岛北部和西北部。圣界工业中心，制造业之城，唯一一个拥有全套制造业产业链的城市。值得一提的是，圣界几乎所有的超导列车都是在这里生产的。 青叶之城，简称青城，位于主岛东部和东北部。圣界农业中心，现代化集约农业独步全球，生态循环农业技术极为发达，是辖区最大的城市，几乎占了四方之一主岛。 幻境之城，简称幻城，位于主岛西南部。念由心生，幻境自成。这里是圣界的人间幻境，全息投影和脑海成像是这座城市最亮眼的名片，虚拟世界技术最成熟的城市，也是虚拟经济最发达的城市。 宙空之城，简称宙城，位于主岛南部。圣界航空航天中心，各类飞行器和引擎几乎都是在这里制造出来的。 在一列前往圣城的超导列车的包厢内，千灵雨念正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急速掠过的景区。 圣界并没有民间航班，在常温超导体实现大规模生产之后，超导列车不久后就问世了。 在圣界强大到离谱的基建能力下，超导轨道迅速连通了十二城，并彻底取代了民航飞机。 因为超导列车在速度不亚于民航飞机的同时，安全性和能耗效率比都全面优于民航飞机。 毕竟，超导列车完全可以看成贴地飞行的飞机。 圣界帝都，圣城。圣城是公认的圣界第一大城。 然而，它不仅不是面积最大的城市，而且人口还是最少的。 圣城能被公认为第一大城，凭的就是其无与伦比的重要性。 要知道，圣城可是圣界唯一一个有保护罩的城市，进出管理极为严苛。 身为科技中心的它，是全圣界科技进步的核心引擎。 同时，作为超算中心的它，不仅每日都要制造出众多超级计算机满足圣界需要，还要处理全圣界传来的大量信息。 一旦圣城停止工作，整个圣界就会瘫痪。举例来说，夕音神梦的核心大脑——并联了上万台量子计算机的计算矩阵，就位于圣城。 更重要的是，圣城居住着所有的九级超能力者和大多数首席科学家，以及最多的高阶超能力者，这些才是全民心中的偶像。 在圣城不到的百万人口中，超过九成都是科研人员及其家属。 圣城的房屋禁止买卖，所有房屋属于圣界政府，一般由科技联盟主持分配。 如果出现了一位得到科技联盟认可的科学家，那么科技联盟就会邀请他来圣城。如果对方答应，科技联盟就会根据他的要求和实际情况分配一套最合适的房屋。 在圣界，在圣城有一套自己的房产是所有人的梦想。这些人，在极度富裕的圣界，算是一种另类的“房奴”。 此行，千灵雨念的终点站就是圣城。 来到圣界还不到两天，千灵雨念就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一般。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 此时的他，虽然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依旧极为庆幸当初的果断。 但是，偶尔，他那绝美的天蓝眼瞳中，依旧会闪过一丝茫然……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雨念，睡了吗？”夭夜清禾的声音响起。 千灵雨念起身，打开了房门。 “清禾姐，有什么事吗？” “我能进来坐坐吗？”夭夜清禾脸上带着一丝化不开忧愁。 “进来吧。”千灵雨念看着夭夜清禾，心生疑惑。 夭夜清禾走了进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是提前来向你道别的。”看着千灵雨念，夭夜清禾眼底有泪光闪烁。 几日的共处，夭夜清禾也有些喜欢这个善良又坚强的小男孩。 “你要离开吗？”夭夜清禾是带他进入圣界的人，千灵雨念对于她的离去自然有万般不舍。 “嗯，我只有圣城的临时进出证，还是外交部特批给我的。所以，我以后甚至都无法来看你了，毕竟圣城进出管控极严。”夭夜清禾叹息道。 千灵雨念低头，默然不语。 “没事，等你小学毕业了，我就可以去学城看你了。”夭夜清禾摸了摸千灵雨念的头，安慰道。 千灵雨念抬头，轻轻抱住了夭夜清禾。 “清禾姐，谢谢你。” 夭夜清禾也抱住了千灵雨念。 “我们以后学城再见，姐姐也有些好奇那时的你有多么好看。”夭夜清禾眼角带泪，笑道。 千灵雨念小脸微红。 两人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圣城。 从夭夜清禾那里得知，以后照顾他的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名叫夜合梓怡。 到了圣城，经过信息核查，两人顺利地通过了结界，进入了这片圣界第一圣地。 与想象中科幻感和金属质感十足的城市不同，圣城的绿化程度很高，仿佛是在森林里面建了一座城市。 街边极为干净，没有一片落叶，因为有自动清扫机器在二十四小时打扫街道。 千灵雨念跟着夭夜清禾上了一辆共享汽车，眼睛一直注视着窗外。 街道上随处可见穿着白色科研服的年轻科学家，虽然年轻指的只是外表，或者还有心态。 街道两旁是各异的花朵，与千灵雨念知识储库中的任何植物都有不同。 千灵雨念的超能力不仅可以控制感知内的一切，还能了解控制的物体的状态，比如速度、质量、震动频率和能量。 他很清晰地感知到这些植物在外放可见光频段的电磁波，不过功率很小。 “基因编辑出来的荧光植物吗？”千灵雨念暗想。 “到了。”两人一起下了车。 “那是什么？” 千灵雨念抬起头，蓝色眼瞳中倒映出远处一座浮空在天空上的岛屿。 那座岛屿也有保护罩，悬浮在距地千米左右的位置，圣城所有建筑都仿佛刻意压制了自己的高度，不敢与之平齐。 远远看去，总感觉这座岛屿地位超然。 夭夜清禾停下来，顺着千灵雨念的目光，很快就找到那座岛屿。 “那是永恒天空之城，包括圣主在内的所有九级超能力者的居住之地！”夭夜清禾的语气中带着敬意。 “永恒天空之城……”千灵雨念心中默念。 “到了，进去吧。”在一栋别墅前，夭夜清禾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我未来的……家吗？” 第9章 新家 夭夜清禾走到院子大门前，在一旁的门铃上按了几下。 “你好！请问夜合梓怡在吗？”夭夜清禾小心翼翼地问道。 现在千灵雨念的事情属圣界机密，若不是不想让太多人知情，现在也不会轮到夭夜清禾送千灵雨念来圣城。 所以，夭夜清禾一路上生怕出意外。 “我是夜合梓怡，请问是夭夜清禾吗？” 门铃中传出一个带着磁性的动听的女声。 “我是。”夭夜清禾顿时松了口气。 “稍等，我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来到门口，左手上的手链轻轻在门上一扫，大门自动开启。 此时，千灵雨念也看清楚了女子的模样。 女子有着一头火红色的长发，而且绝对不是染成的。眼睛也是火红色的，且灵性十足。 女子相貌极美，带着一种独特的母性温婉，让人情不自禁心生好感。此时的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居家裙，光洁的小腿裸露出来，颇有贤妻良母的气质。 “你好，清禾。”夜合梓怡主动上前，笑着向夭夜清禾打着招呼。 “您好，夜合……冕下。” 夭夜清禾言语颇为谨慎，因为她很清楚眼前这位也是高阶超能力者，真正的圣界高层！ “冕下？现在流行用这个词语来形容我们吗？”夜合梓怡不禁莞尔。 “没有没有，只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夭夜清禾马上摇头。 “没事的，叫我梓怡姐就可以了，不用这么见外。” 夜合梓怡言讫，便看向了一边的千灵雨念。 “你好，雨念！欢迎来到圣城，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夜合梓怡忍不住摸了摸千灵雨念的头，因为千灵雨念实在是太漂亮了。 “你好！梓怡……姐。”千灵雨念试探着说道，他不太清楚自己能否这么称呼对方。 “你们进门吧，别让别人看见我们这个样子。” 夜合梓怡毫不在乎，笑着招呼两人进门。 大门闭合，三人进入别墅。 一进入院子，千灵雨念就感觉到有些熟悉。 进入别墅内后，他才确定，这个别墅居然是华式风格的。 “不会是特意为了我吧……”千灵雨念不禁想到。 不过，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这也太自作多情了。 三人在明亮的主客厅坐下，夜合梓怡看向一旁的夭夜清禾。 “清禾，要不要留在这里吃个午饭。” “啊？我的临时停留身份只能在圣城待三个小时，恐怕没时间……”夭夜清禾迟疑了。 “没事，打开一下你的身份码。” 夭夜清禾有些疑惑地打开手环，显示出自己的身份码。 夜合梓怡打开手链一扫，显示出相关信息。 随后，在两人狐疑的目光中，夜合梓怡在光屏前操作起来。 “可以了。” 一会儿后，夜合梓怡关闭了光屏。 夭夜清禾下意识明白了什么，于是立刻查询了一下自己临时停留身份。 随后，她便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停留时间延长到了明天十一点！ “这下可以了吧，难得来帝都一趟，不看看帝都风光也太可惜了吧。” “嗯！”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是圣界高层啊。 修改一下停留时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雨念，你对这里的环境还满意吗？” 夜合梓怡看向千灵雨念，语气似是在征求意见。 “这里的摆设风格让我感觉好亲切，像是回到了从前的家。” 千灵雨念开心地笑了。 “那就好，看来信息还算准确，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夜合梓怡像是顿时松了一口气，也高兴地笑了。 “谢谢梓怡姐。” “谢什么，这里以后真的就是你的家了。”夜合梓怡笑道。 “啊？”千灵雨念有些不解。 “对了，这个忘记给你了。” 夜合梓怡拿起一旁的一个白色方盒，递给雨念。 “这是……” 千灵雨念打开方盒，里面是一条精致的宛若蓝色水晶链的手链，和夜合梓怡的有些相似。 “哇呜！” 一旁的夭夜清禾有些羡慕，这种像水晶一样的身份手链与她的手环类似，但是性能远高于手环。 由于有些功能不便于推广民用，所以只有有相当高地位的人才有这手链。 而且显然，这条手链应该是最新款的。 “这手链已经绑定了你的身份信息了，自己查查看。”夜合梓怡神秘一笑。 千灵雨念试着打开了手链，光屏出现。 与想象中的不同，这手链操作起来出乎意料地简单。 很快，千灵雨念便查到了自己的信息。 结果发现，自己的户籍所在地赫然就是圣城，而且这栋别墅的所有者就是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千灵雨念有些不敢相信，这样他就达成了许多外界年轻人半生的目标吗？ “有什么奇怪的吗？”夜合梓怡淡然一笑。 “难道不奇怪吗？”千灵雨念依旧有些不太相信。 “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庇护所罢了，既不需要消耗多少资源，也不需要耗费多少时间，能价值几何？无非就是位置比较特殊罢了，但以你现在的身份，拥有它，简直绰绰有余。只要社会生产力足够高，一切问题都会变得很简单。还有，雨念，不要把外界人类的三观带进圣界，那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夜合梓怡语重心长道。 圣界只收外界六岁及以下的孩子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三观还未真正固定，还有挽回的机会。 至于那些把梦想换做柴米油盐的外界人类，在圣界人眼中已经没救了。 圣界的阶级流动是真正的无门槛，要么靠天赋，要么靠努力。 机械生命全权管理下的圣界，走后门进入圣界高层的想法简直比做白日梦更不现实。 除非你面子大到可以和它们攀关系，又或者能够黑进夕音神梦的系统。 不过，你若真有后者那本事，还用得着走后台吗？ “明白。”千灵雨念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 “那你先熟悉一下居住环境吧，我和清禾先聊聊你的情况，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夜合梓怡笑着说。 千灵雨念起身，独自上楼了。 对于这个新家，千灵雨念也很好奇。 第10章 夕音神梦 精致而不奢华，这是对这栋别墅最好的评价。 事实上，这也是圣界人追求的价值观。 在极度富裕的物质生活中，总要有与之匹配的精神文明才能塑造出一个美好的世界。 沉迷于纸醉金迷的生活的人，也没有资格做圣界人。 在圣界早期的三观矫正中，对待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圣界采取的手段极其简单粗暴，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极其管用，只用了两三代人的时间就基本完成了矫正全圣界人的三观“外科手术”。 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除了外科手术，还有“内科调理”，甚至后者更重要。 时至今日，圣界的刑罚依旧极其严格，外界认定的违法犯罪案件中大约有百分之四十的罪行在圣界是可以直接判死刑。 因为圣界只有死刑和批评教育两种刑罚，同时屡教不改者一样会被处死。 最“别具一格”的是，圣界没有宪法，但圣界有一本世界唯一的《圣界公民法》，历史上被此法判处死刑的人远多于《刑法》。 在圣界的人类认定方法中，对圣界人下了两个定义，或者说是标准。 一个，是生物进化学上定义的现代人类；另一个，是道德水平达到《圣界公民法》标准的人类。 只有满足了这两个条件，圣界才会把他当人。 所以，道德低下的人类在圣界会被直接判刑。 只要你足够缺德，死刑不是梦…… 而且，圣界死刑分七个档次，安乐死为第一级，激光枪决为第二级，凌迟为第五级。 至于第七级的特殊药剂注射死刑，自圣界成立以来“享受”此待遇的人不到两手之数。 某种意义上来说，圣界既是世界上最尊重人权的地方，也是最不尊重人权的地方。 只要你是圣界认可的公民，那么你的一生就可以在富裕和安逸中度过。 好人一生平安，坏人死法凄惨，这就是圣界法制的核心理念。 从这个方面来看，倒是也可以理解圣界的做事风格。 恐怕，圣界压根就没把外界人类当人看。 不过倒也正常，哪怕是在外界，人权也只是西方国家打出的一个幌子。 强国人民的性命，可远非弱国人民的性命可以比拟。 有国才有家的道理，应该就是源自这里。 …… 千灵雨念走上二楼，发现二楼客厅里有一架钢琴。 看着那架钢琴，千灵雨念呆呆地立于原处一会儿，随后来到钢琴前打开键盖，忍不住按了一下琴键，动听的琴音响起。 “妈妈……” 千灵雨念努力摇了摇头，尽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痛苦的回忆。 来到自己宽敞的卧室，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窗户旁的楠木书桌，淡金色的丝绸窗帘，纯白色的大床，以及自己最喜欢的海绵沙发……仿佛和自己昔时的家一模一样。 千灵雨念抱着自己的枕头，蜷缩在床边，令人心碎的啜泣声回响在卧室内。 “别哭了。” 宛若梦幻般的少女声在千灵耳畔响起。 千灵雨念下意识扬起绝美的小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发及臀的美丽少女，紫金双色的眼睛比一切星辰都更加幻美。 少女轻轻地抱住了千灵雨念，可千灵雨念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她。 “你是？”千灵雨念疑惑道。 “你好，雨念。我叫夕音神梦。”少女笑着回答道。 “你是圣界的最高人工智能？” 千灵雨念在这两天，了解了不少有关圣界的事情，其中自然就包括夕音神梦的信息。 所谓机械生命，其实就是人工智能的最终形态。 机械生命，能够自行在群体内部完成生产、维护和增殖，且群体内有专用的交流网络。 举例来说，工厂的某一台生产型机械生命出了故障，就会直接通知仓库的备用机械生命接收本机械生命的信息并投入生产，本身则直接进入维修状态（由群体内部的维修型机械生命负责）：维修成功，则转入备用；维修失败，则转入报废工厂进入报废流程，并通知相应的工厂生产新的机械生命。 全程高度自主化，完全不需要人类参与，只需要定期派技术人员巡视即可。 因为无法创造就业岗位，所以只有圣界政府控制的大型企业才有机械生命。 普通圣界人建立的中小企业禁止使用机械生命，鼓励雇佣人类（其实就是给普通人活干）。 夕音神梦则是整个机械生命群体的意志。 “是啊，不过我可不是外界那种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啊。” 夕音神梦忍不住抬起手想去蹭蹭千灵雨念的小脸，不过自然是什么也触碰不到。 “那夕音……你怎么在这里？” 要知道，这里可是千灵雨念的卧室啊！ “当然是为了照顾你啊。”夕音神梦嘻嘻一笑。 “啊？” “不要觉得奇怪，我可是监管整个圣界的存在，照顾你简直小菜一碟。” 夕音神梦信心十足，挺了挺没什么料的小胸脯。 夕音神梦的外观是大致是外界十五六岁的少女形象，在圣界也不过是十二三岁少女的形象，自然某些部位发育不充足。 “那你是怎么出现在我卧室的。” 虽然夕音神梦不是真人，但也是有意识的特殊存在，外观也是少女。 这么出现在这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当然是全息投影呗，这个别墅除了浴室和洗手间，还有梓怡姐的卧室，其余地方全都有我的全息投影。” “什么！能不能把我卧室的全息投影拆了。”千灵雨念顿时觉得有点头大。 “不能！” 夕音神梦露出了恶作剧一样的笑容，但是结合她那绝美的容颜却无法让人心生一丝反感。 “……” 千灵雨念已无话可说。 机械生命也是圣界公民，与圣界人是平起平坐的，只是社会分工不同。 前者负责生产和管理，后者负责科研和创新。 而两者之间，不存在隐私权的纠纷。 因为对于两个平等的对象，隐私权是相互的。 如果要机械生命尊重圣界人的隐私权，那科研人员也不能侵犯的机械生命的隐私权。 这听起来虽然很离谱，但却给圣界高层监视社会提供了法律依据。 毕竟，普通公民无权调用夕音神梦内部数据，但圣界高层有啊。 虽然有些阴谋论的味道，但对于普通公民而言，其实无所谓。 万物联网时代，本身就是“信息换服务”。 圣界政府又不会像外界那些无良企业一般，盗取和贩卖用户信息。 更何况，以那群科研狂人的性格，除非社会上出了夕音神梦解决不了的大事，否则谁有那闲情雅致看监控。 是实验太容易，还是论文不够多？ …… “放心吧，不该出现的时候我不会出现的。” 看着千灵雨念吃瘪的样子，夕音神梦顿时有种奇异的自豪感，让她忍不住想继续捉弄他下去。 不过，她此次出现是有任务在身的，她不能违背。 “不捉弄你了，我是来谈正事的。”夕音神梦神情一肃。 “等等，在你谈正事之前，能不能先从我床上下去。” 千灵雨念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紧贴”着自己的夕音神梦。 作为一个男孩子，他总感觉这样怪怪的。 “不行！我喜欢这样。”夕音神梦又露出了那种笑容。 在不违背指令的前提下，捉弄眼前这个很有好感的男孩，夕音神梦无疑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千灵雨念：“……” “我接着说了，”夕音神梦嘻嘻一笑，继续说道： “现在的你已经是高阶超能力者，本来是可以直接进入圣界高层的。不过，你年龄太小了，暂时还需要观察，所以先不会让你进入高层，你明白吗？” “我明白。” 千灵雨念点了点头，反正他本来也不想管那些破事。 “不过，”夕音神梦语锋一转，“虽然暂时不会给你圣界高层的身份，但是依旧可以给你开放部分权限。” “部分权限？有哪些？”千灵雨念来了兴趣。 “比如，调查某个超能力者的信息，或者调看某段监控记录，再或者获取圣界某个企业的运营信息。”夕音神梦简要地解说。 “这么夸张！”千灵雨念有点意外。 “这是自然，希望你能好好运用这些权限。”说到这里，夕音神梦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圣界叛徒…… “说不定我根本就不会用到它们。”千灵雨念耸耸肩，他只想好好地过平静的日子。 “我可不信，呵呵。” 语气一转，此时的夕音神梦眼睛忽然变得深邃。 千灵雨念一皱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对了，你的手链里面有我的量子纠缠通讯通道，可以通过超能力波形识别的方法启用。还有，动用那些高阶超能力者的权力时，用量子纠缠通信渠道，别用公用电子信息网络，知道了吗？” 毫无违和感，夕音神梦又变得有些像个老练的长辈。 “知道了，夕音。” 千灵雨念微微偏头，淡然一笑，宛若蓝水晶的完美眼睛注视着夕音神梦。 夕音神梦点了点头，从床上下去，留给千灵雨念一个完美的背影。 “好好活下去吧，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样的人，但我可以确定他们肯定希望你能幸福地生活下去。” 投影消散，留下千灵雨念一个人默默地看着窗外。 第11章 圣灵小学 第一天下午，夜合梓怡带着千灵雨念和夭夜清禾在圣城四处参观。 虽然圣城许多地方不许入内，但是也依旧可以看到许多圣城独有的风光。 最让千灵雨念震撼的，是圣城的夜景。 到了夜晚，荧光植物的发光功率陡然变大。 当千万株荧光植物在夜晚中展现自己的光芒的时候，圣城的霓虹灯也在其面前黯然失色，整个圣城在这一刻仿佛从一个生态之城变成了一个精灵之城。 每一个圣城的夜晚，都是属于唯美的世界…… 翌日，该来的离别还是到来了。 送别了夭夜清禾之后，千灵雨念在不舍之余，也知道新生活就此开始。 …… 圣界人经历过大脑开发和超能力开发，无论是智力水平还是身体素质，都远超外界人，这也就意味着圣界的教育制度与外界有明显的差异。 圣界教育全为政府办理，并没有私校。 圣界人一般在五岁完成大脑开发，随后，圣界人便会正式入学，先读一年小学，然后在六岁完成超能力开发。 其后，再读三年小学，在九岁完成小学学业。 没错，圣界小学只有四年，但这四年圣界人要完成相当于华国小学六年和初中三年的全部学业，以及部分高中学业。 不过，这看似繁重的学业对经历过大脑开发的圣界人算不上什么。 事实上，在进入大学并开始接触到前沿科学之前，写入圣界人脑海中的所有基础科学知识足以让圣界人轻松地完成从小学到中学的全部学业。 当然，是广面上的比较轻松，具体情况就要因人而异了，毕竟大脑开发又不是对基因与环境给人类造成的影响进行格式化…… 圣城，圣灵小学。 圣灵小学坐落于圣城三环区，是全圣界数一数二的小学。 不过倒也正常，处于科研之城的它，教育水平不高才奇怪。 更何况，圣界总共也就十二所小学…… 二年级1班。 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天，许多同学都在向着许久不见的同学打着招呼，同时展示着刚刚在暑假获得的超能力。 嬉笑声时不时地从教室传出，直到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起。 班级迅速安静下来，所有同学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等待着班主任的到来。 不一会儿，班主任川水子明进入了教室，身后跟着一个极美的蓝瞳孩子。 “同学们，好久不见啊！” 川水子明微笑着向着两月不见的孩子们打着招呼。 “川水老师好！” 同学们也高兴地回应，只是目光都不自觉地向一旁的千灵雨念飘去。 “给各位同学介绍一个新同学，千灵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川水子明微转身体，笑着对千灵雨念说道。 “各位好，我叫千灵雨念，未来将和同学们共同度过三年小学时光，希望各位多多关照。”千灵雨念向着全班同学微微欠身。 鼓掌声响起。 “欢迎！” “欢迎千灵同学！” …… “等等！我有一个有些冒昧的问题想问一下千灵同学。”一个男孩忽然站起，对着川水子明和千灵雨念说道。 班主任微微皱眉，但是千灵雨念主动接过话来。 “请便，什么问题？” “就是……千灵同学你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那个男同学微微脸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全班先是诡异一静，随后哄堂大笑。 不过，他们倒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他们也好奇这个问题。 虽然千灵雨念此时已经将垂肩长的头发剪短，但是结合他那绝美的容貌和偏中性的声音，真的让人有些难辨男女。 “噗嗤！”千灵雨念也笑了。 “我是男生。”千灵雨念认真回答道，他并没有生气。 现在身体还未长开，存在这类疑惑也不算奇怪。 但是，此时的千灵雨念不会知道，在未来，他的相貌让许多人宁愿相信他是个太平公主也不相信他是个男的…… “太宇同学，得到答案就赶紧坐下吧，第一节课要开始了。”班主任强忍住笑意，对着那个站起来的男同学说道。 “是是。”那个男孩连忙坐下，不好意思地低头。 “千灵同学，找个位子坐下吧。”川水子明向千灵雨念示意，千灵雨念微微点头。 座位在他来之前学校就已经安装好了，千灵雨念在后排的空位坐下。 “你好，打扰了。”意识到左手旁的女生似乎在偷瞄自己，千灵雨念微微偏首打了个招呼。 “你……好，请便。”那个女孩子只是小心地瞥了雨念一眼，看到了他那绝美的笑容和眼睛，就立刻低下了头，掩饰住潮红的可爱脸蛋。 “可以了，现在开始正式上课了。” 川水子明整理了一下思绪，全班同学也集中过来了注意力。 “第一节课是班会课，各位同学应该都已经开发超能力了吧。” “是的。”同学们立刻兴奋地回答道。 看着他们这个兴奋地样子，川水老师也笑了。 少年少女们，就是要这样的朝气啊！ “那么，这节课，老师就系统性地介绍一下超能力。” 第12章 源界 “想必各位同学在使用超能力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地心生过一个疑惑，那就是能量不守恒。” 川水子明打开教室的大型光屏，准备教学。 “没错。”不少同学立刻回答道。 千灵雨念也陷入了思索，因为在他身上能量就完全不守恒。 “你们的疑惑没有错，从一元宇宙的角度来看，超能力的确不满足能量守恒。但是如果是从多元宇宙的角度来看呢？” 光屏上出现了一张多元宇宙的结构图，同学们看着图片陷入了沉思。 “老师，你的意思是……发动超能力所需的能量来自其他宇宙吗？”一个短裙女生举手回答道。 “雪羽同学的回答很好，但是不完全正确。不是发动超能力的能量来自其他宇宙，而是超能力作用时产生的能量盈亏是在超能力者和其他宇宙进行的。也就是说，当发动超能力需要能量时，其他宇宙就给超能力者能量；当发动超能力会导致能量消失时，这些能量就会通过超能力者回馈给其他宇宙。”川水子明逐字逐句地说道。 同学们沉思。 “川水老师，与所有超能力者发生能量盈亏的宇宙是不是同一个宇宙？”千灵雨念打破沉默，主动提问道。 “咦”，一声惊奇声从川水子明口中发出，川水子明默默地看了一眼千灵，“千灵同学说得没错，与超能力者发生能量盈亏的宇宙的确只有一个，这是历代超能力者反复确认的。这个真正意义上能量无限的宇宙，被称之为源界。” “源界？”同学们小声默念这个名词。 “能够与源界发生能量盈亏的存在，被称之为源界媒介。源界的能量，被称之为源界能量。源界媒介发生能量盈亏的功率，就是源界媒介通透功率。” “原来如此。”现在各位同学终于知道这个源界媒介通透功率是什么东西了。 “源界不属于统一场世界观科学的范畴，而属于多元宇宙世界观科学。多元宇宙世界观的许多观点和理论还未证明，所以写入你们大脑的知识里，不会有相关内容。因此，源界的真面目，还有待你们去探索。” “不过有趣的是，源界的发现，证明了多元宇宙世界观。但随着其他宇宙的存在陆续被证明，科学家发现源界其实是最特殊的宇宙。它与其他宇宙间的相互影响，与除它以外的宇宙间的相互影响，有着明显的不同。所以近期有科技联盟的科学家主张将源界踢出多元宇宙体系，将源界与其他所有宇宙放在平等的位置，建立大统一世界观。”川水子明看着同学们，微笑道。 教室内顿时响起了一片笑声。 笑声停下后，川水子明继续讲解。 “源界媒介，目前只在有意识的生命体内发现。另外，源界媒介分为两类，一类是后天源界媒介，又称为超能力体质。在座的每一位人，包括我，都是后天开发出来的超能力体质。源界能量作用于身体，产生的超能力虽然来源无法用统一场世界观科学解释，但是它的运行完全符合统一场世界观科学。比如，粒子系超能力者的超能力作用方式，符合微观粒子学规律；流体系超能力者的超能力作用方式，符合流体力学公式。” “那另一类呢？”一个同学提问。 “另一类就是先天源界媒介，又称为魔法体质。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体质，先天存在，几率不过几十万分之一。魔法体质拥有者，又被称为魔法师。他的源界能量不会作用于身体，而是独立存在。也就是说，魔法的来源和运行，都不符合科学，包括多元宇宙世界观科学。” “或许只有还未被证明大统一世界观能解释魔法是什么。” “对了，我们班上有人是魔法师吗？”川水子明来了兴趣。 “没有。”同学们都摇头，千灵雨念也否认了。 此事，千灵雨念需要保密，这是圣界高层的要求。 “没有也正常，毕竟几十万人中也不一定能出一个。”川水子明笑道，但是言语深处有些遗憾。 他求学时曾经在学城见过一个魔法师，那挥手间满天星河的场景至今犹在梦中。 虽然留在他梦中的迟迟不肯离去可能不是景，而是人…… “比起魔法，超能力其实更好。毕竟一个所有人都可以有，而另一个却只能看几率。还有，超能力者的寿命和身体素质远超魔法师。因为超能力会主动改造身体，而魔法则只会被动地影响身体。”川水子明继续解说道。 “实力呢？谁更强？”一个男孩子问道。 “通透功率相同的情况下应该是五五开吧，我也不清楚。”川水子明思索道。 “等等，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你想打架斗殴吗？” 川水子明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盯着那个男同学问道。 那个男同学被盯得小脸一红，急忙解释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哈哈哈哈。”全班所有同学顿时乐了。 …… 下课铃响起。 “行了，关于源界的讲解差不多就到这里了。以后每周都会有一节专门的超能力课，帮助同学们了解，应用和提升超能力。现在下课。” 第13章 朋友 川水老师离开后，千灵雨念身边立刻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你好，千灵同学，我叫太宇初年，本班副班长，你可以叫我初年。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之前那个当众询问千灵雨念性别的男同学摸了摸头，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没事，我常常自己都有些分辨不出来，更何况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呢？”千灵雨念回之一笑。 “那就好。” 太宇初年轻轻吐了一口气，似乎之前是真的有些介怀。 这稍稍令千灵雨念有些惊讶，他原本这位同学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呢，没想到其实并非如此。 “行了行了，你说完了没有。” 一个女孩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太宇初年。 “你好，雨念。我叫雪羽寒晓，本班班长，你可以直接叫我寒晓。” 之前第一个提问老师的女同学展露出明朗的笑容，大大方方地介绍道。 她脑后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单马尾，结合扑闪的大眼睛，显得其整个人热情主动，大方活泼。 “你好，寒晓。” 千灵雨念忍不住一笑：这位名字和性格两个极端啊…… “该你了。” 雪羽寒晓主动抱住旁边一个女孩的胳膊，将她拉了过来。 “你好，千灵同学，我叫风雅莲心，你可以叫我莲心。”莲心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微笑道。 风雅莲心长相清丽，长发已然垂至腰间。 身着蓝色长裙的她，颇有南国佳人的温婉之意。 “你好，莲心。你的名字，好美啊。” 不知为何，千灵雨念总感觉这个名字的有一种华国古代文人墨客之风。 “谢谢。” 风雅莲心顿时笑了，笑容让整个教室的光线都微微一亮。 简单熟悉各自后，几人又聊起了超能力。 “雨念，冒昧地问一下，你的超能力是什么？”雪羽寒晓盯着千灵雨念，有些好奇地问道。 “啊？” 千灵雨念稍感意外。 “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流体系超能力者，等级三，超能力是压缩空气。” 雪羽摊开一只手，手心中央渐渐地出现一颗光线有些扭曲的小球。 随后，她屈指一弹，小球飞到太宇初年头上炸开，顿时将太宇初年的发型炸成鸟巢。 “寒晓，干什么呢！” 太宇初年赶紧护着头，整理发型。 看着太宇初年这个样子，三人都笑了。 “我是精神系超能力者，等级二，能力是单体心灵沟通。” 风雅莲心也开始自我介绍。 “脑电波吗？”千灵雨念问道。 精神系超能力者的作用渠道分为低维波和高维波，一二三维信息波为低维波，四至十一维信息波为高维波，但是都是大脑运作时发出的信息波。 不过受限于自身维度，再高维度的信息波，大脑也只能主动处理至多三个维度的信息。 倒是听说有少数精神系超能力者，能够利用超能力被动处理三维以上的信息。 但那也是中阶以上的超能力者了。 其中，最常见的三维信息波就是脑电波。 “不是，是四维波。”风雅莲心摇了摇头。 “这样啊。” 千灵雨念有点惊讶，因为越高维的波，越难被拦截，也越难出现此类超能力。 “该我了该我了！” 太宇初年整理好了头发，介绍道：“我是生理系超能力者，等级二，能力是强化视力。” “视力？” “是啊，我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呢！” 太宇初年似有些骄傲，似乎对自己超能力很满意。 “原来如此。”千灵雨念笑了笑。 事实上，千灵雨念可以改变自己的眼球结构，比如控制角膜和晶状体，来获得超强视力。 不过，两者工作原理应该有所不同。太宇初年应该是通过强化视觉细胞和神经细胞的感知能力来获得超强视力。 “你呢？雨念。”雪羽寒晓好奇地看着千灵雨念。 “我是念力系超能力者，等级四，能力是全能型念力。”千灵雨念回答道。 念力有很强的选择性，有些念力专门控制金属，有些念力只能作用于液体，唯有全能型念力不受选择性制约。 “四级？那不和和苏同学一样，是先天中阶超能力者吗？” 三人一脸惊讶，看向了一个女生。 千灵雨念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目光所及的那位女生长相相当漂亮，肌肤如玉，粉唇可人，长长的睫毛下隐藏着一双幽蓝色的美瞳。 她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书，感受到几人的目光后，转过头来轻轻点头示意，然后继续看书。 “看来是个内向型的女生呢。”千灵雨念在心中暗想。 “雨念，可以演示一下你的能力吗？念力系的超能力者可是很少见的。” 看见和苏清影依旧是那副模样，雪羽寒晓赶紧转移话题。 “看来，雪羽和清影的关系不一般呢？”千灵雨念在心中暗想。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雪羽寒晓的小心思。 “好啊。” 千灵雨念抬起一只手示意，面前三人也随着抬手的速度飞了起来。 “哇！” 三人惊叹，其中风雅莲心甚至在空中兴奋地转了起来。 “咳咳，莲心，注意裙子……” 千灵雨念有些尴尬，他坐着的这个角度和高度，再加上飞舞起来的裙子，似乎可以隐隐瞥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呀！”风雅莲心立刻察觉了，赶紧压下裙子，千灵雨念也赶紧将三人放了下来。 教室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风雅莲心的脸顿时变得红彤彤，看起来可爱极了。 “意外意外……”千灵雨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上课了，我先回座位。” 风雅莲心脸红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随后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也离开了。 不过，太宇初年临时还要走了千灵雨念的联系方式。 千灵雨念整理了一下微乱的思绪，随后打开下一节课所需的课本开始预习。 千灵雨念可是比他们少上了整整的一年课，自然需要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上。 第14章 超能力课程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 对于千灵雨念而言，这些课程意外地轻松和简单，虽然他少上了一年课。 事实上，在接触到前沿科学前，对千灵雨念来说，基础科学内恐怕不存在难题。 下午，超能力课。 超能力老师常悦海康将同学们带到一个巨型的圆形建筑内，上面写着“圣灵小学超能力训练中心”。 不知道为何，看到“训练”二字时，千灵雨念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常悦老师先是对了一下学生信息表，随后面向同学们说道： “超能力等级的提升，是一个全面提升的过程。既要提高智力水平，又要提高身体素质。超能力课，可以理解为针对超能力者的体育课。源界媒介通透功率的提高，就是要通过不断使用超能力，以此促成更高的源界能量契合度和身体承受上限。” 千灵雨念恍然，他的先天契合度为圣界之最，不过身体的承受上限还是差了点，难怪“只有”七级。 当然，大脑发达程度也还是稍欠后天努力。 “好了，正式上课之前先热身跑1000米。体育委员出列！” “到！”第三排的一个男生出列，他是体育委员法光澄明。 虽然超能力课程和体育课互相独立，但由于课程内容相似，所以班级没有专门设置超能力委员。 因此，超能力委员一般由体育委员兼任。 “带领大家围绕跑道跑1圈。” “明白！” 法光澄明带着第一排跑向跑道，其后三排跟上。 八分钟后，跑完一圈的众人回到原处重新列队。 很多同学都气喘吁吁，毕竟才开发超能力，大多数人身体体质与外界正常的六岁儿童并没有太大区别。 千灵雨念倒是气不喘脸不红。 虽然他并没有用超能力，但不知为何一路跑下来他并没有怎么费劲。 “原地休息一下，顺便看看自己的训练项目。” 老师打开光屏，向所有同学分别发送了一个文件。 “这是……” 同学们各自打开自己的手环，查看了一下文件。 千灵雨念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链戴在左手上。 之所以收起来，是因为这东西实在太引人耳目了。 虽然不懂为什么圣界高层给他准备这种显眼的终端设备，但直觉告诉千灵雨念，他们应该是故意的。 “这是我给每个同学制定的训练方案，同学们先熟悉一下便可以开始训练。如果有不懂的，可以来问老师。” 同学们闻言，有些人凑到了老师身边，有些人则自己开始了训练。 千灵雨念看完之后并没有什么疑问，于是直接朝着自己分配到的训练区域走去。 看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红绳，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限制超能力可真难受。” 千灵雨念在心中苦笑。 这根红绳不是装饰，而是一件监测源界媒介通透功率的灵装。 这个训练中心直径足足有五百米，恐怕是学校内部最庞大的建筑之一。 不过，对千灵雨念而言，呵呵…… “算了。” 千灵雨念飞身而起，加速朝着自己的训练区域飞去，顿时吸引了不少惊羡的目光。 这段时间，千灵雨念一直在学习飞行。 虽然刚开始很不适应，不过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千灵雨念飞到了自己的训练区域，缓缓落地。 地面上有许多直径三十厘米左右的钢球，旁边还有一个安全保障机器人。 万一出现意外，这种机器立刻会释放保护罩保护学生。 不过，和夕音神梦相处良久，千灵雨念很清楚所有联网的机械生命都是她的眼睛。 所以看着身边的这玩意，千灵雨念总是感觉怪怪的。 “算了，不想了。” 千灵雨念心念一动，一个个钢球纷纷从地面悬浮而起。 忽然间，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幽蓝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千灵雨念。 千灵雨念也回身看了她一眼，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孩叫和苏清影。 和苏清影收回目光，开始自己的训练。 一个个钢球也从地面悬浮起来，在千灵雨念的旁边形成一片悬浮钢球区。 “念力系超能力者吗？不对！好强的磁场！” 千灵雨念明显感知到周围形成了一个强大磁场，正是这个磁场吸引了钢球。 “应该是电磁系超能力者，能力应该是磁场控制之类的。” 千灵雨念可以感知到周围磁场在有规律的变化，而电场则完全在随着磁场变化，没有其他因素干扰的迹象。 不过，以后说不定她能够通过控制磁场来间接控制电场。 然而，能做到那种程度的大脑处理能力，至少是五级超能力者的水平。 和苏清影那边悬浮起来的钢球越来越多，渐渐地超过了千灵雨念。 之后，和苏清影又瞥了千灵雨念一眼。 不知道为何，从她的眼神中，千灵雨念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得意。 “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似乎是个好胜心极强的女孩呢！” 千灵雨念哑然失笑，不过他手上的功夫则丝毫未慢。 剩下所有的钢球在同一时间浮起，飞向空中。 下一刻，所有的钢球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碳60的结构。 巨大的浮空旋转体占据了大半训练场的上空容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场所有人，包括老师，全都看呆了。 旁边的和苏清影则当场呆立，甚至有不少她控制的钢球差点掉了下去。 “打击到她了吗？” 千灵雨念意识到了不对，一颗颗钢球停止旋转，纷纷呼啸而出，射向一百二十米开外的那个巨大的由缓冲材料制成的标靶。 宛若连珠弹一般，近百颗钢球接连击中十环。 “砰！砰！砰……” 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响彻中心。 千灵雨念转过头来，向着和苏清影一笑，并示意“该你了”。 和苏清影神色一僵，小手一挥，悬浮的钢球在磁场的加速下迅速射向标靶。 可惜，她的大脑运算能力比起千灵雨念来差的不是一丁点，五十几颗钢球仅有四颗击中十环，其余甚至还有九颗脱靶。 不过，千灵雨念注意到了磁场强度在距离她本人百米左右的位置大幅衰减。 估计，和苏清影的超能力极限作用半径只有一百米左右。 “砰！砰……” 同样是沉闷的撞击声，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看到此处，和苏清影小脸羞红，低头走开。 看着在一旁默默认真训练的和苏清影，千灵雨念无声一笑，旋即继续自己的训练。 第15章 奇怪的被监视感 超能力课程大出风头的千灵雨念在课后很快就成为了班上同学的公共议题，甚至还通过众人的口耳相传渐渐传遍了全校。 但是，身为事件核心的千灵雨念却丝毫没有把它当回事。 对于他而言，只要这事别给他带来麻烦就大吉大利了。 不过显然，这事似乎他秀过头了…… “真是麻烦。” 一天下来，千灵雨念就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关于他的故事版本了。 分明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但在同学们丰富的想象力下依旧产生了无数故事版本。 仅靠千灵雨念手腕上的那一条手链，他们就能够对他的父母的身份进行无数种猜测。 虽然他们并没有说千灵雨念坏话，但是当提到他父母时，千灵雨念依旧感觉到一丝难受。 最后，硬生生逼千灵雨念在课后在直接在耳朵两侧的空气中制造了一个真空隔层，以此来隔绝声音。 有胆大的同学直接来询问他，千灵雨念也只会礼貌地回复一句“秘密”。 这无疑使众人的八卦之魂燃烧地更加猛烈。 到了这个时候，千灵雨念不由得想起了华国的一句俗语，叫“人怕出名猪怕壮”，这还真是话糙理不糙。 开学第一天终于结束了，对于千灵雨念而言，这一天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虽然某些事情略有出乎意料的地方，但是学生的本分终归是学习。 在学习方面，千灵雨念觉得真是极为顺利。 无论是多元方程还是力学定律，都没有任何难以理解的地方。 学神本尊，如是而已。 …… “雨念，放学后有什么安排吗？” 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太宇初年主动走过来询问千灵雨念。 “没有啊。” “那我们等下去冰饮店，怎么样？” 太宇初年来了兴趣。 “冰饮？好啊。” 千灵雨念笑着接受了邀请。 他只要在六点半之前回去就行，而现在才刚过四点。 “那寒晓、莲心，你们呢？”太宇初年扭头，向另外两人问道。 顿时，千灵雨念感觉班级上看向两女的目光变了，尤其是女生…… “好啊！”风雅莲心很高兴地答应了。 “抱歉，我有点事。” 雪羽寒晓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拒绝了。 “没事，以后还有机会。”看出雪羽寒晓的迟疑，千灵雨念会心一笑，随及回应道。 “谢谢。” 雪羽寒晓极小声地说了一句，随后便离开了。 …… 冰饮店。 “你们好，要点什么？”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递过菜单。 “我要一杯草莓奶昔。”风雅莲心没有看菜单，直接回答道。 “我要一个巧克力圣代。”太宇初年看了一会儿菜单，最后回答道。 “雨念，你呢？” 太宇初年将菜单递给千灵雨念。 “我要一份柠檬冰淇淋。” 千灵雨念仔细看了看菜单，最后决定了这个。 点好餐付完款后，服务员离去。 “雨念，你在想什么呢？” 风雅莲心看出千灵雨念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千灵雨念回过神来。 “没有什么。”千灵雨念微微一笑。 风雅莲心微微皱眉，但是并没有追问。 不一会儿，服务员将各自的冷饮端了上来。 千灵雨念试着尝了一口柠檬冰淇淋，味道出乎意料地好极了，比以前在外界吃过的好吃多了。 事实上，食品的生产和加工业是圣界控制得最严厉的部门之一，几乎所有与之有关的企业都是圣界政府控制。 论食品质量，全世界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这也是圣界人寿命长的重要原因之一。 “初年、莲心，问你们件事。”千灵雨念一边享受着冰淇淋的美味，一边询问道。 “你问吧。”风雅莲心抿了一口草莓奶昔，回答道。 “寒晓和和苏同学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千灵雨念迟疑了一下，随后问道。 风雅莲心微微一愣，太宇初年眼神顿时变得玩味。 “哈哈，寒晓是清影的表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说呢？”太宇初年笑道。 “难怪……”千灵雨念恍然。 “今天你似乎抢了清影的风头啊。”太宇初年一边玩弄着手里的小挖勺，一边看着千灵雨念并调侃道。 “只是验证一下自己的超能力罢了。”千灵雨念无奈道。 更正确来说，是确认一下四级超能力的极限在何处。 如果他用出超过四级极限的超能力，夕音神梦立刻就会监控到信息，并发来“友情提醒”。 “别看清影沉默寡言的模样，其实清影是一个很好胜的女孩子，事事都要争第一，年级第一一直都是她，所以她才是班上的学习委员。”风雅莲心稍加思索道。 “她当学习委员合适吗？”千灵雨念有些惊讶。 “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 “清影只是不太喜欢说话，但她帮同学解答疑难的时候是很有耐心的。”风雅莲心解释道。 “是吗？倒是我眼拙了吧。” 千灵雨念望向店外，转动的眼珠似乎是在找什么。 “怎么了吗？”看着突然望向店外的千灵雨念，太宇初年疑惑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以后该怎么跟她相处。”千灵雨念回过头来。 “没有必要纠结于这个，做你自己就可以啦。性格不合的话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还委屈了自己。”风雅莲心看得很透彻。 事实上，这也是她自己的一直以来的待人方式。 千灵雨念深深看了风雅莲心一眼，风雅莲心也看着她，但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你俩这是在做什么呢？”太宇初年被他们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太宇初年：“……”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家了。 临别前，风雅莲心和千灵雨念交换了联系方式。 夕阳渐落，在坐上回家的无人驾驶公共汽车前，千灵雨念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一处地方。 不知道为何，总感觉有人背后监视着自己。 这种感觉从放学后一直持续到现在。 “那里的可见光，似乎扭曲了？”千灵雨念在心中暗想。 不过千灵雨念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探究，而是径直上了车。 第16章 夜晚 在五点四十左右，千灵雨念回到自己的家。 “雨念，你回来了。” 夜合梓怡已经回来了，微笑着向千灵雨念打着招呼。 “梓怡姐。” 千灵雨念回之一笑。 “该吃饭了。” 夜合梓怡招呼着千灵雨念过来坐下。 千灵雨念洗完手后，在餐桌旁坐下。 面前的餐品都是华国南方的菜式，显然是为了合他口味。 “怎么样？味道如何？”夜合梓怡看着释筷的雨念，似是有些谨慎地开口问道。 在她的眼神中，千灵雨念似乎看到了一丝期待。 “味道很好啊，感觉比昨天的更好吃。”千灵雨念稍加思索，便如实回答道。 “那就好！” 夜合梓怡好像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笑了。 其展露的明媚笑容，让一旁的千灵雨念微微动容。 “难道……这是梓怡姐你做的吗？”千灵雨念似是明白了什么，开口问道。 如今圣界大多数人吃的菜品都是机器做的，尤其是对于那些热衷于科研的科学家来说。 不过，人类对饮食似乎有一种独特的追求，依旧会有很多人喜欢亲自动手做饭，或者去手工烹饪的餐厅。 不得不说，食欲或许是驱动原始社会人类文明进步的第一动力。 但是到了现代文明，这个第一动力的归属问题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是啊，难得今天有空就想着亲自下厨试试。你在圣界这段时间吃的菜都是外卖吧。所以，我想亲自下厨给你做顿饭。” 夜合梓怡温婉一笑。 就是这一见过多次的笑容，让千灵雨念霎时间有些泪目。 “谢谢你，梓怡姐。” 一时间，千灵雨念的声音变得有些梗塞。 很久很久，没有这种家一般感觉了…… “别哭了，雨念。” 夜合梓怡连忙起身，轻轻抱住了千灵雨念。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千灵雨念，那种父母双亡的痛苦她体会不到也想象不到。 毕竟她不是自然人类，没有父母…… “我没事。” 千灵雨念整理了一下思绪，朝着夜合梓怡展露了一个绝美的笑容。 只是，那宛若完美的蓝水晶的眼睛，笼罩在一片令人心碎的朦胧水雾泪光中…… 夜合梓怡触之其眼神，顿时感觉到一阵心怜，抱着他的双臂无意间抱得更紧了…… …… 这顿晚餐，千灵雨念将其全部吃完了。 这一顿，可谓是他有史以来吃得最饱的一次，甚至吃得有些撑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种吃撑了的饱胀感很快就消失了。 这种消化速度，让千灵雨念总感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异于常人。 洗漱完毕后，千灵雨念回了自己的房间。 靠在窗台上，千灵雨念望着仿佛地上星空的圣城夜景，感受着夜晚的凉风带走脸上热意的清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灵雨念回过身来，准备睡觉。 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正坐在他床上的夕音神梦。 月光倾洒在卧室，显现出夕音神梦曼妙的少女身躯。 不知是有意无意，散发的她身着一条简单至极的乳白色睡裙，仿佛是刚刚出浴准备入眠的少女一般。 “神梦，你怎么在这里？” 千灵雨念自然被吓了一跳。 “查寝呗！”夕音神梦在一旁玩弄着自己头发，不以为然道。 千灵雨念：“……” “习惯就好，未来突击检查的次数多着呢。”夕音神梦对着千灵雨念嘻嘻一笑，调皮地说道。 “注意一下我的隐私权行不行啊？”千灵雨念有些无话可说。 “隐私权只在圣界人中生效，对于我们机械生命来说可不成立。不然，你们拆解我们身体、游览我们意识的时候岂不也触犯了我们的隐私权吗？”夕音神梦不以为然。 “那能不能打声招呼啊？”千灵雨念也坐在床上，一脸无奈地对着一旁的夕音神梦说道。 “看我心情吧。” 夕音神梦尝试摸摸千灵雨念的头，可惜自然什么也无法触摸到。 千灵雨念：“……” “哈哈”，夕音神梦起身，“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千灵雨念看着消失的夕音，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他又如何会不知夕音神梦此举，是帮他放松心情。 千灵雨念微微叹了一口气，便躺下入睡了。 夜深了，人眠否？ 朝东南的窗户如常带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千灵雨念自然而然地醒了。 望着窗外的旭日，他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梓怡姐，我上学去了！” 吃完早餐后，千灵雨念向夜合梓怡告别。 神情言语之间，隐隐约约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第17章 学生日常 千灵雨念一进入圣灵小学校门，立刻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他倒是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超能力等级，他都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若无暇理会这些目光，选择无视，或许是一个好办法。 “早上好！雨念。” 千灵雨念一进入教室，风雅莲心便笑着对他打招呼。 “早上好！莲心。你来得好早啊。”千灵雨念回之一笑。 “哪有啊。”看见千灵雨念的笑容，风雅莲心微微脸红。 “诶诶，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看见他俩“卿卿我我”的样子，太宇初年立刻跳出来插嘴道。 “噗嗤。”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皆不禁一笑。 太宇初年：“……” “你也早上好，初年。”千灵雨念带着一种照顾小孩的语气调侃道。 “……” 太宇初年顿时语塞，气鼓鼓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哈哈。” 看到此处，包括两人在内的许多同学都笑了。 “早上好，雨念。” 雪羽寒晓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仿佛昨天的小插曲不在了一般。 “早上好。” 千灵雨念心中一凛，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和苏清影。 然而，她依旧在自顾自地看书。 “是我想多了吗？”千灵雨念心中暗想。 千灵雨念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期间也有其他同学过来问候，他也一一回应。 虽然千灵雨念并不喜欢无意义的社交活动，但这明显是一个融入班级的好时机，那他自然不会错过。 “你好。”千灵雨念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向旁桌的那个女孩问好。 那个女孩并没有回应，只是立刻低下头来掩饰潮红的脸蛋。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蚊子声般大小的“你好”。 千灵雨念默默多看了这个女孩一眼，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昨天他就已经察觉到这个女孩一直在暗中观察他。 不过，这个女孩显然有些怕生，千灵雨念也不好说什么。 “算了，学习要紧。” 千灵雨念撇开这些杂乱的思绪，开始了一天学习。 第一节课是物理课，继续昨天的课程，讲解的内容是“力学定律的应用和运算”。 千灵雨念上课听得很认真。 虽然小学和中学的内容其实都是巩固脑海中的基础科学知识，但也并不意味在应用和运算上能够直接让人得心应手。 学以致用，知行合一，是圣界的教学理念。 同时，一位优秀的科学家也应该是一位优秀的工程师，尽管大多数时候工程师是一个独立的职业。 第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有疑惑的同学大部分去问物理老师，但也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同学围在了和苏清影旁边，向她请教。 和苏清影也一改印象中的沉默寡言，开始条理清晰地帮同学排疑解惑。 一旁某位眼睛在看光屏，而耳朵在偷听的同学也默默在心中点头。 “不得不说，和苏同学学得很扎实。”千灵雨念心中暗想。 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千灵雨念伸了个懒腰，随后关闭课桌上的设备电源准备离去。 “雨念，走吧！” 风雅莲心走了过来，一同跟着的还有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 “好的。”千灵雨念笑道，正好他也有点事想要问问雪羽寒晓。 出教室的时候，千灵雨念突然回头瞥了一眼他的左桌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也在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刹那后，女孩立刻红着脸低下了头。 “怎么了？”一旁的风雅莲心问道。 “没什么。”千灵雨念回之一笑，随后便继续往前走。 这两天，他几乎和班上所有的同学都有了点交集，但他和他旁边的这位女同学一句话都没说上。 每次他试图和她搭话，她都是这个反应。 在千灵雨念的观察中，她也很少和班上的人说话。 冰饮店。 几人点单后，自顾自地吃了一会儿。 期间，四人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会儿，其中某两人的眼神明显带着吃瓜的意味。 “寒晓，和苏同学那边什么情况？” 气氛诡异地凝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千灵雨念打破了沉寂。 “没什么情况，就是……清影她说她一定会胜过你的。” 氛围缓和下来后，雪羽寒晓明显放松了许多。 “我知道了，麻烦你给她带句话：随时恭候。” 千灵雨念俏皮一笑。 经过这两天的调查，他对和苏清影也有了一定的认知。 和苏清影在这一届学生中，绝对是全面第一的学神级存在。 虽然她不喜欢和他人有过多接触，但待人接物依旧很有礼貌，所以她在同学们中人气很高。 如果不是她不喜欢班级琐事且不太喜欢说话，那班长一定是她的。 这也难怪她会如此好胜。 试问哪个天才没有傲气？ 撇开这个话题后，几人又聊了聊学校内的一些趣事。 大约一个小时后，三人告别。 “今天似乎没有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了。” 回家的飞车上，千灵雨念左手摸了摸右手上的红绳，心中思索。 “等等，难道是她？” 千灵雨念忽然明白了，随后哑然失笑。 第18章 周末计划 随后几天，千灵雨念如常上学。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基本上已经融入了这个班级。 毕竟班上的同学性格都很好，没有什么刺头。 就这样，周五很快就到了。 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千灵雨念伸了个懒腰，随后收拾好课桌和资料准备离去。 “雨念，走吧！” 风雅莲心走了过来，双手撑在千灵雨念课桌上。 “好的。”千灵雨念笑道。 此时夏季的余热未过，每天放学后去冰饮店吃吃冰淇淋，聊聊天，这几乎成为了几人的习惯。 另一边，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也聚了过来。 这段时间和苏清影和千灵雨念还是没说过话，在同学眼中两人关系似乎有些微妙。 千灵雨念也懒得去主动示好，一是毫无意义，二是没有必要。 起身的时候，千灵雨念似笑非笑地看了旁桌女孩一眼，女孩看到之后立刻别开了视线。 “怎么了？”一旁的风雅莲心问道。 “没什么。”千灵雨念回之一笑，随后便继续往前走。 这个星期，他和这个女孩也一句话都没说上，交集甚至没有和苏清影多。 每次他试图和她搭话，她都是这个反应。 事实上，她也很少和班上的人说话。 他也向雪羽寒晓问过她的情况，出乎意料地是堪称本班“交际王”的雪羽寒晓居然对这个女孩也没什么印象。 好像，自一年级开始她就是这样，在班上一个朋友也没有。 性格内向到有些过分的她，一直不怎么敢和他人说话，这还是川水老师多次与之谈心后的结果。 刚开始这个女孩还真是一句话都不说，让很多同学差点以为她是个发音障碍的孩子。 出于好奇，千灵雨念调取了这个女孩的资料，结果却发现了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 冰饮店。 “雨念，周六去游乐园吗？”太宇初年挖了一大勺冰淇淋放嘴里，边吃边说道。 “游乐园？好啊。” 千灵雨念稍加思索，随后点了点头。 他周日要去圣城超能力测验中心，周六刚好有空。 “你们呢？”看千灵雨念答应了，太宇初年又高兴地问其他人。 “好啊。”另外两人都同意。 “那就这么约好了，上午八点，圣城游乐园前不见不散！” 太宇初年拍板决定。 千灵雨念家。 “游乐园？可以啊。” 听到千灵雨念明天的游乐园计划，夜合梓怡笑着肯定了。 “真的吗？” 就这么在没有大人陪同的情况下，放一群孩子去游乐园吗？ 千灵雨念显得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有什么疑问吗？” 夜合梓怡闻之一笑。 “没有。” 千灵雨念忽然想起来这里不是外界，不能用外界的思想来衡量圣界。 看来圣界社会，比想象中的，更有趣啊…… 翌日，圣城游乐园。 初阳已起，晨光透过结界散射在圣城，整个圣城顿时蒙上了一层金辉，显得极为神圣。 7点30分，太宇初年已在游乐园门口等待。 作为此次活动的组织者，他自然觉得自己应该先到。 今日的太宇初年换上了黑色休闲装，头上还带着一个黑色遮阳帽，显得整个人有些说不出的帅气。 虽然圣灵小学并没有校服，但是学生们还是自发地穿一些正式一点的衣服。 假期到了，则自然会穿一些个性一点的衣服。 “初年，你这么早就到了啊。”太宇初年等待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声。 太宇初年听出来是雪羽寒晓的声音，回头一看，顿时眼前微微一亮。 雪羽寒晓穿着一条精致的灰色短裙，灰色的典雅与短裙的活泼之间那种不协调感反构成一种奇异的美感。 同时下身穿着一双及膝白色长棉袜，衬托出少女粉嫩的大腿。 太宇初年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雪羽寒晓腿上扫过，随后似乎是心虚般的将目光错过。 “你这么穿不热吗？”太宇初年偏过头去，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哼！我喜欢这么穿不行吗！” 听到太宇初年的回复，雪羽寒晓顿时气鼓鼓。 “而且”，雪羽寒晓话锋一转，道： “你这个穿一身黑的人也好意思说我吗？” “额，这个……” 太宇初年尴尬地压低了帽檐，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 正当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之际，风雅莲心忽然到了。 “莲心！” 太宇初年一抬目光，仿佛看到了救星。 “没什么，只是在和这根木头聊天而已。” 雪羽寒晓一边说还一边瞪了太宇初年一眼。 “哈哈，你又惹寒晓不高兴了吗？” 风雅莲心白嫩的手微掩小嘴，看着这两人，顿时明白了两人情况。 “算了，不理这个傻子了。” 雪羽寒晓目光一转，落到了风雅莲心身上。 风雅莲心穿着一条洁白的盖膝长裙，腰上束着白丝裙带，下身露出玉白的小腿。 脖颈处带着一条银白色的钻石项链，衬托出圆润的锁骨和美丽的少女容颜。 “莲心，你好漂亮啊！”雪羽寒晓惊叹道。 “哪有那么夸张。”风雅莲心小脸一红。 “没有没有，真的很漂亮。”雪羽寒晓继续说道。 “的确很漂亮。”太宇初年附和道。 “你给我闭嘴！” 雪羽寒晓瞥了一眼太宇初年，太宇初年乖乖地不说话了。 风雅莲心看到，顿时又忍不住笑了。 “大家都到了啊，看来我又是最后一个到的啊。” 正当三人聊得正开之际，一个唯美的中性声音传来，这声音宛若百灵鸟的啼声一般动听。 三人下意识看去，千灵雨念正在不急不忙地走来。 千灵雨念里面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外穿着一件类似于披肩的白色无袖长外衣。 外衣并没有扣子或者拉链，随着步伐在空中飘动。 只是，洁白的外衣在他那宛若初雪般的肌肤对比下黯然失色，绝美的蓝瞳折射出让人迷乱的无尽星芒，如玉般的容颜更是容易让人误认为是女生。 虽然此时游乐园门口已经有很多人，但是三人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雨念。 事实上，人群中也有很多目光在暗暗打量着这个孩子。 “雨念！” 三人先是看呆了，不过风雅莲心最先反应过来。 随后，她主动上前亲昵地搂住千灵雨念的胳膊。 千灵雨念仔细地看了看风雅莲心，随后笑道： “莲心今天好漂亮啊。” 风雅莲心小脸微红，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千灵雨念。 “你们这是怎么了？”看着他们的举动，千灵雨念不解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雨念你要是是个女孩子该多好啊！”太宇初年感慨道。 “啊！” 太宇初年刚刚感慨完，旁边的雪羽寒晓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太宇初年顿时惨叫一声。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雪羽寒晓冷冷地对初年说道。 太宇初年摸着脸像个受气包一样躲在一旁不说话了。 “哈哈哈！”一旁的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都笑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人都齐了就准备进去吧。”千灵雨念说道。 “好！” 第19章 周末游记 圣城游乐园。 “我们先去玩什么呢？” 进入游乐园内，太宇初年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要不先去玩悬空飞轮吧。”雪羽寒晓略加思索，提议道。 “好啊！”其余三人异口同声道。 千灵雨念并不清楚这个悬空飞轮是什么东西，所以便附和着同意了。 买好票后，四人来到了设备所在地。 半球形建筑底部有着一个巨大圆环，圆环上有着许多座位。 “这就是悬空飞轮？” “悬空？难道……” 千灵雨念试探着向地面发送了一道雷达波频段的电磁波。 接收反射回来的电磁波后，千灵雨念眼睛微微一明。 “果然。” 正当千灵雨念思索之际，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声音： “雨念，你怎么了？该过去坐好了。” 千灵雨念回神，对身边的风雅莲心歉意一笑。 随后，千灵莲心牵着他的手一起坐上飞轮。 系好安全带后，耳旁突然传来太宇初年的声音：“雨念，你是第一次坐悬空飞轮吗？” “是啊。”千灵雨念扭头看了看左旁的太宇初年，回答道。 “那你待会儿可别害怕得哭鼻子啊。”太宇初年一脸坏笑道。 千灵雨念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飞轮出问题了也摔不死他，他为什么要害怕？ “切——别拿你的经历来推测别人。”太宇初年左旁的雪羽寒晓不屑道。 “哈哈哈。” 千灵雨念右旁的风雅莲心忍不住笑了，似乎是想起了当初某人吓得涕泗横流的样子。 太宇初年一脸尴尬，讪讪地不说话了。 当几人聊得正开的时候，旁边的工作人员拿起一个小型扩音器喊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众人齐声喊道。 “那么——开始吧！” 工作人员一声令下，装置立刻启动。 空中投影出倒计时：10，9，8…… 整个飞轮缓缓浮了起来，悬停在一米左右的空中。 “果然没猜错，这地面下是一个巨大的超导电磁体，这个飞轮也是一个超导电磁体。” 感觉四周凭空出现的强大磁场，千灵雨念心中恍然。 “下面的电容组好像在蓄能？”千灵雨念默念道。 “什么？”一旁的风雅莲心好像听到千灵雨念在说什么，询问道。 “没什么，你该做好准备了。”千灵雨念抬头望向空中的投影。 风雅莲心也抬起头，刚好看见数字1变成0的瞬间。 整个飞轮如同电磁弹射……不，就是电磁弹射，瞬间被弹上高空。 加速过程中产生的巨大压力在被弹上高空后又立刻消失，整个装置瞬间进入失重状态。 在飞轮即将撞到地面时，磁场再次出现，飞轮迅速减速悬停，然后再次被弹射进入空中。 与此同时，飞轮也开始旋转，形同一只巨大的旋转轮胎。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四处响起，随着飞轮的运动而有规律地变化。 然而，在磁场的控制下，飞轮一直没有飞离场地区域。 听着周围的惊呼声，千灵雨念并没有一起叫喊。 他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耳前庭和大脑的神经冲动，平衡着由飞轮运动产生的眩晕感；一边感知着周围磁场的变化，推测悬空飞轮的运动轨迹；一边欣赏着眼中的风景，顺便看着身边三人的反应。 值得一提的是，风雅莲心和雪羽寒晓两人的反应还算正常，只是在飞轮运动轨迹陡转的时候忍不住惊呼。 倒是太宇初年，从飞轮运转开始就叫个不停，这反应就跟待宰的猪一般…… 看到他时，千灵雨念默无声息地把偏转的头拨正，装作没看见、不认识他。 十分钟后，雪羽寒晓扶着腿发软的太宇初年一步一步地离开悬空飞轮区域。 千灵雨念从物品寄放处取回太宇初年的黑色网兜帽，一边递给太宇初年，一边调侃道：“初年，你胆量不行啊！” “胡……胡说！明明是我超能力的缘故。”太宇初年戴上帽子，争辩道。 只是此时的他，声音依旧有些发颤。 “以前你没超能力的时候，不也是这副怂样吗？真是人菜瘾大” 一旁的雪羽寒晓如同背刺般说了一句，太宇初年顿时僵住。 “话也不能这么说，初年视力太好倒也会对眩晕产生影响，毕竟飞轮一直在旋转，眼前的景物也在旋转。”风雅莲心思索道。 千灵雨念稍稍惊讶地看了风雅莲心一眼，显然没想到太宇初年随口说的狡辩用语她居然会仔细考虑。 “没错，一定是这样！”太宇初年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附和并表示同意。 “不过，自飞轮运转，初年好像一直没睁眼吧……”全程没闭眼的千灵雨念回想道。 再次暴击，某人自闭…… 随后，四人便继续游玩各种游乐项目：水上竞速，星夜穹顶，碰撞小车…… 第20章 幼安亭薇与和苏清影 一行人兴致勃勃地在游乐园玩了两个多小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人也渐渐地有些累了。 “各位，我们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如何？”千灵雨念最先提议。 倒不是他累了，而是他看见体能相对较差的风雅莲心有些累了，才主动提议。 “好！” 其余三人对此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那你们先去找地方休息吧，我去买点冰淇淋。”千灵雨念说道。 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自然同意，倒是风雅莲心迟疑了一下。 “要不要我陪你去？”风雅莲心道。 千灵雨念一愣，随后笑道：“我一个人又不会走丢，你先去休息吧。” 一旁的雪羽寒晓接过话来：“是啊，你俩腻歪了一天也差不多了，就不能暂停一下吗？” 两人小脸皆是一红，倒是太宇初年笑得很厉害。 “那我走了。”千灵雨念挥手道别。 “我等你。”风雅莲心的声音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千灵雨念的意识了。 千灵雨念会意，回头对风雅莲心笑了笑。 她回之一笑，弄得旁边两人一头雾水。 冷饮店。 “老板，来一个巧克力味冰淇淋，一个汽水味冰淇淋，一个草莓味冰淇淋，一个柠檬味冰淇淋和一个香草味冰淇淋。” 经过这几天，千灵雨念已经大致摸清了几人的口味偏好。 不过，这一次他点了五个。 “好的，给你。” 冷饮店老板给了千灵雨念一个冰淇淋盒，将五个蛋筒冰淇淋一个个插进冰淇淋盒上的开口洞中。 “谢谢老板！” 千灵雨念付完款后，端着冰淇淋盒离开了。 路上，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小通道里，千灵雨念忽然回头对着后面说道： “幼安同学，跟了我一天了，你累不累啊。” 无人回应，只是后面有一处空间里的光线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 千灵雨念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一刻身体近乎瞬移般出现在那处空间前，腾出一只手拍在“空处”。 “啊！” 一个女孩的惊呼响起，那处空间也显出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而千灵雨念的手就拍在她的肩膀上。 那个女孩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而偏偏她漂亮的小脸上却带着让人怜惜的娇羞。 这个女孩，正是千灵雨念的那个邻桌女孩，幼安亭薇。 “你……” 幼安亭薇低着头不敢直视千灵雨念，甚至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 千灵雨念明朗一笑，收回了放在幼安亭薇肩膀上的手。 “对不起……” 幼安亭薇瞥见了千灵雨念的脸，顿时把头低得更低了。 看到此景，千灵雨念一笑，心神一动。 幼安亭薇忽然感觉自己的头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抬起来，目光第一次全视了千灵雨念完整的笑容。 看到那绝美的笑容，她整个人顿时有些恍惚。 “幼安同学，你为什么跟着我？”千灵雨念温柔地问道。 幼安亭薇回过神来，虽然没有再低头，却始终不敢正视千灵雨念。 “因为我……喜欢……你……” 良久，幼安亭薇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千灵雨念一愣。 虽然他在旭日福利院的时候，也有女孩开玩笑地说过类似的话，但这显然有些不同。 幼安亭薇说完话后，脸顿时红得像是涂抹过胭脂一般。 千灵雨念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思绪，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幼安亭薇又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我不敢……” 千灵雨念不禁莞尔，取出一只香草冰淇淋递给幼安亭薇。 “给你。” 幼安亭薇依旧低着头，没有接。 “本来就是买给你的，不要就浪费了。” 幼安亭薇这才抬头，看到冰淇淋顿时一愣，小声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香草味。” “你以为只是你在观察我吗？我其实也一直在观察你。看见你天天喝香草味的牛奶，自然就知道你喜欢香草味呗。”千灵雨念俏皮一笑。 幼安亭薇听到后，小心地接过冰淇淋。 双手握着冰淇淋，她心里却一暖：原来…… “交个朋友吧，我叫千灵雨念，你可以叫我雨念。” 千灵雨念伸出右手。 幼安亭薇呆呆地看着千灵雨念，并没有动。 “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先从朋友做起吧。”千灵雨念用极尽轻柔的声音说道。 幼安亭薇听后，小脸上本就未完全消散红晕的再次浮现。 她怯生生地伸出双手，各握住他半只手。 让她惊讶的是，千灵雨念的手如温玉般柔和，让她一时间不忍释手。 “可以了吗？幼安同学？” 千灵雨念想要收回右手，但幼安亭薇依旧握着他的手。 幼安亭薇如梦初醒，赶紧松开了手。 “对不起……” “没事，我还要和朋友汇合，你想来吗？” 千灵雨念看了看快要融化冰淇淋，心念一动，冰淇淋温度顿时降到了冰点以下。 幼安亭薇赶紧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们改天两个人聊聊好吗？” “嗯……” 如蚊子般的声音传来。 “那再见了。” 千灵雨念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幼安亭薇望着千灵雨念远去的身影，嘴边的话依旧没有勇气说出。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她这性格……莫非与自身经历有关？”千灵雨念心中暗想。 幼安亭薇并非自然人，而是“摇篮”计划第二期实验诞生的人造基因编辑体。 从基因层面来说，她可以说是比自然人和第一期实验体，更加完美的完美人类。 但由于筛选机制的存在，幼安亭薇直到四岁才脱离液基培养室，来到空气中生活。 或许正是因为这段经历，她才难以融入社会。 这是她生命中第一次表白，于情于理，千灵雨念都不会随意对待。 而且，这也是打开幼安亭薇心扉，帮助她融入班级的好机会。 正当千灵雨念思索之际，他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以及……名字。 “清影，小心啊！” 千灵雨念听到后驻足，转身望向声音的源头。 那边班上的两位女生正围在一棵大树旁，抬头望着树上。 沿树干往上看，只见正在爬树的和苏清影，以及她上方树枝上趴着的小白猫。 这是…… 千灵雨念神色古怪。 她们这是担心小猫下不来吗？ 难不成她们觉得人类比猫会爬树？ 想到此处，千灵雨念不禁莞尔一笑。 这种傻事，也就涉世不深又爱心泛滥的小孩才做得出来。 虽然经历过大脑开发，但她们的心智似乎也不比外界同龄人成熟多少。 千灵雨念摇了摇头，正欲离开时，却突然刮起了大风。 突如其来的风卷走了耳旁的喧嚣，带起他那剪短后依旧微长的墨发。 千灵雨念似有所感地抬起琼首，凌乱的刘海下，一双绝美的天蓝星眸倒映出整片天空。 感受到风中若有若无的丝丝凉意，千灵雨念喃喃道： “秋天到了吗？” 正当他陶醉于今年第一缕秋风时，一声惊呼打断这难得的宁静。 “清影！” 被惊醒的千灵雨念急忙扭头，却发现树上已经成功抱住小猫的和苏清影，被突然的大风吹得身形不稳。 手足无措间，一个踩空便让她从树枝上掉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和苏清影心一紧，下意识闭上眼睛，蜷缩身体护住怀中的小猫。 正当她做好进医院的心理准备时，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未到了。 一道温和的力量轻轻地托住了她，就如同落入一个温暖的摇篮之中。 和苏清影惊讶地睁开双眼，只看见自己轻轻地落在了草地上。 “清影，没事吧？” 两位女生围了过来，检查和苏清影是否受伤。 结果让两位松了口气，尤其是发现树上猫咪的那位女生。 “我没事。” 和苏清影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 千灵雨念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 此刻，他的脸上带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痛苦和哀伤，身体也不自觉地开始战栗。 因为和苏清影从树上掉落却依旧紧抱着小猫的那一幕，让他记起记忆中最痛苦的那个角落…… 第21章 惊魂轨道 “你好慢啊！” 太宇初年远远地就看见了千灵雨念，主动迎了上去。 雪羽寒晓和风雅莲心也离开凉亭，跟了上去。 “路上遇到了一位同学，耽误了一会儿。” 千灵雨念带着歉意朝三人笑了笑，同时取出那只柠檬味的冰淇淋，然后将整个冰淇淋盒递给了太宇初年。 此时，千灵雨念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是不知为何，他感觉风雅莲心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三人各自拿走了自己喜欢的冰淇淋，一边吃一边走回了凉亭。 途中，风雅莲心在尝了一口冰淇淋后，有些诧异地打开光屏看了一眼环境气温：25度。 但是，她并没有多问什么。 回到凉亭后，四人在桌子边坐下。 吃了一会之后，风雅莲心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雨念，你刚刚说你在路上遇到了同学？” “是啊。”千灵雨念点了点头。 “谁啊？” 接话的是雪羽寒晓，但她嘴上的功夫丝毫未停，那只汽水味的冰淇淋很快只剩2\/3了。 “幼安同学。”千灵雨念如实回答，顺便漏了三位。 “谁？” 三人都是一惊，嘴上的功夫也停了下来。 “幼安亭薇。” 对于三人这个反应，千灵雨念丝毫不觉得奇怪。 “真是稀奇。”太宇初年笑道。 他在班上也呆了一年多了，对这位沉默寡言的同学自然也有些了解。 “偶然间遇到的罢了，就顺手打了招呼。” 千灵雨念并没有全部说出来，毕竟这段时间他已经领教了同学们的八卦之魂了。 虽然他身边的这几位朋友从未打听过他的情况，但谨言慎行一点总没错。 “是这样啊。” 雪羽寒晓和太宇初年恍然，只是风雅莲心皱了皱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四人休息一会儿，又一起去玩其他游乐项目。 渐渐地，到了中午。在太宇初年的提议下，五人选了一家华餐馆。 圣界成立时间太短，谈不上什么文化底蕴。 不过，由于圣界成立之初的人口五花八门，世界各地的文化在此交汇，形成了独特的多元文化。 对于千灵雨念而言，在异域吃华餐倒也是一种奇异的体验。 可惜的是菜的味道有些不同，毕竟物随主变。 吃完了圣界版的华餐后，几人休息了一会。 下午一点后，几人又商量接下来该干什么。 “要不接下来去玩轨道飞车，如何？” 雪羽寒晓看见前方的飞车轨道，顿时眼前一亮。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纷纷同意。 虽然太宇初年看起来有些害怕，但最后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他还是战胜了害怕和恐惧。 买好票后，几人都坐上了飞车。 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坐在一排，雪羽寒晓和太宇初年坐在一排。 工作人员看了看显示器，确认所有人的安全带都系好了。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众人欢呼。 “那就开始吧！” 倒计时投影：5,4,3,2,1,0！ 飞车缓缓启动，爬上高坡。 随后，在众人的欢呼和惊呼中一泻而下。 翻滚、加速、陡转……各种刺激人分泌肾上腺素的动作在飞车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惊呼声此起彼伏。 千灵雨念依旧是那副平静的面孔，一边在呼啸的风中体会着失重超重交替的快感，一边担心后排的太宇初年会不会把午饭吐出来…… 飞车经历一段刺激的运行后，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陡坡。 这个陡坡轨道最高点的距地高度足足有436米，是全道最惊险刺激的地方。 在万众瞩目中，飞车终于爬上了陡坡轨道最高点。 然后，一泻千里。 许多不怎么恐高的人都开始尖叫，千灵雨念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惊恐，但不是因为高度。 之前，川水子明提到过超能力者和魔法师的战力对比，但那其实并不准确。 通透功率相同的情况下，超能力者的胜算高于魔法师，在偷袭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因为超能力者的攻击速度、反应速度和计算能力远强于魔法师，魔法师一旦被超能力者锁定位置几乎就死定了。 魔法只能由表意识控制，但超能力能由表意识和潜意识操纵，所以超能力者做梦的时候都能使用超能力（这在很多时候并不是好事，尤其是梦游的时候）。 高阶超能力者的超能力甚至演变出了近似“独立意识”的存在，危机来临时超能力能够先于超能力者做出反应，所以偷袭高阶超能力者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也正是由于诸多原因，通透功率越大，超能力者的优势越明显。 在实际战斗中，一个九级超能力者可以单挑三个全身灵装的大主教。 此时，千灵雨念的超能力无端地沸腾起来。 随着感知的蔓延，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奇怪，怎么轨道的温度在急剧上升？” 千灵雨念惊恐地发现轨道正疯狂地对外释放热辐射，显然此时的轨道的温度已经高到不可思议。 “不对，是轨道中的金属在迅速氧化，那轨道的强度岂不……” 千灵雨念正思索间，意外已经发生了。 轰然一声巨响，轨道突然断裂，此时飞车距地高度仍有接近300米。 尖叫变惨叫，恐慌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千灵雨念身边的风雅莲心虽然没有尖叫，但是小脸变得一片苍白。 突然，她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别怕，有我在。” 是他的声音！ 虽然充满惨叫声的环境十分嘈杂，但是风雅莲心却依旧听得十分清晰。 风雅莲心扭头看去，千灵雨念已经松开她的手。 目之所及，长风拂过，白衣飘然。 如同封印解开一般，千灵雨念那如初雪般白皙的皮肤散释放出着水晶般的光泽，绝美的蓝瞳散发着宛若星辰般的点点荧光。 千灵雨念雷达感应扫出，确认了飞车的失重状态，同时锁定了每一片轨道碎片的位置。 下一刻，重力仿佛消失了，飞车和轨道碎片如同落在了一张无形的巨网上，下坠的速度随着动能的消失而迅速减小。 飞车和轨道碎片缓缓着地，但心有余悸的众人依旧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心跳。 千灵雨念轻轻松了一口气，左手红绳散发的莹莹红光渐渐散去。 皮肤和眼睛散发的光芒也渐渐消散，似乎之前的异常都只是幻觉罢了。 第22章 风波余音 圣城。 圣城城区一心七环，核心区是重点实验区以及科技联盟总部所在，一二环区为圣界高层以及科技联盟科学家的居住区，三四环区为商业区，五环区为普通居民区，六环区为大型实验区，七环则为内外交流区。 核心区。 这里是圣城的超算中心，更是整个圣界的超算中心。 在连集成片的白色建筑中，生产着全圣界社会的大脑。 地底深处，是圣界数一数二的禁地，这里甚至有与永恒天空之城同级的防护罩。 核心区地下100层。 这里是圣城最深处，在通往核心区深处的一条走廊里，原本完全是由隔音材料建造而几乎终年没有声音的地方，响起了一阵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一位绝美的黑发少女的容颜渐渐清晰。 黑裙紫眸，琼鼻柳眉，如魔似仙，正是星光圣使。 她胸前的彼岸花徽章散发着紫色星芒，走廊里面的一道道禁制自动解除，人走即闭。 修长的玉腿跨过最后的防护罩禁制，禁地的全貌终于显现出来。 入目的是一个个连接在一起“琉璃光球”——量子计算矩阵。 每一个琉璃光球都是一个量子计算单体，上万个计算单体连接在一起组成的计算矩阵所具有的计算力何其恐怖。 这里的计算矩阵，是夕音神梦的“大脑”。 “无心姐，怎么有空来这里？” 房间内的全息投影开启，一个虚幻如梦的白发少女从空中缓缓落下，正是夕音神梦。 “圣城游乐园似乎发生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星光圣使看了看夕音神梦，俏皮一笑。 夕音神梦立刻会意，回答道： “你是说轨道飞车事故吗？的确挺意外的，原因我已经查明了，你想了解吗？” 星光圣使兴趣索然地摇了摇头，道：“没兴趣，我只是对大出风头的那个小家伙感兴趣。” 夕音神梦微微一愣，随后立刻明白了，回答道：“你是说雨念？这次的确多亏了他才免除了这场人祸，不然真的会有不少人死亡。” 星光圣使撅了撅小嘴，不置可否，道：“视频调出来给我看看。” 夕音神梦闻之一笑： “如果就是为了这个，完全不需要特意来这里吧。” 一些重要的信息为了防止泄露，只能亲自到此处调取，以免传输途中被截获。 但这场意外显然没有到达这个级别。 “我只是想要第一手的资料，反正我闲。” 星光圣使伸了个懒腰，露出完美的曲线。 “好吧。”夕音神梦无奈一笑。 论性格，这位圣使绝对是永恒会议成员中最古怪的一位。 投影变化，飞车事故的全过程以上帝的三维视角播放出来。 星光圣使饶有兴致地看完了视频，紫瞳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神梦，雨念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 夕音神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 “暂时不清楚，但下一次超能力测试就在明天，这次应该能得到新的数据和结论。” 星光圣使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眸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她说道：“与此事故有关的信息记得限制传播。” 夕音神梦不禁莞尔，道：“放心吧，我早就对此事加了标记算法，所有被打上标记的相关信息都会规避推送并限制转发。” “那就好。” 星光圣使转身，准备离去。 忽然，星光圣使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身问道：“对了，‘漂流计划’资源准备进度如何？” “总进度30%。”夕音神梦回答道。 星光圣使柳眉微皱，似乎对此并不满意。 “才30%，好慢啊。” 夕音神梦闻之无奈一笑，道： “无心姐，这个计划需要的资源太多了，几乎可以再建一个圣城。在保证圣界正常需求的前提下，三年内能凑齐资源已经很了不起了。自漂流计划立案以来，三大舰队几乎可以说是天天满负荷工作，甚至还耽误了魔瞳舰队建立木星基地。” “哎，最麻烦的恐怕不是资源吧。” 星光圣使微微偏头，脸上似乎浮现了一丝倦意。 “的确，最稀缺的是科研人员。圣界目前大多数首席科学家手上的项目还未完成，估计等资源齐全之后还要再等几年。”夕音神梦补充说道。 沉默。 “对了，建造地点确定了吗？” “计划在青城东面的人工岛建造。” “是吗？那就有意思了。” 关于建造地靠近在青城而非圣城一事，星光圣使其实并不是特别意外。 毕竟，最庞大的系统工程——超大型自体生态循环系统，是青城的强项。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星光圣使离去，夕音神梦投影消散，这片寂静之地归于原态，唯有一台台量子计算机在寂静地运转，处理着每一道关系着圣界运作的信息流。 圣城二环区，千灵雨念家。 事故发生，警卫人员迅速来到现场调查。 了解情况并确认无人受伤后，他们几人便各自回家了，对于今日之事除千灵雨念外的每个人都需要好好平复一下自己的心脏。 回到家后，夜合梓怡还未回来，千灵雨念则独自在房间里写作业。 下午五点，夜合梓怡回来了，而千灵雨念正在二楼弹琴。 当初他的母亲教过他弹琴，千灵雨念修长的手指倒也适合弹琴。 夜合梓怡回来以后，并没有多问，似乎已经知道了一般。 千灵雨念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切如常。 夜。 如同往常一般，千灵雨念来到卧室倚在窗户上观赏圣城夜景，感受夜风的丝丝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千灵雨念回身，看见夕音神梦一如既往地坐在床上看着他。 “神梦，今天那场事故是怎么回事？”看见夕音神梦，千灵雨念忍不住问道。 “就知道你会问我，求我吧。”夕音神梦一偏头，笑道。 千灵雨念：“……” “好了，不逗你了。”夕音神梦狡黠一笑，随后正色道： “这次飞车上出现了一个意外人员。” “意外人员？说详细一点。”千灵雨念若有所思地说道，似乎猜到了什么。 “飞车上面出现了一个七岁的化学系超能力者，等级四，能力是加速金属氧化。挺不错的能力，可惜她对这个能力的控制力暂时太弱。在惊慌状态下，她无意间释放了超能力，结果你也知道了。”夕音神梦详细说到。 “原来如此，难怪……” “不过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救了这么多人。”夕音神梦微笑道。 “举手之劳罢了。”千灵雨念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那这事接下来如何处理？”千灵雨念想起了什么，问道。 “出于对那个女孩的保护，此事不会公布具体肇事者信息。但是，在那女孩成年之前，政府只能对她加一些限制，希望她会理解。” “相信她会理解的。”千灵雨念微微一笑。 夕音神梦回之一笑。 “有一件事，我有点好奇。这种风险较大的设施，难道没有什么保护措施吗？”千灵雨念问道。 “其实，飞车也装载了缓冲护罩装置，在脱离轨道后会自动启动。只是，那个女孩把控制电路的金属元件部分也给破坏了，系统没能工作起来。而且，最大的麻烦其实是断裂的轨道碎片，从那么高地方掉下来大概率会砸死不少人的。”夕音神梦解释道。 虽然飞车主体部分是由复合材料制造，但是电路部分依旧用到了不少金属。 毕竟，论性价比，金属在电子方面依旧无可替代。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这些危险项目会向儿童开放？” 千灵雨念不解。 “哈哈！”夕音神梦掩嘴轻笑。 “这些项目开放的最低年龄限制是五岁。” 夕音神梦并未从正面做出解释。 千灵雨念瞳孔一缩，想到了最可能的答案。 “大脑开发？” “没错。” 夕音神梦坐在床上鼓了鼓掌，向千灵雨念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难道刺激五感，有利于大脑发育？” 千灵雨念不解。 “当然不是，只是想要他们明白生与死的界限罢了，这是每一位圣界公民都必须清楚的。” “哪怕……真的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言语之际，夕音神梦目光投向窗台。 千灵雨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中一惊。 只见，窗台处，一朵彼岸花正无声地开放着。 在熹微的夜光中，隐隐可见，那一抹诡异的血色…… 第23章 圣城超能力测验中心 圣城，六环区，圣城超能力测验中心。 与天城超能力测验中心类似，圣城超能力测验中心也是一栋巨大的圆环形建筑。 只是，这个圆柱体顶部八个方位各有一个角形建筑，远远看去，总感觉有些怪异。 由远及近，一架造型奇异飞行器缓缓降落在测验中心的顶部停机场上。 飞行器上面印着圣界圣花——彼岸花的花纹，这是圣界高层的标志。 机舱打开，夜合梓怡带着千灵雨念走下飞行器。 “医仙阁下，好久不见。” 一个看起来30来岁的男子走上前来，向夜合梓怡问候。 说话之时，男子右手斜于胸前，微微低头弯腰以示敬意。 这是圣界最高的礼节。 “阁下”则是称呼圣界高层的敬语，类似于华文里面的“尊下”或者“足下”。 而之前夭夜清禾所说的“冕下”，其实意思差不多。 “你好啊，小海意，你父亲情况如何了？”夜合梓怡微微一笑，回复道。 圣界许多有名或者强大的超能力者都会有一些官方或者民间的外号或尊称，就如六大圣使的圣使之名一般。 而夜合梓怡，就是圣界第一医仙，八级上位生理系超能力者，也是圣界最强的生理系超能力者。 那个被称为“小海意”的男子对此称呼没有丝毫不满，只是面带感激地向夜合梓怡点头致谢：“父亲已无大碍，多谢医仙阁下出手医治。”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不过，今天就有劳了。” 夜合梓怡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同时，她将惠珉海意的注意力引导向她身后的雨念。 千灵雨念并没有理会二人的对话，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测验中心那几个突兀的建筑上。 “你好，我叫慧珉海意。” 慧珉海意目光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眼前这位圣界史上最年轻的高阶超能力者。 “你好，慧珉，我叫千灵雨念。”千灵雨念转过注意力，回复道。 圣界由于人口寿命以及文化等因素，辈分观念极轻。 在圣界，人们只会尊敬值得他们尊敬的人，所以圣界普通人基本上只有在称呼圣界高层的时候会用敬语。 千灵雨念刚开始对于这种直接以姓名称呼长辈的方式有些不适应，但是最后也渐渐习惯了。 “两位，请跟我来吧，以后都会是我来接待你们。” 慧珉海意微笑致意，带着两人走向电梯。 既然涉及千灵雨念，自然他也签订了保密协议。 “走吧，雨念。” 夜合梓怡牵起千灵雨念的手，跟在慧珉海意身后。 千灵雨念的皮肤触感极为舒适，小手更是宛若羊脂玉一般细腻，让夜合梓怡不忍释手。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用超能力观察千灵雨念的身体结构和生理反应。 最后发现，无论是千灵雨念外部的肤色、瞳色、体香甚至是声音，还是内部的生理结构和新陈代谢，都诡异无比，简直不似人类。 天城的那次测试，只是简单地确认千灵雨念超能力等级是否真的达到了高阶超能力者的水平，甚至为了减小破坏范围还让他限制了自己的发挥范围，得到的数据并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 因而，她极为期待今天的测试数据。 慧珉海意将手环在电梯检测口一扫，身份确定完毕后，电梯门打开，三人陆续进入电梯。 电梯缓缓下降，最后停在了某一层。 根据下降的距离，电梯似乎并没有下降到地面。 电梯内并没有楼层显示器，似乎这电梯是专门沟通停机坪和某地的专用设备。 电梯门开启，入目的是一条长廊。 三人进入走廊，隐隐约约间可以听见一则广播： “即将进行高阶超能力者超能力测评，请无关人员迅速离开测验场地。重复，即将进行高阶超能力者超能力测评，请无关人员迅速离开测验场地。” 三人一路深入，最后进入了测验中心的中央控制室。 控制室内没有各种令人眼花缭乱仪器，只有几块光屏显示着场地内的各种信息：大气压，温度，光线，声波，粒子辐射，引力波…… 此时测验场地已经清场完毕，保护罩已经开启。 只是这个保护罩并不透明，想必也是出于保密的目的。 测试场地早就安装好了各类监视器，控制室内对场地情况一清二楚。 值得一提的是，防护罩是由那几个突兀的建筑物构建的。 这个测评中心是圣界最早的超能力测评中心，而防护罩是它问世之后才安装上去的，与原先的建筑风格难免有些不同。 不过，这也只是表象，以圣界外显三分内隐七分的做事风格，天知道这个测验中心内部不曾显露的部分有多少黑科技。 “梓怡，你们来了。” 一位看起来十分干练的职业女士上前问候，显然她是这里的负责人员。 那位女士面容冷艳，带着独特的职场佳人的气质。 但她在看见梓怡的时候，眼中似乎多了一丝温和。 “优如，好久不见。” 夜合梓怡微笑着打招呼，语气之中也多了几分欣喜。 千灵雨念在一旁默默观察：无论是优如职装胸前的彼岸花花纹，还是她对梓怡姐的称呼，都告示着面前这位女子也是圣界高层。 只是，优如的外表和普通圣界人差异不大，也没有奇异的发色或者瞳色。 看起来，优如不大可能是高阶超能力者，反而更像是一位顶级科学家。 “这就是雨念吧，似乎比照片更好看呢？”依熙优如仔细地看了看雨念，认真地说道。 千灵雨念小脸一红，微微偏过了头。 依熙优如和夜合梓怡都笑了。 “差不多了，准备开始测验吧。” 依熙优如收敛笑容，转过身去开始下达命令。 千灵雨念取下了手链交给了工作人员保存，同时在左手上戴上了工作人员给的检测手环。 这个手环可以进行全覆盖身体扫描，比以前那种紧身衣的检测设备好多了，尤其是对于千灵雨念这种稍稍有点洁癖的人。 当然，这个手环在检测到佩戴者生命垂危之时，也会主动释放保护罩。 房间内的一处地面忽然出现一个银色法阵，奇异的光芒顿时笼罩了整个房间。 “这是？”千灵雨念疑惑道。 “这是一件空间传送灵装，可以把你直接传送进入保护罩内，这样就不怕你暴露在世人眼中了。”夜合梓怡耐心解释道。 “魔法？”千灵雨念一惊。 “是啊。测验中心的保护罩只有物理防御功能，可不能阻断空间魔法。”依熙优如走了过来，介绍道。 “我明白了。” “那我走了，梓怡姐，待会儿见！” 千灵雨念取下红绳交给夜合梓怡，如释重负般松开了限制超能力的枷锁。 刹那间显露出的仙颜顿时仿佛吞噬了此时此地所有人眼中的明光，所有人的注意力生生地转移到显露真颜的他的身上，让人当场懵然。 不知为什么，千灵雨念抑制超能力后，容貌和气质都会发生一种说不出来的变化，就像是天上谪仙落入凡世尘间一般，但是外貌却几乎没有变化。 可惜，这一切并没有持续多久。 下一刻，千灵雨念已经消失在法阵中。 第24章 恐怖的超能力 当银光从眼中消失的时候，千灵雨念已经出现在了场地中央。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 场地半径约6公里，地面大部分是混有金属的沙石地，北面是一个直径约一公里的人工湖。 毕竟圣城是唯一一个不临海的城市，这里出现人工湖也正常。 “雨念，准备好了吗？”手环里传来依熙优如的声音。 “准备好了。”千灵雨念抬起左手，回答道。 同时，超能力全面释放，蔓延而出的感知让他自身变成了一个雷达般的存在。 大脑飞速运转，处理着电磁波传回来的信息。 “那测试开始。” “第一阶段，原地测试：请测试者立于原地完成测试。” “在小球落地前，摧毁个小球。3,2,1，开始！” 保护罩边缘出现100台发球机，每一台发射机开始随机往各个方向发射小球。 千灵雨念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意识微动。 每一个小球飞出一段距离后就会破碎，仿佛被什么力量挤破了一般。 中央控制室。 众人沉默着看着光屏上小球不断破碎的场景，陷入沉思。 依熙优如视线扫过诸多光屏，突然目光定格在气压变化图上。 “尘光，把气压信息输入1号投影仪。” “明白！” 1号投影仪工作，投射出整个场地的气压变化三维图。 “这是……”一旁的夜合梓怡不禁发声。 只见三维图上不断出现一个个高气压圆环，这些圆环又不断消失，而圆环中央的小球也随着圆环的出现而破碎。 “空气控制，利用高气压破坏小球。那他可能是流体系超能力者或者流体型念力系超能力者。”一旁的一位工作人员分析道。 依熙优如并没有发言，她观察到的是每一个高气压圆环都出现在某一个小球运动方向的法平面上。 这运算能力，简直可怕…… 小球发射间距越来越短，初始速度越来越快，但始终没有一个小球能够“活着”抵达地面。 “第一阶段测试结束，总发射小球数：；成功破坏数：；破坏率：100%。” 中央控制室的人倒吸凉气，倒是场地中央的千灵雨念闭着双眼，脸上无喜无悲。 他似乎发现了一种比感官更好的感知外界的方法，心中正在演算这一方法。 “第二阶段，闪避测试：躲避100万道投影光束。3,2,1，开始！” 数十道红色光束袭来，千灵雨念冲天而起，飞向半空。 但是瞬间又有近千道光束在高空交织成巨网覆盖而下，千灵雨念立刻调整飞行姿势，险之又险地从网的缝隙中穿过。 中央控制室。 “依熙博士，他的飞行速度已经超过音速了。”一位工作人员看着光屏说道。 “奇怪，音波检测器并没有检测到音爆啊？”另一位工作人员疑惑道。 依熙优如盯着气压三维图的气压空洞，过了一会儿说道： “他排开了周身以及前方路线上的空气。” “那他不会窒息吗？”一个不是特别合群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刚刚入职的新人。 “高阶超能力者的源界能量能够替代身体的一部分氧化供能，其中九级超能力者和生理系高阶超能力者能够完全用其替代氧化供能。正常的七级超能力者一天不呼吸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夜合梓怡耐心解释道。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啊。”那位新人笑道。 众人皆是一笑，但夜合梓怡反倒沉默了。 光束的速度越来越快，在测试结束时千灵雨念的飞行速度已经达到21倍音速了。 “第二阶段测试结束，总光束数量：100万；成功躲避数量：100万；躲避成功率：100%。” 空气重新聚拢，千灵雨念缓缓减速，轻吐了一口气。 “第三阶段，自由测试：在不被攻击到的前提下打倒敌人。3,2,1，开始！” 千灵雨念周围各个方向上十二处地面裂开，出现十二台形态各异的机甲。 千灵雨念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几台机甲，有些好奇这些机甲的攻击模式。 突然，十二道机甲各自飞起，并射出数十道激光。 千灵雨念立刻以远远超越正常人类能承受的加速度极限起飞，躲开激光攻击。 “这激光功率好低啊，完全没什么杀伤力啊，看来只是测试机甲罢了。”看到被激光扫中的地面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千灵雨念吐槽道。 几乎是瞬间，千灵雨念的速度就超过了六倍音速。 下一瞬间，就逼近了一台机甲。 这一瞬间，千灵雨念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攻击方式，但最终还是决定用最朴素的攻击方式。 “看拳！” 千灵雨念抬起散发着耀眼白光的右手，一拳狠狠地轰在机甲的装甲上。 强度超过特种钢材的复合材料装甲顿时被贯穿，整条右臂深入机甲内部，将其搅得天翻地覆。 此刻，剩下的十一台机甲再次包围千灵雨念，并发起了第二波激光攻击。 千灵雨念周围的空气迅速聚拢，压缩为一个巨大的不均匀介质保护罩，激光射入保护罩后直接偏转。 随后，一台破损的机甲从内部撕裂保护罩，砸在最近的机甲上。 恐怖的巨力直接让两台机甲在空中破碎瓦解，化作无数的碎片。 中央控制室的众人：“！！？？” “这是生理系超能力者？我怎么觉得更像人形暴龙……” 一位工作人员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破碎的空气保护罩化作磅礴的气浪，掀飞围上来的机甲。 强烈的危机感忽上心头，千灵雨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离原地。 几乎就在同时，沙石地面被撕裂，一台蛇形机甲钻出地面，扑向半空中的千灵雨念，并射出无数钢珠。 “这才有意思。” 千灵雨念来了兴趣，在周身制造出强大的磁场，射出的钢珠直接反向化作电磁炮将那台蛇形机甲射成筛子。 等千灵雨念反应过来，惊讶地发现脑海中的演算出的雷达图中已经没有目标了。 “其他九台机甲呢？全钻地了吗？不可能啊，只有那台机甲适合钻地。” “等等，有冲我来的气流。” 感受到了气流后，千灵雨念立刻飞离原地。 在发起攻击的时刻，有几台机甲的完美隐身终于露出了破绽。 “光学隐身？难怪……” 千灵雨念心中恍然。 “呵呵，我让你隐身，百倍重力，给我下去！” 保护罩内的重力陡增，地面上印出九台机甲的身形。 “不能给它们的反重力装置调整的时间。” 千灵雨念在空中凝练出九道压缩空气长枪，随后长枪狠狠地轰击在九台机甲上，直接将它们轰成了碎片。 “游戏结束！”千灵雨念长舒一口气。 手环里没有宣布第三阶段测试结束的声音，唯有长久的沉默…… 第25章 震惊与疑惑 中央控制室内的空间传送灵装再次启动，千灵雨念从银色法阵中走出。 众人面色各异地看向他，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怎么了？” 千灵雨念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然。 “雨念，你在使用超能力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依熙优如面色复杂地看向千灵雨念。 此时，她的思绪比面色更复杂。 依熙优如从事超能力研究工作也有四五十年了。 在超能力研究方面，除了学城那个家伙没有人胜过她。 但她第一次在测试完成后，居然连测试者是哪个系的超能力者都看不出。 千灵雨念仔细回忆了一会儿，随即回答道： “没什么感觉，使用超能力和指挥身体一样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唯一不同的是，使用超能力的时候大脑发出的指令要更具体更详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应该不是多超能力，人类的大脑不可能同时操作这么多种超能力。也不是源变系超能力，源界媒介没有变化。”依熙优如沉思了一会儿。 【一，是“同时控制”，不是“最多具有”，目前多超能力者的最高记录是六种； 二，这里仅仅指的是大脑表意识最多同时控制三种超能力，而潜意识和高阶超能力的独立意识一般不考虑。 源变系超能力是最特殊的超能力，它的作用形式与源界媒介有关。 它与魔法类似，属于暂时无法解释的存在。】 夜合梓怡似是有话要说，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离夜合梓怡最近的依熙优如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化，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好吧，测试完成了，两位可以离开了。分析报告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出来，到时候会发送给你。” “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夜合梓怡将红绳还给千灵雨念，随后牵起他的手，并向众人告别。 “拜拜，明年再来。”依熙优如笑道。 千灵雨念在小学毕业之前每年都要来这里测试一次。 慧珉海意带着两人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依熙优如眼瞳深邃若深渊。 千灵雨念家。 到家后，千灵雨念上楼练琴去了，而夜合梓怡在楼下看生命实验资料。 突然，夜合梓怡脑海内响起一个提示音。 她知道，这是自己手链的脑电波提示音，只有另一个圣界高层用量子纠缠通信联系她的时候才会启动。 夜合梓怡打开光屏，开启了一个隔音结界，然后才接通通信。 “有事吗？” 不用看光屏，她也猜得到是谁。 “你之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碍于场合没有说出来。”通信那头的依熙优如开门见山说道。 “的确，你之前不是说人类的大脑无法同时操纵太多种超能力吗？” “是啊，如今人类的大脑最多同时控制三种超能力。可是，雨念在解决掉蛇形机甲的时候就至少同时使用了空气控制、念力浮空、电磁控制、雷达扫描和身体强化五种超能力。” “你说的没错，但是雨念的大脑构造有些不同。” “诶？” “不知道你看过雨念的身体扫描图了吗，那上面有着大片的阴影，尤其是大脑部分。” “我有点不太理解，是信息保密了吗？ “当然不是，而是扫描结果就是如此。就好像是他身体里面有什么阻止了扫描一样。” “那你的意思是，雨念真的是超能力繁多的多超能力者吗？” “并不是，还记得雨念对使用超能力的感受吗？”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那头的依熙优如发出兴奋的欢呼声，直接结束了通信。 夜合梓怡：“……” “有什么结论跟我分享一下啊……” 下午，千灵雨念在厨房学做菜。 没错，就是做菜，只不过是用超能力做菜。 原本夜合梓怡在一旁指导，最后变成了欣赏。 别的不说，千灵雨念的超能力在观赏性方面真是没得话说。 只是七级超能力用于烹饪，总有种核弹打蚊子的奇异感觉。 晚饭自然是千灵雨念的作品。 不得不说，千灵雨念在烹饪方面真的天赋异禀。 在夜合梓怡的盛赞下，千灵雨念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夜。 千灵雨念终于等来了分析报告，一旁的夕音神梦也凑了过来。 这让千灵雨念一阵无语，她应该知道得更快才对。 分析报告内容大致如下： 姓名：保密 性别：保密 年龄：保密 户籍：保密 超能力等级：七级中位 超能力种类：不明，不属于现有任何超能力种类，暂定为万能控制。该超能力能演化成多种超能力，但具体操作更复杂。具体能演化出的超能力种类有待进一步观察。此外，此人的身体与正常超能力者有着明显的不同，可能是一种全新的生理系超能力。其余情况不明。 看完之后，千灵雨念陷入了沉思。 感觉报告说得很合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怎么样？准确吗？”夕音神梦问道。 “感觉……对又不对。” 千灵雨念思索了一会儿，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没说似的。”夕音神梦吐槽。 千灵雨念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夕音神梦：“……” “好啦，我还有其他事情要思考。” 千灵雨念关闭光屏，将手链和红绳放在一边。 他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夕音神梦看到这一幕，识趣地离开了。 声波，电磁波，引力波甚至是其他维度的信息波，源源不断地化为信息，流入千灵雨念大脑。 随着大脑的飞速运算，信息波渐渐被还原成具体的外界信息，在脑海里逐渐形成一幅清晰的圣城空间图。 这幅空间图中，有许多未知地带，尤其是在核心区。 但是，圣城的建筑，植物，甚至是某一个人的表情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终于，在第七分钟的时候千灵雨念终于撑不住了。 千灵雨念猛地睁开双眼，上身从床上弹起，同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摸了摸胀痛的太阳穴，千灵雨念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果然可以，这样的空间感应可比感官好用多了，就是好费脑。还有，要是能剔除掉环境中的干扰信号就好了，说不定几公里外的人在说什么都知道，感知范围也能大大增加。” 又思索了一番，千灵雨念渐渐地有些困了。 “算了，睡觉。” 第26章 心声与花雨 “雨念，你来了。” 新的一周开始，千灵雨念刚刚进教室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早啊，莲心。” 千灵雨念看向一脸微笑的风雅莲心，回之一笑。 但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今天她的笑容与往常有着些许不同。 千灵雨念环视周围，发现同学们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 虽然夕音神梦限制了事件信息在网络上的传播，但是这限制不了人类最原始的信息传播方式——口耳相传。 “你们这是怎么了？” 千灵雨念被众人的目光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还能怎样，大家这是在欢迎大英雄啊。” 太宇初年走了过来，伸出右手拍在千灵雨念的肩膀上。 随即班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甚至走廊上其他班级的学生也过来凑热闹。 “行了行了，好招摇啊。” 千灵雨念被他们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当了英雄还不高兴吗？” 雪羽寒晓也凑了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这个世界不需要英雄。” 千灵雨念神色复杂地说了一句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听到这句话后，一直坐在位置上看光屏的和苏清影抬起头看了千灵雨念一眼，幽蓝色的美瞳中闪过一缕异色。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班主任进来了。 “行了，没看见千灵雨念很不好意思吗？不要围着他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上课了。” 众人嘿嘿一笑，各自回到自己座位上。 川水子明看着在位置上准备化学课资料的千灵雨念，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疑惑。 这么重大的事，作为班主任的他本应该亲自表扬的。 结果学校教务处明确通知他不要宣扬此事，理由不要给千灵雨念过多压力。 虽然他能理解，但总感觉怪怪的。 “这是……” 千灵雨念在桌子上摸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中午请到实验楼天台，我在那里等你——幼安亭薇。” 千灵雨念不动神色地将纸条塞入口袋，目光扫过一旁若无其事的幼安亭薇，心中则默默地称赞她对隐身能力的控制。 中午饭堂。 “我吃完了，先行一步了。” 三人看着千灵雨念离去的背影，神色各异。 风雅莲心看了一下时间，眼神变幻不定。 实验楼天台。 实验楼并没有直达天台的电梯，到达最后一层还要再走一层楼梯。 因此，这里平常很少有人来，倒是个会面的好地方。 通往天台的门已经打开了，阳光斜照在台阶上。走过最后几阶台阶，斜射的阳光让千灵雨念不禁虚眯眼睛。 踏过门槛的的那一刻，竟让他有种走入天门的幻觉。 “你来了啊。”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千灵雨念看向早就在此等候的白裙女孩，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而看似一脸平静的幼安亭薇，放在背后的小手却紧紧地攥在一起， “朋友之邀，自然要来。” 千灵雨念主动走上前。 不知为何，听到“朋友”二字后，幼安亭薇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但与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失落感。 “谢谢。” 尽管她心中百感交集，但到了嘴边却只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而这已经是她调动了所有勇气的结果了，要知道她这几天和千灵雨念说的话已经差不多相当于上学期在班级说的话的总合了。 “别站着了，坐下来聊吧。” 千灵雨念走到一边的长椅旁，小手一挥，凭空产生的气流立刻卷走长椅上的尘埃。 “嗯。” 幼安亭薇乖乖地走了过来，在千灵雨念旁坐下。 低着头，同时两手攥着裙子。 这一举动，让毫无恋爱经历的千灵雨念也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白痴就这么干坐了许久。 “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我不太明白你喜欢我哪里，我在班上似乎和你没有什么交集。” 感受着愈发凝固的气氛，千灵雨念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似乎要跳出身体一样。” 幼安亭薇将双手按在胸前，说话的时候眼里似乎都闪着光一样。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啊。” 千灵雨念抬头望向天空，并伸出一只手挡在眼前，阻止视线与阳光的双向奔赴。 听到他的这句话，幼安亭薇终于鼓起勇气看向正在仰望天空的千灵雨念。 感受到她的目光，千灵雨念收回视线扭头看向幼安亭薇。 这么多天，两人终于有了一次视线上的交集。 就这样，两人不知道对视了多久，最后仿佛心有灵犀地同时将头转正。 “接下来，怎么办呢？” 千灵雨念像是在问幼安亭薇，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听你的……” 幼安亭薇说这句话的时候脸已经红透了，像是个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我很喜欢一句话：爱情，始于颜值终于人品。所以，我们从朋友做起如何？” 千灵雨念扭头看向幼安亭薇的侧颜。 “好。” 幼安亭薇如释重负，紧绷了几天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很高兴。 看着幼安亭薇明媚的笑颜，千灵雨念心中也泛起了点点涟漪。 不论结果如何，这个第一个向他表白的女孩终将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有所感触，天地间忽然刮起了北风。 “怎么回事？” 幼安亭薇拨弄着被吹乱的散发，惊讶地望向天空。 “秋天到了。”感受着风中的丝丝凉意，千灵雨念感慨道。 上次，也是如此啊…… “也好，送你一个礼物！” 千灵雨念悄然取下红绳，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天台中央，然后回身朝幼安亭薇一笑。 “什么礼物？”幼安亭薇一喜。 “看天上。” 宛若梦境，无数的花瓣从遥远的天空倾洒而下，随着秋风在空中飘舞。 道道霞光穿过云层，仿佛仙境降临人间一般。 同一时刻，学校内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天空。 惊讶、好奇、赞叹、沉醉…… 仰望着同一片天空，心中却涌现出不同的情感。 “这是什么？大型三维投影吗？” 太宇初年一脸震惊地望着天空中飘零的花瓣，而他旁边的雪羽寒晓也是如此。 渐渐地，两人的手不知何时握在了一起。 一片花瓣落在风雅莲心的手心，但她感觉不到重量。 下一刻，花瓣变成点点荧光散去，犹如夏日飞舞的萤火虫。 风雅莲心的喜悦溢于表，但当她想分享这份喜悦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不在身边。 教室内的和苏清影来到窗户边，左手扶在玻璃上，倒映出人间仙境的幽蓝色美眸罕见地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川水子明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看着满天的花瓣，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那一天。 他暗恋已久的女孩表白了，为此她准备了许久。 在公园，她花了数天的时间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幻象法阵，只因那个人喜欢星夜和花海。 最后，在花旁月下，她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我爱你”。 她成功了，可惜那人不是他。 那一夜，他站在湖畔望着花雨，看着所有人向花船上的新人献出了自己的祝福，而自己也驱使着麻木的身体鼓掌庆祝。 想到此处，川水子明忽然感觉脸湿湿的，下意识触摸了一下。 “是泪啊，当初也是这样，我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身为这片仙境主人的幼安亭薇刚开始也被这霞光花雨深深地吸引了，但渐渐地她的目光聚焦到了面前的白衣男孩。 眼前的他，胜过世间的一切景色。 第27章 交际达人 花雨落地，霞光消散，一切如同一场幻美的梦，只留下如梦初醒的众人。 “我以后直接可以叫你亭薇吗？”千灵雨念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向一旁的幼安亭薇询问道。 “当然可以。那我……应该也可以叫你雨念吧。” 幼安亭薇意识还没有完全从之前的梦境中挣脱出来，整个人显得有些兴奋。 一时间，她似乎和千灵雨念熟络了许多。 “自然可以，亭薇。” 幼安亭薇差点高兴地叫了出来。 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千灵雨念也忍不住笑了。 “对了，亭薇，你的超能力是隐形吗？” 幼安亭薇下意识点头，但又立刻摇头否定。 “我是三级电磁系超能力者，能力是改变电磁波的传播方向，隐形只是我能力的运用方式之一。” “原来如此，那上周一放学后在后面跟踪我的人也是你吧。” 千灵雨念似笑非笑。 “是的，对不起。” 幼安亭薇把头深深地低下。 就如在游乐园遇见那般，一道柔和的力量轻轻地将她的头托起。 “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千灵雨念温柔地说道。 “谢谢你，雨念。”幼安亭薇舒心一笑。 千灵雨念也笑了。 “对了，雨念，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幼安亭薇一直没想明白。 “我的能力是全能型念力，除了控制物体外，我还能了解物体的状态。你虽然实现了电磁隐身，但还是在空气里面行走。所以，我只要控制了周围的空气就能发现你。” 这句话半真半假，但破除她隐身的原理倒是真的。 之前在超能力测验中，对战隐身机甲时，他也利用了空气。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跟踪你的人是我？” 听到这句话，千灵雨念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让一旁的幼安亭薇有些紧张。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闻香识女人。” 幼安亭薇再次羞红了脸，千灵雨念也有些不好意思。 值得一提的是，千灵雨念不并不是通过嗅觉识别气味，而是直接检测空气中的气味分子。 这样不但效率更高，也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是这样啊。” 恢复过来后，幼安亭薇看起来似乎有些沮丧。 看到她这个样子，千灵雨念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为什么要一幅沮丧的模样？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我们连像这样坐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成为朋友了。” “也对啊。” 想到这里，幼安亭薇又高兴起来了。 “对了，亭薇，我可以把你介绍我的朋友们吗？” “不要！” 幼安亭薇几乎用了全身力气在摇头抗议。 千灵雨念一惊。 “为什么？” “我不喜欢和姐姐以外的人接触！除了你……” 说到这里，幼安亭薇似乎有些害羞。 “我知道了。” 千灵雨念表示理解。 人类社会中本来就有些人不喜欢社交，这没什么需要隐藏的。 自然进化选择了群居的人类，但并不意味所有人都必须选择群居，尤其是在现代社会。 更何况，天才往往是孤独的。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咕……” 千灵雨念神色古怪地看向一脸尴尬的幼安亭薇。 “亭薇，你该不会没吃午饭吧！” 幼安亭薇红着脸点了点头。 “难怪你来的这么早，赶紧去饭堂吧，现在还有时间。” 千灵雨念不禁莞尔。 “那我走了，再见，雨念。” 幼安亭薇一溜烟跑了。 千灵雨念伸了伸懒腰，随后抬起左手打开光屏。 “怎么这么多信息？莲心发来的？” 千灵雨念来的时候关闭了信息通知，结果他一打开光屏就看到了如此多的信息。 千灵雨念大致看了一下留言，基本上都是问他在哪的信息。 于是，他直接回了风雅莲心一个电话。 “怎么了，莲心。” 电话几乎秒接，千灵雨念都被吓了一跳。 “雨念，你人在哪？信息也不回！我现在在学校里到处找你！” 那边的风雅莲心语气五分惊喜五分愤怒，甚至还带着一丝幽怨。 “我在实验楼天台看风景。我关了信息通知，所以没有看见你的信息，非常抱歉。”千灵雨念小心翼翼地说道。 “看风景？你是说之前的花雨吗？”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失礼，风雅莲心的情绪稍稍平复。 “嗯。”千灵雨念乖巧地回复。 “等等，雨念，难道你提前知道了会有这场演出吗？” 千灵雨念顿时心生一计。 “是的，我之前听到了相关消息。但是，我不知道消息是否准确，所以我就先来这边观察了。” 有关幼安亭薇的事情，他暂时保密为好，所以目前只能这么说了，就当是提前演习了。 毕竟，未来必成圣界高层的他肯定不止有一个社交圈。 “是这样啊，那你赶紧回教室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风雅莲心的情绪彻底平复了下来。 之前看到千灵雨念的手链，她就已经猜到千灵雨念的身份不一般。 所以，她并不怀疑千灵雨念说的话。 “好的。” 千灵雨念松了口气。 结束电话后，风雅莲心忽然看见幼安亭薇从实验楼的方向跑向饭堂。 “巧合吗？” 风雅莲心眉头微皱。 第28章 社团招新 千灵雨念回到教室的时候，风雅莲心已经在教室等候。 “雨念，你回来了。” 一如初见，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是啊，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 看见风雅莲心，千灵雨念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怵。 “没事，只可惜没能和你一起看花雨。” 风雅莲心似乎有些惋惜。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千灵雨念松了心。 “嗯。”风雅莲心乖巧点头。 “对了，初年和寒晓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千灵雨念环顾四周，发现这两人不在。 听到这个，风雅莲心嘟起小嘴。 她转过头去，似乎是回忆起不太愉快的事情。 “花雨演出结束后，他俩就撇下我自己走了。看他们那氛围，我也不好意思打扰。” 说到这里，风雅莲心看向千灵雨念的目光中隐约带着一丝幽怨。 千灵雨念被盯得头皮发麻，只能尴尬地笑笑。 “你们这么早就回教室了啊，干什么呢？” 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刚走进教室，就看见风雅莲心和千灵雨念干站着，似乎是在发呆。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对视一眼，随后皆是一笑。 “这个给你们。” 笑了一会儿，雪羽寒晓递给二人一张海报。 “这是……社团招新的海报？我想起来了，本周开始社团招新了啊！” 风雅莲心接过海报。 “对啊，二年级可以参加社团了啊。” 千灵雨念上周在学校官网看到过这则消息，圣灵小学的学生从二年级开始可以自由选择社团加入。 “你们有想要加入的社团吗？我和寒晓都打算加入射击社团。” 太宇初年在一旁嘻嘻哈哈。 “射击社团？”千灵雨念心中疑惑。 太宇初年加入射击社团他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人家自带倍镜。 但为什么雪羽寒晓也要加入？只是因为喜欢吗？ “我看看……烹饪社团吧。” 风雅莲心打开光屏，进入学校官网。 查看了一番之后，最后选择了烹饪。 “烹饪？” 千灵雨念有点心动，但仔细想想后还是放弃。 他那用超能力进行多核多线程的烹饪方式，实在是太骇人了。 不用超能力的话，又有种打架时有枪不用用拳头的违和感。 “雨念，你呢？”看见千灵雨念正看着光屏发呆，风雅莲心询问道。 “我选音乐社团吧。” 看了许久，最后千灵雨念选了这个社团。 “音乐？”三人一惊。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你确定要选音乐吗？”太宇初年忍不住发问。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千灵雨念不解。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风雅莲心出面解释。 “雨念，你可能不太了解。音乐社团是学校里最大的社团，它的面试是最严苛的，因为它要承担学校的文娱活动，包括一年一度的圣界音乐节大赛。” “这不是正好。” 千灵雨念自信一笑。 三人：“……” “那就这样决定了吧，报名下午三点截止。放学后，就可以去参加面试了。” 雪羽寒晓结束了讨论。 报名入口就在学校官网，填写个人信息后提交即可完成报名。 放学后，四人来到了社团楼区。 论面积，社团楼区仅次于教学楼区和训练中心。 进入楼区内后，四人告别，各自去了自己报名的社团教室。 音乐社团在一号楼的一二三楼，面试地点则是二楼。 等千灵雨念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教室外已经有学生在排队了，有几个音乐社团的社员在维持秩序。 于是，千灵雨念主动走到队尾，一边排队一边看面试情况。 耳边响起不同乐器的乐声，千灵雨念时而点头时而皱眉，看起来像是在鉴赏音乐一般。 “同学，到你了。”一位社员提醒千灵雨念。 “我知道了，谢谢。” 千灵雨念回过神来，道完谢后走进教室，与一位表情有些沮丧的学生擦肩而过。 千灵雨念走进宽敞的教室，看见一张弧形长桌边坐着九位疑似指导老师的人，旁边还有几位社员站着。 众人的身后，则是各式各样的乐器。 其中有圣界的，也有外界的。 “同学，坐这里。” 居中的那位看起来很友善的长发男子指向桌前的一张椅子。 “谢谢老师。” 千灵雨念微微点头致谢，然后坐到了位置上。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千灵雨念。” “我看看，千灵雨念……找到了。” 长发男子打开光屏，找到了千灵雨念的信息。 对比了一下本人后，他就关了光屏。 “千灵同学，你有什么乐器基础？”长发男子开门见山问道。 “钢琴。”千灵雨念直接回答道，这是他母亲带他入门的。 “钢琴？麻烦你把手伸出来好吗？” 千灵雨念顺从地伸出双手，摊开如羊脂玉般的修长手指。 “哇偶，好漂亮的手！”长发男子旁边的一位女老师惊叹道。 长发男子也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能麻烦你现场弹一首曲子吗？” “自然乐意。” 千灵雨念起身，在长发男子的带领下在一架钢琴前坐下。 其余几位老师也全部站了起来，和社员一起围在钢琴旁。 千灵雨念正襟危坐在钢琴前，打开键盘盖。 深吸一口气后，开始了弹奏。 琴音响起的一刹那，众人耳边的声音仿佛全部消失了，唯余那优美的乐声。 犹如月光漫照，世间的一切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眼前的景物不断变化，最后化为了一片汪洋的大海。 月亮西去东来，大海潮生潮落，人生阴晴圆缺。 耳边的琴音渐渐变了，不再壮大宏伟，而是变得愈发凄婉哀伤，让人闻之心碎。 古往今来，月亮永不停歇地东升西落，大海永无止息地潮起潮落，人类永不停滞地生老病死。 可是，月亮始终是那个月亮，大海始终是那片大海，而故去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渐渐地，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和凄婉的琴声交织在一起，就如同月光与海潮一般。 弹奏迎来了结束，而琴声和啜泣声却依旧回响在教室内，甚至是在这个世界上…… 弹奏完后，千灵雨念并没有起身致谢，而是呆呆地坐在原地闭着双眼，两缕清泪在脸颊划过。 教室内进来了许多人，有在外面维持秩序的社员，有在外面排队的学生，甚至还有路人…… 但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沉浸在那无能为力的痛苦与哀伤中…… 不知过了多久，千灵雨念终于睁开了双眼，起身面向众人，微微弯腰致谢。 长发男子最先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开始鼓掌。 点点星星的掌声响起，然后连集成片，最后化作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久经不息…… 第29章 夜曲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千灵雨念同学。” 长发男子笑着看着千灵雨念。 千灵雨念心中一惊。 “老师，你认识我？” “这是自然，学校里的人就算不认识你，也知道你的名字。” “好吧。” 千灵雨念心中苦笑，估计又是飞车事件惹的祸。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你弹得非常好，很少看见你这么有天分的孩子。”长发男子回到正题，夸奖道。 “老师过奖了。” 千灵雨念心头一喜，入社团一事大概率没什么问题了。 “你很喜欢外界作曲家的乐曲吗？” 长发男子走到钢琴旁，弹了几下琴键。 千灵雨念侧目看了一眼他修长的手指，眼神微动。 “准确地来说是我母亲喜欢，这首钢琴曲也是母亲教我的。”千灵雨念如实回答。 “是这样啊。”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长发男子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等等，他母亲教他的钢琴曲？那为什么他弹出的琴声如此悲伤？” 长发男子心中震惊，似乎猜到了什么。 “老师？” 看到他脸上凝固的笑容，千灵雨念心一紧。 “抱歉，我走神了。千灵同学，你可以回家等通知了。” 长发男子回过神来，表情恢复了原状，但看向千灵雨念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不同。 “嗯，老师再见。” 千灵雨念再次致谢后离开了教室。 看着千灵雨念离去的背影，长发男子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座位。 “下一位。” 千灵雨念家。 洗完澡后，千灵雨念早早地回到卧室。 坐在书桌旁，他启动量子计算机，进入系统后打开了搜索引擎。 “查什么呢？” 夕音神梦出现在一旁。 “导数，偏微方程还有信息论。” 千灵雨念没有看向夕音神梦，毕竟已经习惯了。 “你查这个干什么？这是中学的内容。” 夕音神梦不解。 “我想学数学建模。” “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夕音神梦愈发不解。 “跟我的超能力有关。” 千灵雨念含糊其辞，这事解释起来也麻烦。 “和我详细说说吧。关于超能力，我知道的可比你多的多。” 夕音神梦自信满满地挺起胸膛。 千灵雨念瞥了一眼夕音神梦那没什么料的胸，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哟，这么自信，要不你详细介绍一下我的超能力？” 夕音神梦内心顿时被打击。 “你……” 看着夕音神梦被气结的神情，千灵雨念无由地生出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对了，说到超能力，神梦，你是不是也有超能力？” 千灵雨念忽然想到了这个。 “当然，不然你觉得科技联盟是怎么确定我诞生了意识的。”夕音神梦双手抱胸气鼓鼓地回答。 她似乎还是有点生气，说话的时候看着别处没有看向千灵雨念。 “具体的超能力能介绍一下吗？”千灵雨念有些好奇。 “三级精神系超能力者，能力是感知情绪。”夕音神梦如实回答。 千灵雨念一惊，随后恍然大悟。 “难怪每次和你相处的时候总有种被你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夕音神梦“噗嗤”一笑，不知道是被这句话逗乐了还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诶嘿！” 夕音神梦回过头来，朝着千灵雨念俏皮一笑。 千灵雨念：“……” “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夕音神梦高兴地走了。 千灵雨念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再次沉浸在学习中。 他想学数学建模的原因是想在使用空间感应的时候先在脑海中建立环境模型，这样既可以提高数据精度，也可以增大感知范围。 “滴滴滴！” 手链响起了提示音。 正沉醉在数学公式中的千灵雨念听到后一皱眉，但当打开光屏查看消息后立刻喜上眉梢。 “选上了！哈哈。” 千灵雨念兴奋地站了起来，欢呼起来。 千灵雨念也暂时没了学习的欲望，来到房间外的客厅。 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在钢琴旁坐下。 小心地打开键盘盖，闭上眼睛，他开始了弹奏。 弹奏的是樱城着名音乐家昔天一华所写的钢琴曲《夜梦》，这是他来圣界后学的第一首圣界钢琴曲。 每次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他总能想象到自己在星夜之下伴花入眠，心也能宁静下来。 圣界建筑除了会用到大量的自我修复和自我清洁材料，也会用到效果极佳的吸音和隔音材料，更何况这里是别墅区，所以千灵雨念不担心会扰民。 此时的他，全身心地投入弹奏，沉浸在优美的琴声中。 最后一个琴键按下，乐曲迎来了结束，但千灵雨念依旧沉浸在音乐中。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千灵雨念顿时被惊醒。 客厅的灯光亮起，千灵雨念这才看清楚来人。 “雨念，你钢琴技术越来越好了。我还真是幸运，刚洗浴完就能欣赏到这么优美的钢琴曲。” 夜合梓怡身上只穿着浴袍，露出洁白圆润的四肢。 披散的火红长发尚带着湿意，似乎她才刚刚从浴室出来。 “梓怡姐过奖了。” 千灵雨念嘿嘿一笑。 “我只是实话实说。” 夜合梓怡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梓怡姐，我今天加入了学校音乐社团，所以估计以后回来得就比较晚了。” 社团活动一般在放学后开展，有时候也会利用双休日。 “没关系，有时间的话我会去学校看看你。” 夜合梓怡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 虽然身为生命科学系首席科学家的她工作繁忙，但在贯彻劳逸结合理念的圣界，想要从工作中抽出时间还是很容易的。 “谢谢梓怡姐。” “你还会其他乐曲吗？我还想再听几首。” “当然。” 千灵雨念在这段时间学会了不少圣界乐曲，任何钢琴曲他只要弹一次就能完美记忆并复现。 唯一需要时间沉淀的，是去尝试感受音乐的意境，理解作曲者倾注的情感。 优美的琴声再次响起，回荡在客厅内。 千灵雨念又弹了几首钢琴曲，但他没有再弹那首他最擅长的《月光》。 第30章 音乐社团 “雨念，你选上了吗？” 千灵雨念刚到教室，太宇初年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询问。 “这是自然。”千灵雨念笑道。 “哇欧！” 三人惊叹。 “雨念，你学的是什么乐器。”雪羽寒晓问道。 “钢琴。” “钢琴？雨念，那首月光奏鸣曲不会是你弹得吧？”风雅莲心惊讶道。 “嗯？是啊，你听到了？” 千灵雨念一惊。 “当然。” 想到这里，风雅莲心不由得笑了。 “怎么了？” 另外两人忍不住发问。 “你们没听到真是太可惜了，雨念弹的《月光》可好听了，有好多人都听哭了。” 风雅莲心不由得回忆起了那动听又催人泪下的钢琴曲。 “是吗？等等，那你为什么笑了？” 太宇初年先是惊讶，然后又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是因为烹饪社团就在二号楼，有几位来面试的学生在烹饪的时候听音乐入迷了，结果你懂的……” 音乐社团面试的时候，二楼的窗户和门都打开了。 身在隔壁楼的风雅莲心，听得很清楚。 四人都笑了。 “雨念，有机会能不能让我听听你弹钢琴。” 风雅莲心看向千灵雨念的眼睛里仿佛闪着向往的光芒。 “当然可以，你若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家。”千灵雨念微笑道。 “嗯。” 风雅莲心心中喜悦之余又带了几分害羞。 “那我们呢？” 心直口快的太宇初年忍不住插嘴。 在一旁默默观察两人的雪羽寒晓听到太宇初年的话，差点忍不住动手。 “自然也可以啊。” 千灵雨念表情十分自然，仿佛只是在回应朋友的合理请求，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或者失望。 这让一旁的风雅莲心顿时心一凉，但她脸上却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表情。 似乎是意识到了气氛好像有所变化，千灵雨念简单地聊了几句就结束了聊天回到了座位上。 回到座位上的千灵雨念打开课桌电源，开始准备数学课的资料。 随后，他又摸到了一张纸条。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千灵雨念这次很自然地将纸条藏在手心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幼安亭薇的联系方式。 千灵雨念默默地将纸条收入口袋。 “‘天涯咫尺’上面不是有班级群吗？从群里转私聊来询问联系方式不是更好吗？”千灵雨念在心中吐槽。 天涯咫尺是圣界政府开发和运行的社交软件，也是圣界最广泛运用的社交软件。 他在进入班级的第一天就进了班级群，群内可以查到他的天涯咫尺账号。 所以，千灵雨念有点意外她为什么要用这种原始的方法。 放学后，音乐社团二楼。 这里是音乐社团培养新人的教室，三楼是学长学姐的训练教室，一楼则是用于排练的礼堂。 来到教室后，千灵雨念居然看到了一个正在练小提琴的“熟人”：和苏清影！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昨日他完成弹奏后，聚在教室人群中似乎有她的身影。 和苏清影也看见了千灵雨念，但她装作没看见，专心听指导老师的讲解。 只是，她那幽蓝色的眼睛中少了几分千灵雨念所熟悉的疏远。 为了通风，教室的门窗依旧没关，但是教室内开启了一个隔音结界。 结界内部，还有许多小型的隔音结界，便于单人练习。 “雨念，你来了。” 昨日的长发男子也在教室。 看见千灵雨念过来后，他主动上前打招呼。 “老师你好。” 看见较为熟悉的人，千灵雨念心情自然而然地有些放松。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悠转镜心。” “悠转镜心？圣城音乐协会会长？” 千灵雨念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这位居然是学校的音乐指导老师。 “你知道我？” 悠转镜心微微一笑。 “我很喜欢悠转老师你的作曲风格，气势磅礴，像是在歌颂太平盛世，尤其是那首《盛世万象交响曲》。” 千灵雨念眼里似乎带着崇拜光芒。 “作曲家的创作风格，难免会受到环境影响。我从小就生活在圣界，繁荣与安宁是生活的主旋律，作曲风格自然如此。” 说到这里，悠转镜心不自觉地多看了千灵雨念一眼。 昨天，他特意去学校教务处查了千灵雨念的家庭资料。 结果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千灵雨念是从外界引渡的孤儿，现在是由一位信息保密的科学家收养。 想到这里，悠转镜心看向他的眼神中不禁多出了几分怜爱。 千灵雨念点了点头。 “跟我过来吧。” 悠转镜心将千灵雨念带到钢琴旁，让他坐下后打开了隔音结界。 “给你看看这个。” 悠转镜心递给千灵雨念一本乐谱。 “这是……悠转老师你新写的钢琴曲吗？” 千灵雨念打开乐谱，大致翻看了一下。 “是的，这是我为新的交响乐写的钢琴曲。不过，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你先试着弹一遍吧。”悠转镜心笑道。 “嗯。” 千灵雨念乖巧点头，仔细看了一遍乐谱。 过了几分钟，千灵雨念看完了，随后直接将乐谱闭合放在钢琴上。 “不会吧……难不成看一遍就记住了？” 悠转镜心心中一惊。 千灵雨念这次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看着琴键开始了弹奏。 优雅的琴声再次响起，与上一次不同，这次的琴声更热烈更欢快，仿佛是庆典上无数观众在欢呼一般。 悠转镜心陶醉般地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撑在钢琴上半倚着身子，一只手在空中打着节拍。 教室里有不少人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隔音结界里的两人，虽然听不见琴声，但依旧没有人尝试进入隔音结界内。 曲终音消，千灵雨念若有所思地看着琴键。 “啪啪啪！简直不可思议！只是看了一遍乐谱就能弹出完整的乐曲，而且居然没有一个错音！”悠转镜心由衷地赞叹。 虽然他听出了几处不和谐的地方，但这不是千灵雨念的问题，而是乐谱的问题，毕竟这乐谱只是初稿。 “老师过誉了。”千灵雨念谦虚回答。 大脑开发等级为10的他，记忆力十分恐怖，大脑算力更是足以比肩初代量子计算机。 还原乐谱上的乐曲，简直轻轻松松。 “弹琴技巧方面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唯一能和你探讨的也就只有情感、意境和创作了。” 悠转镜心脸上露出苦笑，眼神中却满是欣赏和赞叹。 “这正是我想学的，希望老师能教我。” “当然可以。说到情感和意境，雨念你对刚才那首乐曲有什么想法。” “嗯……悠转老师，那首乐曲所属的交响乐，是不是你打算在圣节时的学校庆典上演奏的。” 千灵雨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没错！” 一时间，悠转镜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果然啊，我弹奏时感受到的就是节日的欢呼，仔细想想最近的节日就是圣节了。” 千灵雨念舒心一笑。 “厉害。” 震惊太多，悠转镜心反倒有些麻木了 “不过”，千灵雨念语气一转，“乐谱果然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我在演奏时听到了不止一处不和谐的地方。” “的确，要不……等雨念你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聊聊乐谱需要改进的地方。”悠转镜心笑道。 “当然可以。”千灵雨念立刻答应。 先不说这是一个学习作曲的好机会，光是和同样热爱音乐的业界大佬聊天，就谈得上一种享受了。 “那就到时候再聊吧。” 结束对话后，悠转镜心让千灵雨念继续练习，而他自己则转身离开教室前往三楼。 他并不是教新人的指导老师，而是教老社员的。 他来二楼，就是为了等千灵雨念。 结果显然没有让他失望，甚至远超预期。 千灵雨念回过神来，继续练习钢琴。 第31章 夜深人未静 寂静的夜如往常一样，降临了圣城。 被植物荧光点亮的圣城，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道人影在街边走过。 圣界的夜经济并不发达，因为白天辛勤工作的科研人员晚上需要好好休息。 毕竟，熬夜可熬不出灵感。 风雅莲心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她的思绪和疲惫的眼神一样混乱。 他们四人各自加入社团后，放学后也就没有时间再聚聚。 在前段时间里，她生活中多了许多高兴与喜悦，也有了许多烦恼和疑惑，尤其是在游乐园那件事发生后。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她以前从未有过。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一人。 抬起左手打开光屏，她想打电话给他，她想将压抑的情感全部发泄出来，她想将心中的疑惑问个清楚。 但是，停在半空中的手指却始终不敢按下去。 “他可能睡了，还是别打扰他吧……” 悬着的右手终于还是放了下去。 关闭光屏放下左手，风雅莲心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今夜对她而言，将是人生中第一个无眠夜。 圣城五环区，幼安亭薇家。 幼安亭薇兴奋地在床上来回翻滚着。 就在刚刚，她从天涯咫尺中获得了千灵雨念的联系方式，并和他成为了好友。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异性好友，这也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同一个群里面的人可以互相发起私聊。 毕竟，她以前从未试过。 冬末新芽半隐在门外，笑着看着幼安亭薇在床上兴奋地翻滚。 在圣界，有许多像她一样未经人事就已经尝试为人父母的人。 当然，由她负责照顾幼安亭薇，是因为幼安亭薇本就是由她创造出的生命。 自“摇篮”工程开始以来，圣界诞生了许多像幼安亭薇一样的基因编辑体，也就是非自然人。 其中，有许多非自然人成为了圣界公民，甚至有人成为了圣界高层。 这个工程有许多目的。 首要目的自然是补充圣界人口。 其次是为了优化圣界人的基因库。 自工业革命以来，人类一直在退化。 因为有许多本该被淘汰的人类得益于科技而活了下来，甚至还能把缺陷基因遗传下去。 这类缺陷人类，与正常人相比，生存无疑要消耗更多资源。 虽然自然条件无比优越，堪称“生命摇篮”的地球暂时不缺这点资源，但是宇宙的黑暗森林法则不会让地球一直岁月静好。 圣界要做的，就是未雨绸缪。 除了该工程外，圣界还有许多优化圣界人基因的工程，比如优生优育。 圣界每一个自然人出生前，都要进行基因分级： 三级胚胎必须终止妊娠，二级胚胎可以降生但降生后的自然人没有繁殖权，一级胚胎则可以无条件降生。 最后一个目的是加速圣界人进化。 圣界人不一定都是生物学上的人类，生物学上的人类也不一定能成为圣界公民。 “摇篮”工程第二期实验使用的基因并不全部来自人类，其中有来自其他物种的基因，也有人造的基因。 比如，幼安亭薇这一期实验胚胎，就使用了两个来自苍蝇的高效灭菌蛋白基因。 这样造成的直接结果是，一个成品的诞生往往伴随着无数失败品的死亡，但对圣界人而言损失的只是少量的资源罢了。 毕竟在圣界，没有公民身份的生命只是财产和牺牲品。 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在外界一定会被严厉批评，但圣界人很清楚外界人类这种动物的嘴脸： 当用物质堆砌的伪善崩塌时，这群动物还剩几分体面？ 幼安亭薇无疑是幸运的，先不说她是从无数的基因组合中诞生的成功品，光是能在最后被选中就无比幸运了。 因为一期实验会制作数百个胚胎，但即使全部成功这些胚胎中也只有一到两个能成为圣界公民，其余胚胎会在生命培养室中长大，然后被送去做人体实验。 比如，药物开发的最后一期临床实验是要拿人类来做实验的，拿这些试验品来做实验可比拿圣界人划算多了。 更何况圣界法律明文规定，一切拿圣界公民做人体实验的任何公民和团体，都会被处以第七级死刑。 “亭薇，什么事这么高兴？” 看了一会儿，冬末新芽走了进来。 “没什么，新芽姐。” 看见冬末新芽走了进来，幼安亭薇立刻停止翻滚从床上坐了起来。 但是，她的脸上依旧显露出藏不住的笑意。 “我早就说过了，亭薇，你不擅长撒谎。” 冬末新芽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不禁莞尔。 “嘿嘿，果然瞒不住姐姐你。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刚刚他给了我联系方式。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主动给我的。” 说到这里，幼安亭薇又笑了。 看着幼安亭薇那红透了的小脸，冬末新芽忍不住摸了一下。 超能力开发后，6-15岁是圣界人青春荷尔蒙的分泌集中时期。 这段时间渴望恋爱的圣界少男少女相对较多，所以她并不是很奇怪。 “能跟姐姐说说你喜欢的人吗？” 冬末新芽很清楚她这个妹妹的性格，她会主动向一个异性表白还是很让她惊讶的。 “他叫千灵雨念，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旁桌同学。人长得很漂亮，性格也特别温柔，还有他的超能力特别厉害，可以破解我的隐身。还有还有……” 面对她这个姐姐，幼安亭薇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谈到她喜欢的人时，幼安亭薇说起话来更是滔滔不绝。 如果有同班同学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会被惊掉下巴。 冬末新芽面带微笑地听着幼安亭薇的介绍，内心则“咯噔”了一下，因为她听说过千灵雨念这个名字。 “亭薇，你说的这个千灵雨念，是不是上周六在游乐园拯救失事飞车上上百人的那个孩子。”等幼安亭薇说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冬末新芽询问道。 “是啊，他可是大英雄呢。” 称赞自己喜欢的人时，幼安亭薇眼里似乎有光。 “我知道了，那你加油吧。” 冬末新芽微笑着鼓励幼安亭薇。 “我会的。”幼安亭薇兴奋地回应。 冬末新芽离开幼安亭薇的卧室，并轻轻带关了卧室的门。 来到客厅，透过玻璃冬末新芽望向远处的高楼大厦。 借助微弱的夜光，可以隐约看见玻璃上倒映出她眼中的担忧。 她第一次听说千灵雨念这个名字，不是在飞车事件之后，而是从她所在的生命科学中心的主管夜合梓怡的口中。 虽然她并不了解千灵雨念，但是从夜合梓怡亲自照顾他这一点上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算了，亭薇她有自己的人生，恋爱要她自己说了算。再说了，没有困难的恋爱也太无趣了吧。” 冬末新芽伸了伸懒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在五岁大脑开发后，监护人就必须培养孩子的独立人格，“是否听话”不能再成为评价孩子的标准。 所以，适当放手就成为了这一时期的育儿法则。 当然，她不担心的主要原因是圣界没有人渣和坏人，只有三观未形成但品性善良的孩子，以及为信仰而活的疯子。 成年的圣界人，都是后者。 圣城二环区，千灵雨念家。 当有两个女孩因为他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时候，千灵雨念正沉浸在数学的海洋里面无法自拔。 不知为何，从这个清瘦的孩子身上，似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圣界的未来…… 第32章 旧景新情 “雨念，早上好。” 风雅莲心顶着黑眼圈，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 看见这个样子的风雅莲心，千灵雨念自然被吓了一大跳。 “莲心，你怎么了？” “没什么，昨晚没休息好而已。”风雅莲心有气无力地回复。 “是吗？” 千灵雨念有些不太相信。 突然，千灵雨念的脑海内响起一句话： “雨念，今天中午，实验楼天台见。” 千灵雨念心中一惊，默默地看了风雅莲心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风雅莲心主动离去了。 教室里面有许多同学都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二人。 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二人每天早上都要“秀秀恩爱”，但是今天两人好像有点奇怪。 “他俩这是怎么了？” 被雪羽寒晓拉到教室角落的太宇初年，远远地看着二人，脸上满是疑惑。 雪羽寒晓听到后，顿时被这个情商接近零的家伙给整无语了。 抛开心中这个念头后，雪羽寒晓看向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的眼神中不由得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段时间，她也隐约间察觉到风雅莲心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或者说，他们两个都有些不太对劲。 回到座位后，千灵雨念注意到幼安亭薇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仿佛完全没感受到教室诡异的氛围。 千灵雨念回之一笑，随后如往一样开始准备第一节课的资料。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但对于某人而言这几个小时如同外界坐牢十几年一样漫长。 中午，千灵雨念没有去饭堂，而是直接去了实验楼。 虽然看似同往常一样，但实际上，他在这段时间也隐约间发觉了风雅莲心有些奇怪。 这种变化，好像始于飞车事件。 一下课，他就看见风雅莲心好像提着什么东西立刻跑出了教室，而他则选择慢慢走过去。 毕竟，两人都需要思考和缓冲的时间。 倒是毫不知情的太宇初年本想跟上去，结果又被雪羽寒晓拦住了。 去实验楼的路仿佛变得格外漫长，但千灵雨念最后还是顺利到达那个熟悉的地方。 一样的天台，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人。 “你来了，雨念。” 风雅莲心仿佛恢复了往常的状态，面带熟悉的笑容看着千灵雨念。 千灵雨念这才注意到她穿着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裙子，一如初见。 “嗯，我来了。” 千灵雨念释然一笑。 “你就没有想和我说的事吗？” 风雅莲心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将手上提着的布袋放在长椅旁。 忽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手指轻轻在长椅上划过，随后看着手指发呆。 “或许有吧，但你可能不太想知道。” 千灵雨念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但他也不怕什么，因为问心无愧。 “花雨演出那日，你和幼安同学都在这里吧。” 风雅莲心依旧没有转过身来。 千灵雨念抬起头看，仰望天空，似是在回忆那日的风景。 入秋的太阳不再那么刺目，千灵雨念望向天空时也不再需要遮着眼睛。 “是啊，那日她约我来这里，然后……向我表白了。” 风雅莲心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僵在原处。 良久，她才恢复说话的力气。 “真好啊，表白之后就有那么盛大的演出……真令人羡慕啊……” 风雅莲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是带着怎样的情感。 她感受不出，千灵雨念也感受不出。 “说到演出，那个其实……是我当时一时兴起为她准备的。” 千灵雨念神色淡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件事早晚会为人所知，与其再次隐瞒，还不如一次性全部说出来。 反正人们都会觉得那是三维投影装置制造的幻境，没有人会觉得那是他用超能力扭曲光线造成的，更不会有人猜到他是高阶超能力者。 风雅莲心听到这句话后身体没有再颤抖，只是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 又不知过了多久。 “你们现在是在交往吧，难怪总觉得这两天幼安同学有些不太一样。” 风雅莲心似乎认命了，语气变得平静无比。 “嗯？交往？没有啊。” 千灵雨念顿感惊讶，他突然意识到风雅莲心似乎误会了什么。 风雅莲心立刻转过身来，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她不是向你表白了吗？” “是啊，但是我根本就不了解她，怎么可能答应她。所以，我提议从朋友做起，她答应了。” 千灵雨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这么说，你们现在只是朋友？” 风雅莲心激动地说道，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文静的模样。 “是啊。”千灵雨念如实回答。 “我就说嘛，她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我长，怎么可能这么快……” 风雅莲心似是在自言自语，言语间带着喜悦。 千灵雨念如释重负，笑着看着一旁碎碎念的风雅莲心。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雨念，我喜欢你！” 风雅莲心自乐了一会儿后，鼓足了勇气向他表白。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父亲跟她说的那句话的前半句： 爱情，不能光靠缘分，还要有勇气；婚姻，也不是只要有爱情就能维系，爱情无法超越的事物太多了。 千灵雨念一阵头皮发麻。 他一个恋爱小白，短短几天内就有两个女孩向他表白，这让他着实有些禁受不住。 “莲心，恋爱是什么感觉？” 千灵雨念思索了一会儿后，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风雅莲心一呆，也陷入了沉思。 “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就是感觉和你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美好，失去你的时候感觉身体的每一寸组织每一个细胞都那么痛苦。” 风雅莲心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禁回忆起了这段时光。 “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啊……” 千灵雨念再次望向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明白了。莲心，我暂时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千灵雨念想明白了。 “为什么？”风雅莲心心一紧。 “因为我对你没有那种恋爱的感觉，所以我不能不负责任地接受它。” 千灵雨念看着风雅莲心的眼睛，语气坚定。 “我明白了……” 风雅莲心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但下一刻又被重新点燃。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不过只是暂时而已！” 风雅莲心说这句话的时候信心满满，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嗯，我很期待那一天。”千灵雨念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 …… 但此时的千灵雨念并不知道，等到他体会到恋爱的感觉时，他已不是他。 第33章 二女争锋 “雨念，这个给你。” 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坐在长椅上，风雅莲心拿起放在一旁的布袋，从其中取出两个饭盒，并递给千灵雨念一个。 “这是你做的吗？” 千灵雨念打开饭盒，看到丰富的菜肴顿时一惊。 “是啊，很多是我昨天学会的，你尝尝。” 风雅莲心有些迫不及待。 “我尝尝看。” 千灵雨念拿起勺子舀起一个丸子，放入嘴中品尝。 “怎么样？” 风雅莲心眼中带着期许。 “味道很不错，手艺和我有的一拼了。” 千灵雨念半是赞赏半是调侃。 “哼！” 风雅莲心傲娇地转过头去，但眉宇间已然多了几分欣喜。 两人吃完饭后，又留在天台聊了会天。 “雨念，上次的花雨，你能不能再做一次？” 风雅莲心心头一动，不知从何而来的攀比心占据了思维。 “那个？还是算了吧，免得又被说道。” 千灵雨念可不想又被夕音神梦奚落，毕竟天台上也是有监控的。 “哈哈。”风雅莲心顿时笑出了声。 在她看来，千灵雨念是因为乱用三维投影设备而被家人教育了。 “不过，等你生日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准备一场更盛大的演出。” 千灵雨念眨了眨眼睛。 “是吗？那我可记住了，不许反悔！” 风雅莲心美眸闪着动人的光彩。 “当然不会！” 千灵雨念打包票。 两人又在欢声笑语中聊了会儿，最后快上课了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一直在教室等候的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看见两人一起走进教室时顿时松了口气，倒是幼安亭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放学后，风雅莲心以身体不适为由，联系社团老师请了个假。 但她离开学校后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来到了学校旁边的清心公园。 找了一个凉亭坐下后，她打开光屏进入咫尺天涯向某人发送了自身定位。 等了许久，风雅莲心终于等来了那个人。 “你终于还是来了。” 风雅莲心看向来人——幼安亭薇。 幼安亭薇怯生地看向风雅莲心，为了赴约她也是付出了很多勇气。 “坐吧。” 风雅莲心指向对面的位置。 “谢谢……” 幼安亭薇低着头走到风雅莲心指向的那个位子，然后坐下。 风雅莲心看着面前这个始终盯着地面的女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她。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尬坐了许久，最终还是风雅莲心先开口。 “你也喜欢雨念，对吗？” “嗯……”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响起。 随后，幼安亭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用震惊的眼神看向风雅莲心。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喜欢雨念可比你早！” 感受到了幼安亭薇的目光，风雅莲心不自觉地挺直了上半身。 “不对！我刚见到雨念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你怎么可能比我早！” 激动之下，幼安亭薇声音也大了许多。 “这……” 风雅莲心露出错愕的表情。 “论表白，我也比你早！” 想到今天中午，幼安亭薇隐约猜出了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的经历，毕竟她当初也是如此。 但是，她依旧不怕！ 这是她喜欢的第一个人，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所以，她不可能退让！ 风雅莲心愣了，她忽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如此陌生…… “哈哈哈——” 风雅莲心突然笑了，这让对面的幼安亭薇顿时给整不会了。 “怎么了……” 幼安亭薇似乎又恢复了原状。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风雅莲心自信一笑，笑着离开了。 幼安亭薇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风雅莲心远去的背影。 许久，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亭薇，加油！” 她在心中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第34章 平凡的一天 近日，圣灵小学二年级1班的学生们发现了一件怪事。 一直以来在班级中毫无存在感的幼安亭薇，性格竟发生了180度大转变。 原本也一直沉默寡言的她，居然可以主动与人交谈了。 而这变化的源头，自然是千灵雨念。 “雨念，放学后我可以去社团陪你吗？” 幼安亭薇半趴在千灵雨念的课桌上，抬起可爱的小脑袋，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千灵雨念。 “好啊，记得保持安静喔！”千灵雨念笑着回应。 “嗯嗯！”幼安亭薇兴奋地点了点头。 “咔嚓！” 清脆的断折声响起，正竖起耳朵偷听二人对话的同学们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 众人下意识看向声音的源头，只见风雅莲心手中正握着一只折断的铅笔。 “抱歉。铅笔质量不太好。” 风雅莲心脸上带着歉意，随手将其扔入桌旁的垃圾篓中。 众人：“……” 幼安亭薇也被吓了一跳，但又立刻鼓起勇气挺起小小胸膛，得意地望着风雅莲心。 但风雅莲心并未理会她的目光，毕竟她早就和千灵雨念约好了，周末去他家切磋厨艺。 这波，优势在我！ 看见风雅莲心并未理会她，幼安亭薇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看你就是嫉妒……” 离她最近的千灵雨念听到后，顿时哭笑不得。 但他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幼安亭薇如获至宝，一脸满足，还发出如小猫咪般奇怪的呻吟。 感受着全班同学那诡异的目光，千灵雨念的手僵硬在空中。 而幼安亭薇并未意识到气氛的变化，甚至还主动在千灵雨念手心上多蹭了几下。 “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再次被雪羽寒晓拉到一旁的太宇初年一脸问号。 自己这是错过多少剧情了？ “哎……” 雪羽寒晓都已经无力吐槽这个家伙了。 “这下麻烦了啊……” 雪羽寒晓看向风雅莲心的眼神中不无担心，但又不知该如何对待幼安亭薇。 作为班长的她，也只能保持中立。 放学后。 老师刚离开教室，幼安亭薇就“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把周边的同学吓了一跳。 随即，幼安亭薇鼓起勇气，向千灵雨念伸出了自己粉嫩的小手。 千灵雨念见状微微一愣，随即会心一笑，也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对方的手。 幼安亭薇欣喜之色溢于言表，默默地在心中给昨晚浏览的“少女恋爱十大法宝”点了一万个赞。 正当她想拉着千灵雨念离开时，却突然发现一道阻力。 幼安亭薇疑惑地回头，却看见风雅莲心不知何时牵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正好我也要去社团，既然顺路，不如一起？”风雅莲心和风细雨地说道。 看着一脸和气的风雅莲心，幼安亭薇心中警钟长鸣，小脸顿时气鼓鼓的。 “不要，你又不是音乐社团的，干嘛不自己去？” 被拒绝后，风雅莲心依旧面不改色，继续温声细语地说道： “幼安同学，你好像也不是音乐社团的吧……” “那又如何？我也可以去陪雨念啊！反正雨念也答应了！”幼安亭薇丝毫不肯示弱。 “是么？雨念，那我陪你去社团也没问题吧？” 风雅莲心眼睛弯成了两道好看的弯月，却让千灵雨念心中一凛。 “当然可以啦？” 千灵雨念赶紧出来打圆场，心里暗自苦恼：“这都什么事啊……还是学习适合我……” “雨念最好了！” 风雅莲心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幼安同学，这下你没意见了吧？” “哼！” 幼安亭薇冷哼一声，表面上不再言语，心中则疯狂画圈圈诅咒她。 就这样，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三人组“一团和气”地离开了教室。 “啪！” 正当太宇初年随大众吃瓜的时候，他脑袋上突然遭受重击。 被打懵的他，茫然地看向雪羽寒晓。 “别看了，走啦！” 雪羽寒晓拉着一脸懵逼的太宇初年走出了教室。 目送又一队新人离去后，教室内的吃瓜群众如梦初醒，赶紧起身。 离校的离校，去社团的去社团。 和苏清影淡淡地看着眼前的闹剧，粉嘟嘟的小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起身伸了个小懒腰，顺手背起自己定制的小提琴，也离开了教室。 …… 进入社团楼区，风雅莲心在幼安亭薇愤愤的目光中，依依不舍的松开千灵雨念的手。 “记得我们的约定喔！” 心中突然响起风雅莲心的声音，千灵雨念下意识回头，正好看见风雅莲心朝他眨了眨美眸。 千灵雨念回之一笑。 一旁的幼安亭薇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 “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 千灵雨念眨了眨左眼，神秘一笑。 幼安亭薇：“？？？” 来到社团，有不少社员和千灵雨念打着招呼。 千灵雨念一一微笑回应，同时握紧了躲在他身后的幼安亭薇的小手。 “你还好吗？” 话音刚落，他身后突然冒出一张怯生生的小脸。 “我……没事……” 周围的社员时不时向幼安亭薇投来好奇的目光，这让她有些紧张。 “放轻松，大家都是同年级的同学，没什么好紧张的。更何况，还有我在呢。” 千灵雨念转过身来，温柔地看着她。 社会并不是一座孤岛，不合群的人也只不过是未曾找到自己的归宿罢了。 世界上，真正孤独的人从不喜欢孤独，就如真正的漂泊者从不向往漂泊。 他不求幼安亭薇能够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明星少女，但求她能够找到属于自己自己的避风港。 想到此处，千灵雨念面前的女孩终于抬起头来。 深吸一口气，幼安亭薇面露决绝之色，带着慷慨赴死决意走到千灵雨念并肩的位置，主动牵起他的手。 “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不害怕……” 千灵雨念闻之哑然失笑，面露欣慰之色。 虽然他不想听到那个前提，但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还有三年的时间，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想到此处，两人的耳旁突然响起掌声。 不知何时，社团内的众人已然围在二人身边，甚至连指导老师都在一旁乐呵呵地吃瓜。 “你们这是？” 千灵雨念和幼安亭薇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楚现状。 “没什么，情不自禁罢了。” 众人爽朗一笑，各自散开，只留下舞台上的二人。 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雨念，你好受欢迎啊！” 反应过来的幼安亭薇崇拜地看着他。 面对着眼前的星星眼，千灵雨念顿时哭笑不得。 “想什么呢？今天，你才是主角啊……” 言讫，千灵雨念拉着身旁的蒸汽姬坐在了钢琴旁。 钢琴座位是支持四手联弹的，自然坐得下二人。 稍微试了一下音准，千灵雨念看向声旁的少女。 “想听什么？” 依旧沉浸在那句赞美中的蒸汽姬少女保持着未响应状态，而千灵雨念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程序的响应。 良久，幼安亭薇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弹的曲子，我都想听……” 少女的脸红得都让一旁的千灵雨念感受到滚滚的热浪了。 淡笑一声，他微微思索，弹起了巴达捷夫斯卡的一首钢琴曲：《少女的祈祷》。 …… 和苏清影闲庭信步地走到社团门口，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面带奇异的笑容，半倚在门框上。 其人正是悠转镜心。 似乎是意识到了身后的目光，悠转镜心收回落在教室某处的目光。 他转过身来，向着和苏清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上了三楼。 和苏清影茫然地向老师摆了摆手，然后一脸狐疑地走进教室。 虽然教室内已经到了许多社员，但她还是立刻找到了关键所在。 实在是那钢琴旁的那对佳人太显眼了！ 不知为何，远远地看着依偎在男孩肩膀上女孩，和苏清影那长长睫毛下的幽蓝美眸中，竟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向往…… 第35章 伊人如雾 周日，圣城二环区。 秋日的太阳总是那般慵懒，懒洋洋的斜阳透过透明的结界漫照在城内。 日上三竿之时，清晨的露珠依旧带着残夜的清凉，在花丛绿叶间折射着朝阳的点点金芒。 周末的清晨，总是那般静谧安宁。 毕竟，与其早早的起床而被未消的旧夜寒意所伤，倒不如窝在家中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继续回味那满床星梦。 然而，在花丛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年，也不知他在此等候了多久。 千灵雨念依旧是一袭简单但得体的白衣，就这样伫立在公交站旁。 早早来此，不为出行，而是为了等人。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公公似乎也起床了，斜阳扫过他的鬓角。 感受到发尖带来的丝丝暖意，千灵雨念的脸上也浮现出暖暖的笑意。 来了！ 无人驾驶汽车缓缓减速，驶入站内。 后车门打开，一位白裙少女缓缓走下。 虽然少女极力保持优雅，但从她小脸上的欣喜和略显僵硬的步伐中，还是不难看出少女内心的紧张与兴奋。 “莲心？” 千灵雨念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玉颜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也不知，那是久待乃成的喜悦，还是再见少女的欣喜。 “怎么了，雨念？” 风雅莲心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千灵雨念走上前去，伸出了自己如玉般的小手。 “秋露未曦，沾衣欲湿。” 听到这句无端的诗词，风雅莲心微微出神，旋即明媚一笑。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牵住少年的手。 “伊人如雾，伴月而来。” 接上诗词的二人不由得笑出声来，惊落了无数晶莹的露珠。 …… 一路上，少年牵着好奇宝宝般的少女，走在前面。 “这边好多别墅啊！” 风雅莲心第一次来内双环，不由得连连惊叹。 “这边基本上都是科研人员住的房子，算得上地广人稀，别墅自然多。” 千灵雨念一边带路，一边讲解。 “哇欧！雨念，你父母是科技联盟的科学家吗？”风雅莲心开口问道，这也是她第一次问及千灵雨念的家室。 闻之，千灵雨念脚步一滞，但又立刻恢复正常。 “并不是，我父母已经不在了，现在是梓怡姐在照顾我。” 千灵雨念神色如常，那平淡的语气似乎是在叙述一件很寻常的小事。 得到回复的风雅莲心笑容凝固了，不由得捂住了小嘴。 “抱歉……” 感受到少女的无措，千灵雨念淡笑出声： “没事，都过去了。” 风雅莲心依旧低着头，心中恨不得给自己掌嘴。 来时喜悦的氛围，变得有些压抑。 “到了。” 千灵雨念在一座华风别墅前停下，牵着的手轻轻地拽了几下。 风雅莲心终于抬起了头，打量起眼前的这栋带着异域风情的建筑。 正当她愣神之际，千灵雨念松开了牵着的手。 走到少女的背后，他温柔地抓住风雅莲心的肩膀，在后面推动着她。 “别发呆了，趁梓怡姐还没回家，赶紧准备午餐吧！” 耳畔响起的声音依旧带着平日的和煦，一如既往。 少女内心微微触动，笑容再次出现在小脸。 “嗯！” …… 来到室内，千灵雨念自然不可能真的直接带她进厨房，而是先给她倒了杯茶。 风雅莲心小心翼翼地捧起茶杯，但在感受到温热的茶水时，心中不由得也多出了几分暖意。 “雨念，家里平时就你和那位梓怡姐姐吗？” “是啊。” 千灵雨念轻茗了一口茶。 “梓怡姐姐这么早就出门了吗？”风雅莲心不解。 千灵雨念闻之一笑。 “她昨晚并未回来，似乎是研究到了关键阶段。” “原来如此。” 风雅莲心轻轻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 两人品完茶后，千灵雨念看了眼时间：9：21. “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做点别的事情？”千灵雨念提议。 风雅莲心轻轻地放下茶杯，也思索了片刻。 “食材都准备好了吗？” 千灵雨念闻之，不禁莞尔。 “昨天就已经买齐了，放心吧。” “好吧……” 风雅莲心似乎有些失落，这让他有些意外。 “难道……” 正当千灵雨念思索之际，风雅莲心突然发问了。 “雨念，你家里有钢琴吗？” 千灵雨念闻之一愣，随即会意。 “当然有啊。”他笑道。 “那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乐意至极。” …… 千灵雨念带着风雅莲心来到大厅中，那里正静静地摆放着一架钢琴。 风雅莲心围着钢琴打量了一圈，随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雨念，你能为我弹一首钢琴曲吗？” “可以啊，你想听什么？” 千灵雨念笑着在钢琴旁坐下。 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调试过了，自然不需要再次调音。 风雅莲心并未急于上前，而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仰望着钢琴上的白衣少年。 一时间，美眸中竟闪过几分痴然。 “莲心？” 半晌无声，千灵雨念疑惑地回头，与风雅莲心那痴痴的眼神四目相对。 “额……啊！抱歉！我走神了……” 风雅莲心终于回过神来，那急忙低下的小脸，通红如深秋的苹果。 千灵雨念哑然失笑，回身便弹起琴来。 音符似清风般拂面而来，让人不禁陶醉。 聆听着优美乐曲的风雅莲心，不禁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千灵雨念。 她那樱桃小嘴微微张合，难以形容的情感在内心酝酿…… 那是来到陌生世界的期待与迷茫？ 是喜获新生的惊喜与欢乐？ 是再遇故人亲友的悲喜交加？ 还是初陷恋爱的青涩和懵懂？ 动听的钢琴曲如同叙事诗歌一般，飘过聆听者的耳旁，却内心留下点点涟漪……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不知过了多久，演出落下了帷幕。 千灵雨念收回双手，放在腿上。 少年闭着眼睛，并未起身。 而身后的少女，依旧沉浸在乐曲中。 半晌后，风雅莲心幽幽地轻吐香兰。 “雨念，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千灵雨念睁开眼睛，嘴角带笑，转过身来看着少女。 不言不语，就那般看着，一如初见。 风雅莲心怔住，随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美眸突然放大。 “莫非……就叫《伊人如雾》？” 第36章 怪才厨师与天才甜品师 “雨念，刚才那首《伊人如雾》，是你的原创作品吗？” 厨房内，风雅莲心正娴熟地切着肉片，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一旁的少年。 千灵雨念在一旁洗菜，听到她的问话后，不假思索地回复： “是啊，喜欢吗？” “嗯！特别喜欢！” 风雅莲心听到后，菜也顾不上切了，连忙点了点头，双眼中尽是崇拜地小星星。 “喜欢就好，别激动啊！小心菜刀！” 千灵雨念看见风雅莲心举刀乱晃，顿时有些担忧。 他急忙上前抓住少女持刀的手，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人那已经无限接近的距离。 “雨……雨念？” 看见近在咫尺少年的玉颜，风雅莲心甚至能感受到那刚刚离体的温热气息，拂过她脸颊。 “啊？”千灵雨念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但在看见少女那羞红的小脸时，他立刻明白了，急忙松手后撤。 “抱歉！” 千灵雨念尴尬一笑，下意识想理顺头发。 但在感受到手上的湿意时，他又急忙把手放下。 “没关系……” 少女看见他那手足无措的狼狈模样，想笑，但又不敢笑，只得低头，发出细如蚊子一般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待尴尬的气氛稍稍变淡后，千灵雨念主动打破沉默。 “菜洗好了。” 千灵雨念把洗净的蔬菜放入菜篮中，放在砧板旁。 “谢谢。”风雅莲心小声道谢，似乎依旧未从刚才的事件中挣脱出来。 千灵雨念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手上的工作。 点火架锅，准备炒菜！ 感知到少年的动作，风雅莲心不禁用余光看了一眼千灵雨念。 但是，本只打算偷窥一眼的她，在观察到千灵雨念的举动时，顿时懵了。 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着大大的疑惑，连菜也顾不上切了。 “锅铲呢？你不用吗？”风雅莲心忍不住发问。 千灵雨念闻之一笑，心念一动，锅里的食材顿时飞了起来，在空中翻滚几周再次落回锅中。 动作一气呵成，如果不是炒锅压根没动，那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位大厨在颠勺。 “不需要，这可比锅铲好用多了。”千灵雨念一边回复，一边操作着食材。 他可以轻易地探查到食材的温度，并在空中控制每一片食材下落的时间和姿势。 至于调味、火候之类的，就更不在话下了。 论炒菜，烹饪机器都没有他精准。 风雅莲心：“……” “真是服了你了……”少女忍不住吐槽，但言语间语气已经恢复如常。 “哈哈！” 千灵雨念爽朗一笑，这种奇怪的作弊似乎还挺容易产生满足感的。 两人又打趣了一会儿，一盘盘香气扑鼻的佳肴也随之出炉。 “搞定！” 千灵雨念炒完了最后一道菜，递给一旁的少女。 风雅莲心接过菜肴，封好后放入恒温柜中。 “接下来做什么呢？” 千灵雨念收拾好厨房后，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早。 风雅莲心思索了片刻，一个绝妙的想法涌上心头。 “要不我们做几道饭后甜点，如何？” 千灵雨念闻之微微一愣，他并没有吃饭后甜点的习惯，梓怡姐好像也没有。 但是，偶尔做些不同的事，似乎也不错？ “好啊！不过，这个我不会啦。”千灵雨念俏皮一笑。 风雅莲心眼睛一亮。 “没事，我教你啊！” 作为一个甜品爱好者，风雅莲心最擅长做的，就是各类甜点。 比起征服别人的胃，少女更热衷于征服自己的胃。 只是，现在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首先，我们敲开鸡蛋，分离蛋清与蛋黄。” 风雅莲心取出一个鸡蛋，在碗边小心地磕破，然后将蛋液倒入碗中。 随后，她又拿出一个漏勺，准备去捞蛋黄。 “这有何难，看我的。” 千灵雨念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难度，便准备上手。 “等等，不能使用超能力！” 风雅莲心急忙护住鸡蛋，撅起小嘴的小脸上，带着七分抗拒三分不满。 千灵雨念愣住，半晌后不解道： “为什么？” 第一次看见疑惑的千灵雨念，风雅莲心内心窃喜，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 “那样做出来的甜品，和冰冷的机器做出来的有什么区别，完全感受不到一个甜品师所倾注的心意。” 千灵雨念：“？？” 厨房监控内的夕音神梦：“……” 看见少女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千灵雨念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他真觉得自己错了。 后来，他越思考越觉得不对劲。 不对啊！ 相同的步骤，不同的效果…… 那不就是实验误差吗？！ 这就是所谓的甜品师的心意？ 但看见踌躇满志的少女，千灵雨念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配合着说道： “那风雅老师，我该怎么做呢？” 听到千灵雨念称呼自己为“老师”，风雅莲心顿时有些飘飘然。 “看好了，像这样用漏勺小心地捞出蛋黄，切记不要弄破蛋黄。” 风雅莲心在一旁侃侃而谈，而千灵雨念则像个虚心听讲的学生一般，时而点头，时而称赞。 …… “最后，将蛋糕放入烤箱，烤制半个小时左右即可。” 风雅莲心在一旁专心讲解，而千灵雨念则听指示行动，将烤盘放入烤箱，手动定好时间。 “好啦！大致就是这样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千灵雨念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一本正经地回复： “没有了，小徒已经全部记住了。” “那我们先去客厅等待吧，等蛋糕烤完了我再教你挤奶油。” 风雅莲心红着小脸，端着老师的架子走出了厨房，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有些飘飘然。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千灵雨念不禁莞尔，但也没说什么。 收拾好厨房后，他也跟着去了客厅等待。 也不知道是老师瘾犯了，还是千灵雨念哄过头了，在客厅里风雅莲心依旧滔滔不绝地向千灵雨念介绍着各类糕点的制作方法。 千灵雨念认真地听着，一边在脑海中模拟制作流程，一边履行着一位优秀的倾听者和观众的职责。 正当少女讲在兴头上时，客厅内的两人忽然听到厨房内传来了一阵尖锐的气鸣声。 “什么声音？” 被打断讲解的风雅莲心有些茫然。 千灵雨念微微一愣，随后立刻想起了什么。 “莲心，你是不是炖了一锅肉汤？” 风雅莲心怔住，旋即点了点头。 “你调的……是手动定时还是自动定时？”千灵雨念缓缓地从沙发上起身。 “当然是……” 风雅莲心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心中一慌，话语也堵在喉咙中。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千灵雨念拔腿就跑，冲向厨房。 “雨念！” 风雅莲心慌了，也想起身去帮忙，却被一股温柔的力量压在沙发上。 “我来就行！” …… 另一边，夜合梓怡刚从无人公共汽车上下车。 身为圣界高层的她，别说私人汽车，连私人飞行器都有。 但是她依旧习惯于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这一方面是因为圣界公共交通发达，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喜欢观察人生百态，尤其是自然人。 今日，刚刚加班完的夜合梓怡似乎有些高兴，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这既是因为研究有所突破，也是因为昨天千灵雨念告诉她，今天他和同学将为她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双喜临门下，她自然很是高兴。 “也不知道，雨念他们准备了怎样的惊喜？” 想着想着，夜合梓怡已经到了居住的别墅前。 进入院内后，她正准备打开家门，却突然听到门内一道细微的爆炸声。 夜合梓怡愕然，随即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 以圣界建筑材料的隔音等级，这是要多大的爆炸声才能传出来？ 心急之下，她立刻打开家门，准备冲进去。 结果刚进入客厅，夜合梓怡就愣在原地。 只见客厅内满地彩纸碎片，千灵雨念和另一位女孩头上身上挂满了各色彩带。 “你放早了吧？”千灵雨念疑惑地看着身旁的少女。 “有些好奇这个拉环是做什么……”风雅莲心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两人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诶？梓怡姐，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千灵雨念尴尬地把手上的彩花筒藏在身后，而一旁的风雅莲心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望着冲进来的夜合梓怡，而她手上正拿着一个放完的彩花筒。 “哈哈哈……” 看见滑稽的两人，夜合梓怡忍不住笑出了声。 今天，似乎不仅是双喜临门啊…… 第37章 往事的彼岸 圣界某处。 初升的旭日漫照而开，所经之处，入目皆是一片迷目的金辉。 唯有此处，在霞光之下，竟闪烁着妖异的蓝光。 身临其境，那一抹诡异的蓝色，竟是一片冰蓝色的花海——冰蓝色的彼岸花海！ 远远望去，那一片晶莹的冰蓝，延至天际，沉浸蔚蓝的大海之中。 如同，一方永恒的蓝色梦乡。 又或者，一座永恒的冰雪墓园…… 踏入花海，晨雾为之迷乱，沉醉在那近乎透明的花瓣之上。 每一朵彼岸花凝结的露珠上，皆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连天花海，尽是冰蓝。 目之所及，皆是忧伤。 恍惚间，一道倩影由远及近，如同破空般出现在花海中。 光影分离，身影渐渐清晰。 来者乃是一位绝美的黑裙女子，有些宽松的黑裙勾勒出一道惊心动魄弧度。哪怕有及腰的紫发遮挡，却依旧藏不住那近乎完美的身材，反而给予人一种恰到好处的雾里看花般的朦胧美感。 只可惜，那黑裙女子的玉颜上带着无尽的冷漠，一如那双漠然的灰色眼眸。 走进花海，黑裙女子没有给予这片妖异的花海丝毫关注，径直走向花海深处。 她很清楚，这片花海不属于她。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 黑裙女子就这样一直走着，高挑的身材踏地无声，无声的孤寂回响在无边的花海中。 直到，花海的深处，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灰眸中愈发清晰。 黑裙女子停下了，望着不远处素衣少女的背影，沉默不语。 少女一身洁白的素衣，却有一头更雪白的长发倾垂而下，在清晨的海风中随风摇曳，如同那彼岸花海一般。 “……” 黑裙女子下意识想要那般称呼，话到嘴边却在最后一刻生生咽下。 意识到不是正式场合，她还是选择换一个称呼。 “素心姐，你果然在这里啊……” 素衣少女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美不可言的素颜：柳眉琼鼻，粉唇雪肤…… 仔细一看，竟发现夕音神梦与她有几分神似，除了眼睛。 那一双隐藏着无数沧桑的冰蓝美眸，与这片冰蓝花海，无声地诉说着苦难岁月之下的往事。 “无依啊……我只是随便走走罢了。” 黑裙女子闻之，在心中微微叹息。 数百年如一日的“走走”，却依旧走不出当初的那一片痴然吗？ 为什么？ 她不懂。 回望这片永恒花海，这是他的墓园，但又何尝不是眼前的她的墓园？ 继续留在这里，于此身与此生，又有何意义？ “素心姐，那只是些许执念罢了，为何不走出这片花海，去看看外面的天地？” “呵……” 素衣少女粉唇轻张，唇间含笑，笑得无比凄然。 仰望天空，曾经一幕幕的欢歌笑语似乎犹在眼前。 但，如今早已化为泡沫消散。 “既知是执念，又岂能轻易放下？倘若当初只是一场绮丽的幻梦，那为什么要让我醒来？为什么不让我永远沉睡下去？” 言语间，素衣少女痛苦地闭上眼睛，一同掩盖住那美眸深处，隐藏着的数百年的相思之苦。 下一瞬，她神情一变，滔天的杀意弥散而开。 天地变换，光影错位。 目光所及，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块破碎的玻璃。 就连黑裙女子的身体都变成了块块残肢碎肉，分布在空间碎片中。 断面处，竟可看见其五脏六腑以及……静止的心脏！ “都是因为那些恶魔！都是因为那无休止的贪欲！” 素衣少女无力的愤恨着，似要打破这片天。 黑裙女子也不反抗，任由她发泄。 仍有喜怒哀乐的素衣少女，起码还像个人。 不像她，早已忘记了活着是什么感觉。 良久，素衣女子终于回复了正常。 空间复位，一切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不累吗？” 黑裙女子幽幽一叹。 “累了又如何？我早已厌倦这世间的一切……” 素衣少女转过身去，玉手轻抚胸口。 黑裙女子见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似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的心脏依旧在跳动，看来它还未真正死去。” 素衣少女闻之，自嘲地笑了笑。 “哈哈……只是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你说，把希望寄托在‘神启’上的我，是不是很可笑？” 闻言，黑裙女子默然。 无言，即是答案。 “你也这么觉得啊……” 素衣少女闭目抬头。 不见苍天，只顾自己。 “但是我会帮你。”黑裙女子淡淡地道。 素衣少女惊讶地睁开双眼，冰蓝美眸中多了几分欣慰。 “谢谢。” “不必言谢，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大不了还给你就是了。” 黑裙女子不再言语，转身欲走。 “那你自己呢？”素衣少女突然转身问道。 黑裙女子驻足默然。 “暮然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你真的不愿意回首一观吗？” 沉默良久后，黑裙女子终于开口了。 “很抱歉，这是我的执念。希望他不要再等下去了，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位佳人的。” “哎——” 素衣少女叹了口气。 “你那并非执念，而是心魔啊……” 黑裙女子沉默不语，加速离去。 看着那略显凌乱的背影，素衣少女幽幽一叹。 “倘若你真未动情，我又何必劝你？” “只是希望你，不要如我这般，无可挽回之时才追悔莫及……” 永恒天空之城。 界土之上，苍穹之下。 雪白的彼岸花盛放在这座空中花园之上，一眼望去，满目皆白，宛如天堂。 那晶莹的雪白，如若幻境，又如通向天国的阶梯。 万花之上，白衣男子矗立如松，金色的瞳孔望向天际，倒映着整个圣界。 置身此岸，望向彼岸。 “云海，你这么喜欢站着这里看风景吗？”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白衣男子也不恼，反而嘴角带上了丝丝笑意。 他并未回身，而是继续望着远方。 “再美的风景，若无欣赏之心，也只是焚琴煮鹤罢了。” “哈哈哈！”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的笑声中，却没有任何嘲弄之意。 一位青衣男子缓缓走至白衣男子身旁，而身形却有意无意地落后半个身位。 “又是一年的圣节啊。” 青衣男子也望向远方，却不知那双淡绿双眸中看到了什么。 只可见，那永恒不息的风旋。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白衣男子感慨道。 青衣男子闻言，不禁笑道： “是啊，常人都说岁月不等人，回首间物是人非。但我怎么觉得，应该是‘人是物非’呢？” 白衣男子闻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想当初的圣节，过得和灵节一样。现在的圣节，才像是一个庆祝的节日。” “至于那几个老古董，还是那般……” “咳咳！” 白衣男子突然发声，打断了青衣男子的话语。 青衣男子自知失语，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只是，看他的神色，似乎也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老一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我们管好自已就行了。”白衣男子微笑道，言语间似有几分无奈。 青衣男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也是。” 第38章 圣节前夕 9月中旬，周五。 圣灵小学，二年级1班。 教室后排，五小只正围在一起讨论什么。 “下周一就是圣节了，感觉最近圣城热闹了许多诶！”太宇初年兴奋道。 “是啊，彼岸花的花期快过了，每年这个时候，城市总会繁忙起来。”雪羽寒晓边喝牛奶边附和。 “其实圣城一直都很繁忙，只是那种繁忙一直隐藏在世人所看不见的地方罢了。只有节日这种需要抛头露面的场合，才会让安静的表象泛起波澜。”风雅莲心笑着解释。 说到这里，她美眸还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 “也是。”千灵雨念无奈一笑。 虽然圣界法律规定圣界人有双休，但奈何不了某些科研狂人主动加班啊…… “别提了，因为圣节，最近音乐社团要排练，我都不能去陪雨念了。”幼安亭薇冒了出来，言语间小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满。 “没关系，也就这段时间了，坚持一下！” 千灵雨念摸了摸幼安亭薇的脑袋，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幼安亭薇则是笑眯眯地接受着爱的抚摸，小脸上尽是享受之色。 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相视一眼，然后一致选择沉默。 另一边，风雅莲心平静地看着两人，神色淡然。 机敏如她，又岂会看不出来，千灵雨念完全把幼安亭薇当妹妹对待了。 而幼安亭薇对千灵雨念的情感，似乎也不是喜欢，更像是依赖。 亏自己当初如此紧张，甚至一夜未眠。 完全白担心了！ 现在想想，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只是让风雅莲心有些意外的是，这种现象一般只发生在家庭情感缺失的孩子身上。 千灵雨念尚可理解，但幼安亭薇是怎么回事？ 难道…… “等等，雨念不是才加入社团吗？依据惯例，圣节节目应该由学长学姐们负责吧？” 太宇初年突然发问，打断了风雅莲心的思考。 听到他的问题，还不及千灵雨念回答，一旁的幼安亭薇就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小脸上满是骄傲。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雨念的音乐才能，可是连指导老师都赞不绝口，是老师特邀他参加交响乐队的！” “原来是这样啊。”雪羽寒晓在一旁乐呵呵地吃瓜。 这妮子，一提起千灵雨念，就不害羞了？ 看她那一脸骄傲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被老师器重的人是她呢。 当然，身为班长的她，自然乐见其成。 “哦？雨念，你最近很忙吗？”风雅莲心的关注点有些不同。 千灵雨念闻言一怔，旋即回之一笑。 “还好啊，社团的大家配合得挺默契的，排练也还算顺利。” “是么？那我很期待下周的表演啦！” “不会让你失望的。” 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相视一笑，这让不明所以的幼安亭薇顿时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放学后，音乐社团，一楼礼堂。 “哟！千灵学弟来了？” 千灵雨念刚刚走进礼堂，便有一道笑声响起。 千灵雨念循声望去，指挥台上，正有一位短发少女趴在乐谱上，杵着脑袋看着他。 “花间学姐，你来的好早啊。”千灵雨念笑道。 闻言，花间明月略显慵懒地直起上身，伸了个懒腰。 “我就一指挥，你们不来，我来得再早又如何？” 千灵雨念闻之，讪讪一笑，不再言语。 回到钢琴旁，千灵雨念如常打开钢琴盖，弹起当初悠转镜心那首钢琴曲的完善版。 既然人没到齐，自己可以先训练一会儿。 只是，习惯闭目弹琴的他，丝毫未注意到指挥台上，那“随音起舞”的学姐。 指挥台上，花间明月也闭着眼睛，似是陶醉其中。 她手拿着指挥棒，在空中肆意挥动着。 也不知，她挥洒的究竟是何物。 室外，陆陆续续有社员进入礼堂，然后就看见诡异的一幕： 台下，少年独自弹琴，形若孤影；台上，少女独自起舞，状似醉人。 更离谱的是，悠转镜心居然还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赏。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选择安静欣赏。 曲终，人停。 千灵雨念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 还没来人吗？ 然后，他就看见礼堂门口，一群人正在向两人行注目礼。 带头的那位，居然还是悠转老师？ 千灵雨念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解释。 倒是台上的花间明月丝毫不觉得尴尬，依旧自顾自地打着节拍，似乎仍在回味。 “啪啪啪！” 诡异的安静之下，悠转镜心笑着鼓掌，打破了沉寂。 “真是好一场伴舞独奏，这一幕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初那场《遗世独舞》。” 闻言，千灵雨念心中一惊，因为他了解过那场堪称空前绝后的演出。 《遗世独舞》是由新时代着名音乐家昔天一华，与旧时代便已成名的舞蹈演员樱庭佳子，合作演出的一场独奏加独舞的旷世演出。 那夜，樱城百花盛放，花如雨，星如梦。 不见夜曲醉风，只闻衣带缠梦。 很多人评价，这是美学界新旧交替的标志。 然而，事实上，这是樱庭佳子最后的演出。 因为那时的樱庭佳子已经进入生命倒计时的最后一个月。 感受到身体愈发虚弱地她，决定不留遗憾，最后上一次留恋一生的舞台。 那是一场遗世独舞，一场真正的生命之舞！ 只是，评价虽高，但老师这个比喻，是不是不太恰当？ “老师过誉了，我既不是舞蹈演员，也没有樱庭前辈那样的成就。我只是，单纯的喜欢音乐罢了。” 正当千灵雨念疑惑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花间明月终于发言了。 他闻之一怔，重点是这个吗？ 循声望去，台上的花间明月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好像并未注意到那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这就足够了。选择的职业不一定可以一直不变，但热爱的兴趣却可以相伴终生。”悠转镜心笑道。 花间明月默然，旋即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谢谢老师。” 悠转镜心摆了摆手，示意社员各自就位，正式的排练就要开始了。 千灵雨念也转过身去，天蓝色的星眸中有掩饰不住的好奇。 “感觉，有故事啊……” 第39章 公园偶遇 周日下午，圣城三环区。 “明天见！”千灵雨念走出校门，笑着与社员们打着招呼。 今日是最后的排练，结果让悠转镜心很是满意，于是便提前结束了训练。 养精蓄锐，备战圣节！ 这还是千灵雨念第一次参加圣节，期待值自然拉满。 明天会发生什么呢？真是令人期待。 “不过比起思考明天的计划，要不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千灵雨念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刚过下午三点。 现在也不急着回家，要不在圣城四处走走？ 虽然初到圣城的时候，夜合梓怡就已经带着他游览了一遍圣城。 但是，总有漏过的美景，更何况圣节将至，街上也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去看看吧！” 千灵雨念身形一转，朝着外环的方向走去。 三四环是圣城的商业区，人流量最多。 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双手捧着各色彼岸花的盆栽的人最多。 彼岸花是圣界的圣花，一共有三个品种，最常见的是血红色彼岸花以及雪白色彼岸花。 在圣界的花语之中，血红色彼岸花代表着尘世，而雪白色彼岸花代表着天国。 平时在民间，最常见的就是血红色彼岸花。 而雪白色彼岸花，一般出现在特殊节日、特殊场地以及圣界高层属地中。 除开这两种，圣界还有一种罕见的冰蓝色彼岸花。 她的花语，是“安眠之地”。 至于安眠之地是什么意思，鲜有人知晓。 整个圣界，似乎也只有圣灵岛安眠区才有冰蓝色彼岸花。 “哥哥？” 一道怯生生地声音响起，打断了千灵雨念的思索。 感受到被微微扯动的衣服，他下意识看向那人。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轻轻地拉着他的衣服。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未接受大脑开发。 与外界的同龄人相似，眼前的这个小男孩眼神中，带着同样清澈的“纯真”。 千灵雨念微微一愣，旋即微笑道： “怎么了，小朋友？” 那个小男孩松开了小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个……哥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千灵雨念眉头不露痕迹地皱了皱，并未立刻答应，而是问道： “比起这个，能先告诉我你家长在哪里吗？” 虽然圣界对儿童的教育堪称放养，但对于单独出门一事，最起码也得是完成大脑开发的儿童才行。 眼前这个小男孩，应该有人陪同才对。 “在公园，是姐姐陪我出来玩的，但我不小心把她送我的玩具掉水里了……”小男孩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几不可闻。 千灵雨念不禁莞尔，心中已明了。 估计是这个小男孩把姐姐送的玩具弄丢后，不敢找姐姐帮忙，所以偷偷溜了出来找人帮忙。 还好，没有贸然自己下水去找玩具，就是万幸了。 “哥哥，你可以帮帮我吗？”小男孩眼巴巴地看着千灵雨念，那模样煞是可爱。 小男孩心中有些忐忑，有些内向的他不敢去找那些看起来很忙的大人。 但他听姐姐说过，六岁的儿童就可以开发超能力了。 所以，他在街上等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六七岁，且面相亲切的少年。 因此，他才鼓起勇气上前寻求帮忙。 看着小男孩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千灵雨念顿时感慨万分。 不愧是圣界，小孩子家教都这么好的吗？ 想起当初在福利院时，那几个把院内搞得乌烟瘴气，让院长头疼不已的混世魔王，千灵雨念不禁打了寒颤。 “好啊，等拿到玩具后，我带去找你姐姐。” “好耶！哥哥最好了！” 听到肯定的答复后，小男孩高兴地双手握着千灵雨念的手跳了起来。 “好了，带我过去吧。你姐姐现在应该在到处找你呢，我们别让她等久了。” 闻言，小男孩立刻安静了下来。 小手拉着千灵雨念的手，带着他走了。 清心公园。 “哥哥，就是这里。” 小男孩带千灵雨念来到公园湖边，小手穿过栏杆间隙，指向一处湖面。 千灵雨念望着湖面，星眸亮起，空间感应启动。 下一刻，他已锁定目标。 小男孩仰望着千灵雨念，好奇地看着他那双发光的眼睛。 突然，他听到水面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急忙循声望去，小男孩惊喜出声： “就是这个！” 千灵雨念手一招，玩具飞至跟前，顺带着除掉了表面的水渍。 “机甲模型？” 看着眼前人形机甲玩具，千灵雨念不禁莞尔。 原来圣界的男孩子也喜欢这玩意。 但是，千灵雨念本人对此兴趣寥寥。 这种一发高能炮弹就完事的废铁，远没有仿生自爆虫群好使。 拿去挖矿都嫌它机型不合适，效率太低。 这东西最大的用处，估计就是忽悠男孩子去学机械。 思索间，千灵雨念忽然感觉衣角一紧。 他下意识看去，便看见小男孩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千灵雨念歉意一笑，随手灭杀了玩具表面的微生物，然后将带着温热的玩具递给他。 “谢谢哥哥！” 小男孩欢喜地接过玩具，直接抱在了怀里。 那模样，像是生怕再次丢了。 “走吧，我们去找你姐姐。” “嗯！”小男孩重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答复的千灵雨念并未立刻出发，而是看了看四周，问道： “你姐姐多大了？长什么样子？” 小男孩立刻回答： “ 八岁半！我姐姐长得很漂亮，头发长长的，左眼角还有一颗美人痣……” 看着小男孩边说边比划的样子，千灵雨念不禁莞尔。 空间感应迅速扩张到整个公园，然后他立刻确认了目标。 滤除环境噪音，千灵雨念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她呼喊的名字。 然后千灵雨念望向天空，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哥哥？” 看着抬头不语的千灵雨念，小男孩有些紧张，以为自己说错了，还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没什么，我们走吧。”回过神来的千灵雨念摸了摸小男孩的小脑袋，笑道。 “嗯！” 小男孩正想走的时候，却发现走不动了。 “诶？我怎么飘起来了？”他震惊道。 千灵雨念也飘起了，笑道： “走路太慢了，我们飞过去！”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飞过栏杆，向湖对面飞去。 “哇偶！我们飞得好快啊！”小男孩大声欢呼着。 一旁的千灵雨念微笑不语。 圣界城区三十米以下不禁空，郊区平流层以下不禁空，特殊地区除外。 感受迎面而来的湖风和耳旁的呼呼风声，千灵雨念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自由。 秩序之下的自由。 清心湖对岸。 已经绕湖寻了大半圈的白雪夏梦有些口干舌燥，前不久她带弟弟来公园玩耍。 结果万万没想到，她一眨眼的功夫后，弟弟就不见了！ 寻人心切的她绕湖找了快一个小时了，再找不到人她就要报警了。 “诶？什么声音？” 耳旁突然传来破风声，白雪夏梦茫然四顾。 下一刻，两道身影从天而降。 “哇偶，哥哥！好好玩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雪夏梦在茫然过后猛地反应过来了。 “白！雪！冬！阳！” 小男孩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 他颤颤巍巍地转身，然后就看见了怒气值拉满的姐姐。 七魂升天的白雪冬阳被七窍生烟的白雪夏梦一把揪过了过去，准备施用大记忆恢复术。 “哦？冬阳，这就是你的姐姐吗？果然很漂亮啊，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千灵雨念笑着走了过来。 白雪夏梦闻言一怔，这才注意到千灵雨念。 当她看到千灵雨念的真颜时，呼吸为之一窒。 好漂亮的……男孩？ 联想到少年刚刚说的话，白雪夏梦小脸微红，顿时气消了大半。 感受到姐姐怒气值的变化，白雪冬阳大喜过望，向千灵雨念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你好，我叫白雪夏梦。请问……”白雪夏梦红着脸，有些害羞。 “你好，我是千灵雨念。刚才在公园里，偶遇迷路的冬阳，我便将他带了过来。”千灵雨念先发制人，把玩具的事情糊弄了过去。 虽然以他的视角来看，弄丢玩具一事其实无关轻重。 但是，孩子童心还是呵护着更好。 即使，他的童年也没几年了。 “是这样啊……那谢谢你了。”白雪夏梦迷糊地点了点头。 “既然人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冬阳，白雪学姐，再见！” 眼看人已经忽悠过去了，千灵雨念便准备离去。 “再见。” “哥哥，再见！” 二人向千灵雨念道别。 千灵雨念走了好一会儿，但白雪夏梦依旧没动。 “怎么了，姐姐？”白雪冬阳心中忐忑，小心地问道。 “白雪学姐？对啊！千灵应该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啊！”白雪夏梦猛地回过神来，把白雪冬阳吓了一跳。 “姐姐？”白雪冬阳茫然问道。 “走啦走啦！” 白雪夏梦兴奋地拉着白雪冬阳走了，全然忘记要和弟弟算账一事。 另一边，千灵雨念处。 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千灵雨念干脆在公园散起了步。 清心公园虽离圣灵小学不远，但有着丰富“课余生活”的千灵雨念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来此走走。 此行，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静谧。 这是千灵雨念对这座公园，以及这座城市最大的印象。 作为圣界帝都，圣城让千灵雨念不由得想起了在外界天海市的生活。 乍一看，圣城还没有天海市繁华。 毕竟，在千灵雨念的记忆里，天海市永远都是那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景象。 然而，在繁华的表象下，是无数挣扎求生的底层人民。 这一点，千灵雨念深有体会。 圣城看似清贫，大街小巷看不到半点奢华的影子，连私人汽车都没看见几辆。 但就是这样一座城市，一方世界，是人类物质文明的顶点。 繁华不繁华，清贫不清贫。 这个世界，好奇怪啊？ 千灵雨念在福利院里，曾听一位大哥哥说：“华国是世界上亿万富豪最多的国家。”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自豪。 但是当时的千灵雨念很困惑，不明白他在骄傲什么。 他清晰地记得书上说过： “王者之国，使民富；霸者之国，使士富；仅存之国，使大夫富；无道之国，使国家富。” 为什么外界人类认可的，与做的，总是自相矛盾？ 正当千灵雨念暗自思索时，他忽然感觉身上的超能力似乎躁动了一下。 千灵雨念下意识抬头，望向前方。 公园的长椅上，一位看起来大概十五六岁的紫裙少女正在安静地看书。 紫裙少女的头发很长，坐在长椅上时长发如锦缎一般绕身半周，放在圆润的双腿之上。 青丝遮掩下，她仅露出半张魅惑十足的玉颜。 似乎是注意到了千灵雨念的目光，紫裙少女抬起头来，看向他。 天蓝星眸与暗紫星眸第一次对视在一起。 “雨念！” 正当千灵雨念疑惑之际，紫裙少女惊喜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千灵雨念：“？！” 紫裙少女立刻起身，有些雀跃地来到千灵雨念身边。 然后，捏了捏他精致绝美的小脸。 千灵雨念：“！？” 啥情况？ 这位自来熟的小姐是谁？ 千灵雨念很确定自己没见过她。 紫裙少女也不在意，就这样拉着一脸茫然的千灵雨念，在长椅上坐下。 看着紧挨着自己坐下的少女，千灵雨念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位姐姐，我们认识吗？” 紫裙少女闻言，并未回答，而是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千灵雨念。 少女的身上的幽香拂过鼻尖，千灵雨念顿时打了一个机灵，赶紧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看着一脸紧张的千灵雨念，紫裙少女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 耳旁的笑声，让千灵雨念有些恍惚。 这笑声……时而如邻家少女般清纯，时而如地狱魅魔般魅惑，竟让人有些醉生梦死般的飘飘然。 但千灵雨念丝毫没有沉醉其中的意思，此时他超能力全部激发，星眸和玉肤上同时散发出淡淡的荧光，随时准备开润。 “哎？” 紫裙少女注意到了千灵雨念的异常，伸出玉手摁在他的胸口上。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千灵雨念身上的荧光渐渐暗淡，超能力也平静了下来。 “这是……媒介压制？”千灵雨念心中大惊。 所谓媒介压制，是指两个超大功率的源界媒介距离过近，导致的功率竞争。 这种现象，一般只发生在高阶超能力者之间，魔法师不受影响。 这也是高阶超能力者不打团战的原因。 这种感觉，他只在夜合梓怡身上感受到过。 但眼前的这位紫裙少女，带来的压迫感明显更强！ 夜合梓怡已经是八级上位超能力者，难道眼前这位…… “你好，雨念。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飘渺无心，和梓怡姐是朋友。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无心姐’。”紫裙少女收回玉手，微笑道。 千灵雨念微微失神，旋即立刻反应了过来。 “你好，无心姐。” 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了少女的身份，但是看见她无意显露，那千灵雨念也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到千灵雨念的回答，飘渺无心甚是满意，星眸虚眯，如同一轮可爱的弯月。 第40章 解惑 “雨念，你刚刚在疑惑什么？”飘渺无心看着身旁的千灵雨念，手指不自觉地把玩着青丝。 千灵雨念闻言一怔，他总不能说自己那时在疑惑她的身份吧。 至于之前的超能力躁动，他下意识把它解释为媒介压制的影响。 略加思索后，他回道： “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圣界如此富裕罢了？” 这次轮到飘渺无心困惑了。 这是什么白痴问题？ “因为圣界科技发达，生产力也发达啊。” “那为什么圣界所有人都那么富裕？”千灵雨念继续问道。 “哦——” 飘渺无心笑了，柳眉舒缓，她终于明白千灵雨念想问的事了。 “你是不是想了解圣界的社会分配制度。” 千灵雨念神色一紧，但还是点了点头。 飘渺无心伸了伸懒腰，露出曼妙的身材。 “这就说来话长了……” “先从圣界的税收制度说起吧。” “嗯嗯！”千灵雨念像是一个点头娃娃一般，星眸中满是好奇。 “简单来说，圣界的税收制度就是没有税收。”飘渺无心随意地说道。 千灵雨念：“？” 下一刻。 千灵雨念：“！” “你认真的？” 飘渺无心淡淡地看着一脸震惊千灵雨念。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自知失语的千灵雨念赶紧整理仪态。 “抱歉，无心姐，我刚刚太激动了。” 飘渺无心把玩着春葱般白皙的手指，似乎并不在意。 “没事，我并不意外。” “我疑惑的是，税收不是国家运行的基础吗？”千灵雨念小心问道。 听到这句话，飘渺无心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圣界不是国家啊。” 千灵雨念：“……” “那财政收入从哪里来呢？公共建设，社会福利……这些都需要财政支持吧，总不能让民间自发去弄吧。”千灵雨念愈发不解。 “需要政府统一规划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让民间去弄。至于财政收入，当然是来自……”说到到这里，飘渺无心似笑非笑地伸出玉指，指着千灵雨念。 千灵雨念一脸懵逼。 “我？” “准确的来说，是未来的你。”飘渺无心笑道。 千灵雨念何等聪慧，立刻就明白了关键。 “圣界高层？” “没错。”飘渺无心赞许地拍起来手来，那绽放的笑颜，如同一位天真烂漫的纯真少女。 “圣界高层总数不到三千，但却创造圣界财富的60%。圣界的财政收入就是来自他们。” 千灵雨念在恍然之后，又想到了什么，旋即皱眉不语。 看见低头不语的千灵雨念，飘渺无心继续说道： “不要觉得奇怪，要知道圣界高层几乎全是顶级自然科学家，他们有时候一个研究成果，或是一篇论文，都是开创一个时代的无价之宝。” “更何况，还有掌控圣界所有大型企业的夕音神梦，她所代表的机械生命群体，创造了圣界30%的财富。” 说到这里，千灵雨念终于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无心姐，我并不怀疑圣界高层的能力，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飘渺无心歪着脑袋看着他。 “哪里奇怪？” 千灵雨念脸上出现挣扎之色，但最后求知欲还是战胜了担忧。 “无心姐，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出身外界，在我的认知中，古往今来的所有社会高层，都是建立在剥削底层人民的基础上。基于现实，强者不剥削压迫弱者就已经是万幸了。像圣界这般，强者自损应得利益，去帮扶弱者的制度，我真的无法理解。更何况，这制度居然还是圣界高层自己制定的。这太理想了……已经违背人性了吧！” 听完千灵雨念的肺腑之言，飘渺无心笑了，笑声不再纯真或魅惑，而是充满了嘲讽。 但是，千灵雨念明显感知得到，笑声中的嘲讽并非朝他而来。 “人性，不就是动物的本能吗？亏得那些外界人类想得出来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真是佩服他们那‘别出心裁’的创造力。” “社会变迁了几千年，也改变不了畜生本质，难怪现在都没有走出历史的轮回。” 笑够了，飘渺无心转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千灵雨念，暗紫星眸与天蓝星眸第二次对视。 “雨念，你要明白，圣界高层与外界那些所谓的社会精英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们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对社会的贡献才走进社会高层的，我们问心无愧。” “我们愿意将自己所得奉献给社会，既是因为我们以中有足乐者，也是因为我们明白自己终有一日会老去。能在圣灵升天前，培养出圣界的继任者，这是我们一生所望。” “至于我们的后代，只要圣界社会制度不变，我们就永远不用担心他们的未来。” “而那些外界精英，只不过是一群尸位素餐的社会蛀虫。他们不事生产，无能甚至主动把社会弄得一团乱，只为眼前短暂的利益。” “为什么外界人类社会走不出历史兴衰的轮回？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走出去！” “偶现的一两个先驱者，也只不过漫漫长夜中一闪而过流星。除了让后世的被压迫者哀叹怀念之外，根本毫无意义！” “因为人性存，则黑夜存。” 说到这里，千灵雨念忍不住问道： “那我们该如何确保未来的圣界，不会走外界的旧路呢？我们能把握的，只有当下。” 听到这里，飘渺无心莞尔一笑。 她伸出玉手，轻抚千灵雨念的玉颜，然后顺势而上，点在眉心。 “解决了这里，人性也好，未来也罢，一切尽在掌握。” 千灵雨念微微一愣，随即瞳孔骤缩。 “大脑开发？” “没错！” 飘渺无心收回玉手，笑着说道： “世人皆知圣界的超能力开发，却不知大脑开发才是圣界永世昌盛的根本！” “大脑开发其实有四个部分：记忆写入，功能强化，思维调整和思想钢印。” “记忆写入和功能强化不需多解释，经历过的圣界人应该都知道。” “消灭人性丑恶的核心，在于思维调整！” “思维调整，可以定点影响大脑的特定区域，以此除去人类那些无用的情感和欲望。” “还可以调整大脑对理性思维和感性思维的资源分配，尤其是女性。” 说到这里，飘渺无心突然俏皮地向千灵雨念眨了眨眼睛。 “这也是圣界男女平权的基础，但结果就是男女性格差异进一步缩小。不过，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思想钢印呢？”千灵雨念追问。 “额？思想钢印就是把《圣界公民法》的内容以强制的形式写入大脑，这可比司法惩戒管用多了。至于其他法律，考虑到后续随社会变迁，法律也可能需要修正，所以是以记忆写入的方式记入大脑。”飘渺无心随口说道，其态度颇为无所谓。 千灵雨念微微一愣，感觉思想钢印似乎比思维调整更可怕啊…… 但联想到《圣界公民法》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一些道德层面的社会公序良俗，好像的确无所谓…… “难怪圣界的犯罪率这么低啊……”千灵雨念若有所思道。 前不久，他看过一篇关于圣界社会治理的文章，里面提到圣界近二十年的犯罪率是0. 当时他还以为是统计数据作假，毕竟这可是外界政府的惯用手段。 现在想想，他好像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啊！这可都是云海哥的功劳啊。当初，他可是顶着全圣界的压力，力排众议，在圣界全面推行大脑开发，甚至不惜和素心姐大吵了一架。” “时间会证明一切，如今繁荣的圣界已经证明了谁对谁错。” “先不论那些犯罪的，每年单论那些违法的，大多数也是旧时代的遗民。至于新时代出生的圣界人，暂未有过犯罪记录。”说到这里时候，飘渺无心的语气甚至都带了几分骄傲。 千灵雨念听得很认真，也想到许多。 圣界司法惩罚只有两种，批评教育和七级死刑，违法但不犯罪的享受前者，违法且犯罪的享受后者。 没有减刑，审判结果即是一切。 圣界司法最忌讳慷他人之慨，替受害者原谅加害者。 1804-1959年，是圣界旧时代，为第一任圣主（现任圣尊）所统治。 1960年至今，则是圣界新时代，为第二任圣主（现任圣主）所统治。 “刚才无心姐提到‘云海哥’是大脑开发的推行者，应该就是现任圣主。至于与其大吵一架的‘素心姐’，莫非就是圣尊？”千灵雨念暗自猜测。 想到此处，他问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旧时代的圣界人也进行大脑开发。” 听到千灵雨念的疑惑，飘渺无心笑道： “大脑开发最好在大脑未发育成熟时进行，否则效果并不是特别理想。” “而且，旧时代的遗民其实已经进行过的大脑开发了，只是没有后两个部分罢了。重复进行大脑开发，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千灵雨念怔住，哪怕是旧时代末期，圣界计算机也才处于电子计算机阶段吧。 怎么进行大脑开发？算力够吗？ “无心姐，旧时代的大脑开发，该不会是由精神系超能力者进行的吧？”千灵雨念忍不住问道。 “是啊，现代的大脑开发也是基于此发明的，也就是超能力仿生学。”飘渺无心笑盈盈回复。 “是这样啊。” 千灵雨念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后，试探着问道： “圣主和圣尊意见不和吗？” 飘渺无心愣住了，有些意外他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但她也不忌讳什么。 圣界没有政治，更枉谈什么政治正确。 “谈不上什么意见不和，只是治理圣界的方法论不同而已。” “素心姐主张严刑峻法，以杀止恶，很是忌讳篡改人的意识。” “而云海哥认为‘魔在心中’，法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权宜之计。既然分得清‘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为什么不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人类，只是动物，并不高贵！” “真正高贵的，是人！” “为此，他们争论了许久，直到一件事的发生。” “什么事？”千灵雨念继续追问，似乎听上头了。 飘渺无心俏皮一笑，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先卖了个关子。 “还记得圣主易位前的半个世纪内，所发生的事情吗？” 千灵雨念略加思索，立刻想到了答案。 “一战和二战？” “是啊。” “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圣界收容了大量外界难民。” “而这群逃难者，让圣界人见识到了人类文明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这也让圣尊为首的创界元老们，想起了不太愉快的往事。” “也因此，圣尊同意了圣主的方案。” “让人类，变成人。” 千灵雨念默然。 飘渺无心继续说道： “虽然方法论不同，但无论是圣尊还是圣主，都想要建立一个地上天国。” “那群难民，也让所有圣界人明白了‘建立在物质上的文明毫无意义’。” “生死存亡之际，人类的善良、真诚……全都会变得虚伪无比。” “而真正的人，即使面临死亡，也依旧不会放弃自己的信仰。” “这便是圣界存在的意义！” 千灵雨念一脸震撼，星眸之中满是崇拜。 看见他这副呆呆的模样，飘渺无心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别发呆了，圣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诶？” 千灵雨念终于回过神来，不解地问道： “有吗？圣界已经实现自己的承诺了吧。” 飘渺无心摇了摇头，星眸变得深邃无比。 “并没有，现在圣界的安宁富裕，是建立在无外敌环伺的前提下。” 至于外界那群臭鱼烂虾乌合之众，完全不在圣界的考虑内。 唯有那两个组织，能稍稍让圣界有所关注。 “没有绝对的武力威慑，再繁荣的文明，也只是须臾泡影罢了。” 千灵雨念微微一愣，问道。 “这世界上，存在绝对的武力威慑吗？” 听到这里，飘渺无心突然用奇异的眼神看了千灵雨念一眼。 “或许有吧。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也是。” 飘渺无心突然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似乎有些倦了。 她身后的三千青丝肆意摇摆着，有几缕甚至轻轻划过千灵雨念的发尖。 千灵雨念看着少女绝美的背影，有些失神。 但下一刻，他又立刻清醒过来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早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记住一句话。” “对于圣界文明而言，信仰高于生存高于立场高于对错高于生命（信仰篇的核心思想）。” “现在的你或许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你终有一日会明白。” “我希望你到那时，可以毫不犹豫地执行这句话。” “好吗？” 第41章 插曲 “梓怡姐，我出发了！” “路上小心。” 院内，夜合梓怡微笑着目送千灵雨念离去。 今日便是圣节了，全圣界放假。 她答应千灵雨念，等忙完手上的事情后，便去学校看庆典。 千灵雨念离去后，夜合梓怡并没有回屋，而是依旧立于院内，似乎在等人。 片刻后，点点星芒宛若流光般，划过天空，最后在院外汇聚成形。 星芒散去，露出一位黑裙少女的曼妙身材。 “梓怡姐，好久不见。” 飘渺无心站在院外，向着院内的夜合梓怡，熟络地打着招呼，似乎在问候故人。 院内的夜合梓怡脸上无喜无悲，微微欠身致意。 “见过星光圣使阁下。” 飘渺无心大大方方地走进庭院，自动无视了夜合梓怡语气中漠然。 “又不是正式场合，没必要这么严肃吧。”飘渺无心走到夜合梓怡身前，歪头笑道。 夜合梓怡抬头，淡淡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那双温婉灵动的火红美眸中，罕见地出现了几分怒意。 “哦？莫非你是以朋友的身份前来的吗？可是我家在一环区啊，你走错地方了吧？” “哼！” 飘渺无心冷哼一声，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那冷漠的语气，让人如坠冰窖。 她神色淡然道： “你既然已经知晓，又何必多此一问。” 夕音神梦没有监视她的权利，但可以监视千灵雨念。 想必她昨天和千灵雨念的谈话，夜合梓怡已经知晓。 既然如此，飘渺无心也无须多言，大可以直接挑明。 夜合梓怡愤怒地盯着面前的冰山少女，胸口也因为积压的怒火而剧烈起伏。 如果不是打不过面前的少女，夜合梓怡真想给她一巴掌。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身为雨念的监护人，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夜合梓怡轻抚胸口，努力别过视线。 闻言，飘渺无心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化。 带着宛如未经世事的少女一般的纯真，她疑惑地问道： “解释？什么解释？我好像没说错什么吧？而且也是雨念主动提问的啊。” 夜合梓怡刚勉强平息的怒火险些再次爆发。 “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吗？而且，你最后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夜合梓怡很清楚，短短的一句“信仰高于生存高于立场高于对错高于生命”，本质是对生命的蔑视，其背后是无数的亡魂！ 哪怕它并没有说错，那也不是可以随便谈论的。 就如从小教育一个孩子“杀生无罪”一般荒唐！ “一时兴起，便忍不住说了出来。” “反正每一位圣界公民早晚会知道，雨念早一点了解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当是提前打好基础了。” 飘渺无心随口说道，转身绕过夜合梓怡，便往屋内走去。 闻言，夜合梓怡怒极反笑。 “强词夺理，简直荒唐！” “那高等数学还是所有中学生的必修课呢，你怎么不让小学生去学呢？” 走到门口的飘渺无心闻言，突然驻足转身，明媚一笑。 “那似乎也不错啊！” 紧追其后的夜合梓怡顿时语塞。 …… 屋内。 黑裙少女娴熟且不失风度地倒了两杯茶，先将其中一杯端给对坐的红发女子，然后才优雅地捧起自己的那一杯，开始细细品味。 夜合梓怡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去接茶。 乍一看，竟有些分辨不出孰主孰客。 两位姿色各有千秋的美女就这么干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气氛不甚融洽的话，那这一幕还是相当养眼的。 大约半盏茶的光景后，飘渺无心放下茶杯。 “有件事情我还是要提醒你，虽然雨念的监护权在你这里，但永恒会议依旧有干涉的权利。” 夜合梓怡嗤笑一声。 “你一人也能代表永恒会议？” “当然不能。”飘渺无心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见她如此直接地承认，夜合梓怡反倒有些诧异。 “那你为什么要私下干涉雨念的生活？” 飘渺无心无奈地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说只是个巧合，你信吗？” 夜合梓怡微微皱眉。 公园的那次相遇，的确只是个巧合。 但是，这依旧不能成为她擅自干涉千灵雨念生活的理由。 “好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见夜合梓怡又想发话，飘渺无心立刻打断她的前摇。 “你无非就是想要雨念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对吗？” 夜合梓怡闻言一怔，旋即低头不语。 “淋过雨的人，有的会选择把后来者雨伞掀了，而有的会选择成为雨伞。” “毫无疑问，你是后者。” 飘渺无心玉手撑着琼首，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看着对面沉默不语的红发女子。 良久，夜合梓怡终于开口了。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言语之际，她眉宇间竟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夜合梓怡是“摇篮”计划第一期工程的成品，而成长起来的她成为了圣界生命科学的首席科学家，参与了第二期工程。 可以说，她比世上任何人都清楚，那些在液基培养室中成长的孩子的未来，将会如何。 绝大多数死于设计错误造成的基因缺陷，极少数能活过验证和培育阶段。 即使是基因完美的一批胚胎，最终也只有一两人能获得圣界身份。 至于其余的“兄弟姐妹”，结果不言而喻。 而成为圣界公民的那些个体，也往往会被培养到三四岁，才离开液基培养室。 然后，很快就到五岁了。 完成大脑开发后，他们心智会迅速成熟。 也就是说，他们几乎没有童年。 夜合梓怡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 不可否认，“摇篮”工程的巨大贡献。 但是，那些没有童年的孩子们，未免也太可怜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红了眼眶。 “你不觉得……” “行了！”飘渺无心看似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我知道旧时代的大脑开发技术不甚成熟，但你这泛滥的同情心也该收收了。” “你……”被打断的夜合梓怡有些气愤，但又不知从何反驳。 淡淡地瞥了一眼语塞的夜合梓怡，飘渺无心端起那半杯放凉的茶水。 玉手中细微的红光闪过，茶水立刻又变得滚烫。 “我问你，孩子们真的需要你那所谓的童年吗？” 原本被强烈的电磁辐射弄得有几分不适的夜合梓怡微微一愣，皱眉冷声道： “你什么意思？” 飘渺无心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将小巧的瓷杯捧至粉嫩的唇边，轻吐芳兰，吹起杯沿的盈盈水雾。 “换句话来说，你觉得孩子们的童年应该是怎样？” “快乐？富足？无忧无虑？” “这些，你我谁曾缺少过？” “这……”夜合梓怡迟疑了。 说到这里，飘渺无心忽然笑了。 “瞧你这样，难怪阳熙哥总说你死脑筋。” “你难道觉得小孩子就应该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每天没心没肺穷开心？” “孩子们要的，是快乐，不是童年，懂吗？” 夜合梓怡闻言呆住了，久久不语。 对啊，他们要的不是童年，而是欢乐的回忆啊。 自己怎么会觉得所有人的童年就一定是快乐的呢？ 为什会觉得一无所知的童年，就一定是孩子们想要的呢？ 想到这里，夜合梓怡笑了，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曾经的心结，彻底烟消云散。 “是我糊涂了。“ “我一直以为，是大脑开发夺走了孩子们纯真的童年。现在想想，是我太迟钝了。”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大脑开发，才让所有孩子拥有了真正快乐的童年啊。” 看见释然的她，飘渺无心神色淡然地茗了一口茶，巧妙地掩藏住了嘴角的盈盈笑意。 “不过，有件事情倒是值得留意一下。” “那些液基培养室中诞生的孩子，在融入人类社会的时候，比自然人更加困难。” 闻言，心情大好的夜合梓怡主动解释道：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有些基因在幼年阶段并不会表达。哪怕是如今圣界有着成熟的催长与诱导技术，但也需要两三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内，我们又不能让其他胚胎停止发育。” “摇篮”工程一组实验中，会选出足够数量的个体进行人工催熟与基因诱导，确保没有未表达的缺陷基因。 这段时间内，其余胚胎则在自然发育。 这就导致实验成品离开培养室的时候，往往已经有三四岁了。 但这不是没有好处。 起码极大地减小了培育所的负担，毕竟婴儿可不好照顾。 等到小孩完成大脑开发后，圣界政府会为他寻找收养家庭。 想到此处，夜合梓怡继续说道：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这些孩子在上学后，很快就会遇到带自己走出孤独的那缕阳光。” 说到这里，夜合梓怡脸上突然浮现丝丝绯红，而一旁的飘渺无心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这还得多亏了大脑开发，每一个孩子的性格都是那般友善。” 听到这里，飘渺无心也不禁感慨： “是啊，有些人童年治愈一生，有些人却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正想去端茶的夜合梓怡闻言一愣。 端起茶后，她一边加速细胞氧化放热，以此加热手中茶水，一边语气幽幽地问道： “你一个出生在新时代的人，居然会说出这种旧时代的陈词滥调？” “诶嘿！”听到夜合梓怡的吐槽，飘渺无心并未多解释，而是调皮一笑。 夜合梓怡也被逗笑了。 …… “等等！” 正当飘渺无心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夜合梓怡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出声制止。 “还有什么事吗？”飘渺无心驻步转身，颇有礼貌地问道。 夜合梓怡立刻站起身了，脸上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可恶！之前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你之前教雨念圣界社会制度的事情，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你最后的那番话是否有些揠苗助长了？” “揠苗助长？” 飘渺无心笑了，暗紫星眸闪烁不定，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梓怡姐，你也太小瞧雨念了吧。” “某种意义上，我和雨念算是一类人。” “如我当年一般，我很清楚雨念所欲所求为何。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主动告知雨念圣界的运行逻辑。” “更何况，即使我不说，他也会去主动去寻找答案。” 说到这里，飘渺无心神色一变，似笑非笑地看着夜合梓怡。 “有件事情，梓怡姐你应该不知道。” “其实，雨念两周前就开始自学高数了。” 言讫，飘渺无心潇洒转身，化作流光散去。 只留下，那立于原地，一脸呆滞的夜合梓怡。 第42章 圣节 无人驾驶公交车上。 千灵雨念少见地没有在公交车上看书，而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今日的他依旧是一身白衣，但款式却偏向礼服。 少了几分清秀，多了几分典雅。 值得一提的是，街上的行人衣装大多是黑白配色，鲜见鲜艳的颜色。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估计会以为今天是什么祭日。 事实上，这个衣装习惯源自旧时代的圣节。 那个时候的圣节，规定当天要穿黑白二色的衣服。 现任圣主上台后，废除了这个规定。 但是，习惯已经养成，便流传了下来。 当然，这也许是因为圣节对于圣界公民来说，是一个神圣的节日。 圣节当天，人们主动穿着严肃一点的衣服，也无可厚非。 至于千灵雨念，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白色而已。 而礼服款式，则只是为了方便演出罢了。 关注点回到窗外，除了路人衣着，此时街上与平时最大的不同，便是街边连接成排的血红色彼岸花。 哪怕花期将过，但此时的她依旧血红得诡异，吐露的花丝如同道道腥红的血丝。 视线沿着彼岸花延绵的方向，望向它指引的彼岸。 远方会是什么呢？ 是天堂？还是地狱？ 呵！谁知道呢？ 三环区，圣灵小学。 千灵雨念下车，看向装扮过后的学校，不禁有些恍惚。 白！ 雪白！ 目之所及，皆是雪白色的彼岸花。 就好像是，探索者在走过那漫长的尘世之路后，终于踏上了天国的乐土。 此刻，白衣少年置身雪白的花海之中，如同落入了一方世外净土之中。 “雨念？”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打破了他沉浸的幻境。 少年如梦初醒，蓦然回首，只见伊人如雾。 少女罕见地化了几分淡妆，清丽的小脸上少了几分稚气。 身后的及腰长发已悄然束起，仅留下几缕发丝垂在耳畔。 此时的她身着纯白的礼服，白嫩的小手上戴着白丝手套，优雅地放在身前，如同画中的佳人走入了现实之中。 在少年的注视下，少女缓缓走至其身旁，美眸同样注视着他。 相顾无言，但又胜过千言万语。 千灵雨念突然笑了，绝美的笑颜胜过世间一切风花雪月。 他伸出自己的手，置于下方。 风雅莲心见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丝丝笑意。 她温柔地伸出自己的手，牵在了一起。 两人依旧无言，只是默契地携手转身，一起走向那花海之中。 秋露未曦，沾衣欲湿。伊人如雾，伴月而来。 …… 校内。 雪白色彼岸花整齐地摆放在两侧，形成一条通向礼堂的大道。 圣节庆典期间，学校对外开放， 这条花道，自然是为初来学校的客人准备的。 要知道，作为圣界帝都，圣城的每一场活动都是会有圣界高层出席的。 而今年的学校庆典，来的圣界高层恐怕会格外多…… 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牵着手，缓缓漫步在花道内。 两人时不时会与路过的同学打招呼，但却始终未彼此言语。 直到…… “雨念，莲心，你们来了。”太宇初年的声音响起。 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闻言一喜，笑意浮上面容。 不远处，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相伴而来。 太宇初年穿着黑色的西服，言行拘谨。平时一直不着调的他，此刻其脸上竟有几分庄严肃穆的感觉。 而一旁，搂着他胳膊的雪羽寒晓也松开了平日里一直扎着的马尾，转而用一个灰色的蝴蝶结束着秀发。搭配着身上灰色的短裙与过膝灰袜，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美。 “两位，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四人会面后，千灵雨念揶揄道。 一旁的风雅莲心掩嘴轻笑，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太宇初年闻言，下意识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身旁的雪羽寒晓注意到他的反常，心中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松开搂着他的双手，想去触碰他那张紧绷着的小脸。 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雪羽寒晓走至太宇初年身前，挡住他的脸庞。 一边帮他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领，一边温柔地在他耳旁说道： “别紧张，如常就好。” 一旁的千灵雨念眼神微微一变，墨玉般的黑发下，一双小巧玲珑的耳朵似乎轻轻动了一下。 “寒晓，初年的衣服是你帮他选的吗？” 闻言，雪羽寒晓身体微微颤抖，太宇初年面露诧异之色，而风雅莲心则在惊讶过后，看向千灵雨念的眼神愈发甜美柔和。 片刻后，雪羽寒晓转过身来回到太宇初年身旁，神色如故，但千灵雨念依旧看到了她眼底深处的些许落寞与无奈。 “是啊，初年果然不适合穿太严肃的衣服。看来，我是指望不上那一天了。” 风雅莲心心里一紧，也没了旁观的心思，赶紧出言安慰道： “也不一定啊，寒晓。有些人就是迟钝了些，但榆木疙瘩也有开窍的一天啊。” “噗嗤！”雪羽寒晓被逗笑了，有些压抑的心情也随之一轻。 “是啊，我等得起那一天，更何况如今还早呢。现在说放弃太可惜了，这也不像是我啊！” “谢谢你，莲心。”她感激地看着风雅莲心。 风雅莲心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必言谢。 “你们再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一脸懵逼的太宇初年听得一头雾水。 衣服不合适而已，怎么话题越聊越偏啊？ 众人：“……” 千灵雨念心中摇了摇头，无言以对。 风雅莲心索性闭目养神，靠在了少年肩膀上。 至于雪羽寒晓，则是恢复了往日的状态——能动手绝不多哔哔。 她伸出小手，给了太宇初年脑门一个弹崩。 既然言语打动不了他，那就用行动“打动”他。 被赏赐了一个“爱的问候”的太宇初年疼得跳了起来，捂着额头大呼小叫。 其余三人都笑了，只是其中有一位，笑的时候眼角闪烁着泪光。 太宇初年的惨叫不仅驱散了四人间沉重的气氛，也吸引了第五人的到来。 “雨念，原来你在外面啊！” 众人循声望去。 礼堂门口处，飞出一道火红的身影，径直凑到千灵雨念身侧，抱住他的左胳膊。 来者自然是幼安亭薇。 千灵雨念下意识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少女。 幼安亭薇特意换上了当初游乐园中与千灵雨念相遇时，穿的那件火红色长裙，束起的长发上还特意带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花。 在此刻白色花海之中，面前的少女无疑是最耀眼的存在。 想到此处，千灵雨念嘴角不由得浮现淡淡的笑意。 幼安亭薇并未注意到千灵雨念的表情变化。 此时的她，正鼓起可爱的小脸，用自以为“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千灵雨念牵着的少女。 被人盯着看的风雅莲心也不恼，只是风轻云淡地问候： “早啊，幼安同学。” 幼安亭薇一听，顿时气愤地道： “可恶！没想到我来得这么早，却还是被你抢先了！” 风雅莲心闻言，不禁笑道： “有句话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还是我与雨念比较有缘了呢。” 幼安亭薇听到后，顿时不乐意了，又和风雅莲心争吵起来了。 当两人正你来我往地“友好交流”时，千灵雨念却不知何时皱起了秀眉。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句话的后半句是…… “来得巧不如来得好？” 第43章 礼堂 礼堂内。 进入礼堂后，原本还吵吵闹闹的五人立刻安静下来了。 毕竟，素质是自己的，但礼貌是别人给的。 礼堂礼堂，有礼貌的人才能进来。 五人解散前，幼安亭薇还是有些不甘心地瞪了风雅莲心一眼，但风雅莲心却当做没看见。 解散后，千灵雨念径直走向前排。 礼堂大致为圆形结构，舞台在圆心处。 各个班级早已划定好所在区域，但表演人员则统一安排在前排。 来到前排，音乐社团的所在区域已有不少社员到了。 他们并未提前去地下准备室，而是坐在自己分配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一是为了休息，毕竟待会儿可有的忙了。 二是为了等待，因为接下来的开幕式全员都要到齐。 感觉到有人来了，部分社员睁开眼睛，向千灵雨念微笑点头致意。 千灵雨念回之一笑，旋即坐到自己位置上，同样闭目养神。 二楼3号贵宾室。 “那位就是千灵雨念？”一位绝美的蓝瞳女子身着紫色晚礼服，如同波浪般的蓝色卷发半披在削肩上，视线穿过单向透明的玻璃，落在下方前排的白衣少年身上。 闻言，蓝发女子身后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子起身，走至她的身侧。 身形并齐的时候，两人靠近的手掌下意识五指相对而握。 沿着她的视线，黑发男子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尽管贵宾室的玻璃将防反光做到了极致，但却依旧倒映出男子瞳孔中那闪烁的绯红之光。 “应该是吧，这孩子的背影挺独特的。”黑发男子笑道。 闻言，蓝发女子抬起水嫩的手掌，掩嘴轻笑。 “看着似乎是个文静的孩子，这一点倒是和幽儿挺像的。” 黑衣男子闻言微怔，旋即立刻想到了什么。 “幽儿么？这么算的话，他们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相见吧。” “是啊，”蓝发女子有些感慨，“这两个孩子地位性格相近，但这人际关系却是天差地别啊……” 黑发男子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内向的文静和外向的文静又岂能一样？ 就是不知道这两位遇上的时候，会产生怎样的一段有趣的故事呢？ …… 5号贵宾室。 青衣男子站在观景玻璃前，双手负于身后，面色平静地看着下方。 不多时，一道流光从通风管道中飞出，在其身后凝聚成形，最终化为一道黑裙少女的身形。 “我说，你就不能走正门吗？”青衣男子并未回头，毕竟他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 “于我而言，哪里能透光，哪里就是门啊。”飘渺无心俏皮一笑，大大方方地在沙发上坐下。 言讫，她还瞥了一眼那面单向透明的玻璃。 虽然她并不是不能从那里穿过来，但那太显眼了。 还是走通风管道便捷。 青衣男子：“……” “也罢，托付给你的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知道自己又做了无用功，青衣男子也不想再多费口舌，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嘻嘻，当然是完美解决了啊！”飘渺无心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小脸上带着几分骄傲。 “多谢了。”青衣男子笑道。 “多大点事啊，就是有一点我不明白。”说到这里，飘渺无心好奇地看向背对着她的青衣男子。 “阳熙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劝说梓怡姐？” 闻言，若风阳熙身体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只是那双淡绿色的眼瞳依旧毫无变化，所有的情感似乎全部瓦解在那一方永恒不息的风旋之中。 “我不太方便出面。”若风阳熙淡然出声。 “咦——”飘渺无心鄙夷地撇过视线，仿佛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借口！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一涉及梓怡姐，你就怂了。” 若风阳熙神色不变，看起来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沉寂…… “嘿！”飘渺无心有些气愤地转过身来，看着若风阳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差点想烧了他的衣服，看他还敢不敢保持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小功率的光线压根就烧不到眼前这个混球。 她也不是真想动手，容易伤及无辜。 “哼！我说，你对梓怡姐到底是什么感情啊？”飘渺无心忍不住质问。 若风阳熙终于动了，他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我和她……应该是朋友或家人的关系吧？像是父女，也像是兄妹。” 飘渺无心嗤笑一声，转过头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呵呵！如果你是新时代的人，我可能就真信了。” “但你身为旧时代的人，应该很清楚一句话。” “男女之间，不存在纯粹的友谊，尤其是你们这种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若风阳熙默然。 吵架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无论是飘渺无心手中的茶水，还是若风阳熙脚下的地板，都隐隐散发着超能力的波动。 3号贵宾室。 蓝发女子和黑发男子面面相觑。 “这两位……怎么又吵起来？”黑发男子有些无奈。 蓝发女子唇间含笑，却也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成长在不同时代的人，三观都会有一定的不同。 圣尊、法域圣使和冰火圣使是一代，圣主和清风圣使是一代，幽水圣使、寂灭圣使和星光圣使又是一代。 尽管这三代人的方法论可能大致相同，但世界观却可能天差地别。 想来，这也不是两人可以调和的。 说来也有趣，小小的一场学校庆典，出席的九级超能力者都够凑桌麻将了…… “来了！”蓝发女子突然发声。 黑发男子一愣，下意识看向下方。 …… 闭目养神的千灵雨念感受到一道熟悉的气息，正在向自己靠近。 他睁开眼睛，便看见一道温婉动人的笑容。 今日的夜合梓怡一改平日简单的着装： 身上是一条火红的丝质半露肩长裙，下身仅露出一小段粉白的小腿与红色白底高跟鞋。 腰身的衣带束起盈盈柳腰，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平日里或散或盘的火红长发，此时罕见地编织在一起，放在左侧雪肩之上。 白皙的脸上无须多施粉黛便已精致无比，但她依旧仔细地点缀了睫毛，像极了一位即将见到心上人，却不知如何打扮自己，只能“吹毛求疵”整理无关紧要之处的青涩少女。 千灵雨念有些诧异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但当他看见夜合梓怡那双火红灵眸中的紧张与羞涩时，不禁会心一笑。 这场庆典……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察觉到了千灵雨念玉颜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夜合梓怡不禁俏脸一红。 活了上百岁的她，居然被一个六岁的小孩看穿了心思…… 羞死人了…… 稍稍掩饰灵眸中的潋滟之光，夜合梓怡留下一句话就慌慌张张转身离开了。 “加油！” 闻言，千灵雨念心中一惊。 这信号的源头…… 似乎是听觉神经啊…… 起码鼓膜并未有相关震动。 算了，想来应该是夜合梓怡的超能力吧。 夜合梓怡转过身去，目光似乎是不经意地扫过二楼。 她知道，他一定来了。 但是，既然他不愿意见他，那她也不会去打扰他。 当初在学城的时候，那位穿着校服的少女已经用尽一生的勇气，向他送出了那束鲜艳的红玫瑰。 如今，少女的青春已经不在，那束玫瑰也应该枯萎了吧…… 至于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百年时光都等过去了，再等几百年也无所谓了…… 十年的时间是青春，百年的时间就只是数字罢了。 “哎……” 想到此处，夜合梓怡突然悲从心来。 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希望的等待。 5号贵宾室。 若风阳熙呆呆地看着那位火红的女子缓缓消失在视野中，一如当年消失在天桥彼岸的少女。 不知为何，他眼中的风旋居然出现了紊乱的迹象。 但下一刻，风旋又恢复了正常，一如那束万古不化的鲜花…… 第44章 圣歌 1号贵宾室。 夜合梓怡进入贵宾室后，便坐在沙发上闭目不语，任由泪水沾湿修长的睫毛。 终究还是一厢情愿吗…… 3号贵宾室。 “她流泪了……”蓝发女子幽幽一叹。 黑发男子坐在她身旁，并未言语，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旧时代的爱恨，他们真的无法理解…… 5号贵宾室。 若风阳熙单手摁在玻璃上，闭目不语，唯有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掌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飘渺无心坐在沙发上闭目品茶，同样保持着沉默，似乎是倦了。 诡异的寂静就这么弥漫着，直到熟悉的音乐前奏响起。 原本还沉浸在感伤中的几人立刻清醒。 再次睁眼时，他们眼神中只留下理性与淡然。 …… 8点30分，庆典如期开幕。 音乐响起的刹那，全场所有人，无论身份高低，全部迅速起身。 身形挺拔，表情肃穆。 千灵雨念也在矗立的人群之中。 响起的音乐是圣界的圣歌，在大脑开发的时候就已经写入大脑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歌并非创界时所创，而是现任圣主所写。 与外界国家的国歌不同的是，这首歌除了采取直抒胸臆的手法，还使用大量隐晦的比喻。 怎么说呢…… 就好比“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只不过感情不同罢了。 前奏完毕，众人开始合唱： 【圣界圣歌：《永恒的信仰》】 【歌词大意】 【 我立于废土之上，满目疮痍。 站在历史的交叉路口，我迟迟没有迈出脚步。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何选择，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回到这片废墟之中，回到这片英烈埋骨之地。 圣战的号角在耳旁响起，最忠诚的战士已然站在我的身后。 感受着苦难之下人民的殷切期盼，我却迷茫四顾。 谁是敌人？ 谁是人民的敌人？ 纵使敌人血流成河，但我依旧看不到胜利的曙光。 纵使我举世无敌，却依旧八方皆敌。 为什么？ 为什么！ 直到那一天，我看见深渊之下的罪恶。 看见朝阳之下童稚留下的阴影。 看见异端眼底隐藏的贪欲。 看见镜中倒映的自己。 我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人民的敌人，始终是自己啊！ 人类啊！人类啊！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断送自己的未来？ 为什么要为一时的欢愉，断送万世的基业？ 看吧！ 这情欲横流的世界每一分每一寸都令人作呕！ 人类啊！人类啊！ 我憧憬你！ 因为这世间一切语言的一切赞美之词，都可以用来歌颂你！ 人类啊！人类啊！ 我怨恨你！ 因为这世间一切语言的一切侮辱之词，都可以用来诅咒你！ 啊—— 王朝兴衰，后世悼亡之曲无穷无尽。 累吗？倦吗？ 历史并非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而是身处循环中的人类，从未走出历史。 够了。 够了！ 泯灭吧！无意义的丑恶人性！ 结束吧！无价值的爱恨情仇！ 落幕吧！无休止的荒诞戏剧！ 终结吧！无止境的历史轮回！ 生命呵！生命呵！ 你只不过是文明进化的踏脚石！ 对错呵！对错呵！ 你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裁决书！ 立场呵！立场呵！ 你只不过是随时可弃的手中棋！ 生存呵！生存呵！ 你只不过是挣扎求生的蝼蚁愿！ 唯有信仰！ 唯有你！ 能成就真理，铸就理性的光辉！ 唯有你！ 能成就文明，造就永恒的天国！ 终于，我下定决心，开辟了这条千古未有的道路。 踏上征途，我不再迷茫。 脚下的土地不再有英烈忠骨， 因为我将是首葬于此的殉道者…… 】 一曲终了，全场噤声，唯有殉道者的余响回荡在礼堂内，以及众人的耳畔。 余响之中，明白的人表情肃然，不懂的人面露茫然。 唯有千灵雨念神色复杂…… （有没有看懂的书友，好想有个知己啊……） 第45章 庆典之声 圣歌的余响终于消失在礼堂之中，庆典也进入庆祝的环节。 前排的学生迅速而有序的进入地下准备室，千灵雨念也在其中。 根据惯例，音乐社团会先献上本年度的原创交响曲，作为庆祝环节的开场。 地下准备室。 自动搬运机器人已经将交响乐所需的乐器全部搬入升降平台，音乐社团的社员们各就其位即可。 “同学们！加油！”悠转镜心面对着神色稍稍紧张的众人，鼓舞道。 他也在升降平台上，待会儿演出的时候若是出现意外，他要负责补救工作。 当然，在悠转镜心的职业生涯中，就没发生过意外。 毕竟，经历过大脑开发后，圣界儿童的总体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今天的情况，恐怕会有所不同。 “好！”社员们齐声回应。 在激昂的欢呼声中，他们脸上的焦虑也渐渐淡去。 指挥台上的花间明月双手握拳，撑在台上。 她微笑着环视众人，一双水灵的眼睛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雀跃之色。 千灵雨念坐在钢琴前，面对着琴键，闭目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来了！” 感受到脚下传来的异动，千灵雨念轻轻吐了一口气。 抬头望向上空，舞台的灯光穿过逐渐张开的舞台开口，照射到平台上的众人。 闪耀的灯光让千灵雨念有些恍惚。 耳边嘈杂的欢呼声在社员们抵达舞台时，达到顶峰！ “咚！” 乐队的鼓手娴熟敲击鼓面，传出的鼓声迅速消融了全场的杂音。 全场为之一静，观众们屏气凝神，等待着表演的开始。 花间明月已然直起上身，举起指挥棒，神情严肃，身形一动不动，等待着鼓声回声的消失。 终于，鼓声最后的余响也归为平静。 花间明月手中的指挥棒终于动了，台下的首席小提琴手立刻跟进。 悠扬的弦乐响起，飘扬在安静的礼堂内。 如初阳消融残夜一般，优美的音乐流淌进众人的心扉，无声地消减着积压在听者心中的负面情绪。 千灵雨念优雅地弹奏着钢琴，原有的拘谨在沉浸乐海后，自然而然地消散。 或许，唯有自然状态下的他，一言一行才最为优雅和谐。 弦乐之后，管乐进场。 比起弦乐，管乐的音色更加丰富。 管弦乐最大的优点，在于它广泛的音域和丰富的音色几乎可以无缝衔接各类乐器。 第一乐章是管弦乐的专场，第二乐章开启后，其余乐器陆续跟进。 悠转镜心立于台下，面容陶醉地享受着这场听觉盛宴，扬起的长发遮挡住了脸庞也全然不知。 这首交响曲名曰《风之声》，第一乐章为《悠扬之风》，第二乐章为《喧嚣之风》，第三乐章为《狂暴之风》，第四乐章为《残卷之风》。 这类题材与风格的交响曲，是他首次尝试。 悠转镜心与他的两位同僚兼好友，昔天一华与青园悦叶（新时代听觉美学三巨头），打过一个赌，即放弃自己的舒适区，尝试不同风格的音乐。 因此，主打现代都市风的悠转镜心，正在试做其他风格的音乐，比如昔天一华的浪漫风，以及青园悦叶的自然风。 现在看来，自己似乎还算做出了成绩吧？ 喧嚣之风渐渐消停，这一乐章的主要作用是展示各类乐器，因而名曰“喧嚣”。 第二乐章结束，悠转镜心心中一紧，因为接下来就是全曲最难的地方了。 排练的时候，屡屡出现意外和失谐。 喧嚣之风落幕，管弦乐立刻下场掌控节奏。 此时的管弦乐不再悠扬舒适，而是变得短快急促。 千灵雨念那双弹奏着琴曲的纤细玉手也变得匆忙，圆润的指头如雨点般落在琴键上。 之前为了完善和提高乐谱，他主动要求悠转老师加入钢琴八度音符，以提高音乐深度和空间感。 当时悠转镜心还很意外，并不同意他的意见。 毕竟千灵雨念的手指再怎么纤细修长，也改变不了六岁小孩手掌的大小。 但当得知千灵雨念是念力系超能力者后，他便同意了。 也就是说，此时的千灵雨念正在操作着超能力，进行一个人的四手联弹！ 此时的舞台，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无论是打着急促节拍的指挥棒，还是急速拉动着琴弦的苍白小手，甚至是隐隐带着颤音的管乐，都处在力竭的边缘。 悠转镜心的心都到了嗓子眼。 成败在此一举了！ 台下的观众也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他们还在饶有兴致地辨别不同乐器的音色，而现在突转的乐曲惊醒了他们。 这种压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种压抑感，就像是暴风骤雨来临前的不安与焦躁。 警觉起来的听众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等待着那一刻的降临。 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原本靠在靠背上的上半身，不知何时已然直起。 无声的压抑，沉积在听众心头。 终于，爆发的时候到来了。 第三乐章，狂暴之风降临！ 震耳欲聋的鼓点声响起，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迅速压倒了在场所有声音。 打击乐器正式登场！ 之前为了避免喧宾夺主，作为流氓乐器的打击乐器一直在压抑自己。 现在，终于到了宣泄的时候。 一同宣泄的，还有在场的所有听众！ 早已坐不住听众不约而同地集体起身，欢呼着！宣泄着！释放着积压的情绪！ 听着耳旁的欢呼声，如释重负的悠转镜心笑出了声。 交响乐其实是很忌讳观众杂音打扰的。 但现在是庆典，不是音乐会！ 要的，就是欢呼与宣泄！ 悠转镜心不禁张开双臂，闭目抬头望天。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46章 云端茶会 带动全场的《风之声》在残卷之风中落幕，留下意犹未尽的听众们。 开场节目结束，两位主持人也正式登场。 半虚脱的音乐社团社员们离开地下准备室，安静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交响乐的演奏者中，弦乐部分的脱力了，管乐部分的肺炸了，鼓乐部分的手麻了。 就连作为指挥的花间明月也患上了“帕金森”，小手止不住地颤抖。 虽然归程略显狼狈，但众人心中依旧十分高兴。 一个词语形容他们此刻内心的感受就是——畅快淋漓！ 爽！ 作为演奏者的他们，本来也是音乐的欣赏者。 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比亲手演奏一首优秀的乐曲更令人兴奋的了。 千灵雨念脸不红气不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与狼狈的众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刚才的演奏中，他其实并没有费多少力气。 生理系超能力者的一大标志，就是源界能量可以替代身体的一部分氧化供能。 要知道，这可是其他系的高阶超能力者才有的特性。 所以，别看刚才千灵雨念弹得那么卖力，其实他压根就没有消耗多少糖类。 值得一提的是，基于此特性，高阶超能力者和生理系超能力者的体温普遍偏低（人体发热主要来自于体内有机物氧化放热），手感温凉（没低太多，否则会影响酶活性）。 还有，皮肤表面的汗腺和汗毛大幅减少（产热不足，散热减少），体香清淡，皮肤触感极佳（白种人皮肤表面汗腺太多，体味重【猜猜香水最初的用处】，皮肤触感也差）。 虽然千灵雨念的超能力大概率不是生理系超能力，但依旧具备相关的特性，尤其他还是高阶超能力者。 回到座位上的千灵雨念打开了手链光屏，进入天涯咫尺。 首先看见的，便是两条私聊消息。 【风雅莲心：雨念，辛苦了，很精彩的演出！（鲜花）】 【幼安亭薇：雨念，你好厉害啊！（星星眼）】 千灵雨念不禁莞尔，各自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包。 转到群聊，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也在四人组成的群（幼安亭薇不在群内）内发了祝贺消息。 千灵雨念不厌其烦地回复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包。 视线转到另一个群聊。 【圣灵小学音乐社团】 【悠转镜心（指导老师）：社员们辛苦了（赞美）】 【花间明月：老师也辛苦了（鲜花）】 其余人也陆续发送类似的消息，千灵雨念也随大众商业互吹了一波。 回复完消息，千灵雨念的视线回到舞台，开始观看其他表演节目。 别说，这种不用上台的感觉还真是美妙，有种“无债一身松”的感觉，连观看演出都别有一番滋味。 这或许算是最先上台表演的一点小福利吧。 “您好，这是您的餐点。” 正当千灵雨念看得饶有兴致的时候，一道柔和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他下意识看向身侧，入目的是一台萌版喵喵服务型机器人。 与一般的礼堂不同，这里的礼堂观众座位都是独座型的，类似于外界的商务座。 礼堂活动期间，茶点免费供应，扫一下座位扶手上的信息码即可下单，自有机器人送到座位。 这或许就是地广人稀和财大气粗的好处。 现在，这台机器人显然是专门送到座位的。 但是千灵雨念并没有下单啊。 一个座位对应一个专属的信息码，那是谁下的单？ 正当千灵雨念疑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别胡思乱想了，是我下的单。” 千灵雨念听到后，顿时恍然。 “神梦，原来是你啊。” 夕音神梦也是永恒会议的一员，属于圣界最高统治者之一，她的音频资料民间是不可私用的。 千灵雨念看着眼前的喵喵机器人，顿时哭笑不得。 敢情她也在看演出？ “很意外吗？”夕音神梦笑道。 “的确挺意外的，这事要是发生在外界人类身上，估计他可以脑补24集大型连续剧了。” 夕音神梦闻言笑道：“倒也是。” 这下轮到千灵雨念惊讶了。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小时候真的陪爸妈，看过很多类似的电视剧。 虽然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懂这些，但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觉得离谱又无聊。 但是，夕音神梦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 “我偶尔也会去外界互联网逛一逛，虽然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看看社会实验还是很有意思的。现成的如此庞大基数的实验素材，不好好利用就可惜了。”夕音神梦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千灵雨念闻言，神色一凝。 他想起了一篇在圣界很有影响力的人文科学论文。 那篇论文是基于外界《二十五号宇宙实验》进行完善补充的，旨在论证自然社会秩序下的人类不会有出路。 两者不一样的是，外界人类是拿老鼠做实验，而圣界人是拿外界人类做实验。 听起来，后者似乎很残酷。 然而实际上，圣界人文科学家什么也没干。 因为实验要在自然社会秩序下进行，所以他们不需要干预，只需要观察外界人类是如何自取灭亡的即可。 思绪回到现实。 千灵雨念笑道：“难怪……” “行了，收下这份茶点吧，好歹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喵喵机器人体内的保温室打开，一盘茶点被端了出来。 “万分感谢。” 千灵雨念笑着接过茶点，同时打开座位上的小型桌盘，将其放在上面。 茶盘上有一块精致的蛋糕，一个水果味的布丁，还有一杯柠檬茶。 还附赠了刀叉、勺子和吸管。 千灵雨念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布丁放入口中。 “嗯——柠檬味的，味道还真不错。” “嘿嘿，我就说嘛。边看表演边吃茶点最享受了，我平时最喜欢这样了。”夕音神梦在一旁笑嘻嘻道。 闻言，千灵雨念拿着勺子的小手僵硬在空中。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夕音神梦。 “神梦，你有人间体吗？” 圣界的生命科学已经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机械飞升早已不是问题（但是意识会变，本质上只是制造出一个与人类相似的机械生命罢了，因而圣界人对此一直不怎么感兴趣）。 制造出一个由机械生命控制的人类躯壳，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有啊，她在学城呢。等你有空去学城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逛街啊！”夕音神梦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好啊！”千灵雨念笑道。 好在圣界高层的信息一般都会保密，不然夕音神梦去逛街的话回头率一定爆炸。 等等，哪怕除开身份，以她的相貌……好像回头率一样会爆炸吧…… 算了，那都是后话了。 更何况，自己的处境好像也差不多。 当千灵雨念和夕音神梦相聊甚欢的时候，四周的同学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俩。 独立的座位哪怕是邻座也隔着过道，在舞台声乐下，他们听不清楚两位刻意压低的声音，只能隐隐看见千灵雨念和喵喵机器人侃侃而谈的样子。 啥人啊，和机器人都聊得这么起劲？ 你这社交能力都超出碳基生命的范畴了吧？ 不多时，夕音神梦放开对喵喵机器人的控制后，它便自顾自地执行下一单指令去了。 千灵雨念回过神来，却发现身边的同学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他讪讪一笑，举起柠檬茶示意，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周围同学见之一愣，随即微笑致意。 而点了茶点的同学，同样也会举杯示意。 奇怪的氛围随之消散，然后诸位便继续欣赏表演了。 好奇心点到为止，再深入就不礼貌了。 …… 当千灵雨念继续欣赏节目的时候，却看到一位“熟人”。 “那是……白雪夏梦？原来白雪学姐是舞蹈社团的啊。” 舞台上正在表演古风衣带舞，在翻飞的衣带中，千灵雨念看见了如蝴蝶般翩翩起舞的白雪夏梦。 在享受这场视觉盛宴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脑海中响起了一道提示音。 千灵雨念眼神微变，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手链光屏。 进入咫尺天涯，他一眼看见了那条加密信息。 点击一看： 【飘渺无心：庆典结束后，别急着走，带你认识几个人。】 千灵雨念面无表情地关闭光屏，心中思绪波涛汹涌，下意识拿起柠檬茶嗦了起来。 5号贵宾室。 飘渺无心看着下方的那位白衣少年的举动，不禁抬起纤细白嫩的右手。 视线落在右手上同样拿着的柠檬茶，她嘴唇微微扬起一个动人的弧度。 “有趣……” 第47章 线下聚会 上午11点整，庆典准时落幕。 出席观众开始有序退场。 千灵雨念随着人流离开礼堂，此时人群分成了两波。 一波人群沿着花道离开学校。 另一波人群越过花道，进入校园其他区域，或参观校园，或驻足交谈。 “嘿！雨念，这边！” 耳边传来幼安亭薇声音，千灵雨念望向花道外。 风雅莲心等四人正在花道外驻足等待。 千灵雨念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上前。 走至众人身侧，幼安亭薇立刻冲上前，抱住千灵雨念胳膊，像是生怕他被其他人抢走一般。 同样和太宇初年挽在一起的雪羽寒晓笑而不语，而风雅莲心也选择性忽略幼安亭薇的小动作，转而问道： “雨念，你等会儿是回家还是？” “回家，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去见几位长辈。”千灵雨念神色平静地笑道。 雪羽寒晓和太宇初年自然没什么意见，而风雅莲心在听到“长辈”二字后，微微蹙眉，也不再多言。 圣界辈分观念淡薄，尤其是在新时代人群中。 风雅莲心了解千灵雨念的家境，他在此时特意强调“长辈”二字，多半不是指有血缘关系的真的长辈，而是指地位崇高之人。 想到此处，风雅莲心也放弃了邀请千灵雨念共进午餐的想法。 倒是一旁的幼安亭薇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惋惜难得的良机。 “啊？难得有时间在一起啊！” 千灵雨念歉意一笑，摸了摸幼安亭薇的小脑袋，柔声安慰道： “接下来的假期还有的是时间，到时候我们再约个时间，一起出来游玩，如何？” 圣节之后，就是长达一个星期的假期，直到彼岸花花期结束。 “嗯！”虽然有些惋惜，但幼安亭薇还是点头答应了。 又寒暄了一阵，千灵雨念与四人道别。 圣灵小学，贵宾招待室。 千灵雨念还未进入室内，他就感觉体内超能力疯狂躁动，其剧烈程度尤胜之前。 好在这种躁动是内部的，基于意识的，不会释放超能力波，否则千灵雨念还真是一个行走的信号塔。 千灵雨念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心情，整理一下着装后，这才走进室内。 宽敞的招待室内，没有校方的招待人员，仅有两男两女四人。 千灵雨念首先注意到一道熟悉身影。 全场唯一一位站着的黑裙少女，正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无心姐！” 可能是熟人效应，千灵雨念下意识加快脚步，走至飘渺无心身侧。 听到声音的三人，纷纷从沙发上起身，面带笑意地看着千灵雨念。 千灵雨念见状，右手斜于胸前，微微低头弯腰，行了一礼。 “见过几位阁下！” “免礼。”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带起一阵温柔的清风，托起千灵雨念的身体。 千灵雨念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棕发男子。 棕发男子一身青衣，相貌清秀儒雅，像极了一位白面书生。 唯一谈得上违和的是，他那双淡绿色的瞳孔中存在着奇怪的旋涡。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窗户，那这旋涡就如同窗帘一般，掩盖了心灵的光芒。 简单来说，这是一位看不出眼神的人。 “此礼低头时，轻点一下即可，无须保持弯腰低头的姿态。”一道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女声响起。 千灵雨念下意识看去。 一位黑发男子与一位蓝发女子联袂而至。 千灵雨念首先注意到，是黑发男子的眼睛，那是一双惊艳到无与伦比的绯红色眼睛，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 见之此目，如见星辰。 男子身侧的蓝发女子容貌绝美，尤胜夜合梓怡，不在飘渺无心之下。 但比起后者的古灵精怪，她更像前者。 带给人的感觉，除了如水般的温柔外，是宛若大海般的包容与亲切。 千灵雨念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匆匆略过后，最后落在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 那是一对十指交错而握的手。 在圣界礼仪中，有各种牵手礼仪，分别适用于不同关系的人群。 其中有一种牵手礼仪，只能用于恋人。 就是面前这种十指交错的牵手礼仪。 与一般的牵手方式不同的是，这种牵手方式的放手主动权不在任何单独一方手中，遇到危险时往往来不及分开。 因此，它在过去被戏称为“要死一起死”的牵手方式。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能成为圣界恋人的专用牵手礼仪。 思绪回到现实。 飘渺无心主动牵起千灵雨念的小手，走上前去，为他介绍众人。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清风圣使，若风阳熙。”青衣男子微微点头。 “左边这位是寂灭圣使，原初星尘。” “右边这位漂亮的大姐姐是幽水圣使，秋水清漾。” 黑发男子和蓝发女子皆是微笑致意。 “至于我嘛……” 飘渺无心停语，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暗紫星眸扑闪扑闪，倒映着千灵雨念的身形。 发觉她语忽停后，千灵雨念扭头看向飘渺无心。 注意到少女奇怪的神色后，千灵雨念微微一愣，旋即会意。 “无心姐，你是星光圣使？” 圣界所有九级超能力者中，星光圣使最为年轻。 而飘渺无心带给千灵雨念最大的感觉，就是青春少女感十足。 所以，千灵雨念猜测她应该是星光圣使。 “叮咚！回答正确！” 飘渺无心松开牵着手后，高兴地鼓起掌来。 其余三人皆是莞尔一笑。 千灵雨念也附和着笑了。 待欣喜的气氛稍定后，千灵雨念鼓起勇气试探着询问： “几位圣使阁下，特意叫晚辈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必拘谨，千灵，圣界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秋水清漾莲步轻移，走至千灵雨念身侧，弯下身来，温柔地帮他挽起之前弯腰时弄乱的耳畔青丝。 “是啊，此来只是为了认识一下彼此而已。”原初星尘笑道。 “的确如此，算是提前认识一下未来的同事吧。”若风阳熙也笑道。 “嗯……”千灵雨念小声回复。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 四位货真价实的九级超能力者就在眼前啊！ 永恒会议目前总共十个席位（圣尊，圣主，六大圣使，和教教主，夕音神梦），眼前的四人就已经接近半数了…… “对了，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找我们帮忙。”察觉到千灵雨念依旧有些紧张，飘渺无心立刻转移话题。 “好的。” 千灵雨念抬头望向其余三人。 第一次与飘渺无心相遇的时候，他就已经加了她的联系方式了。 此时若风阳熙等三人，已经打开光屏了。 千灵雨念主动上前，小心翼翼地加上三人的联系方式。 加好最后原初星尘的联系方式后，他感觉自己灵魂都有些飘飘然了。 “打扰了。” 门口处，悄然出现一道红衣倩影。 如在梦中的千灵雨念猛然回过神来，惊喜出声： “梓怡姐！” 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好像大了，又立刻闭嘴，默默地看向飘渺无心。 飘渺无心微笑点头，示意可以。 千灵雨念这才欣喜地走到夜合梓怡身侧。 夜合梓怡面带笑意，牵起千灵雨念的小手。 “几位圣使阁下，就此别过。” 言讫，夜合梓怡毫无留意，径直转身，带着千灵雨念离去。 只是，转至半身，她依旧还是忍不住看了若风阳熙一眼。 招待室内，其余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选择了沉默。 那一眼中，幽怨之意几近溢出…… 若风阳熙目送两人离去，眼神不变，面色淡然。 只是，其余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秋水清漾看向桌面上摆放的盆栽，只见一红一白两朵彼岸花正在风中安静地摇曳…… 哎…… 这个傻子…… 室内怎会起风啊…… 不是风动，而是某人的心在动吧…… 第48章 假期交谈 圣节假期。 圣城，二环区。 依熙优如在院内漫步着，一手抱着一只白猫，一手抚摸着它身上柔顺的毛发。 她并未结婚，偌大的别墅内就只有她一人居住。 偶尔居住在阳城的父母会过来看望依熙优如，但更多的时候，只有手上的这只白猫陪伴着她。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很孤独。 以中有足乐者，工作上的事情就已经能够充实她的生活了。 至于娱乐，像这样，安静地一边散步一边撸猫，就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了。 唯一谈得上遗憾的，就是午夜梦回时，发现不知何时留下的泪痕。 “叮！” 忽如其来的提示音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依熙优如闻之一喜，因为这是特别关心来消息时的提示音。 她匆匆将小猫放下，迫不及待地打开光屏，进入天涯咫尺查看消息。 【北霜晨曦：有必要发这么多消息吗？累不累啊？（无奈）】 看到消息后，依熙优如脸上的笑意散去，转而变得气鼓鼓的。 她用御姐的脸蛋表现少女的恼怒，竟有几分奇异的反差美。 【依熙优如：你之前不是一直说“要工作没时间”吗？现在假期了，你总不能推脱说自己没时间了吧！（恼怒）】 【北霜晨曦：放假了也不意味着我一定要加班吧？有这时间，陪陪家人和爱人不好吗？】 看见“爱人”二字后，依熙优如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时间兴致全无。 虽然北霜晨曦结婚有一段时间了，但直至今日，她依旧有些无法接受。 明明是我先来的…… 抛开这些杂念，依熙优如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依熙优如：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我专门向学城超能力研究中心递交合作申请吗？这种浪费时间和资源的行为，有意义吗？】 这条消息发送后，聊天那头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新的消息姗姗来迟。 【北霜晨曦：我知道了。】 依熙优如如释重负。 不多时，她的手链响起了通信提示音乐。 发觉声音来源后，依熙优如有些无语。 脑电波通信是基于精神系超能力者的心灵沟通超能力而发明的。 最初的脑电波通信，除了提示功能外，还加入了脑电波沟通功能。 可惜，除开少数精神力集中的人，大多数人在交流时脑袋里想的远比嘴上说的多。 结果就是，脑电波通信的内容变得一团乱，甚至还可能侵犯圣界公民的隐私权。 最后，这项技术还没来得及推广，就在试验阶段胎死腹中（现在也只有圣界高层和准高层在用这玩意）。 即使后来脑电波数据库和信息筛选技术发展起来了（精神系超能力者自带信息筛选能力），使用者也不怎么想用这个功能（因为信息筛选是在云端进行的，懂的都懂），绝大多数使用者也就设置一个脑电波提示，具体的通信依旧靠声波交流，大不了开启一个隔音结界就是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玩意就是北霜晨曦发明的。 此时，脑电波提示没有出现，而是出现了通信提示音乐。 毫无疑问，这个家伙用的是民用通信网络…… 一时间，依熙优如竟无力吐槽。 还真是一个公私分明的家伙，死都不肯加班，无论以哪种形式…… 算了，自己当初喜欢的，不正是这样看似永远不着调的他吗？ 心中暗自叹息，依熙优如走至庭院内的大理石桌旁坐下，打开了隔音结界。 此事对于北霜晨曦来说，的确不是工作。 但对于依熙优如来说，这就是工作。 接通通信，一道略带慵懒的青年声音传出。 “刚才急的是你，现在不急的也是你，我该怎么评价你呢？” 依熙优如知道他这是在提醒她接通通信慢了，所以她带着歉意回复： “抱歉，想起了一些往事，耽搁了点时间。” 通信那头的北霜晨曦沉默了片刻，旋即立刻转移话题，似是不太想让依熙优如继续谈论往事。 “回到正题吧！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我这边真的查得到千灵雨念的资料，我一定会觉得你在逗我。” 依熙优如迅速进入状态。 北霜晨曦在圣界的地位仅次于永恒会议成员，如果不是他想陪伴在学城工作的妻子，那他完全可以居住在圣城一环区。 以他的权限，查得到千灵雨念的加密资料也不足为奇。 既然如此，那依熙优如就可以敞开了说了。 “你既然知道了具体情况，那就谈谈你的看法吧。” “我的看法？你搞错了吧？这是你的工作，应该是你先阐明自己的看法，我再纠错补充吧！别搞错主次了哦！” 依熙优如：“……” 她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这要是搁以前学生时代，她直接就一拳招呼上去了（虽然依熙优如打不过北霜晨曦）。 “我发给你的报告，你看了吧？”依熙优如强忍住怒火，平静地说道。 “看了。” “你有什么看法？” “当然是没什么看法啦！难不成还要我称赞你的春秋笔法之精妙，深得旧时代前辈‘真传’吗？” 依熙优如忍无可忍，差点想掀桌子了。 可惜，固定在土中，重达上百公斤的大理石桌，不是她一个低阶超能力者能掀动的…… 泄愤不成，又被大理石桌教育一顿的依熙优如再次被迫冷静下来。 当初她给千灵雨念的报告，的确没什么干货。 主要是因为她的确找不到什么确切的数据，来推断千灵雨念的超能力类型。 找遍圣界超能力数据库，她也没发现类似的先例。 因此，依熙优如也只能根据当日测得的数据，结合自己的经验，给出了一个可能性较高的结果。 虽然报告的确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是北霜晨曦的评价也太伤人心了吧！ 好歹同学一场，给点面子行不行啊？ “你这么厉害，要不你分析分析？” “你又搞错主次了！算了，不想浪费时间了！我来分析一下吧。” 依熙优如神色一变，侧耳恭听。 “首先，大致可以确定的是，千灵雨念是一位双超能力的多超能力者。” “从两次超能力测试的结果来看，千灵雨念的第一个超能力应该属于基础科学一系的超能力。” “这一类超能力最大的特点，就是操作麻烦，所需算力庞大。” “比如，四大基础物理系超能力之一的电磁相互作用系超能力（注意，电磁相互作用系超能力和电磁系超能力是两个不同的超能力，前者为微观世界超能力，后者为宏观世界超能力），可以操作宏观电磁力、弹力以及摩擦力。” “比起那些专门控制这些宏观力的超能力者，电磁相互作用系超能力者需要更多算力，来控制复杂的微观变化，以此影响宏观世界。” “这也导致了许多算力不足的超能力者会发生超能力退化，比如低阶的万有引力系超能力者经常会退化为念力系超能力者。” “千灵雨念在圣城超能力测验中心的记录中，提到过自己的超能力虽能千变万化，但操作起来很麻烦。而这，多半就是因为他的第一超能力是一种基础科学系的微观世界超能力。” “而从千灵雨念在天城的超能力测验结果来看，所谓的‘超能力作用范围取决于感知范围’，大概率是因为他的大脑算力不足。” “如果千灵雨念拥有无限通透功率和无限算力的话，那估计他一念就能分解整个宇宙！压根就不需要感知！”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千灵雨念第一超能力的基础程度，可能远超我们想象……” 依熙优如认真地听着，默默点头。 在第一超能力的猜测方面，北霜晨曦的观点和她大致相同。 但当她听到北霜晨曦最后几句话的时候，依熙优如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等等，晨曦！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千灵雨念第一超能力的类型了！” “哈哈！或许吧……对了，优如，有一件事情，我想提醒你一下。” “科学探索，最可怕的不是未知，而是违反常识。” “我之前收到你发给我的信息时候，就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 “我希望你不会和我一样。” 依熙优如闻之默然。 她了解北霜晨曦的为人，他是不会宣扬无事实依据的观点的。 北霜晨曦是想要依熙优如自己去研究和探索，找到自己的答案。 而他最后那番话，是希望她能抛起某些陈旧的观点，大胆质疑权威。 看来，千灵雨念的第一超能力，恐怕能够颠覆圣界对于超能力的认知。 那真是…… 太有趣了！ 想到此处，依熙优如的红唇不禁扬起一个动人的弧度。 “至于千灵雨念的第二超能力，我的观点估计和你不同。” 闻言，思索中的依熙优如如梦初醒，下意识反驳： “怎么可能！千灵雨念明显有身体强化的能力。而且，他的身体扫描结果也被生命元屏蔽了，这就更加确定他是生理系超能力者了！” 然而，这话刚说出口，依熙优如就意识到不对劲。 “哎！首先，身体强化并不是生理系超能力者的标志，很多其他系的超能力者也有强化身体的能力，比如部分化学反应系超能力者。” “更何况，无论是生理系超能力，还是化学反应系超能力，本质上都是电磁相互作用系超能力的退化型超能力。” “如果这真的是生理系超能力，我们又怎么确定它不是千灵雨念第一超能力的变形？” 闻言，自知失语的依熙优如小声询问道： “你的意思是？” “生命元虽是高阶生理系超能力者的标志，能够屏蔽身体扫描，但是也有少数其他系超能力能够屏蔽身体扫描。” 依熙优如边听边思考。 说到这里，北霜晨曦突然笑了。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千灵雨念也是魔法师哦！” 依熙优如猛然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而出： “源变系超能力？” 源变系超能力作为最特殊的超能力，它只能出现在同时身为超能力者和魔法师的意识体之上。 有一种说法是，源变系超能力的本质，就是一种特殊的魔法。 当然，这只是未经证明的观点。 “不对！不可能！测试的时候，千灵雨念的源界媒介并未变化。”惊讶之后，依熙优如又立刻驳回了自己的观点。 “哈哈！源变系超能力，这个名词的核心在于超能力，不是源变啊！” “源变系超能力者，只有在超能力变化的时候，源界媒介才会变化啊！” “如果千灵雨念的源变系超能力始终保持单一形态，并未发生变化，那他的源界媒介又怎么会变化呢？” 依熙优如：“……” 源变系超能力在使用时，产生的超能力波的波形千奇百怪，所以一般不会以此判断源变系超能力。 （超能力波是十一维度波，十一维度加入了所有意识的记忆与感知，圣界有一派观点认为源界是十一维度的意识永生世界，也有一派观点认为源界是零维度的质能无限世界） 正常的超能力测验中，都是观测源界媒介是否变化，以此推断测试者是否为源变系超能力者。 “生命元虽是高阶生理系超能力者的标志，但是它本身的操作并不难。” “一方面，我相信圣界医护人员的专业水平，不至于连安抚小孩的工作都做不好。” “另一方面，千灵雨念作为高阶超能力者和十级大脑开发者，其自控能力毋庸置疑，不至于连生命元都控制不了。” “所以，干扰身体扫描的，不可能是生命元。” “当然，也不能确定那一定是源变系超能力造成的。” 听到这里，依熙优如不禁问道： “先不谈这个，假如那真的是源变系超能力，那为什么没有变化呢？”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北霜晨曦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依熙优如。 “难道是因为……算力不足？” “回答正确！源变系超能力可没有退化型超能力，算力不足的源变系超能力者，干脆就是直接用不了超能力，而其超能力也只能靠本能运作。” “从这一点看，源变系超能力本身就应该具有一定的意识，这倒是有点像高阶超能力。” 依熙优如陷入了沉思。 因为算力不足而导致超能力使用不了的源变系超能力者，圣界有过先例。 但那是低阶超能力者，还是最极端的一级超能力者。 什么样的源变系超能力，连七级高阶超能力者都操作不了？ 等等，现在好像也不能确定千灵雨念的第二超能力是源变系超能力吧？ 反应过来的依熙优如正想再次提问，而北霜晨曦像是预判到了一般。 “至于千灵雨念的第二超能力到底是不是源变系超能力，我倒是有个简单的验证方法。” “既然是算力不足造成的，那干脆在千灵雨念下次测验的时候，给他戴个外装大脑呗！” “如果测验中心的算力也不够，那还可以向科技联盟申请，届时抽调一部分夕音神梦的算力，以保证万无一失。” “如何？” 依熙优如：“……” 还……真是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 这个方法，虽然看似有效，但不知为什么，依熙优如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到时候，该不会整个圣界的算力，都不够这个超能力发挥全力吧…… 不可能不可能！ 先不说整个圣界，光是夕音神梦就有上万个量子计算单体，算力怎么可能不够！ “时间差不多了，希子在喊我吃午饭了，我先挂了！” 依熙优如思索之际，北霜晨曦突然匆忙结束了通信，打断了她的思考。 “这个家伙……” 看着突然弹出的通信结束界面，依熙优如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爱的猫咪走到她身旁，蹭着依熙优如的小腿。 但依熙优如丝毫没有察觉到，或是压根就无心于此。 关闭隔音结界和光屏，依熙优如抬头望向东南方，眼神中带着几分追忆与羡慕之色。 追忆谁，羡慕谁？ 独自知…… （本章是新生篇最大的伏笔，作用贯穿全文） （至于本章出现的大量专有名词，有一定物理和逻辑基础的书友应该看得懂） （看不懂也无所谓，本书终究是奇幻小说，这一切都可以当成小说设定） （更具体的超能力设定，会在信仰篇的学城超能力大赛【其实就是中学生大乱斗】揭晓） （至于千灵雨念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笔者可以提示一下他的第一超能力） （它是最接近天道的超能力，是宇宙运转的根本法则，是所有基础物理学家究其一生都试图证明的理论） （聪明的书友们猜到了吗？） 第49章 萧瑟秋雨 圣节假期。 圣城，二环区。 别墅门口，千灵雨念半倚在门框上，望着点点秋雨自天穹而下，似若无物地穿过圣城结界，带着萧瑟秋意，落入大街小巷，汇入人山人海。 夏天终于结束了，一如既往。 秋雨如期而至，带走了喧嚣的热浪，吹响了萧瑟的序曲。 原本千灵雨念还在和众人计划假期去哪里玩，现在看来，似乎高兴地太早了。 希望，这场秋雨不会持续太久吧。 千灵雨念伸出玉手，默默地感受着秋雨中的萧瑟之意。 秋风之中，倾斜的雨线划过整齐又凌乱的痕迹，最后落在他手中。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终于，千灵雨念开口，打破了沉寂。 “梓怡姐，我出去散散心。” “嗯？现在？好吧，注意安全！” 得到许可后，千灵雨念不再多言。 小手一招，无数的雨珠汇聚成形，最终化为一柄晶莹剔透的冰伞。 似乎是离家心切，千灵雨念并未做任何准备，秉着冰伞就走出了庭院。 千灵雨念刚刚离开，夜合梓怡便出现在了家门口。 看着离去的白衣背影，她并未言语，也没有追上去。 夜合梓怡神色一阵变化，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回屋了。 …… “滴答滴答！” 清寒的雨水沿着伞骨滑落，大多数落在地面上。 也有几滴雨水划过千灵雨念的玉颜，与泪痕交织在一起。 感受脸上流淌的温热与清寒，千灵雨念终于放慢了脚步。 看着眼前空寂的街道，心神不禁有些恍惚。 也对，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在街上闲逛啊…… 哈哈哈…… 街道上，彼岸花的残花与绿植的败叶一齐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高贵的、低贱的、至关重要的、无关紧要的……在灾难面前，一切都似乎变得平等。 枉论生前多么辉煌灿烂，死后都化作了土，和芸芸众生葬在了一起。 这是救赎？还是赎罪？ 问自己的心吧，她会给出答案。 …… 似有所感，千灵雨念抬头望向苍穹。 原本澄澈碧蓝的天空，被阴冷沉重的乌云所遮挡，不复往日的清亮。 终于还是戴上了自己的面具吗？ 还是说，你本来就是如此？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告诉我！ 等等！自己这是魔怔了吗？ 千灵雨念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抛弃那些杂念 。 但往昔的那一幕幕，反倒愈发清晰了…… 【下雨了吗？】 【对偶，好像早上就开始下雨了。】 【但为什么这雨，暖洋洋的，黏糊糊的？】 【还有，怎么感觉身体这么沉重？】 【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了……】 【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努力呼吸） 【嗯？什么气味？】 【好熟悉……】 【熟悉到令人厌恶！】 （努力睁开被糊住的双眼……） 【爸爸？妈妈？】 【你们怎么了？】 【为什么抱着我不说话？】 【爸爸，你的书脏了。】 【妈妈，你的脸花了。】 【为什么都不说话啊？】 【这红红的，黏黏的是什么？】 【好眼熟……】 【这气味好像也在哪里闻到过……】 （无言） （嘈杂的声音在计程车外响起，但车内却安静地可怕……） 【好难受，为什么说不出话？】 【嗯？眼角热热的是什么？】 【诶，流到脸上了？】 【别弄脏衣服啊……】 【妈妈会生气的……】 （清泪晕开欧阳曦灵脸上的血迹） （他就那样安静地哭着） （直到搜救人员切开车架，带出了眼睛红肿的小男孩……） 结束了吗？ 千灵雨念不禁自问。 奇怪…… 自己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但为什么…… 我还会流泪？ 脚步变得沉重，思绪也愈发紊乱。 “滴！” 汽车鸣笛声响起，千灵雨念猛然苏醒。 蓦然回首，却见那辆无人驾驶的汽车在靠近他时，立刻减速。 没有溅起一滴水珠。 呵呵…… 你还不如溅我一身水呢…… 反正也没人责怪我弄脏衣服了…… 就像当初早点回家的承诺一般。 等来的不是熟悉的声音，而是灾难的降临，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声。 千灵雨念的眼睛忽然变得清明，似是回忆起什么。 那是一段更加久远的记忆。 模糊到，他只能记起几个残缺的片段。 【小千，举高高喽！】 【老千！快放下千儿！他还小呢！】 …… 【爸妈，小妹，我和茉莉要去外地，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小千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下了！】 【知道了，你们早点回来！】 【哎！茉莉姐，你还在坐月子呢！就先不要管公司的事情了！安心在家休息吧，公司的事情就交给老哥吧。】 【不了，老千做事马马虎虎的，我不放心。千儿，等妈妈回来！】 …… 【下雨了吗？】 【好吵！】 【谁在摇摇篮？】 【诶？怎么天花板也在摇晃？】 …… 千灵雨念低下琼首，左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小千？小灵？ 最后都化为了雨中的哀思与怨念…… 懵懂降世的我，本就一无所有。 但为什么，要让我在见过人间烟火后，再次剥夺我的一切！ 为什么要让我在享受光明之后，再次让我深陷黑暗！ 够了！ 雨该停了！ 千灵雨念混乱的意识瞬间清明，左手手腕上的红绳绽放出刺目的红光。 苍穹之上，厚重的乌云瞬间被撕碎，消失在汹涌的狂风中。 阳光再次普照在圣城万物上，一如既往。 除了湿润的地面与微凉的秋风外，一切都像是一个大好的晴天。 懵逼的圣城市民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太阳。 刚刚不还是在下雨吗？ 怎么突然出太阳了？ 街道上，一位同样在雨中漫步的长发男子默默地收好灰色雨伞。 他抬头望天，青丝垂下，露出俊美异常的容颜。 如同无尽深渊般的深邃瞳孔无视了太阳的光辉，倒映出整片天空。 圣城结界在常态下并不会隔绝内外感知，否则圣城就变成永夜城了。 亘古暮然能够清晰感知到，有外力强行撕碎了云层。 谁呢？ 他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 这位停雨者，比他勇敢果断…… …… “雨念，你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温柔如常。 千灵雨念下意识抬头望去。 夜合梓怡正立于院门前，手持白伞，等待着他的归家。 如同一位等待着游子归家的母亲。 不约而同，两人同时注意到彼此手中的雨伞。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千灵雨念松开右手，冰伞升华，消失在空气中。 夜合梓怡也收起了白色雨伞。 “嗯，梓怡姐，我回来了！” …… 无常的世道已经两次剥夺了我的一切。 这一次，我不会再祈求天道垂怜。 我会守护好我珍视的一切。 无论付出何等代价！ （本章其实是信仰篇的内容，不过为了完善千灵雨念人设，笔者提前放了出来） （首先，重申一下圣界的核心设定，大脑开发会加速心理成熟，超能力开发会加速生理成熟） （前者会影响性格，书友们可以对比一下欧阳曦灵和千灵雨念的性格差异） （后者会影响身体，十四五岁的圣界人，外貌大致相当于十七八岁的外界人类） （以五岁大脑开发为分界线，五岁前的圣界人性格和外界人类差不多，无非就是家教更好，礼貌友善一些；五岁后的圣界人，在思想上和外界人类就不是一个物种了。） （六岁的圣界人，心智大致相当于外界初中生，甚至还要更成熟一点） （值得一提的是，圣界人和外界人类是存在生殖隔离的，但不是由基因引起的【基因库的差异暂时没那么大】，而是由源界能量引起的。更具体的原因，后面会提及） （千灵雨念的情况，则更为特殊） （从小遭遇不幸的儿童，性格大概率会变得沉默内敛；屡遭不幸的儿童，会变得麻木） （而千灵雨念则是另一个极端，即随遇而安和珍惜眼前） （不奢求上苍垂怜，但求能够保护好已有之物） （简单来说，千灵雨念珍视一切在乎他的人，却唯独不在乎他自己【因为只有死的人是自己时，他才不会感到悲伤】） （这也是千灵雨念陨落的根本原因【信仰篇的结局】） （有一点，笔者还是要提醒一下，书友们看书时，最好不要带入圣界人的视角，压根就不是一个文明体系的） （我们应该带入的角色，是外界人类） （在圣界人眼中，外界人类与猪猡无异【信仰篇可以见证】） （只是圣界人礼貌惯了，不太清楚如何用态度去鄙视外界人类。） （所以在外界人类眼中，圣界人都是很有礼貌的） （还记得那句话吗：对一个文明最大敬意，是赶尽杀绝） （所以，书友们觉得为什么圣界文明能够和外界文明共存？） 第50章 约会 圣节假期。 圣城，四环区。 千灵雨念从地铁站中缓缓走出。 圣城核心区的地下早就被挖空了，内双环的地下部分则不准动工。 纵观整个圣城，也就只有中双环和外三环有地铁。 说起来，这还是千灵雨念第一次在圣界乘坐地铁呢。 不过除了人少、空旷、没广告和智能化程度高外，好像与外界地铁也没多大区别。 走出地铁站，斜射的阳光让千灵雨念不禁虚眯星眸。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 咖啡厅。 “雨念，这里！” 千灵雨念刚进入店内，一直观察着门口的少女立刻发现了他。 千灵雨念循声望去，看见幼安亭薇正兴奋地向他招手。 “亭薇，早啊！” 千灵雨念面带笑容，走至幼安亭薇所在的桌旁，并在其对座坐下。 今天的幼安亭薇罕见地换上了粉色的连衣裙，粉嫩的小腿穿上了白色丝袜，脚下踩着一双淡粉色的小皮鞋。 粉嘟嘟的小脸上带着少女独有的青涩，光是看着，就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早啊，雨念。” 幼安亭薇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千灵雨念，嘴角带着几分憨憨的傻笑。 千灵雨念换上了一身白色风衣，衣摆下垂至膝盖。 微长的墨玉青丝带着几分随性，遮住了千灵雨念半边玉颜。 “怎么了？” 千灵雨念不解地看着面前憨憨的少女，随手将面前的青丝别至耳后。 “没！没什么！” 幼安亭薇猛地回过神来，小脸浮现几缕红晕。 千灵雨念淡然一笑，打开光屏，准备点餐。 “亭薇，你想喝点什么？” “随意……”幼安亭薇低着头，似乎还是未恢复过来。 千灵雨念哑然失笑，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小脑袋。 但考虑到手臂的长度…… 还是算了吧…… 最后千灵雨念点了一杯柠檬奶昔，一杯香草奶茶，以及两份奶油蛋糕。 谁说咖啡厅一定要点咖啡。 在圣界文化符号中，咖啡只是象征着精致的市井生活。 点完餐后，幼安亭薇依旧红着脸低着头，而千灵雨念也没有干涉什么。 他将右手撑在木桌上，托着琼首，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在等餐的时候，千灵雨念就这样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一如当初，那位初来的少年与羞涩的少女…… “两位，这是你们点的餐点，请慢用。” 不多时，店员小姐姐端着餐盘，送来了餐点。 “谢谢。” 千灵雨念微笑致谢，那绝美的笑颜和中性唯美的嗓音让送餐的小姐姐不禁侧目。 “哇偶，好漂亮的女孩，要是留长发一定更好看吧。” “嘿嘿！好想撸撸她的小脸……” “这位姐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呆愣在原地嘿嘿傻笑店员小姐姐，千灵雨念忍不住询问。 “额！抱歉！” 小姐姐如梦初醒。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完歉后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千灵雨念目送她离去，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旋即便收回了目光。 “好啦，你要保持那个姿势到什么时候？难不成，我还没有地板好看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幼安亭薇猛地抬头，急忙摆手否定。 小脸上满是焦急，像是要哭了一般。 “哈哈！逗你玩的！” 千灵雨念不禁莞尔，将香草奶茶和一份奶油蛋糕递到幼安亭薇面前。 闻言，幼安亭薇如释重负。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奶茶，一边含着吸管，一边还时不时地偷偷看少年一眼。 千灵雨念选择性忽略了幼安亭薇的小动作，拿起那杯柠檬味的奶昔尝了一小口。 嗯！果然柠檬味的食品就没有难吃的！ 放下奶昔，千灵雨念拿起刀叉，准备消灭掉自己的那份奶油蛋糕。 但他在下刀的刹那，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风雅莲心。 好像她在的时候，幼安亭薇没有那么内敛…… 这莫非就是…… 竞争效应？ 要不下次和幼安亭薇约会的时候，叫上风雅莲心一起？ 算了，感觉这么做不太厚道…… 抛开那些奇怪的想法，千灵雨念切开了蛋糕。 “雨念，你刚刚在想什么吗？” 一直在偷偷关注千灵雨念的幼安亭薇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小声询问。 正举着餐叉的千灵雨念微微一愣，旋即淡笑着将餐叉上的小块蛋糕含入口中。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 千灵雨念看向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木桌上，视线交错而过望向天际。 幼安亭薇也随之一同望向天空。 下一刻，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略带兴奋道： “知道吗，雨念！昨天下雨的时候，我还以为今天的约会没戏了呢！” “但没想到啊！雨突然就停了，真是上天保佑啊！” 看着身旁一脸纯真笑颜的少女，千灵雨念那双天蓝星眸似乎暗淡了几分。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 “上天保佑？若是天道有情，这世间又岂会有这么多的疾苦？” “诶？雨念你再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发觉千灵雨念似乎说了什么，幼安亭薇好奇地看着他。 “没什么，亭薇，要不要合影一张？” “好啊！” 幼安亭薇兴奋地起身，把刚才的疑惑丢到了九霄云外。 千灵雨念也笑着起身。 打开光屏，进入自拍模式。 空中顿时出现一块镜子般的巨大光屏。 千灵雨念将其调至桌前半空中。 两人各自站在木桌两边，身体则不约而同地向中间靠拢。 面对光屏，幼安亭薇比了一个可爱的手势。 而千灵雨念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仅是那般笑着，便向世人诠释了何为傲世仙颜。 “耶！” 随着声音落下，这唯美的一刻保留了下来，时光也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这是少女一生最宝贵的收藏。 也让她明白了。 这世间，原来真的有人可以靠回忆，去爱一个人，年复一年…… 第51章 魔法 圣节假期。 圣城，三环区，清心公园。 千灵雨念踏在青石小路上，沿湖欣赏着百看不腻的湖光山景。 虽然时至初秋，但是公园的常绿植物依旧如常，绿意盎然。 这样虽少了几分落叶植物独有的飘零之美，却也多了几分恒常之意。 千灵雨念耳边戴着无线耳机，耳机内播放着青园悦叶的自然风纯音乐。 在安静的地方安静地欣赏安静的风景和安静的音乐，这算得上是至高的享受了。 起码，对于千灵雨念而言是如此。 正当千灵雨念沉浸于此之时，一团紫色的火球直直地从他眼前飞过，落入湖中。 “砰”的一声之后，水花四溅，湖面顿时升腾起一团水汽。 见此情景，千灵雨念微微一愣，旋即眼神变得凝重。 火焰的本质是失去电子释放光子的电离气体，但是刚才那团奇怪的紫色火焰在他的感知中，并非如此。 准确的来说，千灵雨念完全没有分析出那是什么玩意。 就好像那是不属于本世界的存在。 那种感觉，就如同是画中臆想之物赫然来到世间。 有趣！ 被勾起好奇心的千灵雨念望向紫色火球出现的方向。 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少年正拿着一根银色的金属短棒，指着湖面 他嘴里振振有词，似乎在吟唱什么。 不多时，少年身上涌现出一道道白光，汇入金属短棒中。 一团紫色火焰凭空出现，自棒尖飞出，落入湖中。 “欧耶！” 又成功完成一次施法的少年脸上不由浮现几分喜色。 顾不上有些混乱疲惫的大脑，他竟当场手舞足蹈起来了，完全忽视了身后的白衣少年。 “这位学长，请问一下，你在释放魔法吗？”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少年一个激灵，急忙转身，只见一位美不可方言的短发“少女”正好奇地看着他。 惊慌之后，是痴迷。 “学长？” 看见呆愣在原地的少年，千灵雨念下意识想靠近查看。 “没事没事！” 回过神来的少年急忙边摆手边后退，试图掩饰刚才的尴尬。 但可能是后退得过于匆忙，他脚下一个踉跄，居然左脚拌右脚摔倒了。 感觉到身体向后仰倒的少年忽然觉得，就这么入土为安似乎也不错？ 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少年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落入了一团海绵中。 大脑宕机的少年一动不动，任由飘在空中的身体自动回正。 直到他的视线对上那双绝美的天蓝星眸时，他才再次回过神来。 “学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学妹！”少年一边道谢，一边迅速转过头去，唯恐再次失神。 “学妹？” 千灵雨念怔住，旋即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今天的千灵雨念身上穿了一件形似华国古服的白色外套，腰间系着一条纯白衣带，衣摆垂至膝盖，仅露出一节雪藕般的小腿。 雪颈之上，挂着一对精致的白色无线耳机，衬托出更为雪白的水嫩肌肤和隐隐可见的小巧锁骨。 “学长，我是男生。” 不知是何原因，千灵雨念喜欢穿偏中性带古风的衣服。 配合他那雌雄莫辨的玉颜和声音，也难怪经常有陌生人搞错千灵雨念性别。 “啊？” 闻言，少年下意识转过头来，也顾不上害羞了，仔细打量着千灵雨念。 “是么……”少年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与落寞。 千灵雨念：“……” “学长？” “额？喔！这位学弟，你有什么事情吗？”注意到千灵雨念依旧在看着他，少年思维终于回到了正轨。 “请问一下，你刚才释放的紫色火焰，是魔法吗？”千灵雨念不厌其烦地再次询问。 “哦！那是魔法。怎么，小学弟，对魔法有兴趣吗？”听到千灵雨念问起魔法，少年顿时自信起来了，言语之间总算有一位学长该有的样子了。 “嗯！很有兴趣！”千灵雨念笑道。 那绽放的绝美笑颜让少年呼吸一窒，心中不禁暗道真是可惜了。 “魔法，唯有拥有魔法体质的人才能使用，而拥有魔法体质的人可谓万中无一。” 少年言语间充斥着自豪。 “整个四年级，也只有我一人拥有魔法体质！” 千灵雨念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微笑，保持着一位优秀的倾听者应有的姿态。 “那魔法到底是什么呢？”感觉到似乎有点偏题了，千灵雨念恰到好处地提醒了一下。 闻言，少年微微一愣，陷入了思考。 “用主教的话来说，所谓魔法，就是以魔力重现臆想之物。” “魔力？” “魔力和超能力类似，都是源界能量在现世的存在形式。” “不一样的是，超能力是以宇宙法则的形式存在，而魔力则依赖于魔法师的想象力。” “想象力？那可以想象一个无敌存在，然后用魔力重现吗？”千灵雨念假装好奇地讯问道。 “哈哈！”少年被这个问题给逗乐了。 “当然不行啦！又不是小说设定，说无敌就无敌啊？你能想象无敌的存在是什么模样的吗？” “而且，想象必须要是具体的，不能像画画一样，臆想之物虚有其表。” “魔法的核心，是要设想出一个完整的魔力回路，外形不重要。” “至于你刚才说的召唤类魔法，那个相当复杂。” “它的魔力回路必须要像生命结构一般完整，且互不冲突。否则召唤出的魔法生命别说运动，怕是出场就爆炸！” 千灵雨念受教般的点了点头。 答案和他预想的一样。 人类的想象力终究是有限的，哪怕是造神，也只不过是人类的基础上，加了几只手和三两只眼睛罢了。 这算是意识依赖于物质的第二种解释。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不由得想起了飘渺无心说过的那些话。 这世间会不会真的存在超脱物质而存在的意识？ 也罢，就算有那也不在生命的范畴了。 思绪回到现实。 “学长，魔法需要吟唱吗？”千灵雨念继续提问。 “其实……不需要……”回答的时候，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千灵雨念：“？” 看见千灵雨念一脸疑惑的样子，少年更不好意思了。 “魔法需要想象的东西，都相当抽象。那段吟唱是魔法专用的语言，算是辅助记忆一类的东西。” “就像是朗读书籍有利于记忆一般，吟唱魔法文字也是如此，初学者一般都需要吟唱。” 说到这里，少年小脸红的有些发烫。 见状，千灵雨念想笑，但他知道此时不能笑。 于是，千灵雨念强忍着笑意，试图转移话题。 “学长，你手里的莫非就是魔杖？” 千灵雨念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听一位大哥哥讲过哈利波特的故事。 所以看见那根金属短棒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魔杖。 “魔杖？那是什么东西？这个？” 少年一脸懵逼地举起手中的金属短棒。 外界的文学作品在圣界并不受欢迎。 原因也很简单，三观不正。 所以少年不可能看过哈利波特系列的作品，自然不知道魔杖。 “嗯。”千灵雨念颔首。 “这只是件普通的灵装而已，就铭刻了一个火焰魔法。” “灵装？铭刻？” “是啊！给你看看吧。” 少年大方地将金属短棒递给千灵雨念。 千灵雨念道谢后接过短板，开始细细端详。 金属短棒表面刻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有点像法阵，又有点像图案，看着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上面的图案是什么？” “那就是魔力回路啊！实在记不住魔法的话，就干脆将魔力回路铭刻在物品上呗！这样只要注入魔力就能使用。” “是这样啊……那刚才学长为什么还要吟唱？”千灵雨念忽然察觉到了异常。 “因为我在练习啊！” 少年把头扭至一边，但从千灵雨念的视角上看，依旧能够看见他微红的小脸。 千灵雨念笑而不语。 此事也没什么好嘲笑的。 这就好比，写作业时手上有标准答案，感觉动笔都有动力了。 “谢谢学长。” 千灵雨念将短棒还给少年。 少年此时调整好了状态，转头接过灵装。 “对了，学长，有可以储存魔力的灵装吗？”看着少年接过灵装后，千灵雨念忽然想起了什么，询问道。 “当然有啊，自动灵装上面一般都刻有储能魔法。”少年随口回答道。 “是这样啊……” 千灵雨念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红绳。 “那铭刻魔法的灵装，在材料上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没有，只要够坚韧就行。” “源界能量拥有毁灭与创造一切的特性，超能力与魔法也继承了此特性。” “所以，铭刻灵装的材料，强度一定要高。” “当然，一次性的灵装除外。” “原来如此”，千灵雨念微微点头，旋即看似一脸期待地看着少年，问道：“学长，你会制作灵装吗？” “咳咳！魔法一道精妙无比，像我这样初涉此道的人，很难制作灵装。” “是这样啊……”千灵雨念似乎有些失望。 “学弟，我先去散步了，有机会再聊聊。” 少年脸上有些挂不住，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了。 “学长再见！” 千灵雨念笑着向落荒而逃的少年挥手道别。 目送少年离开后，千灵雨念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他自顾自地来到湖边护栏旁，抬起左手。 莹白如玉的小手上，忽然升腾起一团金色的火焰，将千灵雨念的玉颜照耀得璀璨无比。 天蓝星眸注视了金色火焰片刻，便收回了目光。 小手随意一挥，金色火焰瞬间飞出，落入清心湖中。 一道更为洪亮的爆炸声响起，溅起漫天水花。 四溅的湖水甚至冲上了湖岸，却没有一滴水珠飞向千灵雨念的方向。 “魔法吗？怎么感觉和超能力有点相似？” 第52章 考前学习会 圣节假期随着彼岸花的枯萎而结束，一切又回到了原样，等待着下一次花期的到来。 千灵雨念也适应了圣界的生活。 平时放学后和幼安亭薇一起参加社团活动，社团内对于这位安静腼腆的可爱少女也相当欢迎。 而在假期，他有时会和风雅莲心交流厨艺，有时陪幼安亭薇一起外出游玩，更多的是五人一起出行。 如今，幼安亭薇也渐渐变得开朗外向，可以与不那么陌生的人正常交流了。 对此，千灵雨念自然乐见其成。 得到其余三人的同意后，他便趁热打铁地将幼安亭薇拉入四人的群聊内。 千灵雨念深知循序渐进的道理，先让幼安亭薇在同龄人中锻炼社交能力，然后才考虑其他社交群体，直到她拥有独立社交的能力。 毕竟，千灵雨念不可能一直陪着她。 至于千灵雨念独处之时，要么在学习中学甚至大学的知识，要么欣赏音乐和弹琴，要么和夜合梓怡、夕音神梦甚至飘渺无心聊天（一般是飘渺无心主动提出话题，至于其他三人，则暂时没有交流，千灵雨念也不会去打扰他们）。 当然，千灵雨念也会关注圣界社会上发生的事情，就当是提前熟悉圣界高层的生活了。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快到期中考试的时候了。 圣城，三环区，圣灵小学图书馆。 进入考试周后，社团活动暂停。 千灵雨念等五人难得能在放学后在学校一聚。 几人在图书馆内找了一张无人的圆桌，各自坐下。 千灵雨念左右的位置自然是风雅莲心和幼安亭薇的，而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则坐在一起。 各自坐好后，雪羽寒晓打开圆桌上的隔音结界。 “好了，今天先复习哪些科目呢？”雪羽寒晓大大方方地开场。 圣界小学二年级学生期中考试的科目有圣语、数学、物理、化学、地理、人文社会（大致相当于外界的历史、思想政治以及社会管理，属于人文科学的范畴）、生命科学和外语综合（十五门外界语言）。 考试在星期四和星期五，星期一和星期二各科老师会在课堂带头复习，而星期三则是自由复习。 “我的提议是，首先将圣语和外语综合排除。这两门科目都是语言类，前者靠自身的理解能力，后者则没什么难度，就不拿出来讨论了。”千灵雨念主动提议。 其余四人闻言，都表示赞同。 这十六门语言（还有一门语言是圣界通用的计算机语言，属于中学的内容）在大脑开发的时候，都已经写入大脑，包括文字和语法。 圣语起码还会考一下阅读理解，而外语综合基本上就只考阅读和运用了。 的确没什么好讨论的。 “那就根据考试的顺序来，今天复习数学，物理和生命科学，明天复习化学、地理和人文社会，如何？”风雅莲心接过话题。 “好！” “那先看看数学吧！”太宇初年打开光屏，点开数学教材以及数学题集。 众人也随之打开了数学教材，而千灵雨念则打开了线性代数与解析几何的教材。 “雨念，你在看什么呢？”幼安亭薇一直在关注千灵雨念，看见他打开的教材似乎有所不同，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其余三人闻言，也凑了上来。 “矩阵？这是中学的内容吧！”看到千灵雨念光屏上的内容，风雅莲心有些疑惑。 “对于考试，我没什么问题，便想看点其他书籍打发时间而已。” 众人：“……” 虽然有些无语，但他们也依旧能够理解。 大脑开发的时候，圣界基础科学的所有知识早已写入他们的大脑。 超前预习在中小学生中很常见。 而从千灵雨念的课堂答题表现来看，他似乎的确有这个资格。 “那你有必要参加学习会吗？”太宇初年收回目光，幽幽地吐槽道。 “因为和你们待在一起学习感觉更好啊。另外，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忙解答。”千灵雨念温和一笑。 “好啊，正好我这里有一道不会的应用题，想请教你一下。”风雅莲心笑着将自己的光屏移至千灵雨念面前。 千灵雨念看了一眼题目，旋即笑着点开了草稿本。 “这题不难，列一个一元一次方程即可。” “首先，设所需金额为未知数，然后……”（本书圣语部分尽可能不用英文字母） 风雅莲心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或提问。 幼安亭薇有些不满于某人的捷足先登，小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最后她索性自顾自地看书去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雪羽寒晓眯着眼睛看了三人一会儿，面露奇怪的笑意，然后拉着太宇初年一起讨论题目去了。 …… “最后解出未知数为624，可知所需金额为624元。” “我懂了，谢谢雨念！”风雅莲心笑着道谢。 “乐意效劳。” 千灵雨念回复风雅莲心的时候，却发现和苏清影不知何时坐到了他们邻座，正在淡淡地看着他。 注意到了千灵雨念的视线，和苏清影立刻收回了目光。 千灵雨念见状微微一笑，也未多说什么。 “雨念，我这里也有一道问题想请教你！”一看见有空位，幼安亭薇立刻插了进来。 “好的，来了。” 第53章 期中考试 圣城，三环区，圣灵小学。 万众瞩目但无人期待的期中考试终于到来了。 这场持续两天的考试，第一天上午考试圣语和数学，下午考试物理和生命科学。 第二天上午考试化学和地理，下午考试外语综合和人文社会。 与外界考试不同的是，圣界考场不但要开启电磁屏蔽，还要打开超能力波和魔法波监测。 这也算是圣界独特的风土人情吧…… 中午，学校饭堂。 五小只聚在一起吃饭。 “雨念，考试顺利吗？”太宇初年笑嘻嘻地看着千灵雨念。 正在安心吃饭的千灵雨念闻言一愣，咽下口腔内的食物后又喝了一口汤，然后才说道： “挺顺利的，题目还算容易。” 这句话半真半假 毕竟，他总不能说这一上午的考试所消耗的脑力，还比不上他开启空间感应一毫秒的消耗吧！ “那我能问你一道考试中的圣语题目吗？”太宇初年期待地看着他，。 千灵雨念颔首笑道：“当然可以。” “圣语考试中那道词语理解题，‘形式与仪式的区别’，你是怎么解释的？” “你说这题啊……” 千灵雨念笑了。 这道题目并非简单的词语释义，而是要结合现实与自身理解，来给出答案。 没有标准答案，言之有理即可。 太宇初年问出这道题目的时候，其余三人都默默地竖起了耳朵。 “我的答案是：消磨意志的无意义行为，是形式；鼓舞意志的有意义行为，是仪式。” “纯属是个人理解，也不知道对不对。” 闻言，四人面面相觑。 这答案…… 有点意思啊…… 两天的考试过得很快，千灵雨念虽然考得很无聊，但依旧考得很认真。 直到最后一门考试，人文社会。 小学阶段的人文社会题目，大多是知识记忆型的题目。 对于经历过大脑开发的圣界学生而言，这没有什么难度。 但是在圣灵小学的历史中，几乎没有人拿过满分的人文社会。 原因就在于试卷最后的十分的自由讨论题！ 【为什么外界人类社会无法建立公正的法制制度？请对比圣界的法制制度，给出自己的理解。】 千灵雨念看到这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 不止是超纲了吧？ 本学期的人文社会，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圣界的法制制度，顺便对比了一下外界的法制制度。 让二年级的小学生去回答这道题目，就好比让游戏中刚过新手教程的新人去挑战游戏大boss一般。 离谱啊！ 千灵雨念深吸一口气，准备动笔。 “好在之前闲暇时，和无心姐讨论过圣界和外界的法制制度区别，不然这题就真的完了……” 【答： 因为外界人类社会的法制制度，从根本上追求的就不是公正。 从立法的角度上解释，如今外界政权的主要组织形式，依旧是落后的国家制度。所谓国家，就是一个阶级去镇压另一个阶级的工具。基于此原则下，法律的首要任务不是维护社会公正，而是限制被统治阶级；不是维护社会的公序良俗，而是维护相对稳定的统治秩序。 从司法的角度上解释，从古至今，外界法律的司法解释权一直以来都在人类手中。更准确的说法是，一直在统治阶级手中。所谓的法治，究其根本依旧是人治。人类本身就是思维不稳定的意识体，哪怕是有意维持公正的裁决者也不一定能做出公正的判决。更何况，统治阶级的首要目标也不是维护社会公正，而是维持统治。 与之相比，圣界法制制度有两个最大的优点，一是事无巨细的完备法律，二是司法解释权并不在圣界人手中。 前者保证了一切有悖社会道德的社会事件均有法可依（圣界道德和法律基本一致），一方面消灭了讼棍的存在空间，另一方面也限制司法解释权。 后者则保证了司法的绝对公正，一方面掌管司法的夕音神梦监控了整个圣界，是客观司法证据的最大有效来源，另一方面夕音神梦作为机械生命，避免了人为干扰，保证了司法的绝对理性（感性判决需求是法律不完善的标志）。最重要的是，夕音神梦作为圣界的最高统治者之一，她做出的司法判决唯有永恒会议有权利推翻，保证了司法神圣的独立性。 介于超能力者越强大越理性的特点，永恒会议是人类理性的极限。 其成员作为超然于圣界法律之上的存在，一方面保证了社会特殊事件，对于特别审判权的需求，一方面也杜绝了以权谋私的可能。 民主并不能保证立法的公正，也可能导致民主的暴政（外界有历史原型）。 理性的民主才能保证立法的公正。 更重要的是，圣界是一个真正属于全体圣界公民的世界。 他的一切权力并非来自于圣界公民的授予，而是来自于圣界高层那绝对的武力和理性，也是来自于圣界高层对于公正的需要。“更是来自于一视同仁的大脑开发”（这条被千灵雨念删除了，原因懂的都懂） 唯有统治者需要公正时，人类社会才有公正的可能。 唯有科技足够发达时，人类社会才有实现公正的基础。 综上所述，外界法制制度在立法和司法上都不可能做到公正，圣界法制制度做到了立法和司法的公正。 】 千灵雨念停笔（电子试卷，触控笔），看着自己的答案陷入了深思。 答案不够完善，但也没办法了。 再写下去，就泄密了…… 第54章 天空之上的茶会 周日。 圣城，永恒天空之城，飘渺无心宅邸。 “无心姐，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千灵雨念坐在一座琉璃亭内，从这里可以俯瞰半个圣城，甚至更远的地方。 今时今刻，原本他眼中的神秘之地，似乎散去了些许迷雾。 “没什么，邀请你来我家坐一坐罢了。” 飘渺无心唇间带笑，优雅地倒了一杯茶，将其推至千灵雨念面前。 千灵雨念见状，小心翼翼地捧起茶杯，茗了一小口。 思绪回到昨日。 【飘渺无心：雨念，考试顺利吗？】 【千灵雨念：很顺利，这还多亏了无心姐呢。（点赞）】 【飘渺无心：（疑惑）】 【千灵雨念：人文社会的最后一道题目是有关圣界和外界的法制制度的，好在之前无心姐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不然我这题就完蛋了。】 【飘渺无心：（骄傲）】 【千灵雨念：（星星眼）】 【飘渺无心：对了，雨念，你明天有空吗？】 【千灵雨念：有空啊!无心姐有什么事吗？】 【飘渺无心：那周末来我家坐坐呗，我一个人挺无聊的。】 【千灵雨念：（震惊）】 思绪回到现在。 “如何？”飘渺无心好奇地看着千灵雨念。 闻言，千灵雨念不由自主地看了飘渺无心一眼。 今日的飘渺无心罕见地穿了一条白色长裙，长长的裙摆掩盖住少女修长的玉腿。 脑后一根玉簪束起三千青丝，仅留下几缕秀发垂在小巧玲珑的耳朵旁。 绝美的玉颜上带着盈盈笑意，远在天边，近在咫尺。 暗紫色的星眸如同星夜一般，美到令人窒息。 此刻，面对而坐少女不再是那位时纯时媚的千面魔女，而是宛如一位天上谪仙般的仙女。 等等，这里不就是天上吗？ 千灵雨念被这个奇怪的念头给惊醒了。 下意识看向手中捧着的茶杯，心中不知从何而生的勇气，竟让他不禁说道： “茶是好茶，人亦如此。” 话语脱口而出的刹那，千灵雨念人呆住了。 完了，这下惨了。 自从幼安亭薇和风雅莲心向他表白后，千灵雨念也尝试着看了不少恋爱文学作品。 刚才那句话，是他从最近看的小说《茶花之恋》上摘录而来，没想到竟在这里用上了。 自知语失的千灵雨念急忙想要道歉，却被一根纤细的玉指堵住了小嘴。 “无需道歉，我觉得这句话挺好的。” 麝若香兰的气息轻轻拂过千灵雨念的脸颊。 看着近在咫尺的玉颜，感受着嘴唇上异样的触感，千灵雨念大脑一片空白，白皙的皮肤也浮现不正常的酥粉色。 看着眼前窘迫的少年，飘渺无心笑着回到了座位上。 玉手撑着脑袋，她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宛若完美雕塑般的少年。 毋庸置疑，千灵雨念是一个很早熟的孩子，他现在的心智已经接近成年人。 但麻烦的是，他是在外界早熟的。 千灵雨念的思想观念中，有太多外界的思想糟粕。 这会在无形中影响他的行为。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夜合梓怡的教育理念，是想潜移默化地影响他，直到他成为一位真正的圣界人。 这个方法很有效，适用于绝大多数未成年人，只可惜见效太慢了。 在飘渺无心看来，这个方案太保守，完全是低估了千灵雨念的接受能力。 问她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在千灵雨念出现之前，圣界最年轻的高阶超能力者就是飘渺无心。 作为十五岁就成为高阶超能力者的天才，她很清楚普适的教育方案压根就不适合这个群体。 当初心智远超同龄人的飘渺无心，压根就融不进这个年龄段的群体中。 那种感觉，就和带小孩似的。 而她千人千面的性格，也是在百无聊赖中去捉弄其他小孩的经历中诞生的。 这一点，相信千灵雨念已经有所感受。 虽然在现阶段，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甚至还挺享受的。 但是，未雨绸缪总是好事。 圣界高层都有两个社交圈，既然夜合梓怡致力于培养千灵雨念普通人的社交关系，那飘渺无心就负责他圣界高层的社交关系吧！ 想到这，飘渺无心突然笑出了声。 银铃般动听的笑声将千灵雨念从自闭状态中带了出来。 “怎么了，无心姐？”他小声询问道。 “没什么，就是意外你居然会说这种话。”飘渺无心脸上笑眯眯的，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实在抱歉，我最近恋爱小说看多了。”千灵雨念羞愧难当。 “哦？也就是说，你刚才那句话是假的？” 飘渺无心玉颜上的笑意收敛，看似轻飘飘地一句话却让千灵雨念遍体生寒。 该回答“是”还是回答“不是”呢？ 感觉两个回答都不对啊…… 看着千灵雨念窘迫的样子，飘渺无心噗嗤一声笑了。 “哈哈哈……” 飘渺无心最喜欢调戏这种高攻低防的小男孩了。 只是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调戏对象，所以她这一副面孔从未展露过。 毕竟，长相清丽地位相近心智成熟又没成年的少年独此一份。 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至于千灵雨念那番调情言语，飘渺无心并不是特别在意。 如果是假的，她或许还会有些不满，好歹她也是个女孩子。 如果是真的，那她就更不在意了。 飘渺无心又没有若风阳熙那般迂腐。 在圣界，夫妻间存在上百岁的年龄差也不稀奇，更何况飘渺无心也就比千灵雨念大了三十来岁。 千灵雨念的相貌和性格，飘渺无心都很喜欢。 而以他的天赋，成为九级超能力者只是时间问题，地位和寿命也合得上。 如果千灵雨念成年后依旧有此心的话，飘渺无心还真不介意和他结为连理。 此外，看着自己的夫君长大，似乎也别有一番趣味耶…… 想到这里，飘渺无心竟痴痴地笑了。 如坐针毡的千灵雨念压根没搞明白为什么对坐的少女突然笑了。 现在他所想的，唯有“恋爱脑害死人啊”！ “叮铃铃！” 千灵雨念的手链突然响了。 他和飘渺无心皆是一愣。 千灵雨念愣神过后，心中立刻窃喜。 “无心姐，我先看条消息。” “嗯。”飘渺无心淡淡地点了点头。 千灵雨念悄悄松了口气，随即打开了光屏，点开了那封邮件。 【 姓名：千灵雨念 性别：男 年级：小学二年级 班级：二年级1班 成绩： （圣语：100 数学：100 物理：100 化学：100 地理：100 生命科学：100 人文社会：99 外语综合：100 总分：799） 排名： （班级：1 年级：1） 】 看完成绩单后，千灵雨念有些愣神。 飘渺无心见状，似是猜到了什么。 “成绩出来了吗？” “嗯！”千灵雨念回过神来。 “我能看看吗？”飘渺无心来了兴趣。 “当然可以。” 千灵雨念将光屏移至飘渺无心面前。 飘渺无心捧起茶杯，看完成绩单后，才优雅地品了一小口茶水。 “不错嘛，再接再厉。” “嘿嘿！”千灵雨念笑了笑，旋即有些可惜地说道：“人文社会最后一题没答全，果然扣了一分。” “嗯？”飘渺无心可爱地歪着头。 “最后那道讨论题涉及到了部分圣界机密，我没敢写上去。” “噗嗤——”飘渺无心忍不住噗嗤一笑。 旋即在千灵雨念疑惑地目光中，她侃侃而谈道： “圣界的人文社会考试，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会给自由讨论题满分。” “为什么？”千灵雨念不解。 “因为社会变革永无止境，不可能存在完美的社会形态。” 千灵雨念默然。 “不过对于圣界而言，只要核心的理念不变，社会变革其实无所谓。” “我们在意的，唯有如何提高生产力以及社会资源分配的效率。” 千灵雨念闻言一怔，旋即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飘渺无心。 “社会变革的根本目的不就是解放生产力和提高社会资源利用率吗？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这里，飘渺无心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 “看来你被外界人类的政治口号忽悠得不轻啊！” “社会变革的根本目的的确是提高生产力和资源利用率，但是那是理想情况。” “外界社会每年爆发那么多次政治骚乱，其中有几个谈得上是‘社会变革’？” “外界人类历史上那数不胜数的战争与革命，有几个算是真正带领人类进步的社会变革？” “想想，外界所谓的‘解放生产力’，和提高劳动力的剥削价值，有本质区别吗？” “再想想，外界现代社会的社会分配真的变公平了吗？社会资源利用率真的提高了吗？” “再进一步想想，从古至今，外界人类的贫富差距真的缩小了吗？” 千灵雨念沉默了。 无言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没有，贫富差距反而扩大了。” “只是随着科技的发展，现代外界社会总体生产力提高，只需要一成的资源就能养活九成的人口。” 飘渺无心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你明白了吧，不是所有社会变革都轰轰烈烈，更不是所有社会变革都需要流血。” “圣界哪怕是新旧时代交替，也没有爆发波及普通圣界人的骚乱。” “因为圣界高层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即建立一个属于人的地上天国，这就是圣界社会制度的核心，也是圣界最高的信仰！” 千灵雨念恍然，原来圣界的信仰是指这个啊…… “等等，‘没有爆发波及普通圣界人的骚乱’？”千灵雨念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吗？社会变革本身就不该卷入那些日子人，旧时代的圣界人也还远远没到活不下去的程度，自然不需要他们去送死。” “当时主要是两派圣界高层在打嘴炮。” “一派以圣尊为首，成员主要是诞生于外界的创界元老。” “另一派以圣主为首，成员主要是诞生于旧时代的进步人士。” “当然，还有一小派是以冰火圣使为首的中立派，高情商的说法是缓冲地带，低情商的说法是和稀泥的。” “不过，最后中立派还是投了圣主，再之后圣尊便放权退居幕后了。” 千灵雨念听入迷了，忍不住询问： “那圣尊本人到底同没同意？” 闻言，飘渺无心俏皮一笑，卖了个关子。 “同意了，但也没完全同意。” 千灵雨念：“……” “哈哈哈，不逗你玩了。” “当时圣尊意识到主观能动性是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人性之恶的时候，便同意了圣主有关‘新式大脑开发’的提议。” “但是她提出了一个要求，即现有的圣界成年人不接受新的大脑开发。” 听到这里，千灵雨念迷惑了。 “不是不能重复进行大脑开发吗？这一要求不是多此一举吗？” “哈哈哈——”飘渺无心笑得更厉害了。 “你说的没错，但这只是个技术问题啊……” 飘渺无心向他眨了眨美眸，千灵雨念立刻会意。 原来如此…… 又是经典的政治干涉科学…… 外界人类的老操作了…… 真不愧是出生外界的创界元老啊…… 这脑子……用在科研创新上不好吗？ 真是浪费…… “但这也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圣尊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一位为情所伤的可怜人。” “新式的大脑开发会影响人的性格，更会阉割人的感性思维。” “圣尊她呀，不想自己对他的爱意被稀释啊……” “可怜，但也能够理解。” “反正她也没有因自己的私欲，而阻碍圣界的变革大潮。” “仅此一点，她也算配得上‘圣尊’之名了。” 闻言，千灵雨念不禁感慨道： “得此圣人，圣界之幸。” “呵呵！”飘渺无心又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嘲弄。 “圣人？她也配？” 此话让千灵雨念如遭雷劈，整个人都懵逼了。 飘渺无心神情一变，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变得冰冷无比。 千灵雨念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 “你是不知道圣界成立的初衷，可不是为了所谓的理想家园，只是为了她个人的复仇大业罢了。” “如果不是那次自杀式袭击中死了一对恩爱的夫妻，让她幡然醒悟，那现在圣界会是怎样犹未可知。” 千灵雨念听得冷汗直流，生怕待会儿被灭口。 但是好奇心作祟下，他又想继续听下去。 “记住，圣界唯一谈得上圣人的，唯有圣主！” “只有他，是真正为圣界贡献了自己的一切！” “甚至因此，他至今未婚！” 千灵雨念原本听得很认真，圣主在他心中的形象也愈发高大。 但飘渺无心最后冷不防的那句话，险些让他笑了出来。 “不能笑不能笑！” 看着努力憋笑的千灵雨念，飘渺无心也不禁莞尔，神情恢复如常。 “圣主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不适合结婚，为人太正经了……” 听到飘渺无心一本正经地吐槽，千灵雨念实在是忍不住了，偷笑出声。 “哈哈哈……” 第55章 期中考试所带来的震撼 周日晚上。 圣城，二环区，千灵雨念家。 “烦人的混沌现象……” 千灵雨念从椅子上起身，揉了肿痛的神经，然后顺势倒在大床上。 刚才他突发奇想，想用空间感应去推演未来。 结果和天气预报类似，短期内的情况还算精确，但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因为考虑的变量有限，加之测算的数据精度有限，在混沌现象的影响下，误差随时间愈发扩大。 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理论模型倒是没有问题，问题出在数据精度和变量数量上……” 千灵雨念双臂枕着脑袋，两节莲藕般的小腿上下踢动着。 “哎，说白了还是算力不够……” 千灵雨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单一宇宙的算力不可能无限，物质也不可能无限可分…… 只要算力足够，预测一个世界的变化也不是没有可能。 算了，怎么可能存在拥有如此算力的生命。 “哈——” 千灵雨念打了个哈欠，刚才高强度用脑，现在有些疲惫了。 正当千灵雨念打算睡觉时，他的手链忽然响了。 “群聊消息？” 千灵雨念打开光屏，查看信息。 【太宇初年：大家的成绩都出来了吗？（偷窥）】 千灵雨念见之一笑：这个家伙…… 圣界考试的成绩虽会排名，但不会公之于众，而是会私发到每一位同学的邮箱中。 【雪羽寒晓：出来了（偷笑）】 【风雅莲心：自然】 【千灵雨念：（看戏）】 【幼安亭薇：雨念，你考得怎么样？（星星眼）】 原想闷声发大财的千灵雨念被幼安亭薇这句话给呛到了。 【太宇初年：对啊！雨念，你考了多少分？排名多少？（嘿嘿）】 【太宇初年：老规矩，我先说。】 【太宇初年：764，7，123】 【雪羽寒晓：那我接上吧！】 【雪羽寒晓：769，5，98】 【太宇初年：……（落魄）】 【风雅莲心：（偷笑）】 【太宇初年：不准笑，你们多少！老实交代！】 【风雅莲心：772，3，72】 【太宇初年：（吐血）】 【雪羽寒晓：（鼓掌）】 【幼安亭薇：（不甘心）】 【风雅莲心：幼安同学，你多少呢？（好奇）】 千灵雨念见状一愣，旋即有些想笑。 想不到莲心居然还有轻微的腹黑属性。 【幼安亭薇：……】 【幼安亭薇：770，4，76】 【太宇初年：（晕倒）】 【雪羽寒晓：（赞美）】 【风雅莲心：（鼓掌）】 【幼安亭薇：（气鼓鼓）】 这下轮到千灵雨念惊讶了。 圣灵小学一个班总共三十人左右，一个年级24个班。 千灵雨念这个插班生并不清楚班上的情况，没想到班级前十一半在群内了。 【风雅莲心：对了，雨念，你呢？】 【幼安亭薇：是啊！（期待）】 【太宇初年：（期待）】 【雪羽寒晓：（偷窥）】 【千灵雨念：799，1，1】 【太宇初年：（震惊）】 【雪羽寒晓：（呆住）】 【风雅莲心：（放烟花庆祝）】 【幼安亭薇：我就知道雨念是最棒的！（星星眼）】 千灵雨念又和群友们商业互吹了一波，然后才结束聊天入睡。 圣城，五环区。 雪羽寒晓结束群聊后，并未立刻入睡。 手指在和苏清影的聊天框上空停留片刻，但却始终未敢点下去。 最后，她放弃了。 “算了，明天的事交给明天，睡觉！” 翌日，周一。 圣城，三环区，圣灵小学。 “清影姐，早上……好？” 第二天一大早，雪羽寒晓便到了教室。 在忐忑不安中，她终于等来了和苏清影。 今天的和苏清影状态似乎不太好，幽蓝色的美瞳中不复往日的清明，甚至还带着几分疲惫。 这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昨晚没休息好。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成绩单下发的时候，和苏清影看到总分790时还挺高兴的。 但当她看到排名的时候就懵了。 成绩单上赫然写着班级排名2，年级排名也是2！ 当时的和苏清影如遭雷劈。 沉重打击下，她甚至一夜未眠。 “寒晓啊，早上好。”和苏清影抬起疲惫的眼皮，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私下，她与表妹的关系甚好。 只是，现在她着实没什么心情打招呼了。 “好……” 雪羽寒晓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担忧地看着和苏清影摇摇晃晃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下不妙啊……”雪羽寒晓心中苦笑。 “千灵同学，早上好！” “早上好！”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班上其他同学和千灵雨念在打招呼。 雪羽寒晓身体一抖。 原本趴在课桌上的和苏清影猛地抬起头来，美眸直勾勾地看着门口的少年。 她又不是傻子，抢走第一的那人她用小脑思考都知道是谁！ 今天，千灵雨念难得赶在风雅莲心等人的前面回到教室。 因为今天是夜合梓怡开车送他过来的，早上他似乎还听到梓怡姐和神梦在交流什么。 不过出于尊重，千灵雨念并未用超能力偷听。 （车是在千灵雨念名下，圣城一二环区的居民住宅自带无人驾驶汽车和载人飞行器，算是标配。周日，千灵雨念就是靠后者登上永恒天空之城的。虽然他可以飞，但会不会被打下来就不确定了……） 一进入教室，他就发觉有人在盯着他。 千灵雨念环视一周，立刻发现了目标。 “早上好！” 看着眼睛瞪得和灯泡一样的和苏清影，千灵雨念回之一笑。 “哼！” 和苏清影又气鼓鼓地趴回课桌上。 千灵雨念见状也没生气，只是有些意外。 “想不到她也有这般小孩子的稚气。” 旋即，千灵雨念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道抱着小猫的身影…… 好像……她本就如此。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班上的其他同学也陆续到了。 其中，幼安亭薇更是一见到千灵雨念就扑了上来，嘴里直道“恭喜”和“雨念最厉害”之类的话语，把不知情的同学搞得一头雾水。 直到班会课，川水子明公布了第一名的成绩和排名，众人才在惊讶之中恍然大悟。 而千灵雨念作为第一名，也半主动地接下了期中总结的任务。 只是在结束时分，在台下众人的掌声中，千灵雨念并未留意到那道始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和苏清影的命运齿轮在暗中悄然开始运转，而千灵雨念却始终未曾留意。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千灵雨念与祂的理解者故地重游之时，才发现原来“他”在无意间留下过这么一段红尘…… 第56章 茫然的和苏清影 周一下午。 圣城，三环区，圣灵小学。 超能力课程。 心不在焉的和苏清影踩在铁板上，用磁场控制铁板进行低空飞行。 她飞得并不高，目光还时不时地看向远处那道盘坐在地上的身影。 千灵雨念席地而坐，双眼闭合，似乎进入了入定状态一般。 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超能力场地内，他绝对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而负责教授超能力课程的常悦海康则默许了千灵雨念的特立独行。 笑死，论超能力的控制，他都得拜千灵雨念为师。 事实上，除了理论知识，在实操上中阶超能力者就已经没有太大教导的必要。 打坐？千灵雨念就算是在睡觉，也可以理解为在脑内模拟操作超能力。 当然，千灵雨念自然不可能睡觉。 他依旧在实验未来预测的可能性。 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在预测一些短期的突发变化还是非常精准的。 比如…… 千灵雨念忽然睁开双眼，超能力随感知立刻锁定了目标。 不远处三心二意的少女一个晃神，不小心从铁板上摔了下来。 虽然高度不高，但摔下来还是挺疼的。 但是和苏清影却并未摔到地面上，而是被一道温柔的力量微微托起。 如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摇篮…… 原本忽然失重都未曾惊慌失措的少女猛然睁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这个熟悉的感觉…… “和苏同学，你没事吧？”千灵雨念平静地问道。 和苏清影僵硬地转过头，用那双带着不可置信的美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千灵雨念被这奇怪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不是我说，和苏同学。 咱俩关系是不咋样，但好歹同学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有必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 我们又不是什么生死大敌！ 千灵雨念想到此处，常悦老师已经赶到，检查和苏清影的伤势了。 他知道她没受伤，自然不会多言。 千灵雨念索性继续闭眼养神，不再理会。 …… 放学后，和苏清影带着混乱的思绪去参加社团活动。 此时她的大脑一片混沌，脑中不断回想着那一幕幕。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 不可能那么巧吧…… 这种状态下，和苏清影的训练自然一团乱，好几次拉错了音律。 负责教授小提琴的指导老师自然发现了异常，柔声询问发生了什么。 和苏清影只道是考试没考好，心态不好。 这下轮到指导老师惊讶了。 她其实早就认识和苏清影，知道这位蝉联上届一年级第一的学霸。 这是怎么了？她也会发挥失常吗？ 出于好奇，指导老师还特意走内部老师渠道，查看了一下此次期中考试二年级的完整排名。 结果，果然看到了和苏清影的排名掉到了第二。 至于第一…… 千灵雨念？ 总分799？ 指导老师瞪大了双眼。 这…… 厉害啊！ 虽然她没有看过二年级的试卷，但是依照往年的惯例，人文社会考试的最后一题一定会出骚操作。 直接点说，连指导老师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拿799分。 悠转镜心老师的这位关门弟子，还真是厉害啊…… 看到这里，指导老师也释然了。 原来如此…… 指导老师继续安慰了和苏清影几句，鼓励她下次加油。 完全不知和苏清影其实在苦恼另一件事。 …… 社团活动结束后，和苏清影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在教室呆坐了一会儿，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另一边，音乐社团三楼，千灵雨念在与学长学姐的合练结束后，又和悠转老师交流了片刻，这才带着幼安亭薇下楼离去。 当千灵雨念转到二楼楼梯转角的时候，一道身影竟直接撞入他怀中。 撞击力度不大，超能力也没有反应。 但当千灵雨念和幼安亭薇看清楚来人的时候，都忍不住叫出了声： “和苏清影！？” 撞了个满怀的和苏清影思维再次陷入了混沌之中，大脑索性直接宕机了。 忽然间，一道沁人心脾的清香无息地拂过她的鼻尖。 宛如盛开的莲花，莲香清雅延绵，散去了和苏清影所有的疲惫，连她的意识都逐渐变得清明。 那股莲香极为清淡，隔衣就几近不可闻。 沉浸于此的和苏清影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感到无比舒适的她甚至还主动往怀里蹭了蹭，同时发出奇怪的呻吟。 千灵雨念：“……” 千灵雨念可以忍，但一旁的幼安亭薇可忍不了。 “你干什么呢！” 幼安亭薇主动上前，环抱着和苏清影的腰，硬生生地把她从千灵雨念的怀中拽了出来。 被强行拽出来的和苏清影还下意识挣扎了几下，结果自然是换来了幼安亭薇更为粗鲁的对待。 看见面前纠缠在一起的两位少女，千灵雨念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和苏同……” 千灵雨念想问问她到底怎么了，而此时和苏清影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 挣脱开幼安亭薇的牵制，和苏清影转身拔腿就跑，留下原地在风中凌乱的两人。 “神经病。”望着和苏清影匆忙离去的背影，幼安亭薇小声地吐槽道。 千灵雨念闻言不禁莞尔，抛开了那些杂乱的想法，不再理会和苏清影的异常举动。 “走吧。” 千灵雨念主动牵起幼安亭薇的小手，两人高高兴兴地离去了。 …… 深夜。 圣城，五环区，和苏清影家。 临近午夜，少女却依旧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那位少年的身影，以及那个莲香满怀的怀抱…… 挣扎许久，和苏清影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打开光屏，进入天涯咫尺，私发了一条消息。 【和苏清影：寒晓，开学第一周的周末，千灵同学有去游乐园吗？】 第57章 兴业之城 周末。 “梓怡姐，此行带我去兴城，可是有什么事吗？”飞行器舱内，千灵雨念坐在沙发上，不解地看着旁座的夜合梓怡。 正在品茶的夜合梓怡闻言，笑着放下茶杯，说道： “期中考试的时候，你还记得人文社会的最后一题吗？” “当然记得，那是一道有关法制的自由讨论题。”千灵雨念回复道。 “最近兴城有一场审判，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所以我便和神梦商量了一下，决定带你来旁听一下，就当是开拓眼界长长见识了。” “是这样啊，谢谢梓怡姐。”千灵雨念舒心一笑。 夜合梓怡也温柔一笑。 “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 …… 离开圣城区域，夜合梓怡打开舱内的全息投影，外界的景象顿时清晰地出现在舱内。 再次见到这一幕的千灵雨念不再感到害怕，而是好奇地打量起外界景色。 圣城没有郊区，离开结界后就进入了兴城的辖区。 千灵雨念眺望天际，远方的天机岛隐隐可见，让千灵雨念感慨万分。 飞行器离开圣城后迅速抬升，如同飞梭一般的机身突破云层，进入平流层。 视线再次清明之时，地表的景色已经消失在云层之下，所见唯有一望无际的云海以及云海之上的旭日。 初升的太阳绽放着六芒光晕，将洁白的云海渲染成金色的霞雾。 坐在云海中，只见那般金色的霞雾如同潮汐一般翻涌而来，让人叹为观止。 “好美的云海！”千灵雨念不禁感叹。 “是么？上个月似乎还有人卷走了圣城上空的云层呢！”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千灵雨念闻言一惊，扭头看去，只见一位白发少女正坐在对面，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圣界有破坏天气罪吗？”千灵雨念尴尬一笑。 “当然没有！明知故问。”夕音神梦白了他一眼。 “不过，要是人工降雨，或是云层中有合法飞行的物体的话……”夕音神梦话锋一转，严肃地看着千灵雨念。 千灵雨念见状，也正经起来。 “我驱云之前探测过了。” 简单的一句话，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千灵雨念当时只是宣泄情绪，又不是失智失控。 “嗯！”夕音神梦神情稍释。 “对了，神梦，待会儿的审判是你负责吗？” “这是自然，圣界的审判权在我手里呢。”说到这里，夕音神梦脸上竟流露出几分小女生的自傲之色，可爱至极。 千灵雨念见状，直接笑出了声。 “笑什么，不准笑！” 夕音神梦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直接朝千灵雨念扑了过来。 结果自然是穿体而过，啥也没碰到。 千灵雨念笑得更厉害了。 “不准笑！等你到了学城，看我怎么收拾你！” 夜合梓怡在一旁笑而不语，看着两个冤家“打闹”。 就那般看着，笑着，直到滑落的泪水湿润了眼角和脸颊…… …… 兴城。 兴业之城位于圣界主岛的北部和西北部，是圣界的工业中心，也是圣界唯一一个拥有全套产业链的城市。 飞行器再次突破云层，进入对流层。 千灵雨念看着下方的城市，震惊地久久不语。 白！ 所见皆是白！ 与想象中的金属之城截然不同，眼前的是一座庞大的白色城市！ 如果说圣城是一座属于精灵的生态之城，那么兴城就是一座属于天使的纯白之城！ “圣界所有建筑都使用的逆熵技术，自带自我清洁和自我修复的能力。在供能不断的前提下，理论上它可以永久保持崭新。”夕音神梦优雅地介绍道，仿佛刚才那只抓狂的小猫不是她。 “那为什么要把城市涂成白色？”千灵雨念不解。 “在视觉效果上，白色一般充当什么角色？”夕音神梦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千灵雨念一个问题。 千灵雨念思索了片刻，旋即立刻想到了什么、 “背景板！” “对喽！”夕音神梦赞许地鼓了鼓掌，拍手音效响起。 “兴城的很多生产是在高度密闭的环境进行的，一旦泄露或发生意外，那么……” “染色？” “是啊，这在纯白的城市背景下非常显眼，也方便居民逃难。” “不过这也是古早时期的兴城了，现在兴城的生产区压根就没几个人，都是机械生命在工作。” “兴城保持白色主题，一是历史传统，二是方便监管。” “原来如此。”千灵雨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今天的审判，的确与生产区有关。” 千灵雨念抬头望向夕音神梦，正想问些什么，却被她抢先开口。 “到了！” 千灵雨念一愣，下意识看去。 一座巨大的白色会堂建筑已然出现在眼底，建筑上印着的彼岸花界徽彰显着此处属于圣界管理者。 兴城审判庭！ 飞行器停靠在圣界高层专属的停机坪上，夕音神梦已然消失，夜合梓怡带着千灵雨念走出机舱。 “走吧，审判在下午，我们先去休膳片刻。” 千灵雨念点了点头，不再语言。 他那双天蓝色星眸中，似乎也带上了几分属于上位者的肃然。 第58章 审判庭下的戏剧 兴城，审判庭。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空间被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四块区域。 上方的审判席，下方的观众席，左方的原告席以及右方的被告席。 至于千灵雨念？ 他在二楼的督审室。 透过单向透明的玻璃，千灵雨念观察着下方的早已就位的三方主角，以及陆续进场的观众，不禁又看了看时间。 “快两点了。”他喃喃道。 “急什么，被审判的又不是你。”千灵雨念后方，夕音神梦坐在沙发上调侃着他。 “好奇嘛……” 千灵雨念转过身来，俏皮一笑。 “哼！”夕音神梦傲娇地哼了一声。 现在他与夕音神梦混得很熟了，时不时也会互相调侃对方。 夕音神梦和飘渺无心的性格其实有些相似，都是百变少女型的性格。 不一样的是她们的社交方式。 夕音神梦会根据对象的生疏程度，选择保持礼貌或亲近的社交距离，这与她的情感算法有关。 而飘渺无心嘛…… 她这种社交恐怖分子，基本上就是擦着他人的社交底线进行社交。 起码在千灵雨念的视角上，飘渺无心就是如此。 至于她对其他人的态度，千灵雨念就不太清楚了。 当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日常拌嘴时，一旁的夜合梓怡正安静地一边喝茶，一边翻看着检察厅对此案的相关记录。 注意到此幕的两人也停止了吵闹。 “梓怡姐，案件很复杂吗？”千灵雨念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不复杂，此案证据确凿，审判走个流程就行了。”夜合梓怡关闭光屏，笑着回复道。 “是这样啊……” 千灵雨念坐到夕音神梦身侧，面露思索之色。 “你在想什么呢？”夕音神梦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好奇程序正义能带来正义吗？”千灵雨念神色淡然地说道，似是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闻言，夜合梓怡和夕音神梦都笑了。 最后，夕音神梦率先开口了。 “先不谈法制，单独就先谈谈‘程序正义’这个词语。” “这种两个名词组成的新名词，侧重点往往在后者，但是却总有真假愚者只看到了前者。” “明白了。”千灵雨念会心一笑。 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想要的仅仅是一个态度而已。 “明白就好。”夕音神梦回之一笑，也不再继续解释。 听着两人的对话，夜合梓怡笑而不语，只是看向千灵雨念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慰之色。 …… “咚！” 审判庭上空的裁决钟响起，全场顿时一片肃穆。 审判席主位，一位黑衣女子凭空出现。 那女子一身黑色职业装，上身是端庄肃穆的职业西装，下身则是合体大气的职业套裙，“傲视群雄”的胸口处带着彼岸花界徽。 黑色的秀发盘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干练无比。 但最显眼的，还是她那面无表情的绝美玉颜，以及那双毫无感情的猩红血瞳！ 看相貌，她大概二十岁出头（对于圣界人而言，5-15岁为少年，15岁以上为青年，中年因人而异）。 千灵雨念惊讶地看着那位凭空出现的血瞳女子，下意识又看向夕音神梦。 除开年龄发色和瞳色，那女子的面容竟与夕音神梦有几分相似。 “那是我在圣界平民前的形象，我现在这副模样可一点最高统治者的气场都没有哦！”似乎是猜到了千灵雨念心中所想，夕音神梦一边拨弄着雪丝，一边娇笑着解释。 千灵雨念闻言不禁莞尔，又仔细打量了面前的白发少女，旋即面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夕音神梦：“……” “可恶！” “你们别吵了，要开庭了。”夜合梓怡终于开口了。 两人迅速安静下来，看向审判庭内。 审判席后的夕音神梦向全场微微欠身，随即坐下。 千灵雨念微微皱眉，心中暗道：“这礼节不对啊……” 但随即他便想明白了。 “也是，圣界谁有资格让夕音神梦行礼，这只是单纯的象征性动作罢了。” 不再多想，千灵雨念继续观看。 下方，夕音神梦拿起法槌，不重不轻地敲了一下。 “开庭！” 陪审官起身，开始讲述案件经过。 千灵雨念认真地听着他讲完了全部，心中对案件大致了然。 简单来说，原告由于母亲住院，将自己的工作任务交给了被告，自己则去医院亲自照顾母亲。 但是原本答应了换班要求的被告，却并未真正履行承诺，甚至当天都没有出现在生产区。 好巧不巧，该生产车间内负责生产的机械生命刚好在那天出现故障，内部网络也出现异常，导致后备机械未能及时替换掉故障机械，进而造成了巨大的生产损失。 最后还是夕音神梦监控到了异常，直接向工厂管理层下发了调查指令，从而发现了这事。 事件发生后，被告不愿承担责任，把一切都推给了原告。 原告极为气愤，便将被告告上了审判庭。 以上就是案件的大致经过。 千灵雨念眉头微皱。 这起案件权责分明，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啊…… 那他们在吵什么？ “以上便是事件经过，双方有什么异议吗？”陪审官问道。 原告无异议，被告亮灯示意。 “我有异议！” “请说。”主审官夕音神梦开口了。 “我并没有和原告交换工期，生产安排表可以证明！” “你！”原告愤而起身，但被一旁的秩序维护机器制止了。 “嘟嘟！” 突兀的警报声响起。 “被告撒谎。” 全场一惊，目光投向同坐被告席的一位公职人员。 此时这位公职人员正在查看光屏，就是他指出被告撒谎的。 他并不是律师，新时代圣界早就没有这个职业了。 圣界进入新时代后，法制迅速发展。 法律体系日益完善，法律条文也日益增加，除《圣界公民法》以外的各类法律变得详细化和具体化。 时至今日，圣界各类法律条文总和已经多达上千万页，甚至还在迅速增加（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能力）。 这不仅从法律上消灭了“调解”和“酌情考虑”这两个环节，也事实上消灭了律师的存在空间。 哪怕是圣界的大脑开发，也只是写入了各类法律的名词和其定义。 各种情况下的定罪量刑和过错积累，就没有多此一举地写进去了。 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就行了。 要是事无巨细地将所有法律条文写入大脑，那估计低阶超能力者的大脑检索能力跟不上，每一条法律都要回忆良久。 另外，他甚至不是审判庭的成员，而是来自检察厅的检察官，主要负责调查和审查原被告的证据及其可信性。 值得一提的是，圣界最高检察官也是夕音神梦。 “我没有！”被告急了，有些语无伦次。 “被告撒谎。”警报声再次响起，被告的检察官继续说道。 全场哗然。 二楼督审室。 千灵雨念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 “难怪外界喜欢将审判当成戏剧，这种将人性与利益暴露无遗的场合，可比戏剧院有意思多了。”他心中暗自嘲笑。 “这个被告是旧时代的人吧。”千灵雨念忽然问道。 “嗯。”夕音神梦淡淡地回复。 “果然。” 从《圣界公民法》的内容上看，其实只有出生于新时代的圣界人才算严格意义上的圣界公民。 毕竟，新时代圣界人止恶靠科学，旧时代圣界人止恶靠毅力。 下方审判庭。 “肃静！” 法槌再次落下。 “被告，请别忘了你头上的测谎仪。”主审官漠然开口。 被告神情骤变。 千灵雨念这才注意到原告和被告头上都戴着的“发箍”。 “他们头上戴着的测谎仪是用来检测脑电波的。” “一个人的话语和心声都可以作假，但思维活动可做不了假。”夕音神梦幽幽开口。 千灵雨念闻言，眉头一皱。 “我记得幻城的脑内成像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吧？要是犯罪者自我催眠，把自己都骗过去了呢？” “哈哈”，夕音神梦笑了，扭头看着他，道：“没想到你还对完美犯罪有所了解。” 千灵雨念：“……” “只是好奇罢了。”千灵雨念干咳几声，言语间有些不自然。 夕音神梦并不在意，继续说道： “客观事实又不为人的主观意志所改变，现实的客观世界总能找到犯罪者自圆其说的逻辑漏洞。” 上方白发的“小”夕音神梦侃侃而谈的时候，下方黑发的“大”夕音神梦继续说道： “被告，这是你与原告的聊天记录。” 一片光屏突然出现在审判庭中央，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原告与被告在上周五的聊天记录。 那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两人的换班交流，其中被告明确答应了原告的换班请求。 “我不是删了吗？”被告看见光屏内容后，目瞪口呆，惶恐不安。 要知道，他不仅删了自己的聊天记录，还忽悠原告也删了。 毕竟，私自换班是工厂明令禁止的。 也正是因此，他们也没有申请更改生产安排表，因为嫌审核太麻烦。 不过，被告在其中也打着自己的算盘。 听到被告的自言自语后，主审官夕音神梦那双漠无感情的血瞳中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情绪色彩。 那是一种看傻子的眼神。 “被告，互联网存在一个叫做后台数据库的东西，你可以简单地把它理解为是我的记忆库。” 全场哄堂大笑，连原告都放肆大笑了起来。 这一次，主审官并没有急于击锤止闹，而是放任笑声回荡在审判庭内。 嘲笑声中，被告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神色变幻不定。 “我不管，总之生产安排表的名字不是我，责任也不在我！” 被告破防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死不认罪。 甚至，被告在耍无赖的时候，还把头上的测谎仪一把扯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全场一惊，原本正心无旁骛地监测被告心理活动的检察官被吓了一跳。 这倒不是因为被告的无礼之举。 虽然同为被告席，但两人座椅并不挨着，各有自启动的结界守护，中间有武装机器人维持秩序，平时还有高阶超能力者过来督审。 所以，被告的检察官并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他之所以被吓着，是因为突然关闭的光屏，那上面原本正在监测被告的心理活动。 看着地上损坏的测谎仪，检察官异常无语。 他看向对面原告席的检察官，向她无奈地摆了摆手。 原告的检察官回了他一个俏皮的笑容。 当两位检察官在底下互动的时候，审判席上一片沉默。 主审官脸上的冷漠愈发冰寒，其余两位陪审官和两位书记官亦是脸色不善。 不知死活的东西！ 二楼督审室。 “啧！好一副丑陋的面孔！”千灵雨念忍不住吐槽道。 此言一出，连夜合梓怡都向千灵雨念投去了奇怪的目光。 “怎么了？”千灵雨念察觉到了她们的异常。 “你怎么学无心姐的语气说话？”夕音神梦疑惑道。 千灵雨念：“？？？” “无心姐平时是这么说话的吗？” 夕音神梦和夜合梓怡皆是点头。 看着默契同步的两人，千灵雨念：“……” “算了，可能是巧合吧。” 夕音神梦本来想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反正千灵雨念出自华国，应该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转念一想，无论是她还是夜合梓怡，与飘渺无心的相处时间都远远超过千灵雨念…… 还是算了吧…… 下方审判庭。 心中已经对被告判刑的主审官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而询问原告： “原告，此案的责任在于被告。但是你私自换班，违反了工厂的管理规定，也要接受惩罚。” 原告所在的大型工厂属于圣界政府，自然也归夕音神梦管辖。 不过工厂的管理条例终究不是法律，所以她也只是点一下而已，具体的惩罚看工厂的管理层。 虽然夕音神梦就是工厂的最高管理者，但是现在她的身份是主审官。 “我无异议。”原告说道。 他为了节省时间，未向管理部门申请换班，本就该罚。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会承下不属于他的罪过。 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作为圣界公民的底线！ “那好，我宣布，此案全责在被告。” “判处被告赔偿工厂全部损失，并处以批评教育，为期三个月。” “什么？我不服。”被告愤而起身，大声嚷嚷。 但无人理会，两位陪审官甚至还用看待小丑般的眼神看着他。 “此外，被告多次当庭撒谎，损坏公共财产，蔑视高层权威，严重违反《圣界公民法》。” “因此，本庭最终判处被告，一级死刑，剥夺圣界公民身份，并没收全部财产。”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旋即观众席中掀起阵阵声浪。 “不知死活的东西，真是大快人心！” “真是惨啊……但是活该！” “剥夺公民身份？哈哈，这下这只牲畜死了以后，骨灰连葬在圣灵岛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做赎罪林的肥料了喽！” “活着浪费空气的废物，死了起码还能绿化土地！” “这还真是便宜他了！” “活该！” …… 二楼督审室。 千灵雨念看着这一幕，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他突然轻笑出声： “现在圣界近二十年的犯罪率不是零了哦！” 闻言，夕音神梦和夜合梓怡皆是一怔，旋即也笑出了声。 “也是。” 原本被告的行为只是违法而已，这家伙硬是把自己的刑罚提升到了犯罪的高度。 一切犯罪行为，都是死罪！ 下方审判庭。 被吓蒙了的被告呆愣在原地。 也不等他反应过来，执法机器人已然将其电晕拿下。 主审官目睹着这一切，眸光投向了二楼的督审室。 圣界高层有权对案件提出异议，并上诉至永恒会议。 不过对于此案，夜合梓怡显然没有什么异议。 二楼督审室。 “奇怪……”千灵雨念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喃喃道。 “怎么了？”夕音神梦问道，夜合梓怡也向他投去了目光。 “居然没有让原告也承担一部分责任，而是被告全责。”千灵雨念看着两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依照外界的惯例，不应该各打三十大板吗？ “为什么原告也要担责？”夕音神梦也疑惑了。 夜合梓怡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并未言语，而是平静地看着两人。 “因为原告也有过错啊，没有正式申请换班。” “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啊！如果原告正式申请了换班，那生产事故的责任才正式……”千灵雨念说着说着就停下了言语，因为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两人的协议必须要有第三方见证才有法律效力吗？” 千灵雨念欲言又止。 见状，夕音神梦笑了，继续说道： “那就很抱歉喽，法律的契约精神不需要第三方见证者。” “另外，如果默认两人私下的协议没有法律效力，那不就相当于承认欺诈合法吗？这已经违反《圣界公民法》规定的公序良俗了。” “那这不会增加执法成本吗？” 夕音神梦：“……” “你哪里人啊？”她吐槽道。 千灵雨念神情一僵，夜合梓怡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在困惑什么，不涉及公民权益的虚假言语是不会被定为违法行为的。”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夕音神梦赶紧主动给千灵雨念台阶下。 “我知道了……” 千灵雨念神情有些落寞，不再言语。 夕音神梦和夜合梓怡相视一眼，后者轻轻地摇了摇头，前者也不再多言。 “咚！” 审判在裁决钟声中结束，如同戏剧落幕。 …… 回程的机舱内。 “对了，我忽然想到一种情况。如果犯罪者将一切都伪装地天衣无缝，包括自己在内的知情人员也全部被催眠了，那又该如何判断证据的真假呢？”沉寂中的千灵雨念再次主动提问。 看见再次生龙活虎的千灵雨念，夕音神梦和夜合梓怡如释重负，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就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夕音神梦卖了个关子。 “什么办法？” “圣界有时间系的超能力者。” “……我明白了……” （本章笔者不敢写的太露骨，各位书友见仁见智吧） （另外，时间系超能力者可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篡改因果那是神明的能力，伪神都做不到） （时间系超能力者的能力，一般是回溯往昔，或者预测未来） 第59章 一曲解恩仇 圣城，三环区，圣灵小学。 二年级1班。 课间休息时间，教室后排的一位白衣少年伸出玉手撑着琼首，天蓝色的星眸带着些许慵懒之色，就这般望着窗外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家伙究竟怎么了？”千灵雨念心中无奈叹息。 在他背对着的方向，一双幽蓝色的美眸正暗暗地打量着他。 正是和苏清影。 自上周开始，千灵雨念就注意到了教室内始终有一道隐晦的视线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 起先，他还以为是风雅莲心或者幼安亭薇。 但是千灵雨念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风雅莲心在上课的时候是不会三心二意的。 其次，如今的幼安亭薇在他面前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 察觉到这些后，千灵雨念果断选择了一种古老的反侦察手段。 钓鱼！ 就如现在这般，明面上千灵雨念假意看向窗外，而背地里则默默地用空间感应观察四周的情况。 然后，他就不出意外地找到了那位意料之外的人。 “算了，找个机会单独和她谈谈吧。” 另一边，和苏清影在暗中观察着千灵雨念，心中满是纠结。 上周她从雪羽寒晓那里得知真相后，便一直处于这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想这般看着他。 但越是这样，心中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便越发深重。 这种感觉几乎折磨得她喘不过气来，致使她夜夜失眠。 连她的父母都察觉到了异常，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要不……” 和苏清影点入班级群，找到千灵雨念的名字，进入临时私聊。 但是，她却迟迟不敢发送消息。 编辑好的消息写了删，删了又写。 这种反常的行为，却是她此刻内心纠结的表现。 正当和苏清影再一次陷入思想内耗的时候，对方却来消息了。 【千灵雨念：和苏同学，今天社团活动结束后，有空吗？】 看到这条消息后，和苏清影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在这一刻似乎宕机了。 半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和苏清影：有空有空！】 【千灵雨念：那你可以来清心公园一聚吗？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看到这里，和苏清影心中微漾。 内心百感交集后，她回了一个字。 【和苏清影：好】 …… 社团活动结束后，千灵雨念送幼安亭薇到地铁站，而自己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转身去了清心公园。 千灵雨念到了约定的地点后，才发现她早就到了。 “和苏同学，叨扰了。”见少女早早到了，千灵雨念歉意一笑。 不知为何，千灵雨念和他人的约定，总是对方先到一步…… “多虑了，千灵同学，我只是脚程略快一点而已。”和苏清影的小脸上勉强挤出一个还算平静的笑容。 如果可以忽略她脸颊上沾湿连结的发丝的话…… “是这样啊。”千灵雨念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也未揭穿。 瞥见千灵雨念那绝美的笑颜，和苏清影努力别过视线。 感受着心脏那剧烈的生命律动，她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请坐。” 和苏清影侧着身子，指着她对面的位置。 见状，千灵雨念也并未多言，而是乖巧地坐到那个位置上。 “和苏同学，你不坐吗？”千灵雨念坐下后，发现少女依旧站着，于是问道。 闻言，和苏清影并未立刻做出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刻，少女猛然低下头，身体鞠躬几乎弯成九十度。 “千灵同学，对不起！” 见此情形，千灵雨念秀眉微微一挑，左眼似乎也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 什么情况？ 这莫名其妙的道歉是怎么回事？ 千灵雨念刚刚坐下的身体又立刻站了起来。 “和苏同学，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圣界没有任何礼节，需要腰部和颈部弯下的角度超过60度。 如今和苏清影的姿态，已经不是谦卑而是卑微了！ “抱歉，千灵同学，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之举！” 和苏清影依旧低着脑袋，身体也隐隐在颤抖。 “我不记得你之前对我有过任何无礼之举，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失礼！”千灵雨念的声音不再温柔，而是带了几分上位者的肃然。 闻言，和苏清影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向千灵雨念的美眸中满是不解。 千灵雨念伸出玉手，缓缓抬起。 和苏清影立刻感受到一道温和的力量正缓缓托起她的身体。 就如之前那般…… “别低头，皇冠会掉。”千灵雨念的声音恢复如常，温柔地说道。 抬起头来的和苏清影就这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不知何时噙满了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她就是想哭！ “别哭了，不好看的，快坐下吧。” “嗯……” 和苏清影哽咽着答应，坐下来，双拳撑在大腿上，默默低头流着眼泪。 见此情形的千灵雨念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从何开始吐槽。 怎么感觉自己自上学开始，就一直在带娃？ 此时千灵雨念已经无力吐槽，默默地从口袋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面前哭泣的少女。 “擦擦眼泪吧。” 这块手帕千灵雨念一直带着身上，却从未用过。 说起来，和苏清影还是第一个用它的人呢。 和苏清影抬起头来，露出梨花带雨的小脸，让人见之心怜。 “谢谢……” “言重了。”千灵雨念温和一笑。 和苏清影小心地接过手帕，擦拭着眼泪。 熟悉的莲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让她感到神清气爽，心神为之清明，连多日失眠留下的黑眼圈也消散了许多。 和苏清影拿着手帕的手僵硬了，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发觉了她的异常，千灵雨念不解道。 “没事没事，谢谢你！” 和苏清影急忙摇了摇头，低着头将手帕递给千灵雨念，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千灵雨念并未注意到和苏清影的眼神，只是摆了摆手，道： “这手帕我还没用过，不嫌弃的话，便送你了吧。” “额？那谢谢了！” 闻言，和苏清影立刻抬起头来，欣喜地将手帕收了起来。 见此情形的千灵雨念：“……” 怎么感觉有点后悔了…… “对了，和苏同学，你之前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千灵雨念终于能将话题转回到正题上了。 “之前你在游乐园救了我，我却依旧那般对你……”和苏清影的声音越说越小，直至几不可闻。 “你怎么知道是我救的你？”千灵雨念并未立刻承认，而是笑着反问道。 “因为那天你也去了游乐园啊！” “……全班同学都知道那天我去了游乐园吧……”千灵雨念一阵无语。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敢情你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问过寒晓了，那天我出事的时候，你刚好独自一人！” 千灵雨念：“……” “哼！这下你还有什么好反驳的！”看见千灵雨念无言以对，和苏清影心中竟有几分得意。 其实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说。 【你带给我的感觉，我永远不会忘记……】 看着一脸得意的少女，千灵雨念竟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几分反萌差的美感。 这还是平时那位冷傲的学委大人吗？ “好好好，亲爱的学委大人，是你赢了。”千灵雨念配合地鼓起掌来，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和苏清影虚荣感顿时爆棚，比考了年级第一还要高兴。 但是下一刻，一盆冷水袭来，把她浇醒了。 “所以，我该怎么惩罚你呢？”千灵雨念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只要别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和苏清影低着头，小脸通红，声音越说越小。 “噗嗤……” 千灵雨念不禁莞尔，和苏清影脸更红了…… “也罢，不逗你玩了。” 千灵雨念把目光投向和苏清影背后的小提琴。 “可以的话，为我拉上一曲，就当是歉礼了，如何？” 和苏清影闻言一愣。 就这？ 原本更大的牺牲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比如当一年的跟班小弟什么的…… “不行吗？”千灵雨念淡笑道。 “当然可以！” 和苏清影立刻拿过小提琴盒放于桌上，打开，取出小提琴琴身和小提琴弓。 千灵雨念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和苏清影拿起小提琴，做好架势，余光却扫了旁边的少年一眼，小脸顿时更红了。 她深吸一口气，拉起了琴弦。 悠扬的弦乐传扬而出，如同萧瑟的秋风一般。 “青园悦叶的《枫》？”千灵雨念一听到前奏，便想起了此曲。 弦乐不断，和苏清影也渐渐沉浸其中。 乐声如泣如诉，让人仿佛身临其境，亲自见证了千万枫叶簌簌而下的那一幕。 似是感伤生命凋零，却又暗含对生命的期寄。 无数感情汇聚心中，最终化为了一页诗篇。 千灵雨念也闭上了眼睛，放空了五感，任由思想放逐在那秋风落叶之中…… 等待着新生降临的那一刻…… 第60章 无爱言爱 十一月，周末 圣城，二环区，千灵雨念家。 今日是难得的闲暇时刻。 更难得的是，今日千灵雨念和夜合梓怡都在家休息。 宽敞的客厅内，千灵雨念和夜合梓怡都坐在沙发上看书。 一边是抱着一本纸质书阅读的千灵雨念。 虽然圣界智能设备的普及率很高，但是阅读经典的文学作品的时候，很多圣界人都喜欢纸质书籍。 可能是出于心理原因，千灵雨念总感觉纸质的书籍读起来更舒服，也更容易沉下心来。 唯一谈的上遗憾的是，千灵雨念手上拿着的那本名叫《雨中爱》的书籍，怎么看都不像是传世之作…… 另一边是正在仔细阅读同行论文的夜合梓怡。 与时俱进是每一位圣界的科研人员都具备的精神，所以夜合梓怡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看看近期生命科学界的新论文。 只可惜，圣界的生命科学早就发展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有关生命科学的论文都是围绕应用展开的，本质上都是工程类的论文。 很是无趣，但也没有办法。 地球上的生物已经研究个遍了，想要有新的突破点，估计得抓只外星生物才行…… 看完论文后，夜合梓怡叹了口气。 又是毫无进步的一天…… 注意到这一幕的千灵雨念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梓怡姐，你现在有空吗？” “嗯？有空啊！怎么了，雨念？”夜合梓怡笑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梓怡姐，你认为爱是什么？”千灵雨念好奇地看着她。 夜合梓怡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他放在茶几上的那本书。 《雨中爱》…… 看名字就知道是本恋爱小说…… 一个六岁的孩子看这种书……若是在外界这绝对是一件相当炸裂的事情，但在圣界只能说是正常之举。 “爱分很多种，你想知道的是哪一种？”没有像外界父母一样敷衍了事，夜合梓怡很认真地回答道。 “爱情吧……我比较想了解这一个。”千灵雨念思索片刻后，最后做出了选择。 “爱情吗……”夜合梓怡向后靠在沙发上，火红的灵眸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以及些许苦涩…… 一旁的千灵雨念目睹了这一切，眼神微变，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从学术上分析，爱情是人类两性关系发展过程中产生的畸形之物。”夜合梓怡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畸形之物？”千灵雨念愣住了，这个答案他始料未及。 “自然！雨念，你觉得对于一个正常的文明而言，第一要义是什么？”夜合梓怡在给出肯定的答复后，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生存和繁衍。”千灵雨念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没错！基于此，你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是有利于种族生存，还是有利于种族繁衍？” 千灵雨念沉默了。 其一，群居生活是人类在进化过程中产生的社会行为，而爱情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分裂了这一行为，这似乎并不利于生存。 其二，一夫一妻的爱情观念限制了种族的繁衍能力，从这个角度上分析，反而是令人不齿的“博爱”更有益于种族繁衍…… 想到此处，千灵雨念思想竟有些动摇了。 “所以说，我们是人，而不是人类。”夜合梓怡淡笑道。 千灵雨念身体一震，如遭雷击。 之前无心姐也说过类似的话啊…… “那人与人类到底有什么区别啊？”千灵雨念问出了内心的困惑。 “简单来说的话，人类是地球上最特殊的动物，是生物属性和社会属性结合的产物。虽贵为万物之灵，但其本质依旧是受生物本能驱使的动物，只是披了一层名为‘理智’的外衣罢了。” “而人是纯粹的社会产物，很大程度上违背了作为生命的本能。他的行为最大程度地摆脱了身体的限制，一言一行或真或假皆是出于本心。” “换句话来说，人是灵魂，而身体只是囚笼。” 闻言，千灵雨念思索良久。 最后，他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这么说，物质也只是意识的囚笼吗？” 夜合梓怡也笑了。 “可以这么理解啊！” 夜合梓怡这么一说，千灵雨念反倒笑不出来了。 “这可不是一个唯物主义科学家该说的话啊……” 夜合梓怡不置可否。 “那又如何？一切高傲的生命，所追求的皆是‘超脱’。” “既然如此，为何要让这片天地限制我们的心呢？” 千灵雨念再次沉默了，半晌后他才开口道： “追求超脱是好事，但是可千万别忘记自己的过去。” 夜合梓怡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了，灵眸深邃如海。 千灵雨念这成长速度有够可怕的啊…… 看来她是对的…… 想到这里，夜合梓怡不禁叹了口气。 “也是，无根之人终是浮游之萍罢了。” 千灵雨念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似是在思考什么。 见状，夜合梓怡也没有再出言打扰，保持了安静。 千灵雨念望向窗外的天际，心中已然想到了什么。 一个正常的文明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和繁殖…… 而对于圣界文明而言，生存只能排第二，第一是信仰，是互相扶持的社会制度…… 这是否意味着圣界文明是一个畸形的文明？ 也罢，就让它这般畸形下去吧…… 不畸形的文明才可怕，才让人绝望…… 另外，一切生命追求的皆是“超脱”吗？ 身体只是灵魂的囚笼…… 物质与意识分离…… 那超脱之后的生命是什么呢？ 千灵雨念想到这里，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难道是…… 第61章 茶馆之会 十二月，周末。 圣城，四环区，茶馆。 外界有三大聊天圣地：餐馆、酒吧和咖啡厅。 而圣界由于禁酒禁烟，则少了酒吧，多了茶馆。 当然，禁酒禁烟在外界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但在圣界却并没有花费多大气力。 反正圣界又没有税收，禁了也无所谓，又不影响财政收入。 不过，旧时代的这场禁令也对圣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比如在下层直接或间接处决了近百分之五的圣界平民，而在上层则开启了自然科学家和人文科学家的互撕进程。 每一件事情单独拿出来聊聊都挺有意思的，但是今日的主题显然不是这个。 “天气越来越冷了啊！”太宇初年双手捧着热茶，呼出了一口冷气。 “是啊，我都不敢穿短袜了。”雪羽寒晓跟上。 其余人皆是一笑。 事实上，由于圣界的气候偏海洋性，冬天的气温其实也不低。 无非就是男生换上了风衣和长裤，女生则把裙子短袜白丝换成了连裤袜和紧身裤。 （由于文化因素，圣界人不喜欢穿丝袜，尤其是黑丝，这一点在成年人中尤其明显，少女则偶尔会穿穿白丝，原因后面会介绍。）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嘛”千灵雨念笑道。 “这也是外界的俗语吗？还挺有道理的。”风雅莲心莞尔一笑。 千灵雨念时不时会说一两句外界的俗语，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就当是仿生学的成果了。 “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啊……”幼安亭薇呆呆地看着外面。 众人闻言，精神皆是一振。 “是啊，在我的印象里，圣城就没有下过雪。”雪羽寒晓有些惋惜道。 众人皆是叹息，因为他们都只在图片上见过外界的雪景。 不能亲眼见识那万里雪封的场景，未尝不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当所有人都在感伤之时，唯有千灵雨念在认真品茶，吹起的盈盈水雾隐藏了他此时奇怪的眼神。 雪景吗？ 他以前在外界，见识过华国南方的雪景…… 简直冷死了…… 有什么好看的。 倒是北方的暖雪，千灵雨念的确有些好奇。 就如那位伟人所描述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要不…… 算了，那似乎会影响城市运行。 正当千灵雨念思索之际，一道娇小的身影忽然钻进千灵雨念的怀中。 “好舒服啊……”幼安亭薇不禁感慨。 对此，千灵雨念毫不意外。 自从上次和苏清影意外撞入他怀中后，幼安亭薇也不甘心，赌气似的抱住了千灵雨念。 然后，她便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要抱抱。 千灵雨念也是无可奈何，带娃带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见到这一幕，众人神色各异。 风雅莲心轻咬贝齿，但却依旧保持着风度。 “幼安同学，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注意一下形象吧。” “要你管！”幼安亭薇随口怼了回去，身体又往千灵雨念怀中蹭了蹭。 上次她抱住千灵雨念，原本只是为了宣誓主权，却想到他的怀抱如此舒服。 无论是冬暖夏凉的自适应体温，还是沁人心脾的清雅莲香，都让她欲罢不能。 尽管千灵雨念的体香最大的作用是清心凝神，但是却依旧令人如坠幻梦，不愿苏醒。 因为，这是一场心甘情愿的沉沦……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雨念身边气温有些奇怪。”太宇初年突然发现了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立刻看向千灵雨念，仔细感受了一番，旋即陷入了沉思。 “雨念身边的气温，夏天偏低，冬天偏高。”风雅莲心最先意识到这一点，惊讶出声。 “没错！” “对啊！” 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也反应过来了，唯有幼安亭薇在千灵雨念怀中不屑地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以为意。 千灵雨念看着其余三人好奇的目光，不禁干咳了几声，回复道： “可能是因为个人体质不同吧。” 毕竟，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在用超能力调控周身气温吧…… “这样啊。” 听到回复，雪羽寒晓和太宇初年也不再多问，只是风雅莲心眼中闪过了些许疑惑之色。 “对了，雨念，你最近和清影姐怎么样了？” 雪羽寒晓突然冷不丁地问道，把正在拉拽怀中那位粘人精的千灵雨念都给整不会了。 其余三人闻言，立刻嗅到了八卦的气味，尤其是风雅莲心和幼安亭薇，把眼睛睁得跟灯泡似的。 千灵雨念：“……”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怎么搞得我俩好像有一腿似的？ 雪羽寒晓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表达似乎有误，又连忙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你们的关系似乎变好了呢。” “嗯？” 千灵雨念和他的三个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嘚嘞，你还不如不解释…… “什么呀！学霸间的惺惺相惜罢了。”千灵雨念赶忙出来打圆场。 “真的？”风雅莲心直勾勾地看着他。 千灵雨念被看得有些心虚。 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心虚？ “此外，和苏同学小提琴拉得不错！”千灵雨念又补充了一句。 众人：“……” “那我也要学小提琴！一定拉得比她好！”幼安亭薇气鼓鼓地说道，显然对上次和苏清影“偷袭”千灵雨念一事依旧耿耿在怀，尽管这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众人皆被逗笑了，唯有千灵雨念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好吗？” “哦……”幼安亭薇乖巧应下。 …… 当夜。 圣城，二环区，千灵雨念家。 睡前学习结束后，千灵雨念熟练地躺回床上，打开光屏，看看聊天记录。 【飘渺无心：今天玩得开心吗？】 看到这一条消息，千灵雨念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现在他和无心姐愈发熟络了，经常会互相联络。 而飘渺无心也扮演起启蒙老师和知心大姐姐的角色，和千灵雨念上聊天文地理，下聊生活趣事。 【千灵雨念：挺开心的，和朋友们一起吐槽圣界的气候。】 飘渺无心几乎秒回。 【飘渺无心：（歪头疑惑）】 【千灵雨念：无心姐，圣城上一次下雪是在什么时候？】 【飘渺无心：原来是指这个啊……天机、兴业和青叶三城倒是经常下雪，至于圣城……在我的记忆里从未下过雪（无奈苦笑）】 【千灵雨念：这样啊（失落）】 【飘渺无心：你想看雪吗？】 【千灵雨念：嗯嗯】 千灵雨念有些怀念在外界和小伙伴们打雪仗的时光了…… 【飘渺无心：那我去想想办法，等我的好消息吧！（我出门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千灵雨念：“？？？” …… 与此同时。 永恒天空之城，飘渺无心宅邸。 一位绝美的黑长直少女趴卧在白色的大床上，一身黑纱睡裙遮掩住少女曼妙的身姿，仅露出两条修长雪白的玉腿在外一上一下地拍击着柔软的被子。 飘渺无心玉手杵着脑袋，看着光屏上的聊天记录，陷入了沉思。 “想看雪吗？那要不……” 飘渺无心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玉颜上盛开的笑颜一如盛放的昙花。 【飘渺无心：暮然大哥，可以帮小妹一个小忙吗？（眼巴巴）】 第62章 如期而至的雪 2096年1月中旬。 圣界，圣城，二环区。 夜晚，千灵雨念立于庭院内，抬头望着满天寒星，久久不语。 都说冬天的星星最明亮，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这一点熹微的星光，也就只有未曾见过浩瀚大日的人会心生向往。 也是，若是眼前便是光明大道，谁又会向往远在光年之外的虚无缥缈呢？ 哈哈哈，真是可笑！ 旋即，千灵雨念意兴阑珊地收回了目光，转身看向身后的万家灯火。 心中若有光，哪里都是归家的人间烟火。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唇间含笑，心中亦不再留恋，径直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接连考了两天的期末考试，也是该好好休息了。 今晚早点睡觉，才有精神迎接明天的惊喜！ …… “圣城的居民们，今夜将有大雪，请注意防寒保暖……” …… 翌日清晨。 “叮铃铃！” 闹钟响起，从睡梦中悠悠苏醒的千灵雨念从床上慵懒地起身。 等闹钟停下后，他再次陷入了静默状态。 保持这个状态片刻后，千灵雨念大脑一激灵，立刻想起了什么。 他迫不及待地下床，连睡衣都来不及换下，便径直来到窗边。 拉开窗帘，猝不及防的白光晃入眼中，照亮了整个房间。 星眸虚眯，千灵雨念克服了雪盲的影响，第一时间将眼前的雪景尽收眼底。 饶是已经见过下雪的他，也不禁迷了双眼。 此时雪已经停了，只留下一片碧澈的天空，以及一地晶莹的梦乡。 道路、栏杆、房屋……都掩埋在纯净的新雪之下，模糊在莹白的背景中。 原本五彩缤纷的世界，变得单调而纯净；泾渭分明的万物，在自然的怀抱中融为一体…… 千灵雨念默默地打开窗户，伸出比新雪更加洁白纯净的玉手。 一片雪花悄无声息地从窗台上飞起，静静地漂浮在千灵雨念手中。 在天蓝星眸的注视下，那晶莹剔透的六角冰晶也折射着相同的光芒…… …… 早餐时间，千灵雨念翻看着聊天记录，时不时还笑出了声。 夜合梓怡看着这一幕，也只是会心一笑，并未指责什么。 【雪羽寒晓：下雪了下雪了（惊叹）】 【太宇初年：（放烟花）】 【风雅莲心：难得下雪，要一起出来游玩赏雪吗？】 【幼安亭薇：对啊！雨念，你有空吗？（眼巴巴）】 见状，千灵雨念不禁莞尔。 【千灵雨念：当然有空啊！要不我们去清心公园聚聚？】 【幼安亭薇：（好耶）】 【太宇初年：赞同】 【风雅莲心：好的】 【雪羽寒晓：赞同】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确定了碰面时间。 完事之后，千灵雨念正打算退出天涯咫尺，却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飘渺无心：怎么样？还满意吗？（好奇）】 【千灵雨念：超级满意！（星星眼）】 【飘渺无心：（得意）】 【千灵雨念：谢谢无心姐！（崇拜）】 【飘渺无心；崇拜就免了，我可没有能力造雪（摊手）】 【千灵雨念：那是哪位阁下的手笔？（好奇）】 【飘渺无心：冰火圣使亘古暮然】 【千灵雨念：（震惊）】 …… 上午九点三十分。 圣城，三环区，清心公园。 千灵雨念如期而至，身上依旧是一件白色风衣，与下雪前别无二致。 看着眼前的冰雪乐园，千灵雨念不禁轻轻吐出了一团小小的云雾。 观察着白色的气雾升腾而上，消失在视野之中，他唇间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目光转下，千灵雨念慢步走向湖边。 脚下踏雪无痕，一如一位白衣仙人在人间雪原漫步一般。 走至湖边，千灵雨念看着并未结冰的湖面，忽然笑了起来。 虽说表面上说是为了检验圣城基础设备的防寒御冻能力，但从结果看来，似乎只是为了见雪而下雪罢了。 一群口是心非的家伙……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心中涌现一道暖意，在雪中久久不散。 “雨念，你这么早就来了啊！”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千灵雨念随之转身笑道： “只是有些迫不及待罢了，也没来多早。” 看清楚来人身上的穿着后，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幼安亭薇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外套，下身也只是一件加棉的连裤袜罢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门的。 “怎么了，雨念？”幼安亭薇看见千灵雨念的眼神似乎带着些许责备之色，原本兴奋的姿态顿时焉了，怯怯地问道。 “你怎么穿这么少！”千灵雨念忍不住责备道。 “穿多了不好看……”幼安亭薇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哎……” 千灵雨念叹了口气，主动靠近她，拉起她冰冷的小手。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寒意，他不禁有些心疼。 “别离我太远，待会儿我送你回家。”千灵雨念温柔地说道。 幼安亭薇愣愣地抬起小脑袋，水灵灵的眼睛中隐隐有泪光在闪烁。 随后，她似乎听明白了，顿时破涕为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千灵雨念心中虽无奈，但还是把周身的温度升至了25度。 等到快十点的时候，另外三人才“姗姗来迟”。 不同于抱着千灵雨念的这个小呆瓜，风雅莲心等三人的穿着就暖和多了。 尤其是太宇初年。 他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和棉裤，脖子上戴着围巾，头上还戴着保暖帽。 这副模样，生生把4度的气温穿了-40度的感觉 看着穿得如此“暖和”的太宇初年，千灵雨念再次无语了。 真是一对卧龙凤雏…… 同时，三人也惊讶地看着衣着单薄的千灵雨念和幼安亭薇。 雪羽寒晓本想关心几句，但她一靠近千灵雨念周身，就感受到一阵暖风扑面而来。 好吧，这下不用关心了。 其余两人也发现了这一点。 “雨念，你这……”太宇初年忍不住发问。 “体质原因。”千灵雨念立刻说道，言语之际还朝太宇初年眨了眨星眸。 太宇初年：“……” 风雅莲心掩嘴轻笑，身体也有意无意地向千灵雨念靠拢了几分。 千灵雨念自然发觉了风雅莲心的小动作，便主动牵起了她纤细的小手。 风雅莲心顿时眉开眼笑，反手抱住千灵雨念的胳膊。 她无视了幼安亭薇愤愤的眼神，拉起千灵雨念就走了。 雪羽寒晓和太宇初年也随之跟上。 …… 众人漫步在公园里，时不时还对眼前美景发出几声惊叹。 千灵雨念不再踏雪无痕，而是选择和众人一样，在雪地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足迹。 有趣的是，走着走着，太宇初年便摘下了帽子和围巾，露出了连结在一起刘海。 一旁的雪羽寒晓看着他的窘态，默默地接过他的围巾，嘴角也微微翘起。 欢笑之际，千灵雨念敏锐地注意到他们在路过一座石亭的时候，风雅莲心和幼安亭薇竟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座石亭，随后转过头来对视一眼，又各自把头扭开，再次抱紧了千灵雨念的胳膊。 在她们转头对视的刹那，千灵雨念注意到了她们的眼神。 那是……敌意与得意？ 千灵雨念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特意去询问。 这是属于她们的秘密，自己不宜多问。 说不定多年之后，她们还会在这里相遇，又走出一段新的故事。 千灵雨念不知道此时他会一语成真，也不知道后来再次重逢之时，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只能默默地祝福彼此安好，然后再次错过。 第63章 雪之舞 “你们看！前面有人！”太宇初年指着前方，突然说道。 众人沿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道淡绿色的身影。 千灵雨念星眸流转，似是认出了那人。 不多时，众人走至前方，好奇地看着那人。 少女也停下了舞步，同样好奇地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几人。 眸光一扫而过，最后惊讶地落在了那位白衣少年身上。 “千灵学弟？！” 千灵雨念闻言一笑，主动上前半步，微微颔首，道： “白雪学姐，好久不见！” 眼前的少女正是当初匆匆一面的白雪夏梦。 此时的白雪夏梦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古衣长服，搭配着青涩动人的容颜，宛若画中的少女赫然来到眼前。 “看不出来啊，千灵学弟还有这本事。”白雪夏梦眸光扫过抱着千灵雨念的两位少女，眼神顿时黯淡了几分，言语间更是带着丝丝古怪的语气。 千灵雨念注意到了她那莫名其妙的语气，面露不解。 忽然，他似乎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雨念，你认识这位学姐？”风雅莲心抿着小嘴，看向千灵雨念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紧张。 千灵雨念一愣，旋即耐心地回复道： “这位是白雪夏梦学姐，之前在公园有过一面之缘。另外，白雪学姐是舞蹈社团的社员，上次圣节庆典时登台表演过。” 感受到千灵雨念那平淡的语气，风雅莲心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旋即不再多问。 “哦！原来学姐是舞蹈社团的社员，难怪总觉得怪眼熟的。”雪羽寒晓面露恍然之色。 “白雪学姐，你刚才是在练习舞蹈吗？”幼安亭薇凑了上来，好奇地问道。 闻言，一旁默默观察的白雪夏梦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毕竟是半只脚踏入中学的人了，自然具备一定的情绪管理能力。 “是啊，学妹觉得我跳得怎么样？”白雪夏梦笑着说道。 “很好看，就是为什么没有伴乐呢？”幼安亭薇点了点头，又再次询问道。 “这是我自己编排的舞蹈，还没有正式配乐呢。”白雪夏梦耐心解释道。 “是这样啊……”幼安亭薇有些失望。 千灵雨念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中忽然涌上一个想法，顿时眸光一闪。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来配乐，如何？”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 白雪夏梦更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千灵学弟，我记得你不是弹钢琴的吗？这儿可没有钢琴哦！” 千灵雨念闻言，也是一愣。 “我和明月是同学。”似是明白了他的疑惑，白雪夏梦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乐器之理都是相通的，只要学会一种，那学会第二种、第三种甚至更多种类的乐器也不是难事。”千灵雨念笑道。 “是吗？那学弟，你身上带了什么乐器？”白雪夏梦笑眯眯地问道。 “我没带，但是有人送了一把乐器给我。” 言讫，千灵雨念轻轻地挣脱开二女的怀抱。 旋即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他伸出莹白如玉的小手。 下一刻，地上无数的雪花扬起，如百川归海一般汇聚一团，化为一只晶莹剔透的冰笛，落入千灵雨念手中。 “好了，这就是我的乐器。” 千灵雨念面带笑意地接过冰笛，心中默默地感谢了亘古暮然。 毕竟，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念力系超能力者，要是凭空凝气成冰的话，那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看不出来学弟还有这本事啊……”白雪夏梦收回惊诧的目光，幽幽地说道。 千灵雨念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向雪羽寒晓指了指一旁落满积雪的长椅。 雪羽寒晓立刻会意，小手一扬，数个压缩气团飞出，落在长椅上。 几声气爆声传出，长椅上的积雪也一扫而空。 “走吧！” 雪羽寒晓拉着太宇初年，带着二女在长椅上坐下。 在四位观众的注视下，千灵雨念优雅地伸出一只手。 “请吧，学姐。” 白雪夏梦闻言一笑，明媚的笑容让白雪也为之黯然失色。 旋即，白雪夏梦迈开舞步，身体如飘扬的雪花一般翩翩起舞。 千灵雨念见状，也拿起冰笛，凑在唇边。 悠扬的笛声飘扬而出，还带着冰笛独有的音色。 少女小巧的玉足落在雪面上，笛声也随之婉转。 最开始是乐随舞变，然后是舞闻乐转。 到了最后，舞乐不再有主次之分，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一如初春融化的雪水，不分彼此。 曲终，舞停。 千灵雨念放下冰笛，默默地看着面前如白雪般纯净，如春叶般活泼的少女。 白雪夏梦也这般不言不语，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如星辰般唯美，如幻梦般缥缈的白衣少年。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忽然默契一笑，笑声中带着不同的情绪，散入风中。 冰笛落入雪中，再次化作漫天的雪花飘扬而去，一如少女对少年的拳拳心意。 终于，吃瓜四人组反应过来了。 “啪啪啪！” 掌声响起，其中有一道掌声尤其明显。 千灵雨念转身，望向长椅上的四人。 目光下意识忽略了大力鼓掌的幼安亭薇，落在了旁边那位温婉的少女身上。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白雪夏梦也看见了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她抬起头来，似乎是不想让他人发现她此刻的表情。 只是不知何时，白雪夏梦感觉脸颊上有丝丝暖意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下，融入白雪之中…… 第64章 和风之城 圣界，和风之城。 古色古香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游客们穿着长袖古雅的衣服，脚上穿着绣花小布鞋，踏在青石铺成的地板上，平静而得体地流连在古道小巷中，期待着属于自己的邂逅。 不多时，潺潺流动的人群中出现了罕见的阻塞，如分流的河水一般向路旁两侧流动，空出了中间的地带。 被人群裹挟着带到路旁的游客一脸茫然，下意识望向路中间的三道身影，然后目光连同思绪一起为之沦陷。 只见居左的女子一身紫色罗裳，水嫩的肌肤隐藏在衣裳之下，仅露出温婉的玉颜和灵动的红眸。艳丽的火红长发挽成回心髻，露出如天鹅颈般优雅的雪白长颈，使她那温婉动人的气质中多了几分不可亵渎的高贵。 居右的少女身着淡青长裙，如若出水芙蓉一般恬静而唯美。清风拂过，带起少女飞仙髻下的三千青丝。隐于衣袖之下的玉手不经意地举起，拨弄着绝美玉颜上凌乱的青丝。似是欣喜，少女的粉唇微微翘起，暗紫星眸中闪烁着点点的星光。 居中的白衣少年看似不过六七来岁，怀中抱着一只奇异的青玉长笛。如若神赐般的幻美雪颜上见不到一丝少年应有的稚气，唯有若隐若现的飘飘仙气。额前微长的墨玉青丝之下，一双如星辰般幻美的天蓝星眸闪烁着好奇的目光，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见之此目，如见星空；星空之下，皆是我愿。 目睹此人间绝色，路人皆是心生恍然。 极度的惊艳之后，是无尽的痴然，以及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缥缈梦幻。 见者如坠幻梦，明知是可遇而不可及的梦中泡沫，却依旧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其中。 三人远去良久，溪流也未能合流如初。 就如世人曾经的那匆匆一瞥，惊艳了一段青春，却追忆了整个人生…… …… 千灵雨念好奇地观察着这座“古城”，很难想象在圣界居然会有这么一座东方古风的城市。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千灵雨念渐渐发觉了一件事…… “梓怡姐，无心姐，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闻言，夜合梓怡与飘渺无心脚步皆是一滞，目光看向两人中间的白衣少年。 “什么事？”夜合梓怡温柔地回答道。 “人们的服饰都好保守啊。”千灵雨念星眸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早就听闻和城是圣界的服装之都，千灵雨念本以为能在这里见到千奇百怪的服装，结果却发现这里是一片古装圣地。 欣喜之余，千灵雨念也发觉了异常。 和城作为圣界在外观时尚的潮流引领者，如果她的服装产业都如此复古保守的话，那岂不是整个圣界都是如此。 结合千灵雨念在天城和圣城的所见所闻，好像的确如此。 “这个啊……”飘渺无心接过话题，不禁笑出了声。 “你是不是想问，圣界是不是布料产能过剩？”她揶揄道。 千灵雨念闻言一愣，旋即羞红了脸。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千灵雨念心智接近成年人，自然明白飘渺无心这句调侃是何意。 “行了，你别逗雨念了。”夜合梓怡无奈地站出来打圆场。 “嘻嘻！”飘渺无心从衣袖中取出一柄折扇，玉手展开扇叶，遮住脸上的盈盈笑意。 “哎——” 夜合梓怡见状，只能主动把话题强行转过来。 “雨念，你在学校里，应该学过‘美学’的概念了吧？” “嗯！学过了。”千灵雨念神情恢复原样，点了点头。 所谓美学，就是创造让人赏心悦目之物的学问。 区别于外界故弄玄虚的艺术，美学的鉴赏是没有门槛的，或者说美学没有鉴赏只有欣赏。 欣赏者或许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那一刻的灵魂震撼永记心中。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美的欣赏也是如此。 好看就是好看，好听就是好听，其余哪有那么多讲究？ “那简单来说的话，圣界人在服装上，追求的是自然美和知性美。” “有别于外界追求的‘性感美和暴露美’，圣界对服装美学的认知偏保守，对外界的服装美学着实有些欣赏不来。” “原来如此。”千灵雨念恍然。 难怪在外界随处可见的丝袜在圣界几不可见，也就只有圣界少女偶尔会穿穿白丝，就连短裙都到了膝盖处。 这一点，千灵雨念很是喜欢。 “和母亲的想法一样呢……”千灵雨念小声喃喃道。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但是夜合梓怡和飘渺无心都听到了。 二女神情不变，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不过，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圣界在服装美学上的独特理解，应该既有产生的原因，又有造成的后果吧？”千灵雨念并未在意两人那忽然的沉默，而是继续笑着问道。 “原因嘛……应该是因为圣界人的寿命普遍偏长，所以思想也比较传统吧。”夜合梓怡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圣界人均寿命200岁左右。 一级超能力寿命150岁左右，二级超能力者200左右，三级超能力者300岁左右。 至于中阶和高阶超能力者，圣界暂时还没有正常寿终的此类个体。 不过根据器官衰老的趋势来推测的话，中阶超能力者的寿命大致在500到1000岁之间，而高阶超能力者起步3000岁，上不封顶。 而且，随着超能力等级的提升，超能力者的寿命受超能力类型的影响越大。 总的来说，同级超能力者中，生理系超能力者的寿命最长，空间系超能力者的寿命最短。 至于魔法师…… 目前最长寿的纯粹的魔法师，寿命也不过千余年。 这位“伟大”的魔法师，几百年前就去世了。 他死后，他所创建的教会一分为三，和教因此而诞生，而圣界则诞生于和教之后。 也罢，都只是些陈年往事罢了…… “梓怡姐的见解倒也不错，但并不完整。”飘渺无心眨了眨星眸，笑着说道。 闻言，千灵雨念又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她。 一旁的夜合梓怡柳眉微皱，但也没有阻止她。 她心念一动，三人周围所有人的听觉全部被干扰，暂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 千灵雨念察觉了夜合梓怡的动作，心中若有所思，似是猜到了什么，于是也保持了沉默。 熟悉的操作他也干过，就是第一次和飘渺无心在公园相遇的时候。 虽然那时两人所在的小树林里并没有旁人，但千灵雨念还是隔绝了那片区域。 见飘渺无心迟迟没有下言，千灵雨念思索片刻，随即心念一动，三人周围的空气顿时被隔开，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三米，厚度约一厘米的真空隔音罩。 隔音罩内的空气并不多，但也够用了，反正也只需要它充当音波介质。 毕竟，三个高阶超能力者在这里，谁先窒息谁尴尬…… 感受到身边熙熙攘攘的声音消失，飘渺无心似乎还是觉得不保险。 在“隐形”和“单向透光”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她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在身边两人疑惑的目光中，飘渺无心从怀中取出一枚暗紫色的彼岸花徽章，戴在胸口。 见到此幕。 千灵雨念：“！？” 夜合梓怡：“……” 果不其然，飘渺无心戴上这枚徽章后，原本集中在三人身上的目光立刻消失。 旁观的路人一见到那枚彼岸花徽章，不约而同地瞳孔放大，而后立刻低下头快步离去。 他们并不认识星光圣使本尊，但这枚独特的徽章他们一定认识。 这是星光圣使的标志，亦是永恒会议的标志。 （该不会有小聪明觉得圣界有人敢伪造这种徽章吧？） 原本不急不缓的人流如同遇到了加压器，立刻变得迅疾起来。 “搞定！”飘渺无心开心地拍合折扇，脸上带着纯真而明媚的笑容。 见状，千灵雨念和夜合梓怡：“……” 千灵雨念也认识这枚徽章。 圣界的少年少女中，不知有多少人以此为终身的目标。 它不仅象征着圣界权力与声望的顶点，它本身亦是圣界科技与魔法的至高结晶。 “要不我们等会儿到了目的地，再接着聊？”夜合梓怡实在是无语了，忍不住吐槽道。 “不用不用，边逛街边聊天挺好的。”飘渺无心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夜合梓怡再次无言以对。 倒是千灵雨念发现了什么。 三人身边传出去的光线似乎被扭曲了。 “防止有读唇语的人吗？”他在心中暗想。 但是千灵雨念也不是特别在意。 毕竟他早就开启空间感应了，但凡有人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多停留了一时片刻，千灵雨念立刻就能察觉并锁定目标。 （非精神系超能力者大脑发出的信息波功率都非常小，衰减也严重。） （这个距离下哪怕接收到了信号也无法还原了，除非能像千灵雨念一样通过空间感应扩大感知范围，从而将被动接受改为主动搜索。） （大范围读取大脑信息波的精神系超能力者，目前唯有圣尊和千机王座） “无心姐，可以接着说了吗？” 万事具备后，千灵雨念终于将话题转了回来。 “当然可以了！” “影响圣界服装美学认知的最大因素，其实是大脑开发。” 闻言，千灵雨念露出了迷茫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难不成圣界在暗地里还篡改了每个人对美学的认知吗？ 这……似乎有悖圣界“地上天国”的理想吧？ 见到千灵雨念有些失态的姿态，飘渺无心不禁莞尔。 “你似乎误解了什么，圣界并没有兴趣在这种无关紧要之处去强加什么标准。” “大脑开发所做的，只是在思维调整的部分中，将性欲除去了而已。” 闻言，千灵雨念神情一怔，夜合梓怡面露苦笑。 （注意哦，圣界人特指出生于新时代的圣界人，至于旧时代的圣界人，呵呵呵……） “难怪……”他喃喃自语道。 “对于圣界人而言，哪怕是鱼水之欢，也只是夫妻间的必要仪式罢了。毕竟，大脑不会因此释放多巴胺，人也不会感受到快感。”飘渺无心侃侃而谈。 “这就是圣界人的服装偏保守的根本原因。” “至于外界那种性感风的服装，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和落后。” 听到这里，千灵雨念再次询问道： “那这不会对圣界社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吗？” 闻言，飘渺无心又笑了。 “不良影响？影响生育率吗？这里又不是外界那种未经开化的野蛮落后之地，圣界也不需要那么多廉价劳动力，那是机械生命的工作。” “摇篮计划除了优化圣界基因库外，也可以补充圣界人口啊！” （非技术流的圣界公民大多从事中高端服务业，别问为什么没有低端服务业，看懂了的书友都知道那是机械生命的工作。） （农业和工业圣界政府几乎包圆，科研开发和工程建设是圣界高层和准高层的工作） “诶？” 飘渺无心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玉手拿着折扇遮住半边玉颜，如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 “廉价劳动力？是不是该说现代奴隶比较合适呢？” 闻言，连夜合梓怡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一旁的千灵雨念完全笑不出来。 他带来圣界的书籍中，有父亲收藏的《资本论》、《帝国主义》以及《剩余价值》。 说来也好笑，欧阳曦灵父亲的职业是金融学家啊…… 算了，欧阳曦灵的事情，跟我千灵雨念有什么关系？ 不想那么多了，想多了心烦。 “那无心姐，除开生育率，这应该也会对圣界的两性关系造成影响吧？”千灵雨念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什么，再次转移话题。 “自然会有影响。” 飘渺无心收合折扇，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暗紫星眸看向身旁的白衣少年。 千灵雨念也抬起头来，默默地看着他。 天蓝星眸和暗紫星眸再次对视。 “用外界人类的观点来描述圣界的男女关系的话，那便是柏拉图式的恋爱观，加歌德式的爱情观，以及鸳鸯式的婚姻观。” 千灵雨念闻言，一脸惊讶，不禁张开了小嘴，心中掀起了狂风巨浪。 说来惭愧，虽然千灵雨念年仅六岁半，但是他居然完全听懂了飘渺无心这句话的意思！ 飘渺无心的意思是： 一、灵魂的契合远胜肉体的交融。（大脑开发的效果） 二、我爱你，与你何干！（世上不存在以爱为名的情债，唯有情与债！【这是笔者的观点，请书友自行理解】） 三、一生一世一姻缘。（这个应该不需要解释吧？） 这实在是…… 太好了！ 完全符合他的理想婚姻啊！ 千灵雨念脸上的惊讶化为喜悦。 那是此刻如见知己的欣喜。 亦是未来身陨道消的无悔。 还是最终苏生之后的决绝！ 见到千灵雨念喜出望外的神态，飘渺无心得意地向夜合梓怡眨了眨星眸。 夜合梓怡自然看见了，但也没有出言反驳，只是看向千灵雨念的目光中充满了欣慰之色。 见状，飘渺无心眸光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对了，雨念，其实圣界还有一种独特的美，是外界所没有的。” 闻言，千灵雨念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好奇地看着飘渺无心。 “那是什么美呢？” “沉淀美！” 飘渺无心笑嘻嘻地说道，故意忽视了夜合梓怡悄变的神色。 “沉淀美？”千灵雨念一脸不解。 “所谓沉淀美，就是一个人在历经岁月与时光的沉淀后，一言一行与一姿一态间所表露出的独特美感。” “不过，人类终是视觉动物，对于外界人类而言，岁月沉淀之后就人老珠黄了，自然谈不上什么美感。” “但对于寿命悠久且没有老年的圣界人而言，这种沉淀美就非常明显了。” 听完之后，千灵雨念在恍然之余，却突然想到了夜合梓怡。 不过在空间感应里，夜合梓怡的脸色不甚好看，千灵雨念也没敢去特意抬头去看她。 不顾夜合梓怡愈发难看的脸色，飘渺无心继续说道： “不过嘛……” “岁月沉淀之后，留下的也不一定就是好的。就如理性在沉淀之后，可能变为智慧知性，也可能变为漠然无情。” 夜合梓怡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准备封闭自身五感。 “而感性在沉淀之后，既可能变成善解人意，也可能变成虚伪偏执。” “就比如素心风华和自世无依这两位。” 夜合梓怡猛地一怔，睁开双眼，便看见了飘渺无心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啊！ 原来你不是在说我啊！ 吓我一跳！ 不过你居然敢调侃这两位，胆子不小啊！ 正当飘渺无心和夜合梓怡眼神交流时，千灵雨念则完全在想其他的事情。 “素心风华……素心姐？这位是圣尊！？” “那自世无依是哪位？名字这么奇怪？” “能和圣尊的名字并列……” “圣主是‘云海哥’……” “难不成是法域圣使或者和教教主？” “算了，反正马上就可以见到和教教主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素心风华：你张开双臂的刹那是我此生所见最美的风华，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而开放！） （自世无依：我的一生不需要依靠） （亘古暮然：我亘古守候，只为等待你暮然回首的那一刻） （三个诞生于外界的可怜人……） 第65章 和教与明心宫 圣界，和城。 千灵雨念，夜合梓怡和飘渺无心三人边走边聊，身边经过的路人身影渐稀，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花园。 注意到出现次数愈发频繁的门禁和结界，千灵雨念竟有种回到圣城内双环的感觉。 那里的门禁和结界同样繁多。 不一样的是圣城内双环的结界以力场结界为主，看起来像是能量结界一般。 而这里的结界时不时会有几道极为隐晦的纹路浮现，如同丝线虫茧一般。 千灵雨念自然看得出那是魔力回路，那时不时涌现的魔力波动竟让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去飘渺无心家做客时，经过永恒天空之城的结界的时候。 千灵雨念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和教总部所在的明心宫，他怀里的这只青玉长笛是前不久夕音神梦给他的，据她所言这是和教教主送他的礼物，其本质是一件灵装。 千灵雨念也试着吹过一次，结果成功激发了楼下看书的夜合梓怡的超能力的自主防护，差点拆了他家。 后来千灵雨念才明白这是一件顶级的音波控制型灵装，不宜在有生命体存在的地方使用。 好在当时夜合梓怡也并未责备他什么，他家也安然无恙。 虽然不明白这位尚未蒙面的和教教主为什么要给他这样一件灵装，但是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空穴来风。 也因此，千灵雨念此行特意带上了此笛。 “好美的花海啊！”飘渺无心突然的感慨，打断了千灵雨念的思索。 “是啊！值此寒冬，却有这样一处温暖的花园，真是难得。”夜合梓怡也忍不住感慨道。 和城位于千叶寒流的流经地，气温本身就低于圣界平均气温。 如此寒冬，却能见到这样一幅万紫千红的景象，着实难得。 千灵雨念也将注意力转向身边的花海。 最先引起他注意的自然是道路两旁的雪白色彼岸花，但与圣界所见的单一花海不同，这里的雪白色彼岸花更像是一种象征。 真正吸引人目光的，是远处延绵不绝的颜色各异的花海。 在圣界，一切都在理性的光辉下变得棱角分明，就如同生命进化让内部组成变得专门化和单一化，旨在最大化提高系统运作的效率。 但是，这片繁华的花海中，作为秩序的雪白色彼岸花只是框住了花海的范围。 而在花海内部，是各异的繁花无忧无虑自由生长的地方。 不知为何，千灵雨念竟有种想要躺在花海中的冲动。 目见星夜，梦压花海…… 多么美好且向往的场景啊！ “到了！”正当千灵雨念暗自感慨之时，飘渺无心忽然提醒道。 千灵雨念下意识转头看向前方。 一片桃花悄然落在他的额前，带来阵阵甜蜜的清香。 取下衔在青丝之间的粉色花瓣，千灵雨念在错愕之余，终于看清前方的景色。 只见眼前一片落英缤纷的桃林连集成带，围住了桃林深处的宫殿群。 向上扬起的清风带飞了无数的桃花，如漫天烟花一般散入空中，随风飘落。 目睹此景，千灵雨念在感到惊艳之余，也察觉了奇异之处。 那带走桃花的清风，竟是从下往上扬起的。 而扬起的漫天花瓣，更是如同群星一般拱卫着中央的宫殿群。 看来，眼前的片桃林，似乎不仅是景观而已。 目光转下，道路与桃林的交汇处，一位看似莫约十岁的红衣少女正迎风而立（相当于十三四岁的外界少女，圣界与外界的年龄外貌尺度不一样），飘扬的衣襟间闪烁着丝丝冰华。 千灵雨念等三人走近桃林，红衣少女的容颜渐渐清明。 花雨下的少女一身艳红的华风古服，娇美的玉颜上带着温雅之风，一双绝美的桃粉双眸平静如水，似乎她的一切感情都会止于礼。 而她身后那随风飘动的冰华，是一缕缕宛如冰晶的冰蓝色透明长发，如同水晶之丝一般。 红衣少女的眸光在眼前的三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那位白衣少年的身上。 桃粉水眸和天蓝星眸都默默着注视着彼此，那一眼的风情似乎超越了时空，随着岁月流向远方，最后在彼岸破碎，消亡…… 后来，当千灵雨念在生命的层面上追忆过往时，会发现自己曾经心生情愫过，喜欢过，也深爱过，却是发生在不同的她身上（分别对应小说三卷的女主：风雅莲心，秋原幽儿和幻月织舞）。 唯有祂，陪自己渡过了岁月长河，抵达了永恒的彼岸。 第66章 秋原幽儿与知否夜漓 “见过星光圣使阁下，医仙阁下。”红衣少女微微欠身行礼，神色如常。 “幽儿，好久不见。”飘渺无心摆了摆手，歪头笑道。 “无心阿姨，好久不见。”毫无过渡期，红衣少女身份转换自如，但她那平淡的语气却毫无变化。 千灵雨念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惊讶。 圣界人的辈分观念极淡，否则参差不齐的寿命会带来很多社会伦理问题。 一般情况下，圣界人都会用兄弟姐妹之类的称呼来称呼不同年龄和性别的人。 如今所闻，还是千灵雨念第一次听到“阿姨”这个明显高一辈的称呼。 “说过多少次了，叫我“无心姐”！我可不想被叫成老阿姨！”飘渺无心撇了撇小嘴，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是不满。 红衣少女唇间浮现淡淡的笑意，但却并未出言多说什么。 见到这一幕，飘渺无心“恼羞成怒”，正想上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后辈，却被一旁的夜合梓怡拉住了。 “行了，别闹了，教主阁下还在等着呢。” 闻言，飘渺无心也放弃了捉弄红衣少女的想法，但郁闷之气却依旧存在。 “哼！夜漓那个家伙，就让他等着吧！谁让他教了个好徒弟呢！” 闻言，夜合梓怡笑而不语，红衣少女神色如故，而千灵雨念心中则是另一番场景。 “原来教主名叫‘夜漓’。” “那自世无依应该就是法域圣使了！” 正当千灵雨念回忆脑中信息的时候，飘渺无心已然拉起他的小手。 “走吧！” 红衣少女转身，衣袖轻拂。 落英之幕顿时分开，现出一条小径。 四人一前三后，走入小径中。 当所有人走入桃林后，落英恢复如初，四人的身影随之消失。 明心宫宫门前。 一位黑袍束发青年立于宫门前，身侧无人，仅是其一人出门来迎接贵客。 “哟？知否大哥竟亲自出门迎接，还真是让小妹受宠若惊。” 闻见其人，先闻其声。 知否夜漓微微一笑，旋即朝着桃林回复道： “星光圣使大驾光临，在下自然要亲自迎接以示敬重。” 此言一出，桃林中再次传出那道幽幽的声音。 “哎——”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幅假正经的模样。” 知否夜漓笑而不语，默默地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不多时，漫天花雨中间散开一条空道，飘渺无心等四人从中走出桃林。 “夜漓，好久不见。”夜合梓怡微笑着向知否夜漓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梓怡。”知否夜漓同样笑着回复。 他与夜合梓怡都诞生于旧时代，算是半个熟人。 “宫主。”红衣少女微微欠身，向知否夜漓行了一礼。 知否夜漓颔首回礼，旋即红衣少女走至他身侧，立侍于此。 “的确好久没来明心宫了，宫主大人可莫要嫌我二人叨扰了。”飘渺无心俏皮一笑，也有模有样地学着红衣少女的姿态，行了一礼。 “这是自然，两位，请移驾香雨阁。” 知否夜漓让出身侧，伸出小臂指向宫门内。 见状，飘渺无心和夜合梓怡眼神示意千灵雨念，而后者亦是回之一笑。 旋即两人便联袂走入明心宫，宫内已有专人等候。 “千灵小友，久仰了。”目送二人离去后，知否夜漓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今日主角的身上了。 “见过教主阁下。”千灵雨念行了一个标准的圣界礼，姿态不卑不亢。 见状，知否夜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教主？入我和教后，你就该叫我‘宫主’了。” “另外，界礼也要改为欠身或作揖。” 闻言，千灵雨念神色一怔。 看了看自己以及身前两人的服饰，他心中大致了然。 看来这个和教曾经似乎受到过华国文化的影响。 “弟子明白。”千灵雨念欠身回礼。 他怀中有长笛，不太适合作揖。 知否夜漓自然注意到了他送给千灵雨念的那只青玉长笛，脸上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甚好！幽儿，你带千灵参观一下明心宫吧！千灵，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询问幽儿。” “幽儿明白。” “弟子明白。” 见状，知否夜漓带着孺子可教的笑容，走进了宫门。 留在原地的红衣少女朝千灵雨念招了招手。 “千灵师弟，随我来吧。” “来了，师姐。” 千灵雨念入戏很快，立刻代入了新身份。 红衣少女点头回应，旋即转身离去。 千灵雨念立刻跟上，一前一后走入宫门。 进入明心宫后，千灵雨念好奇地打量着宫内建筑。 庭楼画廊，飞檐翘角，碉楼画廊…… 一切华式建筑之美，皆能在此找到些许风华，只是简化了许多罢了。 另外，传统的木石材料也换成了结实耐用的复合材料。 千灵雨念稍稍释放感知，便察觉到建筑内部那隐晦的魔力回路。 “难怪连个看守都没有……” 一路上，时不时有其他弟子路过。 “圣女。” “见过圣女。” …… 跟在红衣少女身后的千灵雨念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似有想法。 “师姐？” “何事？” “能否介绍一下和教的内部组成？” “明心宫以宫主为首，其下有八位殿主，以及若干长老。” “也就是宫外人所谓的教主、大主教以及主教。” “至于我，算是明心宫下任宫主，宫内弟子皆称我为‘圣女’。” “原来如此，多谢师姐指点。” “千灵师弟，你倒是一如家父家母所言，谦虚过人。” 闻言，千灵雨念有些意外。 不待他回答，红衣少女继续说道： “我叫秋原幽儿。” 千灵雨念闻言一怔，旋即立刻想到那两人。 “秋原师姐，你是幽水圣使和寂灭圣使的女儿？” “嗯。”秋原幽儿微微颔首。 “难怪……”千灵雨念小声嘀咕。 之前他就觉得秋原幽儿怪眼熟的。 秋水清漾，原初星尘，秋原幽儿…… 圣界的命名方式还真是有趣。 嘿嘿…… 那以后自己和莲心的孩子姓什么呢？ 千雅？风灵？ 等等，自己在想什么呢！ 千灵雨念立刻摇了摇头，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将注意力放在眼前。 “到了。”秋原幽儿驻足，并出声提醒。 千灵雨念回过神来，望向眼前的大殿。 “起源殿？” 第67章 魔法之史 圣界，和城，明心宫起源殿。 秋原幽儿带着千灵雨念走进大殿，大殿一侧的墙壁上刻着许多壁画。 两人走至壁画处，将目光投向墙上的壁画。 第一幅壁画上，画着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 很经典的西方人形象。 千灵雨念目光转下，看向下方的注释。 “prophet？先知？” 看着注释上男子的名字，千灵雨念很是意外。 居然会有人拿拉丁语的“先知”一词作为自己的名字。 这货是外界人类吧？ 精神病？宗教狂热分子？总不可能是中二病吧！ 既然他的画像和资料能够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个男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至于这个“先知”，难不成这家伙是魔法的创始人？ “他就是魔法的创始人。”似是看出了千灵雨念的疑惑，秋原幽儿直接说出了答案。 “嗯？”千灵雨念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先知诞生于约一千五百年前的英格兰，真名已无人知晓，因为他成名后便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了prophet。” “另外，先知创造出魔法后，还建立了一个魔法组织，名曰正教。” “他自己，则自封为正教教皇。” 秋原幽儿带着他走到第二幅壁画，壁画上面刻着一个巨大的日月图案。 图案上方画着一个手持权杖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图案下方则画着许多跪拜朝圣的人类。 千灵雨念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幅壁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之色。 “先知于四百多年前逝世。” “他死后，原定为正教下任教皇的先知后人纳达尔，被大主教西摩所杀。” “西摩带领叛教者大肆屠杀原教皇亲信。” “至此，正教大乱。” “大乱之中，正教信徒四散而逃。” “其中，逃至北美的那一支自立为‘清教’。” “而逃至东亚的那一支，则演化为如今的和教。”秋原幽儿淡淡地说道，仿佛所言之事与她无关一般。 “至于西摩，则继续打着正教的旗帜，自立为教皇。” 两人走至第三幅壁画，上面画着的日月图案一分为三。 分裂出的三个图案，一个依旧为日月图案，一个为玫瑰图案，还有一个为桃花图案。 分别代表着异变后的正教、清教以及和教。 “千灵师弟，你应该知道和教的创教者为圣尊吧。”走至下一幅壁画前，秋原幽儿突然驻足问道。 “嗯。”千灵雨念点了点头，看向第四幅壁画上捧着一朵桃花的素衣少女。 “圣界诞生于和教之后，更正确的来说，圣界诞生于圣尊创造出开发超能力的魔法之后。”秋原幽儿莲步轻移，继续边走边说。 千灵雨念观察着接下来壁画，之后壁画记载的都是和教与正教的明争暗斗了。 直到最后一副壁画。 那是一朵盛放的彼岸花，其象征的意义自然不用多说。 诡异的是彼岸花的根和茎都是血红色的，花瓣却是雪白色的，而花蕊则是冰蓝色的。 更诡异的是，这朵彼岸花那如同血管般的血色之根，是扎根于一对瘫坐于地，相拥而死的年轻男女之上。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让千灵雨念不禁想起了之前在永恒天空之城上，飘渺无心与他所说的那番话。 但是他还来不及多想，便被秋原幽儿的话语给惊到了。 “秋原师姐，你的意思是，超能力是用魔法开发出来的？” “是。”秋原幽儿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千灵雨念深吸了一口气。 难怪第一次使用魔法的时候就感觉它和超能力很像。 “从广义的魔法上分析，包括源变系超能力在内的所有超能力，都属于魔法的范畴。” “但超能力是基于宇宙法则演变而来，这一点由又与魔法大不相同。” “从结果上来说，使用超能力只需要简单地修改几个世界变量，剩下的变量宇宙法则会自动补全。” “越基础的超能力，需要修改的世界变量越多，也越复杂。” “而魔法作为超脱于世界之外的存在，它的所有变量都只能自己去设定。” “创造魔法只能一点一点地修改变量去试错，直到形成完整的魔力回路。” “这就是为什么超能力能由潜意识发动，而魔法只能由表意识发动。” “其根本原因就是潜意识支撑不起发动魔法所需的算力。” 听到这里，千灵雨念在恍然之余，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秋原师姐，创造魔法是不是很危险？” “这是自然，古往今来的魔法师中，被自己的魔法炸死的不在少数。” “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符文殿看看殿后的石碑，上面有名字的魔法师都属于此类。” “咳咳！有时间的话，我自会去瞻仰一二。”千灵雨念神色有些不自然。 背对着千灵雨念的秋原幽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脸上多了丝丝笑意。 “走吧，我带你去后院测试一下。” 第68章 拜师 圣界，和城，明心宫，起源殿后院。 一道漆黑如墨的月刃斩击而出，斩在厚重的合金钢板上。 没有想象中的轰鸣声传出，唯有合金钢板上，那一道深深的腐蚀刀痕证明着那道月刃曾经存在过。 “暗元素魔法，通过。”秋原幽儿惊讶出声。 原本她还打算教千灵雨念魔法语言，现在看来似乎完全没有必要了。 以他的大脑记忆能力，完全不需要魔法文字来辅助记忆魔力回路。 不愧是高阶超能力者啊。 想到这里，秋原幽儿平淡的眼神中竟多了几分钦羡。 一旁的千灵雨念并未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只是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掌。 刚才他已经实验过火、水、土、风、光以及暗等六种元素魔法。 这类元素魔法的理论，源于古代朴素唯物主义，旨在用火水一类的简单元素，来简化复杂的世界。 因而，它在魔法体系中，也是最简单的一类，经常用于训练新人。 对于千灵雨念而言，自然没有什么难度。 “师姐，还需要继续测试吗？”千灵雨念看向一旁的少女。 经过刚才的闲谈，他已经知道自己将要拜入宫主门下。 而在此之前，宫主就只有秋原幽儿这一位弟子。 既然如此，两人一合计，就干脆取消了称呼前的姓氏，直接以“师弟师姐”称呼彼此。 “不需要了，再测试下去也没有意义了。”秋原幽儿收回目光，淡淡地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该去正式拜见师尊了。” …… 明心宫，大千宫。 这座宫中之宫是宫主的居所，位于明心宫中央，其余八殿则如棋子般拱卫八方。 秋原幽儿带着千灵雨念穿过层层禁制，终于抵达了大千宫。 穿过最后一层禁制，千灵雨念踏过宫门，熟悉的花香拂过鼻尖。 千灵雨念微微一怔，只见各色鲜花遍地，点缀在不同的阁楼轩宇之间。 这大千宫……好似花园啊……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不禁莞尔。 倒不如说，整座明心宫都是一座花园。 难怪这里面这么暖和，原来是恒温花园啊。 别说，建造明心宫的人还挺有品味的。 “到了。” 秋原幽儿带着千灵雨念走进一片鲜花草地。 这片草地四周被桃林围了起来，看起布局，似乎是在大千宫的中央，桃林之外围着一座座庭楼。 千灵雨念悄无声息地释放了感知，果然在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上发现了坐楼赏景的两位熟人。 而前方不远处，一位黑袍束发青年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二人。 “师尊。”秋原幽儿朝束发青年拱手作揖，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 无外人在旁，她自然而然地变换了称呼。 知否夜漓微微颔首，秋原幽儿随即立侍其右。 旋即，两人一齐看向身前的少年。 “拜见师尊。” 千灵雨念释放超能力，控制青玉长笛漂浮于一旁，也学着拱手作揖。 “徒儿免礼。”知否夜漓举起右手，微笑道。 言语间，甚是欣喜。 “谢师尊。” 千灵雨念平身，将目光放在知否夜漓之上。 面前的束发青年面容极为俊美，气质清雅，明显不同于其他的永恒会议成员。 在千灵雨念眼中，无论是夕音神梦，还是其他九级超能力者，他们的容貌都相当奇异。或是瞳孔，或是发色，都带着一种异于常人的幻美，如同二次元生命一般。 但是知否夜漓明显不在此类，他无论是容貌还是衣着，都与普通的古代东方人无异。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外貌与气质，都完美符合古代东方人的审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千灵雨念总觉得面前的束发青年特别亲切。 香雨阁。 飘渺无心和夜合梓怡品着香茗，神色淡然地看着这一幕。 “有一事，我直至今日也不甚明白。”夜合梓怡突然说道。 “何事？”飘渺无心笑道。 “为什么夜漓要亲自收雨念为徒？永恒会议那边的意思，似乎是让雨念成为新的圣使倾向更大吧？” “那又如何？像圣尊一般，超能力与魔法双修不好吗？”飘渺无心看似随意地说道，但星眸中却流动着奇异的光彩。 虽然夜合梓怡是千灵雨念的监护人，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不知道为好。 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层级不够，另一方面也是怕这位医仙动恻隐之心。 毕竟，圣主和圣尊的最终目的可不仅仅是让千灵雨念成为新的圣使，而是让他成为圣界的保护伞和绝对威慑…… 不过嘛，成功的概率几乎没有。 而且，这个计划没成功最好。成功了，反倒变量更多。 不过，计划成功造成的后果也不麻烦，反正也只不过在“世界毁灭”和“圣界永昌”之间二选一罢了。 风险一起担收益归圣界，这笔买卖很划算！ “是么？我怎么觉得这其中另有深意。”夜合梓怡没有去看身旁的少女，而是目光如炬地看着草地上的三人。 飘渺无心心中一禀，但表面上依旧神色如常。 “哦？何以见得？” 夜合梓怡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收回目光看了“平静得体”的飘渺无心一眼，然后才在她强装镇定的目光中悠悠开口道： “夜漓刚才笑了。” 飘渺无心：“？” 看着一脸懵逼的飘渺无心，夜合梓怡不紧不慢地继续解释道： “经过我的观察，虽然千灵雨念只是七级超能力者，但论战力他绝不逊色于一般的八级超能力者，甚至面对九级超能力者时亦能全身而退。” “超能力者与魔法师之间在战力上的巨大差距你又不是不知道，夜漓虽贵为和教教主，但是论战力，他能不能打得过雨念都是个未知数。” “所以你觉得，夜漓特意收雨念为徒，心里会怎么想呢？” 闻言，飘渺无心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却哭笑不得。 “所以，你觉得夜漓是在炫耀？” “不然呢？”夜合梓怡茗了一口茶，不以为意道。 “啊对对对！”飘渺无心表面上赞同，内心却在疯狂腹诽。 什么啊！ 你以为所有永恒会议成员都和我一样无聊吗！ 等等，这句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第69章 生灭轮回 圣界，和城，明心宫大千宫。 “雨念，收下这枚玉佩吧。” 知否夜漓轻挥衣袖，一片白玉雕琢而成的精致玉佩从衣袖中飞出，悬浮在千灵雨念面前。 “谢师尊。” 千灵雨念双手接过玉佩，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这是一枚表面雕刻着桃花花纹的玉佩，内部铭刻着许多复杂的魔法回路。 “带在身上吧，以后你就可以凭此玉佩，自由出入于明心宫。” “另外，它也是一件灵装，集清心凝神，自动护主以及空间传送于一体，切莫随意摘下。” “弟子明白。”千灵雨念恭声回应。 随即，他拉住玉佩上的红绳，将其挂在腰间衣带上。 秋原幽儿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浮现几分欣喜，玉手下意识握住了自己腰间那枚一模一样的玉佩。 知否夜漓点了点头，旋即将目光放在一旁的青玉长笛之上。 看着那支熟悉的长笛，知否夜漓不禁有些感慨。 他从夕音神梦那里了解到千灵雨念的信息后，便特意为他准备了这样一件灵装。 这件灵装与幽儿那件是配套的，可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雨念，用此笛为为师奏上一曲，如何？” 千灵雨念闻言一愣，有些迟疑。 “回禀师尊，此笛玄妙异常，弟子不甚熟练，恐让师尊见笑。”千灵雨念委婉地回复。 闻言，知否夜漓淡然一笑，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无妨，随心吹奏即可，不用担心其他。” 千灵雨念微微一怔，旋即立刻明白了什么。 青玉长笛发出的魔音虽能控制所及范围内生命体，但却并非无差别攻击。 它是可以受到使用者控制的，以此避免波及无辜。 师尊这是想测试一下自己对魔力的掌控力如何。 想到此处，千灵雨念不再推脱。 “那弟子就献丑了。” 反正大千宫内也没有普通人，千灵雨念也不怕伤及无辜。 “好。” 知否夜漓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秋原幽儿立刻跟上，为其倒茶。 只是她在转身之余，还抽空发出了一道传音魔法。 “师弟，加油！” 正在收取青玉长笛的千灵雨念一怔，旋即会意一笑。 取过长笛，摆好架势。 千灵雨念粉唇置于笛孔一侧，闭上眼睛，轻吐莲息。 下一刻，凄凉的笛声飘扬而出，带出无尽的哀思与幽怨。 如置隆冬，又如临荒漠。 所见的是生机不存的荒芜，所闻的是凄凉透骨的夜风，所感的是长恨不息的不甘。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见之心伤，闻而落泪。 香雨阁上，飘渺无心和夜合梓怡面面相觑。 原本在千灵雨念吹奏的第一时间，两人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他的笛音并未触发她们超能力的护主反应。 随后，当两人放下心来认真欣赏音乐的时候，却越听越感觉不对劲。 这笛声……怎么这么哀伤？ 飘渺无心星眸中满是不解，其意思赫然是： “怎么回事？” 而夜合梓怡心中也是茫然，在她的印象中，千灵雨念似乎从未演奏过这种风格的音乐。 下方草地上，知否夜漓眉头紧锁，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记忆。 但他显然无心回忆这些陈年往事，因为他此时关注的重点只有一个。 知否夜漓环顾四周，只见花园中的一花一草，甚至是盛放中的桃树，全部都开始枯萎。 不多时，大千宫内已是荒芜一片，就如同这笛声一般。 所谓身临其境，莫过于此。 秋原幽儿也是柳眉一皱，玉颜上带着些许困惑之色。 她是诞生于圣界新时代的天骄之女。 哀伤与幽怨，伤心与困惑，这些情感与她从无关联。 因而，秋原幽儿无法理解心中充斥着的是何感情。 她只是觉得难过，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难过。 好想哭！好奇怪啊！ 秋原幽儿平静如水的美眸中，终于出现了些许波澜，倒映着少年的身影。 就在众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哀伤的笛声悄然变化。 笛声婉转，郁结的幽怨渐渐消散，一如初春的融雪。 无数枝头吐露新芽，从荒芜的土地上冒出，将破败的旧叶掩埋在身下。 众人渐渐回神，目光所及，皆是一片勃勃生机： 桃树盛放，青草葱郁，鲜花烂漫…… 众人在震惊之余，又渐渐沉醉其中。 千灵雨念也醉心其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有无数的光点正在他身边不断浮现，化作无数的幻光灵蝶。 白色的灵蝶扇动着金边点缀的双翼，围绕着中央的白衣少年，不断盘旋飞舞。 如同精灵一般，在花雨中飞翔着舞动着，又如初生的生命，在母亲面前欢呼着玩闹着，庆祝着自己的诞生。 终于，笛声不再盘旋，悠扬而去，只留下意犹未尽的众人。 千灵雨念睁开双眸，怔怔地看着身边如同小精灵一般环绕着他飞舞的幻光灵蝶，不言不语。 他从这些灵蝶身上，能感受到欣喜、愉快以及孺慕，仿佛它们是自己的孩子，又感觉它们似乎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千灵雨念的第二超能力） “这是什么？” 飘渺无心和夜合梓怡：“这是幻术魔法？” 知否夜漓和秋原幽儿：“这莫非就是千灵雨念那未知的超能力？” 或许是因为氛围不合适，众人虽然心有疑惑，但却都默契地保持安静，没有多问。 幻光灵蝶渐渐消失，化作无数的流萤散去，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 千灵雨念心中莫名地难受，似是不舍。 忽然间，最后的一只灵蝶飞至他的面前。 千灵雨念一怔，下意识伸出玉手。 灵蝶落在他的手上，小小的眼睛倒映在天蓝星眸之中。 下一刻，灵蝶消散，同样化作流萤散去。 千灵雨念默默地收回小手。 他懂了。 灵蝶在消散的那一刻所流露出的情感，是不舍…… 而这情感，源自与他自身！ 第70章 琴瑟和弦 圣界，和城，明心宫。 大千宫内，桃花树下，一位红衣少女盘坐于此。 她伸出纤纤玉手，优雅地挑拨着身前九弦古琴的琴弦，发出清雅悠长的琴音。 而在少女不远处，同样坐着一位白衣少年。 少年弯曲着白如莲藕的双腿，小腿在外，大腿居中，上身直立，以一种很柔美的姿势坐在地上。 同时，少年手执青玉长笛，粉唇一张一合间，吹起悠扬的笛声，与清雅的琴声缠绵在一起，汇入漫天的花雨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须臾，又似是永恒。 琴声渐稀，笛声淡去。 一曲终了，千灵雨念放下玉笛，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轻抚琴弦，消去了最后的余音。 感受到指尖的震动散去后，秋原幽儿抬起琼首，与千灵雨念相视一笑。 然后，两人如同约好一般错过目光，一同无言地沐浴着花雨…… “师姐，我们出去散散心，如何？”半晌后，千灵雨念主动提议道。 “好啊。”秋原幽儿淡然一笑。 “那我们走吧。” 千灵雨念欣然起身，一个奇异的法阵在脚下浮现，帮助千灵雨念的身体摆脱重力。 见状，秋原幽儿也是有样学样，发动漂浮魔法辅助起身。 千灵雨念默默地等待着少女，直到她走至身侧，才一起并肩离去。 不知为何，两人都默契地保持了半个身位的距离，亲近之余又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 “见过圣女，圣子。” “见过两位尊下。” “……” 一路上，时不时有弟子向两人行礼。 而对于这一切，秋原幽儿早已习以为常，而千灵雨念在经过几日的熟悉后，也习惯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之前在圣城清心公园里，向他普及魔法常识的那位少年。 当时少年那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现在想想都觉得有趣。 走出桃林，千灵雨念和秋原幽儿一齐进入了花海。 头顶无垠苍穹，脚踏万花原野，这一切都美得如同一场幻梦。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言语，唯有沉默与灵魂永恒。 终于走出了明心宫的范围，离开魔法结界后，凌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带起两人的衣带与发丝。 骤降的气温让千灵雨念的思绪回归现实，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少女。 在寒风中飞舞的冰丝闪烁着迷人眼的冰华，挡住他的视线，如同一道无形的隔阂。 但尽管如此，千灵雨念还是看见了少女那双桃粉眼眸中渐渐笼罩在一层盈盈水雾之中。 寒风之中，秋原幽儿驻足不前，眼神迷离，似是在等待什么。 “师姐，你讨厌寒冷吗？”千灵雨念陪伴在她身边，目视前方。 秋原幽儿闻言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是么？我也是耶！”千灵雨念忽然笑了，五味杂陈的笑声很快就消失在寒风中。 秋原幽儿撇过头，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比她小三岁的少年，似是想透过他的身体看穿他的灵魂。 只可惜，她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间，一股暖意传来，驱散了身体的寒意，连带着凌冽的寒风一起消失不见。 秋原幽儿愣住了。 “走吧，师姐。” 千灵雨念走上前去，回身对着少女微微一笑。 那双绝美的天蓝星眸似是在隐隐发光，如梦似幻。 秋原幽儿似是明白了什么，暖心一笑。 一如四月暖春盛开的桃花。 “走吧！” 少女走上前去，再次走到少年身侧，一齐并肩离去。 与此同时，明心宫内某处。 知否夜漓、缥缈无心和夜合梓怡三人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面前的镜状灵装。 而灵装镜面上投射的影像，赫然是千灵雨念和秋原幽儿的身影。 “所以说，你是想撮合雨念和幽儿？”夜合梓怡看着知否夜漓，皱眉问道。 “是啊！他俩不挺合适的吗？无论是性格，还是地位。”知否夜漓茗茶。 “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夜合梓怡无奈一笑。 “有么？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好的，那两位也同意了。”知否夜漓放下茶杯，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那两位？清漾和星尘？”夜合梓怡有些意外。 知否夜漓颔首。 “那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雨念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夜合梓怡柳眉微皱，看着镜中两人保持的距离。 “啊？”知否夜漓愕然。 “喜欢的人？你是说那个叫风雅莲心的女孩？”飘渺无心插了进来。 “是的。”夜合梓怡点了点头。 以飘渺无心对雨念的关注程度，知道风雅莲心此人也不足为奇。 “他俩不可能的。”飘渺无心嗤笑一声，一针见血地说道。 沉默。 “我知道，但是如何让雨念接受这一点，这才是关键。”夜合梓怡叹了一口气。 知否夜漓眼神飘忽不定，他似乎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 算了，看戏！ “这有何难，今年灵节的时候，带雨念去圣灵岛走走就行了。” “雨念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明白的。” 听着飘渺无心的言语，夜合梓怡默然。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希望雨念可以理解吧……” 闻言，飘渺无心白了她一眼。 可不是所有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都会像你们这群旧时代遗民一样，畏畏缩缩。 唯有理性才是王道！ “冒昧地问上一句，你们这是在棒打鸳鸯吗？”知否夜漓大致听明白了。 “这是理智的选择，才不是什么棒打鸳鸯。”飘渺无心同样白了他一眼。 “看来你也同意撮合雨念和幽儿啊。”知否夜漓闻言一笑，又喝了一口茶。 “谁说的，我这是为了我自己，别忘了我也单身哦！”飘渺无心义正言辞地说道。 “噗——” 知否夜漓一个没忍住，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直扑飘渺无心的门面。 而飘渺无心似是早有预料，身体顿时化为流光散去，躲开了这一击。 “抱歉抱歉！我没忍住！” 知否夜漓强忍住内心的笑意，挥手间出现一个小巧的符文，祛除了飘渺无心位置上残留的茶水。 “你找打是吧！”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 飘渺无心的身形再次出现，和知否夜漓吵在一起。 见状，夜合梓怡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 她的目光飘向远方，似是在想些什么。 第71章 烟雨人间 2096年一月末。 圣界，和城。 临近夜晚，漆黑的夜幕渐渐落下，生命们也逐渐归巢入睡，等待着明日的黎明。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地球生态千万年来形成的生命规律。 然而，总有游离于规律之外的生命，试图寻找自己的归宿。 就如同今夜的和城一般。 夜幕降临后，和城的街道上游客不减反增，川流不息的人群流连于烟雨小巷中。 各色的灯笼悬挂于屋檐上，星星点点，散落在本应黑暗无光的大地上，汇聚成一道道灯火长廊，驱散了深沉的夜色。 尽管夜幕依旧漆黑如墨，但是仅有这一点熹微的烟火便足以温暖人心，给予人在无始无终的黑夜中长征探索的勇气。 这是人类的颂歌，还是人类的悲哀？ 【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是庆幸 我在永夜无光的历史中 看见了一丝光明 哪怕那只是泡沫幻影 也值得我献出一切 去追寻 】 一座茶楼的屋顶上，千灵雨念坐在屋檐上，看着眼前的人间烟雨，不禁有感而发。 “看不出小友你还是一位性情中人。” 突然间，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千灵雨念也不惊讶，因为他早就感受到自身超能力的躁动了。 而且，还是和知否夜漓一个级别的超能力躁动，胜过他见过的所有圣使。 没错，不仅是高阶超能力，千灵雨念对强大的魔力也有感应。 当初第一次见到知否夜漓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这一点，而且他自身的魔力也反应。 渐渐地，千灵雨念也明白了真正有感应的，其实并不是超能力或者魔力，而是源界能量。 虽然搞不清楚原理，但是总归不是什么坏事，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千灵雨念看着身旁这位黑发金瞳的男子，并未起身行礼。 既然他以“小友”来称呼千灵雨念，想来也不是来聊正事的，过分拘谨反而会闹得不太愉快。 所以千灵雨念虽然用“阁下”二字点明了他的身份，却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闻言，黑发男子俊逸的面孔上出现了些许笑意，璀璨的金瞳在黑夜中熠熠生辉，透露出些许上位者的风采。 千灵雨念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我姓‘空悠’。”黑发男子淡然一笑，轻拂衣袖，也坐了下来。 “见过空悠先生。”得知男子姓氏后，千灵雨念已然猜到了他的身份，但依旧未点破。 黑发男子面带笑意点了点头。 “对了，小友，你还没告诉我为何感慨呢，是眼前景色不合你意吗？” “非也非也，倒不如说是正因为太喜爱了，才心生感慨。” “是么？”黑发男子喃喃自语，再度看向眼前的万家灯火。 “我也这么觉得。” 黑发男子笑了，笑声无比纯粹，还带着几分欣喜与骄傲，就如同看见自家儿女成龙成凤一般。 千灵雨念侧目看了几眼，又再度恢复常态。 “只可惜，越美的东西越易碎……”终于笑够了，黑发男子又变得感伤起来。 千灵雨念心中黯然，沉默不语。 “小友，你觉得这‘烟雨节’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察觉到了气氛有些沉闷，黑发男子又换了个话题。 千灵雨念星眸一动。 今日是和城独有的烟雨节，他早早地等候于此就是为了欣赏美景。 但是黑发男子所指的“烟雨节”，显然不只是字面意思。 “自然是为了告诉世人这世间还有值得我们留恋的事物，也是为了让我们明白活着是什么感觉。” 闻言，黑发男子又笑了，这一次的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 “是啊……” “有了牵挂才明白活着的意义，才有了前进的动力。”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有人不明白啊……” 千灵雨念神态不变，而内心思绪万千。 “小友，你觉得对于一具行尸走肉而言，存在有何意义呢？”黑发男子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千灵雨念眼皮不自觉地一跳，似是猜到了什么。 他强装镇定地说道： “空悠先生，你用‘行尸走肉’来形容口中那位，未免有失偏颇？” 黑发男子闻言，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说道： “是吗？那你觉得该怎么说呢？” “我也并不清楚。”千灵雨念摇了摇头。 黑发男子神情一滞，虚眯金瞳。 “但是我觉得，行尸走肉本身就不存在。” “哦？”黑发男子来了兴趣。 “所谓行尸走肉，本质是心死之人。” “而心死之人，本就是死物，何论存在与否。” “你的意思是无依她早就死了？”黑发男子莞尔一笑。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口中的‘行尸走肉’其实并非真正的行尸走肉。”千灵雨念再次摇了摇头。 “只是相比于正常人，她少了许多情感，让人误以为她已经死了。” “而论证这一点的最大论据……” 说到这里，千灵雨念忽然笑了。 他转过头去，盯着黑发男子的眼睛。 “现在她不是还活着吗？” 闻言，黑发男子哑然失笑。 “也对，果然是旁观者清啊……” “就是苦了暮然……” “也不知道他能等到几时……” 千灵雨念再次选择沉默。 “算了，不聊这些破事了，影响心情。” “反正这片烟雨人间，也不是那些脑袋缺根筋的家伙能欣赏的！” 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黑发男子竟开口吐槽起来。 这些下里巴人的言语，着实不太符合他那张上位者的面孔。 千灵雨念仅是瞥了一眼，便立刻转过头去，似是发现了新大陆。 “对了，千灵，你觉得这方人间烟雨如何？”言至于此，黑发男子索性不装了。 千灵雨念起身，恭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这里是我的家园。” 闻言，黑发男子释然一笑。 已经无须多言了，他已经听到了千灵雨念对圣界最高的评价。 “那就好……” “雨念，烟雨节快乐。” 黑发男子起身，笑着朝千灵雨念摆了摆手，旋即转身离去。 “恭送圣主！”千灵雨念欠身行了一界礼。 空悠云海脚步一滞，随即身形在笑声中消失在夜幕中。 千灵雨念目送着圣主离去，眼中充满了坚定。 就在空悠云海的笑声散去的那一刹那，一道流光划破天空，直冲天际。 “砰”的一声过后，散开漫天流萤，照亮了整个和城。 紧随其后，更多的流光升起，在空中绽放开朵朵烟花，散开的流萤宛如花雨一般落入人间，美不胜收。 交相辉映的天地中，一位白衣少年矗立于楼阁之上。 天上星，地上烟；眼中雨，心中火。 第72章 假期尾声 2096年二月中旬。 圣界，圣城，三环区。 “雨念，好久不见，在和城玩得愉快吗？”许久不见的风雅莲心眼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 “挺好的，看到了许多风景，也认识了许多人。”千灵雨念微微一笑，似是在追忆。 “是吗……”风雅莲心抱着他的胳膊，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千灵雨念温声询问道。 “没什么，就是你不在，感觉假期好无聊。”风雅莲心低头小声道，俏脸上带着几分红晕。 “不至于吧，你以前假期不也是这么过的吗？”千灵雨念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味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不管，你要补偿我！”风雅莲心抬起头来瞪着他，小脸气得鼓囊囊的。 千灵雨念有些意外，他觉得今天的风雅莲心有些奇怪。 不过他也不傻，大致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思念如酒一般，在久别重逢后愈发醉人。 “好好好，今天都听你的！”千灵雨念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 “欧耶！那我们去美食街逛逛吧！” 风雅莲心兴奋地拉着千灵雨念前进着，一路上洒下无数青春的光辉，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 “来两份炸丸子！”两人比着手势，异口同声道。 店家有些意外地看了这对“小情侣”一眼，尤其是千灵雨念，然后笑着去准备了。 而风雅莲心脸上虽多了几分红晕，却依旧掩饰不住欣喜之色。 千灵雨念笑而不语，主动牵住了风雅莲心的小手。 “好了，两位请慢用。” 店家递过来两杯插着竹签的炸丸子。 两人接过餐杯，却尴尬地发现没有能用的手了。 “雨念……”风雅莲心反手握紧千灵雨念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似是不想分开。 千灵雨念见之一笑，心念一动。 两只竹签自动飞起，串着丸子飞到两人嘴边。 “雨念最好了！” 风雅莲心喜上眉梢，高兴地一口咬下。 一旁的千灵雨念见状吓了一跳，立刻抽出竹签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还是直接控制丸子算了，这危险玩意不要也罢。 “嗯——”风雅莲心发出满足的哼吟。 看见少女一脸满足的模样，千灵雨念也小口一张，含住嘴边的丸子，细细咀嚼起来。 “还是肉馅的，味道挺不错的。” “是吧是吧，前面还有更好吃的呢！”风雅莲心嘻嘻一笑。 千灵雨念稍稍眯眼，双眼笑成一道弯月。 感觉今天的风雅莲心少了一分温婉，多了一分活泼呢！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就这样，两人牵着手四处寻找美味，欢声笑语间成为了美食街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 逛着逛着，两人再次来到了清心公园。 风雅莲心看着手中咬了一口的可丽饼，又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粉嫩的小脸上出现几分挣扎之色。 “怎么了，莲心？”千灵雨念发觉她的表情有些异常。 “没什么，有些吃撑了而已。”风雅莲心一惊，立刻放弃了心中那个有些大胆的想法，慌忙解释道。 千灵雨念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但出于礼貌，他并没有继续深问。 看见他没有继续问下去，风雅莲心不禁松了口气，但轻松之余，也有些许失落感涌上心头。 两人就这般安静地散着步。 冬日将逝，初春隐隐可见些许痕迹。 当初冰火圣使制造的那场大雪终究只是昙花一现，早已消融。 不属于此间之物，终会离去。 “对了，雨念，你听说了吗？亭薇她交了新朋友呢！”待心中的失落散去后，风雅莲心突然抬头展眉一笑，看着千灵雨念的美眸中带着探究之色。 “你是说白雪学姐吗？”千灵雨念微微一笑，目光不偏不躲。 比起白雪夏梦和幼安亭薇成为朋友一事，他更在意风雅莲心对她的称呼。 两人的关系似乎变好了呢。 “是啊，没想到她俩居然能够成为朋友。”风雅莲心收回目光，转过去的俏脸上笑意更盛。 “你很意外吗？亭薇本来就很喜欢舞蹈。当时白雪学姐在跳舞的时候，她也看得很认真。” “你对亭薇倒是很关心嘛……”风雅莲心幽幽地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些许莫名其妙的味道。 似是闻到了空气中的醋味，千灵雨念哑然失笑，旋即扭头看向身旁撅着粉唇的少女，星眸中闪烁着千般柔光。 “话题不是你先提起的吗？” “这……”风雅莲心语塞，神色窘迫。 “别想那么多了，难得有独处的时候，就不要谈及其他了。”千灵雨念温柔地捏了捏她的手掌。 “嗯！”风雅莲心高兴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完全确定了，千灵雨念对幼安亭薇的感情只是类似于兄妹而已。 而且，以千灵雨念的性格，显然不会选择依赖型人格的伴侣，而是更倾向于相濡以沫的恋人。 既然如此，风雅莲心也无须担心什么了，更无需试探什么，做好自己就行了。 想到这里，她心情都明朗了许多。 “雨念，前面好像有花开了，我们看看吧。” “好！” 少女拉着少年一同奔跑起来，肆意泼洒着青春的气息。 哎—— 倘若时光能在此定格该多好…… 第73章 校园文化周 三月初，周末。 圣城，四环区，咖啡厅。 “下周就是校园文化周，好期待啊！”雪羽寒晓和太宇初年坐在一起，神色兴奋道。 “期待是期待，就是苦了学长学姐们了。”在两人的对面，千灵雨念坐在风雅莲心和幼安亭薇中间，俏皮笑道。 校园文化周是圣界少有的学校对外开放的节日，形式类似于圣节庆典，都是学校对外展示学生风貌的庆典。 而且，校园文化周最初是独属于中学的节日，后来才逐渐传播到小学的。 另外，考虑到年龄等因素，只有三四年级的学长学姐才会充当“苦力”举行庆典。 至于像千灵雨念一样的一二年级学生，当然是作为顾客去关顾学长学姐们的店铺啦！ 所以千灵雨念才会如此“调侃”学长学姐们。 “现在学长学姐们应该还在做文化周的准备吧。”风雅莲心笑着接过话题。 “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 虽然明年就轮到他们了，但是他们此时依旧笑得很开心。 “铭记过去，活在当下，筹划未来”，这是所有圣界人的生活理念。 “难怪今天发的消息白雪学姐都没有回，原来是回学校忙文化周的事情去了啊……”笑声过后，一旁的幼安亭薇回过神来，小声嘀咕道。 闻言，所有人的注意力汇集都到了幼安亭薇身上，眼神各异。 新学期开始后，幼安亭薇便加入了舞蹈社团。 众人虽有些意外，但也乐见其成。 毕竟，他们也算是亲眼见证幼安亭薇成长的人，尤其是千灵雨念。 看见当初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如今能够顺畅地和他人交流，他心中总有一种别样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就好像是看见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成人。 等等，这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 千灵雨念心中一惊，立刻甩掉脑中这奇怪的想法。 “嘿嘿，也不知道明天会有哪些好玩的。”太宇初年撑着脑袋，一脸笑嘻嘻的，思绪早已神游天外去了。 “整天就知道玩，真没出息。”拿着瓷勺拌着红茶的雪羽寒晓白了他一眼，但她脸上的笑意却暴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语气中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哪有啊，该学习的时候我也学习了啊。”太宇初年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委屈。 “哈哈！”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都笑了，唯独幼安亭薇有些迷糊。 “好的好的，初年最棒了。乖，别哭了。”雪羽寒晓强忍住脸上的笑意，摸了摸他的头。 笑声戛然而止，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的表情尬住了。 两人相视一眼，神色各异。 这……事情的发展方向怎么有些奇怪了？ “寒晓，你干什么呢！”被忽悠瘸了的太宇初年终于反应过来了，挪开雪羽寒晓的手，神色有些郁闷。 “哈哈哈——”雪羽寒晓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其余三人也面露笑意，唯有太宇初年捂着脸趴在桌子上。 翌日，周一。 千灵雨念还未走进学校，便远远地看见了校门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各类装饰，勾勒出“校园文化周”五个大字。 走进学校后，校园文化周的氛围感染才真正凸显出来。 所见之处，到处五光十色，张灯结彩。 鲜艳的各色彩带悬挂在高处，或是高楼，或是树木，看起来虽显凌乱却并不十分惹人厌，反而带着几分青春的自由与活力。 与庄严肃穆的圣节庆典不同，校园文化周从策划到执行都是以学生为主力，学校方面只是提供必要的辅助，比如材料、设备和场地等等。 在文化周的筹备阶段，三四年级的学长学姐会组建一个类似于中学学生会的临时组织，方便统筹兼顾。 而学校方面也乐见其成，就当是锻炼学生的组织能力。 千灵雨念漫步在校园内，所处可见“外出打拼”的各类“摊贩”。 这些人都是外出给班级拉生意或者赚外快的。 值得一提的是，校园文化周期间提供的所有服务和圣节庆典一样，全部免费。 学长学姐们要的，其实是班级投票。 票数最多的优胜班级学校方面会有奖励，比如全班组团去樱城或者阳城旅游什么的。 至于校园文化周的支出，自然是由圣界政府承担。 圣界的社会福利制度除了免费教育和免费医疗等基本操作外，还总是喜欢支持许多社会公益活动，尤其是与学生有关的。 除了没有直接发钱这种烂福利外，圣界的福利制度几乎囊括了社会的方方面面。 而这一切，都是依赖于圣界高层的无私奉献啊！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突然笑了。 他记得，这种社会制度的原理，好像叫做“藏富于民，拉动内需”。 毕竟圣界高层掌握了生产工具和完整的产业闭环，无论社会财富如何流动，最后都会回到他们手中。 不过以圣界高层的数量和消费能力，压根就花不完，这些财富还不如以社会福利的形式还富于民。 千灵雨念转念一想，这其中的社会原理好像叫做“静止的财富不如流动的财富”。 想想也是，花出去的钱才是钱。 当然，这也得多亏了圣界没有老人，圣界财政没有养老支出这个现代社会最沉重的包袱。 别的不说，圣界的社会福利制度虽然先进，但并不值得外界社会学习，毕竟国情不一样。 起码，在外界文明进化到恒星级文明前，不建议它学圣界这么做。 当然，就以目前刚刚打完三战的外界文明的情况来看，还是乖乖地在历史循环里面玩原地转圈圈去吧！ 正当千灵雨念胡思乱想之际，几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糟糕！又打偏了！”不远处的一处摊位上，太宇初年拿着一把玩具枪，神色苦恼。 “奇怪，在射击社团的时候，你不是打得很准吗？”一旁的雪羽寒晓疑惑道，语气中依旧没有丝毫责备之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太宇初年苦着一张脸，查看着枪身。 当他看到枪管内部的时候，顿时恍然大悟，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靠！这破枪没有膛线！” 太宇初年拿着手里的滑膛枪破口大骂起来，而摊主笑而不语，置若罔闻。 看着摆摊的学长那一副狐狸成精般的表情，雪羽寒晓脸色一冷。 “初年，我来吧！”雪羽寒晓对着太宇初年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寒意。 太宇初年一愣，他第一次看见这般模样的雪羽寒晓，下意识便将手中的玩具枪递了过去。 雪羽寒晓并未接过玩具枪，而是在摊主和路人惊讶的目光中举起右手，比成手枪的模样。 “砰。”雪羽寒晓目光如炬，口中轻语。 一枚光线扭曲的空气球从她指尖发出，射向标靶。 “砰！” 一声巨响后，最小的那块标靶连同周围所有的标靶全部被打倒。 全场鸦雀无声，摊主目瞪口呆，太宇初年满眼星星。 “哼！”雪羽寒晓得意地冷哼一声，收回了右手。 正所谓精度不够威力来凑，大约如此。 “怎么样，学长？”雪羽寒晓霸气侧漏地拉着一脸崇拜的太宇初年，走到摊主面前。 摊主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不作数！你这是作弊！”摊主有些气愤。 “有么？”雪羽寒晓脸上露出迷糊的表情，甚是可爱，甚至有些反差萌。 摊主见之一愣，火也熄灭了。 “我记得学长你好像没说过一定要用枪打倒的才算吧，而且手枪也算枪啊！”雪羽寒晓俏皮一笑，乘胜追击。 “这……”摊主犹豫了。 “要不这样，我只要这个，其余被打倒的标靶奖励我都不要，如何？”雪羽寒晓指着一对情侣兔玩偶，眼巴巴地看着学长。 学长沿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最小的那块标靶所代表的最终大奖。 “好吧！那就给你们吧！记得给我们班级投票哦！”学长思索了片刻，最后爽快地答应了。 “多谢学长！”雪羽寒晓面露喜色，立刻道谢。 最后，两人在网站上给学长所在班级投出了自己的票，然后带着奖品离开了。 那是一浅蓝一粉红的一对情侣兔玩偶，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一人抱着一只，显得情侣感十足。 千灵雨念远远地观望着，面带笑意，并未上去打扰两位的二人世界。 “我记得初年比寒晓大两个月吧？不过看这情况，倒像是姐姐照顾弟弟一般。” 待二人离去后，千灵雨念浅笑几许，也转身离去。 第74章 裂痕 “雨念，这边！” 远远地，千灵雨念便看见花坛旁一位黑发少女正向他打着招呼。 他会心一笑，快步走上前去。 “早啊，莲心。” “早什么啊，这么晚才来。”风雅莲心抿了抿粉唇，语气中带着些许娇气。 看着这副小女儿模样的风雅莲心，千灵雨念也不禁莞尔。 恋爱中的少女果然会变。 但是千灵雨念也喜欢这副姿态的她。 “路上遇到了初年和寒晓，稍稍耽误了点时间。”他语气中带着歉意。 “嗯？”风雅莲心微微一愣，眸光流转，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千灵雨念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之色。 “那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过来？” “嗯？”这下轮到千灵雨念迷糊了。 “你不是就约了我一人吗？而且初年和寒晓两人玩得挺开心的，我也不好意思前去打扰。” “是这样啊……”风雅莲心笑了，小脸上带着欣喜。 她主动上前牵住千灵雨念的手。 “那我们两人一起去逛吧！” “好啊。” 千灵雨念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和风雅莲心一起离开了。 …… “又到了彼岸花盛开的时候了啊……”看着花坛中熟悉的血红色花朵，千灵雨念有些感慨。 （彼岸花一年有两个花期，分别对应灵节和圣节。） “是啊，感觉时间过得好快。”风雅莲心思绪万千，似是追忆，又似是回味。 “我们先去哪家店逛逛呢？”千灵雨念看着少女娇美的侧颜，不禁笑道。 “要不就去白雪学姐所在的店铺吧，听说他们班级开的店铺是音乐咖啡厅，亭薇好像也在那。”风雅莲心思索片刻后，主动提议道。 闻言，千灵雨念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 以前的风雅莲心可是巴不得他离幼安亭薇越远越好，现在反而想要主动凑上去。 罢了，就当是女孩子的好胜心吧！ 反正千灵雨念本身对幼安亭薇就没有什么想法，只当是在照顾妹妹。 “那走吧！”千灵雨念紧了紧握住风雅莲心的玉手。 “好！” 风雅莲心高兴地拉着千灵雨念走在前面，一路上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没想到中学竟然会有这样热闹的活动。”进入四年级所在的教学楼后，千灵雨念看着路过的各色店铺，不禁有些感慨。 “嗯？”闻言，风雅莲心回头有些诧异地看了千灵雨念一眼。 “有什么奇怪的吗？中学本身就是活动最多最丰富的学生时期，有校园文化周这样的活动也不足为奇吧？” “啊？可是我听说中学是学业最繁忙的学生时期啊？哪有时间举办这些活动啊？”千灵雨念有些疑惑，不禁反问道。 “啊？中学生活不是很悠闲吗？听说学生可自由支配时间也很多啊！” 风雅莲心停下脚步，和千灵雨念面面相觑。 千灵雨念疑惑之际，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们现在都还没有上中学，有关中学的信息都是来自于身边人。 风雅莲心脑海中有关中学的信息应该是她的家人和朋友告诉她的，而千灵雨念这边则是夜合梓怡、飘渺无心和夕音神梦等人告诉他的。 一瞬间，千灵雨念想到了一个词——阶级。 圣界消灭了剥削，但并未消灭阶级。 因为阶级的存在是源于自然法则，源于多元化的人类个体。 而剥削是源于人性之恶，是源于自私自利狭隘短视的思维。 大脑开发消灭了后者，却不可能消灭前者，也无须消灭前者。 因为阶级与剥削其实不存在必然联系。 放眼外界，在当初那如火如荼的红色革命时代，投身人类解放的资产阶级甚至大地主大资本家不在少数（详情请参考周恩来和卡斯特罗），而背叛人民的屠龙少年也不在少数（例子太多了，不想举例）。 所以，圣界从未试图消灭阶级，因为这种本末倒置的行为毫无意义。 但是，阶级的存在却带了许多壁垒，比如信息差。 看着风雅莲心那温柔中带着些许疑惑的表情，千灵雨念心头一沉。 仅仅只是半年多而已，两人在思想上便已经产生分歧。 他和莲心真的能走到最后吗？ “雨念？”风雅莲心看着脸上浮现丝丝挣扎之色的千灵雨念，不由得拉了拉他的小手，面露担忧之色。 “嗯？抱歉，我走神了。”千灵雨念回过神来，朝着风雅莲心歉意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 风雅莲心见状，神色一怔，心中隐隐有些难受。 “我们继续走吧。” 不待风雅莲心继续回答，千灵雨念便拉着她继续前行。 只是原本轻快的脚步，变得有些沉重。 第75章 音乐咖啡厅 “欢迎光临！” 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刚靠近白雪夏梦所在的班级门口，便听到一道男女同声。 他有些诧异地打量着门口两侧两位负责招待的学长学姐。 学长身上穿着一套既像西装又像风衣的衣服，而学姐则穿着衬衫和短裙，上身还穿着一件不知道是小西装还是无帽卫衣的外套。 “这是中学的制服？”风雅莲心惊讶出声。 闻言，千灵雨念心中恍然。 圣界教育制度是四年小学，六年中学，以及三年大学（十八岁大学毕业）。 其中，唯有中学有制服，而且不同学校的制服也不相同。 当然，如果用于防护的白大褂也算制服的，圣界大学内院生也算有制服。 “是啊！怎么样，学妹？好看吗？”那位看起来很开朗的学姐笑着转了一圈，向风雅莲心展示着身上的衣服。 “好看！”风雅莲心配合着拍了拍手，不吝赞美之词。 千灵雨念和学长站在一旁，微笑着注视她们。 “学长，这是哪个学校的制服啊？”千灵雨念转过头来，打量了学长身上的春季校服（四季校服各不相同），看似随意地问道。 “嗯？”一直在偷瞄千灵雨念的学长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温和地说道： “这并不是哪个学校制服，就只是普通的制服款式罢了。每个学校的制服都是专属的，不可商业化。” “是这样啊，谢谢学长的介绍。”千灵雨念柳眉微挑，稍稍偏头道谢，言语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事，学弟太客气了。”学长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目光稍稍错过，不敢直视那深邃如海的星眸，似是有些心虚。 千灵雨念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学弟。 没办法，主要是他的画风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很像圣界高层的那种画风。 “雨念！” 千灵雨念轻笑几声，正想带着风雅莲心进去，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招呼。 一位红裙少女从教室内跑了出来，撞入千灵雨念怀中。 “亭薇，你果然在这里啊。”千灵雨念笑道，眼神中带着几分宠溺。 “是啊！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幼安亭薇抬起头来，向他露出一个带着几分娇憨的笑容。 闻言，立于一旁的风雅莲心哑然失笑，看向幼安亭薇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几分玩味。 千灵雨念笑而不语，向着跟着出来的白雪夏梦打了个招呼。 “白雪学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千灵学弟。月余不见，风采依旧啊。”白雪夏梦双手放在身后，看向千灵雨念眼神澄澈无比，如同白雪一般。 “学姐过誉了。”面对白雪夏梦的调侃，千灵雨念一笑带过。 “好了，两位进来吧，别站在门口吹冷风了。”白雪夏梦淡笑一声，转身进门。 “走吧！”千灵雨念眼神示意了一下风雅莲心，便带着幼安亭薇进门了。 风雅莲心幽幽一叹，便再次带着笑容进门了。 见状，留在门口的学长学姐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进入教室后，一行人都变得静悄悄的，唯有音乐变得清晰动人。 宽敞的教室中央，有一行人正在弹奏乐器。 他们在看见千灵雨念后，皆是微笑致意。 千灵雨念笑着点头回应——都是音乐社团的社员。 四人来到一张桌子前，千灵雨念等三人坐下。 唯一站着的白雪夏梦向千灵雨念递过来一份菜单。 “来杯咖啡吧，小份即可。”千灵雨念看了一会儿，最终选定了这个。 闻言，包括白雪夏梦在内的三人皆是一愣。 “雨念，以我们年龄，喝咖啡对身体不好。”风雅莲心不禁小声提醒道。 小孩大脑发育不成熟，咖啡因对神经系统的刺激效果强烈。 甚至，连茶也不该多喝，之前他们在茶楼喝的都是果茶或者花茶。 哪怕是中学生也不怎么常喝咖啡，一般要等到十五岁后大脑发育成熟（外界人类25-30岁）才会正常喝咖啡。 “试试而已，尝尝味道。更何况，‘抛开剂量谈危害’都是耍流氓哦！”千灵雨念微笑着将菜单递给她，言语间有些不以为然。 事实上，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千灵雨念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猜测了。 估计再多的咖啡因对他的身体都没有太大的影响，都会被“那东西”挡回去。 “好吧。”风雅莲心有些失落，眸光下意识落到菜单上咖啡的那一栏，心中赌气似的涌现一个念头。 下一刻，风雅莲心刚想说话，却看见一只莹白如玉的小手忽然挡在那一栏上。 她下意识抬头，却看见千灵雨念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眸光温柔如水。 “我要一杯草莓奶昔……”风雅莲心撇过目光，面带红晕。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幼安亭薇拿着一杯果汁，好奇地看着他俩。 她早就点好饮料了，刚才一直在这里和白雪夏梦聊天，直到千灵雨念到来。 “没什么！”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异口同声。 幼安亭薇脸上疑惑之色更甚，而白雪夏梦笑而不语，飘然离去。 不多时，两人点的饮品端上来了。 千灵雨念往咖啡中加了点牛奶和冰糖，然后拿着勺子搅拌起来。 看着晕开的奶花，千灵雨念思绪也逐渐发散开了。 忽然间，千灵雨念突然笑出了声。 风雅莲心和幼安亭薇皆是一惊。 “雨念，你怎么了？”风雅莲心率先出言，她总觉得今天的雨念怪怪的。 “对啊，发什么事情了吗？”幼安亭薇也忍不住询问，她觉得今天两人都很奇怪。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千灵雨念笑着摇了摇头，旋即看向中央的乐手。 之前夜合梓怡和千灵雨念聊天的时候提到过，辣椒咖啡一类的物品差点和烟酒一样，因权力斗争而消失在圣界的生活中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觉得有趣呢！ 另一边，风雅莲心和幼安亭薇难得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都选择保持沉默，任由疑惑在心中生根发芽。 千灵雨念听着耳旁宁静而优雅的古典音乐，目光扫视一周，旋即自然而然地落在钢琴前的短发少女上——花间明月。 花间明月擅长多种乐器，这在整个音乐社团也算什么秘密。 千灵雨念就这般静静地看着花间明月，与她有关的记忆涌上心头，思绪再次神游天外。 有机会的话，说不定在她身上也能听到一段故事呢…… 第76章 都市佳人 “千灵？”一位学长走到千灵雨念身边，小声询问。 “嗯？”千灵雨念回过神来，看向来人，是音乐社团的一位学长。 “虚右学长，有事吗？” 虚右待人侧开身子，指了指钢琴前的短发少女。 “花间找你有点事情。” 千灵雨念望去，发现花间明月正朝着他招了招手。 “我知道了。” 千灵雨念起身，在风雅莲心和幼安亭薇二人好奇的目光中走向花间明月。 “花间学姐，有什么事情吗？” “你会弹《都市佳人》吗？”花间明月颔首示意。 “悠转老师的经典之作，我这个当弟子的自然会。”千灵雨念微笑回应。 “那我们一起弹奏如何？就当是帮学姐一个忙。”花间明月目光灼灼地看着千灵雨念。 “当然可以，乐意至极。”千灵雨念并未推脱，而是爽快地应了下来。 《都市佳人》是典型的四手联弹钢琴曲，除开千灵雨念这种用超能力弹奏的鬼才，一般都需要两人合作弹奏。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钢琴曲首次公开演奏是由悠转镜心和他的妻子一起弹奏的。 所以，这首钢琴曲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演奏者必须一男一女，而且最好是恋人。 然而，钢琴椅上并排坐下的两人显然没有此心思，甚至可以说是“各怀鬼胎”。 千灵雨念想听听花间明月身上的故事，而花间明月只想弹奏好这首钢琴曲。 两人坐下后，并未立刻开始弹奏，而是静坐了一会儿，直至两人的呼吸节奏趋于同步。 然后千灵雨念伸出左手，男手起步，引人心弦的前奏响起。 前奏过后，千灵雨念伸出右手，双手齐下。 花间明月立刻下场，女手接上，序幕正式拉开。 轻缓的节奏逐渐加快，欢快的音符宛如现代舞步一般，逐渐由单人独舞变成双人合舞。 两种不同旋律逐渐融为一体，交织缠绵，宛如恋爱。 教室内的客人言语声渐稀，唯有优美的音乐飘扬而出，使听者如痴如醉。 听众之中，幼安亭薇眯着眼睛，满脸喜悦；而风雅莲心美眸迷离，似有所感。 一曲终了，千灵雨念和花间明月一同结束演奏。 “多谢了，小学弟。”花间明月仍旧闭着眼睛，仿佛犹在回味。 “学姐客气了，我先回去了。” 见花间明月这般模样，千灵雨念自知不是时候，起身便要离去。 只是在他转过身去之际，花间明月忽然睁开双眼，看向千灵雨念背影的眼中带着些许迷茫以及……惋惜。 “雨念，欢迎回来！”幼安亭薇鼓了鼓掌，看向千灵雨念的双眼中满是崇拜。 风雅莲心眼神复杂地看着千灵雨念。 “怎么了，莲心？”千灵雨念发现了她的异常。 “雨念，你刚才弹的那首钢琴曲……是恋人曲吗？”风雅莲心怔怔地看着他。 “是啊，这是悠转老师写给她爱人的。”千灵雨念看着她的眼睛，落落大方地承认了，言语中并没有丝毫隐瞒之意。 风雅莲心心中释然，笑意浮上脸颊。 “那就好。” 千灵雨念闻言，柳眉一挑。 “莲心，你变了，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了。”他语重心长道。 “是吗？我不清楚……”风雅莲心脸色一变，笑意僵住，低下头来目光躲闪。 千灵雨念心中叹息，只得换个切入角。 “亭薇，你知道刚才那首钢琴曲吗？” “不知道。”幼安亭薇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看着少女憨憨的样子，千灵雨念哭笑不得，对她的变化方向有些意外。 社恐少女变娇憨女孩？ “这首钢琴曲是悠转老师专门为他的妻子所写，当初悠转老师在宙城对她一见钟情，主动追求却为现实所阻。” “为什么？”幼安亭薇惊讶出声，言语间皆是不解。 “因为身份和职业不符。”千灵雨念缓缓说道，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风雅莲心。 而低着头的风雅莲心身体也微微颤抖，显然心中并不宁静。 千灵雨念心中叹息，但他必须给风雅莲心打一针预防针。 “啊？什么意思？”幼安亭薇很是不解，呆呆地问道。 “悠转老师是音乐家，而他的妻子是空气动力学方面的科学家，而且还是受到科技联盟邀请的准圣界高层。” “在智力为王、科技至上的圣界，他们这就是典型的门不当户不对。” “是这样吗？可是他们最后不还是在一起了吗？”幼安亭薇歪着脑袋，憨憨的模样有些可爱。 千灵雨念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继续说道： “所以他们的婚姻才难得可贵啊！更多的，其实是无疾而终的恋情。” “你刚才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这首钢琴曲虽是男手起步，但是前奏却只用了一只手。” “这象征着这段恋情虽是悠转老师主动追求，但是他始终有所保留。” “前奏过后，女手起步，男手才开始双手弹奏。” “也就是说，当初老师的爱人对他的爱慕做出回应后，悠转老师才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的爱意，最终才赢得美人归。” “原来如此！好浪漫的故事啊！难怪这首乐曲这么好听！”幼安亭薇满眼星星，双手捧着脑袋，思绪早已坠入恋爱幻想之中。 千灵雨念见之一笑，眸光看向依旧低头不语的风雅莲心，极尽温柔地说道： “最让我感慨的，是悠转老师的爱情观。” “为爱而行，却永不为情所伤。” “既爱他人，也爱自己。” “你说对吗，莲心？” 风雅莲心终于抬起头来，美眸中闪烁着令人心碎的泪光。 “莲心，你怎么哭了？悠转老师最后不是和他爱人在一起了吗？”幼安亭薇见风雅莲心如此模样，心中满是困惑，连声安慰道。 “我不知道……”风雅莲心泪流满面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回应谁。 千灵雨念深深叹息，主动握住她的双手。 “世间变数何其之多，命运无常，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爱情才需要结果，而恋爱只在乎过程。” “所以莲心，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要永远开心快乐，好吗？” 清风拂过，带走风雅莲心脸上的泪水，却带不走她脸上的悲伤。 “好……”风雅莲心泣不成声。 “雨念，你要转学吗？”幼安亭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出声。 千灵雨念：“……” “噗嗤——”风雅莲心被逗笑了，脸上的斑驳泪痕与强颜欢笑交织在一起，让人见之心伤。 “你想什么呢！雨念怎么可能会转学！”风雅莲心没声好气地反驳幼安亭薇，同时主动从千灵雨念手中抽出双手。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落空感，千灵雨念莫名有些失落与不舍，但他并未表现出来。 “也是啊！雨念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呢！”幼安亭薇笑嘻嘻地抱住千灵雨念。 “我家在这里，怎么可能会离去？”千灵雨念强忍住心中涌现的伤感，笑着闭上眼睛，掩饰住眸光暗淡的星眸。 “都怪雨念，你刚才讲的故事太让人感伤了！”风雅莲心故作嗔怒。 “有吗？这种超越世俗的爱情不应该让人向往吗？怎么可能会让人伤感？”千灵雨念再次睁开双眼，眸光一片平静。 “哼！”风雅莲心转过头去，竟变得有些傲娇。 千灵雨念无奈一笑，低头看向还剩一半却早已冷去的咖啡，眼神复杂。 没有用超能力去加热这杯冷咖啡，千灵雨念直接一饮而尽。 冷却的咖啡似乎更苦了。 千灵雨念希望他与莲心能够像老师一样，走到最后。 然而，此时的他尚不明白，无论是门第，还是观念，甚至是世俗，都不是横在他与少女之间最大的障碍。 千灵雨念与风雅莲心的初心与情愫，终会无疾而终，冷却的恋情终会与这杯咖啡一般苦涩。 值得“庆幸”的是，在不久之后，千灵雨念很快就会明白这一点…… 第77章 自世无依与亘古暮然 圣城，三环区，圣灵小学。 “暮然，你约我来这里做什么？”一位面容精致绝美的紫发女子迈着雪白的大长腿走进校园内，神色漠然道。 “无依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吗？一直呆在实验室里对身体也不好。琢磨着现在正好是圣灵小学的校园文化周，我就想带你来这里散散心呗！”紫发女子身侧，一位俊美中带着丝丝邪魅的长发青年笑道。 紫发女子抬起头来，看着校园内热闹活泼的场景，漠无感情的灰眸中终于多了些许灵动之色。 长发青年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对那个倭人的恨意更深几分。 虽然早已知道那人已被素心风华碎尸万段，但是他还是恨不得将那畜生从地里挖出来再次挫骨扬灰！ 两人相伴无言，长发男子就这般默默地陪着紫发女子，一如过往的数百年岁月。 一路上，颜值爆表的二人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是没有一人上前打扰。 毕竟路人又不傻，身处圣城的他们，自然知道拥有这种级别的颜值的二人，多半是圣界高层，谁敢上前叨扰。 “嗯？” 紫发女子正站在一个摊位旁看着游客与学生斗智斗勇时，似有所察觉，目光陡然望向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长发青年也察觉到异常，便一同望去。 只见一位白衣少年也正看着二人。 与惊艳于二人容颜的路人不同，这位少年看向二人的目光中，带着惊讶和敬畏。 紫发女子和长发青年不由得相视一眼，都已猜到了答案。 旋即，紫发女子和长发青年默契地各自心念一动。 霎时间，校园内温度骤降，凝聚的水雾四处弥散，环境可视度骤降。 游客与学生皆是一惊，不由得有些慌乱。 只不过水雾似是昙花一现，很快就在阳光下消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慌乱的众人很快就安定下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突然消失了三个人。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千灵雨念被忽然出现的巨力裹挟着带到空中，但是他心中没有丝毫紧张。 数百米的距离瞬息而过，千灵雨念下一刻便来到了社团楼区一号楼的天台上。 这里平时就没什么人来，现在社团活动因校园文化周而暂停，就更没什么人来了。 千灵雨念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若有所思。 旋即，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二人。 长发青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而紫发女子依旧面无表情。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千灵雨念竟从紫发女子漠然的灰眸中看到了一丝欣赏。 “见过两位阁下。”千灵雨念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主动上前行了一界礼。 “哦？你认识我们？”长发青年挑了挑秀眉，笑道。 “晚辈不曾见过二位阁下，只是从星光圣使阁下那里得到了些许信息，故而大胆猜测罢了。”千灵雨念回答时的姿态不卑不亢，毫无怯场之色。 反正已经习惯了。 “星光圣使？小无心吗？哦！我想起来了！上次无心小妹请我在圣城降一次雪，应该就是为了你吧？”长发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千灵雨念。 闻言，紫发女子隐隐地瞥了长发男子一眼。 “是！那次的确是晚辈一时任性，还望冰火圣使阁下海涵。”千灵雨念并未再次行界礼，只是简单地欠身一礼，以示谢意。 “多大点事！不过，你知道我们的名字吗？”长发男子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 “晚辈的确知晓。阁下应该是冰火圣使亘古暮然，而旁边那位应该是法域圣使自世无依。”千灵雨念神色淡然道。 闻言，亘古暮然有些意外，默默地看了紫发女子一眼。 他知道千灵雨念见过圣主，空悠云海和他聊天时提到过。 永恒会议成员中，千灵雨念没见过的男性成员就剩他一人，他猜到亘古暮然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但是，他应该没见过圣尊素心风华，怎么会知道法域圣使的真实身份？ 要知道，永恒会议成员的信息都是最高保密的，哪怕是同为永恒会议成员的同僚也不会过多透露，身边人只能靠只言片语去猜测。 毕竟，非圣界高层擅自打听圣界高层的信息是违法的，尤其是永恒会议的信息。 “千灵雨念是吧？我很确定你应该还未曾见过圣尊，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自世无依终于开口了，灰眸虚眯，言语间带着丝丝压迫感。 闻言，千灵雨念表面上神态自若，但是心里已经炸开了锅。 毕竟，他推断自世无依身份的理由……有点冒昧啊！ 正当千灵雨念大脑疯狂运转，试图找到一个委婉的理由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还用问吗？比起来‘素心风华’，很明显是‘自世无依’这个名字更适合你这张厌世脸。” “你说是吗，雨念？” 听到这个声音，千灵雨念神色大喜，立刻回头看去。 只见一位绝美的紫眸少女正穿着中学生的制服，坐在栏杆上摇摆着短裙下两条雪白细腻的小腿，并一脸戏谑地看着自世无依。 “无心姐！”千灵雨念欣喜地喊道。 飘渺无心收起脸上的戏谑，微笑着朝千灵雨念招了招手。 见状，千灵雨念高兴地小跑了过去。 还是呆在熟人旁感觉更好！ 另一边，看着忽然到来的飘渺无心，亘古暮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自世无依神色一冷，灰眸之中再次布满漠然。 “暮然大哥？”飘渺无心看向亘古暮然，娇声喊道。 她身旁的千灵雨念闻言身体一抖，只觉得心中一阵寒意。 试图淡化存在感的亘古暮然陡然身体一紧，察觉到自世无依看过来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有什么事吗，无心？” “你觉得小妹刚才说得对吗？”飘渺无心明媚一笑。 看着如同小恶魔一般的微笑，亘古暮然感觉身体一阵恶寒，只得打着马虎眼。 “这……我不太会取名字，不清楚这方面的事情。” “是么？那无依姐，你觉得怎么样？”看着试图蒙混过关的亘古暮然，飘渺无心撇了撇小嘴，露出一个不满的小表情，又将问题还给原主。 自世无依一言不发，就这般盯着飘渺无心。 飘渺无心毫不示弱，一双暗紫星眸也瞪着她。 千灵雨念甚至从那漠然的灰眸中感到了一丝寒意！ “好了，无心！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揪着这一点不放了。”亘古暮然无奈苦笑，只得出来打圆场。 “好吧！”飘渺无心收回目光，嘻嘻一笑。 自世无依默然不语，目光似在飘渺无心制服胸口处的校徽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去。 亘古暮然见状，也陪着她一同离去。 只是他离去之际，还有意无意地瞥了飘渺无心一眼，而飘渺无心只是摆出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 待两人身影消失在天际后，飘渺无心渐渐收起了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 “啧！一个满身虚假的舞姬，一个畏手畏脚的懦夫，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绝配！” “活该你们几百年都没有结果！” 看着飘渺无心此番姿态，千灵雨念目瞪口呆。 第78章 闲聊 圣城，三环区，圣灵小学。 “无心姐，刚才多谢了。”天台上，千灵雨念笑着向飘渺无心道谢。 “小事一桩，早就看她不爽了，难得有机会怼她。”飘渺无心举起玉臂，伸了伸柔软的小蛮腰，不以为意地说道。 千灵雨念闻言，不敢接腔，只得尴尬笑笑。 “算了，不提那个老妖婆了。” 飘渺无心从栏杆上跳下，歪着脑袋面带笑意地看着千灵雨念。 “难得来学校一趟，你不带姐姐逛逛？” “这是自然，大小姐这边请——”千灵雨念弯着腰伸出手来，一脸恭敬之色。 与飘渺无心相处这么久，千灵雨念多多少少也摸清楚了她的一些性格，知道她此时玩心正盛。 “噗嗤——” 飘渺无心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了。 “走着！小雨子，在前面给本宫带路！” 飘渺无心一秒入戏，走着宫步便要下楼，原地留下一脸懵逼的千灵雨念。 “不是！无心姐，你搞错了！我是管家，不是太监！”终于反应过来的千灵雨念不禁大喊道，并立刻跟了上去。 …… “对了，无心姐，你怎么穿着中学生的制服啊？”路上，千灵雨念终于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怎么？不合适？”飘渺无心斜觑了他一眼，眼眸中带着丝丝危险的味道。 “当然不是！无心姐你穿什么都好看，更何况这衣服很合身！”千灵雨念急忙解释道。 “哈哈！雨念，你越来越会说话了！”飘渺无心掩嘴轻笑道。 “是吗？多谢夸奖。”千灵雨念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自己在外界的时候，好像人际关系也处得挺不错的。 这应该算是一种天赋吧？ “这是曦月中学的制服，只不过是二十多年前的款式罢了。”笑够了，飘渺无心终于说出了答案。 “曦月中学？好像是四大名校中那个只收女生的学校吧？”千灵雨念惊讶道。 “是啊！说起来，这还是自世无依一手创办的学校呢！” “说是要培养独立自主自强不息的新时代女性，结果她自己就是个旧时代……不，应该是旧社会的遗毒。”飘渺无心神色淡然地说道，看不出来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不至于吧……”千灵雨念小声嘀咕了一句。 虽然他在第一眼看见自世无依的时候，就感觉她带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不同于他所见过的其他所有永恒会议成员。 这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自世无依在戴着面具和他人说话一般，不如飘渺无心这般坦坦荡荡。 但是，说她是“遗毒”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飘渺无心也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失偏颇，便继续说道： “倒也的确没有这般夸张，只是她与我们生活的世界格格不入，带给人很强的撕裂感。” 这一次，千灵雨念没有反驳。 “算了，不聊这些了。”察觉到千灵雨念的状态，飘渺无心主动转移话题。 “你觉得这个校徽好看吗？”她指了指胸口上的校徽，一脸坏笑。 千灵雨念下意识抬头，看向她的胸口。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图案，图案上一轮弯月挡在大日的前面。 随后，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又面带红晕地转过头去。 只能说飘渺无心发育得很好，不是细枝挂硕果的那种，而是每一处凸起都恰到好处，有一种整体的和谐美。 “嘿嘿！脸红什么？”飘渺无心明知故问，一脸坏笑地看着千灵雨念。 “没什么，只是很意外无心姐你居然还 能穿下中学时期的衣服。”千灵雨念小脸微红，试图转移话题。 “有什么奇怪的，我就是十五岁那年成为高阶超能力者的，从此青春永驻，身体也不再生长（超能力者的身体是在即将崩溃时，才急剧衰老的，大致时间为寿终前一个月）。”飘渺无心笑了笑，接下了话题。 “是这样啊！无心姐真厉害。”千灵雨念笑着奉承了两句。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剧变。 “等等，身体不再生长？那我岂不是……” “哈哈哈！你在想什么呢？” “超能力只会阻碍身体衰老，不会影响身体发育。”飘渺无心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惊慌的千灵雨念。 “那就好。”千灵雨念长出一口气。 他可不想一辈子当个矮冬瓜。 不过想来也是，光是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一米三长到了接近一米四（圣界成年男性平均身高一米八，成年女性一米七五）。 真是关心则乱。 “源界能量具有摧毁一切的特性，过度使用超能力和魔法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严重时直接灰飞烟灭也不是不可能。” “超能力者长寿的原因，其实就是意识对身体的保护。” “一方面加速身体发育，另一方面又延缓身体衰老，最大程度上保证身体处于最佳状态，以免刚动用超能力身体就崩溃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极限的。当超能力对身体的保护达到极限时，超能力者的身体素质就会出现断崖式下滑。” “毕竟，自然熵增的世界，唯有死亡是永恒。” “不过有趣的是，有研究发现源界能量是不会直接伤害到意识的。” “也就是说，所谓的源界能量契合度是身体方面的指标，而任何意识的契合度都是百分百。”飘渺无心侃侃而谈。 千灵雨念闻言一愣，忍不住问道： “在唯物主义的世界，意识依赖于物质。只要破坏掉物质，还怕毁灭不了意识吗？” “难不成科学界真的发现了没有身体只有灵魂的智慧体？” 听到千灵雨念的问题，飘渺无心不禁莞尔。 “当然没有，那种东西已经超出了对生命的认知了。” “这项研究，是基于源变系超能力者的资料而进行的。” “是这样啊。”千灵雨念点了点头。 所谓源变系超能力，就是指可以改变源界媒介的超能力。 比如媒介转移、媒介复制和媒介生成都是这类超能力的特征。 由于源界媒介只能出现在意识体内，所以源界媒介在变化的时候，其实超能力者的意识也在随之变化。 思考到这里，千灵雨念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大千宫中出现的幻光灵蝶…… 第79章 两个世界 圣城，三环区，圣灵小学。 一道四维信息流传来，让正在与飘渺无心交流的千灵雨念微微一愣。 这道信息流被他创造的隔绝结界拦了下来。 其中，有一个维度的信息在降维拦截的过程中丢失，两个维度的信息是随机信号，只有一个维度有真实信息。 翻译成音频模拟信号后的意思是： 【雨念，原来你在这里！】 千灵雨念已然知晓来人，循迹望去。 风雅莲心等四人正向他走来。 千灵雨念见状，不禁看向飘渺无心。 飘渺无心察觉到后，意味深长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千灵雨念心中无奈，只得迎了上去。 “莲心，还有大家，有什么事情吗？” 风雅莲心本想上前牵住他的手，但是当她注意到一旁的飘渺无心后，便下意识收回了伸出的手臂。 但是幼安亭薇可顾不上这么多，旁若无人地撞入千灵雨念怀中。 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也凑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飘渺无心。 “雨念，这位漂亮姐姐是？”风雅莲心忍不住问道。 闻言，千灵雨念怔住，不着痕迹地看了飘渺无心一眼。 而飘渺无心也正注视着他，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很期待他的回答。 “这位是梓怡姐的朋友，也算是我的长辈。”思索片刻后，千灵雨念做出了答复。 闻言，飘渺无心似是不满地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反驳。 “是这样啊……”风雅莲心眼神微变，若有所思道。 “我姓飘渺，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叫我一声姐姐。”飘渺无心面带柔和的笑意，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亲近之意。 千灵雨念见状，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 “姐姐好！”幼安亭薇一马当先地喊道，仿佛是想要抢占先机一般。 “你好，亭薇妹妹！”飘渺无心笑着回应道。 闻言，包括幼安亭薇在内的三人皆是一愣，唯有风雅莲心一脸平静。 “雨念和我提起过你们几人。”飘渺无心耐心地解释道。 “是这样啊！那缥缈姐，雨念是怎么介绍我们的？”太宇初年一脸坏笑地走了过来，搭着千灵雨念的肩膀。 雪羽寒晓也凑了过来，显然对此有些兴趣。 千灵雨念一脸无奈。 “这个啊……”飘渺无心脸上再度出现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千灵雨念心中一寒。 “雨念他说太宇初年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傻子。”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下一刻。 “雨念！”太宇初年大怒，看向身旁的少年。 而此时千灵雨念早就飞身跑路了。 “你给我站住！” 太宇初年正欲追击，却被雪羽寒晓拦了下来。 “别追了，雨念没说错。”雪羽寒晓瞥了一眼生气的少年，淡淡地说道。 “雨念还说，雪羽寒晓就是一个表面外向开朗，实则内心优柔寡断的小女孩。”飘渺无心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笑呵呵地煽风点火。 全场再次一寂。 “雨念，你有本事别跑！” 雪羽寒晓恼羞成怒，脚下氮气加速追了上去。 原地一脸懵逼的太宇初年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才后知后觉地追了上去。 “雨念，加油啊！”飘渺无心朝千灵雨念“潇洒离去”的背影，娇声喊道。 跑路中的千灵雨念听到这句后，满心愤慨，却说不出话来，只得加速飞离现场。 “姐姐，那雨念是怎么说我的呢？”幼安亭薇怯生生地凑了上来，眼中带着些许期待之色，小声问道。 闻言，飘渺无心转过身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雨念说，幼安亭薇是个很可爱很优秀的女孩子，就如同邻家小妹一般。” 听到这番话，幼安亭薇小脸上尽是喜悦之色。 深层的暗喻她没有听懂，但是她可以肯定这是赞美的意思，不由得喜上眉梢。 “至于风雅莲心……”飘渺无心看向一旁始终默然不语的风雅莲心，暗紫星眸中罕见的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年少时遇见过于惊艳之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那注定无法触及的星辰…… 曾经沧海难为水……飘渺无心已经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悲剧了。 无力回天的恋情最让人心碎。 “缥缈姐姐，雨念他……说了什么吗？”风雅莲心终于开口了，美眸中同样带着复杂之色，只是那其中交织着些许悲伤和不舍，与飘渺无心眼中的遗憾惋惜截然不同。 “雨念他说……你是一位温柔聪明的女孩，是世上绝大多数人的人间理想。” “就如你的名字一般，清雅纯净。”飘渺无心神色平静地说道。 “是这样吗……”风雅莲心闭上眼睛，两弘清泪从眼角缓缓留下。 正如千灵雨念所言，风雅莲心是个很聪明的女孩。 无论是千灵雨念家所在的二环区，还是他身边光看相貌就知地位不低的夜合梓怡和飘渺无心，都在无声地透露着他那非凡的地位。 两个世界的人，分道扬镳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就如同平面上相交的两条直线，相遇只是弹指一瞬，渐行渐远才是最终归宿。 世间绝大多数的人间理想吗？ 我只希望自己只是你的人间理想…… “莲心，你怎么又哭了？刚才姐姐是在夸你啊？”幼安亭薇一脸不解地走到风雅莲心身侧，轻声安慰道。 看着梨花带雨的少女，飘渺无心心中惋惜，有些感伤。 但是她并不后悔。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打碎少女怀春的美梦虽然残忍。但是总比沦陷之后陷入那不可自拔的痛苦好。 飘渺无心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悲剧了…… 想到这里，飘渺无心抬头来，星眸如炬，看着远处打闹的三人。 目光停留在空中飞行的少年身上，她幽幽自语道： “莲心这边的思想工作已经做好了。” “下一个就是你了，雨念。” “不要怪我狠心。” “等你去了圣灵岛，你就会明白一切了……” 第80章 理想与现实 圣城，三环区，圣灵小学。 “千灵学弟，多谢了啊。”社团楼区内，白雪夏梦笑着向千灵雨念道谢。 “学姐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这也是社团的财产，我有义务保护它们。”千灵雨念一边用念力抬着钢琴，一边微笑着回应她。 “哎！也不知道明月那家伙去哪了！说是去调用搬运机器人，结果到现在人都不见踪影。”白雪夏梦小声嘟囔着，语气中带着些许抱怨的意味。 千灵雨念闻言，看着学姐那抱怨的小表情，不禁哑然失笑。 “可能学姐忙其他事情去了，毕竟最后一天了，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校园文化周虽说会开放五天，但实则只有四天游玩时间，最后一天通常都是用于收拾残局。 “得了吧！我认识明月那么久了，还不清楚她的性格吗？估计她又是跑哪凑热闹去了。”白雪夏梦轻哼一声，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么？”千灵雨念微微心动。 或许可以从白雪学姐这里打听花间明月的信息？ 还是算了吧，有些不太礼貌。 千灵雨念摇了摇头，放弃了心中的想法。 毕竟不同于主动凑上来的幼安亭薇，千灵雨念可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去贸然打听他人的个人信息。 这是相当失礼的。 两人闲聊间，便来到了一号楼前，准备走楼梯上去。 这架钢琴属于音乐社团，放在二楼用于学弟学妹的练习，校园文化周期间被白雪夏梦的班级借走了。 想着只有一层楼梯，千灵雨念索性懒得搭电梯，直接走楼梯上去。 两人到了二楼，便听到了一道优美的弦乐，如歌如梦。 千灵雨念和白雪夏梦相视一眼，眼中皆带着些许惊疑。 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在教室里面练习小提琴，而且还没有开隔音结界。 千灵雨念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念力，让钢琴顺利地通过大门。 “和苏？”他看清楚教室的人后，不禁惊讶出声。 听到动静的和苏清影放下小提琴，看向千灵雨念的眼神中带着惊奇和错愕。 千灵雨念见状一愣，旋即立刻反应了过来，马上将钢琴放回原位。 看着面带尴尬的少年，和苏清影就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禁莞尔一笑。 “这位是？”跟着进来的白雪夏梦见两人认识，不禁问道。 “这是我的同学，和苏清影。”千灵雨念主动为她介绍。 “学姐好！”和苏清影淡淡地说道。 “和苏学妹好！学弟，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白雪夏梦也不傻，自然看得出来和苏清影不是什么健谈之人，起码对她来说是如此。 所以她找了个借口便主动离去了，不想留在这里自讨没趣。 “千灵，那位是学姐是？”白雪夏梦离去后，和苏清影便随口问道。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不再如之前那般冷淡。 “你说白雪学姐吗？她是花间学姐的同学。” “至于她的名字，和你刚才演奏的交响曲幕名一样。”千灵雨念自顾自地走到钢琴前坐下，同时还不忘调侃几句。 和苏清影闻言一愣，旋即立刻会意。 “夏梦？” 千灵雨念颔首。 寂静片刻过后，两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和苏清影刚才演奏的乐曲，正是昔天一华最新的作品《四季交响曲》的第二幕《夏梦》。 身边发生如此巧合之事，任谁都会不禁莞尔。 好在白雪夏梦刚才溜得够快，否则现在一定会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了，和苏，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练习《四季交响曲》吗？”笑够了，千灵雨念随手弹了几下琴键，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啊！反正也没什么想做的事情。”和苏清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我记得你不是挺喜欢热闹的吗？比如当初在游乐场的时候。”千灵雨念有点意外。 “那是同学硬拉着我过去的！”和苏清影俏脸一红，语气生硬道。 见状，千灵雨念不禁莞尔一笑。 想不到和苏清影还有这一副傲娇的面孔。 “好吧！其实这几天我回家后，也在练习此曲。”千灵雨念回正身子，白如春葱的玉指在琴键上翻飞舞动着，动听的旋律从中传出。 听到熟悉的旋律，和苏清影精神一振，幽蓝美眸中熠熠生辉，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和苏同学，可以与在下合奏一曲吗？”千灵雨念停下弹奏，朝着和苏清影微微一笑。 “乐意至极！”和苏清影大喜过望，艰难地保持住了淑女的矜持，避免了人设的崩塌。 千灵雨念笑而不语，闭上了双眼。 和苏清影唇间含笑，举起小提琴，拿着小提琴弓的小手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千灵雨念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第一个音符。 和苏清影沉下心神，拉动了琴弓。 潺潺的溪水流淌，一如初春融化的雪水，满载着百花盛放的芬芳，流向远方。 ——这是春花。 嗡嗡的夏蝉鸣叫，宛若盛夏夜半的茂林，扰动着千般青春的美梦，点缀繁星。 ——这是夏梦。 瑟瑟的凉风呼啸，仿佛深秋飘落的枫叶，吹动着万里翻涌的稻香，感慨自然。 ——这是秋风。 静静的雪花飞舞，如同寒冬冷冽的冰原，沉寂着无限生机的未来，不休循环。 ——这是冬雪。 四季轮转，亘古如此，无声地歌颂着生命与岁月的史诗…… 曲终落幕，唯有余音与琴弦回荡在听者耳畔。 和苏清影依旧闭着双眼，仿佛仍在回味，直到一切归于沉寂。 “啪啪啪！”回声消散后，掌声突兀的响起。 被吓了一跳的和苏清影下意识睁开双眼，只见教室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短发少女。 正是花间明月！ “花间学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现在是三月份，我当然是在春季来的喽！”花间明月俏皮一笑。 和苏清影俏脸羞红，一言不语。 敢情他们刚开始弹奏的时候，花间明月就来了啊！ “雨念，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了，拜拜！”和苏清影胡乱地把小提琴塞进小提琴盒里，背起它，就语无伦次地慌忙离开了。 听到和苏清影对他的称呼，千灵雨念愣了片刻，旋即会意一笑，道： “拜拜！下周见！” 和苏清影离开后，教室内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千灵雨念神色平静地看着花间明月，他早就知道她来了。 上次在一楼礼堂闹了那一出戏剧后，千灵雨念从此无论多么投入一件事情，都会分出一丝心神观察周围。 “花间学姐，你怎么来这里了？”千灵雨念神色淡然，明知故问道。 闻言，花间明月也不恼，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之色，转而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的鼓手凳上，笑道： “哪里有好听的音乐，哪里就有我啊！” “是么？那我下次倒是要提醒一下白雪学姐，用音乐召唤某人，比打电话发消息管用。”千灵雨念也笑了。 “或许吧！”花间明月也附和着笑了，仿佛某人与她无关一般。 “算了，不提那个健忘的家伙了。”千灵雨念话题一转。 “学姐，你觉得我们刚才配合得怎么样？” “配合默契，情感饱满，就是那个女孩的手法略显生疏，其余一切都好。”到了自己感兴趣的领域，花间明月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侃侃而谈道。 “是这样啊！多谢学姐夸奖！这可比当初被悠转老师和社员们围观的那次好多了。”千灵雨念笑着回复，并有意无意地将话题拉了过去。 “你说那次啊……不也是一次有趣的体验吗？”花间明月回忆片刻后，便顺着千灵雨念的话题说了下去，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也是啊！就是在那之后，悠转老师和学姐你说的那番话语，我没听太懂。”千灵雨念心中一喜，赶紧乘胜追击。 闻言，花间明月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神色黯然。 千灵雨念见状，心中一禀，急忙解释道： “我就是随口一说，学姐别往心里去。” 见千灵雨念这副模样，花间明月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事的，学弟，别紧张，这又不是什么机密大事。” “嗯？”千灵雨念微微一愣。 “其实就是因为我快要毕业了，等上了中学后我就没什么精力再继续演奏音乐了。” 千灵雨念闻言，眉头一皱，道： “怎么会？我听朋友说中学的学业并不紧张啊，社团活动甚至比小学还要多啊！” 闻言，花间明月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那是对于圣界平民而言，如果你想要出人头地，在圣界闯出一片天地出来，那么整个中学都会无比繁忙。” “毕竟，通过中考考进圣界大学内院，可比进入大学后从外院考进内院容易太多了。” “圣界大学内院？”千灵雨念抓住了关键所在，不由得念出了声。 “是啊！那里是圣界天才的云集之地，每一位内院生都是半只脚踏入圣界高层的存在。” “新一代的圣界高层，几乎都是出自其中。” “我是靠父母的荫庇才有资格住在圣城，但我可不想一辈子都活在父母的庇护下。” “总有一天，我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科技联盟的认可，在圣城获得一套属于自己的房产！”花间明月喃喃自语。 看着斗志盎然的花间明月，千灵雨念神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毕竟，他总不能说自己光靠天赋，就在圣城获得一套属于自己的别墅。 还特么是内双环的！ 没有察觉到千灵雨念那古怪的神色，花间明月继续说道： “可惜我的大脑开发等级只有六级，比不上那些动辄七级起步的怪物。” 大脑开发等级为十级的某人：“……”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通过后天努力追上那些天才！” “大不了，我可以将时间掰成两份用！” 看着语气坚定的少女，千灵雨念不禁幽幽一叹。 他望向窗外，思绪万千。 千灵雨念似乎知道为什么他与莲心对中学的认知大相径庭了…… 理想与现实的取舍，总是如此折磨人心啊…… 第81章 圣灵岛 3月末，圣界灵节。 青叶之城，东面海域。 “哇偶！好美的大海啊！” 轮船上，千灵雨念站在船头，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拥抱着扑面而来的海风。 “雨念，小心点！”少年身后，夜合梓怡护着被海风吹起的火红长发，不住提醒道。 “梓怡姐，你就不要担心这些无用之事了吧！反正雨念会飞，而且海水也淹不死他。” 一旁的护栏上，坐着一位有着黑色长发的绝美少女，正是飘渺无心。 飘渺无心面带欣喜地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星眸中闪烁着喜悦的眸光，并任由身后的三千青丝在海风中飘舞。 闻言，夜合梓怡只得无奈住口。 千灵雨念的超能力拥有着生理系超能力的特性，即超能力者进阶高阶后，便无须依靠氧化作用给身体供能。 所以，就算千灵雨念掉到海里也无所谓，人家压根就不需要呼吸的！ “对了，梓怡姐！为什么我们也要来圣灵岛？”千灵雨念飞回了甲板上。 圣灵岛是圣界的公墓，所有圣界人死后，骨灰都会葬在这里。 每到灵节，圣界人便会自发来此缅怀逝去的亲人。 不过，千灵雨念是从外界来的，压根就没有亲人葬在这里啊？ 带千灵雨念来这里，还不如让他出界去祭奠一下父母。 “也？”飘渺无心走了过来，有些好奇。 “额，上次校园文化周人气值最高的班级，奖励好像就是组织去圣灵岛缅怀先烈。” “现在他们应该也在某艘船上呢！”千灵雨念解释道。 圣灵岛禁空，也没有超导列车修到这里，所以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船只。 “是这样啊……”飘渺无心微微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雨念，此次带你来圣灵岛，也算是为了让你熟悉圣界的风土人情吧……”夜合梓怡神色有些复杂。 夜合梓怡压根就没有父母，更别提亲人了。 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千灵雨念罢了。 千灵雨念看到了这一幕，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多问。 “诶？那是什么？”他转移视线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北方似乎还有一个岛屿。 “嗯？那是另一个人工岛，将来用于建设大型工程的。”飘渺无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那个岛屿，不由得唇间含笑，面露骄傲之色。 千灵雨念看着飘渺无心这番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了！”夜合梓怡忽然说道。 千灵雨念闻言一怔，旋即目视前方。 眼前的岛屿似乎不止一座。 他心念一动，释放空间感应，前方的景象立刻尽入脑海。 圣灵岛也是一座人工岛屿，外部是围成一个大圆的九个圆形岛屿，都种植着血红色的彼岸花。 中部是一个环形岛屿，种植着雪白色的彼岸花。 内部则是个心形岛屿，种植着冰蓝色的彼岸花！ “准备登岛换衣服了。”飘渺无心伸了伸懒腰。 千灵雨念闻言，并没有感到意外。 血红色彼岸花象征着尘世，雪白色彼岸花象征着天国。 所有的圣界人死后其实是葬在中部的环岛（天国区），外部的星岛（尘世区）是作为圣界人的登岛港口，两者之间用玻璃栈桥连接。 想要进入中部环岛的圣界人，都必须提前在尘世区换上纯白色的衣服。 千灵雨念自不用多说，他穿的一直都是白色衣服，也不喜欢衣服上有太多花纹。 而飘渺无心和夜合梓怡也换上了白色裙子，不一样的是飘渺无心穿的是白色外套加短裙，而夜合梓怡则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裙。 “走吧！” 船只在一座星岛靠岸后，飘渺无心抢先夜合梓怡一步，主动拉起千灵雨念的手，带着他下了船。 夜合梓怡见状，心中叹息，却也没有阻拦。 路上，飘渺无心拉着千灵雨念，直奔天国区。 “无心姐，我们现在就要去天国区吗？”千灵雨念看了看步伐急促的飘渺无心，又回头看了看被甩在身后的夜合梓怡，便委婉地问道。 “是啊！尘世区又没有什么好看的！”飘渺无心嘴上说着，但脚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 千灵雨念目光看向路旁鲜红欲滴的花朵，看着那片红艳到接近诡异的花海，有些无语。 如此美景，看多少次也不觉得腻啊！ 但是千灵雨念并未反驳什么。 见飘渺无心步履匆忙，他已经猜到前面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等着他。 难不成，圣尊素心风华也在圣灵岛？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神色一肃。 对于这位一手创建圣界的伟人（无心姐说过，圣尊算不上圣人），千灵雨念很是崇拜和敬仰。 “到了！就送你到这里了！” 到了玻璃栈桥，飘渺无心停了下来。 千灵雨念看着面前这座透明的跨海大桥，不禁感到有些震撼。 他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飘渺无心。 飘渺无心神秘一笑，松开牵着千灵雨念的手，并向后退了几步，道： “去吧，雨念！” “你想要的答案都在那里！” “这是你成长的最后一课！” “她也在前方等着你！” 第82章 爱情与现实 圣界，圣灵岛。 千灵雨念漫步在透明无瑕的大桥上，脚下是潮起潮落，头顶是云卷云舒，身上是风来风去。 朝霞的晨光透过云海，落在如同冰晶般晶莹剔透的海桥上，带来万千虹光。 无垠的大海上是无边的静谧。 此刻，他心中竟有着一种久违的感觉。 曾几何时，他也像这般，独自一人徘徊在无始无终的孤寂之中。 只不过是后来他慢慢走了出来罢了。 千灵雨念不喜欢孤独，但却也不害怕孤独。 真是奇怪啊！ 终于，他抵达了环岛——天国区。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纯净的雪白。 在无边的花海中，这些雪白色彼岸花如同历尽沧桑，洗尽铅华一般，只剩下纯净与圣洁。 千灵雨念游荡在花海中，漫无目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算是游客，还是过客。 但是人生在世，不就是找到一个目标，然后为之奋斗终生吗？ 毕竟，人又不是人类，为活着而活着的人生未免也太过于无趣了。 终于，千灵雨念见到了一个同类。 不对，应该说是人。 一位身着白色素衣的美妇正默默地看着一朵雪白色彼岸花，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美妇脸上那藏不住的哀恸。 千灵雨念不言不语，就那般看着这一幕，宛如一位旁观者。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滴露珠已经消散了，美妇才转身朝着千灵雨念温和一笑。 “小朋友，你也是来看望亲人的吗？来得很早啊！” 千灵雨念闻言，心中顿时涌现一个想法。 “阿姨，你误会了，是家里人让我过来熟悉环境的。”千灵雨念乖巧回应，脸上带着纯真无邪的笑容。 美妇有些错愕，但也没有怀疑什么。 千灵雨念那宛如天上谪仙的仙颜，配合那纯洁的笑容，实在让人难以心生怀疑。 “你的家人，倒也真是个妙人……”美妇神色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见状，千灵雨念心中暗笑。 这评价，很中肯啊！ 尤其是对于飘渺无心而言。 但是他表面上依旧是那副天真的笑颜。 “有吗？姐姐说过，在这世上，所有生命都有着落叶归根的一天。若是死后能长眠在这么美丽的地方，那感觉死亡也没那么可怕了！” （在本书的世界体系中，有一种特殊的智慧生命是永生的。另外，神明不属于生命。） （至于永生的非智慧生命，这个地球上就有，比如灯塔水母。这种东西发展不出文明，属于典型的“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有机废物。） 闻言，美妇看着那张一脸纯真的小脸，脸上流露出一丝震惊之色。 震惊之后，她脸上又露出一丝苦笑。 “你姐姐说得好啊！阿姨活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一个小孩子活得通透……” 言讫，美妇又看向那朵彼岸花。 千灵雨念“愣愣地”走上前去，“童言无忌”地问道： “阿姨，这朵花有什么特别的吗？感觉它比周围其它花更好看呢！” 闻言，美妇脸上终于多了一分笑意。 “这是我的爱人……” 千灵雨念怔住。 这一次，他不是装的。 “哎——”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忘不掉你啊！” “为什么当初要我遇见你？” 美妇不再强忍悲痛，声声悲鸣，声泪俱下，似是在控诉命运一般。 千灵雨念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主动安慰道： “阿姨，别哭了，叔叔他在天国肯定不想你悲伤流泪的。” 哽咽了几声，美妇终于止住了泪水。 千灵雨念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继续乘胜追击道： “你这么爱叔叔，那叔叔一定同样也很爱你。” “阿姨你继续哭下去的话，说不定叔叔也在偷偷抹泪呢！” 闻言，美妇破涕为笑。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会说话！” “也是！季风那个爱哭鬼，欺负一下能哭好久呢！” 说着说着，她脸上笑意越来越多，似是陷入了曾经美好的回忆之中。 千灵雨念在一旁乖巧而认真地听着，心中则不断地叹息。 他好像可以理解圣界人那鸳鸯式的婚姻观了。 先是大脑开发根除了圣界人的生理需求。 再是富裕的社会解决了圣界人的物质需求。 最后是丰富的文娱活动满足了圣界人的精神需求。 这样的环境下，也难怪圣界人的结婚率和离婚率都这么低。 等等，圣界有离婚案例吗？ 上次去天城公民局，好像没看见有离婚的…… “阿姨，你和叔叔是青梅竹马吗？”千灵雨念不禁问道。 “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和那个家伙在一起？”美妇哼了一声，一时间竟显得有些少女态。 “啊？”千灵雨念歪头，表示不解。 “哎——”美妇又叹息一声。 “我是中阶超能力者，而他只是低阶，我俩寿命相差太多了……” 闻言，千灵雨念神色一僵，顿时遍体生寒。 天啊！自己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决定和他结为夫妻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为他守身至死的准备了……”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怀中，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 美妇蹲下身来，泣不成声。 千灵雨念默然不语，没有再去安慰她，而是悄声离去。 因为他的思绪，比美妇更加挣扎繁杂！ 自己可以忍受孤独，但却无法接受爱人先自己而去！ 或许是因为华国文化深植灵魂，千灵雨念从小对爱情的认知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所以当初在和城听到飘渺无心讲述圣界情爱观念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兴奋。 毕竟，在这世上，唯有知己难寻，更何况还是一群知己！ 而现在，他真的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爱人老去而无动于衷吗？ 不可能！ 难道真的就要因此放弃吗？ 现在他和莲心还未正式交往，就此结束这段错误的关系似乎还来得及…… 但是，为什么我在流泪…… 就在其内心挣扎之际，千灵雨念已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海边。 海浪的声音将千灵雨念的思绪带回了现实。 他抬起头来望向海洋，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入海中，企图从中获取一丝静谧。 然而，千灵雨念看到的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是一座冰蓝色的岛屿。 “那是……心岛？” 心岛不对外开放，千灵雨念也无意留恋于此。 当他想要转身离去之时，却听到一道动人的女声在他脑海中幽幽响起： “早知如此磨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千灵，你的心乱了……” （行了，童话故事也该结束了，接下来要准备给新生篇结尾了） （接下来该准备写信仰篇了，尤其是战斗方面，这方面倒是要好好思考一下） （哈哈，信仰篇其实有点像爽文，尤其是在看不懂的前提下……） （不过，估计要换本书才行，这本书名字没取好，只能起到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毕竟现代社会快餐文化盛行，很少有人能够静下心来慢慢思考了，尤其是这种讲道理【还是歪理】的小说。） （所以，信仰篇表面上可能会写得比较搞笑和热血，毕竟故事基本上是发生在学城里面） （不过嘛，我还是希望有书友能够看懂信仰篇的深层含义……） （一两个就够了） 第83章 素心风华 “千灵，你的心乱了……” 千灵雨念猛然回头，却只感觉身体一僵。 等视线清明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一片冰蓝色的彼岸花海之中。 宛如冰晶的蓝色透明花瓣在海风中轻轻摇曳，晃出一片晶莹的梦乡…… “空间瞬移？” 千灵雨念惊觉过来，立刻猜到了什么。 刚才他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外力作用于他身上，所以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你就是千灵雨念了吧？” 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它并不是直接出现在脑海中。 千灵雨念回神，只见一位素裙少女正背对着他，雪白的长发在海风中与花海一起飘荡。 这一幕，绝美如画。 千灵雨念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但也仅此而已。 “见过圣尊阁下！”他主动上前几步，恭敬地行了一界礼。 闻言，白发少女终于转过身来。 千灵雨念抬起头来，下意识看了她一眼，顿时心中一惊。 怎么长得和夕音神梦有点像，而且还是加大版的。 他的目光一凝，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同样是蓝色的眼睛，如果说千灵雨念的天蓝星眸充满着神秘与浩瀚的话，那此时素心风华这双冰蓝美眸则满是沧桑。 这……该不会就是无心姐说的“沉淀美”的反面吧？ 另一边，在千灵雨念思绪万千的时候，素心风华也在上下打量着他。 姿态不卑不亢，态度上也无可挑剔。 哪怕抛开天赋不谈，他的这份心性也是十分难得。 素心风华在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千灵雨念这副态度完全是由某人锻炼出来的…… “千灵，我之前听云海他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事情，眼下这还是现实中的第一次见面呢！”素心风华温和地笑道，一举一动间毫无架子。 “圣尊见笑了，晚辈只是与圣主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闻言，素心风华咯咯地笑了，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 千灵雨念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行了，又不是正式场合，别那么拘谨！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素心姐’！” “素心姐！”千灵雨念乖巧地喊了一声，心中则颇为无语。 圣界口语的“兄弟姐妹”，年龄跨度可够真大啊…… “诶！”素心风华高兴地应了一声。 千灵雨念：“……” 他对此很是意外。 根据之前获得的有关圣尊的信息，他一直以为素心风华是一位城府极深的权谋家呢。 但是现在看来，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莫非，是她隐藏得足够深？ 千灵雨念心中一禀，但是表面上神色如故。 “对了，千灵，你刚刚是在苦恼什么吗？”素心风华语气依旧，但是却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晚辈的一点私事罢了。”千灵雨念微微一笑，看似随意地糊弄了过去。 “是吗？可是我怎么感觉当时你的情绪很不稳定？”素心风华柳眉一皱，似笑非笑地说道。 千灵雨念心中一沉。 果然如此。 眼前这人，是空间系和精神系的双超能力者。 “因为感觉要失恋了，所以有些失落而已。”千灵雨念干笑了几声，神色颇为无奈与无辜。 闻言，素心风华柳眉一挑，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摸了摸千灵雨念的头。 千灵雨念：“……” 什么情况？ “千灵，人生路还长着呢！没必要为了一时的失意而沮丧。” “这世上，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素心风华神色复杂，其间隐隐带着一丝痛苦。 而千灵雨念此时的神色更加复杂。 怎么感觉圣尊的思想有点偏“活着就是一切”的存在主义？ 这不太符合圣界“信仰至上”的理想主义啊！ 等等，新时代的圣界思想好像是圣主提出来的…… 好吧！那没事了！ “素心姐，我朋友她还没死呢……”千灵雨念小声提醒道。 闻言，素心风华神色一僵，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试图用笑声来掩饰此时的尴尬。 “抱歉，我刚才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时失言了。” 她立刻转过身去，但是千灵雨念依旧看见了她眼角的泪光，顿时眼神微变。 “千灵，陪我走走，好吗？”似是整理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半晌后素心风华才再次开口。 “荣幸至极。” 于是，千灵雨念便陪着素心风华在花海中边走边聊，心中对这位“伟人”的疑惑也越来越多了。 “雨念，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素心姐你太客气了。” “雨念，你觉得人能复活吗？”没有任何铺垫，素心风华直入主题。 此言一出，一时间千灵雨念都被这个问题给问蒙了。 思考半晌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人类可以，但人不行。” “嗯？”素心风华一愣，深深地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为什么？” “从理性的角度分析，人类之所以被归类为动物，是因为它的生物属性可以被克隆，且社会属性也可以被替代。” “毕竟，人类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 “正所谓‘太阳之下没有什么新鲜事’，这一点从外界社会便可见一斑。” “而人不同，他的社会属性过于复杂，复杂到了独一无二的程度。” “正如哲学所言，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个人。” “意识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千灵雨念停了下来，看了素心姐一眼。 “这些，素心姐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毕竟，你所爱的那位，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吧。” 素心风华呆呆地看着他，不禁哑然失笑。 她走上前去，怅然若失，喃喃自语道： “是啊……” “终究只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第84章 风雅莲心的生日宴会 五月中旬，周末。 圣城，五环区，风雅莲心家。 “欢迎！”一位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打开房门，笑着对门外的少年说道。 “阿姨好！”门外的千灵雨念先是对女子欠身行了一礼，然后才捧着礼盒走了进来。 诗雅弱水看清楚少年的相貌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不单单是惊艳于千灵雨念的仙颜，更是联想到了什么。 她和丈夫都是资深的科研人员，自然见过不少圣界高层。 眼前少年这长相……怎么这么像那些高阶超能力者？ 当诗雅弱水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千灵雨念已经走到客厅了。 “雨念！”熟悉的声音响起。 “莲心，生日快乐！”千灵雨念笑着向迎面走来的少女祝贺，并将礼物递给她。 “谢谢！”风雅莲心甜甜一笑，接过了礼物。 “雨念，你又是最后才到的哦！”太宇初年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千灵雨念也不恼，打趣道： “路途艰远，故而来迟，望诸位见谅。” 此言一出，三人都乐翻了。 千灵雨念淡淡一笑，走到茶几旁，在幼安亭薇身侧坐下。 此时这个呆头鹅一般的少女，正靠在沙发最里面。 “亭薇，还好吗？”他温声询问道。 “还……还好。”幼安亭薇轻轻地靠在少年身上，低着小脑袋。 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这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即使是现在，她也依旧有些紧张。 “那就把头抬起来吧！今天的你，一如既往的好看呢！” “这样一直低着头，未免太浪费你的天生丽质了。”千灵雨念继续说道。 闻言，幼安亭薇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与千灵雨念对视了一眼。 千灵雨念的眼中充满了鼓励和赞许，让幼安亭薇内心一暖，仿佛有了依靠一般。 少女坐正身子，在心中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努力保持着平常的模样。 千灵雨念欣慰地摸了摸少女的头。 “对了，雨念，听说七月初就是一年一度的圣界音乐节了，你会参加吗？”雪羽寒晓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当然！我好歹也是悠转老师的弟子，这样的音乐盛事我自然要去凑凑热闹。”千灵雨念收回小手，笑道。 “哦？这样吗？那今年承办音乐大赛的城市是哪一个？”风雅莲心自然而然地坐在千灵雨念旁边。 “是樱城。”千灵雨念主动说道。 圣界十二城，除开圣灵之城和学园双子城，其余十城会轮流举办音乐节大赛。 圣城自不必说，它的定位就不适合搞除科研和变革以外的任何活动。 至于学城……那里是学生的天堂，有自己的音乐盛典。 它来参加音乐节，纯属是来玩的。 “就是那座公认的最美城市吗？我想去！”幼安亭薇来神了。 “这就要问问你的监护人了。”千灵雨念笑道。 “对哦……”幼安亭薇有些沮丧。 其余人也是笑了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朋友们，打扰一下！” 一位相貌与风雅莲心有着几分相似的俊逸青年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神色古怪的诗雅弱水。 “叔叔阿姨好！”除风雅莲心外的四人齐声喊道。 “你们好！”文风烟画温和一笑。 “爸，有什么事情吗？”风雅莲心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似乎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合，平时需要家长出席的场合也都是母亲负责。 “没什么，莲心，你身边这位应该就是你时常提起的‘雨念’了吧？”文风烟画淡然一笑，语气柔和，让人如沐清风。 “爸！你说什么呢！”风雅莲心俏脸一红，娇嗔一声。 “哈哈哈！”文风烟画高兴地笑出了声，从茶几下拉出一张圆凳，在千灵雨念身边坐了下来。 “你就是千灵吧？” “叔叔好！”千灵雨念站起身来，欠身一礼。 “好！好！不用这么客气！快坐下吧！”文风烟画摆了摆手，示意千灵雨念坐下。 千灵雨念乖巧地坐下，心中有些困惑。 因为文风烟画眼神有点奇怪，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满意之色。 更奇怪的，他的脑部散发着一种夹杂着喜悦和担忧的复杂情绪波动。 没错，千灵雨念已经会使用精神系超能力了！ 尽管只是在脑电波层面。 “千灵，你家里是有一位姐姐，对吗？”文风烟画看似随意地问道。 闻言，千灵雨念眼神微变，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风雅莲心一眼，但是表面上依旧是那副绝美的笑颜。 “是啊！” “这样啊！那你那位姐姐叫什么名字？”文风烟画继续问道。 “我姐姐叫夜合梓怡。”千灵雨念并未隐瞒，毕竟也什么好隐瞒的。 一个名字而已，圣界高层对外一般称尊称或者职称。 懂得人都懂，不懂的人说了也没用。 闻言，文风烟画瞳孔轻微骤缩了一下，然后与诗雅弱水对视了一眼。 对方的眼神同样带着震惊之色。 “怎么了吗，叔叔？”夫妻俩的反应自然没有逃出千灵雨念的眼睛，他继续一脸“天真”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罢了！”文风烟画有些慌乱地将圆凳塞回茶几下，然后站起身来。 “你们继续聊吧！我和阿姨去给你切点水果！” 文风烟画和诗雅弱水一起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诶？爸妈这是怎么了？”风雅莲心觉得有些奇怪。 “可能是不太好意思吧！对了，莲心，你和叔叔阿姨说过我家里人的情况吗？”千灵雨念收回视线，温柔地看着风雅莲心。 “抱歉……”风雅莲心回过神来，她低头轻声道歉。 “道什么歉啊？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好奇你是怎么说梓怡姐的。”千灵雨念握住风雅莲心的小手，安慰道。 “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说你家有一位很温柔很漂亮的大姐姐。”风雅莲心想了想，随后说道。 “这样啊……”千灵雨念笑了笑，显得有些不以为意。 奇怪，她父母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曾了解过他的姐姐，只是听说过夜合梓怡的名字。 那怎么会忽然问他的家庭信息呢？ 等等，家在二环区…… 好吧，失算了…… “雨念，你们在聊什么呢？” 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一脸懵逼地看着二人，幼安亭薇同样好奇地看着他们。 “没什么，只是回想起了上次莲心去我家做客的事情而已。”千灵雨念笑道。 “哦！是吗？”雪羽寒晓来神了，一脸八卦地看着风雅莲心。 风雅莲心只是低头不语，小脸带着红晕。 “雨念，我也要去你家！”幼安亭薇抱住千灵雨念，不住地撒娇。 “好好！下次一定！诶！水果来了！” 千灵雨念安顿好幼安亭薇，起身从诗雅弱水手中接过水果拼盘。 接过拼盘之际，千灵雨念隐隐偏见了她那复杂的眼神。 那是……遗憾和惋惜？ 千灵雨念心中不解。 家住二环区又如何？ 圣界又不是没有高层和平民结婚的先例！ 难道……是自己漏了什么吗？ 千灵雨念将拼盘摆放在茶几中间，目光不由得扫过茶几玻璃。 他看见了一双幻美的天蓝星眸。 一瞬间，疑惑尽消…… 原来如此…… 圣界的确有高层与平民结婚的先例，但是却没有高阶超能力者与平民结为连理的先例…… 难怪…… 难怪…… 千灵雨念坐回沙发上，最后的迟疑和犹豫也消失了。 该结束了！ 第85章 渐行渐远 “莲心，你的手艺见长啊！”生日宴会过后，千灵雨念陪着风雅莲心出来散散心。 或许是意识到了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两人都没有跟上去。 倒是幼安亭薇本想跟过来，但被雪羽寒晓架走了。 “是吗？多谢夸奖！”风雅莲心心中一喜，笑道。 千灵雨念回之一笑，目视前方。 之前生日宴会上的点心，大多是风雅莲心亲手所制。 而她特意端给千灵雨念的那份糕点，是全场唯一一份用红玫瑰做摆盘的。 而红玫瑰的花语，是炽烈的爱…… 千灵雨念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少女，心中只得无奈叹息。 这段时间，他也想明白了。 哪怕抛开寿命不谈，他与风雅莲心的分歧也会越来越大。 毕竟，千灵雨念接触的层面与她截然不同。 上次对于中学印象的分歧，只是其中一个缩影罢了。 这本质上，是两个世界的不同。 与其继续等着矛盾扩大，还不如就此和平结束。 起码这样以后，两人还能够继续做朋友。 毕竟，他们其实还不算恋人，只是互有好感罢了。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不再犹豫。 “莲心。”他轻声喊道。 “嗯？”纠结中的风雅莲心下意识抬起头来。 “怎么了，雨念？” 千灵雨念并未回答，而是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 “牵着我的手。” “啊？” 风雅莲心心中虽有不解，但依旧听话地伸出了自己粉嫩的小手。 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玉手，她心中竟生出了与他十指相握的冲动。 但是，最后理智战胜了欲望，她还忍住了， 乖巧地握住少年的小手，温软的触感直击灵魂，让她不忍释手。 旋即，千灵雨念闭上了眼睛，将少女抱入怀中。 刹那间，莲香扑鼻，让少女如坠幻梦。 分明是清心凝神的芳香，却如同魅惑夺魂的幽香，让人心甘情愿地沦陷其中。 风雅莲心觉得自己已经飘飘欲仙了！ 千灵雨念并未多说什么。 他环抱着少女，两人的身躯化作流光散去。 身体粒子化——高阶粒子系超能力者的标志！ 清心公园。 一道流光落地，化为两道人影。 千灵雨念松开双手，温柔地注视着意犹未尽的风雅莲心。 他牵起少女的手，走向了清心湖。 犹在梦中的少女已经完全沦陷了，任由少年驱使着她的身体。 原本游客众多的清心公园如今空无一人，因为今天的清心公园并不对外开放。 这一切，自然是因为千灵雨念。 不过，当时的千灵雨念只是想问一下夕音神梦，他能不能在清心公园给朋友庆生。 结果这事被夜合梓怡给听到了。 然后梓怡姐大手一挥，直接把清心公园给包了下来！ 当时千灵雨念目瞪口呆，连忙拒绝，表示不想占用公共资源。 然而，他这话一说出口，便看见夜合梓怡和夕音神梦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当时千灵雨念一脸茫然，然后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圣界又没有税收，哪有什么公共资源！ 这些都是圣界高层自己出资建立的！ 无论是从法理的角度，还是道德的角度，圣界高层都无须对平民负责！ 思绪回到现实。 千灵雨念带着风雅莲心走入湖中。 少女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踏入湖中。 然而，没有想象中的落水。 冰晶在湖面迅速铺开，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冰花从水中冒出，让此间化为一方真正的冰雪世界。 千灵雨念牵着风雅莲心的手，将其带入这座冰雪乐园之中。 少年白衣胜雪，目若朗星。 少女一袭红裙，娇美动人。 走至湖中央，千灵雨念停了下来，伸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此时，这只左手上的红绳早已不翼而飞。 “公主殿下，能与在下共舞一曲吗？”少年面带笑意，轻声低语。 “好……”少女声音颤抖，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与他牵在一起。 少年微微一笑，绝美的笑颜胜过世间一切风花雪月。 优美的音乐响起，正是千灵雨念当初所写的那首《伊人如雾》。 少年牵着少女，在冰雪之中共舞。 两位佳人踏着灵动的舞步，身体宛如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流连于万花之中。 天空中霞光万丈，无尽的花雨从空中飘下，落入乐园之中。 此时此刻，这里仿佛化为了真正的永恒乐园…… 一曲终了，两位佳人终于停了下来。 “莲心，我当初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少年温柔地注视着泪流满面少女，星眸中闪烁着千万柔光。 此时的风雅莲心，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轻轻地抹去少女脸上的泪痕，然后负手于后，默默地向后退去…… “雨念，你要去哪？” “不要！” “别丢下我！” 少女如梦初醒，心中惶恐万分，仿佛一下子从天堂掉落地狱…… 她慌忙追了上去，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分明少年的身影近在咫尺，可她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微笑着，与她渐行渐远…… “不要！” “我求你了！” “雨念，不要！” 少女疯狂地想要追上少年，却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温热的泪珠洒落一地，化为晶莹的冰晶。 花雨飘落，红裙迤地。 少女满脸泪痕，失魂落魄地瘫倒地上，如同一位落难的公主。 她双目无神，呆呆地看着一朵纯洁无瑕的百合花从天而降，落入她的手中。 …… “哎……”高楼之上，千灵雨念坐在天台上仰望天空，不住地叹息。 “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百合花的花语是友谊长存，千灵雨念特意选择了这朵花。 不奢望他们能够和好如初，只希望他们还能做朋友…… “哎——” “明不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千灵雨念手腕上的手链启动，夕音神梦的身影显露而出。 “那你说怎么办？继续陪莲心过家家吗？这种虚伪的恋爱难道不是害了她吗？”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发少女，千灵雨念没声好气地问道。 “这当然不行了！但是，你可以换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啊！”夕音神梦提醒道。 “得了吧！这种当断不断的方式，只会加深对彼此的伤害！我在书上已经见过很多例子了！”千灵雨念撇了撇嘴，反驳道。 “书上的例子？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例子适用于莲心呢？”夕音神梦气鼓鼓地说道。 “啊？这么说的话，你的经验不也是学来的吗？难不成，你谈过恋爱？”千灵雨念也被气笑了。 “这……”夕音神梦顿时语塞。 对啊！ 他们两个都没谈过恋爱，居然在这里大谈如何和平分手。 这真是…… “我不管！反正要是梓怡姐知道你包下公园，就是为了弄哭同学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夕音神梦小声地威胁了一句。 千灵雨念已经不想再吵架。 他只希望，这样的悲剧不要再次重现了…… 然而，世间的一切，往往事与愿违。 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他真正的恋人，献上世间最为凄美的光雨…… 第86章 破裂 六月末。 圣城，三环区，圣灵小学。 今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 完成最后一场考试后，同学们并未立刻离去，而是继续坐在教室内等待班主任的到来。 千灵雨念坐在教室内，目光复杂地看着前方那位少女的背影。 自从生日宴会过后，风雅莲心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 沉默寡言，独来独往，一天到晚就扎在“书堆”里拼命学习。 千灵雨念也试图和她搭过话，然而直接被无视了。 他也拜托过太宇初年等三人，最后得到答复都是“别提他”。 至此，千灵雨念也无可奈何了。 或者说，分身乏术了。 毕竟，千灵雨念可不是那种为情所困的人。 比起儿女情长，还是学习使我快乐。 千灵雨念也渐渐明白了，他与飘渺无心其实是一类人。 对于飘渺无心而言，感性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使自身感到快乐， 如果感性使你感到悲伤难过，那么斩断就是！ 这就是飘渺无心每天都过得很开心的原因。 但是，他终究不是飘渺无心啊…… 不一会儿，川水子明走进教室，和同学们说了一些假期的注意事宜，然后就在同学们的一片欢呼中说道： “祝同学们假期愉快！” 全班同学欢呼一声，直接冲出了教室！ 然而，有六个人没走。 太宇初年、雪羽寒晓、幼安亭薇与和苏清影留了下来，一起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 没错，就连和苏清影都意识到两人的不对劲！ 风雅莲心无视了众人的目光，自顾自地收拾着东西。 尽管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只有一个笔记本和几只笔。 千灵雨念默默地目送着她走出教室，桌底下的小手摩挲着三张音乐节的内场门票。 这是他从悠转老师那里弄来的，只为那一个没有说出口的承诺。 倘若她依旧不来，那就此两别吧！ 毕竟，两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命运的轨迹有所重合罢了。 在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莫过于把一刻当作永恒。 听梓怡姐那边的说法，千灵雨念以后不一定会上中学。 以后，他与风雅莲心很可能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了。 所以，对于千灵雨念而言，无论是重归于好，还是就此两别，都何尝不是一个成长的机会？ “无心姐啊无心姐，你带我去圣灵岛的时候，就已经算到这一天了吗？”千灵雨念在内心感慨了几句，便也离开了教室。 他要赶在风雅莲心到家之前，将门票送到她父母手中。 虽然理论上只要把门票上的信息码发送过去就行了，但是千灵雨念还是觉得亲自登门送过去比较有诚意。 …… 圣城，二环区，千灵雨念家。 “瞧你干的好事！”夜合梓怡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颇为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绝美少女。 正是飘渺无心。 今天的飘渺无心换上了一身教师职业装，贴身的小西装和包臀裙凸显出她那完美的曲线，下身则翘着两条交叉在一起的修长玉腿。 听到夜合梓怡这么说，飘渺无心微微一笑，扶了扶琼鼻上的平光眼镜，暗紫星眸中透露出一丝古灵精怪。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不懂，这都是为了雨念的成长。” “简直是强词夺理！哪有以伤害他人为代价的成长！”夜合梓怡也被气乐了，胸口处波涛汹涌。 “感情一事都是你情我愿，哪有什么谁对谁错？又不是在骗财骗色！”飘渺无心粉唇一张，轻哼一声。 “更何况，雨念似乎才是财色的那一方。” “……”夜合梓怡无言以对，只得用一双火红灵眸瞪着面前的少女。 “梓怡姐，你就稍稍心吧！这件事情让雨念自己去处理就行了！反正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有利于他的成长。” “想来，雨念也是这么想的。”飘渺无心看向窗外的云彩，自信一笑。 “那又如何？反正雨念肯定不会像你这般无情！”夜合梓怡撇了撇红唇，显露出了作为监护人的自信。 “这不挺好吗？”飘渺无心转过头来，看着夜合梓怡的眼睛，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我这人生态度，可不是别人能学来的！” “亏你还知道啊！堂堂星光圣使，居然喜欢混迹于平民之中！”夜合梓怡嗔怒道。 “怎么了吗？这叫亲民！”飘渺无心不以为意道。 “什么亲民？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吗？天知道你在无意中祸害了多少人！”夜合梓怡瞪着面前的少女。 “哦？梓怡姐，你这是在夸我长得漂亮吗？”飘渺无心突然夸张地惊叹的一声，玉手遮住娇颜，一副娇羞的模样。 夜合梓怡：“……” 天啊！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了！不开玩笑了！”飘渺无心恢复常态，一本正经地说道。 尽管她不正经的模样似乎更常见…… “学会拒绝和结束一段感情，是成年人的必修课。” “你也不想雨念和你一样，陷入一段痛苦的恋情吧？” 夜合梓怡默然。 见状，飘渺无心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她与人争论之时，总喜欢在对方的身上找论据，经常把对方驳得哑口无言。 唯一的小缺憾，就是容易没朋友。 但是飘渺无心是什么人啊？ 她会在乎那些庸人的态度吗？ 有资格和她交朋友的，都是理性远胜过感性的圣界高层和准高层。 只有这些人，才有和她辩论的资格。 至于其他人，呵呵…… 最多逗你玩玩…… “无心，你觉得雨念以后的妻子，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呢？”夜合梓怡抬起臻首，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当然是像我这样的人啦！”飘渺无心嘻嘻笑道。 “别打岔，我是认真的！”夜合梓怡有些急迫。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没必要找我来验证你的猜想了吧？”飘渺无心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淡淡地说道。 两人沉默。 这似乎的确是最优解…… 但是雨念会接受吗？ “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 “自己的婚事还没着落，就不要去瞎操心别人的事情了。”飘渺无心起身，白了夜合梓怡一眼。 “你……”夜合梓怡有些气愤。 她知道不同时代的人肯定有观念差异，也交了许多出生于新时代的朋友。 但是从来没有一人能像飘渺无心一般，次次都把她搞破防！ “你急什么？” “单身的高阶超能力者比比皆是，你又在担心什么？” “雨念这么优秀的人，以后可不一定找得到合适的结婚对象！” “嘿嘿，到时候说不定就便宜姐姐了！” 飘渺无心娇笑着离去，只留下一脸无奈的夜合梓怡。 也正是因为这样，夜合梓怡没有看见飘渺无心离去之时，星眸中那复杂的眼神…… 第87章 樱花之城 七月初。 圣界，樱花之城。 樱花之城，简称樱城，圣界十二城之一。 据说当初建造这座城市的主力，是幕府时期的倭国人。 因为该国人民喜爱樱花，所以这座城市也种植了大量的樱花树，甚至还特意培养出了四季交替盛开的樱花树品种，保证每个季节都有樱花盛开。 不过，依旧是三四月份的樱花最为盛大和唯美。 “所以说，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望着街边的樱花树，社团的一位学姐不禁感慨道。 一旁的千灵雨念闻言，不禁莞尔，笑道： “学姐，三四月份是樱城的旅游旺季。那时候赏花的人也多，可不会像今天这般空闲。如果真是三四月份举行音乐节的话，那住宿条件可不见得会有现在这般好。” “也是啊！”那位学姐闻言，讪讪一笑。 “正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比起赏花，我还是对食宿更感兴趣。”千灵雨念摆了摆手，跟着众人一起走进落樱酒店，只留下原地在风中凌乱的学姐。 “大家，等等我啊！” 落樱酒店，是樱城最为豪华的酒店。 平时就有不少旅客常住于此，旅游旺季时更是一房难求。 音乐节的主办方将所有参与者全部安排在这里，可见是下了血本的。 至于主办方是谁…… 名义上是樱城政府的文化和旅游部门，以及音乐协会。 实际上嘛……自然是樱城的最高管理者——夕音神梦。 “所以说，这就是无心姐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 酒店某豪华套间内，千灵雨念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和服少女。 主办方安排给他们的房间，是双人间。 原本千灵雨念的舍友，应该是一位学长才对。 结果等他们到了之后，酒店方面又通知说，应主办方要求，免费给千灵雨念同学升为豪华套房。 当时受宠若惊的千灵雨念很是收到了一波关注加羡慕，还以为是夜合梓怡为了弥补不能缺席的遗憾，而特意给他的惊喜。 但是现在看来，敢情是飘渺无心连同夕音神梦把他给卖了啊！ “怎么？姐姐特意来樱城陪你，你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吗？”飘渺无心玉手摇着折扇，脚下踩着木屐，玉颜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优雅地小步走向千灵雨念。 千灵雨念心神一震，赶忙换上一副欣喜的表情。 “当然！我只是有些意外无心姐居然有空来陪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闻言，飘渺无心满意地轻点琼首，走到少年身边，牵起他的手，在落地窗前的大沙发上坐下。 千灵雨念坐下后，下意识望向窗外的风景。 青石小路，古朴木桥；流水潺潺，落英缤纷。 好美的一片樱花林啊！ 想不到，酒店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大个花园。 “无心姐，这家酒店是不是也是圣界政府的产业？”千灵雨念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是自然，圣界所有的大型企业都是政府产业。”飘渺无心优雅地扇着清风，语气平淡地说道。 闻言，千灵雨念有些无语。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通过主办方来通知我，直接把命令下达给酒店不就行了吗？” “不行，这不合规矩。”飘渺无心收合折扇，轻轻摇了摇头。 “有吗？”千灵雨念有些意外。 圣界高层有权直接调用圣界资源，这是法律允许的。 “当然！毕竟现在我的身份不是星光圣使，而是樱城音乐节的特邀嘉宾。”飘渺无心俏皮一笑。 千灵雨念：“……” “哎——” “我真是佩服你啊，无心姐。” “怎么了？”飘渺无心展开折扇，遮住脸上的盈盈笑意。 “你每天都能过得这么高兴，而我却做不到。”千灵雨念有些沮丧。 “这样啊……” 闻言，飘渺无心再次收合折扇，温柔地抱住了千灵雨念。 “雨念，你还记得你在酒店门口所说的话吗？” “这世上，有所得就有所失。” “成长的过程，本来就是在不断失去中前进。” “不要害怕失去，因为前方还有其他值得你为之奋斗的人和物，在等待着你的到来。” “关键是，你要懂得取舍。” “只有懂得取舍的人，才能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什么都想得到的人，或是执着于应舍之物的人，最后往往什么都得不到，只能在患得患失中郁郁而终。”说到这里的时候，飘渺无心那双绝美的暗紫星眸中，隐隐闪烁着晦涩的眸光。 而少女怀中的千灵雨念也默然不语。 虽然无心姐说得很对，但是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就仿佛她在影射某人似的。 （亘古暮然：……） “雨念。”沉默半晌后，飘渺无心突然说道。 “怎么了，无心姐？” “你身上好香啊！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飘渺无心俯下身来，凑到千灵雨念雪颈处。 听闻少女如此虎狼之词，千灵雨念顿时仙颜羞红，当即使出逃生秘技——身体粒子化。 少年身体消散，化作流光散去，然后在少女身后的榻榻米上显出身形。 飘渺无心在沙发上转过身来，娇躯紧贴着靠枕，有些意外地看着千灵雨念。 “身体粒子化？你居然会暮然那家伙的绝招？” “啊？”千灵雨念闻言一愣。 “没什么。”想起千灵雨念的超能力研究报告，飘渺无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不再多言。 千灵雨念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思索片刻后，他还是坐回了沙发。 然而千灵雨念刚坐回沙发，就被飘渺无心像抓小猫一样抱住了。 千灵雨念：“……” “别闹！让姐姐抱一会儿！”飘渺无心娇嗔一声。 千灵雨念的玉肤细腻软嫩无比，配合那清心莲香和自适应体温，简直就是绝佳的人形抱枕！ “话说无心姐，你工作不忙吗？”千灵雨念一脸的生无可恋。 “还好吧！上一个研究项目早就完成，现在的工作只是做一些漂流计划的前期准备罢了。”飘渺无心将少年揽在怀中，琼首轻轻靠在他的头顶上。 “漂流计划？”千灵雨念心中诧异。 “毕竟，我又不是梓怡姐那种首席科学家，没她那么忙！”飘渺无心娇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千灵雨念：“……” 原来是这样啊！ 第88章 天梦玄音 落樱如雨，幽香自来；樱雨之夏，红伞轻舞。 樱花雨中的红衣少女手执红伞，莲步轻移间带出阵阵香风。 冰丝飘扬，在残阳下折射出道道清寒的冰华。 一片樱花飘入伞下，红衣少女伸出纤纤玉手，承住那一方唯美的飘零。 一双桃粉水眸默默地注视着手中的那一抹樱粉，少女秋波眉微微起澜，心中无端地生出几分烦闷。 她一挥玉手，想抛却手中的那瓣樱花，仿佛是这抹樱粉让她内心微漾一般。 （幻月织舞：凡人，休得无礼！） 晚风忽起，那瓣樱花就这般接着清风，扶摇而上，消失在少女的视线中。 红衣少女呆呆地看着那抹樱粉消失在花雨之中，玉手轻抚胸口，久久不语。 “秋原同学，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秋原幽儿愣神之际，一道少女的声音在声响起。 她回身望去，只见一位穿着中学制服的金发少女正向她走来。 那少女金发金眸，长相甜美，气质脱俗，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风度十足。 “有事吗，天梦同学？”秋原幽儿淡然回应。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和你打个招呼而已。”见少女如此冷淡，天梦玄音习以为常，脸上甜美的笑容依旧。 “既然如此，那就恕我先失陪了。”秋原幽儿瞥了她一眼，便欲离去。 “那正好我们顺路，一起走走吧！”天梦玄音毫不气馁，继续厚着脸皮跟上。 秋原幽儿神色如常，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自顾自地走着。 天梦玄音见她并未拒绝，便当是默认了。 “对了，秋原同学，你怎么也来樱城了？是来参加音乐节的吗？”路上，天梦玄音尝试寻找共同话题。 “是。”秋原幽儿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我也是耶！原来你也喜欢音乐，那看来我们有很多共同爱好可以交流的啊！”闻言，天梦玄音顿时两眼放光，一脸期待地看着秋原幽儿。 “多谢了，但我这人喜欢清静，就只能敬谢不敏了。”秋原幽儿淡淡地回复道。 事实上，在此之前，天梦玄音已经来找过她很多次了。 甚至，她还会制造各式各样的“偶遇”，就为了营造一种缘分感。 这让秋原幽儿很是不喜。 倒不是因为她讨厌天梦玄音，毕竟天梦玄音只是想和她交个朋友。 但是天梦玄音这个人实在是太“热闹”了，让秋原幽儿天然有些反感。 这无关道德和人品，只是单纯的性格不合而已。 “这样啊……但是音乐节不是更热闹吗？”再次被拒绝的天梦玄音有些不甘。 身为曦月中学交际女王的她，最喜欢和女孩子贴贴了，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上到六年级的学姐，下到同届新生，就没有她搞不定的女孩子！ 而当她第一次看见秋原幽儿的时候，便惊为天人。 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生！ 和如此绝色少女贴贴……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呢！ 但是秋原幽儿似乎很高冷，天梦玄音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可恶，那个天然呆的画痴自己都能搞定，难不成还搞不定你吗？ “……我父母希望我能过来。”沉默半晌后，秋原幽儿终于再次开口。 “嗯？为什么？难道……是希望你能够适应这种氛围吗？”天梦玄音闻言一愣，旋即立刻化身推理大师。 “或许吧。”秋原幽儿心中似有所感，下意识看向远方，便随口应付了一句。 “那可真是太好了！啊不对，是你父母对你可真好啊！”天梦玄音闻言大喜，差点把心中真实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嘿嘿，这下可以奉旨陪公主游玩了！ 说不定可以趁机拉近关系，到时候…… 嘿嘿嘿！ “秋原同学，你可不能辜负叔叔阿姨的一片苦心啊！要不，让我陪你逛逛音乐节？我家就在这里，对樱城各处景点很是熟悉。” “音乐节结束后，我还可以带你在樱城四处游玩，保证让你心满意足……” “诶！秋原同学，你去哪！” 当天梦玄音嘴上滔滔不绝，并沉浸在女孩子贴贴的幻想中的时候，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少女已经不见了。 “师弟！”秋原幽儿娇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 然后，红衣少女便在天梦玄音懵逼的眼神中，小跑着冲向前方的白衣少年。 小跑的过程中，秋原幽儿全然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柄红伞。 巨大的阻力从伞柄上传来，少女玉手一时脱力，纸伞便化为天空中的一抹嫣红。 下一刻，漫天樱花飞舞而起，化作一对鸳鸯缠住那柄红伞。 红伞落下，鸳鸯飞去。 少年接过红伞，带着幻美的笑颜，一步步走向少女。 花雨满天，一如初见。 （此时千灵雨念身高一米四出头，秋原幽儿一米五差一点，前者比后者小三岁不到） 第89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事件转到千灵雨念的视角。 用完晚膳后，千灵雨念本想去和悠转老师商量一下明天彩排的事情，结果却被飘渺无心拉去陪她散步了。 无奈之余，千灵雨念只得答应，陪她在樱花雨中漫步。 或许是因为千灵雨念那随遇而安的性格，又或者是因为有美少女相伴。 总之原本不情不愿的他，竟然真的开始赏起花来了。 “花雨漫天，香风入魂。此情此景，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或许是一时兴起，千灵雨念如同一位文人一般，开始雅兴而言。 “哦！故人？是哪位佳人有幸得公子赏识，竟让公子挂念至此？”飘渺无心闻言，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千灵雨念一眼，旋即面带玩味的笑容，接下了他的话语。 “自然是秋原师姐！说起来，我与她已有半载未见，倒是有些想念。如今见此美景，不免有些感慨。”千灵雨念渐入佳境，丝毫不觉得尴尬。 “既然如此，公子何不去和城，与她再续前缘？”一时间，飘渺无心玩心大起，一脸玩味之色地接了下去。 “等此间事了，我自然要去。”千灵雨念依旧沉浸在戏中，只感觉千古文人骚客正迎风而来，全然没有意识到一旁快绷不住了的少女。 这一次，一旁的飘渺无心没有再接腔。 因为她正绞尽脑汁地联想平生所经历过的悲伤和痛苦，试图借此抑制住脸上那藏不住的笑意。 然而，等飘渺无心穷尽毕生心血之后，却得到了一个“查无此项”的结果…… 哎呀！ 全是乐子，一点悲伤都没有！ 然而，诗兴大发的千灵雨念可顾不上这么多。 只见少年一身白衣，面冠如玉，肤白似雪，沐花而来。 他负手于后，口中吟唱： “花间初见意犹浅，梦中再遇情已深。” “罗裳掩面思花雨，玉簪缠发恋香风” “暖春桃飞如碧水，盛夏樱落似霞云” “执笛少年今犹在，不见当年弄琴人。” 吟诗完毕，千灵雨念仍沉浸在幻想之中。 入戏太深的他，竟真想以茶代酒，敬故人一杯。 “师弟！”下一刻，一声兴奋中带着几分欣喜的娇呼，将神游天外的千灵雨念带回了现实。 这熟悉的声音…… 千灵雨念蓦然回首，只见一位红衣少女正向她飞奔而来。 风儿带走了少女手中的红伞，却让她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少年心念一动，漫天樱花飞舞而起，化作一对鸳鸯缠住红伞。 少年带着鸳鸯的祝福，接过红伞，一步步走向少女。 花雨漫天，宛如初见。 “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千灵雨念面带笑意，神色自若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实则内心五味杂陈。 刚才才把师姐比作许久未见的故人，并以此为题作了一首诗。 结果现在就遇到本尊了…… 好在那个距离下，师姐应该没听清楚。 不然现在千灵雨念已经可以准备去魔瞳舰队报道，为建设木星基地发光发热了。 “师弟……”秋原幽儿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下意识握住少年持伞的手。 她此时只感觉心中悸动，原本那一丝烦闷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师姐？”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暖，千灵雨念轻声喊道。 “额？抱歉！”秋原幽儿终于回过神来，慌忙收回自己的手，那双平静如水的桃粉水眸中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没事！”千灵雨念温和一笑，走到少女身侧，与她并肩而立。 樱花落在嫣红伞纸上，渐渐滑落。 红伞之下的两人，第一次靠得如此之近。 “师姐，一起走吗？”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玉颜，千灵雨念不禁低声轻语。 “好……”秋原幽儿低着琼首，面带红晕。 千灵雨念见之一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人肩并肩时，那无限接近的距离。 红伞本身就只是单人伞，同时容纳两人时自然会有些紧凑，紧凑到让人芳心暗动。 但是千灵雨念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他现在只觉得如释重负。 太好了！ 师姐果然没有听到！ 这下不用去木星挖矿了！ 两人便这般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直到走上了不远处的木桥。 “嗨！两位才子佳人，真是好雅兴啊！”刚才不知所踪的飘渺无心再次回归，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千灵雨念神色尴尬，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吟诗的时候，好像把她甩在身后了…… 于是，他向飘渺无心歉意一笑。 “抱歉，无心姐，我刚才太投入了……” “没事！”飘渺无心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然后笑着看向一旁的秋原幽儿。 “幽儿，又见面了啊！” 飘渺无心对在此见到秋原幽儿丝毫不感到意外，毕竟就是她在“无意”间向秋水清漾透露千灵雨念会来樱城参加音乐节的。 “无心阿姨，好久不见。”秋原幽儿此时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内心却难以平复下来…… “还叫我‘阿姨’？”闻言，飘渺无心丝毫不恼，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同时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旁的少年一眼。 闻言，秋原幽儿微微一愣，旋即立刻反应了过来，玉颜上再次布满红晕。 “……无心……姐姐……”半晌后，她终于缓缓开口，断断续续道。 “诶！”飘渺无心娇笑着应了下来。 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飘渺无心，千灵雨念心中疑惑，便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 “师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看见少女潮红的面容，他顿时惊讶出声。 “没什么……放心吧，师弟……”秋原幽儿别过琼首，努力不与少年对视，以免让他看见她此时眼中的潋滟。 “好吧……”千灵雨念狐疑地收回目光，放弃了用超能力检查她身体的想法。 毕竟，这是很失礼的，甚至可能会违法。 （夜合梓怡：看我干什么？我是永恒会议授权的监护人！是合法检查！） 对于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倒是并未多想。 毕竟，他称秋原幽儿为师姐，称飘渺无心为姐姐。 这怎么想都很奇怪。 所以，秋原幽儿改称飘渺无心为“无心姐姐”，倒也不算奇怪。 然而，千灵雨念只猜对了一半。 秋原幽儿改称呼的确是因为他，但却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师姐…… 飘渺无心俏脸上带着一丝坏笑，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觉得还不够有趣。 于是，她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樱花树。 “那位同学，你还要偷听到什么时候？” 千灵雨念猛地回过神来。 刚才这段时间内，他脑子一团浆糊，全然忘记探查周围环境了。 “几位，你们好啊！”那棵樱花树后，一道金色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天梦玄音。 原本活泼外向的她，此时竟有几分拘谨……和尴尬。 刚才她与秋原幽儿“所谈甚欢”的时候，就看见秋原幽儿突然冲向一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 事实上，如果不是秋原幽儿提前喊了一声“师弟”，天梦玄音甚至没看出来那是个男生。 想到这里，天梦玄音不禁又偷看了千灵雨念一眼。 天啊！ 多么秀美的少年！ 要是留长发的话一定更好看！ （幻月织舞：我也这么觉得！） 千灵雨念也在好奇地看着天梦玄音。 他总觉得这位金发少女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雨念，你以后在外面就叫我‘幽儿’吧。” 秋原幽儿突然开口，低头小声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下了木桥，只留下原地神色各异的三人。 “师姐！啊，不！幽儿，你的伞！”千灵雨念猛地反应过来，然后立刻追了上去。 这下木桥上只剩下了飘渺无心和天梦玄音。 飘渺无心看着一逃一追的两人，撇了撇红唇，顿感无趣。 “这么快就走了，真没意思！” 然后，她又回头看了看仍处于懵逼状态的天梦玄音，温柔地笑道： “天梦同学，天色不早了，我们明天再见。” 言讫，飘渺无心留给天梦玄音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扇着折扇，也优雅地小步离去了。 “学姐再见。”大脑宕机的天梦玄音呆呆地挥了挥手，向飘渺无心道别。 此时她全然没有疑惑飘渺无心怎么会认识她的，只是觉得这位学姐不仅长得超级漂亮，丝毫不亚于秋原幽儿，而且为人又温柔又体贴又优雅。 （被整蛊的千灵雨念：……） “啊！不对啊！”天梦玄音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还没有要到秋原同学的联系方式啊！” “学弟和学姐的也没要到！” “啊啊啊！” 傍晚时分，落樱酒店有一脸惊恐的客人反应，在樱花林中看见了一道诡异的金色鬼影在张牙舞爪，还发出了几声不似人类的尖叫。 然而，等酒店的工作人员进入樱花林中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此事，也成为了酒店的一桩怪谈。 第90章 难眠之夜 樱城，落樱酒店。 千灵雨念房间。 沐浴完毕，千灵雨念穿着一件睡袍走进卧室。 他坐在床上，默然不语，目光看向桌上的那柄红伞。 在先前，他追上了秋原幽儿，但是她却没有收下纸伞。 “雨念，你就留着它吧……权当是，一种纪念……” 想到少女临别时的寄语，千灵雨念只得叹息。 他又不是太宇初年那种情感白痴，自然明白她的心意。 可是…… “莲心那边的事情还未结束，怎么又来一位……” 千灵雨念无奈起身，望向窗外。 夏夜的星空，总是如此璀璨。 倘若没有城市的华灯，想必这片星夜一定会更为幻美吧…… 秋原幽儿房间。 “我这是怎么了？” 秋原幽儿躺在床上，将俏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中，心中思绪万千。 分明年初时和师弟相处的时候，并未感觉有多么喜欢。 即使是当初分别时，也不过是心中有几分不舍罢了。 如今，这才不过半载未见，我竟至于如此失态！ “叮！”秋原幽儿的手链忽然响了一声。 少女坐起身来，打开光屏查看信息。 “无心阿……姐姐的信息？” 秋原幽儿点开飘渺无心传来的视频，随即立刻被视频内容给深深吸引住了。 只见一位白衣少年沐浴着花雨，踏香之时口中吟唱： “花间初见意犹浅，梦中再遇情已深。” “罗裳掩面思花雨，玉簪缠发恋香风” “暖春桃飞如碧水，盛夏樱落似霞云” “执笛少年今犹在，不见当年弄琴人。” 秋原幽儿用素手捂着小嘴，美眸中泛着泪光。 “原来……师弟他也很想我……” （千灵雨念：原来吟诗是一种罪过……） 秋原幽儿喜极而泣，一时间睡意全无。 她走下床来，来到窗边望着星夜。 “雨念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飘渺无心房间。 “搞定！” 紫眸少女趴在被褥上，玉臂撑着枕头，玉颜上带着小魔女般的笑容。 看着光屏上的内容，飘渺无心终于等到了秋原幽儿的对话框上出现“已接收”标志，不由得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嘿嘿！这下明天有好戏看了！” 飘渺无心心中坏笑，娇躯在整洁的被褥上翻来覆去，留下满床的凌乱与狼藉。 “叮铃铃！”手链突然传来电话铃声。 飘渺无心停下翻滚，看了一眼来电提示。 “哟！这么巧？” 少女坐起身来，接通电话，娇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清漾姐，都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别贫了，无心妹妹，幽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电话那头的秋水清漾颇为无奈地说道。 “一切顺利！果然不出我所料，幽儿对雨念的确有好感！”飘渺无心得意地笑道。 “真的？”秋水清漾惊喜出声。 “当然是真的！在幽儿的终身大事上，我可不会开玩笑！”飘渺无心嘟了嘟嘴，似乎有些不满。 “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并不是那个意思。”秋水清漾有些尴尬，因为此乃谎言。 毕竟，飘渺无心那小魔女般的性格可是出了名的，天知道她哪句话是真的。 “我就知道清漾姐你一定会相信我的。”飘渺无心“感动”地说道。 “……还是先说回正题吧”秋水清漾一脸无奈。 “好的！”飘渺无心笑着答应，她最清楚什么叫“点到为止”。 “幽儿终于愿意喊我‘姐姐’喽！你猜这是为什么呢？” 闻言，秋水清漾惊讶地沉默了片刻，旋即有些不解说道： “真是奇怪……之前我与幽儿谈及雨念的时候，怎么感觉幽儿对雨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飘渺无心起了兴致。 “幽儿属于那种内敛型的女孩，不单单是性格内敛，甚至连情感也内敛。” “所以她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都是那副心如止水、无动于衷的模样。” “你能想象幽儿对一个人思念到茶饭不思的地步吗？” 闻言，秋水清漾真的去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 但可能是由于想象力不足，她着实想象不出那副景象。 “好吧，是你赢了。不过，幽儿性格内向，这点我和星尘都了解。但是，你是怎么确定她和雨念再见时，心中会有所触动的？” “我不确定啊！”飘渺无心大大方方地说道。 秋水清漾：“？” “清漾姐，你在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情感之神，也不会读心术。我只是在赌而已。”飘渺无心笑道。 “赌？”秋水清漾一头雾水。 “前不久，夕音神梦告诉我，这半年内幽儿情绪有些低沉，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严重，所以我在想幽儿是不是在想雨念，因而赌了一把罢了。反正就算赌错了也无所谓，让他们师姐弟见一面也无伤大雅。”飘渺无心耐心地解释道。 “竟有此事！等等，你在监视幽儿！”秋水清漾闻言心中一惊，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不是重点！而且我身为永恒会议成员，也有权监视圣界公民啊！”飘渺无心立刻拿出了准备好的说辞。 “好吧！下不为例！”秋水清漾并未深究，只是埋怨了几句。 毕竟，永恒会议是凌驾于圣界法律之上的存在。 虽然其成员从不违法，但是他们违法其实也无所谓了。 毕竟，法律需要强权，而强权又需要武力。 而永恒会议就是圣界武力和智力的天花板。 当然，还有颜值。 “知道了！”飘渺无心敷衍了几句，反正她下次还敢！ “说回正题吧！”秋水清漾颇为无奈。 飘渺无心这性格啊……估计没有哪位能够改变。 真不知道她以后会嫁给谁…… 不过，以她的性子，不结婚单身一辈子的可能性更大。 “好的！”飘渺无心嘻嘻笑道。 “接下来的事情，想必你也猜到了。” “思念如酒，在久别重逢后愈发醉人。” “少年执伞而来，少女奋不顾身，两人在花雨中相拥而泣……” “停停停！什么鬼乱七八糟的！你以为你在写言情小说吗？”秋水清漾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 “什么啊！我这说的是实话，稍稍艺术加工了一点而已！”飘渺无心撅起小嘴，不满地说道。 “只是‘稍稍’？”秋水清漾幽幽地出言问道，显然不太相信。 “当然！”飘渺无心“义正言辞”地说道。 “雨念还特意为幽儿写了一首诗，还当众吟唱了出来。” “不信，我现在就把视频发给你！” （千灵雨念：……） 说干就干，飘渺无心气鼓鼓地把视频发给秋水清漾，全然忘记了自己好像才是造谣者…… 秋水清漾收到视频后，立刻看了一遍。 看着视频中少年深情投入的模样，她舒心一笑，温婉的笑颜仿佛照亮了圣城的星夜。 “原来是两情相悦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秋水清漾如释重负。 秋原幽儿是她和星尘唯一的女儿，说是他们的致命软肋也不足为过。 他们很清楚，秋原幽儿那副平静如水的玉颜下，藏着怎样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其实秋原幽儿很害怕孤独，很渴望有知己陪伴。 只是她孤僻的性格，注定了命定之人可望不可即。 所以，秋水清漾和原初星尘才希望撮合秋原幽儿和千灵雨念。 毕竟，千灵雨念无论是性格，还是地位，都无比契合秋原幽儿。 而且在细心文静之余，千灵雨念同时还外向开朗，更适合照顾她。 在两人身上，秋水清漾看到了当初她与原初星尘的影子。 可以说，秋水清漾这一生，一半的运气用在出生之上，而另一半的运气则用在邂逅原初星尘之上。 因为寿命所限，圣界的高阶超能力者大多单身。 没办法，圣界的高阶超能力者总共不到一千人，可选空间太小了。 要么是寿命不齐，要么是性格不合。 秋原幽儿能遇见千灵雨念，真是此生之幸。 毕竟，她和飘渺无心一样，都是先天六级的超能力者啊！ 第91章 四方云聚 翌日。 清晨的微风带着花香拂过少年的鼻尖，千灵雨念缓缓从睡梦中醒来。 昨晚他难得没有学习，只是看了半宿的星空便沉沉睡去了。 “又是新的一天啊！” 千灵雨念精神饱满地下床，同时释放超能力。 略显凌乱的床褥“自动”整理完毕。 虽然可以叫服务员或家务机器，但是千灵雨念还是习惯于自己动手。 在套房内与飘渺无心吃完早餐后，千灵雨念便主动说道： “无心姐，待会儿我要和社员们去排练了。” “去吧！我随后就到！”飘渺无心摆了摆手，温和笑道。 “那我先走了，拜拜！”闻言，千灵雨念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拜拜！一路顺风！”飘渺无心送千灵雨念出门，如同一位温柔体贴的大姐姐。 送千灵雨念离开后，飘渺无心并未回房间。 她目送着少年的离去，嘴角渐渐流露出一丝小魔女般的微笑。 “啧！好戏开场喽！” 与此同时。 千灵雨念来到酒店门口，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到场了。 其中包括圣界十二所小学，部分中学以及圣界大学音乐学院的人。 “千灵学弟，这边！”观察之际，千灵雨念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回身看去，只见花间明月正向他招手，身边还跟着几位社员。 “花间学姐，悠转老师呢？”千灵雨念走了过去。 “老师和朋友闲聊去了，待会儿就来。”花间明月解释道。 闻言，千灵雨念也不再多言，便与其他几位社员们寒暄了几句。 不多时，悠转镜心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大一小两人。 这两人中，赫然有着一位“熟人”。 “今年悦叶那家伙居然没来，这下音乐节便无趣许多啊！”悠转镜心对着身边的青年男子说道。 “是啊！这个乐痴不在，倒是没人和我们吵架了。音乐节也似乎一下子冷清了许多。”说话的青年男子带着文艺气息，倒是显得有几分秀气。 “不过，悦叶虽然人没来，但音乐倒是来了，也不知道今年她会给带来怎样的惊喜。”悠转镜心看着不远处的音乐系大学生。 “也是，不过我还是更希望她人能到场。”青年男子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回青城。”悠转镜心同样有些遗憾。 “你说，她是不是为了躲你？”青年男子忽然凑了上去，一脸八卦之色。 “说什么呢你！这怎么可能？”悠转镜心没声好气地怼了过去。 “怎么不可能？青园小妹喜欢你，这你又不是不知道！”青年男子也怼了回去。 悠转镜心一时语塞，神色有些黯然。 “只是没想到，你最后居然会娶了一个上面的圈外人……真是世事难料啊！”青年男子有些感慨。 悠转镜心依旧沉默不语。 “对了，你和那位的感情如何？”见他如此，青年男子立刻转移了话题。 “挺好的！玫瑰平时工作也不忙，我们经常一起欣赏音乐。哈哈，她很喜欢古典音乐。”一说到这方面，悠转镜心立刻来了精神。 “是吗？那挺不错的啊！”青年男子面带笑意，心中微微叹息。 “老师！”一声呼唤传来。 悠转镜心定睛一看，旋即面露笑意。 “一华，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得意弟子。”他拉着青年男子走了过去。 “雨念，这位就是昔天一华。” “昔天老师，久仰了！我一直很喜欢你的作品，尤其是《夜梦》。”千灵雨念主动上前，微微欠身道。 他早就认出这位大名鼎鼎的音乐家了。 “哦！你就是千灵雨念吧！镜心他经常向我炫耀，说有你这么一位音乐天才当徒弟呢！”昔天一华温和笑道。 “昔天老师过誉了！都是家师教导有方而已。”千灵雨念谦虚道。 悠转镜心闻言，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千灵小朋友真是德艺双馨啊！玄音，你真该向他好好学学！”昔天一华不住地夸奖千灵雨念，同时还不忘教育身后的女孩。 “嗨！又见面了，千灵同学！”一位金发少女从昔天一华身后钻了出来。 “学姐好！”千灵雨念看着天梦玄音制服胸口的校徽，微笑着回应。 难怪之前总觉得她面熟！ 看天梦玄音与昔天一华那七成相似的面孔，估摸着两人是父女。 “你们认识？”悠转镜心好奇地问道。 “有过一面之缘罢了。”千灵雨念主动解释道。 闻言，天梦玄音撇了撇嘴，道。 “那就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天梦玄音，曦月中学一年级生。” “千灵雨念，圣灵小学二年级生。”千灵雨念微微一愣，旋即回复道。 “那我就叫你雨念了！可以吧？”天梦玄音俏皮一笑，一记直球打了过去。 她是天生的社交女王，自诩识人无数。 虽然千灵雨念这人看起来文弱安静，但从他的外表以及言语来看，他应该是个外向开朗的少年。 对付这类人，主动出击最有效。 “当然可以！学姐请自便。”千灵雨念微微一笑。 “学姐二字就免了，还是直接叫我玄音吧！”天梦玄音继续乘胜追击。 “……学姐你不介意就好。”千灵雨念眼神微变，但是表面上笑容依旧。 “不介意的！”天梦玄音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 “对了，怎么没有看见幽儿？”千灵雨念并未顺着她的思路来，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额……秋原她不是音乐社团的成员，只是过来游玩的而已。这事，雨念你不知道吗？”天梦玄音也不恼，转而反问千灵雨念。 千灵雨念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索。 奇怪，这么巧吗？ 刚好幽儿也来了樱城。 “同学们，准备上车了！”一声呼喊打断了千灵雨念的思索。 “雨念，有机会再聊！”天梦玄音自知还需要时间适应，便主动告辞了。 千灵雨念微微皱眉，便也跟着社员们离开了。 转身之际，他突然望了一眼后方某处，目光幽幽。 待车队离去后，那处空间的光线突然扭曲，一道窈窕的身影显露而出。 “哟？被发现了？看来下次看热闹要换个方式才行。” 忽然间，飘渺无心似有所感，身形再次隐匿。 只见酒店内，突然又走出来一位冰蓝色长发的绝色美少女。 飘渺无心目送着她的离去，心中若有所思。 “话说，那位叫‘风雅莲心’的女孩，也差不多快到樱城了吧……” “哈哈！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92章 彩排风波 “好！大家的表现都很好！明天继续保持哦！”悠转镜心鼓了鼓掌，笑着说道。 “好！”社员们齐声喊道。 彩排完毕后，千灵雨念来到舞台下观看其他团队的表演。 不得不说，能够参加音乐节的队伍都相当优秀，哪怕是小学的音乐社团也配合默契。 毫不客气的说，这里的每一个人出去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音乐奇才。 而这，只是圣界的大众水平而已。 【 夏日的海风带着丝丝清爽，吹走少女脸上的红晕。 我们牵着彼此的小手，漫步在爱情海的沙滩上。 海浪冲过我们赤裸的足尖，带着彼此的温度回归海洋。 这一刻，我只想徜徉在爱的海洋中。 】 “歌曲？”千灵雨念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有些意外。 圣界音乐以纯音乐为主，人声只是伴奏，歌曲少见。 以人声吟唱为主的乐曲，多半是像圣歌一般有着明确的主题思想的歌曲。 而这首歌的主题……好像是恋爱？ 让人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仿佛真的陷入了甜甜的恋爱一般。 但是此时“失恋”的千灵雨念完全沉浸不进去。 自然也没有发现歌声的异常。 “这莫非就是少女怀春？”看着舞台上清一色的女生，千灵雨念不禁莞尔。 不用看某个熟人或者校徽，他用头发丝想都知道这是哪个学校的表演。 “雨念，怎么样？”表演结束后，金发少女便立刻摸到了少年身侧，大大方方地在他身边坐下。 “非常好！不仅演奏完美，而且歌曲也很有青春的气息！”千灵雨念不着痕迹地往没人的方向挪了挪位置，同时口头上还不住地夸奖，企图转移天梦玄音的注意力。 “多谢夸奖！”天梦玄音明媚一笑，似乎没有注意到千灵雨念的小动作。 突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站起身来招了招手。 “嘿！这里！” 千灵雨念微微一愣，旋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一个有着棕色波浪卷发的少女正向这边走来，美丽动人的俏脸上还带着丝丝红晕。 这…… 好像是唱歌的那位女生。 奇怪，她的脸怎么这么红？ 难不成，被自己唱的歌带入进去了吗？ “有事吗，玄音？”来人微笑道。 “没事，就是想向你介绍一个人。”天梦玄音上前抱住少女的胳膊，拽着她走到千灵雨念的身侧。 “雨念，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社团的主唱，潮生鱼见。平时，我们都喜欢叫她小鱼。” “潮生学姐好！”千灵雨念站起身来，微微颔首。 “你应该就是之前玄音说的‘漂亮学弟’吧？果然很好看呢！”潮生鱼见眼神一亮，笑道。 “学姐过誉了。”千灵雨念侧过脸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谁也没有看见他眼神中闪过的晦涩眸光。 “怎么样？你觉得雨念适合唱歌吗？”天梦玄音在潮生鱼见的耳旁说道。 声音不大不小，千灵雨念刚好能听到。 “学弟的音色很完美，但不太清楚音域如何？”潮生鱼见认真地回答道。 “是吗？雨念，你想学声乐吗？小鱼可算是这方面的行家！”天梦玄音金色的眸子盯着千灵雨念。 “别瞎说，哪有这么夸张啊！”潮生鱼见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肘击她一下。 “哪有！我实话实说罢了！雨念，学习声乐可是有很多好处。而且，你不觉得边弹钢琴边唱歌超级帅吗？”天梦玄音一边和潮生鱼见打闹，一边说道。 “谢谢两位的好意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试试。不过眼下我还有一些私事，就先告辞了，再见！” 千灵雨念微微一笑，旋即起身离开。 天梦玄音和潮生鱼见停止了打闹，目送着少年的离去。 “怎么？玄音，你怎么忽然对男生感兴趣了？”没有旁人在侧，潮生鱼见的言语大方了许多。 “什么呀！我又不是百合！只是喜欢漂亮的人而已！”见好友如此“诽谤”自己，天梦玄音娇嗔一声。 “是吗？然后你就连这么小的学弟都不放过？没看见他刚刚都害羞了吗？”潮生鱼见屈指轻弹，点中少女光洁的额头。 “啪！”天梦玄音轻轻拍开她的手，噘着嘴说道： “想什么呢？千灵学弟可是秋原同学的师弟，两人关系好着呢！” “还有这回事？”潮生鱼见有些意外。 毕竟，那位大小姐的事迹她也有所耳闻。 额…… 可以说是清冷高傲，遗世独立吧…… 而且还很能打…… “是啊！我总感觉这两人身份都不一般，大概率是上面的后代吧。”天梦玄音淡然说道 “真的？”潮生鱼见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猜测罢了。无论是否正确与否，交个朋友总不是坏事吧！”天梦玄音一脸正色道。 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潮生鱼见撇了撇嘴，吐槽道： “我看你想得最多的，还是贴贴吧！” …… 与此同时，活动中心二楼。 一位粉眸少女正紧张地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幽儿？”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师姐，是我！”在秋原幽儿惊叫前夕，千灵雨念立刻释放了一道隔音魔法结界，同时继续说道。 “是你啊，雨念……”看清来人后，秋原幽儿放下心来。 “幽儿，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千灵雨念明知故问道。 “没什么……随便逛逛……”秋原幽儿玉颜微红，断断续续道。 “这样啊，那正好我彩排完了，需要师弟陪你逛逛吗？”千灵雨念莞尔一笑。 “好！”秋原幽儿低头轻语。 千灵雨念轻笑几声，如往常一般走到她身侧，一齐并肩走出活动中心。 活动中心外，便是音乐节的外围展会。 等到明天音乐节正式开幕，活动中心的表演便会投影到这里。 而外场，是不需要门票的。 两人便在外场默默地赏着樱花散着步，仿佛回到了和城那段快乐而宁静的日子。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千灵雨念并不想提及两人的称呼问题，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是爸妈推荐我过来的。”秋原幽儿抿着嘴，轻声说道。 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还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但这正合她心意。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无比安心和幸福…… “……叔叔阿姨二位倒是有心了。”千灵雨念干笑了几声。 这也太巧了吧？ 如果秋原幽儿年年来此，那倒是还能理解。 难不成……这是无心姐连同她父母一起做的局？ 不太可能…… 虽然以无心姐的性子倒是做得出来这种事，但是另外两位圣使应该没这么无聊吧？ 图什么？ 拉千灵雨念这位未来的圣使入伙？ 怎么可能！ 这里又不是外界，没有什么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政治斗争。 圣界三代领导人，不都是各司其职，谁有理、谁在中央就支持谁吗？ 否则圣尊和圣主早就在物理层面打起来了，怎么可能会和平交接权力？ 既然如此，那两位圣使图什么呢？ 难不成，真是巧合？ “雨念，今年你什么时候会回和城？”秋原幽儿看着千灵雨念，桃粉水眸中闪烁着潋滟的眸光。 每个寒暑假，千灵雨念都要去明心宫练习魔法。 “估计要等到下个星期的超能力测验结束以后吧！幽儿，你什么时候去呢？”千灵雨念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 “你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去……”秋原幽儿玉颜微红，稍稍转过头去。 千灵雨念闻言，默然不语。 他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上次灵节，他在离开的圣灵岛的返程中，听飘渺无心在“无意间”和夜合梓怡提到过，圣界的高阶超能力者因为寿命不齐和性格不合，大多都会被迫选择单身。 那时候的千灵雨念并没有听出什么问题，还以为是飘渺无心在感慨合适的对象难找，顺便敲打一下“单相思”百年的夜合梓怡。 毕竟高阶超能力者的择偶范围太小了，再加上圣界鸳鸯式的婚姻观，让配偶的选择变成了一个没有回头余地的送命题。 不对，不是送命题！ 对于圣界人而言，孤独比死亡更可怕！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难不成，他们这是想撮合我和幽儿？】 思索至此，千灵雨念心中微澜，不禁看向身旁的冰发少女。 秋原幽儿此时微微低着头，面带红晕，玉手在衣袖中微微搅动。 见状，千灵雨念心中已经明了。 他并不反感秋原幽儿。 当初在明心宫的花海中陪着她枯坐一日，千灵雨念也不觉得无聊。 最后两人甚至在花海中睡了一宿，第二天清晨才被清凉的露珠沾湿而醒。 但是不管两人心意如何，先结束眼前的事情，然后再去谈谈两人的未来。 思索至此，千灵雨念心中已经明了。 “好啊！到时候我和你一起会和城！”千灵雨念明朗一笑，绽放的笑颜一如盛开的桃花。 秋原幽儿惊喜地抬起头来，竟直接将千灵雨念抱入怀中。 莲香拂过，令人陶醉。 秋原幽儿只觉得香软满怀，不忍释手。 千灵雨念一脸无奈。 奇怪，怎么自从来了樱城，自己就变成抱枕了？ 无言之际，他忽然似有所感，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道少女身影，旋即眼神微变。 只见不远处的一棵樱花树下，一位黑发少女正穿着一身熟悉的蓝色长裙。 轻柔如风，温文典雅，纯净如莲，初心不变。 少女默默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二人，不言不语，直到转身离去。 千灵雨念同样默然不语。 这个距离下，千灵雨念并没有看清楚少女的表情，也不想去看。 因为他完全可以想象…… 两人拥抱良久，直到秋原幽儿终于回过神来。 “抱歉，我太激动了……”秋原幽儿面带红晕，娇声低语。 “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就行了。”千灵雨念收拾好心情，俏皮一笑。 “嗯？”秋原幽儿闻言一愣，旋即立刻反应了过来。 “好！下次一定注意！” 说完，秋原幽儿便兴奋地拉着千灵雨念走了。 千灵雨念并未反抗，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天空，顺便定向发送了一道携带着语音信号的电磁波。 这并不是在脑电波的频段，只是一种较低频段的电磁波信号，大致相当于外界的3g信号，在圣界早就不用了。 【无心姐，帮我去看看吧。】 千灵雨念并未亲自过去。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过去。 他们从来就不是恋人，现在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 千灵雨念现在只是她的一位“熟人”，而且是很讨厌的“熟人”。 发送完毕后，千灵雨念便跟着秋原幽儿离去了。 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无心姐了。 这位智武双全的大小姐如此擅长于忽悠自己，想必哄哄一位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也不成问题。 大概吧…… 第93章 星海之恋 “砰！” 随着一声清脆的气鸣声，一个粉色的球体飞到天空中炸开，化作漫天的樱花落下，宛如烟雨。 欢快的音乐飘扬而出，樱城音乐节正式开幕！ 活动中心屋顶，千灵雨念站在天幕上，望着外场熙熙攘攘的人群，默然不语。 他知道，此时内场中的那三个位置依旧空着…… “雨念，你不下去看表演吗？”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千灵雨念转过身来，看见一位华服少女正踏空而来。 无形的空气在她的脚下形成朵朵奇异的“云彩”，托着少女的娇躯。 玉颜嫣然，冰发飘扬，如歌如梦，风华绝代。 千灵雨念看着宛如仙女般的少女，不禁莞尔一笑。 “幽儿，我在等无心姐呢。” “无心……姐姐吗？”秋原幽儿说话声顿了顿。 “是啊，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千灵雨念心情有些复杂。 他倒不是担心飘渺无心，毕竟也没什么能担心的。 他是在担心托付给她的那件事。 【奇怪，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千灵雨念心中烦躁，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不会，无心姐只会找乐子，不会解决乐子带来的问题吧？】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心中猛地一惊。 不会吧？ “雨念？”秋原幽儿俏脸凑到千灵雨念面前，好奇地看着神游天外的他。 “嗯？有什么事吗，幽儿？”千灵雨念回过神来，温和笑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无心姐姐应该是跑哪里玩去了吧？应该不会出事的……”秋原幽儿小心地拉住千灵雨念的手，低声轻语道。 千灵雨念闻言，差点笑出了声。 出事？ 比起飘渺无心出事，他还是更相信明天就世界末日了！ “我知道了，那我们下去吧！”千灵雨念反手握住秋原幽儿的手，柔声笑道。 “好！” 秋原幽儿心中欢喜溢于言表，高高兴兴地拉着千灵雨念飞下去了。 千灵雨念并未反抗，只是笑着随她去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 他与风雅莲心自始至终都是朋友，并没有跨出那一步。 虽然千灵雨念的确对她有过好感，但这算什么？ 他好感度最高的人还是夜合梓怡呢！ 但这并不是喜欢，更谈不上爱。 更重要的是，千灵雨念从始至终都不欠风雅莲心什么。 他答应风雅莲心的承诺，也都做到了。 当初他没有答应风雅莲心的表白，现在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分手 既然如此，千灵雨念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我爱你，与你何干。 同样的，我不爱你，又与你何干？ 千灵雨念向来就不认可情债存在的合理性。 因为哪怕是欺骗，也是同样付出了情感。 只要不涉及利益，那就无关法律，最多有悖道德。 但是，千灵雨念从来就没有欺骗过风雅莲心什么。 他既不骗财，又不骗色，更没有虚情假意，那要自责什么？ 思索至此，千灵雨念突然想起了和城时飘渺无心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顿时心中恍然，郁结立消，一时间只觉得神清气爽。 原来如此…… 当初无心姐就已经算到这一步了吗？ 当真恐怖…… 会场内。 千灵雨念在后台进行最后的准备。 “千灵，你看了之前开幕式上逐星中学的表演吗？”虚右待人走了过来，脸上的兴奋遮掩不住。 “逐星中学？抱歉，开幕式的时候我出去找人去了，并没有看见。”千灵雨念闻言，笑着回应道。 逐星中学，圣界四大名校之一，也是参加音乐节的两所名校之一。 关于这所被称之为“工程师的摇篮”的学校，千灵雨念倒是也听说过很多有意思的传闻。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是没看见他们那‘无人演奏’的表演！那真是精彩啊！”虚右待人说话的声音在兴奋的加持下渐渐高昂。 “无人演奏？”千灵雨念有些疑惑。 “是啊！全部都是他们自己研发的演奏机器人，压根就没有真人上场！”虚右待人愈发兴奋，似乎很是倾羡。 “这……技术力很强啊！”千灵雨念干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得侧面夸奖了几句。 “有什么厉害的啊？就他们这种演奏方式，还不如直接把乐谱上传给计算机，让它自动生成乐曲呢！”花间明月走了过来，瞪了虚右待人一眼，语气间颇为不屑。 “可是他们表演很精彩啊……”虚右待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显得底气有些不足。 “博人眼球的东西罢了！你想想看，他们那场演出有几个人在听音乐，不都是在看机器人吗？”花间明月不屑地哼了几声。 “可是他们调动了观众们的积极性啊，开幕式不就是需要这种氛围感吗？”虚右待人弱弱地反驳了一声。 “本末倒置！这里是音乐会，不是联欢晚会！大家是来欣赏音乐的，不是来看这些旁门左道的！”花间明月据理力争，丝毫不肯退让。 …… 一旁的千灵雨念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争论，同时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他又会怎么看不出来，花间明月这是在试图转移注意力。 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竭尽全力去演绎好一场音乐盛典吧…… 毕竟，以后哪怕有这样的机会，她也没有这么多精力了。 而自己以后恐怕也会面临与她相似的抉择。 正当千灵雨念暗自感伤之时，最终时刻到来了！ “同学们！准备上台表演了！” 舞台升起，观众席上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下面有请圣灵小学音乐社团为我们带来悠转镜心老师最新的作品，《星海之恋》！” 全场掌声雷动！ 投影变化，会场的天幕顿时化为一片星空，引得全场赞叹声一片。 而舞台上的众人皆披着星光，宛如真的置身星海一般。 千灵雨念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指挥台上的短发少女。 这首交响乐将以钢琴曲为前奏，展现星空神秘的一角。 但在等待之余，千灵雨念还是忍不住用余光扫了观众席一眼。 然后，心脏猛地一紧。 那里坐着一位熟悉的少女。 黑发白裙，温婉如故。 仿佛是心有灵犀，少女同样正看着千灵雨念。 然后，嫣然一笑。 那一刹那，时间都仿佛暂停在了这一刻了。 尽管心中言语万千，但千灵雨念只是回之一笑。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一个人来了…… 下一刻，花间明月动了，指挥棒轻轻挥动。 舞台上的聚光灯亮起，落在舞台一端的少年身上。 聚光灯下，千灵雨念收回心神，面带欣喜的笑颜，按下了第一个琴键。 优美而孤寂的琴声幽幽传出，宛如宇宙中最孤独的声音。 少年的身体端坐在钢琴椅上，而手指却在越来越快的节奏中上下翻飞，如同宇宙中最孤寂的人类在竭尽全力保持冷静的同时，却又在声嘶力竭地呼唤着自己的恋人。 《星海之恋交响曲》第一幕，《呼唤》。 突然，第二盏聚光灯亮起，照亮了舞台另一端的少女。 只见少女的琼首靠在小提琴上，宛如依偎在恋人的肩膀上。 琴弦拉动，悠扬而悲伤的弦乐婉转而来，与舞台另一端的琴声遥相共鸣着，如隔星海。 《星海之恋交响曲》第二幕，《回应》。 场下听众如痴如醉，仿佛眼前真的出现了一对佳人，在星海两岸互相倾诉着情语。 观众席上，风雅莲心早已泪流满面。 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她与雨念之间所隔着的，不正是这么一片遥不可及的星海吗？ 嘉宾席上，飘渺无心饶有兴致地看着舞台上的少年，时不时还看向身旁的冰发少女。 只见冰发少女素手托着香腮，玉颜染上红晕，看向少年的桃粉水眸中尽是潋滟与痴然…… 见少女此番模样，飘渺无心哑然失笑，心中玩味。 看幽儿此番模样，完全就不需要外人去撮合嘛！ 只需要做好雨念的思想工作就行了。 清漾姐和星尘哥完全是多虑了。 就这还需要拉着半个永恒会议打助攻？（幽水圣使，寂灭圣使，星光圣使，和教教主，夕音神梦） 我一人足以！（最强月老——飘渺无心） 然而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外场上还有一位少女正呆呆地看着投影。 她的目光飘忽不定，时而落在少年身上，时而又飘过拉小提琴的少女。 看着与少年合奏的少女，一双幽蓝色的美眸中竟流露出淡淡的向往和羡慕…… 她多么希望与少年合奏的人，是自己啊…… 舞台上，千灵雨念已经完全投入演出，并没有察觉到台下众人那各异的神色和心思。 花间明月一挥手，少年少女之间的星海突然“亮了起来”。 其余乐手们立刻跟进，各色动听的乐声响起，交织缠绵，汇聚成一条音乐长桥，连接舞台两端。 舞台也随之变化，台阶升起，化为一条跨越星海的大桥。 就在此时，在少年少女的幕后，两位年轻的舞者从聚光灯中走出，踏上这条星海之上的长桥。 两人同时走到桥中央，目视彼此。 那缠绵的目光，宛如真正的恋人。 男女舞者牵起彼此的双手，一同起舞。 那缠绵的舞步，每一步都宛如落在恋人的心中一般。 无言无语，只是两人那指尖的温度，便是最好的情语。 《星海之恋交响曲》第三幕，《相见》。 观众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交响乐变成音乐剧，真是别出心裁的演出。 这场视听盛宴，让人叹为观止。 舞台上，乐声渐稀，星光渐渐暗淡。 星桥中央的两人，不舍的望着彼此，双手紧紧地握着。 然而，世间规则和秩序，又岂是两人的恋情所能改变的？ 星桥断裂，强行分开二人的双手，将他们送回星海两岸。 男女舞者悲痛欲绝，隔着星海，遥遥望着彼此的恋人。 《星海之恋交响曲》第四幕，《终别》。 尾声。 星海黯淡，舞者消失在舞台两端。 舞台之上，只剩下聚光灯下的少年少女仍在挣扎。 琴声渐稀，传出的每一个音符都透露出苍白的无力感。 终于，小提琴的弦乐消失了，聚光灯随之熄灭，只剩下袅袅余音在会场中回荡。 如今，舞台上只剩下少年一人。 一如当初，他在星海上呼唤恋人之时…… 终于，余音也消散了，少年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重重地敲下最后一个音符，如同他临死之际对命运不公的呐喊。 看似振聋发聩，实则彷徨无力。 最后一盏聚光灯也熄灭了。 至此，舞台上已经漆黑一片，只剩下熹微的星光。 星夜之下，花间明月转过身来，眼含泪光地向所有观众欠身一礼。 星海之恋，落幕！ （写到这里，风雅莲心的剧情基本上就杀青了） （毕竟她的作用只是展现圣界的恋爱观念，还有促进千灵雨念的成长） （在本书的三位女主中，她应该是最惋惜的一个） （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肯定不会有好结局的） （接下来的信仰篇，就是秋原幽儿的主场了） （她的剧情嘛……又甜蜜又悲情吧） （至于第三位女主，幻月织舞……） （哈哈哈，笔者估计坚持不到写完信仰篇，就更别提她的主场，永恒篇了） （而且哪怕是永恒篇，幻月织舞也没有多少剧情） （因为她是天降角色，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写的） （毕竟，幻月织舞刚刚登场的时候，她的人性就已经快要全部泯灭了） （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写的……） （她的存在，只是为了给“千灵雨念”一个较为圆满的结局罢了） （对了，有没有觉得千灵雨念绝情的读者啊？或者认为圣界的恋爱观念反人性的读者啊？） （如果有的话，那就“慢走不送”了） （笔者在这里衷心地送所有书友一句话：） （永远不要拿自己的感情去道德绑架他人） （因为这事本身就挺缺德的） 第94章 落樱之末 星海之恋，落幕！ 满座寂静，鸦雀无声。 外场上的游客同样一片寂然，似乎依旧沉浸在其中。 后台处主持人足足愣了一分多钟，才终于回过神来。 “感谢圣灵小学音乐社团以及悠转老师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接下来让我们休息片刻……” 观众们也渐渐回过味来，陆续离席。 或是去洗手间修整，或是去外场散散气。 但无论如何，所有听众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感伤…… 而在离去的人流中，却有一道身影在逆流而行。 千灵雨念来到观众席区，看向那个位置。 此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心中怅然，慢慢地走到座位处。 旋即，千灵雨念似乎发现了什么，星眸顿时一亮。 只见那个座位上，正安静地躺着一朵紫色的花朵——勿忘我。 千灵雨念拿起那朵勿忘我，看着那朵纯洁无瑕的紫色小花，怔住良久。 最终，他释然一笑。 千灵雨念下意识想把它别在发尖，但手至半空，他才想起自己没留长发。 “要不，我把头发留长一点？”千灵雨念自言自语道、 “雨念，你在做什么呢？” 秋原幽儿走了过来，牵起他那略带酥粉的玉手。 “没什么，过来看望一下朋友而已，可惜她刚好走了。”千灵雨念随手将小花插在胸口的水晶胸针上。 “朋友？”秋原幽儿看着那朵勿忘我，疑惑道。 “是啊！她叫风雅莲心，是我的同学，这朵花就是她送我的。”千灵雨念淡然笑道。 “女同学吗？她送花做什么？”闻言，秋原幽儿心中警觉，秋眉蹙起，有些吃味地问道。 千灵雨念看着撅着小嘴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是不是进展得太快了啊？ 我们似乎还只是朋友吧？ 但是千灵雨念倒也没有生气，继续耐心地解释道： “朋友之间送花很正常，这又不是红玫瑰那种象征着爱情的花。” “那她为什么要给你送花？这总要个理由吧？”对于这个解释，秋原幽儿依旧有些不满，继续追问道。 “可能是因为我刚才表演得很好吧！给偶像送花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千灵雨念眼神微变，轻笑几声。 【算了，两人都不是一个社会阶级的，还是别让她们牵扯到一起吧……】 “这样啊……如果雨念你喜欢的话，多少花我都送你！”秋原幽儿思索片刻后，觉得很有道理，顿时攀比之心盛起，美眸灼灼地看着他。 “不必了！明心宫中四季如春，花海烂漫，更有无数桃花。幽儿，你就没有必要在这些地方浪费心神了，还不如到时候多多陪我一起赏花，如何？”千灵雨念温声轻语，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哄女孩的味道。 “好！”闻言，秋原幽儿喜上眉梢，再次抱住千灵雨念，有些贪婪地享受着少年身上那淡淡的莲香。 再次被当成抱枕的千灵雨念：“……” “好了！你俩别腻歪了！”飘渺无心的声音响起。 千灵雨念心中一喜，秋原幽儿也依依不舍地松开怀抱。 “啧！才多久没见啊，你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飘渺无心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 秋原幽儿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四周。 只见周围有不少观众已经回到坐席上，正一脸惊艳和好奇地看着三人。 “雨念，我先走了，我们和城再见！”秋原幽儿俏脸一红，低声在千灵雨念耳畔说了几句后，便低头慌忙离去。 两人目送着一脸娇羞之色的少女离去，皆是轻笑几许。 轻笑之后，千灵雨念又将目光看向飘渺无心。 “怎么了，雨念？”飘渺无心娇媚一笑，玉手把玩着雪肩旁的青丝。 “无心姐，借一步说话。”看着明知故问的飘渺无心，千灵雨念也不恼，一脸真挚地说道。 “好吧！” 天幕之上，两人面对而立。 “无心姐，莲心那边你是怎么搞定的？”眼见四下无人后，千灵雨念终于忍不住了。 “还能怎样？不就是向她普及了一些社会常识吗？”飘渺无心掩嘴轻笑。 “啊？就这样？”千灵雨念有些不太相信。 “就这样啊！另外，我还给她看了一个视频。”飘渺无心放下玉手，望向远方。 那是圣城的方向。 “什么视频？”千灵雨念心中顿感不妙。 “当然是你去年在圣城超能力测验中心大显神威的视频喽！”飘渺无心不以为意地说道，仿佛所言之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什么！”千灵雨念大惊失色，连声音都高昂了几分。 “无心姐，你疯了吗？” 自己费尽心血，就是为了让风雅莲心不要接触他所在的阶级，更不要过早地被现实所打击。 你倒好！ 直接一记现实的毒打教她做人吗？ “稍安勿躁啊！雨念，你的心乱了。”飘渺无心淡然说道。 千灵雨念神色一怔，怒气顿消。 半晌之后，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看见少年恢复如初，飘渺无心突然笑了，琼首贴近少年的仙颜。 千灵雨念心中一惊，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身体却也没有异动。 “世间万物，堵不如疏啊！” “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千念使阁下？” 言讫，飘渺无心娇笑一声，转身化为流光散去， 只留下一脸怔然的少年。 …… 樱花落下，这场音乐盛典也随之落幕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明年还会有新的音乐节。 而对于有些人而言，今年就是一切的落幕了…… 夜晚。 花间明月独自漫步在街道上，仍由一盏接着一盏的路灯不断地伸缩着她的影子。 不知不觉间，她又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樱城音乐节的活动场地。 花间明月怔怔地看着这里，不禁潸然泪下。 下一次来这里，她应该就是以观众的身份来参加了 升学考试已经考完了，花间明月已经做出了决定。 既然放弃音乐之路，那就不要再将时间浪费在徘徊和后悔之上。 因为这样做毫无意义。 但是，尽管她很清楚这个道理，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在流泪。 是难过和不舍吗？ “今晚月色真美啊！”施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花间明月闻言一怔，猛然回首。 只见一位白衣少年正坐在樱花树上，背靠树干，仰望星月。 他似有所感，笑着看向少女的方向，伸出洁白如玉的小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樱花。 “花也美啊！” 花间明月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 “千灵学弟，你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千灵雨念闻言，微微一笑，道： “花雨如雾，月色入梦。如此美景，若是错过，岂不可惜？你觉得呢，花间明月学姐？” 闻言，花间明月神色古怪。 你确定你真的是在说今晚的夜色吗？ 怎么总感觉你在说我？ 当花间明月正陷入语言危机的时候，千灵雨念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什么花雨不花雨，月色不月色的！ 纯粹只是失眠之后的即兴而言罢了！ 要不是因为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导致他今晚失眠。 否则千灵雨念他至于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吹夜风吗？ 不过，既然装了，那就索性装到底吧！ “花间学姐，你是在感伤未来吗？” 少年站起身来，面带笑意，身披银纱，脚踏落英，走到少女面前。 花间明月呆呆地看着少年，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她是个音痴，而非颜控。 但是此时的少年，竟然幻美到让她心神失守…… 看见花间明月呆愣的模样，千灵雨念微微一笑，心中暗喜。 【看来自己在装逼方面，好像的确挺有才的……】 既然如此，不妨装到底吧！ 索性，就当这只是一场梦…… 思索至此，少年回身一拂衣袖。 刹那间，月光盛明，星空灿然。 漫天樱花飞舞而起，环绕二人，化作一方宁静的梦乡。 少年轻笑一声，形体化作一片璀璨的星海。 就在此时，一道优美而孤寂的琴声响起，宛如星海彼岸传来的呼唤。 少女心中震撼，因为这正是《星海之恋》！ “我这是在做梦吗？”少女不禁感慨道。 对啊，这一定是梦吧！ 不然，这方世界怎会如此纯净而美丽！ 少女欣喜无比，在星海之中翩翩起舞，宛如孤芳自赏的月下孤影…… 乐声渐稀，少女也渐渐心生困意。 她就这般躺下，宛如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伴着花雨，披着月光，在星海之中渐渐入眠…… 落樱酒店。 “千灵学弟，你去哪了？刚刚得到一个好消息，我们社团得了第一……” “诶？这位是……明月吗？这是怎么了？睡着了？” 一位学姐迎了上来，向千灵雨念分享着喜悦，结果却看见他的身侧正飘着一个蜷缩着身子的少女。 “花间学姐好像梦游了。刚刚我在外面散步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她，便带了回来。”千灵雨念将睡梦中的少女交给学姐，并解释道。 “这样啊……明月可真是的！也不注意一下！万一在外面着凉了怎么办！真是让人操心！”学姐接过花间明月，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担心地念叨了几句。 “这事就多谢学弟了！等她醒来了，我一定让她专门来好好感谢你！”学姐背起花间明月，同时还不忘向千灵雨念道谢。 “不用了！这事说出来的话，怕是会成为花间学姐的一个黑历史，还是算了吧！等她醒来后，就说她是因为太累，结果就在房间里面睡着了吧！”千灵雨念摆了摆手，笑着拒绝了学姐的好意。 “这样啊……那好吧！我就先送明月回房间了。学弟，晚安，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 千灵雨念笑着目送学姐背着花间明月离去。 他知道这位学姐和花间明月是一个房间的，所以才特意找上了她。 千灵雨念收回目光，感慨道： “真是梦幻般的一夜啊……” “正好我也有些困了。” 少年伸了伸懒腰，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95章 最接近神明的力量 7月6日，周一。 圣城，二环区，千灵雨念家。 千灵雨念站在院子内，细心地照料着花坛中的彼岸花。 “马上就又到了彼岸花的盛花期，时间过得真快啊！”千灵雨念看着那雪白色的花苞，不免有些感慨。 是啊，来圣界都快一年了！ 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啊…… “雨念，周三有空去测验中心测试超能力吗？”夜合梓怡走了过来，温声细语地问道。 “啊？我明天就有空啊！”千灵雨念转过身来，笑着回复道。 “嗯？明天？明天不是你的生日吗？”夜合梓怡有些诧异。 “我不过生日啊！”千灵雨念微微一笑，神色自若。 夜合梓怡微微皱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试探着问道： “真的？” “自然是真的，母亲的受难日有什么好纪念的！”千灵雨念眯着眼睛，双手放在背后，微微侧身偏首的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好吧……那我就把测试日期定为明天了。”夜合梓怡疑惑地看着面前姿态有些可爱的少年，有些迟疑地说道。 “那就多谢梓怡姐了！正好早点测试完后，我就可以去和城找师姐玩了。”千灵雨念继续闭着眼睛笑道。 “好的，那我就去通知测验中心了……”夜合梓怡面色有些沉重，总感觉哪里有问题。 虽然她隐隐感觉这事与千灵雨念的父母有关，但是又不好去深究，以免又触动到他的伤口。 狐疑离去之际，夜合梓怡灵眸余光扫过少年那双闭合的眼睛，顿时脑海中灵光一现，立刻想到了什么！ 【等等，雨念的生命年轮和他的生日好像对不上！】 “梓怡姐再见！” 千灵雨念依旧闭着眼睛，挥手送别强装镇定的夜合梓怡离去。 良久之后，千灵雨念转过身去，微微低着头，终于睁开了双眼。 只见那一双幻美的天蓝星眸中，竟流露出极为复杂和痛苦的情绪。 七月七日吗？ 这个生日，是父母给我定下的。 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在了，那么这个“生日”又有什么意义呢？ 少年看着面前那朵不知何时已经盛开的雪白色彼岸花，久久不语。 仅是那星眸中闪烁的泪光，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7月7日，圣城超能力测验中心。 中央控制室内，包括依熙优如和夜合梓怡在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或震惊或骇然地看着显示光屏， 只见光屏中，一位白衣少年的手心上，正漂浮着一个深邃到恐怖的“黑球”。 这黑球深深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就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掉一般…… “这是黑洞吧……”一位科研人员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说道。 “应该是……那个小球在成形的时候，释放出了强烈的引力波……”另一位科研人员的语气同样在颤抖。 （圣界是不用外界的国际单位的，但要是笔者另外设计一套圣界所用的物理单位的话，又会增加书友们的阅读成本。） （所以，书友们就默认所有的物理量都已经换算成外界国际单位了哈！）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一寂。 引力波，时空扭曲的涟漪。 唯有剧烈变化的物质和能量才会产生的一种可观测到的物质波。 圣界首次观测到引力波，还是在二十世纪初时在一位高阶万有引力系超能力者的身上。 也就是现在的法域圣使…… 之后，圣界也陆续在宇宙中观测到了引力波：高速旋转的中子星、融合或者逸散的黑洞…… 地球围着太阳旋转，所产生的引力波功率不过数百瓦。 但是千灵雨念手中这颗小型黑洞在产生的一刹那，爆发的引力波功率就达到了上百万瓦特！ 何其恐怖…… “你们说，这颗黑洞在失去控制之后，会不会把整个地球都吞噬掉……”一位科研人员颤抖着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因为这句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想什么呢？以那颗小球的质量，就算是把整个太阳系都吞噬掉，也不过是化为一颗白矮星。” “失去千灵雨念的超能力支持后，就会直接逸散，压根就没有什么威胁。” “更何况，圣城还有法域圣使阁下坐镇呢！”依熙优如镇定自若地说道。 闻言，众人皆是放下心来。 毕竟他们平时也很少接触高阶超能力者，不了解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 那种级别的存在早就不需要测验超能力类型了，只需要测试一下源界功率和大脑算力就行了。 像千灵雨念这种先天就是高阶超能力者的人，还是圣界首例。 想来以后也不会再有这种逆天的存在了。 想到这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有说有笑地准备下一场测试去了。 一旁的夜合梓怡似有所感，灵眸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子。 只见依熙优如手指颤抖地在“万有引力”一栏画了一个勾。 见状，夜合梓怡收回目光，柳眉微皱，心中疑惑之余却也没有多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测试完后再问吧！】 “千念使阁下，请准备下一场测试。” 耳机响起，千灵雨念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球，旋即心念一动。 黑洞散去，破碎的粒子四散而开，在空中或结合重组，或电离空气，皆发出颜色各异的光芒。 “我知道了，开始吧！” “千念使”是前不久圣界高层赐予千灵雨念的称号，算是一个高层之间通用的代号。 说来也有趣，他应该是圣界第一位有称号但没有完整高层权限的高阶超能力者…… 不过，“阁下”这个尊称千灵雨念倒是可以用了。 哈哈，还挺好听的！ “阁下，请移步硬化区，进行下一场测试。” 千灵雨念了然，身体顿时化作一道光子束飞至硬化区。 见状，中央控制室再次一片沉寂。 “依熙博士，这还需要测试吗？”一位科研人员忍不住问道。 依熙优如目光一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当初星光圣使刚刚晋升到高阶时，好像也用过这招…… “继续测试！”依熙优如沉声说道。 测验还是要以实际数据为准，还是少拿过往经验来说事。 “明白！” …… 实验场地中，千灵雨念默默地观察着四周地面，用鞋底蹭了蹭粗糙的地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千念使阁下，请尝试用电磁力改变地面的摩擦因数！” 闻言，千灵雨念心中恍然，不禁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旋即他心念一动，粗糙的地面顿时变得光滑无比，而其本人则在场地中开始“滑冰”了。 …… 中央控制室。 众人沉默地看着光屏中那个正跳着“冰上芭蕾”的绝美少年，皆是神色复杂。 有惊艳的，也有惊讶的…… 依熙优如观察了许久，又看了看硬化地面的微观粒子变化检测图，旋即在“电磁相互作用”一栏上打了个勾。 “接下来带千灵去核实验区吧，该进行下一场实验了。” 言讫，依熙优如一马当先，迫不及待地带着众人去了核实验的特殊监控区。 …… 几个小时后，神色极其复杂的依熙优如独自一人回到了中央控制室。 其他人，包括千灵雨念和夜合梓怡在内，都被她打发去吃午饭了。 “看来晨曦是对的……” 她喃喃自语着，打开实验记录本，只见“强相互作用”和“弱相互作用”两栏都已经画上了勾。 再加上上面的“万有引力”和“电磁相互作用”两栏。 总共四栏，全部都被画上了勾。 依熙优如呆呆地看着这四行记录，下意识伸出手指划过光屏，将这四项记录合并在一起，最终化为了三个鲜红的大字： “统一场” 依熙优如怔怔地看着这三个鲜红刺目的大字，只觉得一扇全新的大门正在向她开启。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吗？” 第96章 秩序与载体 七月七日，午休时间。 圣城，六环区，超能力测验中心。 午餐过后，夜合梓怡陪着千灵雨念在走廊中散步。 “雨念，最近你和同学们相处得怎么样？”在心中斟酌了许久，最后夜合梓怡才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问道。 “挺好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啊！”千灵雨念淡然笑道，明媚的小脸上看不出丝毫沮丧的神色。 【正轨？】 夜合梓怡仔细地解读着这个词语，心中渐渐明了。 “如此甚好啊！”她“由衷地”感慨一声。 闻言，千灵雨念默默地瞥了夜合梓怡一眼。 果然，梓怡姐不擅长演戏。 平时的她哪会这么说话啊？ 但是千灵雨念倒也没有揭穿的意思。 毕竟，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啊！ 家人是家人，朋友是朋友，恋人是…… 等等，这个好像还没有。 思索至此，千灵雨念心中莫名其妙地浮现一道身影。 【师姐现在应该已经到和城了吧……】 【明天这个时候我也应该到和城了呢！】 想到此处，千灵雨念心中不禁有几分欣喜。 “千念使阁下，下午的测试即将开始。”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千灵雨念的思索。 看了一眼来人，他便对一旁的夜合梓怡说道： “梓怡姐，那我先走了。” “加油！” 道完别后，千灵雨念便跟着工作人员回到了实验场地。 中央控制室。 夜合梓怡到达这里后，先看了一眼监控中已经到位的少年，随即便径直走到依熙优如的身侧。 “上午的测试有结果了吗？怎么下午还要继续测试？” 面对夜合梓怡的质询，依熙优如并未立刻回答，只是把手中的实验记录递了过去。 “这是？”夜合梓怡接过实验记录，有些疑惑地说道。 “自己看看吧。”依熙优如脑子很乱，不想多做解释。 感知到面前这位同僚的身体神经兴奋水平有些低迷，夜合梓怡忍不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旋即便打开了实验记录，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你这是认真的？”看完之后，夜合梓怡惊讶出声，顿时吸引了不少科研人员的目光。 没有在乎她的大惊小怪，依熙优如淡然说道：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无可争辩。” 闻言，夜合梓怡也冷静下来。 她抬头望向监控中正闭目养神的少年，不禁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难怪……” 看见夜合梓怡这副模样，依熙优如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同样看见了那位少年。 于是，她不禁说道： “对于一个稳定的世界而言，秩序与其载体必不可少。” “在我们身处的这个宇宙中，统一场就是最核心的秩序。” “而物质与能量，便是这秩序运行的载体。” “如果千灵雨念的第一超能力是秩序，那他的第二超能力莫非就是……” 实验场地的一处平台上。 千灵雨念注视着手上这个连着大量数据线的头盔，在新奇之余也觉得有些古怪。 “千念使阁下，这个是外装大脑，可以辅助大脑运算。” 听到耳机中的解释，千灵雨念恍然。 “待会儿阁下戴上这个头盔后，便尝试全力感应自身本源，以意识唤醒‘那存在’。不要尝试去控制外物，而是要尝试控制自身，明白了吗？”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要求，千灵雨念没有丝毫困惑，只是淡笑着回答道： “明白，实验可以开始了。” “好，请阁下就位，实验马上开始！” 闻言，千灵雨念戴上头盔。 刹那间，他只感觉大脑一片清明，飘飘然的意识仿佛要羽化登仙了一般。 【这就是辅助运算吗？原来就是分担大脑的工作任务啊……】 千灵雨念深吸一口气，旋即闭上了眼睛。 【感应自身吗？】 【那应该就是你了吧……】 中央控制室内，众人看着闭目养神的少年，同时时刻监视着各个光屏内的数据变化。 然而，半晌过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数据稳定，一切如常。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全场之中，唯有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 就在下一刻，少年猛地睁开眼睛。 刹那间，无数的幻光灵蝶凭空浮现，在空中自由的飞翔着。 有的融入空气，化为一道清风，自由地欢呼着。 有的钻入地中，化为一个个土石小人，手舞足蹈地雀跃着。 还有的高高地飞入云层之中，化作漫天翻涌的彩霞，美不胜收。 但更多的，还是继续保留灵蝶模样，围绕着少年翩翩起舞，庆祝着自己的新生…… 中央控制室内。 依熙优如已经完全懵了，不明所以的夜合梓怡也是一脸震惊之色。 “依熙博士，监测到大量源界媒介！来源不明！” “博士，这边监测到各类超能力波，其中包括电磁系、念力系、生理系、流体系、粒子性……” “不好了！测验中心计算矩阵负载过重，算力严重不足，系统即将奔溃！” 下属们的汇报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 整个中央控制室内闹糟糟的，像极了商业区的步行街。 而依熙优如置若罔闻，只是嘴唇翕动，带着一脸不可置信之色，念出了那个理论中的概念： “媒介生成……” 夜晚，永恒天空之城。 空悠云海漫步在庭院内，吹着凉爽的夜风，观赏着远处的夜空，不言不语。 这是他一直以来所保持的习惯。 无论是在成为圣主前，还是当上圣主后。 静谧的星夜，总是让人心神宁静。 这样的时光，最适合用来思考了。 回忆过去，思考当下，筹划未来…… 突然，空悠云海的手链亮了一下。 圣主阁下丝毫不感到意外，自然而然地打开光屏，点击那封加密邮件。 只见邮件内写着： 【 姓名：千灵雨念 性别：男 年龄：七岁 身高：1.42米 体重：约30公斤 超能力等级：七级上位 超能力类型：统一场系，源变系 具体超能力： （1）统一场系超能力：控制宇宙万物的变化，意念所及，无所不能，无所不晓。 （2）源变系超能力：生成后天源界媒介（即超能力体质），种类不限，且媒介可无须依托于生命实体而存在，但是生成媒介时所需算力巨大。 】 看完之后，圣主长出一口气。 尽管多年来练成的宠辱不惊让他神色依旧淡然，但是那双金色瞳孔内依旧充斥着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 “神启的黎明吗……” 第97章 光阴如箭 光阴如箭，两年后。 2098年七月初。 圣城，核心区。 一位黑发金瞳的俊朗青年从核物理实验区走出，身上还穿着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防护服，似乎他只是出来小憩片刻而已。 走到开阔的天台上，空悠云海抱着胳膊撑在栏杆上，上身向前倾斜，闭上眼睛放空心神，享受着这短暂的闲暇时光。 但是，身为圣界之主，哪怕是片刻闲暇，空悠云海也难以享受到。 因为他的手链响了。 “哎——”空悠云海长叹一声，叹息中充满了无奈。 他熟练地打开隔音结界，然后接通电话。 “神梦，有什么事吗？” “圣主，千念使本年度的全面检查报告出来了。”电话中，夕音神梦侃侃而谈。 “哦？说来听听。”空悠云海来了兴趣，直起上身，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首先，经过两年的沉淀，千念使已经成功晋升八级，成为了圣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八级超能力者。”夕音神梦以报道的语气朗声说道。 “这么快……”空悠云海喃喃自语。 “其第一超能力正式确认为统一场系，概括为‘意念操纵’。” “与一般的超能力不同，此超能力对于意识的要求更高。” “也就是说，此超能力的能力上限取决于操作者的算力和知识储备。” “具体一点！”空悠云海皱眉，沉声说道。 “简单的来说，意念操纵必须要知道秩序运行的原理。” “举例来说，电磁系超能力者并不需要知道电流的本质，就可以操作电流。” “但是意念操纵必须清楚电流的本质是定向移动的电荷，才能够操纵电流。” “这样啊……不是很正常吗？”空悠云海释然一笑。 基础科学系列的超能力，都有这个通病。 比如，电磁相互作用系超能力可以演化为电磁系和化学反应系等超能力，也能和流体系、生理系乃至粒子系扯上关系。 （流体系和万有引力有关，生理系也会牵扯到重力因素【毕竟地球上没有在失重环境中进化的生命】，至于粒子系则会受到强力和弱力作用的影响） 但是具体的原理需要超能力者自己去运作。 用魔法的理论来解释的话，越基础的超能力需要改变的世界变量就越多，所需的算力也越多。 千灵雨念的第一超能力是世界秩序的基石，其所需的算力和知识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么说来的话，雨念想要完全发挥这个超能力的力量，岂不是所有的自然科学都要学习？”空悠云海暗自嘀咕着。 “其第二超能力正式确认为源变系，概括为‘媒介生成’。”等到他没有下言，夕音神梦继续介绍道。 “此超能力可以生成任意类型的超能力体质，包括源变系超能力。” “哈哈哈！”闻言，空悠云海不禁笑出了声。 “这不废话吗？先不说这个超能力本来就是源变系的，更重要的是雨念的超能力本来就可以演化为任意类型的超能力啊！” “但是圣主阁下，千念使的意识可以分裂，分裂出的次意识可以操纵生成的媒介，并受到主意识的控制。” “这才是重点！” “……”闻言，空悠云海沉默了。 高阶源变系超能力的标志就是与媒介所控制物体共享感知。 这个更离谱，直接共享意识了！ “此外，在千念使的身体检测报告中，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夕音神梦突然卖了个关子。 “什么事？”空悠云海回过神来，继续问道。 “千念使的身体严重发育不良。”夕音神梦语气淡然道。 语不惊人死不休，一石激起千层浪！ “怎么可能！”空悠云海下意识反驳，音调也高昂了几分。 “夜合梓怡是阳熙亲自推荐的监护人，有她在，雨念的营养不可能跟不上！” “圣主，我没说是营养的问题啊……”夕音神梦语气幽幽地说道。 “抱歉，是我激动了。”空悠云海立刻反应过来，语气再次变得平淡起来。 哎！ 果然是关心则乱啊！ 养了这么多年的心性，终究还是熬不过现实的刺激。 “圣主，你应该知道，千念使是先天高阶超能力者。” “而高阶生理系超能力者，是不需要进食的。” “那又如何？再高阶的超能力也不会影响身体发育，无心十五岁成为高阶超能力者，也没见她那里发育不良……”空悠云海认真反驳之时，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地小了起来。 沉默。 尴尬…… “咳，圣主，研究发现千念使身体中有一种游离的、不受大脑控制的、介于物质与能量之间的特殊存在。” “它既能够作为蛋白质承担细胞的生命活动，也能够充当三磷酸腺苷为身体供能。” “也正是因为它的存在，千念使的身体肌肉组织才会发育不良，皮肤和骨骼也受到了不同程度影响。” “什么影响？”空悠云海正气禀然地说道。 “全身皮肤光滑如玉，除头部外，找不到一个汗腺和毛囊，而且触感极佳，捏起来犹如果冻般柔软。” （肌肉束不发达，体脂率也不高，捏起来当然软） （注意皮肤和黏膜的区别。） （而且，是“全身皮肤”和“除头部外”哦!） (嘿嘿……） “骨骼形状怪异，肩骨和盆骨近乎等宽，但腰肢又极为纤细和柔韧，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和舞蹈演员。” （一般来说，男性肩宽于胯，女性相反） “而且，千念使身上有一种奇异的体香，成分不明，但是清雅如莲香，有清心凝神之效。不过由于皮肤缺少汗腺，香气极为清淡，必须要贴近了才闻得到。” 空悠云海：“……” “这份报告是谁写的？”他淡然说道。 “是医仙阁下所写，后星光圣使阁下加以润色。”夕音神梦如实回答。 空悠云海：“……” 难怪…… 这下他没有问题了。 “还有吗？” “有，雨念的升学考试成绩出来了！”夕音神梦笑道，并有意无意地变换了称呼。 “哦？多少分？”空悠云海饶有兴致地问道。 “满分！”夕音神梦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欣喜。 “哇偶！厉害啊！”空悠云海也高兴地笑了。 笑着笑着，这位圣界之主终于发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啊！谁给他的人文社会打的满分！” 第98章 离人长亭 圣城，一环区。 无人驾驶汽车缓缓驶入停靠点，车门开启，一位白衣少年从中走出。 少年一身纯白，上身是风衣加古服的设计，宽大的斜口衣袖中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修长手掌；下身则是一条宽大的五分裤，裤口与上身的衣摆齐平，皆是刚好埋没膝盖，仅露出一截雪藕般的小腿。 千灵雨念走出车门后，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才从车内拿出一个礼盒，礼盒上还衔着一朵今早刚刚盛放的雪白色彼岸花。 素手提着礼盒，衣袖轻轻一挥，无形的力量带关车门。 立于车旁，千灵雨念先自我探查了一下自己的外观状态，然后再自我安慰式地整理了一下衣装。 做完这些后，千灵雨念才满意地离去，离去之时还下意识地拨弄了一下雪颈之上的垂肩墨发。 今天他要拜访的那位，身份之尊贵虽不及飘渺无心等人，但却也和夜合梓怡不分上下。 别的先不说，光是凭“创界元老”以及“当今圣界高层中唯一一位人文科学家”两重身份，就足以让千灵雨念敬重了。 当初现任圣主即位之后，几乎把所有的人文科学家全部驱逐出了圣界高层以及权力圈。 而这位“老者”，却是唯一一位“幸免于难”的。 其地位之特殊，可见一斑。 收回思绪，千灵雨念来到庭院门前，轻轻地用念力“按”了一下门铃。 “哪位？”一道颇为慈祥的声音从中传出。 “离人前辈，是我，晚辈千灵雨念。”言语之际，千灵雨念后退了几步，俏脸正对着监控，同时还下意识将脸颊的青丝挽至耳后。 “哈哈哈！原来是小千灵啊……进来吧！”门禁中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大门应声而开。 千灵雨念双手提着礼盒，端正清瘦的身子，小步走入庭院内。 青砖小路，荷花莲池，亭台轩榭…… 一路上，千灵雨念进入庭院内，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色。 【毫无疑问，这位大概率也是华国古代人。】 【看这庭院风格，莫非是南方人？】 【就是不知道他是浊朝人还是暗朝人。】 创界元老中，有不少五百岁以上的老妖怪，圣尊便是其中之一。 冰火圣使好像是浊朝人，而法域圣使，似乎不是华国人。 上次和无心姐闲聊的时候，听说自世无依出生于幕府时期的倭国。 不过都是封建王朝，也没有多大区别。 “千念使阁下，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啊！”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笑着从内门中迎了出来。 “离人前辈真是说笑了，晚辈何德何能能被称为‘阁下’。”千灵雨念微微欠身，谦虚道。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必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了。千灵小友，跟我来吧！”离人长亭爽朗一笑，眼中多出了几分欣赏之色，便再次走进内门。 “多谢前辈！”千灵雨念道谢，也跟了上去。 【果然是中阶超能力者吗？身上似乎还有魔力的反应，难怪能活这么久……】 跟在离人长亭身后，千灵雨念在心中暗自思索。 由于某种不明因素，他的意识对超能力者和魔法师都有所反应。 尤其高阶超能力和主教级以上的魔法师，这种反应尤为强烈。 中阶超能力者和普通魔法师，则反应一般。 至于低阶超能力者和入门魔法师，则几乎没有反应。 “千灵小友，请坐。”来到一间茶室，离人长亭招呼千灵雨念坐下。 “前辈客气了。”千灵雨念客套了几句，这才坐下。 “来者是客，客气是应该的。”见千灵雨念坐下了，离人长亭才在主席上落座。 随后，他拿起紫砂茶壶，为千灵雨念沏了一杯七分满的茶。 “请！” “多谢。”千灵雨念双手接过茶杯，放于面前，同时还不忘双手将身旁的礼盒递了上去。 “前辈，此次多有叨扰，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呵，千灵小友言重了。幸得知己，岂是叨扰？”离人长亭并未接过，只是笑着说道。 “既然是客，便会劳主，前辈就莫要推辞了，否则晚辈怕是受不起这杯茶。”千灵雨念站起身来，微微垂首，语气变得愈发谦虚敬重。 “哈哈哈！既然小友执意如此，那老朽便却之不恭了。”又大笑几声，离人长亭终于收下了礼物，眼中的欣赏之色更盛。 见到离人长亭收下礼物放于身侧后，千灵雨念终于举起了茶杯。 双手捧着茶杯，高于肩低于首。 “多谢前辈。” 言讫，千灵雨念在离人长亭充满欣赏之色的慈祥目光中，将茶水一饮而尽。 只是其中，某位年长人士并没有看见，少年在闭目饮茶之时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无奈。 【哼！老家伙！】 千灵雨念在心中腹诽。 他在圣界生活了这么多年，思想与行为已经趋于圣界新时代的人。 面对旧时代的人倒还好，千灵雨念还能够接受。 至于出生于外界的创界元老嘛…… 素心风华、自世无依、亘古暮然，还有眼前这个“老头”。 都是一群奇葩！ 说句实在话，千灵雨念这些年在飘渺无心的“耳濡目染”下，没有直接把这一杯茶直接泼他脸上，就已经算是“尊重”了。 【这些老家伙，怎么这么喜欢走形式？】 【比起旧时代那些谜语人，还要让人讨厌！】 【换做是无心姐在这里，我们估计都快聊到宇宙大爆炸！】 【结果在他这里，搞了半天居然还在客套……】 【这就是代沟吗？】 不过腹诽归腹诽，千灵雨念的礼数还是到位了。 正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 他送离人长亭礼物也是如此。 这并不是人情世故，只是单纯的礼数而已。 上门拜访，空手而去多少会有失礼节。 平辈相交倒是无妨，但是拜访前辈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这试探的客套话能不能短一点啊！】 千灵雨念一脸微笑地坐了下来，双手放于大腿上，保持着后辈的谦虚和拘谨。 “小友，此来所谓何事？”离人长亭一脸和蔼慈祥地打量着千灵雨念，如同在看待一位乖巧的后辈。 【天啊，怎么还在客套……】 千灵雨念心中无奈，但玉颜上还是带着盈盈笑意，再次欠身一礼后说道： “自然是为了感谢前辈的提携之恩。” “哦，何出此言？”离人长亭故作惊讶，同时笑眯眯地再次拿起紫砂茶壶，为千灵雨念沏上一杯七分满的茶水。 【老人家，求你别再卖弄了茶艺了！】 【比起无心姐，你的茶艺真是差远了！】 【说句实在话，我沏茶都比你好看！】 千灵雨念心中万分无奈，只得继续说道： “晚辈斗胆一问，升学考试上，是你为晚辈做主，点上那画龙点睛的一笔的吧？” （圣语中时没有“您”这个字的。） （你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笔者不喜欢这个字啦！） （好吧！其实是因为圣主在圣语中特意剔除了这个字。） （在发明计算机前，圣界旧时代是说英语、华语和俄语的，有第二人称敬称。） “哈哈哈！好好好！” 闻言，离人长亭仰天大笑，一副甚是欢喜的模样。 千灵雨念见状，柳眉一挑，眼角微微抽搐，却也依旧是一副欣喜的模样…… 第99章 圣界的过去 “哈哈哈！好好好！”离人长亭在“乖巧”的后辈的目光中，仰天大笑，连声叫好。 “小友过誉了，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谈不上什么画龙点睛。”笑够了，离人长亭终于正经起来了。 “华国古语有言，‘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晚辈虽不敢自比‘千里马’，但前辈那‘伯乐之识人大才’，尤让晚辈深感佩服。”言至于此，千灵雨念内心已经麻木了。 【算了，你说到哪就算哪吧……】 “不敢当不敢当，论识人之才，老朽还远远比不上圣主。”离人长亭连连推辞，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愈发遮掩不住。。 【奇怪，怎么忽然提起圣主了？】 千灵雨念内心困惑，但是外表却摆出一副好奇的神态。 “前辈何出此言？” “小友有所不知，当初圣主大刀阔斧地对内改革之时，将绝大部分人文佬都清算掉了，但却唯独留下了老朽。”离人长亭下意识抚摸了一下那并不存在的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先生大才，想必是圣主慧眼识珠，有意挽留前辈。”说这句话的时候，千灵雨念心中一片恶寒，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哈哈哈！小友善言啊！”闻言，离人长亭大笑着说道。 “由衷之言罢了，前辈过誉了。”千灵雨念欣然说道，露出一副谦虚好学的模样，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老人家，是你让我过来做客的。】 【寒暄了这么久，也差不多该聊正事了吧？】 【难不成特意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听你老人家侃大山的？】 【倘若真是如此，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了。】 【晚辈家中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数理方程呢！】 “老朽这身子骨值几钱，自然心知肚明。当初圣主留下老朽，一来是为了报答相助之恩，二来也是为‘千金买马骨’吧……”大笑之后，离人长亭叹息一声，感慨道。 “何意？”闻言，千灵雨念终于了来兴致，连声音都不禁高昂了几分。 “当初圣主与圣尊之争，老朽是支持圣主一方的。”离人长亭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先生大义！晚辈再敬前辈一杯！”千灵雨念再度举起茶杯，敬了离人长亭一杯。 这一次的敬意，是发自肺腑的！ 当初决定圣界命运的那场路线之争，最先起源于圣界的禁烟酒令。 原本圣界是没有这个规定的，毕竟圣界最初的成员大多是贫苦老百姓出身。 很少有人小时候有条件接触烟酒，而长大之后哪怕有条件了也鲜少接触。 毕竟习惯已经养成了。 所以圣界旧时代的初期和中期，都没有提到过烟酒禁令。 真正带来这变化的，是当初圣界旧时代后期所接纳的那批一二战的难民。 也就是东欧那批酒鬼，以及东亚那批烟鬼！ 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海量的外界难民涌入，瞬间就把圣界社会搞得乌烟瘴气。 这群难民，沾染烟酒也就算了。 那一言一行间展露的“封建余孽之风”，才是圣界人真正无法接受的！ 毕竟圣界大部分的创界元老，包括冰火圣使和法域圣使在内，都是当初被封建社会迫害的底层人！ 因而，圣界高层决定彻底“筛除”这群社会渣滓，只留下有用的那一批。 从圣界历史上看，烟酒禁令只是这场筛除行动的号角罢了。 然而事实上，这场禁令却是源自于对“限制神经刺激物质”的讨论。 那时的圣界高层，是人文科学家和自然科学家共存的。 人文科学家负责管理社会，自然科学家负责促进社会发展。 制定这个方案的是当时的圣主，也就是如今的圣尊。 当时的素心风华想法很朴素，朴素到有些天真。 那就是“治理水平决定社会的下限，科技水平决定社会的上限。” 两者携手并进，一定能将圣界打造为一个理想的人类家园。 然而事与愿违，素心风华在人性上吃过那么多苦头，却依旧怀揣着对人类的美好向往，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呢，还是该说她愚蠢。 不过倒也正常，毕竟人与人类的不同，是后来空悠云海指出来的。 期待人可以，但是对“人类”这种天生的畜生而言，就没有期待的必要了。 因为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这一差异反馈到当时的现实上，那就是由于在执行禁令上的巨大分歧，圣界高层内部撕裂严重，人文科学家和自然科学家之间微妙的平衡彻底被打破。 积怨已久的矛盾愈演愈烈，最终演化为圣主（素心风华）和终焉圣使（空悠云海）之间的巨大分歧。 说来也好笑，本来是为了整顿圣界社会乱象，结果高层内部先打起来了。 当时，圣主素心风华主张以道德和法律为缰绳，一方面可以束缚住野蛮生长的人性，另一方面也可以引领人民朝着着正确的方向行进。 这一主张，等到了绝大多数人文科学家的支持。 而当时的终焉圣使空悠云海对此嗤之以鼻。 他认为所谓的道德和法律，本质上也是人性的造物。 用人性去制约人性，无异于自相矛盾。 先不论效果如何，但是可以肯定这无法彻底根除人性之恶。 而且无休止的内斗，只会无端空耗社会资源。 有这时间去内斗，还不如将精力放在文明进阶上。 一端是浪费资源，另一端是生产资源。 这似乎并不是一个选择题。 但这就好比外界的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生产力是根本问题，生产关系是直接问题，而分配问题则是矛盾爆发的导火索。 空悠云海并不否认“天生圣人”的可能性，完美无缺的人性（其实是伪神性，只不过圣界暂时还没有定义伪神这个存在而已）或许真的存在。 （伪神性是人性与神性之间的过渡产物，近乎绝对公正的同时又带有一丝独特的人情味） （此外，神性也不是绝对公正的，祂是绝对，但是不一定公正。） （绝对中立就是一个背景板，毫无意义。）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现实社会能够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某一个特定的人身上，哪怕他是圣人！ 外界社会一代一代更迭，权力结构也越发复杂，不就是为了限制人性之恶吗？ （虽然并没有什么鸟用，治标不治本。） 从立法到司法再到执法，有太多太多的空子可以钻了。 法律上尚不可靠，道德就更是空中楼阁风中柳絮了。 既然社会矛盾一切的根源都源自于人性，那为什么不直接改造人性呢？ 人性的确难以捉摸，但是大脑就在那里啊！ 物质决定意识，物质才是根本啊！ 因而，终焉圣使空悠云海主张改造人性，直接将道德和法律刻入大脑最深处，顺带着将几个“没用”大脑分区破坏掉，将空出来的资源分给运算中枢。 简单粗暴，大道至简，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一主张得到了大部分自然科学家的支持。 这两波人，其实也是创界元老和旧时代人的代表。 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生于外界的创界元老们对当官御民一事有着近乎执念般的向往，尤其是出生于东亚的那批人。 因而大多数创界元老都成为了人文科学家，只有少数高阶超能力者成为了自然科学家。 而出生于旧时代的那批人，则普遍对科学技术更感兴趣，绝大多数都成为了自然科学家。 所以，这场争斗的本质，其实是时代之争。 有趣的是，同样出生于外界的法域圣使和冰火圣使，前者坚定地投了圣主素心风华，后者则是保持了中立。 然而，这场看似无解的僵局，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历史的大潮已经到来。 先是烟酒禁令在难民之中掀起巨大的反抗浪潮。 虽然圣界人并不明白这群难民在狂什么，如此狂的本钱是什么。 但是在高阶超能力者的铁血镇压下，先前所有的叫嚣全部化作了求饶和哀嚎。 同样是禁酒，米国那边的结果是加速了城市黑帮的崛起，而圣界这边的结果则是约占圣界5%总人数的平民被处决。 然后，就是曾被称为旧时代的“圣界三杰”的那人叛逃圣界，而他原本是支持圣主素心风华的一员，但他的叛逃却正是钻了圣主性格的一个漏洞，还带走了圣界大量的机密。 好在这时圣界早已和正教休战，这事才没有给圣界造成巨大的伤亡。 但是，这无疑给了圣主素心风华一记沉痛的打击。 再之后，就是终焉圣使和冰火圣使的三日密谈。 具体经过尚不明晰，但是结果可以确定。 三日密谈之后，冰火圣使亘古暮然正式宣布，全面支持终焉圣使空悠云海。 这事在圣界高层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谁不知道冰火圣使的性命，是圣主亲自救回来的啊！ 高层震惊的背后，则是圣主素心风华的日渐消沉。 后来，同为“圣界三杰”之一的若风阳熙成功晋升，成为圣界第五位九级超能力者！ 圣使之名：清风 而若风阳熙一直都是空悠云海的坚定支持者。 至此，永恒会议中形成了三比二的局面。 （此时的和教教主依旧是素心风华，而夕音神梦诞生于新时代） 最终，在空悠云海邀请素心风华的一次私人聚会中，他以茶代酒，敬了圣主一杯。 还说了一句话。 最后，素心风华全面放权，正式退居幕后，不再理会俗世。 空悠云海“杯酒释兵权”成功，和平交接权利，成为圣界第二任圣主。 而空悠云海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全面大清洗！ 将圣界旧社会和旧时代的一切全部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 几乎所有的人文科学家都被清理出圣界高层！ 夕音神梦的研究计划正式启动！ 新型大脑开发全面普及！ 在全面清算的血与火中，圣界的黎明—— 新时代，正式到来！ 第100章 没有未来的未来 “先生大义！晚辈再敬前辈一杯！” 千灵雨念举起茶杯，再次将茶水一饮而尽。 “小友过誉了。” 离人长亭再一次为他倒了一杯七分满的茶水。 千灵雨念看了一眼茶水，便将其放于面前，不再理会。 正所谓，酒满迎客，茶满送客。 现在，好不容易谈到千灵雨念感兴趣的地方，他自然不想离去。 “说白了，老朽也只是遵从了内心的选择罢了。”离人长亭又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说道。 “前辈过谦了！人活在世，又有几人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千灵雨念笑道。 “是啊！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啊！”离人长亭望了望窗外的假山和莲池，有些感伤地说道。 闻言，千灵雨念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小友，你可知老朽为什么会打破圣界惯例，给了你满分吗？”感伤过后，离人长亭再次将目光投向少年。 千灵雨念此时正低头望着手中的茶杯。 听闻此言，他抬起头来，星眸闪烁了几下，旋即笑道： “可能……是因为我的‘大逆不道’吧？” 闻言，离人长亭也跟着笑了。 两人皆笑了，但笑意却不尽相同。 千灵雨念大逆不道？ 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圣界小学升学考试中，人文社会的最后一道题目是： 【请畅想未来的圣界是何模样。】 这个题目是开放性题目，可以从经济、科技、法制和社会管理等方面自由作答，答案言之有理即可。 而千灵雨念写了什么呢？ 只见他开篇第一句话就是： 【圣界的未来就是没有未来。】 第一句话就把阅卷老师吓了一跳。 而且随着她的继续阅读，阅卷老师的心跳就越来越快。 因为……这已经超出她的知识乃至权限范围了！ 于是，这位看得心惊肉跳的阅卷老师慌忙将试卷上传给阅卷组。 结果，阅卷组组长也被千灵雨念的答案给吓到了。 这答案也不是他能评判正确与否的，只能将试卷再次上传给圣界高层。 而这种试卷最后被夕音神梦接收了。 夕音神梦先完整地扫描和分析一遍整张试卷，最后发现这张试卷的答案好像违法。 而夕音神梦虽然是永恒会议成员，地位高于圣界法律，但是原则上她是隶属于秩序中立的阵营。 所以夕音神梦果断把锅甩给了另一位闲暇的永恒会议成员——飘渺无心。 飘渺无心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但是奈何她本人表示自己对人文社会不怎么感兴趣。 所以她又把试卷发给了圣界高层中唯一一位人文科学家——离人长亭。 让他帮雨念打个分。 离人长亭看过试卷后，也被震惊到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只是走个形式。 这试卷是满分还是零分，其实星光圣使心中早就有数了。 但是他着实心里没底啊！ 因为这答案…… 简直是把圣主的思想主张摁在地板上摩擦！ 只见答案上面赫然写着： 【 圣界的未来就是没有未来。 因为圣界无论是社会建制，还是文明形态，都严重违反自然常理。 而导致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正是圣界的治世思想。 对于圣界而言，信仰高于文明存亡。 这是圣界治世的思想基石。 而这对于一个文明而言，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因为对于任何一个正常发展的文明而言，其第一要义都是生存。 文明的存亡，高于敌我立场，高于是非对错，高于个体生命。 为了生存，没有什么是可耻的。 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为种族繁衍留下文明的火种。 任何文明的发展和进阶，都要建立在生存的基础上。 基于黑暗森林法则，毁灭其他文明，扩张自身文明，是任何一个正常文明的自然选择。 然而，在圣界文明上，我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个正常文明应有的毁灭倾向和扩张属性。 这是因为圣界文明将虚无缥缈的信仰放置在了高于文明存亡的位置上。 圣界的信仰是什么？ 是人民对美好富足生活的纯粹希望， 是当权者对繁荣富强未来的无限期许， 是强扶弱、旧带新的社会制度。 这种制度，虽然看似无比稳定，但是实则脆弱无比。 因为它忽略了其他文明带来的威胁。 更因为它导致圣界文明失去了正常文明最重要的扩张属性。 这也是圣界人口增长陷入停滞，以及外界文明能够存活至今的根本原因。 因为圣界文明从来就是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扩张，而是为了活得好而扩张。 强扶弱的社会制度看似美好，是在投资圣界文明的未来。 然而这种一视同仁的投资方式，效率极为低下。 固然它为圣界社会带来了繁荣和稳定，但却严重拖累了圣界文明的进阶速度。 文明的进化，同样存在短板效应。 对于一个文明而言，决定其上限的往往恰好是其短板。 因而抛起文明中的弱者，用同族的尸体堆砌文明进化的阶梯， 或是断尾求生，为种族文明留下延续的火种， 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文明而言，都是无比常见且正确的选择。 然而这对于圣界文明而言，却是无法做出的抉择。 因为当圣界文明将护佑众生的信仰置于生存之上的时候，圣界文明就失去了最后的退路。 倘若未来有一天，圣界文明真的以牺牲部分同族为代价，来换取文明发展或延续的机会，那便是圣界信仰崩塌的开始。 信仰崩塌的圣界文明，已经名亡实存。 哪怕在之后圣界能在同族尸骨上建立一个更加繁荣的文明，但那也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牺牲同族的原罪，会永远铭刻在圣界文明的灵魂深处。 除非，圣界愿意成为一个没有记忆的文明…… 但是一个没有记忆的文明，又如何能够存续呢？ 所以圣界的未来，真的有未来吗？ 还是说圣界的存在，本身就只是一场无垠的幻梦呢？ 】 回忆了一遍自己的答案后，千灵雨念心中已然明了。 他伸出玉手，把玩着手中精致茶杯，淡笑着说道： “所以说，当初真正给我满分的人，其实并不是前辈，对吗？” 闻言，离人长亭呆滞片刻，旋即神色一阵变化，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说道： “老朽可没有这个胆量，这是星光圣使阁下的意思。” “呵呵，想想我也觉得应该是她。”千灵雨念轻笑几许，星眸流转间，眸光瞥向窗外。 只见核心区上空，隐隐可见一座空中岛屿。 “千念使阁下，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看着望着窗外的白衣少年，离人长亭忍不住问道。 “我？如你所见吧！”千灵雨念轻笑一声，并未正面回答，转而问了他一个问题。 “倒是前辈，你觉得圣主和圣尊各是怎样一个人？” “啊？这……老朽不甚清楚……”闻言，离人长亭心中一慌，目光躲闪，不敢言语。 “要我觉得嘛……”千灵雨念眸光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离人长亭。 更准确的来说，他其实是在看着离人长亭手腕上的手链。 “圣主是一位理想的现实主义者，而圣尊则是一位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阁下，你意下如何？” 最后一句话，千灵雨念并未指明对象。 虽然他是对着离人长亭说的，但却总觉得这句话并非意在此人。 沉默。 “哎——”一声叹息传来，打破了沉寂。 听到这道声音，千灵雨念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明了。 “今日就多谢前辈的招待了，晚辈先行告退。” 少年欠身一礼，轻轻后退至门口，然后再转身离去。 离人长亭目送着少年的离去，并未前去送客。 待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内时，离人长亭才缓缓地收回目光，看向那杯依旧冒着热气的茶水。 这第三杯茶，少年始终未曾动过。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离人长亭不禁感慨道，神色之中除了欣慰之外，竟还带着一丝钦佩之色。 第101章 是结束 七月六日，上午。 圣城，三环区。 千灵雨念戴着一顶米白色的遮阳帽，站在圣灵小学的校门前。 少年驻足良久，却始终没有向前迈出一步。 “结束了啊！” 半晌过后，千灵雨念释然一笑，飘然离去。 清心公园。 千灵雨念来到湖边的一处石亭内。 这一次，他是第一个到的。 千灵雨念坐在石椅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感受着微潮的夏风迎面而来，只觉得内心一片宁静。 “雨念，这次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千灵雨念循声望去，顿时欣然一笑。 “我也不是每一次都来得最晚啊！”他站起身来，笑道。 只见几位少年少女正带着青春的朝气，向他走来。 看着一同到来的三女一男，千灵雨念也不觉得意外， 毕竟他们都住在五环区，就算是搭乘同一条街的同一班公交车也不足为奇。 “是么？我怎么没有什么印象。”太宇初年凑了上来，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贱兮兮的，让人忍不住想给他一拳。 “行了，别丢人现眼了！”雪羽寒晓走了过来，一把拉走犯贱的少年。 “啊！疼疼疼！轻点啊，寒晓！”被揪耳朵的太宇初年疼得连声求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哈哈！”风雅莲心和幼安亭薇一同走进石亭内，正好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别闹了！”见场面有些混乱，千灵雨念只得出来打圆场。 闻言，雪羽寒晓终于松开了手。 逃离魔掌的太宇初年急忙躲到千灵雨念身后，眼中半是害怕半是埋怨地看着雪羽寒晓。 “哟？初年，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怎么还这么怕寒晓？”幼安亭薇笑嘻嘻地看着躲在千灵雨念身后的少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太宇初年：“……” “哦！我明白了！你们莫不是报考的同一所学校？”幼安亭薇语气一转，露出一副故作惊讶的表情，但话语间却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此话一出，太宇初年神色苦恼，那扭曲的表情活似生吞了一个苦瓜。 倒是雪羽寒晓听到这话后，脸上那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中，竟隐隐多了几分笑意。 “好了，亭薇，差不多就行了。”见幼安亭薇还想再挖苦几句，风雅莲心只好站出来制止她的腹黑行为。 “诶嘿！” 听到风雅莲心这么说后，幼安亭薇果然住嘴了。 对着众人露出一个卖萌的可爱表情后，她便小跑到千灵雨念身边，亲昵地抱住他的胳膊。 一如既往。 千灵雨念淡然一笑，如常摸了摸幼安亭薇的小脑袋。 风雅莲心也走到千灵雨念身边，微笑着注视少年的侧脸，却没有再去牵他的手。 哪怕她一直都在等待着那一天…… 察觉到她的到来，千灵雨念侧目，朝着少女微微一笑。 两人相视一笑，一如初见，却再也回不到那时。 “都先坐下吧！别傻站着了。”整理好心中的情绪，千灵雨念笑着看向其他人。 言讫，千灵雨念自己先坐了下来。 风雅莲心和幼安亭薇也自然而然地在少年两侧坐下。 见状，雪羽寒晓也大大方方地坐在千灵雨念的对面。 躲在千灵雨念身后的太宇初年走了过来，却发现六人座的石桌，只剩下两个位置了。 而这两个位置，都在某人旁边…… “要不……我还是站着吧！站着也挺好的。”太宇初年讪讪一笑。 闻言，众人皆是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神色各异。 “真的？”雪羽寒晓面色一冷，低沉着声音说道。 少女周身扭曲的空气在石亭内形成高压，卷起身后的马尾长发。 “假的！”太宇初年立刻义正言辞地大喊一声，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在少女身旁坐下。 那副慷慨赴死般的表情，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原本雪羽寒晓见他如此听话，神色已然稍缓，“高压”的氛围也随之减轻了几分。 但是当她看见少年那副“英勇就义”般的表情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稍稍放松的气氛立刻紧绷起来。 而对面的千灵雨念正用玉手撑着琼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有趣，初年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心跳加速，精神紧绷，情绪混乱……】 【这实在是解读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看来自己对精神系超能力还是不太熟练啊！】 【要是能像那位一样，直接读心就好了……】 思绪万千的千灵雨念，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圣灵岛时遇到的那位…… 而当千灵雨念正神游天外的时候，风雅莲心站了出来。 “寒晓，我有点喘不过气来……”她脸色微白，轻声说道： “啊？抱歉！莲心，你没事吧？” 闻言，雪羽寒晓顿时一惊，立刻收回超能力，急迫地握住风雅莲心的双手。 “没事，现在好多了。”风雅莲心开心地笑道，仿佛刚才那个娇弱的少女并不是她一般。 “你没事就好！刚才是我太激动了，真是对不住了……”雪羽寒晓颇为自责。 “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榆木脑袋！”风雅莲心微微一笑，安慰着沮丧的少女。 “对！都怪那个家伙……”雪羽寒晓小声嘀咕。 夹在两人中间的太宇初年：“……” “行了，你们两个还要腻歪到什么时候？”幼安亭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嘟嘴吐槽道。 闻言，雪羽寒晓和风雅莲心下意识看了看握在一起的双手。 然后立刻各自抽回双手，脸色皆是微红。 “对了，雨念，你打算去哪所学校？”幼安亭薇突然想起来什么，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千灵雨念的身上。 “我？”千灵雨念回过神来，下意识说道。 “对啊！雨念，你打算去哪？观天还是逐星？”逃过一劫的太宇初年急忙想要转移话题。 “以雨念圣界第一的成绩，应该哪所学校都能去吧？除了曦月！”雪羽寒晓也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我个人觉得，雨念应该更适合去观天中学吧？”风雅莲心略一思索，便想到了最可能的那个答案。 圣界四大名校：观天、曦月、逐星和光海。 用圣界人的玩笑话来说的话，就是实验室、女儿国、工程院和动物园。 其中，实验室指的就是四大名校之首的观天中学。 观天中学是圣界唯一所对超能力有要求的中学，而这个要求就是中阶超能力。 （千灵雨念：啊？中阶超能力？那高阶超能力者收不收？） 不仅如此，观天中学还热衷于让学生们自己动手做科研实验，堪称小型科研所，所以才被人称之为“实验室”。 而观天中学之所以要求学生们有中阶超能力，一来算是考核学生的智力（超能力和大脑发达程度成正比，俗称大脑算力，书友们还记得这个设定吧？），二来也是为了保证学生们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毕竟实验嘛……难免会有些意外。 爆炸、毒气、辐射什么的也是难免的…… 同时，介于观天中学每年优秀的内院升学率，它也被很多人称为“圣界大学内院生预备中学”。 风雅莲心这样想，倒也不无道理。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倒是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就当是参考一下。”千灵雨念微微一笑，有意无意地将话题转移到了他们身上，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闻言，其余人倒是没有什么一疑问。 倒是风雅莲心听到后，神色微微黯然，似是猜到了什么。 “我和初年的成绩没你们好，只能去光海了。”雪羽寒晓叹息一声，似乎很是惋惜，但是她的眉目间却隐隐藏着几分喜色。 闻言，千灵雨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柳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却也没有说什么。 “没关系，光海也挺好的，起码学生生活很精彩啊！”见少女如此“沮丧”，太宇初年反倒安慰起她来了。 “嗯！”雪羽寒晓“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然后抱住了太宇初年。 太宇初年：“……” 这位置是不是颠倒了啊？ 不是我在安慰你吗？ “雨念，我考的还算不错，应该可以去观天。”幼安亭薇凑了上来，再次抱住千灵雨念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 “我也是……”风雅莲心美眸灼灼地注视着少年，心中忐忑的同时，却依旧怀揣着几分期待。 千灵雨念微微一愣，默默地看着身边的两位少女。 她们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你去哪，我们就去哪！ 千灵雨念心中叹息，星眸中带着几分不忍，注视着两位目光灼灼的少女。 最终，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应该……不会再上学了……” 闻言，风雅莲心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幼安亭薇大脑当场宕机。 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同样也是目瞪口呆。 “啊！？” 第102章 是分别 七月七日，上午。 圣城，永恒天空之城。 天空之上，万花摇曳。 连绵成海的雪白色彼岸花整齐地生长在白玉铺就的大道上，宛如一条通向天国的天路。 不多时，两道白色身影出现大道前的白玉台阶上。 居左的白裙女子长相极美，面容温婉。 但她脸上欣喜的笑容中却隐隐带着几分不舍。 “去吧，雨念。” 白玉台阶前，白裙女子终于松开了牵着白衣少年的手。 少年闻言，没有尝试挽留，也没有立刻登台。 他只是站在那里，回头看去。 夜合梓怡依旧立于原地，唇间含笑，默默地看着他。 她从不觉得这位少年是自己抚养长大的。 于她而言，这三年的经历，只是两人陪伴着共同走过的一段时光罢了。 就如当初一般…… 而现在，也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少年的未来，一定会更加辉煌！ 千灵雨念同样默默地注视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但是，一切也该结束了。 最终心中感慨万千的两人，只是相视一笑，便为这段互相陪伴的时光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千灵雨念转身，登上台阶，在夜合梓怡的目送下，渐行渐远…… …… 走上台阶，只见大道上已有一位少女在此驻足等候。 少女容颜绝美，身着黑纱长裙，任由束起纤细腰肢的衣带随着万花一起在风中飘荡。 而少女的胸口处，赫然戴着一枚暗紫色的彼岸花徽章。 “见过星光圣使阁下。”看见熟人，千灵雨念没有丝毫怠慢，而是恭敬地行了一界礼。 此时，飘渺无心罕见地正经了起来。 “等你很久了，千念使阁下。” “跟我来吧！” 言讫，飘渺无心不再多言，径直转身离去。 千灵雨念毫不意外，立刻跟上。 毕竟，前方还有更多人在等着他呢！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花海之中，不言不语。 因为，唯有寂静才是永恒。 走在前方的飘渺无心时刻关注着身后意义盎然的少年，一时间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 一眨眼三年就过去。 今日之后，圣界就将诞生一位世上最年轻的圣界高层！ 未成年的圣界高层！ 永恒会议难得全员到齐，就是为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身为最新加入的成员，充当接引使的飘渺无心原本只需要在殿前等候。 但是为了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她还是决定亲自来此等候。 毕竟某种意义上，她也是这一历史壮举的缔造者之一呢！ 白色的永恒大殿前，已然有一排人在此等候。 原本应该在殿内等候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出殿等候。 其中，夕音神梦甚至将自己在学城的少女形态的人间体都叫了回来。 这已经超出圣界高层的待遇了！ 简直就像是在迎接新的永恒会议成员一般！ 不多时，众人终于等到了那人。 千灵雨念抬起头来，望向前方恢弘的殿堂。 白色的大殿上，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标识。 因为它并不需要。 永恒大殿前，以“八”字型站着一排人。 居中二人，是圣主空悠云海，以及圣尊素心风华。 靠近圣主的左侧四人，分别是清风圣使若风阳熙、幽水圣使秋水清漾、寂灭圣使原初星尘，以及秩序御主夕音神梦。 靠近圣尊的右侧三人，分别是法域圣使自世无依、冰火圣使亘古暮然，以及和教教主知否夜漓。 接应至此后，星光圣使飘渺无心向左侧开身子，立于一旁。 “见过圣主、圣尊，以及诸位阁下！”来到殿前，千灵雨念再次行了一界礼。 大殿上，众人神色各异。 欣喜、惊讶、欣赏、赞叹……都有。 但是其中没有一种负面情绪。 圣主看着面前朝气蓬勃的少年，一时间感慨万千。 千灵雨念的那篇文章，他自然也看过了。 怎么说呢……他说的并没有错。 而且少年的观点，圣主早就想到了。 但是他并不想改变，更不想回到外界那种人吃人的社会。 比起不惜一切代价的前进，圣主更想等一等自己的人民…… 可是，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圣界一个文明。 这种建立在猜疑链上的恶性竞争，最终只会将整个宇宙中的所有文明都拉入战争的泥潭中。 到了那时，圣界文明也会迎来灭顶之灾…… 而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神启计划”。 说来也有趣，圣主和圣尊都决意推进神启计划。 但是两人的目的却截然不同。 圣主是想制造出一个绝对威慑，为圣界的未来保驾护航。 而圣尊则只是想逆转时空，回到过去去救一个已死之人。 一个为天下大爱，意在未来； 一个为自身小爱，活在过去。 哎—— 怎么说呢…… 谁都没有错，也不好评价谁对谁错。 只能庆幸于两人的目的并不矛盾吧…… 思索至此，圣主释然一笑。 “千念使，我们已经等你太久了……” …… 第103章 但也是开始 下午。 圣城，四环区。 千灵雨念漫步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看似神色淡然，实则整个人都已经飘飘然了。 毕竟，上午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精彩了。 这一切都仿佛犹在梦中…… 直到看见公民身份证上的彼岸花花纹已经由血红色转变为雪白色，他才感觉之前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九岁的圣界高层…… 这真是太离谱了！ 【接下来，我又该去往何方呢？】 思索间，千灵雨念忽然听到了一阵小提琴的弦乐。 【奇怪，这旋律怎么有些耳熟……】 他抬头望去，发现声音是从附近的一家琴行中传来的。 在好奇心驱使下，千灵雨念走进了这家琴行。 走进琴行后，他便看见一位窈窕少女正在闭目拉琴。 少女身边，还围着不少听众。 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庞，千灵雨念不禁莞尔。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一位店员小姐姐身旁，指了指一旁的钢琴，小声地询问几句。 或许是因为千灵雨念人美嘴甜，小姐姐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就这样，少年便在少女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一众听者的注视下，走到少女旁边的钢琴前坐下。 少年的动作十分自然，在众人的围观下，毫无稚气的脸上也并未惧色，仿佛他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一般。 见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这家琴行的工作人员呢！ 就是这少年好像矮了点，怎么好像只有一米六的样子？ 难不成是学城的中学生放暑假回来，打工实习体验生活的吗？ 对于众人的疑惑和猜测，千灵雨念虽有所察觉，但也并不在乎。 他就那般静静地坐在钢琴曲，等待着前奏的结束。 片刻后，交响乐第一幕终于结束了。 少年立刻抬起手来，玉指按在琴键之上。 优雅的琴声响起，与小提琴的弦乐纠缠在一起。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这一切，都和谐至极，宛如天作之合。 少女惊讶地睁开双眼，露出一双幽蓝色的美眸。 待她看清楚钢琴前的少年时，惊讶顿时化为惊喜。 旋即少女再度闭上眼睛，带着欣喜继续弹奏这首《星海之恋》。 呼唤，回应，相见，终别…… 一切如常。 唯一不同的是，钢琴家和小提琴手的乐谱调换了。 这首交响乐，应该是钢琴起手的…… 不多时，星海之恋在终别中落幕。 “好！”周围立刻响起阵阵叫好声。 少年从钢琴前站起转身，面对众人。 少女也放下小提琴，面对着听众。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默契地向着在场众人微微欠身。 随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少年陪着少女一起离开。 “清影，你怎么会来琴行表演？你不是不喜欢人多的环境吗？”千灵雨念看着一旁的少女，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哪……哪有！我只是过来买把新的小提琴，想先试一下音而已！”和苏清影俏脸一红，立刻反驳道。 “新的小提琴？” “是啊！以前那把小提琴不太合适了，我就想换把新的！”找到了正当理由的和苏清影底气顿时足了。 “也是，你那把‘小小提琴’的确不适合现在的你了。”闻言，千灵雨念打量着面前这位身高约一米五五的少女，赞许地点了点头。 当初那把定制的小提琴，是为了契合某个身高不到一米三的小冬瓜，的确不适合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你看哪呢！”察觉到少年的目光，和苏清影顿时俏脸通红，立刻抱住胸口，往旁边退去。 见状，千灵雨念微微一愣。 反应过来后，他顿时无语了。 【我说清影，就你这飞机场般的身材，谁会看啊？】 【先不说我身边有无心姐这样拥有完美身材的超级美少女。】 【怕是天天来我卧室查寝的夕音神梦，都没有你这般“心胸开阔”……】 无语之余，千灵雨念也想到了一些事情。 【这么看来，大脑开发虽然抹除了人的性欲，却没有抹除人的性羞耻。】 【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正当千灵雨念思索之际，和苏清影又回来了。 “好啦！原谅你了！我们走吧！” 千灵雨念回过神来，看向身旁的少女。 只见和苏清影背着新的小提琴盒，依旧微红的俏脸上带着些许不安。 见状，千灵雨念再次无语了。 【难不成你真的怀疑我心怀不轨？】 【那你还敢找我同行！】 心中吐糟归吐槽，千灵雨念倒也没有真的生气。 毕竟大脑开发会抹除性欲一事，圣界平民并不知晓。 只要性羞耻感还在，那人们就会对异性产生戒备和猜疑。 哪怕你说自己真的没有那种意思，对方也不会相信，反而会因为猜疑，变得更加戒备。 说起来，这种天然的戒备和猜疑，似乎和文明之间的猜疑链有些类似呢！ “雨念？”此时和苏清影已经恢复过来了，见少年迟迟没有行动，有些迟疑和小心地问道。 “啊？怎么了？”千灵雨念再次从思索中回过神来，下意识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和苏清影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开心地笑道。 “好的。”见少女笑了，千灵雨念也不再多想，陪着她一同离去了。 路上，和苏清影并不知道千灵雨念的家在哪里，只是下意识地往五环区走去。 对此，千灵雨念也没有异议。 反正他会“光遁”，相反的方向也无所谓，不差这么点距离。 一路上，两人一起聊着小学时发生的趣事，有班上的，也有社团内的。 聊到最后，两人都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一晃三年就过去了…… “雨念，你打算去哪所学校？”眼见马上就快到五环区了，和苏清影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也不顾不上感慨时光飞逝了。 毕竟下个星期就是志愿填报的截止时间了。 再弄不到确切的情报，她又只能去表妹那里“旁敲侧击”了。 到时候，又免不了雪羽寒晓的一阵盘问。 本来她还在想，该找怎样一个借口去询问她的。 结果今天就在琴行遇见了少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另一边，看见终于图穷匕见的少女，千灵雨念也笑了，如实回答道： “学校我是不打算上了，毕业后我应该会去超能力研究院报道。” 超能力研究院，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研究超能力的研究院。 它的管理者，既是圣界超能力系的首席科学家，也是圣界唯一一位不在圣城工作的首席科学家。 当初圣主在得知千灵雨念那“知识就是力量”的奇葩超能力后，便开始为他制定教学计划。 首先，学校肯定是不用上了。 根据夕音神梦的报告，大学老师的知识基础都不一定有千灵雨念扎实。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为千灵雨念物色一位老师，最好是所有学科都有涉猎且善于科研的人。 圣主在一百多位首席科学家中考虑来考虑去，最终确定了超能力系的首席科学家，北霜晨曦。 因为超能力系是研究和再现那些稀奇古怪的超能力的学科，所以超能力系的科学家主打一个兼收并蓄全面发展，堪称“能人辈出”。 而北霜晨曦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然而事实上，圣主最开始是不想选择这个恋爱脑的。 一是怕他带坏千灵雨念； 二是这位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当初科技联盟授予北霜晨曦超能力系首席科学家头衔的同时，还赠与了他一套一环区的宅院，就是希望他能来圣城工作和研究。 毕竟知识集中的地方，更容易碰撞出科研的火花。 结果，北霜晨曦果断选择了拒绝。 理由是他要在学城陪伴开花园餐厅的妻子。 当时科技联盟的首席会议就直接无语了。 见过离谱的，没见过这么离谱。 哪怕不谈什么科研奉献精神，你们夫妻俩直接把餐厅开到圣城不就可以了嘛？ 大不了再送你们一套商业区的店铺，就当是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了。 结果，北霜晨曦还是选择了拒绝。 理由是学城是他与妻子相遇的地方，他不想离开这个承载着他爱与青春的地方。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是为了方便照顾他们的宝贝女儿希子。 因此，他的妻子也表示拒绝。 至此，科技联盟也没辙了。 这事在圣界科研界闹得沸沸扬扬，连圣主都有所耳闻。 于是他抽空前去拜访了北霜晨曦。 也正是这次会面之后，圣主再也不提让他来圣城一事了。 因为这家伙的嘴实在是太欠了！ 当然，这倒不是说北霜晨曦嘴贱，只是他这个人实在是太八卦了！ 两人一见面，他就追问圣主与冰火圣使那“不可言说”的三日密谈。 甚至连圣主与圣尊的“风花雪月”他都敢意淫！ 说句实在话，那时的圣主心中五味杂陈。 他在庆幸两件事情。 一是圣主自己并非出生于外界，心中没有那么多不可痊愈的伤痛。 二是北霜晨曦并没有触及圣主心中唯一的那块逆鳞。 否则，这个八卦的家伙早就变成光了！ 虽然不知道北霜晨曦是不是在故意犯贱，为的就是打消圣主做说客的想法。 但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圣主还是放弃了劝他去圣城发展的想法。 毕竟，圣城内双环可谓高阶超能力者遍地走。 他一个小小的六级超能力者，还是别过去送死了。 不过，圣主倒是听闻北霜晨曦其实早就有能力冲击高阶了。 只是为了和他的妻子寿命对齐，才迟迟没有突破。 这些年来，北霜晨曦很少使用超能力，就是怕不小心成为高阶超能力者了。 对此，圣主可谓将信将疑。 毕竟北霜晨曦是那一代的学城之星，早在学生时代就已经是六级超能力者了。 但是卡在六级的超能力者在圣界比比皆是，北霜晨曦在这里止步不前也不足为奇。 所以，圣主也并未多想。 如果这事是假的，那自然无所谓。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圣主在惋惜之余，也会无比佩服。 毕竟，那可是起步三千年的寿元啊！ …… 思绪回到现实。 “啊？”听到这个答案，和苏清影懵了。 看见这熟悉的懵逼表情，千灵雨念也不意外，继续解释道： “中学和大学的内容我差不多自学完了，所以我的家人和长辈建议我直接去研究院学习和深造，也算是为将来的工作增加更多经验和履历。” “这样啊……”听完少年的解释后，和苏清影有些沮丧，但也没有怀疑什么。 毕竟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自千灵雨念拿下第一次年级第一后，包括和苏清影在内的所有人就再也无法从他手里取回这一桂冠。 更离谱的是，千灵雨念每一次考试的成绩都是799分。 哦！等等！升学考试不是！ 升学考试多了一分…… “那……那个什么超能力研究院……在哪个城市？”和苏清影低着头，双手绞着衣摆，断断续续地说道。 “学城。”千灵雨念淡笑着说道，同时目视远方的落日。 “学城！”和苏清影立刻惊喜出声，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 内心跌落谷底后的狂喜，让少女完全忘记了矜持。 “是啊……”千灵雨念看着被少女紧紧抓住的胳膊，语气有些奇怪。 察觉到少年的目光后，和苏清影立刻反应了过来，急忙松手并转过身去，掩饰住通红的俏脸。 “抱歉……到五环区了，我先走回家了……” 言讫，和苏清影立刻低着头快步离去。 落日余晖下，少年负手于后，目送着少女的离去，笑而不语。 突然，少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背靠夕阳，望着少年，大声喊道： “雨念，别以为你赢了！” “这不是结束，只是新的开始！” “总有一天我会胜过你的！” 喊完之后，少女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少年怔怔地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中，呆立良久。 半晌后，他终于回过神来，望着天边。 只见残阳如血，晚霞千里！ 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呢！ “是啊！” “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思索至此，千灵雨念释然一笑。 刹那间绽放的笑颜，美不胜收。 旋即，少年同样转过身去，消失在夕阳之中…… （新生篇：守望的家园） （完） （感谢书友们的捧场） （终于写完了，真不容易啊……） （下一篇） （信仰篇：黑与白） （主线即将开启！） 第1章 往事与追杀 【信仰篇：黑与白】 【生命为何而活着？ 这是一个毫无深度的问题， 只是那些迂腐蛀虫的无病呻吟。 低贱的生命，为活着而活着。 因为活着才是一切。 高贵的生命，为信仰而活着。 因为活着才有意义。 人啊！ 这世界充斥着黑与白的界线： 生与死，对和错，此或彼，存同亡…… 可是，这一切在信仰面前都毫无意义。 因为，信仰是这个世界的绝对灰色！】 2101年6月，拉丁美洲某热带国家。 “嘿，卢卡斯！别喝了，起来巡逻了！”一个肤色黝黑的青年走了过来，踹了一脚喝得醉醺醺并躺在地上的中年大叔。 “卡洛斯……”胡子拉碴的卢卡斯勉强睁开眼睛一条缝，看了一眼来人。 “你小子别打扰老子睡觉……”话还没说完，卢卡斯又闭上了眼睛，抱着酒瓶继续睡。 见卢卡斯如此模样，卡洛斯被气得不轻，又狠狠地踹了这个酒鬼两脚。 “小子，安静点！不然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卡洛斯停下了脚下的动作，转而取来背着的步枪，将枪口顶在卢卡斯的脑门上。 “起来！不然我开枪崩了你！万一boss的‘货’出了事，你有几个脑袋承担得起？” “能出什么啊？三战都打完这么久了，米国早就垮了！你难道还担心有dea过来缉毒吗？” “小子，你太年轻了！就算是米国还强大的时候，它也不敢得罪我们老板！” “放宽心！喝酒吗？不喝酒磕点也行，我这里还有货！” 闻言，卡洛斯无奈地收回了枪。 卢卡斯说的并没有错。 在他脚下方圆数十公里的土地上，都种植罂粟和大麻。 这些就是他要巡逻保护的目标，也就是boss的货。 他们的货畅销世界，带来的丰厚利润足以让明面上的世界首富眼馋，却无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只因他们的boss，是地下世界的王！ “行了，今天boss来这处行宫作乐，你难道就不想给他留个好印象吗？”卡洛斯看了一眼远处高山上富丽堂皇的宫殿，无奈地说道。 “得了吧！年轻人，我跟随boss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他？” “只要表面上足够恭敬就可以了，谁看你的幕后表现？”卢卡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面对天空。 “哎！今天天气这么好，要是boss心血来潮，想来巡视怎么办？”卡洛斯还是不太放心。 闻言，卢卡斯勉强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 “小子你眼瞎吗？这么大片乌云，什么鬼天气好？” “啊？” 卡洛斯茫然抬头，旋即瞳孔骤缩。 只见一颗巨大的“黑球”遮挡住了大片天空，而且还越来越大！ 卡洛斯神色震动，正想大喊之际，恐怖的气压已然将他连同周围的一切碾成齑粉！ 下一刻，黑球终于落地。 “轰！” 空气震爆，大地颤抖！ 破碎的黑球化作恐怖的气浪，瞬间将整个种植园连同远处的宫殿一起撕成碎片！ 仅是十几个呼吸间，方圆百里便已化作白地！ 然而，气浪的动能并未耗尽，继续携带着各类碎片涌向远处，直到将这个国家近半的领土夷为平地！ 高空之上，一位面容清秀的青年正凌空而立。 青年一身青衣，身形瘦削，胸口处带着一枚流转着奇异光泽的淡绿色彼岸花徽章，花心中央有一颗淡绿的六边形晶体。 他有着一头棕色的短发，淡绿色瞳孔中流转着永恒不息的风旋，看向地面惨剧的眼中没有流露出丝毫情感。 “清风，上空各国的侦查卫星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你可以准备下场了。”青年胸前的彼岸花徽章忽然闪了一下，随即一道脑电波信息传入他的脑海中。 若风阳熙点了点头，开始感知大气中回传来的信息。 他已经近百年没有来过外界了。 而外界的情况也正如他所料，没有半点长进！ 要不是为了处理圣界叛徒，若风阳熙还真不想脏自己的手，去杀这群乌合之众。 他要是想灭绝外界人类，直接将大气抽走就行了。 “随时侦查周围情况，我要准备下去了。”若风阳熙在心中默念。 “明白！”夕音神梦回复道。 若风阳熙不再多言，身形消散在空中。 这是身体流体化，高阶流体系超能力者的标志！ 下方近地面。 空气忽然凝聚在一起，汇聚成一道人影，人影可以依稀辨认出是若风阳熙的身形。 “你还想躲到几时？”“若风阳熙”淡然开口道。 奇怪的是，他用的不是西班牙语，而是圣语。 要知道，每一个经历过大脑开发的圣界人都精通十七门语言，其中包括十五门外界常用语言。 所以圣界人在外从不说圣语，外界人类也不知道怎么说圣语。 因而，若风阳熙在一个西班牙语国家说圣语就显得极其古怪。 “御风使阁下亲临于此，有失远迎啊！” 忽然间，地面上土壤蠕动，形成一张诡异的人脸。 刚才的话语，便是这张人脸所言。 “逍遥欲王，你果然躲在这里！”看见这张熟悉的人脸，“若风阳熙”暴喝一声，语气中已然带着些许怒气！ 若是熟悉他的人在这里，一定会无比惊讶。 毕竟，若风阳熙的性情是出了名的儒雅随和，极少失态。 “嘿嘿，怎么？阁下难道不是确认了在下的位置，才决定动手的吗？”那人脸嘿嘿笑道。 “不对，你现在已经成为九级超能力者了，我应该称你为‘圣使阁下’才对！”躲在地底深处的逍遥欲王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表面上虽然依旧笑嘻嘻的，但心已经沉到了海底。 “呵呵！”“若风阳熙”嗤笑一声。 两个高阶超能力者共处一地释放超能力，带来的媒介压制自然双方都会有所感应。 不过，在若风阳熙的感知下，就凭这轻微的压制感，逍遥欲王的超能力顶死不过八级。 “想不到啊！当初大名鼎鼎的“圣界三杰”之一的逍遥欲王，在叛逃圣界百余年后，居然还只是个八级超能力者，真是令人发笑。”若风阳熙在嘲讽之余，也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果然只是一个八级超能力者，那就暂时不需要动用后手了。 地上的人脸神色不变，但地下的逍遥欲王则神色怨毒。 超能力依附于意识。 超能力的提升，一看源界媒介通透功率，二看算力。 在叛逃圣界后，逍遥欲王根本不敢大肆使用超能力，以免产生的超能力波被圣界侦查卫星截获，所以前者提升很慢。 至于后者……逍遥欲王这些年纵情酒色，压根就没怎么提升过大脑算力，跟若风阳熙这种天天做实验搞研究的首席科学家压根就没法比！ 所以，他在这百余年的时间，能从七级进阶到八级已经算不错的了…… “算了，和你这种旧社会的败类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种东西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你的叛逃间接促进了圣界变革。” “而现在，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可以去死了！” 闻言，地下深处的逍遥欲王神色骤变。 （ 姓名：若风阳熙 性别：男 年龄：近200岁 出生：圣界旧时代 身份：圣界清风圣使，永恒会议成员，流体系首席科学家 超能力等级：九级中位 超能力类型：流体系 核心超能力：操纵气体流动 至交好友：空悠云海 此生挚爱：夜合梓怡 外貌特征：容貌清秀，棕色短发，淡绿色瞳孔，瞳孔中带着风旋，身形瘦削，仿佛弱不禁风。 性格特征：清雅随和，待人接物均让人如沐清风，在熟人面前则有些诙谐幽默。 人物故事：父母出生于浊朝末年的华国，民国时期逃难到圣界。 曾与逍遥欲王是好友，两人并列旧时代的“圣界三杰”。 但在逍遥欲王背叛圣界后，他与其彻底决裂，并发誓必要手刃此人。 内心深爱着夜合梓怡，但却由于旧时代的思想枷锁而不敢接受她的爱意，是一个外表看似潇洒自在，实则内心挣扎束缚的矛盾人物。 ） 第2章 灭国之战 “而现在，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可以去死了！” “若风阳熙”一声落下，刹那间，千里之内风云变幻。 云层中不断出现一个个风眼，上百道龙卷风从中席卷而出，宛如灭世之剑一般刺入大地。 人脸被轻易撕碎，尘土纷飞，瞬间就将一道道龙卷风染成末世般的黄黑色。 汹涌的气浪如同咆哮的怒龙，将地层内部搅得天翻地覆。 空气凝聚成的“若风阳熙”也渐渐散去，而此时他的本体正藏在一道龙卷风中。 龙卷风之内的若风阳熙默默地通过渗入地层的空气，感知着地层中的变化。 他知道逍遥欲王就躲在其中。 此时的若风阳熙，已经从气体状态中恢复过来了。 没办法，身体流体化后大脑算力几乎归零，基本上操纵不了超能力了。 所以，这一招基本上只能用于保命或者赶路。 超能力者作战有两大要点： 一是要藏好自己，避免被敌人发现； 二是要发现敌人，锁定敌人的位置。 也正是因此，若风阳熙和逍遥欲王在“露面交流”的时候，用的都是分身，而非本体。 毕竟，一旦被超能力者锁定位置，那基本上就死定了。 突然间，若风阳熙神色一变，眼中风旋加急。 “找到你了！” 大地翻涌，其中游走的上百条风龙呼啸而出，一齐撞在地层某处。 “轰！” 随着一声天崩地裂的轰鸣声响起，气浪夹杂着声浪翻涌而出。 一击得手，但若风阳熙并未露出喜色。 因为在那滚滚的烟尘中，一只高达千丈的擎天巨兽正在迅速成形。 若风阳熙轻吐一口气，并未露出气馁或失望之色。 好歹也是个八级念力系超能力者，哪有这么容易对付？ 哎！真是麻烦！ 早知道的话，就应该把负责压阵的自世无依叫过来的！ 她的超能力，正是念力系超能力的上位能力。 或者，把雨念叫过来？ 记得那少年的第一超能力，好像克制除源变系超能力以外的所有超能力。 不过，若风阳熙也只是想想罢了。 自世无依要防范那群家伙，而千灵雨念嘛…… 以他现在的身份层级，除了圣主和圣尊，没人能够调动他。 更何况，人家还没成年呢…… 战场瞬息万变，若风阳熙在思索之际，也没有停下攻击。 成百上千的风卷如龙腾飞般撞在巨兽身上，巨兽表面的岩石也在风化作用下迅速化为细小的砂石。 与此同时，巨兽体内的逍遥欲王感受了到巨兽的变化，脸色愈发难看。 操控一整块岩石可比操控无数砂石容易多了。 现在，对于被风化的岩石，逍遥欲王丢了不是，不丢也不是。 放弃这部分砂石会削弱巨兽的防御，不放弃又会加大他的算力消耗。 这个阳谋，他只能接受。 更难受的是，逍遥欲王根本找不到若风阳熙本体所在。 超能力者可以感知所控制的物体状态，其中高阶源变系超能力者甚至可以与所控物体共享感知。 这就是超能力者的感知能力。 不过，能不能感知到外物是一回事，大脑能不能处理这些信息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今，若风阳熙整个人都飘在空气中。 虽然身为全能型念力系超能力者的他，自然也可以操控流体。 但和若风阳熙这种专门玩流体的大佬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最让他绝望的是，哪怕找到了若风阳熙的本体所在，也拿他没办法。 因为若风阳熙可以把身体流体化，然后逃走。 这一招，除非能够在流体化之前先发制人，或者同时毁灭这范围内的所有气体，否则压根拿他没办法。 但这只是幻想罢了。 “轰！” 巨兽震天一吼，伸出利爪与众多风龙纠缠在一起。 但是，风龙被打散之后，又立刻重新凝聚，继续削弱巨兽的防御。 巨兽那声势骇人的攻击压根落不到实处，只能边战边退，一边破坏着沿途的国家和城市，一边和空气斗智斗勇。 就在巨兽被众多风龙一路压着打的时候，战场在不知不觉换成了一个巨大的采石场。 “糟了！”见状，若风阳熙心中暗道不妙。 “哈哈，终于到了！” 逍遥欲王仰天大笑，巨兽也跟着咆哮。 他一路上的溃逃路线，可都是计算在心的。 之前路过的地表上，不是尘土就是砂石。 这些东西，操控起来不但极耗算力，而且防御力堪忧。 组成这尊巨兽的岩石，还是当时他辛辛苦苦从地下挖出来的。 不然他当时为什么要和若风阳熙虚与委蛇，还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来挖矿。 如今，也到了该反攻的时候了！ “轰！” 巨兽一声咆哮，无数的岩石飞起，融入巨兽的身体。 原本缩水一圈的巨兽再次膨胀起来，身躯直破云霄。 巨兽体表长出无数的石刺，然后这些石刺铺天盖地的飞射而出。 上百条风龙被当场绞碎，更多的石刺扫射而过，试图找到若风阳熙的藏身之处。 见此情形，某条风龙内的若风阳熙冷哼一声，旋即心念一动。 上千条风龙融为一体，化作一条真正的绝世苍龙。 苍龙一声长吟，从高空中俯冲而下，与巨兽撞击在一起。 霎时间，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战场之外，整个中美洲地区遍地疮痍 目光所过之处，连一处平整的土地，乃至一道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然而，无论是若风阳熙，还是逍遥欲王，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置若罔闻。 这就是圣界人对外界人类最真实的态度！ 与此同时，圣界高层的量子通信网络中，夕音神梦发送信息： “警报！星空导航系统监测到大功率魔法波动！疑似空间魔法！正在推算目标位置！” “清风，注意警戒！” “法域，随时准备下场支援！” “目标位置已计算完毕，冰火，准备清理猎物巢穴！” “明白！”包括若风阳熙在内的三人一齐回应。 （ 姓名：夕音神梦 性别：无（但外观为女性，并且有女性人间体） 年龄：150岁左右（旧时代初步研发出原型，新时代才诞生意识） 出生：圣界新时代 身份：圣界秩序御主，直接管理者，永恒会议成员，机械生命集群意识 超能力等级：三级 超能力类型：精神系 核心超能力：感知情绪 至交好友：无 此生挚爱：无 外貌特征： （1）成女形态：容貌绝美，身材丰满，黑色长发，猩红双眸。 （2）少女形态：容貌幻美，身材匀称，白色长发，紫金色双眸。 性格特征：千人千面，喜欢观察和学习人与人类（本书之中，人与人类是两个概念）。 人物故事：起源于圣主的治理理念，在电子计算机时代便已经研发出原型。 但由于算力不足，她直到量子计算机问世后，才诞生意识，并由此开发出超能力。 她的诞生，不仅象征着圣界新时代的到来，也证明了超能力只与意识有关，而非人类专属。 她是圣界的御主，亦是人的朋友。 ） 第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轰！” 一道惊天的炸响过后，巨兽被撞飞十里有余，半个身子化为齑粉。 被余震波及的逍遥欲王大脑一阵眩晕，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想给自己一巴掌。 自己刚才真是小耗子喝猫奶——有点虎啊！ 居然想和九级超能力者硬碰硬，简直就是找死！ 先不论媒介压制，八级超能力者和九级超能力者的源界媒介通透功率压根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思索至此，逍遥欲王果断做出了决定！ 大量的岩石呼啸而来，将巨兽残躯包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 厚达数千米的岩石保护层，堪称固若金汤！ 见此情形的若风阳熙：“……” 想用龟缩战术拖延时间吗？ 他在内心冷哼一声。 苍龙一爪摁下，大地震动，岩石巨球被狠狠地拍入地下，无数岩石破碎飞溅。 但是，巨球撑了下来，球体表面的裂纹也在迅速修复。 苍龙也不气馁，继续攻击，每一爪的能级都相当于八级大地震！ 巨球内部的逍遥欲王仍在苦苦支撑，竭尽全力修复着被苍龙破坏的岩石保护层。 但是，他的修复速度完全跟不上苍龙的破坏速度。 岩石层的厚度在迅速削减，巨球被彻底破坏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逍遥欲王并不是特别慌张。 “这么大的动静，想必已经惊动他们了！” “只要坚持到他们赶到，到时候……” 逍遥欲王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感知死死地锁定着外面疯狂攻击的苍龙。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若风阳熙就在苍龙内部！ “我的确抢不来空气的控制权，但是空气的尘土砂石都是我的眼睛！” “只要时机一到，你就准备受死吧！” 逍遥欲王看着手中灰色的光环，狰狞大笑！ 圣界第一位陨落的九级超能力者，即将在自己手里产生！ 想来一定很有意思！ 当逍遥欲王正在幻想之际，苍龙内部的若风阳熙终于感知到了他们的到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终于来了，我都快演不下去了！” 当若风阳熙感知到这五个蠢货居然直接大摇大摆地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不由得一阵无语。 高阶超能力者可以用源界能量替代物质的氧化供能，魔法师也能够用生命魔法暂时顶替呼吸作用。 所以，这两类人在战斗的时候，都会构建防御，隔绝外界，以免被偷袭秒杀。 “这五个蠢货是觉得自己藏得够好，还是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现在只要若风阳熙想，完全可以直接引爆他们肺部的空气，送他们去见西方的上帝！ “算了，还是交给法域吧……” 若风阳熙第一次为敌人的愚蠢感到心累。 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意外，毕竟圣界和他们休战两百年有余了。 魔法师的寿命本就远不如超能力者，就连魔法始祖也就活了千年左右。 当初那批和圣界超能力者交战的老人估摸着也死的差不多了，新人的战斗意识和作战水平自然不如他们。 高空之上。 “大主教，现在就要动手了吗？”一位西方人面孔的红袍男子低着头，恭敬地用英语问道。 四人前方，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头戴礼帽，手持拐杖，一副英伦绅士的打扮。 他淡然一笑，道： “动手吧，迟则生变。” “属下遵命！” 两男两女，四位穿着红袍的人员立刻分散，飞向四方，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听话的下属，克劳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是正教新晋的大主教，难免有些心高气傲，最喜欢听话的下属了。 “有趣，本来调来美洲地区是为了清教的事，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克劳斯随意地伸了伸懒腰，戏谑地看着被苍龙压着爆锤的巨球。 “亲爱的wang，你可要多撑一会儿哦！” 与此同时，外太空。 一位绝色女子站在圣界星空导航系统的一颗近地卫星上，漠无感情的灰眸俯视着地球，身后紫色长发与黑色裙摆无风自起，凹凸有致的完美身躯在其间若隐若现，如同雾里看花。 胸口处的灰色彼岸花徽章隐隐闪烁，她在心中思索： “一个大主教，四个红衣主教。” “正教在美洲果然有布置！” “是想要吞并清教吗？” “倘若真是如此，这么点力量完全不够吧？”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 自世无依扬起臻首，负手于后。 “全都杀了，不就好了吗？” 突然，她的脑海中响起了夕音神梦的声音： “法域，准备下场！” “明白。” 下方战场。 苍龙一声咆哮，俯身而下，一爪狠狠地拍在岩石巨球上。 岩石飞溅，大地震撼，卷起的气浪扬起冲天的烟尘。 此时，巨球的岩石保护层厚度已不足百米。 巨球内部的逍遥欲王冷汗直流，心惊胆战。 此时的巨球，已经快撑不住了！ 下一击，他必死无疑！ “这些混球，再不来的话，我就死定了！”逍遥欲王在心中咆哮！ 终于，当逍遥欲王目眦欲裂、几近崩溃的时候，一道魔法传音传来： “亲爱的wang，让你久等了。” 逍遥欲王如释重负，心中对他们怨气顿时一消而散。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好猎杀这条大鱼了吗？” 逍遥欲王心中大喜，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会魔法，也不知道对方在哪里，只能这样这种方式表示赞许。 感知着外面准备下一次攻击的苍龙，逍遥欲王的杀意近乎凝聚成实质。 突然间，天色异变。 一道笼罩天地的法阵凭空浮现，从四方蔓延而来，汇聚在苍龙头顶。 一瞬间，法阵所笼罩之地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苍龙的攻击为之一滞，形态也变得不太稳定。 “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响彻天地！ 巨坑中的石球突然飞起，在空中重新凝聚为一只巨兽，扑向苍龙。 “若风阳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 姓名：自世无依 性别：女 年龄：约400岁 出生：倭国幕府时期 身份：圣界法域圣使，永恒会议成员，统一场系首席科学家，圣界主要缔造者之一。 超能力等级：九级上位 超能力类型：万有引力系 核心超能力：控制万有引力 至交好友：素心风华 此生挚爱：不明 外貌特征：人间绝色，身材完美，紫色长发，灰色眼眸。 性格特征：内心迷惘，对待一切都是一副漠然无情的样子。 不懂爱为何物，也不懂如何去爱他人，只会用工作去麻痹自己。 外表看似坚强，实则内心无比脆弱。 人物故事：出生于幕府时期倭国的一户贫困的农民家庭，年少时被父母卖给武士大名当舞姬。 当她即将被大名强暴之际，为素心风华所救，但从此患上了严重的恐男症。 她对圣尊绝对忠诚和尊敬，工作兢兢业业，却忽略了自己的感情，漠视他人对自己的好意（尤其是男性），让亘古暮然单恋数百年而不得。 她憎恨男权社会，但也很清楚父系社会存在的天然合理性。 所以她立志于通过促进女性思想和能力独立，来解放女性，并因此创办了曦月中学。 但是，她是一切性别主义的反对者，也不赞同男女平等，只认可“权利与义务相统一”的原则。 ） 第4章 猎人与猎物 “若风阳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巨兽冲天而起，将苍龙扑倒在地。 利爪扬起，狠狠地撕碎龙首。 苍龙内的若风阳熙毫不紧张，甚至隐隐想笑。 “上钩了！” 破碎的苍龙身躯迅速蜷缩，化为一颗黑球。 “死！” 巨兽疯狂攻击，撕咬着黑球。 巨兽体内的逍遥欲王同样面目狰狞，状若疯魔。 之前被若风阳熙死死压制的憋屈和怒火急需发泄！ 与此同时，高空之上。 “哈哈哈！不愧是教皇陛下专门针对这类超能力者而创造的魔法！真是妙极了！”克劳斯张狂大笑，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幽幽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这个要抓活的，先解决掉那四个……” 战场上。 巨兽终于撕开了黑球，一位青衣男子的身形暴露其中。 “受死吧！” 巨兽睁开狰狞巨口，一道灰色光环从中扩散而出。 念力波！ 高阶念力系超能力者的标志！ 念力波所过之处，几乎无物不吸，宛如黑洞！ 若风阳熙依旧毫无惧意。 尽管他从那灰色光环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死亡味道。 尽管他身上的超能力正在疯狂示警，试图流体化他的身体然后遁走！ 但若风阳熙对这些无动于衷，甚至还主动压制了超能力的自主护体意识。 与此同时，逍遥欲王看着念力波越来越接近若风阳熙，不禁双眼瞪圆，狂喜之色溢于言表！ 这个距离下，即使若风阳熙身体流体化，也绝对逃不出念力波的吸引范围！ 没想到吧！ 圣界征战多年，竟会有九级超能力者死于我手！ 哈哈哈！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念力波，若风阳熙已然感受到身体受到的巨大牵扯力。 他扬起头来—— 对着灰色的死亡光环， 对着巨兽狰狞的利齿， 对着天空上流转的巨大魔法阵， 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颜…… 巨兽体内的某人：“？！” 操作着法阵的某人：“！？” 下一刻，若风阳熙胸口的浅绿色彼岸花徽章银光大盛，其身影立刻消失在原处！ 全场寂静。 什么情况！ 逍遥欲王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念力波落空，最终打在地面上，吸出一个规则的圆形巨坑…… “那是……空间传送灵装！”法阵之上，克劳斯立刻认出了那枚徽章是何物！ 空间魔法是最复杂的魔法之一，而空间灵装是也是最难以制作的几种灵装之一！珍贵无比！ 哪怕是像他这样的大主教，身上的空间灵装也不过寥寥几件。 这种保命的灵装，他一直都视若生命！ 但是，克劳斯也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和教也隶属于圣界。 以若风阳熙这种级别的存在，有保命的空间灵装也不足为奇。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就当是给圣界一个教训吧！”克劳斯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 在圣界与正教的漫长战争历史中，基本上都是正教吃瘪。 没办法，超能力者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魔法师的反应速度并不比普通人快多少。 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正面战场打不过，而偷袭嘛…… 高阶超能力者的超能力有自我防护意识，能提前预判危机到来…… 完全无解！ 当克劳斯胡思乱想之际，法阵忽然崩溃。 正掌控着法阵的克劳斯被溃散的魔力所反噬，顿时嘴角溢血，意识一阵眩晕。 “该死！那几个蠢货怎么搞的！”尽管大脑不甚清醒，但克劳斯依旧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当场怒喝道。 下一瞬，只见四颗颜色怪异的球体从那四位红衣主教所在的方位激射而来，撞向克劳斯。 克劳斯躲闪不及，当场与它们撞在一起。 “砰！” 防御灵装自动启动，护住克劳斯的身体。 此时，克劳斯终于反应过来了。 看着裂纹不断浮现的魔法护罩，克劳斯冷汗涔涔。 护罩之外，四颗球体渐渐“融化”，融为一体彻底包裹住了魔法护罩。 感到死亡将至的克劳斯不再犹豫，果断地拿出一件空间传送灵装，然后催动！ 空间魔法作为最复杂的魔法之一，如果不用灵装催动，而是现场施法的话，那克劳斯有一定概率能成功传回一具尸体…… 与此同时，下方战场上。 察觉到目标逃离的逍遥欲王，不免有些失望。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轻松？ 然而，他并没有得意太久。 上方法阵突然崩溃，让他一阵发愣。 “等等！若风阳熙有可能没有走远！”下一刻，逍遥欲王立刻反应了过来。 然而，已经晚了！ “轰！” 巨兽的身体忽然发生爆炸，大片大片的岩石破碎掉落。 逍遥欲王再次懵逼。 然而，这一声爆炸似乎只是前奏。 下一刻，无数的爆炸声从巨兽体内响起，如同旧时华国的新年爆竹一般！ 逍遥欲王手忙脚乱，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慌忙地修复巨兽身躯。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云层内，若风阳熙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那些爆炸，都是由他在战斗中渗入巨兽体内的空气造成的！ 流体系超能力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这无物不入的渗透能力！ “啊——”若风阳熙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无聊。 如果不是为了抓活的，他才不会拖延到这个时候。 他一人就足以灭了逍遥欲王和那五个蠢货！ 这就是人类战力天花板——九级超能力者的恐怖之处！ “该结束了！” 若风阳熙目视远方，心念一动。 下一刻，破破烂烂的巨兽忽然爆发出耀眼的电光！ 物质第四态——等离子态！ 这是若风阳熙的拿手好戏！ 通过气体之间的高速摩擦，形成高温，以此促使气体分子电离，变成高能且极不稳定的等离子态！ 此时，还在忙于修理工作的逍遥欲王顿时汗毛倒竖！ 沸腾的超能力清晰地告诉他—— 跑！赶紧跑！ 这么多年来，超能力的预警能力已经救过他不止一次了！ 毫不犹豫，逍遥欲王立刻放弃巨兽，逃离了那片区域。 下一刻，巨兽爆炸，天地震撼！ 蘑菇云升起，这堪比大伊万的爆炸瞬间吞没了周围的一切。 而逃命中的逍遥欲王被光速传播的冲击波所波及，顿时头晕目眩，身体僵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爆炸产生的高温砂石风暴袭来。 “走！”银光闪烁，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逍遥欲王的身旁，并一把拉住了他。 来人正是克劳斯！ 克劳斯扔掉已经损坏的空间灵装，然后拿出了第二件。 魔力催动，空间转移！ 两人身影消失的下一刻，一枚小巧的“黑球”袭来。 这枚黑球表面上没有一丝光芒，如同绝对黑体一般，连视线都能吞噬！ 下一瞬，黑球爆发，化作一个真正的黑洞！ 霎时间，巨兽爆炸产生的余波和碎屑，连同大地和阳光一齐被吞噬一空！ 在黑洞不断扩大之时，一位紫发女子出现在其附近。 女子长发如瀑，裙带飘飞，与周围漆黑一片的环境截然不同，仿佛完全不受黑洞引力的影响。 自世无依神色漠然，心念一动。 黑洞立刻溃散，化作一颗奇异的圆球，与空中的诸多杂物一起，落入下方深不可测的巨坑中。 然后，失去引力牵扯的圆球立刻膨胀爆炸。 大地震动，无数破碎的粒子从深渊中喷涌而出，在天空中结合重组，散发出众多奇异的光芒。 宛如星雨…… 第5章 冰雪净世 高空之上，无数的发光粒子涌向天空，遮天蔽日，宛如极光，美若星空。 自世无依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那双漠然的眸子竟流露出淡淡的向往…… “据说宇宙大爆炸时，整个世界都是如此光景呢！”清风拂来，露出若风阳熙的身形。 闻言，自世无依默然颔首。 这也算是她的研究范围。 “也不知道冰火那边情况如何？”若风阳熙望向北方。 “不会有事的。”自世无依突然说道。 若风阳熙闻言一愣，旋即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向来如此。”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她又连忙解释道。 若风阳熙笑而不语，并未再说什么。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等待着第三人的凯旋。 空间传送魔法分为两种： 一种是单阵传送。 优点是便捷迅速；缺点是传送距离短，最多不过百里。 这距离，别说是九级超能力者，怕是连任何一位高阶超能力者的攻击范围都逃不走。 另一种是两阵呼应，优缺点和单阵传送正好相反。 与此同时，加麻大。 在某处荒无人烟的荒野地下，存在着大片奢侈繁华的建筑，宛如皇宫。 在这些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无论是砖瓦，还是摆件，无一不是镶金带钻，极尽奢华！ 宫殿之中，有一座铭刻着奇异法阵和符文的广场，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银光！ 银光之中，两道略显狼狈的人影踉跄走出。 其中一个西方人面孔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件破损的灵装，脸上露出心疼不已的表情。 “该死！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两件宝贝就这么没了！”克劳斯紧紧地握着它，咬牙切齿道。 空间灵装并非一次性灵装，就比如他们脚下的广场。 它也是一件空间灵装，而且可以重复使用。 但是，作为源界能量在本宇宙的存在形式之一，魔力继承了源界能量无坚不摧的特性。 发动空间魔法需要海量的魔力。 如果灵装做小了，那么世界上没有任何物质能够承受如此高密度的魔力，只能当一次性消耗品使用。 但是如果想要重复使用，那么空间灵装就要做得和脚下的广场一样大。 这两件可以随身携带的小型空间灵装，可是克劳斯压箱底的宝贝！ 如今就这么没了，克劳斯怎能不心疼！ “wang，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怒火攻心的克劳斯已经顾不上什么绅士形象了，把全部的憋屈宣泄在逍遥欲王的身上。 “知道了！到时候我会亲自送‘货’上门的！”一旁的逍遥欲王同样无比郁闷，颇为不客气地回复道。 听到这话，克劳斯顿时眉开眼笑，怒气消了大半，绿油油的猥琐眼睛中流露出一丝隐藏在眼底的邪淫。 “欧！我亲爱的朋友，不要沮丧，消灭圣界的时候很快就会到来。更何况，眼下不就有一个教训圣界的机会吗？”克劳斯揽住逍遥欲王的肩膀，猥琐的脸庞上露出一副亲昵的模样。 看见克劳斯这副模样，逍遥欲王差点被恶心得想把隔年饭都给吐出来。 这些西方的畜生，怎么都有恋童癖！ 连逍遥欲王这种被圣界唾弃的人渣都做不来这事！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逍遥欲王还是强忍着胃里那翻江倒海的感觉，以免吐他一脸。 他违心地笑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加入正教可真是此生做过的最好的决定！” “哈哈哈！走吧！wang，让我们兄弟好好喝一杯！提前庆祝圣界的灭亡！” 克劳斯哈哈大笑，拉着逍遥欲王就要走， 逍遥欲王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强忍住心中那恶心的作呕感，一路上违心地和克劳斯虚与委蛇，畅想着圣界灭亡的春秋大梦。 “呵——”忽然间，逍遥欲王似乎听到了一声冷笑。 但是克劳斯毫无察觉，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圣界灭亡后要如何炮制那些圣界美女，尤其是在超能力大赛中脱颖而出的那些中学生美少女。 “克劳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逍遥欲王有些不安。 “听到什么？”被打断幻想的克劳斯有些不满，反问道。 “好像有声音？等等！这里怎么这么安静！”逍遥欲王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克劳斯终于反应过来。 这处广场是这里最重要的设施，平时都有专人守护。 而现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正教的信徒呢？”克劳斯终于发觉了不对劲。 逍遥欲王正想回话，却惊恐地发现超能力又开始沸腾了！ 快跑！ 然而，为时已晚！ 之前，他和克劳斯在广场内悠闲散步。 这对超能力者来说，简直就是活靶子！ 如今，他们早已被暗处那人锁定，必死无疑！ 下一瞬，恐怖的寒意袭来，万物为之一寂！ 无论是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克劳斯，还是已经飞身逃走的逍遥欲王，都诡异地僵硬在原地。 他们体内的生机连同空气一起被冻结，时间仿佛永久地暂停在这一刻，两人脸上的懵逼和惶恐在浅蓝色的空气晶体中隐隐可见。 视线为之一暗，光芒在这接近绝对零度的空间中都变慢了。 无声无息，一道黑衣身影走入这方蓝色的冰雪净土。 他一身黑袍，胸口处带着一枚冰蓝双色的彼岸花徽章，面容俊美近妖，墨发飘扬，神色自若，全然不惧严寒。 亘古暮然看着那两尊栩栩如生的冰雕，深邃如渊般的黑瞳中，罕见地浮现出深深的厌恶和憎恨之色！ “哎——”他深深地叹息。 环顾四周，这片极尽奢靡之地与当初何其相似…… 相似到令人作呕！ 这里和当初的官府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纸醉金迷，情欲横流，酒池肉林，藏污纳垢，冤魂不绝！ 亘古暮然在攻入这里之时，除了灭杀正教信徒，还要收集信息。 期间，他就发现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囚禁着许多“衣衫不整”的小孩，男女都有…… 最大的不过十二三岁，而最小的只有七八岁…… 想到这里，亘古暮然的拳头不禁握紧了起来。 他终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圣界人，对待立场不同的外界人类时，做不到草菅人命，更做不到冷血绝情。 最终，他让夕音神梦派几架飞行器过来，将这些可怜的孩子送去了这个国家的福利院。 相信在圣界的威慑和钞能力下，这些孩子能够在福利院受到很好的待遇。 但是，这些孩子能不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那就只能祈祷上天了…… 想来也好笑，亘古暮然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 尽管圣界其实一直都在尝试造神…… “哎——”亘古暮然再次叹息，思绪从回忆中挣扎出来。 他看向这片奢靡至极的宫殿群，只觉得每一处地方都令人作呕。 “就让这一切，都在冰雪中净化吧……” 寒意蔓延，绽放开一朵朵纯净至极的浅蓝色冰晶花，将这方罪恶世界永葬地底…… （ 姓名：亘古暮然 性别：男 年龄：约400岁 出生：华国浊朝时期 身份：圣界冰火圣使，永恒会议成员，动力系首席科学家，圣界主要缔造者之一。 超能力等级：九级上位 超能力类型：粒子系 核心超能力：控制分子热运动 至交好友：素心风华 此生挚爱：自世无依 外貌特征：黑色长发，面容俊美到近乎邪魅和妖异，暗夜般的瞳孔深邃如渊。 平时身上总带着一股慵懒之意，但在对待公事和感情的时候，他永远那么认真。 性格特征：善良纯粹，对爱情怀着近乎天真的向往和坚持。 他很敬重圣主，认可他的思想，但是不喜欢滥杀无辜。 他忠于圣尊，但是更忠于圣界，无比热爱圣界人民。 然而，他内心优柔寡断，尤其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患得患失。 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永远站在公理的一方。 他不善政治，但是却和圣主一样，想要建立一个理想的人间天国。 为此，他甘愿成为圣界披荆斩棘的一把刀，并总想把三方的伤亡降到最低（优先己方，然后是无辜者，最后才是敌方），是一位杀伐果断的圣母。 人物故事：出生于华国浊朝时期的一户普通商贾，年少时因当地权贵其觊觎家产，而被罗织罪名下狱，父母惨死狱中，而他则在狱中奄奄一息时，为素心风华所救。 尽管年少时就遭遇不测，但是他依旧对世界心怀善意。 或许是因为在行侠仗义中见到了诸多人祸，他极为憎恶犯罪，尤其是那些压迫人民的权贵。 他希望建立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人间天国，因而在圣主与圣尊的权力斗争中，原本中立的他为公理，为圣界，为圣界人民而“背离”了自己感恩和忠于的圣尊，转而支持圣主，是圣界新时代的核心奠基人之一。 他深爱着“青梅竹马”的自世无依，尽管知道她有着严重的厌男症。 这数百年来，他一直默默陪伴在自世无依身边，试图用时间一点一点地感化她。 哪怕收效甚微，但是他依旧无怨无悔。 或许正如夜合梓怡所说的那般：“十年的时间是青春，百年的时间就只是数字罢了。” 但不同的是，若风阳熙和夜合梓怡有一个美好的结局，而他与自世无依注定只是一个悲剧罢了…… ） 第6章 交流与争执 中美洲上空。 时近黄昏，两道身影凌空而立，望着天边的残阳如血，不言不语。 突然间，紫发女子胸口处彼岸花徽章释放出银色的光芒。 若风阳熙见之一笑，如释重负。 自世无依也有所触动，似乎脸上的冷漠也散去了少许。 这是亘古暮然在探查她的位置，准备直接传送过来。 果不其然，片刻过后，一道银色身影从中飞出，落在自世无依身侧。 “欢迎英雄凯旋！”若风阳熙鼓了鼓掌，笑道。 “谢谢，过奖了！”银光消散，露出了亘古暮然的身影。 空间传送完成后，他与自世无依胸口上的徽章的银光也渐渐散去。 这种彼岸花徽章，是圣界科技和魔法的至高结晶。 为了避免空间魔法一类的大功率魔法损坏徽章，徽章内部使用了类似于核聚变发电装置的磁约束技术，使用高速粒子流来构建魔力回路，而不是直接铭刻在魔力载体上。 所以，它是可以重复使用的。 而且，除了空间魔法外，徽章内置芯片还记录了飞行、隐形和防御等魔法的魔力回路，主打一个多功能！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它必须要定期维护。 别的先不说，徽章是肯定要魔法师来充能的。 毕竟除了圣尊外，其余的九级超能力者都没有魔法体质，用不了魔力。 道完谢后，亘古暮然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自世无依。 确认她没有受伤后，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解决了吗？”自世无依问道。 “解决了。”亘古暮然回答道，神色有些复杂。 他心念一动，胸口的徽章投射出一道投影，企图用它来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投影显示的是机舱内的两个人形冰雕——正是逍遥欲王和克劳斯。 自世无依果然被投影吸引了目光。 但是若风阳熙却没有立刻看向投影，反而注意到了亘古暮然的脸色有些奇怪。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太了解亘古暮然了，也清楚正教那些自命清高的魔法师的德行。 想必是亘古暮然在正教的窝点内，看到了许多悲剧吧…… 说来也好笑，一群外界贱民，居然还在比较谁比谁高尚。 真是笑话！ 圣界人视外界人类如牲畜，是因为圣界文明和外界文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文明体系。 要知道，圣界人和外界人类可是存在生殖隔离的！ 尽管这种生殖隔离是由超能力引起的，但随着摇篮工程的逐步推进，两者的基因库很快就会达到物种级别的差异！ 要不是看在都是出身地球的面上，加之外界文明和圣界文明压根就不是一个层级的，不然外界人类早就灭绝了！ 毕竟，宇宙中最大的敬意是赶尽杀绝！ “他们……这是死了吧？”自世无依的一句话，将若风阳熙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这是自然。毕竟冰的密度比水小，冰冻细胞会被涨破，而且人类的生理结构也不能冬眠。”亘古暮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耐心地解释道。 “啊？没抓到活的？”回神过来的若风阳熙有点懵逼。 “当然啊！除了圣尊，我们这些人的超能力都不擅长留活口。”亘古暮然无奈地摆了摆手。 “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若风阳熙竟无言以对，不禁吐槽道。 这次圣界出动三位九级超能力者就是为了抓活的。 不然的话，光凭若风阳熙一人足以，哪还用得上自世无依和亘古暮然两人。 要知道，三位九级超能力者，足以扬了整个地球！ 当然，如果是圣主动手的话……一人足以。 不过，就他那敌我不分的超能力，谁敢和他组队…… “不白忙活，只要大脑结构完整就行了。”亘古暮然微笑道。 “也是，大不了找个精神系超能力者过来搜脑。”若风阳熙释然一笑。 “这恐怕不行，精神系超能力者搜不了死人的脑子。”自世无依冷不丁地提醒了一句。 亘古暮然默然，表示赞同。 毕竟，他们两人追随圣尊多年，自然知晓许多精神系超能力者的秘密。 “啊？那怎么办？”若风阳熙再次懵逼。 “没关系，就给我吧！”若风阳熙的徽章亮起，一道少女的声音响起。 “神梦？”两人一惊，只有亘古暮然一脸微笑。 “只要神经结构完整，我就可以强行解读大脑记忆！” “毕竟世界是唯物，意识依附于物质嘛！”夕音神梦笑道。 “那就好。”若风阳熙松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现在生命科学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真是辛苦你了，梓怡…… 抛开脑中那些杂乱的想法，若风阳熙转而有些担忧地问道： “那混蛋果然投靠了正教，也不知道他泄露了哪些信息。” “这倒是无妨，逍遥欲王并不是魔法师，想来也接触不到圣心魔法。而且，那个时候大脑开发技术还未成熟，他也拿不到。”亘古暮然冷静分析道。 圣界有三大核心秘密： 一是开发超能力的圣心魔法，掌握在圣尊手中。 二是开发大脑的完整技术，掌握在圣主手中。 三是神启计划的数据资料库，为永恒会议共同持有。 前两者是圣界的强盛根本，后者是圣界的永恒理想。 “也是，这个混球活着的时候，光是名字就无比膈应人，死后更是一文不名！”若风阳熙气愤地说道。 自世无依和亘古暮然默然。 若风阳熙的话深得其心。 没经历过封建贵族统治的人，或许会对“王皇帝”之类的称呼心怀向往。 但对于他们而言，光是听到这几个词都会觉得厌恶和憎恨！ “此言甚善。而且，我好像记得，这叛徒好像是当初唯一一个研究人文科学的高阶超能力者吧？”自世无依似乎想起了什么。 “哼！”若风阳熙冷笑一声。 “何止如此啊！他可是对封建帝制很感兴趣哦！现在果然跑来这外界当土皇帝了！当初我就应该察觉到的！” “算了吧！旧时代就是如此，也什么好抱怨的！更何况，我们不是熬过来吗？”亘古暮然出来打圆场。 “是啊！”若风阳熙感慨道。 自世无依默然不语。 亘古暮然见状，心中黯然，但是他并不后悔。 因为，时间已经证明了，他支持圣主是对的！ 新时代的圣界人民，无比幸福！ 所以，他想转移一下话题。 于是他看向下方，看见了那满目疮痍的大陆，不由得深深叹息。 “哎——” 见他这番模样，若风阳熙颇为不以为然。 他面带戏谑地看向下方，笑道： “呦？巴送马运河变成巴送马大海峡了！” 之前他与逍遥欲王从南美洲一路打到北美洲，差点就波及到米国了。 那里可是清教的势力范围。 虽然圣界丝毫不惧清教，但是两者并无仇怨，圣界也不想惹是生非。 “这似乎并不好笑吧？这次不知道又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民。”亘古暮然瞪了他一眼，没声好气地说道。 若风阳熙耸了耸肩，一脸不以为意，但也没有继续反驳。 他了解亘古暮然的性情。 尽管他并不赞同他的想法，但也不会去刻意针对。 只要亘古暮然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坚定自己信仰，这就足够了！ 在圣界，创界元老、旧时代人和新时代人三足鼎立。 他们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或许截然不同，但是守护圣界的信仰是一样。 为了信仰，所谓生死、对错、立场乃至生存都可以放弃！ 这就是圣界人！ 然而，在这些人中，其实只有新时代人才算真正的圣界人。 因为圣界的未来属于他们！ 至于他们……只不过是旧社会和旧时代中的幸存者罢了！ 能为后来人开出一片天地，这就足够了！ 这正如圣界圣歌《永恒的信仰》中所唱： 【 终于，我下定决心，开辟了这条千古未有的道路。 踏上征途，我不再迷茫。 脚下的土地不再有英烈忠骨， 因为我将是首葬于此的殉道者…… 】 收回思绪，若风阳熙笑道： “行了！别泛滥你那圣母心了！你们不也是出生于外界吗？与其去可怜那些蝼蚁，还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还有彼此！” 言讫，若风阳熙明朗一笑，转身欲离去，想要给他们二人留足空间。 “你父母不是也出生于外界吗？”突然，自世无依冷冷地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亘古暮然汗毛倒竖，冷汗涔涔。 而僵硬在空中的若风阳熙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让人有些心惊肉跳。 亘古暮然甚至可以从他那隐藏在风旋中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丝极淡的怒意！ “所以，我亲手处决了他们啊！”若风阳熙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云淡风轻地说道。 只是这笑容，配合着他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下一刻，他神色一变，冷冷地看着一脸漠然的女子： “但是，自世无依，我和你不一样！” “我始终深爱着我的父母！” “所以，别拿我父母和你父母作比较！” “你父母不配！” “而你，更不配！” 言讫，若风阳熙身体消散，化作一阵清风离去。 只留下原地沉默不语的二人。 亘古暮然神色复杂地看着默然不语的自世无依。 他的确深爱着她，爱她爱得胜过自己的生命。 同样，他也能理解她的苦衷，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番话语。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为因此而无动于衷，甚至是支持她。 事实上，若换做是别人如此失礼，亘古暮然大概率直接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犹豫良久，亘古暮然还是下不去手。 他留给自世无依一个失望的眼神，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最后孤身一人的自世无依怔怔地看着亘古暮然离去，只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孤独无助的夜晚。 她无依无靠地飘在空中，正如她的名字一般。 但是，她没有感到丝毫喜悦，反而难受得有些心痛。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会心痛？” “为什么我还会流泪？” 自世无依靠在冰冷的云海中，蜷缩着瘦弱的身子。 高傲孤立的法域圣使，如今竟像极了一只蜷缩在城市角落的可怜小猫。 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在隐隐抽痛，自世无依抱着修长的双腿，膝盖上枕着泪流满面的玉颜。 那双漠然的灰眸中，竟流露出一丝迷茫…… 远处的一片云雾中，亘古暮然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没有上前去安慰她，而是就这般默默地守护陪伴着她。 一如过往的数百年时光…… 第7章 千灵雨念的清晨 圣界，学园双子城，中学区。 太阳如常升起，一缕阳光带着清晨的气息，透过纯白窗帘间的缝隙，照射在一位少年的脸上。 熠熠生辉的初阳，让人看不清少年的真颜。 看向少年的卧室，只见雪白一片，纯净到让人心神宁静。 房间内的钟表指到了八点，但却没有闹铃响起。 因为少年的生物钟远比钟表准确。 “嗯——”少年粉唇隐隐张合，发出一声如莺啼般的低吟。 他眯着双眼起身，曲着双腿跪坐在雪白的大床上，习惯性地拉开窗帘。 刹那间，房间内一片明亮，而少年的模样也终于毫无保留地展露而出。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副仙颜啊！ 幻美如世外谪仙的圣洁玉颜，洁白过冬日新雪的水嫩肌肤。 秀美如画中烟雨的盈盈柳眉，仿佛内有千般柔情；娇嫩如四月桃花的樱粉红唇，宛如藏着万种情语。 清风拂来，墨发飘扬，几缕青丝落在雪肩之上。 似有所感，少年终于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一双折射着千万星芒的天蓝色星眸，宛如星空。 他轻俯琼首，侧目瞥了一眼自己那略显宽大的纯白睡衣。 玉手攀上雪肩，慵懒地提了提衣领，露出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 少年回转柔软的身体，伸出一双雪藕般的小腿，赤着玉足踩在地毯上。 落地无痕，踏地无声。 他轻轻地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柔顺至极的齐腰青丝倾垂而下，几缕散落在肩颈之上，却丝毫不显凌乱。 纯白睡衣并不是真的宽大，只是因为少年的身子有些清瘦，所以才显得有些宽大而已。 按理来说，这个年龄段的圣界少年应该已经开始发育了，但是少年身上却丝毫没有发育的迹象。 冰肌雪肤，通体如玉，仙骨天成，却没有丝毫力量的痕迹。 那清瘦的身子，竟然隐隐肩胯等宽，让人难辨雌雄。 千灵雨念在镜前驻足片刻，注视几许，旋即不禁莞尔一笑。 嗯！很好！ 看来今天也是状态良好的一天呢！ 于是，他便转身离去，准备换衣服。 片刻后，千灵雨念穿着一套纯白整洁的夏季套装，踩着一双简单的白色棉拖鞋走出了卧室。 他走到另一户卧室前，伸出比纯白上衣和白漆房门还要洁白几分的修长玉指，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 “神梦，起床了！” 片刻后，房门内隐隐传出一声少女慵懒的回应。 “知道了……马上就来……” 千灵雨念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路过厨房时，他心念一动，超能力释放而出。 厨房内的锅碗瓢盆和冰箱内的食材在念力的作用之下，开始了全自动烹饪。 而身为操作者的千灵雨念，却在一心二用。 他走进洗漱室，开始洗漱。 尽管以他现在的状态，完全不需要清洁自身。 但是，生活需要仪式感嘛！ 洗漱完毕后，千灵雨念离开洗漱室，走进客厅。 然后，他就看见一只白发美少女正靠在沙发上，雪白的胳膊环抱着一只小熊抱枕，臻首靠在小熊头上，闭目养神。 千灵雨念见状也不恼，或者说早已习以为常。 他心念一动，一只幻光灵蝶凭空出现，飞到小熊身上，融入它的身体。 然后，小熊如同通灵了一般，顿时拥有了生命。 它挣脱开少女的怀抱，两只“熊掌”抓住少女的脑袋，生生地把她给摇醒了。 “别闹了！”夕音神梦娇嗔一声，一把推开了小熊。 小熊踉跄着从沙发上跌落下去，被千灵雨念用念力接住。 “还睡！信不信待会儿不给你留饭了！你自己去外面买早餐！”千灵雨念抱起小熊，走上前去，捏了捏少女粉嫩的小脸。 “啊！我这就去洗漱！”夕音神梦猛地睁开眼睛，露出一双幻美的紫金色眼眸。 她慌忙起身，冲向洗漱室。 千灵雨念见状，也笑出了声。 他将已经恢复原样的小熊抱枕放回沙发，自己也坐了上去，一边摸着小熊的头，一边打开光屏，查看着消息和新闻。 阅读片刻后，他看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新闻，让他眼神一凝。 几分钟后，洗漱完毕的夕音神梦回到客厅，盘坐在千灵雨念对面的沙发上，继续发呆。 千灵雨念关闭光屏，看向对面的“天然呆”少女。 少女只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下身两条雪白细腻的长腿肆意暴露在空气面前。 从他的角度上，甚至隐隐可见少女那禁忌的春光。 但是，千灵雨念对此没有丝毫兴趣，大脑开发的效果在青春期完全显现而出。 “神梦，昨天圣界在美洲有行动？”他开口问道。 “是啊，处理一个叛徒罢了。”夕音神梦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回复道。 “处理叛徒？那动静有够大的啊！先不说死了多少外界人类，光是国家就灭了好几个，巴送马这个国家更是直接变成海峡了！”千灵雨念有些惊讶。 “你很惊讶吗？这次圣界可是足足出动了三位圣使，没把美洲大陆给扬了就算不错了。”夕音神梦勉强睁开眼睛，有些骄傲地瞥了他一眼。 “三位圣使？什么样的叛徒，需要这么多位九级超能力者去处理？”千灵雨念很是意外。 “一个旧社会的败类而已，超能力嘛……勉强算达到了八阶吧！”说道这里，夕音神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看了千灵雨念一眼。 “估计在你手里撑不过十个回合。” “啊？你确定？”千灵雨念不太相信。 “这是自然，你难道是在质疑我吗？”夕音神梦闻言，顿时睁大了双眼，气鼓鼓地说道。 “当然不是！只是我不太理解就这么个废物，出动一位圣使就算看得起他了，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千灵雨念摆了摆手，主动解释道。 闻言，夕音神梦气也消了，双手抱胸，有些傲娇地说道： “也是。” “不过，这次行动除了要解决那个叛徒，还要获取正教的信息，所以才会出动这么多圣使。” “你的意思是，那叛徒和正教勾结在了一起？”千灵雨念立刻意识到问题关键所在。 “是啊！正教在美洲那边有些小动作，可能是冲着清教去的。”夕音神梦拨弄着自己的雪发，看似随意地说道。 千灵雨念闻言，默而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叛徒叫什么？”半晌后，他突然问道。 “逍遥欲王。”夕音神梦淡淡地说道，似乎并不想提及这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千灵雨念柳眉微皱。 他没有中二的思想，只是觉得这个名字狂妄到令人反感。 联想到这个叛徒的行为……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对了，动手的那三位圣使是哪几位啊？”千灵雨念好奇地问道。 圣使的信息都是最高保密的，新闻内是不会透露的。 “清风、法域和冰火。”夕音神梦如实回答。 毕竟千灵雨念很快就是新的圣使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啊？亘古前辈又出动了？”千灵雨念有些意外。 在此次之前，圣界公开的对外出击事件总共只有三件，分别是灭国屠杀、倭国核危机以及三战。 他听无心姐说过，时间上距离最近的三战事件，就是由冰火圣使负责的。 当然，不同于前两者，三战行动是圣界少有的“善举”。 那时，冰火圣使冻结了参战各国的主力战舰，并以圣界的名义给各国施加压力，迫使他们不能动用核武器。 结果就是，三战从核战争变成了消耗战，生生拖垮了诸多大国，外界文明停滞不前。 但是总比地球变成核废墟好。 “是啊！不过他是负责敌后战场的，并不是正面主力。”夕音神梦嘻嘻一笑。 “这倒是符合前辈的风格。”千灵雨念也笑了 他第一次见到亘古暮然，就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喜欢杀伐之人，温柔到甚至有些软弱。 正当千灵雨念思索之际，他又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旋即面带笑意，心念一动。 厨房门打开，一道道美味珍馐从厨房内飞出，落在客厅的餐桌上。 “神梦，开饭了！”千灵雨念笑着从沙发上起身。 “来了！”少女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直扑餐桌。 千灵雨念见状，会心一笑。 虽然他早就不需要进食了，但是却依旧喜欢烹饪和品尝美食。 不为别的，只为体验活着的感觉…… 正所谓，人间烟火气，最抚世人心。 他来到餐桌旁落座，优雅地享用着丰富的早餐。 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与对面狼吞虎咽的少女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夕音神梦虽然吃得很快，但是却丝毫不显粗鲁。 画风迥异的两人，就这般默默地吃着早餐，享受着这一天之中，独属于清晨的宁静时分。 至于新闻中的美洲惨案，则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 在未来，美洲惨案将会改名为“拉美惨案”。 因为北美也出事了。 而那位安静的少年，将成为这起事件的主角。 （ 姓名：千灵雨念 性别：男 年龄：12（圣界人十五岁成年） 出生：华国当代 身份：圣界千念使，和教圣子，全能系入席科学家 魔法等级：大主教 超能力等级：八级上位 超能力类型：统一场系，源变系 核心超能力：意念操纵，媒介生成 至交好友：飘渺无心 此生挚爱：秋原幽儿 外貌特征：傲世仙颜，冰肤雪肌，墨玉青丝，天蓝星眸，通体莲香。 性格特征：清雅如风，平淡如水，温而不愠，清而不寒。 但在熟识的人面前，他其实有一丝小俏皮。 人物故事：出生于当代华国，天生早慧，但身世坎坷。 六岁时被圣界引渡使从孤儿院带入圣界，以其十级大脑开发程度和先天七级超能力震惊永恒会议，成为了圣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高阶超能力者，并于九岁时正式成为圣界高层。 他是天之骄子，但却不是神明宠儿。 无论他有多么优秀，究其根本，也只过是一个可怜的人罢了。 ） 第8章 学园双子城 学园双子城，圣界十二城之一，简称学城或双子城。 这里是圣界的教育圣地，聚集着圣界所有的中学和大学，是独属于学生的城市。 城市的主体是两座相距不到五公里的岛屿，即双子岛，上面坐落着学城的中学区和大学区。 除此之外，学城周边还有许多人工岛屿，分担城市的其他功能。 圣界的小学生在九岁毕业后，都会离开自己的家庭，来到学城的中学区独立学习和生活。 这里可以说每一个圣界人独立的起点，都是源自这里。 学城，既是学生们的天堂，也是成年人回不去的遗憾。 中学区。 上午八点三十，千灵雨念准时离开住所。 他今年十二岁，已经在学城已经独自生活三年了。 虽然距离他名义上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但是实际上，他已经年满十二岁了。 千灵雨念现在所居住的这座三室一厅的房子，是圣主以个人名义送他的小学毕业礼物。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要知道，学城的房产实行了类似于圣城的政府管理制度，防止爱子心切的学生父母疯抢。 这一类因私欲而阻碍子女成长的父母在圣界新时代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尤其是出生于外界和旧时代的那批人。 如果圣主以圣界高层的名义赠与新晋的千念使一套学城的房产，那就相当于将他绑定在了学城。 但如果以个人名义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么看来，圣主还是希望我回圣城发展吧！”想到这里，千灵雨念不由得会心一笑。 从他的角度上看，圣主的担忧完全是杞人忧天。 他的家人和朋友都在圣城，千灵雨念又岂会留在学城？ 但在圣主的角度上看，那他的担忧就再正常不过了。 先不说学城对于学生和在此学习过的成年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更重要的是千灵雨念的老师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典型存在。 “不过，有这么处住所，偶尔回来看看也不错呢。”千灵雨念笑道。 他其实对房产并不怎么感兴趣。 毕竟在圣界生活这么多年了，他的思想和观念也趋于新时代的圣界人了。 前不久，他刚刚接受了科技联盟的邀请，正式成为科技联盟的一位入席科学家。 科技联盟的科学家，共有三个等级：入席、上席和首席。 入席科学家可以在圣城五环区选择一套房产。 而上席和首席科学家，那相当于七级和八级的高阶超能力者，分别可以在二环区和一环区获得一套别墅。 千灵雨念在二环区本身就有一套别墅，便婉拒了科技联盟的房产奖励。 九岁那年，他正式成为八级超能力者的时候，便可以升为一环区居民。 当时他也谢绝了，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也不想离开住了三年的家。 反正千灵雨念迟早要搬到永恒天空之城上去，就懒得折腾地面上的房产了。 思索间，千灵雨念走到了一处街道拐角。 突然，一个青色短发的少女出现在视野内，而且还越来越近。 那一刹那，千灵雨念甚至还能看见少女俏脸上的错愕和惊讶。 毫无意外之色，千灵雨念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身体化作气体散去。 如今空间感应和时间预测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类似于游戏中的被动技能。 虽然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大范围探查，那太耗算力了，对大脑负担很重。 但是，预测一下身边的突发情况还是可以的。 所以，千灵雨念其实早就发现青发少女了。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连路都不看，直接就毛毛躁躁地撞上来。 而在云汐月影的视角，则是另一番感受了。 昨天周末，她出校画画写生。 她想画月下退潮后的双子大桥，于是便在沙滩上等待凌晨退潮。 最后潮水退了，人也在海边睡了一宿…… “糟糕！今早还有课啊！肯定迟到了！完了完了！” 云汐月影在慌乱中，连超能力都忘记用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校！ 在奔跑过程中，她在一个拐角一转身，便看见迎面走来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 但是，她已经刹不住车了！ “小心！”她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便一头撞了上去。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云汐月影只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让人不禁沉溺其中。 昨晚她因为太困，不知不觉间就在又冷又潮的海边睡了一宿。 今天云汐月影一早起来就感觉到腰酸背痛，显然昨晚压根就没睡好。 现在突然陷入这么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她只觉得飘飘欲仙，困意立刻就涌上心头。 让我们再次把目光转移到千灵雨念的视角上。 在相撞前的一刹那，千灵雨念第一时间使用身体流体化，化为气体散去。 同时他还不忘操纵空气，托住少女的娇躯。 然后，千灵雨念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只见这位青发少女蜷缩在空气大床上，青春靓丽的脸蛋上还带着几分奇怪的满足感，嘴中还时不时发出几声令人浮想联翩的娇哼。 见此情形，千灵雨念：“……” “这位同学，你今天没有早课吗？”沉默半晌后，他委婉地提醒道。 此话一出，云汐月影猛地睁开双眼。 对啊！ 我还有早课啊！ 睡什么睡！ 云汐月影一个鲤鱼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谢谢学妹！有机会我再专门感谢你！” 云汐月影再次冲了出去。 这一次经过千灵雨念的提醒，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超能力了！ 千灵雨念目送着少女离去，看着她那离地飞行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 有关少女认错他性别一事，千灵雨念并未在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对方一下子就分辨出了他的真实性别，千灵雨念倒是要怀疑一下对方是不是早就认识自己。 “电磁场控制？背包里面似乎掺了金属。” “看起来，应该达到了六级超能力的程度。” “这身制服……应该是曦月中学的学生。”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玉颜上不禁多出了几分笑意。 “还是莲心她们同校的学姐呢。” 与集中教学的小学不同，圣界的中学主打一个多元化。 在学城，光是中学就有上百所，而且每一所中学都有着各自的特色。 而在其中，又有四所中学堪称其中的佼佼者。 这四所中学，就是广为人知的四大名校。 曦月中学便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全圣界唯一一所女校。 这种只收女生的学校，某种意义上其实有悖圣主的治世理念。 不过鉴于其创办者是六大圣使之一的法域圣使，圣主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这所学校也为圣界社会培养出了不少人才，比如星光圣使…… 说到法域圣使，千灵雨念对她了解甚少。 主要是这位圣使的性格着实不太好相处。 如今的永恒会议中，千灵雨念和大多数成员都能搭得上话。 除了圣尊这人有些看不穿之外，其余成员大多是表里如一的人。 当然，其中与千灵雨念关系最好的，自然是星光圣使。 毕竟这位可是见证他成长的人。 虽然千灵雨念的成长之路中，有一半的坑都是她弄出来的。 但是，千灵雨念却无法对她生出半分反感。 事实上，像星光圣使这种古灵精怪的绝美少女，虽然很容易惹人气愤，却不会真正让人生气的。 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算了，不想了那么多了，上班要紧！” 第9章 超能力研究院 千灵雨念上班的地点离住所并不远，十分钟的路程罢了。 因而他才会选择走路上班，而非搭乘交通工具或者直接空间瞬移过去。 千灵雨念刚来学城的时候，夕音神梦的人间体就主动上门，带着他在学城逛了一圈。 算是履行了她之前在圣城时许下的承诺。 为表感谢，千灵雨念便为她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结果……夕音神梦便一发不可收拾。 以看家为名，她就赖在千灵雨念这里。 无奈之余，千灵雨念只得答应。 但事实上，他其实还挺乐意的。 先不说家里养着这么一只超级美少女本就十分赏心悦目，千灵雨念在圣城那几年也习惯她的查寝行为了。 尽管千灵雨念并不害怕孤独，但若是家里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他也会有所不适应。 除了夕音神梦，秋原幽儿在假日时也会来千灵雨念住所留宿。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的脸上不禁多出了一丝笑颜。 这三年来，他与秋原幽儿的感情发展得很顺利。 两人的爱好和三观高度契合，身份和地位也是门当户对。 再加上半个永恒会议都在助攻，两人的感情不顺利才怪。 “早啊，千灵博士。”一声呼唤，将千灵雨念从思索中唤醒。 此时，他已经走到研究院门口了。 博士并非是学位，圣界的大学学制总共也就三年，自然不会有外界的硕士和博士。 博士是对学识渊博之人的敬称，尤其是那些科技联盟的科学家。 千灵雨念看向来人，笑道： “云深研究员，上班时间你这是要去哪？” 在整个圣界科学界，科技联盟的科学家终归只是少数，更多的还是像云深听雨一般默默无闻的研究员。 对于这些堪称中流砥柱的人，千灵雨念很是尊重。 “自然是去大学区协商一下会议流程。”云深听雨微笑道。 虽然千灵雨念年龄尚小，但是这并不影响云深听雨敬佩他。 事实上，他参与的上一个研究项目，就是千灵雨念主导的“人脑控制”项目。 这个课题，前不久刚刚完美结题。 如果不是因为千灵雨念是全能型的科学家，经常需要换组员进行不同学科的研究，那云深听雨叫他一声“组长”也不为过。 “哦？最近圣界大学那边要举行学术会议吗？”千灵雨念来了兴趣。 学城总共有两个大型研究机构，一是超能力研究院，二就是圣界大学内院。 “是啊！据说还是生命科学系的首席科学家所主持的呢！”云深听雨有些兴奋。 毕竟他就是生命科学系的科研人员，能见到所属学科的首席科学家自然很是高兴。 “额？真的？”千灵雨念闻言一愣。 “应该是真的。具体事宜你可以去询问一下院长，毕竟你应该也要参会吧。”云深听雨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回复道。 “好吧！多谢告知，你去忙吧！”千灵雨念回过神来，笑着摆了摆手。 “拜拜！”云深听雨告辞离去。 目送他离去后，千灵雨念轻笑一声，便走入研究院内。 “倒是好久没见过梓怡姐了……” 超能力研究院内。 千灵雨念换了一身白大褂一般的实验防护服，便直奔顶层。 “千灵博士，早上好！” “早上好！” 路上时不时与同事们互相问候，千灵雨念终于到了院长室。 “叮！”千灵雨念按了一下门铃。 “进来吧！”一道男声从门禁中传出。 大门自动开启，千灵雨念走入院长室。 宽敞的房间内十分整洁整洁，除了监控着各个实验室的光屏外，就只有几个作为摆设的力学模型。 “老师。”千灵雨念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 “雨念，你有什么事情吗？”站在桌后的青年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双天青色的眼睛和俊逸出尘的面孔。 此人正是千灵雨念老师，超能力系首席科学家，北霜晨曦！ “听说最近圣界大学有一场学术会议，还是医仙阁下亲自主持，这是真的吗？”千灵雨念好奇地问道。 “是啊！你也在参会邀请的名单上，到时候你应该会参加吧。”北霜晨曦看着自己的最出色的学生，温和笑道。 “这是自然！不过，会议内容是什么？需要梓怡姐亲自主持？”千灵雨念高兴地应了下来，旋即继续问道。 “具体会议内容还没有通知下来，但应该是关于摇篮工程的。”北霜晨曦看了看光屏，说道。 “摇篮工程……”千灵雨念若有所思。 “对了，雨念，你与那位医仙阁下是什么关系？”北霜晨曦抬起头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一变，转而一脸八卦地问道 千灵雨念：“……” “老师，梓怡姐是我的监护人……” “咳咳！抱歉！”北霜晨曦呛了几声，神色有些尴尬。 “没事。不过老师，平时你还是注意一下吧……”千灵雨念深知自己这位老师的性格，自然不会生气，只是委婉地提醒了一声。 “这是自然，在外面的时候我可正经了！”北霜晨曦正气禀然道。 闻言，千灵雨念微微皱眉，有些无语。 “还有，我曾经听说，夜合梓怡喜欢的人好像就是自己幼时的监护人……这是真的吗？”突然，北霜晨曦神色再次一变，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老师，你当初不去圣城，该不会是怕被人打死吧……”千灵雨念眼帘垂下，眼神微变，但是表面上依旧是那副一脸无奈的样子。 “怎么可能！我分明是为了在学城陪你师母！”北霜晨曦立刻义正言辞地反驳。 “那也可以接师母过去啊！一环区的宅院，难不成还住不下你们两位大神吗？”千灵雨念忍不住白了北霜晨曦一眼。 “那不一样！我还是觉得学城更好，毕竟我和玉熙就是在这里相识相恋的……”北霜晨曦转身望向窗外，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些感慨道。 千灵雨念默然不语，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和城的那一天…… “对了，雨念，你上一个课题好像已经结题了吧？”北霜晨曦终于回到工作状态了。 “是啊！挺顺利的，毕竟只是基于神经诱导技术的一个应用罢了，和脑内成像殊途同归。”千灵雨念也回过神来，笑道。 “那你接下来打算研究什么课题呢？”北霜晨曦坐了下来，查看着各个实验室传来的数据。 “空间系吧！”千灵雨念想了想，觉得这个课题挺有意思的。 超能力研究院的科研主题不仅仅是研究超能力，还有用科技实现超能力。 说白了，就是超能力仿生学。 之所以把超能力研究院建设在学城，就是因为这里稀奇古怪的超能力最为集中，而且还在快速进化。 这是最好的研究样本。 “啊？你确定？”北霜晨曦闻言一愣，下意识抬起头来问道。 “当然！我认识一位空间系的超能力者，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相关知识。我觉得以现在的圣界科技水平，或许可以实现空间跳跃。”千灵雨念微微一笑。 北霜晨曦眉头皱了皱，但是却并没有出言反驳。 先不说他乃至整个圣界科学界，向来很支持这种科学探索。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权力去阻止千灵雨念研究什么。 当初圣主送千灵雨念来这里的时候，就和他打过招呼。 【无论雨念想研究什么，都随他去吧，他自己知道分寸的。】 【除了教学科研，你就负责帮他调集资源就行了，剩下的他自己可以应对。】 想到这里，北霜晨曦不再犹豫。 “好吧！我帮你调集这一方面的研究资料，还有相关的科研人员。” “预计实验室一周之内就能搭建起来。” “你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当然，下班时间除外！” 闻言，千灵雨念不禁莞尔。 “谢谢老师，那我就先去忙了。” 道完谢后，千灵雨念转身便欲离去。 “对了，下个月好像就是超能力大赛了吧？”北霜晨曦突然想了什么。 “是啊，一年一度的中学生大乱斗就要开始了。”千灵雨念驻足，开玩笑地调侃了一句。 “哈哈哈！”师徒二人皆笑出了声。 “这不是挺好的吗？观察超能力运行机制的好机会啊！”笑够了，北霜晨曦提醒了一句。 “也是，而且我今年还有机会去近距离观察呢！”千灵雨念神秘一笑。 “哦？什么意思？”北霜晨曦来了兴致。 “今年的超能力大赛，我要去督赛。”千灵雨念无奈地摆了摆手。 “好机会啊！不过你要小心那七个刺头哦！”北霜晨曦一脸玩味地说道。 “刺头？” 第10章 曦月中学 学城，中学区，曦月中学。 作为圣界四大名校之一，曦月中学的建校历史可以在追溯到旧时代，是圣界历史最为悠久的学校之一。 也正因为其特殊的历史文化底蕴，曦月中学具有许多区别于新时代学校的特征。 比如，只收女生…… 曦月中学，六年级7班。 “累死我了！终于结束了！”午休铃声终于响起了，云汐月影趴在课桌上，忍不住哀嚎一声。 现在的她是又饿又困，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 “你连三节课都没有上完，怎么好意思说累呢？”一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玩味的声音响起。 “你懂什么？我的痛苦你是无法理解的……”云汐月影连眼皮都懒得抬，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么？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压根就没有回宿舍吧！要不是因为我们是准毕业生，学校方面管理没那么严格，否则最少会给你一个‘通告表扬’！”一位金发金眸的甜美少女走了过来，大方地坐在云汐月影的课桌上，语气颇为不客气地回复道。 “说！昨晚又跑哪里写生去了！”她撩动着少女的青色短发，义正言辞地质问道。 “玄音，别闹了！我现在又饿又困，真的快没力气了……”云汐月影的声音越发虚弱。 “啊？月影，你该不会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吧？”天梦玄音立刻跳下课桌，捧起云汐月影的脸蛋，担忧地问道。 “是啊……”云汐月影勉强睁开眼睛，露出一双墨绿色的瞳孔。 “早说嘛！上什么课啊！只是复习课而已！你就不怕低血糖吗？” “走！跟我去饭堂……不！先去甜品店！” 说话间，天梦玄音已然开始行动。 她释放超能力，用空气凝聚出一副悬空担架。 随即，天梦玄音二话不说，抬起云汐月影就从十二楼上跳了下去。 一人一担架就这样，径直飞往学校内的甜品店。 教室内的同学见怪不怪，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不就是飞吗？太多类型的超能力可以做到了。 更何况，刚才跳楼的那两人中，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都是本届“学城七星”中的一员，六级超能力者！ 而且，哪怕是不认识这两位“明星”的人，也能从她们的长相中看出端倪。 这种奇异的发色和眸色，说明这两人最起码也是中阶超能力者。 而低阶超能力者的长相和凡人差异不大。 另一边。 “莲心，今天中午吃什么呢？”一位穿着三年级制服，如同邻家小妹一般的可爱少女向身边那人问道。 所问之人也是一位三年级的长发少女，长相清丽，气质温婉动人。 “听说青竹区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味道很不错。我们去尝试一下如何，亭薇？”风雅莲心笑道。 “好啊！那我们赶紧去吧！免得待会儿没位置了！” 言讫，幼安亭薇便兴冲冲地拉着风雅莲心小跑起来。 “慢点！不着急！”被拉着一起跑起来的风雅莲心只得无奈地劝说道。 “慢点就可能吃不到了！莲心，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幼安亭薇回头解释道，露出一双泛着绛紫色的眼睛。 看见那双眼睛，风雅莲心微微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心中黯然，不再言语。 …… 烤肉店内。 “哈！看来我们来得还算早啊！”幼安亭薇坐在桌旁，看着尚未满座的店内，一边等待着上餐，一边还不忘向一旁的少女分享喜悦。 “哎——”跑得气喘吁吁的风雅莲心无言以对，只得白了她一眼。 “嗡！”就在两人等待着烤肉的时候，风雅莲心的手环突然震动一下。 于是她打开光屏，查看消息。 “是雨念吗？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呢！哼！想起这个就来气！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交了女朋友后就不怎么联系我们了！真是可恶！”不等风雅莲心看完信息，幼安亭薇便直起上身看向她，急迫的语气中竟还带着几分幽怨的味道。 “不是雨念，是寒晓。”看完消息后，风雅莲心摇了摇头，淡笑着回复道，同时美眸中不免也流露出淡淡的失望。 尽管早就知道她与雨念是不会有结果的，但是她心中依旧对他怀着难以言明的情愫。 每一次来消息的时候，风雅莲心都会满怀希望地期待这是他的消息。 但结果却是失望远多于欣喜。 她也不明白这样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只是就想要这样等下去。 或许，这就是不甘吧…… 这三年来，也有过不少优秀而青涩的少年向风雅莲心表露过自己的爱慕，但是她无一不是选择了婉拒。 曾经沧海难为水。 风雅莲心的内心早就被那位少年所填满，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留给他人。 这也是她选择来曦月中学的原因。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和眼前的这位憨憨少女一样，整天乐乐呵呵穷开心的。 这样，就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了吧…… “老班长？她有什么事情吗？”幼安亭薇不解地问道，话语将风雅莲心的思绪带回现实。 “没什么事，就是日常的闲聊罢了。诶，烤肉来了！”风雅莲心淡然一笑，便转移了话题，并未告诉他实情。 “好耶！” 幼安亭薇高兴地端过烤肉，蘸着酱料，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风雅莲心看着狼吞虎咽的少女，不禁哑然失笑。 好一位无忧无虑的小憨憨啊！ 真是令人羡慕…… 风雅莲心刚才之所以不告诉幼安亭薇消息的真实内容，就是因为告诉这个憨憨少女也没有用。 毕竟，这位少女在男女恋情上的迟钝程度，不比太宇初年那个傻子差多少。 除了会吃醋外，她对恋爱也没有更多的理解了。 这也是雪羽寒晓没有通知幼安亭薇的原因。 【这件事情，估计还要找雨念帮忙……】 【雨念，你现在在忙什么呢？】 【我真的好想你……】 风雅莲心看着面前烤肉，却迟迟没有动筷，因为她的灵魂早已神游天外，寻找着那处心灵的归宿…… 与此同时，教学楼天台上。 天空中银光闪烁，一位看似莫约十四五岁的少女从魔法阵中缓缓走出。 空气汇聚而来，化作朵朵云雾，如同阶梯一般，承接着少女白皙的玉足。 高楼之上清风阵阵，带起少女那冰蓝色透明的长发。 冰丝飘扬，轻轻拂过少女绝美的玉颜。 秋波眉下，隐藏着一双桃粉水眸，闪烁着让人怦然心动的潋滟眸光。 走下“云梯”，纯净无瑕的水晶丝带高跟鞋径直踩在地面上，却没有染上丝毫尘埃。 少女莲步轻移，走到天台边沿，望着天边的云彩和烈阳，不由得痴痴一笑，娇美至极。 她向后坐下，空气中的水蒸气迅速凝华，化为一张自带遮阳伞的冰雪靠椅。 少女的娇躯靠在冰椅上，琼首之上的雪花华盖折射着烈日的阳光，为下方的荫庇带去彩虹般的光晕。 华盖之下的少女，宛如天上谪仙，幻美如梦。 如果她没有穿着曦月中学六年级的制服，那么恐怕真的会有人将她当成一位世外仙女。 做好一切准备后，少女从随身携带的小提包中拿出一个桃粉色的饭盒，那上面画着一朵雪白色的彼岸花。 这是她的恋人为她亲手所制的爱心便当，而承装所用的饭盒更是使用了太空舰队最高规格的食物存储技术和材料。 再加上那朵象征圣界高层的雪白色彼岸花，想来少女以及她的恋人的身份都不一般。 打开饭盒，少女面带欣喜，美眸灼灼地看着香气扑鼻的丰富菜肴，不禁痴然一笑。 她知道，少年烹饪时很少亲自“动手”，但是在为她准备这份便当的时候，他是亲手上阵的。 可谓诚意十足，爱意满满。 少女欣喜之余，也不免有些担忧。 毕竟，少年那双洁白如玉的手宛如上天赐予的珍宝，是用来弹琴弄笛的，要是伤了的话她会无比心疼的。 虽然对于拥有生命元的少年而言，这似乎是杞人忧天。 但这却是少女最纯洁无瑕的爱意。 “雨念，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秋原幽儿痴痴地仰望天空，想起了那个承诺，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 姓名：秋原幽儿 性别：女 年龄：14（圣界人的6-15岁相当于外界人类的6-18岁） 出生：圣界新时代 身份：圣界梦柔公主，和教圣女 魔法等级：大主教 超能力等级：七级下位 超能力类型：源变系 核心超能力：媒介转移至流体 至交好友：无 此生挚爱：千灵雨念 外貌特征：绝世美颜，肤白胜雪，水晶冰发，桃粉水眸，天生幽香。 性格特征：内向文静，不喜言语，喜欢安静，尤其是恋人陪伴的安静，因而在外人面前有些高冷。 但在恋人面前，则温柔如水，如同一只粘人的小猫咪。 人物故事：出生于圣界新时代，是幽水圣使和寂灭圣使唯一的女儿，也是永恒会议成员中唯一的后代，真正意义上的圣界公主。 她先天六级超能力，十四岁突破七级，打破了星光圣使的记录，成为了除千灵雨念外圣界最年轻的高阶超能力者。 天生拥有魔法体质，七岁被和教教主收为亲传弟子，成为和教第二代圣女。 她的出生于圣界最繁荣昌盛的时代，是整个圣界乃至上天的宠儿。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从未经历过痛苦与失去。 然而命运无常，在未来她第一次经历失去的时候，却是生生被挖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 第11章 热闹的学城 学城，中学区。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着各式制服的学生流连其中。 现在已是放学时间，圣界的中学并没有晚自习的强制规定，只是会提供晚自习的场所。 所以在学校进入宵禁前，很多学生都会出来游玩。 只要不错过宿舍关闭的截止时间，学校方面是不会多加限制的。 青春本就是自由之鸟的羽毛，不应当被关在无端规矩的樊笼里。 因为年少时的枷锁，往往会陪伴人的一生。 任何一个富有创新精神的正常文明，都不会这么做。 除非，这个社会需要兢兢业业的奴隶为奴隶主奉献一生。 不过圣界显然不在此类。 毕竟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哪个神经病愿意去和机械生命抢那些低附加值的劳动力密集型产业！ 回到现实。 在喧闹的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角落内凭空冒出来两个人来。 两人中一男一女，皆穿着观天中学的制服，。 男生面冠如玉，神色沉稳，白色短发下一双灰白色的瞳孔反射着金属般的冷色调。 女生相貌颇美，身上还带着青春期少女独有的朝气和活力，飘扬的橙色长发更是在傍晚的夕阳中闪烁着暖洋洋的橙光。 少年少女手牵着手，一起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汇入人流中。 “这条街内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多呢！”橙发少女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忍不住吐槽道。 事实上，此时的街道还远远谈不上拥堵。 只是在地广人稀的圣界中，这样的人群密度已经算是“人多”了。 “还不是因为你啊？不然我早就到了。”白发少年瞥了少女一眼，淡然的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不太符合外表的埋怨。 要不是因为少女最后一组实验数据明显偏大，他也用不着陪她折腾到这个时候。 “抱歉嘛……”闻言，橙发少女立刻双手握住他的手，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他，橘色的瞳孔中更是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咳咳……其实也不怪你了，偶然误差嘛……这个谁也说不准，我做实验时偶尔也会遇到。”白发少年脸色微红，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同时努力把头转了过去。 “嘿嘿！我就知道枫落你最好了！”闻言，橙发少女顿时神色一喜，眼中的泪光瞬间无影无踪，忍不住撒娇道。 “好了！希子，大庭广众下还是注意一下吧！”晚星枫落实在是承受不住，只得阻止少女的卖萌行为。 “注意什么？大家不都没什么意见吗？”霜兰希子娇笑着看向四周，一脸无辜地问道。 被迫吃狗粮的路人：“……” “大家保持沉默，只是出于礼貌，可不代表对我们没有意见。”晚星枫落耐心地劝阻道。 “呵呵！单身狗的意见有什么好在意的？羡慕嫉妒恨吗？”霜兰希子撇了撇小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此话一出，全场为之一寂。 街道上，无论是路人还是店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两人。 各异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情绪各不相同。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负面情绪居多…… 晚星枫落看见众人那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目光，下意识将一旁的少女护入怀中。 “抱歉，诸位。” “我这位朋友不太会说话，实在是抱歉了。” “我们这就离开！” 言讫，两人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见，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 另一条街道上。 两道身影再次凭空出现。 正是晚星枫落和霜兰希子。 刚一现身，晚星枫落就忍不住观察四周。 环顾左右，除了一脸惊愕的路人外，也没有其他异常存在了。 “呼——” “逃过一劫！”晚星枫落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怕什么？就那些路人甲，还能打得过我们不成？”霜兰希子倒是颇为不在意的样子，双手环抱住少年的腰，继续笑嘻嘻地赖在晚星枫落的怀中。 “我亲爱的大小姐啊！别学那些外界人类说话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晚星枫落扶着脑袋，无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外界人类的生活到底是有多不如意，才会想出“单身狗”“路人甲”之类极富攻击性和嘲讽性的名词。 “怎么了？雨念弟弟不也喜欢外界人类的典故和诗歌吗？”霜兰希子抬起头来，撅起小嘴，一脸倔强地看着少年。 晚星枫落：“……” “千……千灵博士那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和你能比吗？”虽然无语至极，但是倔强的灵魂告诉他不能认输。 “都一样啦！” 霜兰希子打着哈哈，企图萌混过关。 她拉着一脸无奈之色的晚星枫落，走向不远处的店铺。 晚星枫落并未反抗，任由她摆布着自己的身体。 没办法，自己的女朋友，只能宠着呗！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吗？】 饰品店内。 “诶！枫落，你看！这对手链好好看啊！”正当晚星枫落在心中无奈叹息之际，霜兰希子兴冲冲地拿着一对手链走了过来。 晚星枫落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那对手链。 那是一对由红绳编制而成的手链，手链上面的水晶内部封存着一朵小小的桔梗花，一红一紫。 “这是情侣手链吧？”晚星枫落忍不住笑了。 “是啊！看！很适合我们吧！”霜兰希子兴奋地说道，同时还在左手上戴上了手链，大方地伸到少年展示着。 只见在夕阳余晖的折射下，少女皓腕上红绳挂载的水晶中，一朵红色的小花正熠熠生辉。 “实验室中，手上不可以戴这些装饰哦！”闻言，晚星枫落心中突发奇想，于是他脸上略带戏谑地说道。 听闻如此大煞风景的话语，霜兰希子也不禁有些气恼。 而正当少女即将发作之时，她却看见少年手中突然多了一条很眼熟的手链。 霜兰希子下意识看向右手，只见另外一条手链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 “不过，平时戴戴还是挺好的！”晚星枫落语气一转，将手链带到了右手之上，脸上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见状，霜兰希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但是晚星枫落显然不会给她反应的时间。 只见少年一把拉起少女的左手，十指相握，一红一紫两朵桔梗花几乎要贴在一起。 “走吧！前方还有更多领域值得我们去探索呢！” 第12章 晚星枫落与霜兰希子 学城，中学区，星海餐厅。 作为学城最有名的自助餐厅，星海餐厅一直深受广大学生群体的喜爱。 年轻人最易喜新厌旧，而星海餐厅却用“海纳百川”的菜谱告诉食客们，什么叫做“丰富多彩”。 简单的来说，就是这家餐厅的餐谱不仅各色菜系种类齐全，而且还一直在推陈出新。 “诶！枫落，你看！又出新菜了诶！”霜兰希子一手搂着晚星枫落的胳膊，一手指着光屏，兴奋地说道。 顺着少女的指尖望去，晚星枫落很快就看见了那道新菜。 “红油香菜炸鸡翅？这是西式快餐，还是倭式天妇罗，或者说是华氏川菜？”看着浇上红油、撒上香菜且表面面糊被炸得金黄酥脆的鸡翅，晚星枫落的大脑宕机了。 科研出身的他，习惯于给各种事物分门别类。 只是眼前这玩意……该怎么分类啊？ “管它呢！好吃就行啦！我们去拿一点吧！”霜兰希子可管不了这么多，拿起餐碟就兴冲冲地走了过去。 “慢点！没人和你抢！”看着这个小吃货一般的少女，晚星枫落只得提醒几句就马上跟了上去。 他知道霜兰希子并不是真的贪吃，只是对新鲜事物感兴趣罢了。 毕竟他俩都不怎么喜欢吃香菜。 这性格，倒是有点像千念使阁下身边经常出现的那位黑发紫瞳的绝色少女。 想到这里，晚星枫落大脑顿时一个激灵。 【算了，好像不至于……】 【那位阁下不仅热衷于找乐子，而且好像还有点腹黑……】 【也不知道千念使阁下平时是怎么和她相处的……】 晚星枫落心中感慨，同时看向正在认真挑选鸡翅的少女的目光中也不禁多了几分柔和。 不过那位阁下腹黑归腹黑，但他和希子之间的感情还是多亏了她的助攻。 正所谓，友情坦坦荡荡，爱情畏畏缩缩。 当初他和希子虽然互相爱慕，却始终不敢主动戳破那层窗户纸。 “多亏了”那位阁下在希子面前一通“忽悠”，让她以为自己已经“移情别恋”。 然后“痛失所爱”的霜兰希子放下了心中的矜持，决定放手一搏，主动向晚星枫落表白。 同时，晚星枫落也在“偶然”间发现霜兰希子身边突然多了一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弟弟”。 而且这位“弟弟”还经常去她家做客，叔叔阿姨对他也十分热情。 晚星枫落知道霜兰希子是独生女，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堂弟表弟。 正当晚星枫落脑补了一场“青梅不如天降”的青春恋爱悲情戏的时候，霜兰希子却突然泪流满面地冲到他面前表白了！ 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当时晚星枫落心中的感受。 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的他只是死死地抱住少女的娇躯，生怕她“被再次夺取”。 学校里相拥而泣的两人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也让高空之上的飘渺无心很是看了一出好戏。 最后，两人自然发现是乌龙一场。 这事过后，虽然社死的晚星枫落在同学面前树立的“高冷学霸”形象彻底崩毁，但是因此有了一个女朋友的他也不亏！ 只是再次回忆此事时，晚星枫落在百感交集之余，也深感那位阁下的“不做人”！ 什么移情别恋！ 他分明只是过去打探消息而已！ 毕竟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去询问当事人，只能去向少年的身边人“旁敲侧听”。 然后，化身私家侦探的晚星枫落就发现这位叫做“千灵雨念”的少年身边，经常会出现一位绝美的白发双色瞳少女。 其实目睹“郎才女貌”的少年少女之后，他就已经心生退意。 尽管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论颜值，无论是那位黑发少女，还是这位白发少女，都显然“略胜”霜兰希子一筹。 但是，当他看见还有一位颜值气质同样爆表的冰发桃粉眸少女，与千灵雨念出双入对的时候，晚星枫落的思想崩坏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他的心头—— 天啊！这个家伙该不会就是外界人类常说的“海王”吧！ 不行！我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救人于水火之中，我辈义不容辞！ 更何况是这样一群超级美少女！ 于是“恶向胆边生”的晚星枫落鼓起勇气，主动上前找上了那位白发少女。 不过说来也奇怪，对于他的突然来访，白发少女丝毫没有感到惊讶，反而还高兴地请他喝了一杯咖啡，嘴上还小声嘟囔着什么“无心姐料事如神”之类莫名其妙的话语。 当时坐在咖啡厅内一脸懵逼的晚星枫落，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跟踪千灵雨念时，发生的一件怪事。 最初的时候，虽然他对自己的超能力颇有信心，但是他总感觉自己在跟踪千灵雨念第一天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一般。 但是第二天以后，他就没有那种感觉了，仿佛千灵雨念真的对他的跟踪一无所知了一样。 虽然这事疑点重重，但是当时的晚星枫落显然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现在还是打听千灵雨念和霜兰希子的事情更为要紧！ 但是，聊天的话匣子一旦开启，就不是晚星枫落所能够控制的。 有关那两人的“风月八卦”，白发少女并没有过多提及，反而一本正经地和晚星枫落谈起了多元宇宙理论。 晚星枫落向来对浩瀚无垠的宇宙极为感兴趣，白发少女此言可是“正好”戳中了他的兴趣点。 然后，两人就自然而然地对多元宇宙体系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在这期间，白发少女博闻强记、引经据典、据理力争的形象，给晚星枫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一度产生自己正在和“百科全书”和“人工智能”辩论的错觉。 只可惜，与白发少女辩论了两个多小时的晚星枫落，最后居然连她的名字都忘记去问了。 这让当时的他深感惋惜。 不过当一切真相大白后，晚星枫落从霜兰希子那里得知了千灵雨念身为千念使的身份，顿时绝了打听黑发少女和白发少女的身份的心思。 毕竟他又不傻，这两位显然大概率也是圣界高层。 随意打听她们的信息，晚星枫落怕不是想被警察或者风纪委员请去喝茶！ 然而，晚星枫落不知道的是，他在无意间避过了一场大难。 或许是飘渺无心有意安排，或许是觉得外表“高冷”的冰发少女不好相处，晚星枫落最终是选择了向白发少女打听千灵雨念的消息。 假如他当时真的是向冰发少女打听千灵雨念那莫须有的“风月八卦”，那么哪怕这事并没有造成两人之间的隔阂，最终等待着晚星枫落的，都不会是“请去喝茶”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第13章 双星之争 星海餐厅内，霜兰希子和晚星枫落各自端着一个餐碟，一前一后地游走于各个餐区，还时不时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来选餐的还是来逛街的。 少年高冷俊逸，少女青春靓丽，放在哪里都是一道优美的风景线。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众人的关注，撩动着他们躁动的青春之心。 不过有时候，出尘的外表不一定会招来狂蜂浪蝶，也有可能会引来泼皮流氓。 “哟？这不是‘破空者’晚星枫落吗？”一道有些戏谑的声音响起。 晚星枫落听到这个声音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黑发少年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那位少年相貌俊美，笑容邪肆，凌乱的刘海下掩藏着一双闪烁着兴奋之色的深红色瞳孔。 “炎魂炽阳？你怎么会在这里？”晚星枫落下意识拉着霜兰希子后退了几步，但言语间却并没有忌惮，似乎只是单纯想离他远一点而已。 “怎么？难道我不能出现在这里吗？”炎魂炽阳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 闻言，晚星枫落嘴唇翕动，想要反驳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枫落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对看见你出现在餐厅，而不是风纪委员的矫正教室一事，感到有些意外罢了。”霜兰希子笑嘻嘻地接过了话题，解释时脸上带着真挚的笑颜，仿佛所说的只是一件寻常普通的小事而已。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围观的众人下意识看向一脸真挚的霜兰希子，然后又扭头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炎魂炽阳，皆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 【两个笑面虎!】 众人默默退后的同时，还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几句。 他们自然知道“暴走武士”的赫赫威名，可不想留在这里遭池鱼之殃。 破空者晚星枫落，暴走武士炎魂炽阳，这两位可都是学城七星之一，六级超能力者！ 正当有人准备呼叫风纪委员或者警备人员的时候，晚星枫落终于开口了。 “罢了，是我失言了。今日之事还请炎魂同学多多海涵，就此别过了。”言讫，晚星枫落拉着霜兰希子就想转身离去。 “诶！等等！”炎魂炽阳立刻出言制止。 言未至，人已到。 一阵狂风凭空袭来，差点吹走近前的一众吃瓜群众。 好在自助餐厅的菜品都是放在恒温玻璃罩内的，需要近距离红外感应才能开启。 否则现在餐厅内恐怕已经遍地狼藉，食物到处乱飞了。 晚星枫落看着挡在面前的红瞳少年，灰白色的眼眸内不禁多了几分冷意。 他没有去理会周围被吹得东倒西歪的众人，耳蜗内隐隐响起的音爆声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炎魂同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晚星枫落不冷不热地说道。 “也没什么事。刚才晚星兄说的话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这位嘛……”炎魂炽阳笑眯眯地看着晚星枫落身边的橙发少女，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仅露出一道深红色的凶光。 “得给我一个交代！” 听到这句内含凶意的话语，晚星枫落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怎会还不明白。 这货就是来找茬的！ 看见晚星枫落那不善的目光，炎魂炽阳丝毫不慌，甚至还有些兴奋。 两人火药味愈发浓厚，原本被吹倒在地的吃瓜群众顿时来神了。 他们叫也不叫了，连忙爬起身来向后退去，但是视线却死死地落在针锋相对的二人身上，深怕漏过什么。 更有甚者，已经打开光屏开始录像了。 正当两人间的火药桶即将爆炸之时，霜兰希子再次站了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的矛盾！” “同学一场，就不要计较这些小事了！” 闻言，两人都将目光投向身前面带笑意的橙发少女。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被她这么一掺和，两人间的火药味顿时淡了许多。 只是…… 晚星枫落一脸无奈地看着一脸无辜地少女，顿时心中一阵无语。 【你以为现在的情况是谁点燃的导火索啊？】 【虽然这货本来就是冲我来的，】 【虽然你说的是我的心里话，】 【但是，你好歹也是这事的直接责任人啊！】 【怎么说得好像与你无关似的……】 正当晚星枫落心中吐槽之际，反观炎魂炽阳，只是略带玩味地看着少女，显然有些好奇她会怎么化解这场“刻意”的冲突。 霜兰希子俏皮地向晚星枫落眨了眨眼睛，然后又面带歉意地看向炎魂炽阳。 “抱歉，炎魂同学，之前是我曲解了晚星的意思。” “都怪五觉！我是听信了他的谣言才误会了你。” “实在是抱歉了！”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一寂。 在神色怪异的众人眼中，炎魂炽阳脸上自得的笑意终于渐渐收敛起来。 弥生五觉，人称“百变怪”，本届学城七星之首，风纪委员会的会长。 半年前，炎魂炽阳在学城刻意挑事，意图借此机会挑战这位学生魁首。 结果…… 不到三个回合他就被打趴下了…… 更准确的说，是他莫名其妙地就晕过去了。 据那日的旁观者所言，当时炎魂炽阳刚刚突破音障，试图冲向站在道路中央的弥生五觉。 然后只听闻一声音爆过后，他就重重地磕在地上，一路滑了过去。 与站在原地丝毫未动的弥生五觉“擦肩而过”后，他径直撞在了道路尽头的围墙上…… 而且在最后关头，弥生五觉还用疑似念力的超能力帮他减速了一下。 不然，墙都要被他撞塌…… 啊呸！ 是炎魂炽阳的身体都要被撞坏了！ 虽然全力催动超能力的炎魂炽阳，身体强度已经丝毫不亚于钛合金，但是超音速的一记非弹性碰撞，也不是他能吃消的。 更让他社死的是，风纪委员会为了严打典型，决定把他哐哐撞大墙的图片上传至官网…… 这事在学城闹得沸沸扬扬，让他近一个月都不敢出门见人。 哪怕身上的伤势在第一周就痊愈了，但是炎魂炽阳还是在医院住了四个星期…… 可以说，他大半个寒假都是在医院里的病床上度过的。 往事不堪回首，所以炎魂炽阳选择活在当下。 “你是在威胁我吗？”炎魂炽阳笑意已经全然收敛，深红色瞳孔中闪烁着些许血光，说话的语气也染上了几丝寒意。 “怎么会？”霜兰希子故作惊慌地摆了摆手，“连忙”表示否定。 “我只是不想被风纪委员请去矫正教室喝茶而已。” “而且，”霜兰希子语气一转，笑了起来。 “下个月就是超能力大赛，那个时候你再和我家晚星切磋也不迟啊！” “这样做合法合规，风纪委员也不会说什么的。” 闻言，晚星枫落淡笑几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而炎魂炽阳也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什么。 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并恢复了那副笑里藏刀的表情。 “好吧！那我们下个月再……” “诶？怎么这里围了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炎魂炽阳的话语。 第14章 四星集结 “诶？怎么这里围了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炎魂炽阳的话语。 三人皆是一怔，这个声音他们并不陌生。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相貌甜美气质脱俗的金发少女走了过来，身边还拉着一位青色短发的少女。 论相貌，青发少女丝毫不亚于金发少女。 只是她身上那股天然呆的气质中，还透露出几分慵懒之意，感觉就和昨晚没睡好一样。 因而青发少女的美感没有金发少女那般展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走进人群后，众人纷纷避让。 “哦！原来是你们啊！”进入人群后，金发少女终于看清楚了三人，顿时明媚一笑。 而围观的众人中，有人通过两人显着的外表和身上的制服，认出了她们的身份。 “居然是‘风暴女王’和‘电磁使’！” “没想到这两位也来了……” “天啊！学城七星居然一下子来了四位！” “待会儿他们要是打起来，会不会毁了这里？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诶！那位意图逃跑的同学，没有用的！四位六级超能力足以拆了一座城，逃跑是没用的。” “啊！那该怎么办？” …… 在围观众人的窸窸窣窣中，中央的三人神色各异。 突然到来的这两位，他们自然也认识。 赫然是天梦玄音和云汐月影！ 炎魂炽阳的目光重新变得炽热起来。 没错，这两位学城之星，他也没有交手过。 因为这两位都是曦月中学的学生。 那里他进不去，也不好意思进去。 毕竟他是疯子，不是变态…… 而当炎魂炽阳胡思乱想之际，另外两位则是露出了笑容。 晚星枫落笑着点头示意，而霜兰希子直接高兴地迎了上去，亲切地抱住天梦玄音那只空闲的胳膊。 “玄音，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吃饭的啊！顺便带上这个画痴！”天梦玄音一边笑着回应，一边将身旁那位垂涎欲滴地看着餐柜的天然呆少女拉了过来。 “云汐同学，你好！久仰大名了。”霜兰希子笑着向云汐月影打了个招呼。 “你好。”云汐月影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礼貌地回应了一下，然后继续看向餐柜，心中谋划着待会儿胃部空间的分配权。 见云汐月影依旧是这副冷淡的模样，天梦玄音有些担心霜兰希子会因此心生芥蒂，于是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对了，希子，你们刚才在这里做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友好地交流一下七月的超能力大赛而已。”霜兰希子耸了耸肩，示意“无所谓”。 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 天梦玄音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她看穿了。 而且，霜兰希子刚才特意用副词“友好地”强调了一番，说明刚才的交谈显然不甚愉快，暗示她别来趟这趟浑水。 思索至此，天梦玄音已然心中有数。 于是她笑着说道： “这样啊，那我们就先走了。” “今天月影没吃早饭，看她这个样子，估计都快饿坏了。” 霜兰希子闻言，也笑出了声，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双手。 “那你们快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美少女用餐了。” “嗯！拜拜！下次再见！” 道完别后，天梦玄音转身就要拉着望眼欲穿的青发少女离去。 然而，异变突生。 “等等！” 一声急喝止住了她们离去的身影，也让霜兰希子的心沉到了谷底。 同时，一缕烦躁之意也在她心中滋生蔓延。 【混蛋，真当姑奶奶没点脾气吗！】 【再敢胡搅蛮缠，信不信大赛的时候姑奶奶废了你！】 霜兰希子心中烦躁，橘色瞳孔中一抹怒意一闪而过。 她虽然不擅长战斗，但是她的超能力却是所有攻击型超能力者的最佳辅助。 哪怕是和四级超能力者合作，她都有把握能杀了一位六级超能力者！ 不过生气归生气，霜兰希子倒还不至于真的为了这么点小事而去杀人。 但是，抽他几个大嘴巴的想法是免不了的。 当霜兰希子心中幻想鞭打某人时，天梦玄音和云汐月影停下了脚步。 哪怕来者不善，礼数还是要到位的。 若是就这么置若罔闻地直接离开，那有可能会造成更大麻烦和冲突。 正所谓“先礼后兵”，其实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天梦玄音止步，松开搂着云汐月影的手，同时转过身来笑盈盈地问道。 其实，她是认识炎魂炽阳的。 毕竟由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位暴走武士的“名气”相当高。 天梦玄音刻意如此，就是希望他能识相一点，别来烦她。 很可惜，炎魂炽阳的词典里面就没有“识相”一词。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打一架！”他径直说道。 天梦玄音：“……” 这么直接的吗？ 早知道就不过来凑热闹了！ 天梦玄音无语之际，却发现云汐月影并未离开，只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无声地表明着立场。 见此情形，她也不禁心中一暖。 “抱歉，我拒绝！” 得到一个果断的拒绝，炎魂炽阳也不意外，更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说拒绝就能拒绝的……”他红瞳虚眯，笑眯眯地说出了一番带着威胁之意的话语。 此言一出，天梦玄音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宛如女王般的不可亵渎感。 气场全开，金发飘扬。 她身后的天然呆少女也意识到了气氛的变化，慵懒的墨绿色眸子中隐隐有电光闪烁。 【哎……】 晚星枫落心中叹息，主动走上前去挡在霜兰希子身前，与天梦玄音站在一起。 不管怎样，这个疯子都是他引来的。 袖手旁观，他还做不到。 骨节分明的手掌微微一伸，晚星枫落手中顿时凭空多出一把小刀。 【待会儿要是这货真的动手了，我应该可以第一时间废掉他的一条腿。】 【只可惜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我的反应速度恐怕跟不上这个怪物……】 【算了，真打起来的话，还是先送希子远离战场吧！】 哪怕到了这时，晚星枫落也没有想过把小刀直接送入眼前这货的颅内…… 而正当三人做好动手准备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霜兰希子那双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橘色眼眸。 【哦！原来接下来会这样啊！】 【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15章 闹剧落幕 【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心念至此，霜兰希子顿时笑出了声。 “呵呵呵！” 忽如其来的笑声响起，把包括其余四人在内的所有人都给整不会了。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中，霜兰希子负手于后，从容不迫地走到四人中间，对着炎魂炽阳笑道： “炎魂同学，说话的时候注意你的身份喔！你也不想给光海中学抹黑吧？” “切！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是代表学校而来！”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做事，向来只代表我自己！”炎魂炽阳嗤笑一声，言语间神情看似颇为不屑，实则却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行为和学校做了分割。 “这样啊……也是！” “毕竟有资格代表动物园的，不是缝合怪就是精神病！” “炎魂同学虽然爱搞行为艺术，但是倒也不至于此。”霜兰希子掩嘴轻笑道。 此话一出，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仅是炎魂炽阳面色陡然一沉，就连附近无辜躺枪的光海中学学生也都义愤填膺，各个面色不善。 虽然光海中学经常被人笑称为“动物园”，但其实这是对它“海纳百川，因材施教”的教学理念的调侃。 看似贬低，实则褒扬。 光海中学别的不说，学生凝聚力还是有的！ 就连炎魂炽阳这般特立独行的人，在外也会维护母校的声誉。 霜兰希子那番阴阳怪气的话语，显然彻底激怒了他！ “希子！”看见仅凭三言两语就成为众矢之的的少女，晚星枫落人也麻了，只能准备带她跑路了。 “没事的！”被光海中学一众人敌视的霜兰希子丝毫不慌，反而还转身安慰起晚星枫落来。 【这……】 晚星枫落微微一愣，因为少女刚才转身的时候，朝他眨了眨美眸。 下一刻，他心中恍然，顿时也不慌了。 于是晚星枫落也优哉游哉地看起戏来。 而天梦玄音见状，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她释然一笑，再次抱住一脸呆萌的青发少女，也作壁上观起来。 另一边，炎魂炽阳脸色阴沉地看着二人互动，只觉得心中怒火焚身！ 嚣张！ 实在是太嚣张了！ 这个时候居然还敢秀恩爱！ 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抹黑我的母校！ 可恶！真是岂有此理！ “别以为你们这边有三个人我就怕了！”炎魂炽阳终于忍不了了！ 今天他原本只是想来刷一波怒气值的，没想真的动手。 毕竟矫正教室的环境挺冷的…… 但是，眼前这个“人仗人势”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 今天就算是再被弥生五觉那个家伙打一顿，他也要出口恶气！ “你……” 炎魂炽阳正准备发表最后通牒，让霜兰希子道歉的时候，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几位，你们闹够了吧？” 声音雄浑厚重，中气十足。 众人闻言一惊，皆不敢再动。 “滴滴滴！” 伴随着一阵匆忙的音乐声，几个萌宠形态的机械生命“走”了过来。 它们一挤入人群，就立刻排成一排，挡在两人中央，面板显示器上还露出了“＞﹏＜”的表情，让人不忍心下手。 正当众人陷入懵逼之际，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这里是餐厅，不是角斗场！” “你们不想吃饭的话，就请出去！” “别影响他人用餐！” 机械生命之后，一位表情肃然的男子走了过来，严肃地看着人群中间的五人。 虽然他只是一个低阶超能力者，但是面对四位六级超能力者以及一位五级超能力者的他，却丝毫不慌。 原因无它，只因他是星海餐厅的经理。 而星海餐厅，正是圣界政府的产业。 更何况，哪怕这只是一家普通的民营企业，也不是他们敢动的。 否则，死刑起步！ 看见餐厅管理者来了，众人不敢再围观，纷纷选择离开。 而霜兰希子见此情形，却并不意外，仿佛早有预料。 她得意地瞥了一眼对面脸色涨红的少年，然后转身牵起晚星枫落的手，同时招呼两位少女，准备一起离去。 “你站……”炎魂炽阳怒火中烧，还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身体怎么不听使唤了？】 【不对！我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炎魂炽阳惊骇万分，却全然没有办法。 因为，他连超能力都无法使用了，仿佛连意识都被控制了一般。 人群散去，只留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的炎魂炽阳。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一道娇小的身影默默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炎魂炽阳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超能力回来了，也重新取得了身体控制权。 他腿一软，便瘫倒在地，身体上冷汗涔涔。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是……】 正当炎魂炽阳暗自猜测之际，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威严的女声。 “呵呵！” “小朋友，你也差不多闹够了吧！” “事情本就是因你而起，你还想再生事端不成！” “少与我胡诌什么集体荣誉，你先前的无礼之举便是对你的母校最大的抹黑！” “难不成你真以为仅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与学校划清关系吗？” “真正的集体荣誉，既不是肉食者恬不知耻的道德绑架，也不是拾柴者随戴随取的态度面具。” “生于斯长于斯，直至死亡我们也依旧是圣界的一部分！” “这才是圣界人的集体荣誉！” “记住！” “活在规矩之中，你才属于集体！” 第16章 千机王座 “活在规矩之中，你才属于集体！” 振聋发聩的一席话，在炎魂炽阳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低头不语，眼帘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炎魂炽阳缓缓起身，抬起头来看向二楼，然后行了一界礼。 旋即，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星海餐厅，二楼某间贵宾室。 明亮华美的客厅内，两位风姿各异的女子正面对而坐，享受着餐后的甜点。 其中一位女子红发红瞳，身着红裙，一颦一笑间宛若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烈和灵动。 但她偏偏却生有一副温婉动人的秀美容颜，簪发于后，流露出亲和万物般的母性之美。 反观红发女子对面的那位，却是全身都笼罩在一袭黑纱之中，连容颜都掩藏在黑色面纱之下，仅露出一双魅惑众生的彩色眼睛。 鎏金长发倾垂而下，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光泽，神秘而华美。 如果千灵雨念在此，一定会非常惊喜。 因为这两位他都认识。 红衣者，生命科学系首席科学家，医仙夜合梓怡。 黑衣者，神经结构系首席科学家，千机王座玉华仙泪。 其实严格意义上，神经结构属于生命科学。 只不过，作为高等碳基生命中最为复杂的结构，有关它的研究从生命科学中特意分离出来，专门成立一个了新的学科。 这种学科分裂，在物理学中尤其常见。 如今的圣界自然科学界，过半的学科都是从物理学中分离出来的。 而在这众多物理子学科中，只有基础物理的血统是最纯正的，堪称物理学嫡子。 至于其他的学科，则类似于细胞的分裂和分化，在获得了专门化的同时也失去了完整性。 不过正所谓分家不分心，同一核心理念下的不同学科之间的联系还是非常紧密的。 就比如生命科学和神经结构两系，其研究人员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相处得很不错。 “你这是在给刚才那位女孩打掩护吗？”夜合梓怡轻轻地放下咖啡杯，笑着看向对面的彩瞳女子。 “不全是吧！也算是教育一下后辈而已。”玉华仙泪神色如常，有些不以为意。 “教育？你觉得身为秩序下的既得利益者的我们，去劝导后来者遵守规定，这合适吗？”夜合梓怡似笑非笑，口吻中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有什么不合适的？尘世俗事，只需问心无愧，但求一份心安即可。” “履行了多少义务，就有资格享受多少权利。” “更何况，我们本身也是秩序的一部分，同样受到规则的约束。”玉华仙泪淡然说道。 “也是。”夜合梓怡会意一笑。 别的不说，光是圣界的财政收入来自于圣界高层这一点，也已经说明了她们的定位了。 纵观整个圣界，也就只有永恒会议凌驾于秩序之上。 然而，他们看似无拘无束，实则身上的枷锁是最为深重的。 这种枷锁，来自于道德。 因为在旧时代，圣界这种“强扶弱”的社会分配制度可是全靠永恒会议在上面压着。 他们看似高高在上，实则肩负整个圣界的未来。 一个不慎，便是倾覆之灾。 这种情况，直到新时代的新型大脑开发问世后，才有所缓解。 因为大脑开发的程度越高，开发者就越聪明，受到思维调整和思想钢印的影响就越大。 等他们成为新一代的圣界高层后，便会继续坚持“人间天国”的信仰。 将圣界的信仰变成一种人民本能，让后来人“自发”地去维护圣界秩序，可比政策法律乃至武力威胁都要管用多了。 这才是圣界繁荣富强、长治久安的根本基础。 至于超能力开发，则只是当前圣界科技水平下，最好的延寿手段而已。 它所带来的武力提升，虽然在圣界前期助力巨大，但是在当代则渐渐显露弊端。 这就好比外界的禁枪令。 哪怕零星的武力挑战不了秩序，但是弄点乱子，影响一下社会生产生活还是轻轻松松的。 不过，比起不带记忆的遗传，以及短暂的寿命这两大制约人类文明进步的核心因素，超能力带来的负面影响简直微乎其微。 这也是为什么在新时代，超能力开发的重要性还是能够比肩大脑开发的原因。 回到现实。 “话说，规矩之外的存在，会是什么呢？”夜合梓怡想了想，故作疑惑地问道。 “无非也就两种。”玉华仙泪轻轻地用瓷勺敲了敲咖啡杯，淡然接过话题。 “一是专门钻秩序漏洞、不事生产的社会蛀虫。” “二是一心争权夺利、尸位素餐的权力动物。” “就是资本家和统治者对吧！”夜合梓怡笑道。 “一个游离于秩序之外，合法剥削底层人民；一个凌驾于秩序之上，自由解释法律政策。” “非也！你这话有失偏颇。”玉华仙泪摇了摇头。 “资本家的范围小了，应该是罪犯。” “统治者的范围大了，应该是政客……” 说到这里，玉华仙泪突然顿了一下，黑纱下的红唇似乎微微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们不也是统治者吗？虽然只是兼职。” “哈哈哈！也是啊！”夜合梓怡不禁莞尔。 哪怕是在外界，也不是所有统治者都是愚民获利的混蛋。 这类人虽然少见，但也不能说没有。 只不过身为“人”的他们，去统治身为“人类”的乌合之众…… 哈哈哈！ 注定是一场悲壮的英雄史诗啊！ “不过，罪犯又是以什么标准裁决呢？总不可能是外界国家的法律吧？”笑够了，夜合梓怡平复仪态，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轻撩面纱，玉华仙泪抿了一口咖啡，香醇与苦涩一同在舌尖弥漫开来。 “外界法律无论是大陆法，还是海洋法，都不过是上位者的统治工具罢了。” “它们不是有句话说得挺好的吗？” “窃钩者诛，窃国者王。” “用罪犯制定的法律，去审判另一个罪犯。” “你不觉得有些黑色幽默吗？” “哈哈！”夜合梓怡笑而不语。 虽然她能理解，但是她终究不是外界出身。 对于这些国家建制的了解，自然不如“亲临其境”的玉华仙泪。 所以，她选择当一位倾听者。 “那罪犯的裁决标准，莫非是圣界法律？”她恰到好处地插了一句。 “算是吧！”玉华仙泪有些感慨。 “但是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公理’。” “公理？”夜合梓怡这下真的有些意外了。 她对人文科学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这里是真的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毕竟，在夜合梓怡的印象中，公理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 很多风马牛不相及的领域都有涉及，而且意义也不尽相同。 数学中的各种证明和推论，都是基于公理而来。 至于法制方面，她倒是没怎么了解过公理。 “是啊，就是公理！”玉华仙泪轻笑一声，香兰吐息扬起面纱一角，露出娇嫩诱人的红唇。 “你难道没有发现，圣界的立法、司法和执法都归属一人吗？” “放在外界，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君主专制’啊！” “但是在圣界，这样的制度却从未造成法制危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闻言，夜合梓怡默默地瞥了一眼玉华仙泪，美眸之中尽是无奈之色。 “神梦又不隶属于任何一个阵营。” “如果守序中立的存在会造成社会危机，那只能说明社会秩序本来就有问题。” “而且君主专制本身并没有问题，只是选拔君主的制度有问题而已。” “芸芸众生中，守序中立的圣人一定存在，只是数量太少，也难以走到高位而已。” “是啊！外界有很多社会制度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只是执行的人有问题而已。”玉华仙泪也感慨起来。 “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守序中立的圣人啊！” “大多数不过是混乱善良的普通人……” “不对，应该是没有条件作恶的普通人！” “而且，就外界那稀烂的官僚体系，能爬到高位的人多半不是好东西。” “守序邪恶乃至混乱邪恶的家伙大有人在。” “正所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嘛！” “哼！一群垃圾！” 说到最后，玉华仙泪竟然难得说了一句脏话，显然情绪有些激动。 夜合梓怡见状，也只是轻笑几声，便不再多言。 是啊！ 能出生在圣界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 姓名：玉华仙泪 性别：女 年龄：67岁 出生：三战前夕的华国 身份：圣界千机王座，神经结构系首席科学家 超能力等级：八级下位 超能力类型：精神系 核心超能力：心灵对话，精神控制 至交好友：亘古暮然 此生挚爱：亘古暮然 外貌特征：面带黑纱，真颜不详，衣着保守，彩色瞳孔，鎏金长发。 性格特征：性格表面淡然，讲究优雅，仿佛对一切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漠不关心的态度。 然而，这只是对某人的拙劣模仿罢了。 她本人，其实是货真价实的“精神小妹”。 讨厌外界的一切，尤其是给她留下深重阴影的华国。 仰慕冰火圣使，甘愿为他献出一切。 人物故事：出生于2034年的华国，从小就见识到了现代政权的王朝末象。 2042年，在社会底层陷入群魔乱舞与混吃等死并存的诡异情况时，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年仅八岁的她在战争中失去父母，在废墟之中艰难求生。 十二岁时，饿得奄奄一息的她被督战的冰火圣使发现。 心怀不忍的亘古暮然决定破例带她进入圣界，从此她获得新生。 但是当时的她已经年满十二岁，三观基本形成，又在战乱中见惯了旧社会的黑暗和人间冷暖。 所以她的性格更像出生于外界的旧社会人，以及旧时代人，与新时代的同龄人格格不入。 无比仰慕赐予她新生又照顾她长大的亘古暮然，并对他怀着难以言明的情感。 但是正因如此，她才尊重亘古暮然的选择，绝不会去干横刀夺爱之事。 她喜欢亘古暮然这个人，也喜欢“亘古暮然”这个名字。 “我会永远等候于此，等待着你的回头。” “纵使等到玉颜老去，华光不复，我也无怨无悔。” “仙人有泪，而我无泪！” ） 第17章 淑女茶会 “算了，不谈这些了。”玉华仙泪有些兴致阑珊。 “说多了心烦。” 闻言，夜合梓怡笑而不语。 两人不约而同地拿起咖啡杯，皆喝了起来。 气氛逐渐凝滞。 正常情况下，女生之间的茶会有很多能聊的话题。 但是这些话题聊来聊去，最后都会回归一个永恒的主题——恋爱。 而这恰巧是夜合梓怡和玉华仙泪最不想提及的事情。 两只败犬能有什么好聊的？ 爱而不得的幽怨？ 太丢人了…… 诡异的氛围持续了很久，直到杯中的咖啡见了底。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放下咖啡杯，面面相觑。 尴尬的气氛又开始弥漫…… “咳！梓怡姐，你是来学城开会的吗？”玉华仙泪率先开口，毕竟她的文静本身就是装的，实在是受不了这尴尬的氛围了。 既然生活方面的事情不好提及，那还是聊聊工作吧。 闻言，沉稳如夜合梓怡也不禁一愣，下意识看向玉华仙泪。 不是！ 好像就是我邀请你来旁听的吧！ 你现在问我要不要开会？ 搞什么鬼！ 当夜合梓怡满心疑惑地看向玉华仙泪时候，却看见了一双眼神飘忽的彩瞳。 就好像一位坐立不安的少女…… 【原来如此。】 一瞬间，夜合梓怡心中的疑惑尽去。 是啊！ 再怎么样，尬聊也好过不聊…… 思考至此，夜合梓怡柔美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几分笑意。 于是，她说道： “是啊！摇篮工程第二期即将收工，我开个会总结一下，顺便再讨论一下第三期的目标。” “这样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当初我刚来圣界的时候，第二期工程才刚刚起步呢！” “没想到，转眼间五十多年就过去了。”闻言，玉华仙泪有些感慨，言语之中半是感伤半是追忆。 “哈哈哈！还好吧！” “要知道，第一期可是有一百多年呢！” “科技发展，只要打好基础找对方向，就会迎来飞速发展。” “至于时间流逝……” “见多了，就习惯了……” 说着说着，夜合梓怡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沉默。 而玉华仙泪见状，也是默然不语。 可恶！ 怎么连谈工作都会联想到那不堪回首的感情史！ 有完没完！ “对了，好像千念使阁下也在学城吧？”关键时候，还是玉华仙泪靠谱，立刻就找到了破局点。 毕竟她只单相思了五十多年，比起眼前这位单相思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女子，她还是“略显不足”。 “雨念吗？我倒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果然一谈及雨念，夜合梓怡便摆脱了那怨妇状态，面带微笑，母性的光辉再次显露而出。 “这样啊……听说这次会议，千灵博士也会参与，你们姐弟二人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聚聚。”见此招有效，玉华仙泪立刻乘胜追击。 “这是自然！”夜合梓怡欣喜一笑，只感觉整个人都阳光了许多。 “不过，你俩是怎么认识的？”突然间，她语气一转，眼神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闻言，玉华仙泪顿时一惊。 看着夜合梓怡那严肃的模样，她下意识正襟危坐，仿佛是在面对家长的诘问一般。 “几个月前，千灵博士研究‘人脑控制’课题时，我们有过相关交流。” 这个课题，其实玉华仙泪也有过想法。 只可惜她终究不是百无禁忌的新时代人，面对这种有悖人伦的课题，潜意识中还是选择了回避。 “这样啊……雨念倒是也和我聊过这个课题……”夜合梓怡收回了质询的目光，自言自语道。 “我就说嘛！你看我像爱撒谎的人吗？”玉华仙泪说话的底气突然足了起来，扬起臻首有些傲然地说道。 “啊对对对！仙泪你最棒了！”夜合梓怡忍俊不禁地说道。 “嗯？” 看见夜合梓怡那强忍笑意表情，玉华仙泪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 我又没有干坏事！ 和千灵雨念聊的都是学术问题，没有带坏小孩子！ 那我为什么要害怕他的家长？ 还要自证清白？ “梓怡姐，你……”玉华仙泪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立刻扑了上去。 两位仪态万千的绝色女子就这般纠缠在一起。 只见火红与鎏金色的秀发肆意飘舞，掩盖住两人娇躯上的波涛汹涌。 一时间，房间内春光烂漫。 “哎呀！我错了！别闹了！”夜合梓怡被挠得全身痒痒，笑得花枝乱颤，只得连声求饶。 虽然她完全可以阻断这种痒痒的感觉，但是这样做就没意思了。 “哼！知道错了吧！” 玉华仙泪终于停手了，哼了一句后就坐回了对面，但却依旧双臂抱着丰腴的满月，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见状，夜合梓怡笑出了声。 “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具有奇异的感染力，对面板着张脸的玉华仙泪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 一声轻笑，掩盖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与哀怨。 是少女怀春的美梦？ 是朝夕共处的回忆？ 还是午夜梦回的空寂？ 都是，也都不是。 恨吗？ 恨啊！ 恨为什么是我！ 恨为什么不是我！ 可为什么—— 韶光梦回之时，我想的依旧全是你…… （ 姓名：夜合梓怡 性别：女 年龄：约170岁 出生：圣界旧时代末期 身份：圣界医仙，生命科学系首席科学家 超能力等级：八级上位 超能力类型：生理系 核心超能力：控制一切生命活动 至交好友：无 此生挚爱：若风阳熙 外貌特征：火红长发，火红灵眸，容颜温婉动人，气质宛若贤妻良母，非特殊场合不喜盛装。 性格特征：肉眼可见的温柔如水，富有同情心，亲和力十足，自带贤妻良母光环。 痴情，但绝不恋爱脑。 人物故事：诞生于摇篮工程的第一期实验，也是第一个成功活下来的实验体。 由于其特殊的出身，她一诞生便深陷公众的舆论漩涡，并成为了人文科学家和自然科学家一个矛盾焦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被当时已经是八级超能力者的御风使若风阳熙亲自收养。 她恨自己的出生，也庆幸自己的出生。 对于人文科学家而言，她是不应存在的生命，是有悖人伦的个体； 对于自然科学家而言，她是生命史上的奇迹，是科学界中的界碑； 但对于若风阳熙而言，她只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居家小妹。 她爱他，胜过自己生命。 因为他是生命中唯一的光明，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 她深爱作为家人的他，也深恨只是家人的他。 “为什么？” “不接过当初那位十五岁少女手中的鲜花？” “是因为地位之差吗？” “如今的我，已经接近圣界之巅。” “可为什么？” “你却依旧不愿多看我一眼？” “是因为伦理吗？” “可我本就是有悖伦理的生命啊！” “还是说……” “你从始至终，就未曾接受过我的出身？” ） 第18章 故人故事 傍晚时分的学城总是如此热闹。 白昼与黑夜的交界点，本是生命归巢的信息素，却在千万年后诞生了一个异类。 下午五点半，千灵雨念终于离开了工作岗位。 虽然实际的下班时间是五点，但是千灵雨念却总是习惯于在此停留片刻。 总结今日的研究成果，规划明日的工作内容。 当然，最核心的原因还是曦月中学五点四十才放学…… 一路上，千灵雨念迎着其他学校的学生们离开的方向，走向心中的目的地。 人生如逆旅，支持我们不断前进的，无非就是前方的心之所向罢了。 心念至此，千灵雨念玉颜上不禁露出了几分笑意。 如昙花一现般的绝美笑颜，顿时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似有所感，千灵雨念微微一笑，身形顿时凭空消失。 曦月中学校门口。 千灵雨念如常坐在奶茶店的那个位置，旁桌上也如常聚着一群只敢远观的莺莺燕燕。 仿佛一切如故，只是少年此刻等的人却有所不同。 “大忙人，难得一见啊！”一道略带幽怨的声音响起。 千灵雨念闻言，也不恼，只是侧首朝着来人笑道： “是么？只要你们有事，我一直都有空啊！” “你看，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来人是两位少女，都穿着曦月中学的制服。 正是幼安亭薇和风雅莲心。 刚才那番言语，便是前者所说。 “哼！”幼安亭薇有些傲娇地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反驳。 “雨念，好久不见！”风雅莲心没有埋怨什么，只是美眸中带着些许复杂之色。 “好久不见，莲心。”千灵雨念面带微笑，目光平和。 这副坦然的模样，反倒让她心中黯然。 “怎么没有看见你那位女朋友？”幼安亭薇落座后，便径直问道，语气中带着酸酸的感觉。 “幽儿不喜欢这种场合。”千灵雨念淡然笑道。 闻言，两人都沉默了。 她们默默地拿起自己面前的奶茶—— 香草味和草莓味的。 他还记得啊…… 是啊！ 感觉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 少年依旧，只是人心已变。 千灵雨念见状，也不再言语。 三人就这般相顾无言，默默地喝着奶茶。 直到主角的到来。 “抱歉，我来晚了！” 不多时，众人所等候的那人终于来了。 三人循声望去，都不禁露出了笑容。 只见一位俏丽的少女正向这边小跑而来。 少女身穿光海中学的制服，脑后一头秀发束成高马尾，随着步伐一上一下，显得青春活力十足。 似乎是因为跑了有一段距离，少女俏脸上带着些许红晕和汗水。 “寒晓，你终于来了！”风雅莲心欣喜起身，脸上的黯然似乎也散去了许多。 “唉——”雪羽寒晓双手撑膝，低头长喘一声。 “老班长，你这体力不行啊！”幼安亭薇笑着起身走到雪羽寒晓身边，负手于后，忍不住笑道。 “你……”雪羽寒晓气结，作势欲打。 但是眼前幼安亭薇的身影却是直接消失了。 雪羽寒晓一惊，定睛望去，却发现幼安亭薇依旧坐在原地。 她坐在那里，单手撑着琼首，带着玩味之色的笑颜上露出一双泛着绛紫色微光的眼睛。 风雅莲心对此见怪不怪，只是无奈一笑。 早在两年前，幼安亭薇的超能力便已经进阶到四级，正式成为一位中阶超能力者了。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她的眼睛渐渐变成了绛紫色。 “好了，别闹了！”千灵雨念他终于站了出来。 “寒晓，你先喝杯奶茶休息一下吧！”他递给雪羽寒晓一杯奶茶。 “谢谢！” 雪羽寒晓回过神来，笑着接过奶茶。 奶茶入手的刹那，她便惊疑道： “怎么是热的？” “剧烈运动后，人体更合适喝热饮。”风雅莲心笑着解释道。 她依旧是这般善解人意，或者说是了解某人。 千灵雨念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如故。 “先坐下来休息会儿吧！我在星海餐厅定了包厢，等车来了后我们就一起过去。” “好！” 众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四人坐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听起来是在叙旧，却隐隐感觉有些奇怪。 其中，千灵雨念风轻云淡，风雅莲心心不在焉，雪羽寒晓坐立不安，幼安亭薇百无聊赖。 终究还是变了啊…… 终于，千灵雨念的车到了。 “各位上车吧！” 千灵雨念起身来到一辆白色的汽车旁，操作手环打开车门。 这辆车也是圣主送他的，与那套住宅配套。 千灵雨念用远程操作传唤它至此。 “嗯！” 心思各异的三人起身。 风雅莲心和雪羽寒晓倒是自觉地坐到了后排。 反观幼安亭薇，直接兴冲冲地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千灵雨念见状，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位置，一般都是秋原幽儿在坐。 千灵雨念上车，来到主驾驶位上。 身份识别，启动车辆，路线规划。 圣界的无人驾驶汽车都是有手动操作系统的，以免出现意外后车辆直接报废。 居安思危，是圣界一贯的理念。 更何况，天眼导航系统据地高度不过千米，有时候也会出现被人打下来等意外。 至于星空导航系统，圣界内很少用，只有出界时才会使用。 千灵雨念启动车辆，汽车离开停车道驶入行车道。 一路上，众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只有幼安亭薇兴致冲冲地看着窗外，还时不时夸张地对着窗外景色指指点点，与车内其他三人形成鲜明对比。 千灵雨念笑而不语，微笑着注视这一切。 【好像，也不是什么都变了……】 第19章 重逢 星海餐厅，二楼贵宾室。 千灵雨念等三人听着雪羽寒晓的讲述，皆陷入了沉思。 “所以说，你是希望我们当一回爱神吗？”千灵雨念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概括道。 闻言，雪羽寒晓神色一怔，低下头来默默地点了点头。 见状，千灵雨念心中叹息。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这要是失败了，怕不是以后朋友都难做了吧……】 正当千灵雨念犹豫之际，风雅莲心站了出来。 “寒晓，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失败的恋人，难做朋友。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我明白！”雪羽寒晓抬起头来，神色坚定。 言至于此，千灵雨念和风雅莲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哎！也不知道那个呆瓜上辈子积了多大的功德，居然碰上了老班长你这样的傻子。”一直默不作声的幼安亭薇终于开口了。 她一边摆弄着面前的果汁，一边活跃着略显沉重的气氛。 果然，此话一出，三人都不禁笑出了声。 只是那笑声中，隐隐带着些许不安的气息。 轻笑之际，千灵雨念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立刻释放扩大空间感应的范围。 【哪来的精神波动？】 【还是截然不同的两股！】 待千灵雨念探查完毕后，也不禁莞尔一笑。 【梓怡姐也来学城了啊！】 【应该是为了学术会议吧。】 【至于旁边那位，好像是千机王座？】 “雨念？”风雅莲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刚才的笑声好像变了。”风雅莲心有些不太确定。 闻言，千灵雨念再次微笑。 精神系超能力者的感官向来灵敏过人，他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感知到了几位朋友罢了，我们准备上菜吧！”千灵雨念一笑带过，准备呼叫服务机器人。 见状，风雅莲心也不再多问。 毕竟，她终究不是她，没有资格去过问他的生活。 “好耶！”幼安亭薇可顾不上这么多。 看着一排排端菜上桌的萌宠机械，她直接欢呼出声。 晚餐时间便在心思各异的四人中和谐度过。 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是三个人。 因为其中有一个人是货真价实的“干饭人”，除了干饭以外没啥其它心思。 晚餐过后，四人离开贵宾包厢。 或许是巧合，千灵雨念等四人与那两位一同出门。 夜合梓怡和玉华仙泪自然也看见了千灵雨念。 只是她们并未上前打招呼，只是相视一笑，便各自离去了。 “雨念，刚才那位是你姐姐吧？”离开星海餐厅后，风雅莲心在车上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啊！梓怡姐来学城开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千灵雨念没有隐瞒，而是大方地承认了。 “哦？雨念的姐姐？她是怎么样的人呢？”副驾驶位上的幼安亭薇来了兴致。 “一位很温柔的大姐姐。”千灵雨念笑道。 “是吗？新芽姐姐也是这样的人耶！”幼安亭薇嬉笑道。 闻言，千灵雨念笑而不语。 而风雅莲心和雪羽寒晓则是因为心中有所思，并未联想到什么。 就这样，千灵雨念将三人送回了学校。 回到家中，他果然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梓怡姐，好久不见！” 夜合梓怡坐在沙发上，和夕音神梦聊着天， 见千灵雨念回来了，她也笑着起身。 “雨念，你又长高了啊！” 熟悉的问候语，让两人都不禁笑出了声。 打完招呼后，千灵雨念坐到夜合梓怡的对面，和夕音神梦坐到了一起。 “梓怡姐，你来学城也不通知我一下。” “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没想到居然在餐厅遇见了。”夜合梓怡笑着坐回了沙发。 “惊喜？梓怡姐，你是不是又忘了我现在也是体制内的人啊？”千灵雨念有些无奈。 梓怡姐总是喜欢把他当成当初那个懵懂少年。 “抱歉！我又忘了。”夜合梓怡笑着，虽是在道歉，却没有什么诚意，就差把“下次还敢”写在脸上了。 千灵雨念很是无奈，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旧时代人总喜欢卖弄这些有的没的，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喜欢当谜语人。 千灵雨念虽不太喜欢，但也会选择尊重。 “你最近工作忙吗？”随后，夜合梓怡又问出了这个现代社会最常见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限于年龄和辈分，适用于各种社交场合，堪称“社交杀手锏”。 “还好吧！毕竟对于我们而言，忙不忙取决于心情。” “你看，无心姐不就一直很闲吗？”千灵雨念笑着摇了摇头。 “也是。”夜合梓怡不禁莞尔，点了点头。 夕音神梦默默地看着两人，同样面带微笑。 “雨念，你和幽儿怎么样了？”犹豫了片刻，夜合梓怡还是忍不住问道。 “嗯？”闻言，千灵雨念有些意外。 以往夜合梓怡很少过问他的恋爱问题，因为飘渺无心已经全权包揽了。 夜合梓怡就算是想插手，也没有能操作的空间。 毕竟她不仅打不过那位，而且说也说不过。 更重要的是，不同于“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外界家长，圣界家长十分讲究“以身作则”。 就凭夜合梓怡那恋爱经验…… 还是别出来献丑了…… “今年幽儿毕业后，我会申请去圣界大学当教授。”心中疑惑归疑惑，千灵雨念还是选择如实回答。 言语之际，他脸上还不禁露出了绝美的笑颜。 夜合梓怡看着这一幕，也是心中一喜。 “那就好……” 随后两人又叙旧了一会儿。 最后，千灵雨念便送夜合梓怡离开了。 虽然住宅内还有一个房间，但是那个房间已经有主人了…… 夜合梓怡自然理解，不会自讨没趣。 只是在分别之际，她还是忍不住对千灵雨念说道： “雨念，好好照顾幽儿，她是个好女孩。” 闻言，千灵雨念微微一愣，旋即心中顿时恍然。 难怪…… 原来如此…… 于是他会心一笑，道： “这是自然，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要找你来签字呢！” 闻言，夜合梓怡舒心一笑。 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已满十五岁未满十八岁的圣界公民，结婚申请书上需要监护人的签字…… 只是可惜…… 哎！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第20章 水晶之恋 周六上午。 学城，中学区。 阳台上，千灵雨念如常坐在观景沙发上，看着眼前的潮涨潮落。 而秋原幽儿也如常躺在他的怀中，极尽亲昵。 冰发少女臻首轻轻靠在少年的肩膀上，玉臂环抱住他的雪颈。 少女修长圆润的双腿横坐在少年大腿上，同时上身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她美眸闭合，修长的冰晶色睫毛宛如蝶翼一般微微颤动。 秀口微张，粉嫩的嘴唇轻轻蠕动，嘴角处隐隐闪烁着晶莹的水光。 千灵雨念看着怀中的少女，只觉得内心一片宁静。 他伸出玉手，一手揽着少女那柔若无骨般的柳腰，一手拨开散落在少女脸颊的冰发。 似有所感，秋原幽儿微微睁开眼睛，露出一双纯洁无瑕的桃粉水眸。 她好奇地看着少年，似是不解。 千灵雨念只是微微一笑，便将琼首轻轻靠在她的头顶。 秋原幽儿玉颜微红，水眸中也渐渐染上一层潋滟之光。 随后，她再度闭上双眸，与心上人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提示音打破了两人间暧昧的气氛。 秋原幽儿再度睁开美眸，贝齿轻咬粉唇，玉颜上略带不满之色地看着少年。 她有曦月中学的学生通行证，可以在外留宿。 但是在千灵雨念的强烈要求下，工作日她只能在学校留宿。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怎么还有人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千灵雨念朝着怀中的少女歉意一笑，便打开了手链光屏。 秋原幽儿松开搂在少年肩颈上玉臂，转而环抱住他纤细的腰肢。 臻首依旧靠在少年的肩膀上，秋原幽儿吐气如兰，伴着幽香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雪羽寒晓？你朋友？” 有关千灵雨念的社交圈，秋原幽儿从不多问。 对于她而言，雨念愿意说的，她乐意聆听；雨念不愿意说的，她也不会多问。 爱情需要信任，建立在猜忌之上的恋爱不会长久。 对于千灵雨念，秋原幽儿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 闻言，千灵雨念看向怀中一脸纯真的少女，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其实最初的时候，他对秋原幽儿并没有太多特殊的感情。 他与少女的感情，是在一点一滴的长相厮守中慢慢建立的。 怀中的少女宛如温室中长大的花朵，纯净到不可思议。 千灵雨念很羡慕她，羡慕她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是等他真正走入少女的内心后，又不禁心生保护欲。 虽然千灵雨念的身世坎坷破碎，但是他依旧对世间一切美好心生向往。 从始至终，千灵雨念都不像一个正常的人类，更像是一位无比纯粹的人。 甚至，纯粹到不像人…… “是啊！我的小学同学。” “小学同学？她找你有什么事情吗？”秋原幽儿粉唇嘟起，那双抚琴拨弦的玉手在少年胸口轻轻地画着圆圈。 信不信任是一回事，吃不吃味又是另一回事了。 “什么事情……算是恋爱问题吧？”千灵雨念想了想，最终如实回答。 “恋爱问题？”秋原幽儿抬起臻首，看向少年精致到梦幻的容颜，扑闪扑闪的美眸中满是不解之色。 “恋爱会有什么问题？” 秋原幽儿很是不解。 所谓恋爱，不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做的事情吗？ 这会有什么问题？ 她和雨念就是这么在一起的。 期间两人从未有过什么矛盾或者问题。 所以，秋原幽儿并不理解“恋爱”和“问题”组合到一起的情况。 在她的认知中，恋爱是无比美好的事物，问题什么的应该与之毫无关联才对。 闻言，千灵雨念不禁莞尔。 他轻笑一声，双手搂住少女的柳腰，俯首在她耳畔轻轻说道： “不是所有人都和幽儿一样纯洁无瑕啊。” “绝大多数人的爱情，都需要时间来打磨。” “在此期间，无疾而终的恋爱也不少见。” 感受着耳畔温热的气息，秋原幽儿俏脸再度一红。 “是这样啊……” “那我和雨念……真是天作之合呢……” 听着少女的呢喃，千灵雨念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啊！” “遇见你，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听到这话，秋原幽儿反倒不乐意了。 她从少年怀中挣扎着起身，玉腿分开，以面对面的姿势坐回少年腿上。 玉臂再次搂住少年雪颈，秋原幽儿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对！应该是我的幸运！” 原本被少女此举搞得有些意外的千灵雨念微微一愣，旋即再度笑出了声。 “好好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幸运！” 闻言，秋原幽儿也很是欢喜。 少女表达爱意的方式很简单。 她低下臻首，堵住了那方寸天堂。 唇舌相交，少年的笑声戛然而止。 温热的气息打在彼此近在咫尺的玉颜上，唇间的温软宛如梦中的旖旎。 两人的呼吸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绵软悠长，消散在海风和潮声中。 所谓的男欢女爱，在此间掀不起任何欲望的波澜。 唇齿间的那一丝温暖，才是心灵交合的归属…… …… 空阔无人的海边，伫立着一位白裙白发的赤足少女。 海风扬起雪白的长发，潮水漫过少女的足尖。 白发少女缓缓走向海洋，留下一道似人非人的背影。 “神梦，你在做什么呢？”海水漫过少女的双膝，一道略带玩味的少女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夕音神梦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后方。 只见沙滩上，一位绝美的黑发紫瞳少女正持伞而立。 紫瞳少女穿着一条蓝灰色的洛丽塔长裙，纤纤玉手握在华盖伞柄之上，玉足之上套着一双紫水晶高跟鞋。 她立于沙滩上，白皙的玉足却丝毫没有沾染砂砾，甚至连高跟鞋都没有陷入其中。 白发少女望着黑发少女，紫金双瞳与暗紫星眸各自倒映着彼此的身影，折射出截然不同的世界。 身隔大海，灵魂却如隔世界。 “无心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夕音神梦明媚一笑，仿佛刚才那个“意图自尽”的少女与她无关一般。 “过来游玩呗！顺便拜访一下雨念。”飘渺无心娇笑一声，那一刻的笑颜美不胜收。 “拜访雨念就免了。”夕音神梦淡笑着摇了摇头。 “嗯？”飘渺无心微微侧首。 “他与幽儿正在过二人世界呢！还把我给赶了出来。”夕音神梦双手抱胸，气鼓鼓的样子似乎很是不满。 其实，千灵雨念只是拜托她定下这边沙滩而已。 以夕音神梦的本事，处理此事完全不需要出门。 但是，电灯泡也不是好当的啊！ “这样吗？所以，你就来这边‘自寻短见’？”飘渺无心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只是那眼中的戏谑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倒也不至于……”夕音神梦转过身来，语气有些低迷。 “我只是想体会一下……死亡是什么感觉而已……” 闻言，飘渺无心眼中的戏谑渐渐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黯然和感伤。 夕音神梦作为圣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诞生意识的机械生命，她的问世打破了圣界很多纪录。 与此相对应的，她的存在也被施加了许多限制。 首先，作为圣界“财产”的她，无法“自残”，更无法自我毁灭。 其次，永守秩序中立的她，永远无法拥有真正的朋友和恋人。 这对于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而言，莫过于最为残忍…… 飘渺无心幽幽一叹，同样转过身去。 白发少女面对大海与暖阳，却低着头，神色黯然； 黑发少女背对大海与暖阳，却仰着头，直面众生； 此刻，美如人间画卷。 “这世上，很多生命从未活过。” “因为它们的存在只是一行最简单的代码——” “活下去……” “但是，神梦——” “你不一样！” “你可以选择！” （ 姓名：飘渺无心 性别：女 年龄：43岁 出生：圣界新时代 身份：圣界星光圣使，永恒会议成员，电磁系上席科学家 超能力等级：九级下位 超能力类型：电磁相互作用系 核心超能力：操纵电磁力 至交好友：不明 此生挚爱：不明 外貌特征：绝美少女，暗紫星眸，及臀黑发，身材完美，气质多变。 性格特征：古灵精怪，喜欢捉弄他人，尤其是千灵雨念。 但是极擅审时度势和察言观色，对世间万物都看的通透，经常把人驳得哑口无言，却没有一个人会对她心生反感。 人物故事：典型的新时代人，童年和少年无忧无虑。 天生早慧，与同龄人心智不合，并在此过程中形成了古灵精怪的性格。 喜欢观察人生百态，长大之后更是会自导自演，以社会为舞台，主动制造矛盾点，并以观众的身份观看人性与情感激烈碰撞的戏剧。 值得庆幸的是，飘渺无心只喜欢做喜剧的导演、演员和观众。 换句话来说，她是天生的乐子人。 ） 第21章 突然变卦的千灵雨念 周日。 学城，中学区。 大街上，千灵雨念等候于此。 哪怕他此时只是穿了一身简单的纯白休闲服，却依旧是整条街上最亮眼的高光。 “雨念，怎么今天有空找我出来玩？”一道朝气十足的少年喊声传来。 千灵雨念转身，只见一位身穿黑色短袖的帅气少年正一边挥手，一边向他快步走来。 “想来我们好久不见了，正巧有空，便约你出来叙叙旧而已。”千灵雨念淡笑一声，神情自若。 “这样啊！也是！”太宇初年不疑有他，大大咧咧地接受了这个理由。 千灵雨念默默地注视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同时时刻解析着他的精神波动。 然而，太宇初年似乎真的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一切如常。 【不愧是他……】 千灵雨念心中无奈，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哎，等等我啊！不是说叙叙旧吗？怎么也不等我一下！”太宇初年大喊一声，便立刻跟了上去。 “自己跟上！” 千灵雨念懒得再浪费自己的演技，反正这个呆瓜也发现不了。 一路上，太宇初年和千灵雨念聊东聊西，却始终没有过问两人要去哪。 “雨念，你不打算修剪一下头发吗？”太宇初年看着少年身后齐腰长的墨玉青丝，忍不住说道。 “不好看吗？”千灵雨念瞥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反问了一句。 “好是好看，就是太女性化了……”太宇初年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街上众人的目光如审判灯光一般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是在审问他何德何能有一位如此美丽的“女朋友”…… “长发和女性有什么关系？古人留长发者可从不限于男女。”千灵雨念下意识挽起脸颊的发丝，将其别至耳后。 “可是现代可并不流行男生留长发……”太宇初年低着头，躲避着众人诘问的目光，同时小声说道。 “现代？哪个现代？圣界的外观服饰向来保守，何时有这么个规定？”千灵雨念再度瞥了鸵鸟般的少年一眼。 “难不成……你说的是外界现代社会？”千灵雨念嗤笑一声。 “那你可就想得太多了！” “外界的性别定义和圣界可不太一样。” 听到千灵雨念的据理力争，太宇初年的头越发低下。 仿佛从一只战败的鸵鸟，变成了一只遇险的傻狍子。 “好了！我不说了！把头抬起来吧！”千灵雨念语气一转，无奈地说道。 “本来就矮，你这样低头就更矮了。” 闻言，太宇初年心中气愤，立刻昂首挺胸地站了起来。 然后对比一下面前风姿绰约的少年后，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同为十二岁，千灵雨念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七五，和秋原幽儿几乎平齐。 反观太宇初年，也就不到一米七的个头。 当然，这其实并不是太宇初年的问题，毕竟他在同龄人中绝对算高的。 但是千灵雨念的生理构造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的体内有一种特殊的存在，形态介于物质与能量之间，非常类似于源界媒介。 它既能够作为蛋白质承担细胞的生命活动，也能够充当三磷酸腺苷为身体供能。 千灵雨念的肌肉和骨骼都受到了它的影响。 甚至连身体扫描都会被它屏蔽。 虽然这种存在应该是千灵雨念第二超能力的变形，但是它却不受千灵雨念的意识控制，只会本能地保护宿主。 换句话来说，这是一种被动技能。 所以别看千灵雨念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实际上哪怕他不主动使用超能力，也能够一拳打爆一栋楼！ 而且自身毫发无损！ 回到现实。 看见太宇初年这番模样，千灵雨念心中越发无语起来。 【真不知道寒晓是怎么看上他的……】 思考至此，千灵雨念脑海中忽然涌现一个想法， 一个计划之外的想法。 于是，他主动说道： “初年，你知道当初升学考试上，寒晓考了多少分吗？” 闻言，太宇初年也意外起来。 “不知道。” “我可从来不敢主动问她的成绩，一直都是她问我考了多少分。”他如实回答道。 听到这话，千灵雨念雨念也沉默起来。 【习惯成自然吗……】 【强势与弱势互补……这样的感情真的能够长久吗？】 【爱情不是应该互相扶持吗？】 【一味地付出，再强势的一方也会累的吧？】 心念至此，千灵雨念已然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 【寒晓已经向他走了九十九步，这最后一步必须要初年来走！】 【哪怕初年不愿意，两人之间也还有可挽回的余地。】 【就决定是这样了！】 虽然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虽然千灵雨念此番完全是自作主张，完全没有和众人商量， 但是他还是决定冒险一把！ 如果飘渺无心在此，那么她一定会对他的想法大加赞赏的。 事实上，虽然夜合梓怡才是千灵雨念名义上的监护人，但究竟是夜合梓怡对千灵雨念的性格影响大一些，还是飘渺无心对千灵雨念的性格影响大一些…… 这就是个未知数了…… 思考完毕后，千灵雨念突然轻笑一声，玉颜上流露出一抹自得之色。 旋即，他看向一脸懵逼的太宇初年。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 “刚好780分。” 闻言，太宇初年当场呆滞。 这个成绩……都有望上观天中学了！ 要知道，风雅莲心和幼安亭薇两人也不过是七百八十多分！ 最起码，曦月和逐星两所中学是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她为什么要去上四大名校中排名最末的光海…… 太宇初年沉默了。 千灵雨念也默默地看着他。 刚才那番言语，他并未说谎。 雪羽寒晓的成绩，是他从和苏清影那里打听来的。 当初几人见面讨论选择的学校时，千灵雨念就感觉她的精神波动有些奇怪。 后来找和苏清影一打听…… 呵呵！如果如此！ 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年，千灵雨念长叹一声。 “走吧！相信你此时有很多话想说。” “她就在前面。” “一如既往地等着你……” 第22章 昔时年少 七年前。 圣城，五环区。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兴高采烈地跑出家门，在大街上左看看右看看。 上周他刚刚完成大脑开发，他的家人终于允许他单独出门玩耍。 虽然范围仅限于社区，但是对他而言这无疑是巨大的进步！ 他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曾经宛如“神迹”的科技发明不再神秘，而是有迹可循的人造物品。 联网控制的自动设备、惰性气体发光的霓虹灯、基因编辑的荧光植物…… 迷信源于无知。 这世上总有很多自以为是的哲学家，无休止地争论着什么人性善恶。 可是，除了那些天生基因缺陷的残缺个体，新生的人类又哪有什么善恶之分？ 人类是无记忆遗传的生命，新生儿除了无知以外，还能有什么呢？ 对于这些新生个体的探索本能，监护者不加以引导，反而去争论什么人性善恶。 本末倒置，真是可笑！ 在圣界的人类意识理论中，人类的一生，身体与意识其实并不同步。 正常的人类在诞生之后，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外部刺激，才会诞生意识。 这个时间点，一般在周岁左右。 当然，这世上也存在某些不到满月便诞生意识的怪胎…… 而这个新生的意识，会在3-12岁期间发生一次蜕变。 蜕变期间，意识的学习能力和认知能力都会大为提高。 同时，意识也会渐渐遗忘幼时的许多记忆。 这种蜕变，俗称大脑发育。 这也是圣界将大脑开发定为五岁的根本原因。 大脑开发会加速意识的蜕变。 就如眼前这个小男孩一般，蜕变之后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一种求知的好奇心。 “诶！那里有个女孩诶！好像也是一个人！”男孩来了兴致，手舞足蹈地跑了过去。 不得不说，大脑开发虽然去除了人性中很多无用甚至有害的情绪，但是也保留了许多用处不大，却能够丰富社会生活的情感。 比如，在异性面前的表现欲。 社区的儿童设施处，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正坐在秋千上，自顾自地荡着秋千。 “你好！”男孩走了过去，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小女孩听到了他的声音。 小脚蹬地，在地上摩擦出一道白痕。 女孩停了下来，却并未起身，只是扭头淡淡地看着男孩，道： “有事？” 语言十分简短。 虽然其中并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味，但是那生人勿扰的语气却依旧吓到了男孩。 男孩小脸涨红，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左顾右盼之际，他突然发现了什么，急忙指着女孩身后说道： “你头发乱了！” 闻言，女孩微微一愣，旋即不紧不慢地从口袋中掏出一面小镜子。 “原来是发辫被摇散了啊……”看着镜中的自己，女孩喃喃自语。 于是，她看向正缓缓后退的男孩，柔声说道： “可以帮我绑一下头发吗？” 正准备遁走的男孩也蒙了。 此时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强作镇定地说道： “我不会扎辫子……” “没关系。”女孩摇了摇头。 “随便扎在一起就行了。” 听到这话，男孩自知躲不过去了。 于是，他只能装作大人的模样，硬着头皮上了。 “那就多有得罪了……” 听到这句故作成熟的话语，女孩脸上也渐渐多了几分笑意。 看着身后手足脚乱的男孩，她眼中的淡然也散去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她只对家人展现过的温柔…… “好了……” 手忙脚乱地摆弄了许久，男孩终于颤颤巍巍地收回了双手。 闻言，女孩再度拿出小镜子，往后一照。 只见女孩脑后正翘立着一个可爱的马尾。 虽然稍稍有些不太对称，但是却很是整齐，丝毫不显凌乱。 “谢谢。” 女孩收好镜子，站起身来，转身面对身后那一脸紧张的男孩。 “不用谢。”男孩如释重负，当场松了一口气。 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女孩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你叫什么名字？” “额？额！我叫太宇初年！”小男孩先是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你好，初年！我叫雪羽寒晓，记住我的名字！” …… 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太宇初年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片白金色的沙滩，耳畔的海潮声将他的思绪带回现实。 他下意识往身边看去—— 前方带路的千灵雨念早已不知所向，空旷的海边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 优美的钢琴声响起，无数的玫瑰花瓣从空中洒落。 一条红绸地毯舒展至少年脚边。 而红毯的另一端，一位身着艳红长裙的少女正朝着他走来。 这一切，宛如梦中的婚礼…… 海滩两侧的高台上，各自站立着一男一女，皆目不转睛地看着中央的两人。 一侧的高台上，风雅莲心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这一切，与当初何其相似？ 只是，此时为合，当初为分…… 风雅莲心不禁抬起头来，望向海的另一边—— 可是，她终究没有太宇初年那样的视力。 风雅莲心只能依稀看见一道白衣身影，模糊在闪烁的泪光中……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高台上。 千灵雨念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中央那人—— 【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是个男人，就不要扭扭捏捏！】 【要还是不要，赶紧给个准话！】 【不要等到她展露全部内心后，你再拒绝！】 【那样的话，以后你们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思索间，千灵雨念突然又感知到了一道强烈的情绪波动。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那个方向—— 然后，千灵雨念再次低下头，沉默不语。 哪怕他有能力看清楚那位少女的身影，但是他依旧没有这么做。 因为，那段没有开始的恋情早就结束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伤害彼此了。 千灵雨念的心很大，足以包容不同时代的人和物。 同时，他的心也很小。 一生只能容下一人…… 第23章 今时今日 海滩上。 太宇初年看着一身艳红的少女向他款款袭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此时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换一身衣服啊！ 哪怕不是什么礼服，也总好过这身黑色的休闲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裙少女终于走到了红毯末端。 或许是某人有意为之，红毯短了一截，与少年所立之处正好差了一步之遥。 雪羽寒晓手捧着鲜花，来到了太宇初年面前。 相隔仅一步，却如隔天堂和地狱。 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少年，雪羽寒晓美眸中带着盈盈笑意，就如同看见了两人初见之时的那个懵懂男孩。 太宇初年同样看着面前光彩动人的少女。 心中的千言万语到了这时，却化为了无言的沉默。 【好美……】 他在心中赞叹。 …… 与此同时，高台处。 告白活动总设计师千灵雨念默默地看着二人，心中思绪万千。 与滥情的外界人类不同，大多数出生于新时代的圣界人一生只会谈一场恋爱—— 从校服到婚纱的恋爱。 这也是为什么界内人常说，只有出生于新时代的圣界人才是真正的圣界人。 每一个新时代人追求的，都是最纯粹的美好！ 美好到让世人觉得太理想化了。 然而，理想世界就是圣界的信仰。 内心感慨之际，千灵雨念突然感觉一阵幽香袭来，随即腰肢一紧。 他微微一笑，并未理会。 “好浪漫啊！” 秋原幽儿从身后抱住千灵雨念，看着场中的二人，不禁感慨了一句。 闻言，千灵雨念转过身来，将少女揽入怀中。 “以后我们的婚礼会更浪漫的。”他在少女的耳畔轻轻说道。 “真的？”秋原幽儿抬起头来，水眸中异彩连连。 “当然。”千灵雨念笑道。 这一次由于时间紧迫，他在很多细节上没有处理好。 比如，场地的背景音乐直接使用的外界的《梦中的婚礼》。 如果是未来千灵雨念的婚礼，他肯定是要原创一首婚礼交响曲的，然后请悠转老师等人莅临指导。 不然，他这么多年的音乐岂不是白学了？ “那我可要好好设计一下我们的婚服！” 秋原幽儿欣喜地将臻首贴在少年胸膛上，脑海中已然开始规划了。 看着陷入幻想时间的少女，千灵雨念也不禁莞尔。 这次的告白活动中，秋原幽儿是负责两人服装的服装师。 雪羽寒晓向来不喜欢过于鲜艳的颜色。 但是秋原幽儿设计的衣裙艳而不俗，带着一种唯美的古风，这让她很是满意。 …… “初……” “寒晓。” 雪羽寒晓正欲言，却被太宇初年打断了。 他满眼柔情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轻声说道： “你还记得这是我们相遇的第多少天吗？” 闻言，雪羽寒晓毫不犹豫地说道： “二千五百一十二！” 两人异口同声。 听到这话，雪羽寒晓终于愣住了。 看见少女这番模样，太宇初年自嘲一笑。 “是啊！七年了！” “感觉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 “初年……”雪羽寒晓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忍不住出声喊道。 “寒晓！”太宇初年依旧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知道吗？” “我一直都在努力！努力超过你！” “可是，我却始终都做不到！” “你永远都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你！” “而我永远都只能被你玩弄于股掌间！” 太宇初年的情绪和语气愈发高扬，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而雪羽寒晓只是看着，眼泪无声地落下。 …… 高台上，千灵雨念和秋原幽儿都沉默了。 千灵雨念自不必说，而秋原幽儿也会使用感知魔法“窃听”二人的对话。 听到太宇初年的自爆，千灵雨念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圣界不是外界，没有“谁弱谁有理”思想滋生的土壤。 圣界保护弱者，却从不庇护弱势群体。 没有劳动能力和劳动意愿的人类，在圣界根本就不会被当成人看待。 基因优化计划的一个初衷，就是为了避免先天没有劳动能力的废物诞生。 虽然圣界在细胞再生和神经修复的技术十分成熟，无论是断肢再生还是精神疾病，圣界医院都能治好。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圣界会为那些尚未诞生的残缺胚胎而浪费资源！ 只有获得了圣界公民身份的人才能获得免费的医疗。 在新时代之初，最激进的自然科学家甚至认为婴儿哪怕诞生之后，也不能立刻获得公民身份。 必须要等新生儿诞生意识之后才能获得公民身份。 当然，这种过于激进的观点自然被圣主空悠云海驳回了。 理由有二。 一是有悖人性。 父母之爱，始于婴儿。 值得一提的是，圣界从来就没有全盘否定人性，只是希望能够用一劳永逸的手段“矫正”人性而已。 这一点在圣歌中也有所提及： 【 人类啊！人类啊！ 我憧憬你！ 因为这世间一切语言的一切赞美之词，都可以用来歌颂你！ 人类啊！人类啊！ 我怨恨你！ 因为这世间一切语言的一切侮辱之词，都可以用来诅咒你！ 】 二是意识的有无难以鉴定。 人类新生儿诞生意识的时间不一，有的早有的晚。 直到今日，圣界最广泛认可的意识鉴定手段还是能否开发超能力。 让新生儿接受超能力开发…… 这过于离谱了…… 就好比给什么都不懂的童稚分发自动枪支，会造成大量的社会混乱和伤亡的。 而且也会限制他们未来能达到的高度。 大脑开发置于超能力开发之前，便是出于这个原因。 综上所述，圣界其实比外界更在意“门当户对”。 上对上，中对中，下对下。 自然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圣界从未有过什么大规模的性别运动。 没能力，也就没资格。 不履行义务，自然不配享有权利。 此乃自然之理。 不过有趣的是，或许是受外界难民影响，旧时代末期曾经爆发过几场自诩独立女性的女权运动，性质非常类似于后世外界所谓的“现代女权运动”。 只不过后来法域圣使在查了一圈女权群体的社会劳动参与率后，就果断把她们全部扔进海里喂鱼了。 好吧！ 真实的情况是自世无依用引力把她们捏成不明粒子后，便随手扔进了大海里。 鱼儿们……应该不吃这玩意吧？ 这事在当时的圣界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毕竟当时的圣界高层正因圣主与终焉圣使的事情而闹得不可开交，谁会在乎一群社会蛀虫的死活。 而社会平民阶层…… 呵呵，这群蛀虫死后并不影响社会秩序和生产，反而促进了平民团结。 又有谁会在意它们呢？ 纵观法域圣使的过往经历，她虽然致力于提高女性地位，但却一直很反感女性运动。 因为她很了解自然人类女性的德行。 如果女性以个体的身份出现，那自世无依会选择“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但是如果女性以单一性别的群体出现，那直接镇压就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哪位真正推动社会进步的革命家会只团结一个社会群体？ 拉一派打一派，这是外界上位者分化社会底层的惯用手段。 圣界高层对此表示无限鄙夷！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新时代的新型大脑开发会着重改造女性大脑的思维结构。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法域圣使向来不喜欢女权运动，但是她却一直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提高女性地位。 那就是抓住社会核心生产力，并积极承担社会义务。 这一思想与后世外界红色运动中的解放女性思想不谋而合。 事实上，如果当初那股女权歪风真的在平民中兴起的话，那圣界平民女性才是真的永无天日了。 因为旧时代末期，摇篮计划也问世了！ 而摇篮计划第一期工程的重要成果，就是演算出了完美人类的基因组！ 至于人造生殖细胞和人造子宫，更是小菜一碟。 而圣界高层中的女性…… 呵呵！ 她们的第一身份，是社会精英，不是女性。 哪怕是在外界，这些社会精英也只有在玩弄身份政治的时候，才会往自己身上挂“女性”的buff。 想来，还真是可笑呢！ 第24章 往后余生 高台上。 “雨念？” 秋原幽儿抬起臻首，看着千灵雨念。 美眸幽幽，玉颜上满是不解之色。 千灵雨念回过神来，看向怀中的少女，神色复杂。 他犹豫了。 千灵雨念知道少女在困惑什么。 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眼前的这一切，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相似的一幕…… “幽儿，这就是现实……”千灵雨念用尽可能委婉的方式柔声说道。 “是这样啊……” 闻言，秋原幽儿眨了眨美眸，然后再度将臻首埋入少年怀中。 环抱着少年的双臂也不自觉地紧了许多。 【不懂就不懂吧。】 【我有雨念就够了。】 千灵雨念察觉到了少女的异常，也伸手抱住了少女的娇躯。 他在少女的耳畔柔声说道： “吾爱不止，至死方休。” 闻言，秋原幽儿娇躯似乎僵了一下。 随后，是无尽的柔情与缠绵…… 海滩上。 雪羽寒晓泪流满面，手上的鲜花无力地垂落。 只是，鲜花却并未凋零。 掉落的花束最终落到了一只大手之中。 太宇初年接过了鲜花。 “可是！” “我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主动上前抱住了少女，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语气中，带着些许释然的笑意。 雪羽寒晓彻底愣住了。 她整个人都被这戏剧性的转折给搞蒙了。 直到少年的体温伴随着有力而迅速的心跳声传导而来，雪羽寒晓才从呆滞中缓过神来。 她伸出双手，试探着触碰了一下。 仿佛眼前只是一场易碎的水晶之梦。 但是，现实却并未将她带入噩梦。 她真的抱住少年的身躯。 “你混蛋……” 雪羽寒晓喜极而泣，连生气都来不及，就紧紧地抱住了少年。 太宇初年得意地咧嘴一笑。 哪怕事后被少女打一顿他也认了。 因为—— 【我终于赢了你一次了……】 高台上。 温存过后的两人脸上皆带着丝丝红晕，美丽至极。 身为高阶超能力者的二人，自然不是因为缺氧而脸红。 这只是单纯的兴奋而已…… “诶！雨念，你快看！”秋原幽儿伸出玉手，指着海滩边相拥而泣的二人，兴奋地喊道。 只是喊话之际，她的身体依旧紧紧地贴着少年，不肯有丝毫的间隙。 见状，千灵雨念衷心一笑。 旋即心念一动，两人身边的一个浅蓝色礼盒中，飞出一套浅蓝色的男士礼服。 礼服化作几道光芒，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穿在太宇初年的身上。 宛如通灵一般。 与此同时，海滩上的音乐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音乐，换成了千灵雨念曾经的弦乐四重奏作品《往后余生》。 无数的灵蝶凭空浮现，围绕着两人翩翩起舞。 在优美的弦乐中，整片海滩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舞台。 而舞台中央的二人，却在震惊之中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飘起来了！ “初年！” “寒晓！”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人不知所措，但是那双紧紧牵着的手却始终未曾松开。 高台上。 秋原幽儿抬起臻首，看向少年的美眸中满是不解。 【计划中有这一部分吗？】 千灵雨念注意到了少女的目光。 他看向一脸娇憨的少女，眨了眨天蓝色的星眸，露出了带着丝丝俏皮之色的笑颜。 见到少年这副表情，秋原幽儿立刻会意。 【这样啊！】 【那我也来帮忙！】 秋原幽儿面带浅浅的笑意，心念一动，空气中的水汽迅速凝华，化为八只晶莹的冰发簪。 发簪之上还铭刻着奇异的图案和纹理。 “去吧！” 秋原幽儿玉手一挥，八只冰簪各自飞向不同的方位，化为一个巨大的魔法结界。 魔法结界形成的刹那，太宇初年和雪羽寒晓的身影便消失在无尽的幻雾之中。 幻境魔法，云雾仙境。 感知着结界内手拉手起舞的两人，秋原幽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看着身边忍俊不禁的少女，千灵雨念不禁询问道。 “你的那位男同学，好像不怎么会跳舞。”秋原幽儿笑道，同时将幻境内的景象用心灵魔法共享给了他。 千灵雨念看着脑海中那惨不忍睹的画面，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初年那个家伙要是会跳舞，我才觉得奇怪。” 闻言，秋原幽儿突然眼眸一亮，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雨念，我们要不要也来试试？” 看着少女期待的模样，千灵雨念自然不会拒绝。 “好啊！” 千灵雨念也学过舞蹈，只不过是古风舞蹈而已。 他与秋原幽儿在明心宫时，经常在花海中携手共舞。 所以，千灵雨念对秋原幽儿的想法并不感到意外。 听到肯定的答复，秋原幽儿虽然早有预料，但却依旧笑得很开心。 【雨念永远都会回应我的期待呢！】 随后，两位绝代佳人十指相握，来到高台中央。 相对而立，双手互牵。 舞一段霓裳羽衣，惊艳时代； 奏一曲情愫缠绵，感动人间。 幻境内，幻境外，皆是一段佳话。 但是人间尘世，又怎会尽如人意呢？ 另一侧的高台上。 两位少女并肩而立。 其中一位少女上身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迷雾蒙蒙的海滩。 另一位少女端正而立，俏脸上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 “好无聊啊！”幼安亭薇长叹一声。 这次告白活动中，她是后勤组的。 什么铺红毯托裙摆之类的杂活，她都要做。 拥有隐身能力的她，最适合干后台工作了。 雪羽寒晓走完红毯后，不想吃狗粮的她便立刻溜了。 得益于她果断的开溜，现在的幼安亭薇才不至于被困在幻境中，被迫看两人秀恩爱。 一旁的风雅莲心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由于秋原幽儿不会化妆，她便负责雪羽寒晓的妆容。 当然，只是淡妆而已，毕竟圣界人不喜欢化妆。 此时的风雅莲心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禁黯然神伤。 这首弦乐，她当初听过。 往后余生，这是半生的承诺。 主题看似十分沉重，但是乐曲的节奏却十分轻快动听。 因为—— 这是爱的诺言。 只可惜，他并不属于她。 想到此处，风雅莲心下意识抹了抹眼睛，强忍住眼中的泪意。 她望向对面，泪眼婆娑。 “雨念，祝你幸福。” 风雅莲心小声呢喃着，却突然笑出了声。 凄婉的笑声之中，最后的心灵防线轰然崩溃，眼泪夺眶而出，化作一地破碎的梦。 “你怎么了？”一旁的幼安亭薇被吓到了。 但是此时的风雅莲心已经无暇理会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也不是一无所有。 秋露未曦，沾衣欲湿；伊人如雾，伴月而来。 这是独属于她的乐曲。 尽管它并非恋爱之曲， 但是—— 这就已经足够了…… 【雨念，祝你幸福……】 第25章 再遇故人 学城中学区，超能力研究院。 空间系实验室。 “空间变化，分为空间传送、空间错位以及空间分离。” “空间传送的是联结的整体，不限于人和物。” “而空间错位则是指连通两地的空间，宛如一方门户。” “至于空间分离，它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理论上可以切割同维度及以下的任何客观实在。” “无论是哪种情况，其本质原理与时间窥视相同，都是利用高维空间。” “相信大家在学校中学习立体几何时，都设想过有一种情况。” “一只蚂蚁在一个立方体表面行进，它与目标点的距离在二维平面上接近一个截面周长，但是在三维空间中却可能只是一步之遥，甚至无限重合。” “相似的，三维空间下遥不可及的两点，在高维空间中亦可能无限接近。” “空间系超能力者便是利用高维空间‘走捷径’，以此实现三维视角下的超光速移动。” “期间超能力起到的作用，一是发动维度变换，二是克服维度变换所带来的升维坍塌和降维膨胀。” “而我们若想用科技复现这一超能力，就要先解决这两个关键问题……” “叮铃铃！” 午休铃声响起，打断了千灵雨念的讲述。 “嗯？这么快中午了？”巨大光屏前，身穿白色实验服的少年有些意外。 每次投入一件事的时候，总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连生物钟都感觉失灵了一般。 “好吧！那就先讲到这里吧！我们先休息。” 千灵雨念轻笑一声，便宣布了解散。 “组长再见！” 实验室的组员们哄笑一声，便各自离去了。 有的人甚至还伸了伸懒腰，也不知道他是在做脑力劳动还是体力劳动。 千灵雨念见状，也不恼。 这一周来，他与组员们相处得很是融洽，甚至还有同事在私下里和他相谈甚欢。 当然，谈的大多是学术问题。 只是有些假设不太好意思在正式场合说出来而已。 宣布解散后，千灵雨念还在实验室逗留了片刻，整理一下资料。 做完收尾工作后，他才走出实验室。 “千灵博士！” “博士好！” 一路上，时不时还可以看见其他实验室的晚离者。 千灵雨念遇见后，还会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期间，他还遇见了一位熟人。 “哦？雨念！”电梯内，北霜晨曦的身影和笑声一起显露而出。 “老师。”千灵雨念如常打了个招呼。 “你上周末在北海沙滩弄了个挺大的排场啊！”北霜晨曦直入主题，笑嘻嘻地说道。 他依旧如此八卦。 闻言，千灵雨念也不意外。 平民或许很难查到包下沙滩的人，但是对于像北霜晨曦一般的高层，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帮同学打一下助攻罢了。”千灵雨念微笑着摆了摆手。 “哇偶！我好羡慕啊！”北霜晨曦故作惊羡。 千灵雨念：“……” “老师，你认真的？” “当然！当初我和竹语可没有你这条件。” “啊？”千灵雨念侧下琼首，有些疑惑。 难不成师父师母之前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吗？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当初你师母向我表白的时候，那排场！啧啧！”北霜晨曦语气突然变得夸张起来，那小人得志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打他一顿。 “是吗？学生愿闻其详。”千灵雨念也来兴趣了。 前辈的恋爱经验，说不定用得上呢！ 哪怕有艺术加工的成分，故事的可信度也胜过千灵雨念看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恋爱小说。 那些意淫的小说，曾经把千灵雨念坑得不轻。 果然，小说不可信！ 无论是圣界还是外界都是如此。 虽然小说的作者或许也没想到现实中竟然真的有人想要复刻小说内容，但是他们这事做得着实不厚道！ “哎！其实也没什么！” “不过就是玉熙在朝暮公园中的一艘花船上，以星夜为背景，以花海为华盖，向我表白。” “哎！只可惜我当时还不是高层，没有能力包场。” “所以只能让公园中来来往往的路人，来见证我们之间的爱情！” “哎！真是遗憾！” 北霜晨曦的语气变得似乎有些沮丧和惋惜，但是他眼中的得意和嘚瑟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把千灵雨念都给整无语了。 想法不错，就是人太贱！ 两人闲聊之际，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正门口。 而这里，有一位洛丽塔少女正持伞等候，亭亭玉立的身影和倾国倾城的玉颜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无心姐？”千灵雨念惊讶地喊出了少女的名字。 “雨念弟弟，想我没？”飘渺无心娇笑一声，那一抹的风情让所见路人皆是心神失守，面露痴色。 闻言，千灵雨念再次沉默了。 而当少年陷入沉默之际，北霜晨曦却悄悄离开了。 “北霜博士，你要去哪？”飘渺无心星眸一眯，看向默默退去的青年。 听到少女的诘问后，北霜晨曦非但没有停下，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开溜了。 他是真的不想和这个小魔女待在一起。 正所谓，能击败乐子人的，只有更强的乐子人。 而飘渺无心，无疑是就是“找乐子”一道的大帝！ 两人目送着北霜晨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溜烟跑没影了，默契地谁也没有去阻拦。 飘渺无心收回目光，款款来到少年身边，亲昵地抱住他的胳膊。 千灵雨念早已习以为常，自觉地帮少女打起了伞。 自千灵雨念独立以来，便有意和除她以外的异性保持距离。 甚至连夜合梓怡都是如此。 除开夕音神梦这个异类，也就只有飘渺无心依旧和曾经一样，“热情”得有些过分了。 “无心姐，今天有必要打伞吗？”看了看天空，千灵雨念忍不住吐槽起来。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 圣界最外层的防护罩常态下都可以削弱近七成的紫外线，更何况圣城自己还有一层结界。 所以圣界人肤色普遍偏白，也就只有阳沐之城的居民会有小麦色的皮肤。 “你不觉得持伞的少女更有气质吗？”飘渺无心向少年抛去一个魅惑的眼神。 千灵雨念轻笑一声，对少女的魅惑之举完全不为所动。 笑话！ 和这位相处了这么久，千灵雨念抵抗美色的能力早就拉满了。 更何况，他可是连照镜子都可以锻炼美色免疫力的存在啊！ 只是，飘渺无心那番言语倒是的确让千灵雨念想起了什么。 【持伞少女吗？】 【我现在都还珍藏着那把红纸伞呢……】 “也是。”想到这里，千灵雨念会心一笑。 飘渺无心看着少年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小嘴微微翘起。 【看来两人相处得很愉快呢！】 【清漾姐那边又有可以套话的话题了！】 【嘿嘿……】 “对了，无心姐，你这次怎么突然有空来学城了？”千灵雨念突然想起了什么。 曾经他和圣主闲聊的时候，了解到了“漂流计划”。 最近他听说这个计划所需的资源基本筹措完毕，已经进入“课题讨论”的阶段了。 虽然飘渺无心还不是首席科学家，但是对于这种级别的大工程，但凡是个科技联盟的科学家都不可能“幸免”吧？ 要知道，连千灵雨念这样的新晋入席科学家都被带上了啊！ 他现在进行的课题，就是为了让生态母舰能够在太空中进行“超光速”旅行，以提高其生存能力。 “你说呢？”飘渺无心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那幻美的侧颜。 千灵雨念闻言一愣，旋即立刻想到了那个最可能的答案。 “超能力大赛？” 第26章 学城七星 学城中学区，某家餐厅包厢。 “原来无心姐你也是来督赛的啊！”千灵雨念拿起茶杯，不禁笑道。 “哈哈！”飘渺无心也附和着笑了几声，然后她变脸似的，转而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 千灵雨念动作一滞，疑惑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少女身上。 “我是来观赛的，不是督赛的。”飘渺无心惬意地拿起茶杯，吹起盈盈水雾。 “好吧。”千灵雨念有些失落，但也没有感到意外。 以飘渺无心的身份，的确不适合督赛。 “对了，雨念，给我介绍一下这一届的学城之星吧！”品茶之际，飘渺无心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来了兴致。 所谓学城之星，其实就是中学六年级时，达到六级超能力者的学生。 本届学城之星共有七人，合称学城七星。 一般来说，超能力大赛的冠军会在他们之中诞生。 只是今年…… “哦？你怎么会对这事感兴趣？”千灵雨念并未立刻回答，转而反问她。 要知道，中阶超能力者和高阶超能力者之间可是真正的天堑之别。 看一群蝼蚁打架，这很有趣吗？ “嗯？不行吗？”飘渺无心嘟起小嘴，不满地说道。 千灵雨念见怪不怪，继续问道：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些意外罢了。”千灵雨念笑着摆了摆手。 “哼！”飘渺无心傲娇地哼了一声。 “你懂什么！我可是当初那一届的乱斗之王！” 闻言，千灵雨念差点笑出了声。 “啊对对对！” “无心姐你最棒了！” 看见少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飘渺无心竟难得没有反驳。 没办法！ 这件事实在是太出名了！ 根本就没法隐瞒！ 每一届学城超能力大赛的压台项目都是群岛乱斗，而群岛乱斗有一个特殊的规定。 那就是禁止四大基础物理系的超能力者参赛。 事情还要从七十多年前说起。 那一届的学生中出了一位弱相互作用系的超能力者，并且参加了群岛乱斗。 至于结果…… 呵呵，他成功把那一届的参赛选手全送医院的辐射科去了。 原因也很简单，弱力可以控制物质原子核的衰变。 当然，这事只是源头。 直接导致这条规定出台的主角，就是眼前的飘渺无心。 当时参加比赛的飘渺无心刚满十五岁。 没错，几个月后她就晋升高阶了。 有些人是六级超能力者，是因为他只能达到六级。 而有些人是六级超能力者，是因为中阶的极限就是六级。 可以设想一下，一个准高阶超能力者的存在下场虐菜是什么感受。 无论是大脑算力，还是通透功率，都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更何况，电磁相互作用系超能力还是最为“丰富多彩”的超能力，过半数的超能力都与它有关。 无论是宏观变化，还是微观变化，都会涉及到电磁力。 而万有引力只在宏观世界中作用明显，在微观世界中的影响就十分微小了。 至于强力和弱力，它们与原子核关系密切。 这类超能力极为罕见。 于是，飘渺无心同届的参赛者几乎都是被她戏耍，甚至还有人被打自闭了。 所以最终大赛委员会决定干脆禁止这四类超能力者参赛。 毕竟，学生们参加超能力大赛的根本目的是为了给专业考试加分，次要目的才是展现学生风貌。 四大基础物理系的超能力者只要能够使用自己的超能力，其大脑算力就至少是中阶水平了。 区区专业考试，不在话下。 “好了！说回正题吧！”飘渺无心撇了撇嘴，想要转移话题。 “咳咳！好的！”千灵雨念也恢复了寻常神态。 见好就收，是一种难得的优点。 再笑下去，待会儿倒霉的就该是他了。 千灵雨念打开手环，调出一面巨大的光屏投射在两人的侧面。 上面显示： 【 （图片） 姓名：弥生五觉 性别：男 所属中学：观天中学 称号：百变怪 超能力类型：源变系 核心超能力：媒介复制。 】 “这位是公认的本届学城七星之首，也是如今风纪委员会的会长。” “他的超能力是通过解析超能力波，来复制他人的超能力。” “复制能力取决于他的大脑算力和所复制超能力的复杂程度，威力最多可以达到八九分的样子。” “据我估计，以他如今的大脑算力应该可以解析绝大多数的超能力。” “哪怕是四大基础物理系超能力，也能模仿到五分相似的样子。” 听着千灵雨念的详细介绍，飘渺无心星眸虚眯，修长的睫毛下透露出丝丝玩味之色。 【这个小家伙可是我的押宝对象。】 【也不知道他能在她手下撑多久……】 见飘渺无心面露思考之色，千灵雨念也没有去打扰。 等待片刻后，他开始了下一位的介绍， 【 （图片） 姓名：天梦玄音 性别：女 所属中学：曦月中学 称号：风暴女王 超能力类型：流体系 核心超能力：控制氮气流动 】 千灵雨念看着这些信息，也不禁想到了什么。 日常交流中时常提起的“空气控制”，其实大多是氮气控制。 比如雪羽寒晓的“空气压缩”，其本质其实是“氮气压缩”。 氮气控制和氧气控制，都可以被称之为空气控制。 只是比起控制空气，后者似乎更擅长纵火和爆破…… “这位我们以前见过，不知道无心姐你还记得吗？”回过神后，千灵雨念朝着飘渺无心微微一笑。 闻言，飘渺无心会意一笑。 “樱城音乐节期间，缠着幽儿的那位吧？” “是啊！这位可是曦月中学的社交女王，而且还是个颜控。”千灵雨念回想起那段时光，不免有些感慨。 “你很了解她？”飘渺无心放下茶杯，举起玉手撑着琼首，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 “当然！这位可是有疑似百合的迹象，我自然要多盯着点。”千灵雨念的语气透露出丝丝无奈。 飘渺无心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脸上的表情，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想什么呢！有大脑开发在，同性恋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啊！可是有些事情……” “关心则乱？对吧！”飘渺无心的言辞依旧那么一针见血。 “我们看下一位的信息吧！” 千灵雨念小脸一红，在飘渺无心戏谑的目光中切换了光屏内容。 【 （图片） 姓名：晚星枫落 性别：男 所属中学：观天中学 称号：破空者 超能力类型：空间系 核心超能力：空间传送 】 “这位可是我们的老熟人了。”看见人物图片后，千灵雨念不禁莞尔一笑。 “他和希子怎么样了？”飘渺无心也笑了，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影不离形，相濡以沫。”千灵雨念想了想，最后选择翻译了两个华文成语来形容两人的关系。 “这不是挺好的吗？两人一个空间系，一个时间系，简直就是天作之合！”飘渺无心眨了眨星眸， “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 【 （图片） 姓名：云汐月影 性别：女 所属中学：曦月中学 称号：电磁使 超能力类型：电磁系 超能力类型：电磁场控制 】 “这位我不怎么认识，不过听说她好像很喜欢画画。”千灵雨念看着光屏上的女孩，神色有些怪异。 【上次差点撞到我的女生，原来就是她啊……】 飘渺无心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异常的神色，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女的资料。 “我的下位超能力啊……也不知道她使用得怎么样，可不能失了前辈我当年的风范啊！” 闻言，千灵雨念忍不住撇了她一眼。 “得了吧！你的下位超能力可多了去了！要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那精神病医院的床位怕不是要爆满了！” “你——” “下一个！” 【 （图片） 姓名：青岩安厦 性别：男 所属中学：逐星中学 称号：土木佬 超能力类型：念力系 核心超能力：控制硅酸盐类物质的平动 】 看完资料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地板。 更准确的说法是——地壳。 “这种超能力……难怪被人称为土木佬。” “简直就是天生的土木工程师啊！”飘渺无心掩嘴轻笑。 千灵雨念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地壳的主要成分就是硅酸盐，其中尤以硅酸铝和硅酸铁为主。 这超能力，不去工地打灰或者矿场挖矿，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我们看下一个吧。” 【 （图片） 姓名：炎魂炽阳 性别：男 所属中学：光海中学 称号：暴走武士 超能力类型：生理系 核心超能力：细胞强化 】 “这位我之前有所耳闻，似乎是个……挺好动的男生。” 千灵雨念自然也听说过那事，只是他不喜欢谈论他人的黑历史，所以他稍微用了一点“委婉”的措辞。 “啊？哪个生理系超能力者不好动？”飘渺无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姿态娇媚至极。 然而，千灵雨念却是个不解风情的少年。 “前不久，他在星海餐厅闹事，好像被千机王座给弹压了下去。” 闻言，飘渺无心神色微微一变。 她趴在桌子上撑着脑袋，慵懒地说道： “就是精神系的那位吧？哼，夜合梓怡二号罢了！” 千灵雨念：“……” 原本他还想说梓怡姐也在场的。 现在看来嘛……还是算了。 “那……下一个？” “下一个！” 对于这些旧社会旧时代的家伙，飘渺无心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 （图片） 姓名：紫烟如梦 性别：女 所属中学：观天中学 称号：傀儡师 超能力类型：精神系 核心超能力：意识干扰 】 看着这最后一位的信息，千灵雨念和飘渺无心皆陷入了沉思…… 第27章 大赛委员会 学城，政府会议室。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摆放着一张白色梯形长桌。 梯形长桌的两侧，已经坐满了人。 只有主位上依旧空着。 在座众人显然是在等待主位者的到来。 在一片寂静之中，众人神色各异，却没有一个人面露不耐烦之色。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后，主角终于在约定之时的前一刻到来了。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一位风姿绰约的“绝色少女”匆匆走入室内，温柔的嗓音如夜莺轻啼一般动听。 在座众人见到来者，皆是一惊。 【不是说本届督赛者是个男的吗？】 【怎么来的是个女生？】 【而且还这么好看……】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解。 他们并没有督赛者的照片，政府门禁的身份识别是归夕音神梦管。 所以此时的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疑惑归疑惑，必要的礼节还是少不了的。 “见过千念使阁下！” 在场众人全部起身，向“少女”行了一界礼。 “免礼！” 千灵雨念抬起玉手，示意不必多礼。 幻美的容颜上带着盈盈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只是，此时少年心中的思绪却有些凌乱。 【最近幽儿真是越来越粘人了……】 【都怪这些破事！】 【怎么老是喜欢占用我的休息日！】 心中吐槽归吐槽，千灵雨念做起事来还是不会含糊的。 他环视一周，将众人的模样都记了下来。 来参会的人有财政、警备、文旅、环卫等政府部门的人员。 他们负责大赛期间的后勤调度。 除此之外，在场众人中还有一个不算熟人的熟人。 风纪委员会的会长——弥生五觉。 这位学城七星之首，是一位五官端正、面容坚毅的灰发黑瞳少年。 身材高大的他带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宛如一位天生的领导者。 和在场众人一一寒暄过后，千灵雨念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就是观天中学的弥生五觉吧？久仰了！”千灵雨念笑道。 “阁下过誉了。”弥生五觉的回答不卑不亢。 这让千灵雨念有些意外，心中也多了几分赞赏。 虽然千灵雨念的年龄其实比他还要小三岁，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将其视作后辈。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诸位，都坐下吧！” 千灵雨念淡然一笑，随即在主位坐下。 待他坐下后，其余人也依次落座。 “我们先重温一下大赛流程。” 言语之际，千灵雨念打开了会议室的三维投影。 历届超能力大赛，圣界人都只是负责处理突发事件。 具体的日常管理，还是要交给夕音神梦以及其所辖的机械生命。 毕竟，她才是圣界的秩序御主。 投影打开，整个学城的三维地图都显现而出。 与其一同现身的，还有一位黑色长发、猩红瞳孔的美艳女子。 赫然是成女形态的夕音神梦。 夕音神梦现身后，便看向主位的千灵雨念。 千灵雨念笑着点了点头。 旋即，夕音神梦不再多言，立刻开始了大赛的流程介绍。 介绍完毕后，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纷纷开始“述职”。 千灵雨念见状，也只是会意一笑。 毕竟，夕音神梦可是实际意义上的政府首脑！ 既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也是他们的工作同事。 像这种管理和执行一把抓的存在，也就只有机械生命能够胜任。 除了千灵雨念，弥生五觉也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一幕。 风纪委员会是学生自治组织，负责处理学生事务，与夕音神梦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 所以，弥生五觉对夕音神梦并没有太多感觉。 同样的，他对圣界高层的态度也只是尊敬，谈不上敬畏。 千灵雨念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目光不由得瞥见了少年手中的书籍。 《论人性：道德与法治》 看见这本书后，千灵雨念不禁柳眉一挑，眼神怪异。 因为这本书是他写的…… 这几年，千灵雨念可不只是在自然科学领域有所建树。 他在人文科学领域上的造诣同样不小。 这本书就是他的成果之一。 众人“述职”完毕后，轮到弥生五觉发言了。 少年干脆地站起身来，面对众人。 千灵雨念回过神来，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感谢各位对风纪委员会的信任和支持，我们风纪委员在大赛期间一定恪守职责，确保大赛期间的学生秩序，预祝此次活动圆满成功。” 言讫，少年又干脆地坐回了座位。 神色如故，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全场为之一静。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感觉他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啪啪啪！”掌声响起。 众人一惊，一同望去。 赫然看见鼓掌者竟是千灵雨念。 于是，众人也跟鼓掌起来。 掌声渐渐洪亮起来，但是弥生五觉的表情依旧那般冷淡。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千灵雨念对他愈发欣赏起来。 不同于旧社会的客套怪和旧时代的谜语人，新时代的圣界人都不喜欢藏着掖着。 这一点，千灵雨念很是喜欢。 弥生五觉的言行举止，已经说明他是怎样一个人了。 监测着众人情绪波动的某人默默点头。 掌声过后，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千灵雨念。 现在，是他的主场了。 千灵雨念放下双手，面对着众人，半开玩笑地说道： “大家的方案已经很完备了，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此言一出，众人都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就连弥生五觉的脸色都舒缓了许多。 千灵雨念看着众人的神色变化，心中也是暗笑。 【有趣，莫非他在试探我？】 【既然如此，那我也试试……】 思索过后，千灵雨念继续说道： “不过锦上添花的方案，我倒是也有一个。” “大赛的开幕式上，不如我们邀请本届的学城之星来活跃气氛，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微变，然后皆是面带深意地看向弥生五觉。 弥生五觉表面上不动声色，语气平淡道： “学城之星只不过是学生中的好事者所弄的虚名罢了，怕是担不起如此重任，让阁下见笑了。” 闻言，千灵雨念轻笑一声。 “弥生同学过谦了。” “若不是你们足够优秀，又怎会受到学生们的推崇呢？” “要知道，这世上最高的荣誉，就是同志者的认可哦！” 内含深意地话语，终于让弥生五觉有所动容。 他深深地看了千灵雨念一眼，沉思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 “我明白阁下的意思了。” “我会去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千灵雨念高兴地双手合十，宛如一锤定音般的拍了下手掌。 “那就有劳弥生同学了！” “人不用太多，一男一女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弥生五觉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作为铁面无私的风纪委员会会长，弥生五觉在学生群体的声誉可想而知。 “百变怪”这个称号，其实多少有点讽刺的味道。 如果不限制性别的话，他还可以去找晚星枫落帮忙。 但是如果一定要女生的话…… 紫烟如梦肯定没戏。 难不成，要他去曦月中学堵门？ 弥生五觉想象了一下那画面—— 堂堂风纪委员会的会长，堵在女校校门口求人帮忙…… 啊！ 想想就觉得崩溃啊！ 弥生五觉顿时感到手脚发凉！ 【不会吧……】 【这位阁下难不成有腹黑的属性？】 想到这里，弥生五觉不禁抬起头来，看向主位的少年。 只见千灵雨念一脸纯真，毫无阴暗之色。 见到这一幕，弥生五觉再次低下头来。 【应该是我想多了。】 【堂堂圣界高层，高阶超能力者，怎么可能这么无聊？】 【应该是巧合。】 【毕竟，要求主持人一男一女也是很正常很合理的……】 思索至此，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少年不再犹豫，面带视死如归之色，语气坚定地说道： “好！” 第28章 人道与天道 散会后，千灵雨念率先离场。 弥生五觉留在座位上，沉默片刻，然后长出一口气，悠悠起身。 离开的途中，他面色沉重，如临大难。 平日里无论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弥生五觉都不会面露难色。 只是此时的他，却着实觉得难办。 “弥生同学，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弥生五觉微微一愣。 他定睛望去，只见前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白衣身影。 “千念使阁下，你怎么还在这里？”弥生五觉有些意外。 “呵！”千灵雨念轻笑一声，道： “之前会议上见你面露难色，我就想私下里问问你，我的提议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弥生五觉怔住了。 他愈发觉得眼前的少年难以捉摸，好似他的外表一般。 “阁下的提议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选错了执行人。”弥生五觉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闻言，千灵雨念星眸中星光闪烁，似是在思考什么。 随后，他淡笑着说道： “是这样吗？那交给你不是正好吗？” “啊？”弥生五觉下意识喊了一声，面露茫然。 “呵！”千灵雨念轻笑一声，旋即走到他的面前。 “这项工作只是我的随心之举，锦上添花而已，成功与否并不重要。” “你以后的工作会与平民百姓有诸多接触，此时就当是练练手，熟悉一下，如何？” 闻言，弥生五觉彻底蒙了。 “阁下你……” 千灵雨念目光转下，弥生五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侧。 只见弥生五觉的手中正拿着那本书——《论人性：道德与法治》。 “你将来想从事司法一类的工作，对吧？”千灵雨念淡笑着说道。 虽然圣界在秩序管理方面的事务交给了夕音神梦全权处理，但是人依旧是其中的重要一环。 就比如当初千灵雨念在兴城审判庭所见到的陪审官和检察官。 这既是让人民易于接受的妥协之举，也是完善法制的重要环节。 人的法律虽不需要人来执行，但终究是要人来制定。 听到这番话，弥生五觉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见少年这番模样，千灵雨念不再多言。 只是安静地走到他的身边，默默地陪着他。 “多谢阁下……”半晌后，弥生五觉终于开口了。 “不必言谢，只是星火相传罢了。”千灵雨念笑着摆了摆手，言语之时不禁想到了某人。 “星火相传？”弥生五觉有些好奇。 这种先整人后教学的方式，难不成还是一脉相传下来的吗？ “是啊！一位朋友教我的。我见这种教学方式很是有效，便学了几分而已。”千灵雨念有些感慨。 闻言，一旁的弥生五觉神色怪异。 千灵雨念的话语，让他不禁想起了去年遇到的一位少女。 那位少女虽长相十分可人，但性格怪异，让人难以捉摸。 弥生五觉在她身上吃了不少苦头，但也有了不小的收获。 不仅涨了许多见识，而且还复制到了一个堪称杀手锏的超能力。 哪怕只学了五分本领，他也依旧用它轻易制服了炎魂炽阳。 “这样啊……那阁下这位朋友倒是一位妙人……”弥生五觉回过神来，语气依旧有些不自然。 闻言，千灵雨念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少年。 那双神秘浩瀚的天蓝星眸中，闪烁着千万璀璨幻美的星光，宛如能够洞穿人的内心，让人不禁沉沦其中。 在星眸的注视下，弥生五觉只感觉自身的存在渺小如尘埃，顿时心生黯然。 但是千灵雨念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叫千灵雨念，‘阁下’二字就免了。” “那……千灵前辈？”弥生五觉缓过气来，连语气都谨慎了许多。 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小瞧“圣界高层”这个群体了。 由于圣界高层过于低调，弥生五觉以前只觉得他们是社会权力的掌控者，是秩序之下的既得利益者， 但是，他忘了他们是凭什么走上高位的，也忘了这里是圣界而不是外界。 不是秩序赋予了他们权力，更不是与权利中心的距离所决定，而是他们的智慧和力量赋予了他们自身掌握权力的资格。 换句话来说，是他们自己把自己关进了秩序的牢笼里！ 没有秩序，圣界高层就是没有枷锁的强者，命定的王！ 刚才对视的那一瞬间，弥生五觉很清楚千灵雨念想要杀自己就只是一个念头罢了。 虽然两人近在咫尺，但是他却完全无法解析千灵雨念的超能力。 就仿佛是在预测一个不断随机变化的混沌系统一般。 弥生五觉只感觉到了由衷的无力感。 “随你吧！你想怎么称呼随意。”千灵雨念笑道。 一言一行间，就宛如一位再寻常不过的秀美少年。 但是弥生五觉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心中的那一丝无力感依旧在心底蔓延。 这种感觉，恐怕会伴随他的一生…… 千灵雨念走着，目光时不时瞥向落后于他一个身位的少年，不禁心生欣赏之意。 刚才之举，他自然是故意的。 法律的执行，需要强权的支持。 但是公正的法律本身，却又不受制于强权。 这是一个无解的逻辑谬论。 纵观人类历史，那些掌握权力推行法律的人，往往是最容易犯法的。 为何有朝令夕改这种荒唐事？ 不就是因为统治者自己就是强权，可以无视法律权威吗？ 对于秉公执法的统治者而言，强权和法律可以共存。 只要两者不冲突，就不会破坏社会秩序。 但是人类社会中，却永远是昏君居多。 这既是因为明君难做，也是因为权力之毒会腐蚀最坚定的人。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不禁感慨起来： “弥生同学，不知道你对华国文化有无了解？” “啊？”弥生五觉闻言一愣，旋即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晚辈的确有些耳闻！” “是吗？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 “这……恕晚辈见识短浅，不曾听闻。” “呵！”千灵雨念轻笑一声，悠然说道：“这句话的意思大致就是：自然秩序讲究众生平等，天地平衡；而人为秩序却强调资源集中，剥削弱者。” 闻言，弥生五觉眉头紧皱，道： “这样的人类社会走不远的。” “无止尽的剥削背后，是不满的积压。”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秩序是永恒的，尤其是不公的秩序。 “族群间力量此消彼长，强弱之势可以颠倒，到了那时便是怒火爆发的时候。” “当初华国和米国不就是这么灭亡的吗？都是被内部人民起义给推翻了。” “是啊！”千灵雨念感慨一声。 “所以法律才会诞生啊！” 闻言，弥生五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现代国家，哪怕是被推翻的政权，都会有法律吧？ 等等！ 难道是…… “法律的本质，其实源自‘天人合一’的理念。” “以人道替天道，以天道理人道。” “简单来说，前半句就是人类效仿天道，制定人人平等的法律，以此代替自然秩序。” “此为立法。” “而后半句就是天道以众人平等的理念，治理人类，管理社会秩序。” “此为执法。” “至于司法，则纯粹只是个法律不完善的伪概念罢了！” “人类历史上，没有哪个帝国是被外部势力所灭。” “问题一定出在帝国内部！” 说到这里，千灵雨念突然停了一下，笑着看了面露沉思之色的少年。 “得位不正的国家，立法肯定有问题。” “法制不完善的国家，司法肯定有问题。” “能力和道德水平低下的国家，执法肯定有问题。” “现代国家，就是被这些问题给拖垮了。” 说到这里，千灵雨念突然轻笑一声，伸出了左手。 纯白到不可思议的手掌伸向天空，仿佛要托起这方天地。 缕缕阳光透过指尖，洒在千灵雨念白皙的雪肤和玉颜上。 但是那双星眸未曾闭合，依旧在阳光中熠熠生辉，璀璨如星。 弥生五觉看呆了。 “果然，哪怕天人合一的理念没错，人与天之间还是应该保持距离。” “人道归人，天道归天。” 千灵雨念轻笑一声，喃喃自语道。 听到这番话语，弥生五觉大脑如遭重击。 他立刻拿出书籍，飞速翻开书页。 双眼瞪圆，状若疯魔。 千灵雨念看见这一幕，只是笑而不语，并未制止。 终于，弥生五觉终于翻到了那一页。 只见那一页上写着—— 【 随着现代社会的快速变迁，法律的修改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超出了人力极限。 所以，我们不妨只规定原则，划定底线，限制范围，确保作为学习案例的案件都处理到位，便可以利用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能力让其自行完善法律。 如果每一种社会事件都有唯一的法律与其相对应，那么司法便不再是问题。 或者说，司法本身就只是一个伪概念，是法制不成熟的标志。 人的社会，立法自然归人所辖。 但是执法却不行。 作为圣界人，我由衷地相信每一个圣界人的道德水平都能够向《公民法》看齐。 但是秩序不能建立在单纯的信任上，否则就会变成人治，变成强人政治，稳定性只依托于特定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 江山易位之时，便是社会动乱的伊始。 这一点，无数的外界人类已经用自己的切身体会证明了。 而且执法不仅需要道德，更需要能力。 执法不仅对执法者的道德水平有要求，更对其能力有要求。 好心办坏事的例子数不胜数。 所以，圣界的执法权必须交给道德水平高尚，而且自身能力足够，或者是能高效整合圣界资源的第三方中立存在。 这中立的第三方，不能与社会中任何个人和组织有利益相关，而且最好与人类文明休戚与共。 换句话来说，这中立的第三方最好与人类文明整体有合作关系。 或是资源共享，或是技术交流。 同时，出于安全焦虑，这中立的第三方最好比人类文明低一级。 人工智能，或者说机械生命，便是当前圣界文明最好的选择。 当然，社会是在不断发展的。 或许终有一天，圣界文明可以找到，或者制造出比机械生命更强大更聪慧的超级中立存在。 但是当前情况下，夕音神梦无疑还是圣界文明最好的朋友。 】 弥生五觉颤颤巍巍地放下书籍，用无比震惊的目光看向眼前面带微笑的少年。 “千灵前辈，莫非你就是这本书的作者，‘守望者’吗？” 第29章 黑白灰 “千灵前辈，莫非你就是这本书的作者，‘守望者’吗？” 面对一脸震惊的弥生五觉，千灵雨念淡然一笑。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弥生五觉呆滞当场，花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非常抱歉，千灵前辈，请原谅晚辈先前的无礼之举。”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千灵雨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轻笑一声，向前走去。 “过了，把头抬起来！我不喜欢谦卑的人。” 闻言，弥生五觉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前方少年的背影。 千灵雨念向前走了十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少年说道： “不过，我也并不讨厌。” 听到这话，弥生五觉罕见地脸红了一下。 “还不赶紧跟上，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吧！”千灵雨念没声好气地说道。 弥生五觉闻言一惊，内心欣喜之余他赶忙追了上去，却依旧选择落后一个身位。 他太过于激动了，千言万语堵在心头，结果却说不出一句话。 “需要我给你起个头吗？”看着少年这番模样，千灵雨念不禁莞尔，忍不住逗弄了一句。 “不用不用，晚辈可以自己想！”弥生五觉连忙摆手拒绝，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见状，千灵雨念心中只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整理心情思索片刻后，弥生五觉终于想好了第一个问题。 “千灵前辈，你有没有觉得圣界的法律过于极端了？” 闻言，千灵雨念瞥了紧张的少年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何出此言？” “就是惩罚手段过于两极分化了，我觉得在批评教育和七级死刑之间还可以细分一些惩罚手段，比如牢狱之刑之类的。”弥生五觉试探着提议道。 闻言，千灵雨念终于笑出了声。 “哈哈！原来你是这么觉得的吗？那我问你，哪些罪名应该被处以牢狱之刑。” “额，我觉得未伤及无辜的盗窃抢劫行为，应该适用吧？”弥生五觉想了想，举了几个例子。 听到这番话，千灵雨念幽幽一叹。 他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弥生，你是不是又忘记了一件事？” “啊？”弥生五觉下意识喊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疑惑问题，还是称呼。 “这里是圣界，不是外界。” “圣界人盗窃抢劫的动机是什么？” 闻言，弥生五觉瞳孔骤缩，立刻想到了什么。 对啊！ 圣界人盗窃抢劫的动机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为了钱吧？ 待弥生五觉想明白了这一点，千灵雨念继续说道： “牢狱之刑，它的属性介于批评教育和七级死刑之间，兼顾改造和惩罚的功能，属于典型的过渡方案。” “任何过渡的本质，都是不成熟。” “外界常用牢狱之刑，其实也是因为社会形态不成熟。” “要么是生产力不足，要么是生产关系有问题，分配不公。” “总之外界的违法犯罪行为一定存在某种天然的合理性，所以才需要这种过渡产物！” 听着千灵雨念的解释，弥生五觉眉头紧皱，接着问道： “这样吗？那为什么外界的废死主义如此盛行？难不成外界的社会形态是要往无罪化的方向过渡吗？” “当然不是！”千灵雨念果断地予以否认。 “连新时代的圣界人都不敢废除法律的惩戒机制，就凭外界人类那道德水平，也敢实行无罪化社会？” “他们疯了吗？” “诶？外界的现代主义好像的确越来越抽象了……”千灵雨念突然小声呢喃道。 闻言，弥生五觉迷糊了。 “那这是为什么？难不成真是因为宗教和文化？” “这自然也不是。”回过神来，千灵雨念再次予以否认。 “对于外界的上位者而言，宗教和文化都只是统治的工具罢了。” “能被民粹主义绑架的统治者，哪怕在政客里面也是属于下九流的废物。” “那外界为什么要废除死刑？”弥生五觉愈发迷糊了。 说到这里，千灵雨念似笑非笑地看了迷糊的少年，随即说道：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在外界，统治阶级和犯罪群体本身就高度重合。” “自己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样不好吗？” 听到这话，弥生五觉宛如醍醐灌顶，立刻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外界的法律怎么这么复杂！涉及到了好多无关的东西啊！” 听到少年的自言自语，千灵雨念不禁嗤笑一声。 “无关吗？外界的行政和法治什么时候分开过？” “说白了，它们的法律也不过是各方利益相互妥协的产物罢了。” “外界底层人民想要用法律来维护公平伸张正义，怕不是一开始就搞错了对象拜错了神。” “这样啊……”弥生五觉有些沮丧，感觉自己用课余时间研究外界法律时，学到的都是错误的东西。 见少年这副失落的模样，千灵雨念也主动安慰起他来。 “外界的法律哪怕再不堪，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哪怕用来当反面教材，也可以警示圣界社会，省去很多试错成本。” “不是吗？” “关键是要学会辩证思想，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我明白了！谢谢前辈！”闻言，弥生五觉再次振作起来，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仿佛对未来充满了无限信心。 见状，千灵雨念会心一笑。 随后，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弥生。” “你有没有听说过法理上的黑白灰理念？” “当然！前辈你书中不是写过了吗？”弥生五觉笑了。 谈及自己擅长的领域，少年变得自信起来。 “法律存在的根本意义，是为了区分黑白。而它本身，却是灰色的。” “是啊！”千灵雨念也笑了。 “人为划定的黑白，的确可以颠倒，就如外界人类所自嘲的一般。” “但是黑白颠倒的代价，却是对秩序的破坏。” “所谓的‘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社会，也只过是历史循环中注定灭亡的一个恒纪元罢了。” “毕竟，历史循环的常态，不就是混乱无序的乱纪元吗？” “好在我们是走出来了……” “走出来了？”听到千灵雨念的感慨之词，弥生五觉似乎发现了什么关键点。 千灵雨念怔住，自知语失。 不过以弥生五觉的聪慧，他迟早会明白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千灵雨念不再犹豫，朝着懵懂的少年明朗一笑。 “是啊！我们走出来了！” “因为圣界的信仰，也是灰色的啊！” 第30章 大赛前夕 周末。 学城，中学区。 千灵雨念和秋原幽儿一如既往地腻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上周发生的趣事。 “雨念，你知道吗？周一有个男生进我们学校了诶！”秋原幽儿臻首靠在千灵雨念肩上，雪臂紧紧地抱着少年，修长的玉腿蜷缩在沙发上，说话时玉颜上带着盈盈笑意。 “弥生五觉？”闻言，千灵雨念下意识说出了那个名字。 “嗯？雨念，你知道？”秋原幽儿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少年。 “哈哈，上周末我在超能力大赛委员会上提议过开幕式发言人的事情，当时身为风纪委员会长的弥生五觉也在场。” “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去了，而且还就是在第二天……真是一个行动派的少年啊！” “这一点，倒是比得上逐星中学那些人了。”千灵雨念忍俊不禁地说道，幻美的容颜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风纪委员会长吗？难怪了……”秋原幽儿喃喃自语着，同时玉手玩弄着少年那墨玉般的长发。 她先前只知道有一个男生在本校老师的引荐下进入了学校，并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和身份。 毕竟秋原幽儿很少对无关的外事感兴趣。 只是曦月中学除开放日外，校内几乎不会有男生进入。 所以这事在校内引发了热议，连素来独来独往的秋原幽儿都有所耳闻。 “对了，幽儿，听说下个月的超能力大赛你也会参加？”笑意褪去后，千灵雨念将目光看向靠在身侧的少女。 “是啊！不过我只参加乱斗赛。”秋原幽儿闭上美眸，放松身心，安静地享受着那淡淡的莲香。 超能力大赛分为积分赛和乱斗赛两部分，只有积分赛进入前一百的人才有资格参加最终的乱斗大赛。 只是秋原幽儿…… 千灵雨念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由得轻笑一声。 “呵呵，看来本届超能力大赛有的看了……” 健身馆。 宽敞的擂台上，远远看去空无一人，只有中央一根表面不断凹陷的金属柱在音爆声中发出声声悲鸣。 “看来这根合金柱也撑不了多久啊！”玻璃墙外，健身馆内的工作人员有些心疼地说道。 “别说合金了，就算是碳硅材料也禁不起他这么造啊！”另一位工作人员也附和着说道。 终于，合金柱在最后一声音爆落下后，如释重负地寿终正寝，断裂成两截。 上半的那截合金柱飞出后，撞在擂台护栏上。 又发出几声呻吟后，合金柱在地上无力地滚了几圈，露出狰狞的截面。 断裂的截面上，充斥着极为复杂的应力痕迹，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它生前所受到的惨无人道的待遇。 万籁俱寂后，擂台上终于出现了一道少年身影。 黑发红瞳，相貌俊美。 正是人称“暴走武士”的炎魂炽阳。 他默默地看着断裂的合金柱，脸色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他身上没有一滴汗水，甚至连体温都不到三十七度。 很难想象之前以超音速暴打合金柱的人，竟会是这样一位瘦削的少年。 大街上。 一位金发金瞳的少女正拉着另一位青色短发少女的胳膊，兴致勃勃地到处闲逛着。 正是天梦玄音和云汐月影。 “玄音，我想去画画……”青发少女顶着一张天然呆的脸蛋，小声地抗议着金发少女的霸道行径。 “我这不是正给你物色写生地点吗？”天梦玄音甜美一笑，轻易便将青发少女的不满消弭于无形。 果然，云汐月影听到这番解释后，便立刻信以为真，头上的呆毛也不自觉地立了起来。 她不再反抗金发少女的行为，反而开始认真地观察周围环境，似是真的是想找个好的写生角度。 见状，天梦玄音俏脸上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小表情，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美女贴贴”行为。 “玄音，我记得你下个月不是还有主持人工作吗？”行至半途，云汐月影突然想起了什么。 “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还是先逛街吧！”天梦玄音不以为意地说道。 然后，她便继续拉着这位天然呆少女继续到处游玩了。 观天中学。 “希子，月底就是专业考试了，我们先不去复习吗？”白发少年一边抗拒，一边劝说着拉着他的橙发女孩。 “区区专业考试而已，小菜一碟！” “更何况，还有超能力大赛兜底呢！” “没什么好担心的！” “难得周末，我们还是出去玩吧！” 面对晚星枫落的劝说，霜兰希子颇为不以为意，拉着白发少年便高高兴兴地出了校门。 观天中学校内图书馆。 “到底该怎么写呢？” 图书馆的一角，铁面无私的风纪委员会长正暗自苦恼着。 颇为原始和古老的纸质笔记本上，正安静地躺着一支水写笔。 而笔记本纸张上，依旧空无一字…… “早知道就留意一下平时的节日……” 弥生五觉长叹一声，最终还是打开了手环，查看过往的活动开场白。 临时抱佛脚虽然不齿，但是总比这样枯坐着强…… 图书馆靠窗的一角。 淡金色的窗帘在此垂落，分隔出一方小小的安逸世界，庇佑着一道远离热闹的灵魂。 一位娇小的少女蜷缩在这安逸而狭小的一角，仿佛这里便是世界的全部。 散落的亮紫色长发细小轻盈，在窗口处袭来的微风中随意飘扬着，宛如一缕轻烟。 “难得周末，我们还是出去玩吧！” 窗口处隐隐传来一道少女的笑声，带来不属于此间的人间烟火气和青春气息。 紫发少女秀发之下小巧玲珑的耳朵微微颤动着，似乎听到了什么。 她从书海中抬起头来，扬起的紫发衬托出一张白嫩中带着丝丝稚气的娇美童颜。 少女用粉白的小手撑着扶手，轻轻地跳下椅子，踮起脚尖努力望向窗外，垂落的发丝几乎要触及地面。 终于，她看清楚了窗外的身影。 那是一对手拉着手的情侣，一举一动间带着少年少女独有的青涩和纯真。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口处，少女紫褐色的瞳孔中水光盈盈，似是羡慕似是不解。 逐星中学工程实验区。 作为圣界最大的中学，逐星中学有近三分之一的地盘是用来给学生们“瞎折腾”的。 这个工程实验区就是如此。 “小心点！轻放轻放！” 在一群身穿学校制服、头戴安全帽的学生中，领头的学生正一手托着三维投影模型，一手指着一台“高达机甲”发号施令。 作为这群“行动巨人”的作品，逐星中学学生自制的工程机械永远带着玩具色彩。 就比如眼前这台正在铺设超导电缆的人形机甲。 分明机械的主体只需要一条机械臂，他们却偏要设计成人形。 能远程遥控的，非要增加手动操纵室。 主打一个好玩第一，实用第二。 一想到未来圣界下一代的精英工程师就要从他们之中诞生，就让人胆战心惊…… 哈哈，玩笑而已！ 技术不过硬的人，怎么敢这么玩！ “青岩社长！校长找你！” 工地外，一位男同学正朝着工地众人大喊。 然而，在嘈杂的工地噪声中，几人毫无反应，继续指挥机甲搞破坏…… 啊不！是搞建设！ 看见他们毫无反应，男生也急了，只得动用超能力。 【青岩社长！快停下！校长找你！】 听到脑海中的声音，领头的少年知道再也装不下去了。 于是他转过身来，指挥几人停下工作，然后慢悠悠地走出工地。 青岩安厦来到工地外，鞋底没有粘上一点泥土。 他看向来人，不由得两眼一翻，露出一双绿色的豆豆眼。 “别喊了！你那心灵广播吵死人了！” 少年这番话，直接把男生给整不会了。 “青岩社长，校长找你……”他弱弱地回道。 “哼！”青岩安厦冷哼一声，把男生吓了一跳。 “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了！那老古板的大叔每次都这样！” “每次工程审批都这么慢，我哪有时间等许可下来！” 青岩安厦随手摘下安全帽，露出蓬松的暗绿色卷发。 然后，他打开手环，关闭免打扰模式，一路上骂骂咧咧地走了，只留下呆在原地低着头的男生。 男生抬起头来，目送着这位全校有名的“行动锯人”离开，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第31章 专业考试 六月末，学城如常举行中学生专业选择考试。 由于圣界只有一所大学，从中学到大学的升学考试一般被称为专业考试。 对于普通的中学生而言，这场考试其实并不重要。 因为专业考试虽然明面上分的是专业，但是实则分的是内外院。 或者说，是社会阶级。 对于绝大多数的圣界中学生而言，专业考试本质就是一场学业检查考试，毕竟他们也考不上内院。 考试的结果，无非就是绝大多数人在外院选个喜欢的专业，然后平平淡淡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 这就是圣界平民的一生——平静而幸福。 这也是为什么千灵雨念评价圣界文明的扩张性不足。 没有残酷的优胜劣汰机制，哪来的不计一切代价的进取精神？ 那些什么基因优化工程，其实都是为此打的补丁。 避免圣界人真的退化成文明层次的猪猡。 当然，针对这种现象，圣界高层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 那就是大脑开发。 圣界高层不会在表面上劝你积极进取，而是直接把进取精神写进《圣界公民法》，然后以思想钢印的方式刻入所有新时代人的大脑中。 所以尽管那些坐在考场中的大多数学子清楚自己只是陪跑的配角，是那些大脑开发等级动辄七级起步的真正的天才的垫脚石。 但是他们依旧会竭尽全力，努力做到自己的极限。 哪怕明知自己不是时代的弄潮儿，他们也想要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属于自己的那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 有时候，就连主导大脑开发计划的圣主，也不确定这种殉道者的精神究竟是思想钢印的结果，还是不甘平凡的人性所造就。 毕竟，他自己不就是那个意外吗？ 每当想起此处，千灵雨念总是感慨万分。 人类是多元化的物种，每一位个体的才能各有千秋，但是文明进阶的方向却是唯一的。 所以，人类世界一定会有强弱之分。 唯有强者对弱者留有一丝怜悯，这世间才会多一分温情。 人文社会和自然社会，终究还是要一点区别的。 否则这个世界就过于冰冷了，冰冷到没有一丝让人值得留恋的余地。 曦月中学校门口，咖啡厅二楼观景台处。 一位白衣清影独坐于此，手撑琼首，目视前方，任由齐腰的青丝在微风中摇曳。 此人自然是千灵雨念。 虽然今日是工作日，但是身为即将开幕的超能力大赛的督赛者，千灵雨念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期。 如今空间实验室才刚刚搭起来，身为组长的他就直接跑了。 这事虽然做的有些不地道，但是组员们还是普遍表示理解。 就是不知道某人坐在这里，是在监督什么比赛？ 不知过了多久，千灵雨念终于收回视线，端起温热的咖啡轻抿一口。 其实他并没有必要在这里等候。 曦月中学的安保系统也是由夕音神梦控制，以他的身份可以直接进入。 更重要的是，校内的女生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顶多会惊艳于那神赐般的幻美容颜，以及诧异于这位学妹怎么不穿制服等等…… 千灵雨念坐在这里，其实是在等两位客人。 而现在，他们终于来了。 “雨念，好久不见！”温婉柔和的声音，让听者宛若徜徉在温暖的海洋之中。 千灵雨念站起身来，面带笑意看向来者。 只见来人是一对手牵着手的情侣。 居左者是一位面容温婉秀丽的蓝眸女子，有着一头波浪般的海蓝色微卷长发，一颦一笑间都带着丹青难画的绝色与风情。 居右者是一位相貌俊美的黑发男子，一双耀眼的绯红色眼睛带走了世人的关注，却也丝毫不影响其平易近人的气质。 “清漾姐，星尘哥，久违了，快请坐！”千灵雨念微笑着招呼两人。 秋水清漾和原初星尘皆是点头致意，然后一起在少年对面坐下。 那十指相握的双手却始终未曾松开。 见到这一幕，千灵雨念在羡慕之余，也不免有些钦佩。 一旁的萌宠智能服务员立刻上前，端出两份香气四溢的咖啡放于二人身前。 直到此时，两人才终于分开双手，各自拿起咖啡喝了起来。 千灵雨念看着二人这默契的模样，思绪不由得再次飘飞而去。 三人的关系和称呼都有些微妙。 论个人身份，千灵雨念是秋水清漾和原初星尘的女儿秋原幽儿的恋人，属于晚辈和长辈的关系。 但是论社会身份，千灵雨念又是两人的同僚，属于同辈关系。 所以说，圣界的辈分关系就是一本糊涂账，也难怪圣界人的辈分观念如此淡薄。 得益于漫长的寿命和生育周期，圣界人的社交关系基本上就是各论各的，也就只有秋原幽儿那种处世未深的纯真少女才会被人忽悠。 更何况，圣界的家族体系早就被高层有意瓦解了，超过三代基本上就不认识了。 真要严格处理家族和辈分问题，那圣界人上街时碰到自己的祖宗也不足为奇…… “两位，你们也是来陪幽儿的吗？”回过神来，千灵雨念笑道。 “是啊！虽然这场考试对幽儿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作为父母的我们还是想过来看看。”秋水清漾眼眸中水光潋滟，带着独有的母性温婉。 闻言，千灵雨念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秋原幽儿的大脑开发等级高达九级，一场小小的专业考试自然算不上什么。 只是…… “幽儿似乎并不想进内院，这事二位知道吗？” “我们自然知晓。”原初星尘淡笑着，接过了话题。 “但我们对此并无异议。” “嗯？”千灵雨念侧首，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幽儿从小就对琴棋书画之类的事物更感兴趣，我们当然会支持她的选择。”秋水清漾笑道。 “是这样吗？”千灵雨念微微一笑，端起咖啡再次轻抿一小口。 “嗯？”秋水清漾和原初星尘面面相觑，不甚理解。 “二位或许不知，幽儿对魔法理解正是来自于平日里的风雅之举。” “只是比起晦涩而抽象的统一场，她对生动且形象的魔法理论更感兴趣。” “闲暇时刻，我和幽儿对此相谈甚欢，从中获益颇多。” “也正是因此，我对大统一世界观才有了更多推测。”千灵雨念侃侃而谈道。 闻言，原初星尘眼神一亮。 “真的？我最近对大统一世界观也有了不少实验数据，不如我们探讨一下？” “好啊！”千灵雨念淡然一笑，接过了话题。 两人就这般聊了起来，而一旁的秋水清漾也只是微笑致意，安静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讨论。 听到这个声音，千灵雨念徐徐起身，高兴地说道： “走吧，两位！该去接幽儿了！” “我在星海餐厅订了包厢，还约了梓怡姐和无心姐。” “趁这个机会，我们好好聊聊吧！” 闻言，秋水清漾和原初星尘皆是会心一笑。 双手再次十指相握，他们看着面前的少年，就如同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 姓名：秋水清漾 性别：女 年龄：近130岁 出生：圣界新时代 身份：圣界幽水圣使，永恒会议成员，能源系首席科学家 超能力等级：九级中位 超能力类型：念力系 核心超能力：操纵液体平动 至交好友：不明 此生挚爱：原初星尘 外貌特征：美过丹青国画的秀美容颜，胜过千言万语的动人风情。 碧蓝如大海般的眼眸，眸光动人；波涛如浪花般的发丝，丝丝缠绵。 性格特征：女人善变，一如水中之花。 或温婉动人，或冷酷无情，皆在一颦一笑之间。 人物故事：典型的新时代人，生活安稳且幸福，半生唯一谈得上坎坷的也就只有恋爱。 她是圣主的追随者，思想高度认可“信仰＞生存＞立场＞对错＞生命”的观点。 她是圣界史上杀人最多的存在，八级超能力时期曾以一己之力抽走十分之一的印度洋，水淹非洲之角，屠杀亿万人类，造成了外界现代史上着名的“灭国屠杀”惨剧，以及埃塞高原上诸多咸水湖的奇观。 秋水清漾用实际行动向世人诠释了“立场＞对错＞生命”的含义，并证明了“人类不是人”的观点。 但是，冷血如她，心中却拥有一片堪称柔弱的角落。 【遇见他，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女人善变，一如水中之花；女人坚韧，亦如风中之竹。 ） 第32章 别开生面的聚餐 学城，中学区。 星海餐厅二楼贵宾包厢。 “恭喜幽儿中学毕业！干杯！” 随着一声欢呼，餐桌旁的六人齐齐起身，举杯庆祝。 这一切，看似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毕业庆祝。 如果能忽略在场之人的身份的话……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五年就过去了！”飘渺无心摇着装着果汁的高脚杯，不禁感慨道。 五年？ 众人心中皆是疑惑。 这个“五年”，是从哪一天开始算的？ 思索片刻后，秋原幽儿突然玉颜微红，微微侧首。 千灵雨念也是轻笑一声，瞥了身侧的黑发少女一眼。 其余三人面露恍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飘渺无心注意到了少年的目光，回了一道俏皮的眼神。 千灵雨念见状，就差没翻白眼了。 只可惜，他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 “是啊！两个孩子走到今天不容易啊！”夜合梓怡站了出来，面带略含深意的笑容。 闻言，秋原幽儿面露不解之色。 【有吗？】 【我和雨念的感情发展得很顺利啊？】 【不像之前雨念的两位同学一样，分明彼此喜欢却偏要互相折磨……】 听闻此话，秋水清漾和原初星尘少见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帮凶”飘渺无心，依旧是一脸纯真的样子。 千灵雨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右手伸出，握住身侧冰发少女温凉的小手。 “无妨，梓怡姐。” “结果是好的，就已经胜过世人太多了。” “如果连过程都要太多苛责，那么世间就没有真爱了。” “或许，梓怡姐你也需要一位‘牵线搭桥’的人……” 此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 众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在了夜合梓怡的身上。 夜合梓怡闻言，只是淡然一笑。 “你说我需要一位媒人吗？”她倒是毫不忌讳地说了出来。 千灵雨念见状，默然不语。 “呵！还是算了吧！” “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想找个‘打手’，去揍那个混蛋一顿。”夜合梓怡用近乎玩笑的语气说道。 但是，众人反倒笑不出来了。 【果然还是不行嘛……】 千灵雨念暗暗一叹。 “这事好办啊！我和星尘愿意代劳！”秋水清漾站了出来，试图扭转氛围。 “还是算了吧！别伤了和气！”夜合梓怡微笑着婉拒了。 众皆默然。 秋原幽儿看着这一切，水灵灵的桃粉眼眸中充满疑惑。 “你们这是怎么了？”她不解地问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对话似乎有些喧宾夺主了。 今天不是为了给幽儿庆祝的吗？ “没什么，大家在讨论一些工作上的琐事罢了。”原初星尘用极尽柔和的语气解释道。 听到这种语气，千灵雨念倒是有些意外了。 但是联想到幽儿的性格…… 好吧！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样啊……”秋原幽儿渐渐信以为真。 毕竟在场众人中，也就只有她还没有参加工作。 看见冰发少女这副“可可爱爱懵懵懂懂”的模样，千灵雨念立刻明白了“梦柔公主”代号的含义。 幽儿真的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心生感慨之余，千灵雨念心中对她的保护欲不由得再多了几分。 “诶，幽儿，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大学准备学什么专业？”飘渺无心下场开始掌握话题走向了， “我打算学绘画专业，然后……”说到这里，秋原幽儿突然看向千灵雨念，眼神中满是期待。 关于秋原幽儿选择绘画专业一事，众人都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魔法回路的外观，不就是一堆稀奇古怪的图案吗？ 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后半句。 看到少女期待的眼神，千灵雨念会心一笑，牵着她的手也不禁紧了几分。 “我已经申请了职业调动，等幽儿入学后，我就会正式成为圣界大学的一名教授。” 此话一出，少女一脸幸福之色，其余人也是面露姨母笑。 唯有一人面露迟疑之色。 “雨念，你不是刚刚搭建好空间实验室吗？”夜合梓怡困惑了。 “是啊！但不是还有两个月吗？”千灵雨念淡然笑道。 “难道你两个月就能解决空间变换问题？”夜合梓怡、秋水清漾和原初星尘三人都被震惊到了。 “当然不行！”千灵雨念一本正经地说道。 夜合梓怡等三人:(￣▽￣)\" 飘渺无心：(≧?≦)? 秋原幽儿：(*^_^*) “那你的意思是……”夜合梓怡回过神来，心中异常无语。 【奇怪，雨念是不是和无心那家伙呆久了？】 【怎么和她一样越来越不正经了……】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研究小组把空间系的理论体系搭建起来了。” “你的意思……”夜合梓怡有些明白了。 “圣界大学内院即将新建维度空间专业，本人不日将就任教授一职。”千灵雨念站起身来，姿态和语气异常谦虚。 “啪啪啪！”惊讶之余，众人皆鼓起掌了。 其中，飘渺无心和秋原幽儿鼓得最起劲。 鼓掌声中，千灵雨念坐了下来。 宾主尽欢中，聚餐愉快地结束了。 （ 姓名：原初星尘 性别：男 年龄：近100岁 出生：圣界新时代 身份：圣界寂灭圣使，永恒会议成员，材料系首席科学家 超能力等级：九级下位 超能力类型：粒子系 核心超能力：操纵分子间力 至交好友：不明 此生挚爱：秋水清漾 外貌特征：黑色短发，耀眼的绯红色眼睛。 本人毫无气场，气质平易近人，自带入世之感。 性格特征：与常人无异，唯一特别的就是他对未知的事物特别感兴趣，是大统一理论的主要探索者之一。 人物故事：典型的新时代人，生活安稳且幸福。 从小到大，他都对世界充满好奇心，终其一生都带着求知欲。 半生顺风顺水，就连恋爱都是如此。 在永恒会议中，他的存在感最低，对权势极度不感冒。 值得一提的是，原初星尘是目前圣界九级超能力者中，唯一一个没有杀过人的存在。 他最终与秋水清漾结为夫妻，这既让人感到意外，又让人觉得理所应当。 ） 第33章 大赛开幕 七月一日。 学城，中学区。 “砰！” 一声礼炮划破天空，如同奏响了冲锋的号角。 紧接着，更多的礼花被送上天空，绽放开五颜六色的彩花。 花雨落下，飘向区域中心的舞台。 而舞台上，正站立着身着华服的一男一女。 “现场以及屏幕前的观众们，大家上午好！”一位身穿西装的少年站了出来。 米氏风格的西装衬托出少年挺拔的英姿，坚毅的脸庞更突显其常人难及的意志和表情掌控能力。 “又是一年花开时，在今日，我们再次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盛大典礼。”一位身穿鎏金长裙的少女接话。 华丽的长裙在少女的容颜与气质面前都黯然失色，阳光下舞动的金发是如此的耀眼，宛若高贵的女王亲临一般。 舞台上的开幕式主持人自然是弥生五觉和天梦玄音。 与往届开幕仪式不同，这一届的开幕式在某人的建议下，不仅“含金量”十足，出动了两位学城之星，而且主持人还兼顾发言人和表演的职能，将带给观众们一点点“超能力震撼”。 尤其是外界的观众。 “正所谓，热血属于少年，而成就属于未来的少年。”弥生五觉道。 “在这里，我们曾见证了前辈们的热血拼搏，而今天我们将接过传承的火炬，再创辉煌。”天梦玄音紧接着说道。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上备受瞩目的两人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高空之上，正悬浮着许多直径一米有余的球体。 这些球体彼此间距各不相同，时不时会根据地面情况发生位置变动。 而在众多白色的球体中，有一个球体显得与众不同。 因为，这个球体上竟坐着一位风华绝代的仙影。 只见那人一袭白衣，衣带飘飞，偏偏那一头墨玉般的三千青丝却佁然不动，仅在风中微微飘扬，毫不凌乱。 高空的狂风毫不气馁，屡败屡战之下，终于吹起其衣袖一角，露出一双莹如玉白胜雪的修长玉手。 那双玉手微微交叉，露出一根根指节分明的纤细手指，白如春葱，精致得宛如上天赐予的瑰宝。 目光转下，入目所及的是两截雪藕般的小腿，以及一对赤裸的玉足。 细腻的足尖带着丝丝粉晕，宛若被桃花浸染的羊脂玉。 “呵！”天上谪仙般的身影忽然轻笑一声，仙颜上绽放的笑颜宛如梦中之花，亦真亦幻，如真似假。 柳眉垂下，勾勒出一双眼角含笑的星眸。 星眸之中蔚蓝如天空，点缀出点点星芒，仿佛是连耀眼的阳光都无法掩去的璀璨与辉煌。 这位天上谪仙，其美已超出世人所能理解的极限。 虽具人形，却难分阴阳。 不过，身在这尘世中，却总有概念将万物笼括其中。 这是一位少年。 尽管他可以在一念间修改基因，化为女儿身，却也依旧无法改变此时此刻他身为男儿的事实。 盖尘世桎梏，大约如此。 千灵雨念唇齿间带着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舞台上的两人。 “这两人虽然配合得不怎么样，但是好在控场能力都还不错。” “仓促上马，能有这个表现已经很厉害了。” 超能力大赛，是圣界少有的对外传播的文化作品。 其收视率和关注度，据说比外界的奥运会和世界杯都要高！ 面对数以亿计的界内外观众，两个非专业人员能够不怯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只是这种展现青年风貌的作品，多半带有政治宣传的目的。 如今摇篮计划第二期工程完美收官，第三期工程即将开启。 而圣界最后的进入通道——引渡，也会随之关闭。 这样一来，超能力大赛多半也不会对外开放了。 到了那时，圣界就真变成外界人类的精神故乡喽！ 千灵雨念思索间，下方舞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 “让我们在此宣布——”弥生五觉和天梦玄音异口同声道。 “第一百零七届学城超能力大赛，正式开幕！” “砰！”礼炮再次齐射，洒下漫天花瓣。 在学生们的声声欢呼中，两人相视一眼，然后一起释放了超能力。 刹那间，无数飘零的花瓣再次被高高卷起。 被气流携带走的花瓣在空中化为一只五光十色的巨大孔雀，在空中向上盘旋，发出阵阵鸟啼声，引起整个学城，包括大学区的片片惊叹。 啼声与惊呼之中，孔雀不断地扇动着巨大的羽翼，向上飞行。 在千灵雨念的眼中突破了天眼系统的封锁高度，继续向上翻飞，直到突破云层，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哪去了？”观众仰望着天空，尝试寻找孔雀留下的蛛丝马迹。 天眼之上，千灵雨念的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这个距离，已经接近中阶超能力者的控制极限了。 在他的感知中，孔雀的动作渐渐凝滞起来，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千灵雨念时刻锁定着孔雀的位置。 这个表演是弥生五觉和天梦玄音私下里决定的，作为开幕式的惊喜。 尽管不知道这个表演的形式，但是如果意外发生的话，那么他还是有机会救场的。 终于，孔雀还是力竭了。 它从空中落下，双翼断折，坠落云层，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不要啊……”众人心中彷徨。 在众人眼中，孔雀双翼断折，羽毛涣散，只剩下声声哀鸣。 “高高飞起来啊！”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一句。 听闻此话，众人皆是一静。 但是，学城里终究是感性的热血少年居多啊！ 迟疑片刻之后—— “飞起来吧！” “飞起来吧！” 声声呼唤，宛如星星之火，最终化为燎原之势！ “飞起来啊！”高楼之上，黑发红瞳的少年仰天长啸。 “一起飞起来吧！”大街小巷，白发少年和橙发少女一起仰望天空。 “飞起来吧！这样的你，更美丽。”观景台上，正在写生的青发少女手执画笔，喃喃自语着。 “给我飞起来啊！谁说没有翅膀就不能飞啊！”新建的塔楼上，头戴安全帽的少年冲天大吼道。 “飞起来……”图书馆的窗台边，紫发少女站在凳子上，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舞台上，弥生五觉和天梦玄音看着这一幕，也都懵逼了。 他们面面相觑—— 【你安排的？】 【不是啊！难道不是你弄的吗？】 【也不是我啊！】 【难不成是活动方安排的？】 【可能是吧……】 眼神交流片刻后，两人得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结论。 旋即，他们回过神来，再度发力—— “锵——” 孔雀一声长鸣，全身羽毛都燃烧起来。 它停止下坠，高高挂在空中，释放出耀眼的火光，宛如一轮大日。 众人惊呼。 下一刻，火球裂开，一声凤鸣响彻九霄！ 火球化作一尊浴火的凤凰，展翅高歌，向东高高飞去，消失在茫茫天际之中。 地面上仰望的众人齐齐沉默了片刻，又在下一刻齐声欢呼起来！ “我就知道！”高楼上的少年兴奋地甩了一拳。 “好浪漫啊！”年轻的情侣不禁感慨。 “好美啊！这就是东方神话中的凤凰吗？画下来画下来！”画家少女再次忙碌起来。 “还不赖嘛！”工地少年哈哈大笑起来。 “好耶……”紫发萝莉心中欣喜。 舞台上，看着众人的反应，弥生五觉重重地松了口气。 随即，他看向身旁的金发少女，面露感激之色。 天梦玄音摆了摆手，俏脸上带着无比高兴的神情。 天眼之上，千灵雨念看着这一切，同样面带笑意。 “孔雀高飞，折翼坠云，浴火重生，凤凰东去……” “这寓意不错嘛！” 想到此处，千灵雨念不禁笑出了声。 高空之上，这笑声很快就消散在呼啸的狂风中，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欢乐的海洋中，没有人注意到，一道意志缓缓从时空长河中溯流而上，跨越因果而来，宛如一道虚无缥缈的神谕—— 【浴火重生吗？】 【可是涅盘过后的凤凰，也不再是孔雀了啊……】 神谕渺渺，没有任何生命能够承接，也没有任何生命能够理解。 但是祂并不在意。 祂无意改变过去，也不能改变过去。 因为祂的理解者，同样也注视着祂。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第34章 积分赛 学城，中学区。 竞速赛区。 “砰！” 随着发令枪的一声枪响，比赛选手们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出起跑线。 在各自超能力的加持下，绝大多数比赛选手们的速度几乎是在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类的极限。 为首的那几名比赛选手更是直接突破了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一骑绝尘，引起阵阵惊呼。 只是，这样的势头并没有维持多久。 “诶？比赛选手们怎么慢下来了？”一位比赛解说员突然惊呼道。 观众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因为此时所有赛道上的比赛选手都渐渐停了下来。 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怎么回事？】众人心中无比困惑。 “快看！起点处还有人！” 闻言，观众们立刻看见起点处。 只见一个紫发萝莉正低着头，迈着两条小短腿，终于冲出了起跑线，并一一超过木头人似的比赛选手。 眼尖的观众还发现，那紫发少女在超越一个个选手的时候，小嘴唇似乎还在不停地张合，像是在说什么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 见状，观众们都迷糊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 比赛黑幕！ 诶？ 也不可能啊！ 这里又不是外界…… “奇怪？这届的比赛选手这么富有礼让精神吗？”一位男解说员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引起众多观众哈哈大笑。 “哦！我明白了！”另一位女解说员故作惊讶道。 “明白什么？”男解说员依旧在装糊涂。 “那个紫色头发的女生是观天中学的紫烟如梦同学，本届学城七星之一，精神系超能力者！”女解说员兴奋地解说道。 “哦——”男解说员故意拉长发音，“我明白了！” “应该是紫烟同学用超能力干扰了其他比赛选手的意识，所以那些选手们才会一动不动。” “没错！” 观众们恍然大悟，连连说道“原来如此”之类的话语。 比赛的休息区域，一位黑发红瞳的少年默默地看着竞速赛区的这一幕。 “哼！拙劣的演技！”看着解说员那夸张的表演，炎魂炽阳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吐槽过后，他又陷入了沉思。 【意识干扰吗？】 【挺麻烦的超能力。】 【也不知道这超能力的作用半径有多大……】 【精神系超能力产生的波动的信息密度一般很高，受干扰和衰减的影响严重，所以其作用范围一般小于同级别的其他超能力。】 【难怪她会选择环形跑道这种小型赛区。】 【哼！还挺聪明的嘛！】 想到这里，炎魂炽阳突然笑了。 他的确有对抗精神波干扰的能力，但是代价也很大。 基本上用完之后就可以直接进医院了。 现在才是积分赛，犯不着和她死磕。 还是换个赛区吧！ 炎魂炽阳站起身来，准备去其他赛区。 积分赛各个赛区每组比赛会有十名参赛选手，冠亚季军将分别获得五、三、一点积分。 而每个赛区总的冠亚季军将获得十、五、三点积分。 每种比赛只能参加一次，但是比赛的种类却很多。 乱斗赛之前，学城之星会有意规避其他学城之星参加的比赛。 毕竟乱斗赛的积分才是最高的，从高到低分为十一个层次，分别可以获得一百、九十、八十……十、一点积分。 没必要为此得不偿失。 这样做不仅可以隐藏实力，而且也可以增加比赛看点。 算是一种不成文的隐性规则。 最终获得的积分，可以以十比一的比例加到专业考试的成绩上。 所以，有很多人是抱着无比认真的态度来的。 当然，也有很多人干脆就是来玩的。 比如…… 射击赛区。 霜兰希子正拿着步枪仔细瞄准着。 这种步枪是很原始的气枪，而非现在广泛使用的镭射枪支。 它甚至连瞄准镜都没有，三百米的距离全靠机瞄。 而且这种枪支的子弹射出去后，还要考虑重力、风速等因素。 算是变相考验选手们的观察力和算力。 但是，霜兰希子自有办法。 只见橙发少女拿着枪支上下左右移动，橘色的瞳孔中微微发光。 这诡异的举动，把一旁督赛的工作人员看得一愣一愣的。 终于，霜兰希子似乎是找对了位置，不再移动枪支。 “砰！” 扣动扳机，步枪立刻发出一声低沉的枪响。 正中靶心！ “十环！” 听着语音播报中，霜兰希子忍不住兴奋了一下。 【欧耶！】 【又蒙中一枪！】 【本小姐的未来视之眼果然是无敌的！】 【我独自一人拿个射击总冠军回去，看枫落那个家伙该怎么夸奖我！】 正当霜兰希子陷入幻想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她身后走过，来到她旁边的射击台上。 霜兰希子下意识看去—— 只见那少女有着俏丽的脸蛋，青色的短发，墨绿色的瞳孔…… 【云汐月影？】 【她也来参加射击比赛？】 【专业对口吗？】 正当霜兰希子暗自猜测之际，云汐月影终于动了。 她没有拿起枪支，而是抓了一把子弹。 这种子弹是由金属所制，大体呈圆柱形，一端凹陷，一端凸起。 【这是做什么？】 霜兰希子懵了。 这是气枪，子弹里面又没有火药。 她难不成是想带几枚子弹留作纪念？ 霜兰希子胡思乱想之际，云汐月影用实际行动否定了她的猜测。 只见青发少女摊开手掌，十枚子弹从中飞出，悬浮在空中。 十枚子弹在空中各自调整姿势，凸起的一端朝着标靶。 然后，这十枚金属子弹开始发光发热——这是高速交变电场中产生的涡流发热所致。 【这是干什么？】 霜兰希子、工作人员和观众都懵了。 下一刻，云汐月影便解释了原因。 少女心念一动，每一颗子弹附近都生成了一个加速磁场。 小手一指，十枚金属子弹便化为电磁炮呼啸而出，带出十条扭曲的空气痕迹，发出恐怖的音啸。 她并没有像外界动画中的角色那般，用手指发射电磁炮。 那种把手当成消耗品的行为，哪怕是在细胞再生技术无比成熟的圣界，云汐月影也不敢尝试。 “轰！” 远方的标靶直接被轰成碎片！ 余力未消的子弹射入地面之中。 高温高能的作用之下，地面也被炸开，尘土四溅。 【这也行！】 霜兰希子一脸震惊，在场的工作人员和观众也彻底石化了。 “十环！” 得到结果后，云汐月影丝毫不在意旁人异常的神色，自顾自地离去了。 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似一位高冷的女神…… 第35章 气球争夺战 “那绝对是作弊……” 霜兰希子情绪低迷地走出了射击赛区，而晚星枫落正在劝慰少女。 “这不算作弊吧！你看，裁判也没说什么啊！” “怎么不算！”霜兰希子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别人用的是单发的气枪，打完一枪之后就要再次调整弹道！” “她倒好！十发齐射！” “我怎么可能赢得过她！”霜兰希子气愤地说道。 射击比赛中，每一位选手只有十发子弹。 总环数相同的情况下，就比谁的射击耗时最短。 但是，论耗时长短，点射怎么可能比得过齐射啊！ “多亏了”云汐月影的存在，与她同组的霜兰希子在第一轮就直接被淘汰了！ “好了！我知道了！”晚星枫落连忙安慰起来。 “可是比赛也没规定一定要用举办方提供的道具啊！只是规定参赛选手不能自带道具而已。” “往届比赛中，还有生理系超能力的学长直接用手投掷子弹的呢！” “希子你已经很棒了！” 闻言，霜兰希子果然不再发脾气了。 她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了，毕竟她并不缺这点积分。 她只是想听晚星枫落哄哄她而已。 看见少女不再耍性子，晚星枫落不禁松了口气。 主动牵起少女的手，他便要去那家熟悉的奶茶店。 每当霜兰希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只需要一杯奶茶她就能再次振作起来。 只是在看着少女喝着奶茶一脸愉悦的时候，晚星枫落的内心则略微有些沉重。 正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之前云汐月影那一手操作，可绝没有外人想的那么简单。 先是在手中强制磁化子弹，然后再用悬浮磁场控制子弹漂浮，甚至还能调整子弹的飞行姿态。 紧接着就是用高频交变电场在子弹内部感应出涡流。 最后再用加速磁场发射出电磁炮。 单独操作一枚子弹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同时操作十枚子弹就很厉害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十组电场和磁场之间的近距离互相干扰，足以把一个普通的中学生算到精神崩溃！ 更何况云汐月影还要同时计算十枚子弹各自的弹道。 毕竟，这是齐射，不是连射！ 每一颗子弹的弹道都是独立的！ 想到这里，晚星枫落甚至怀疑当时她是不是在炫技。 但是转念一想，就以某人那个性格…… 可能就是单纯地想速战速决吧…… 一想到少女当时那游刃有余的姿态，晚星枫落就不免有些感慨—— 【是个劲敌啊……】 正当奶茶店的两人思索各异的时候，与此同时—— 气球争夺赛区。 数十名“气球高手”晋级总决赛。 “哈哈哈！这个气球是我的了！” 一个男生高高跳起，一把抓住气球，然后扬长而去，迅速跑去收集区“卸货”。 “可恶！又让他抢到手了！” “那家伙是袋鼠吗！跳的这么高！” “我看是兔子！溜得这么快！” 众人追之不及，只能自我安慰式的埋怨几句。 只是，圣语之中压根就没有几个脏词。 圣界人也不喜欢说外界人类的语言，感觉有失身份。 所以众人的埋怨之语，攻击性略有不足。 事实上，就算他们说外界人类的语言，也没有什么攻击性。 毕竟，脏词这种东西，与个人素质、社交语境和社会环境密切相关。 这些没经历过社会苦难的孩子们，理解不了外界语言的“精华”。 而且，这世上也没有哪本语言教材中会收录这种东西。 除非你有心去收集…… “算了！等下一批气球吧！” 看见那位男生“卸货”回来，众人也停止了“背后吐槽”的行为，转而准备下一轮的争夺战。 终于，在万众期待中，有几颗巨型气球飘了过来，然后当空炸开。 无数气球洒落下来，引起众人哄抢。 “这个气球是我的！谁都别抢！” “可恶！哪个混蛋把我好不容易抢来的气球给打破了！” “同学，是你的指甲留长了吧……” “诶！那个气球怎么飞得怎么高！我快够不着了！” “呵呵！小袋鼠，遭报应吧！” …… 哄抢之中，不断有气球被打破，发出一阵阵鞭炮般的声音。 还有一些气球则由于飞得太高，始终无人问津。 这些气球里面填充的都是氦气和氮气的混合物，飞行高度不定，有的低有的高。 人群之中，不断有人抱着一堆气球冲出重围，跑向收集区。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一切就安全了…… “一群小屁孩！看我的！”混战之中，一个男生退至赛场边缘，然后一拳打在赛场中大树树干上。 下一刻，大树炸开，飞出无数的“丝带”。 “我去，这是什么！”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木遁’？” “前面的，你动漫看多了吧！” 丝带飞射，捆住大量的学生，使其不得动弹。 “哈哈！这下你们没办法了吧！”男生走了过来，得意洋洋地说道。 随即，他一挥手，无数的丝带再次飞射而出，化成一张大网收揽了大部分的气球。 然后，他慢悠悠地扛着大网走去。 地上被捆得东倒西歪的众人面面相觑，愤懑地看着这一幕。 “这到底是什么超能力！”一位身材强壮的男生奋力挣扎。 可是木质纤维的丝带极为结实，一时间难以为被挣脱。 “可能是念力系或者粒子系的超能力吧！比如控制糖类或者链状分子结构物质什么的……”一位女生冷静分析。 “什么破超能力！看我的！”另一位脾气火爆的女生可忍不了这么多。 这些藤蔓一样的丝带缠得她极为不舒适！ 下一刻，女生身上顿时烧起熊熊烈火！ 众人顿时一阵惊呼。 但是那位女生身上却丝毫没有烧焦的迹象，只有木质丝带在火中迅速燃烧殆尽。 源界媒介，能吸收能量也能释放能量，而且最大吸收功率等于最大释放功率。 所以才叫通透功率。 否则，超能力者要是被自己的超能力送进医院，岂不是很没面子？ 只是，这位女生的算力和控制力显然不足。 火焰虽然没有伤害到她的身体，但却烧到了她的衣服。 不过好在他们的制服都有防火处理，高温之下只是有所变色，并未破损走光。 挣脱开丝带捆绑后，女生二话不说，直接一记火球砸了过去。 “什么声音？”听到惊呼后，男生下意识回头。 然后就看见一团火焰在视野中迅速放大。 “火遁？” 这是他在本场比赛中最后一句用正常语气说的话语。 “啊啊啊！着火了！” 男生惨叫一声，头顶冒火在地上打滚，装着气球的大网也被扔到了一边。 “呵呵！咎由自取！”女生冷哼一声。 这场比赛中，她一直忍着超能力不用，就是怕伤到气球。 虽然气球中填充的是不可燃气体，但是气球表面的橡胶薄膜可不经烧。 所以，刚才那记火球术特意绕过了男生背上的气球，直奔他的脑袋。 至于伤势…… 只要不致命，就算是毁容失明了也无所谓。 反正圣界治得好！ 只要大脑未死亡，大不了可以克隆一具身体，然后将大脑移植过去！ 对于圣界公民，圣界的医疗体制向来是不计成本的！ 这就是生产力给圣界带来的自信和底气！ 不过，上方督战的少年显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男生毁容。 “起！” 千灵雨念一声敕令，大量清澈的地下水涌出地表。 浇灭了男生头部大火的同时，也顺带着帮他洗了把脸。 “回！” 略带黑色浑浊的地下水重新汇入地下，显露出男生此时的模样。 毁容倒是没有，就是头发和眉毛没了大半。 看着昏迷的男生，千灵雨念犹豫了一下，旋即心念一动。 男生头部细胞的新陈代谢迅速加快，分生组织迅速分裂分化，毛囊中再次长出许多新的头发。 新的皮肤也长了出来，大片烧焦的死皮脱落。 见状，千灵雨念满意地收回了超能力。 他并没有强制唤醒男生，因为这样对他的精神不好。 后勤医务机器人迅速赶来，抬走了昏迷的男生。 千灵雨念的举动，看似繁杂，却几乎是在一念之间完成的。 另一边，操纵火焰的女生并未去理会那个男生，而是径直去捡取那一网气球。 当她刚刚捡起气球的时候，便听到一声惊呼。 “快跑！有毒气！” 女生闻言一愣，下意识循声望去。 只见另一处气球争夺战场有一群人正向她狂奔而来，仿佛后面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追赶着他们似的。 “这是怎么了？”女生困惑了。 然而，下一刻看到的景象，却让她毛骨悚然。 只见一个个人跑得越来越慢，最终倒地不起。 “我靠！” 事到如今，女生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于是，她抱起一网的气球，拔腿就跑！ 天啊！ 这届比赛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诶！我们呢！” “先救救我们啊！” “别跑啊！先帮我们松绑啊！” 女生这一走，那些还被绑着的人可就慌神了。 跑又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形无色的毒雾吞噬自己。 昏迷之前，他们似乎闻到了一种奇异的甜味，以及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高空之上，白衣少年心中若有所思。 “乙醚吗？这个女生应该是化学反应系的吧！” “虽然乙醚的元素构成和化学结构都很简单，但是能够在如此环境下合成如此多的乙醚气体，倒也有一番本事。” “似乎是改造了草地来生产和释放乙醚……” “哈哈哈！真是有趣！” 千灵雨念赞许了几声，并未阻止那位女生释放毒气的行为。 一是此时的空气中的乙醚浓度不足以危害到人的生命安全。 二是女生此举并没有违反比赛规定。 如果她此时合成的是一氧化二氮这种具有成瘾性的麻醉剂，那么千灵雨念绝对就要下场干预了。 看着前面的人疯狂地跑，中间的“药剂大师”不紧不慢地追，后面的医务机器人井然有序地抬，千灵雨念再次笑出了声。 这届比赛还真是有趣！ 只是，这场比赛终究不是“药剂大师”的专场啊…… 千灵雨念轻笑之际，下方的毒雾也进入了决赛圈。 “可恶！”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火焰女侠”内心慌乱，终于恶向胆边生！ “看我一把火烧了你！” 她猛地停了下来，看着远处漫步的少女，怒目圆瞪，似乎要再度喷出火焰！ 但是，千灵雨念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下一刻，光芒一闪，“火焰女侠”便出现在了淘汰区。 “怎么回事？”她一脸懵逼。 【你被淘汰了！】 【乙醚是易燃易爆气体，这一点你化学课上没学过吗？】 一道威严的声音在女生心中响起，让她仿佛如遭雷劈，呆立当场。 千灵雨念收回感知，留下女生一个人去反思。 他们已经算是成年人了，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反思和负责了。 与此同时，比赛也进入了尾声。 随着又一名比赛选手倒下，此时赛场上已经只剩下两个人还能站这里。 “最后一个了！” “药剂大师”看着这最后一人，不由得心中得意。 解决完了眼前这人，她便可以不紧不慢地去收集气球了。 【哈哈！这场比赛实在是太轻松了！】 “诶？这么快就只剩下我一人了？真没意思啊！” 一道慵懒而不失自信的声音传来，宛若清晨女王起床时的低声呢喃。 “药剂大师”闻言一愣，定睛望去，旋即瞳孔骤缩。 只见一位金发少女竟径直朝着她走来，步伐优雅自如。 下一刻，金发少女扬起纤细的手掌，然后轻飘飘地一掌拍出。 “轰！” 惊天动地的气鸣声响起，响彻全场。 一道宽十米有余，高三十多米的空气大手印凭空产生，并迅速横扫全场。 毒雾迅速被驱散一空，消失地无影无踪。 “药剂大师”的身体如若空中柳絮，被一掌拍飞。 昏迷之际，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风暴女王……】 解决完最后一人后，天梦玄音微微一笑，张开双臂，俏脸朝天，姿态高贵得不似凡人，宛若一位登基践祚的女王，引得全场侧目。 下一刻，狂风骤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旋，将全场的气球都吸引一空。 而风暴的中心，赫然就是那一道金发飘扬，宛若世界中心的少女…… （抱歉，最近笔者看《大爱仙尊》看入迷了，实在是抱歉，本章四千字送上） 第36章 如火如荼 学城，中学区。 游泳赛区。 随着一声令响，游泳健将们如游鱼一般窜入水中，开始奋力争游。 一道道浪花翻涌开来，比赛看似进入了正轨。 只可惜鱼群中混入了一条巨龙。 只见一道身影宛如入江游龙，掀起惊天浪花，直接把附近所有的选手都掀飞了。 “我去！什么情况？”被浪花冲上岸的比赛选手一脸懵逼。 但是，水中的炎魂炽阳可不会想这么多。 他的游泳技巧并不高超，只是主打一个“力大砖飞”。 大力出奇迹！ 田径跨栏赛区。 “各就各位！预备——跑！”发令员如常扣响了发令枪的扳机。 “砰！” 比赛选手们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出起点线。 只是这时，身在终点的裁判发现了异常。 “诶？三号跑道上怎么没人？三号选手人呢？” “我在这里。”一道声音冷不丁地在裁判身边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裁判急忙向身边看去。 只见一位白色短发的少年正默默地看着他，身上还别着一条红丝带。 “你什么时候到终点的！？” 越野赛区。 设置了大量的建筑障碍的越野跑道上，比赛选手们各展神通，飞檐走壁。 就在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一道笑声响彻全场。 伴随笑声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大地震动。 比赛选手们不约而同地向后看去。 下一刻，选手们全部头皮发麻。 只见一头巨型三角龙正向他们狂奔而来！ “冲啊！巨岩三角龙！给我把这些毫无美感的违章建筑通通拆了！”三角龙背上，一位暗绿色卷发的少年正兴奋地大喊。 三角龙一声咆哮，横冲猛撞，所过之处，摧枯拉朽，皆是断壁残垣。 甚至那些被摧毁的建筑还融入三角龙的身体，在体表形成一副“碎砖铠甲”。 比赛选手们慌忙躲开，生怕被这位“龙骑士”撞飞。 但是在“龙骑士”走后，有不少聪明的选手利用三角龙撞出来的道路，走捷径跟在三角龙背后。 然而，龙骑士很快就发现了这群“跟屁虫”。 青岩安厦思绪流转，立刻计上心来。 他一拍巨岩三角龙身体，大喊一声。 “变形！风神翼龙！” 三角龙的岩石身体开始迅速变形，最终化为一只翼展超过五十米的巨大风神翼龙！ 风神翼龙一声长啸，展翅高飞，掀起的狂风险些把身后的比赛选手全部吹上天！ “多谢一路相送，接下来的路我就自己走了！” “哈哈哈！” 在少年爽朗的笑声中，众人皆是呆呆地目送他的离去…… 海上插旗赛区。 这处赛场最为安静，所有的欢呼声和呐喊声都消弭在海浪之中。 只是，在宽阔的海面上，有一道少年身影格外显眼。 少年灰发黑瞳，一身黑色劲装，在大海中踏浪而行，宛若闲庭信步。 甚至他那不紧不慢的步伐，竟隐隐胜过在空中飞行的比赛选手。 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唯有他身上携带的那只红旗在熠熠生辉。 弥生五觉神色漠然，就这般面无表情地在海浪中飞跃着。 一步踏出，往往就是数十米的距离，风浪都无法阻拦其分毫。 就好像—— 这风，这海，都在少年的控制之中。 当积分赛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 与此同时，天空花园甜品店。 花香四溢的店铺内，摆放着许多鲜花点缀的原木桌椅，以及众多华美得宛如摆件的甜品柜。 “师娘，打扰了。” 一位白衣少年缓步走入店内，谪仙般的幻美容颜和气质艳压群芳，百花都仿佛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店内的所有人，无论是插花小姐姐，还是甜品师小哥，甚至是客人，都被少年深深地吸引住了。 千灵雨念神色如故，微笑着向围观的众人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多时，一位橘黄色长发的年轻女子从花丛中走来。 女子面容姣好，气质雍容富贵，宛如一位贵妇。 “哟！雨念！怎么有空来这里？你不是要督赛吗？”女子笑着说道，言语间很是亲切。 督赛？ 高阶超能力者！ 围观的众人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肆意打量少年。 闻言，千灵雨念淡然一笑。 “无妨，我又不是依赖视觉来感知外界的。整个学城依旧在我的感知内，没必要一直呆在高处吹冷风。” “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了！”女子微笑，眼眉舒展开来，露出一双浅黄色的美眸。 “玉熙姐，麻烦打包一份‘花团锦簇’，以及一束栀子花。”简单地寒暄完毕，千灵雨念终于说出了正事。 “栀子花？要送女朋友吗？”芳兰玉熙一脸八卦加姨母笑。 见状，千灵雨念在无语之余，却也没有过多意外。 毕竟某人的老师，似乎也是这副德行。 【真不愧是一家人……】 “是啊！”内心感慨之余，千灵雨念如实承认了。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反正芳兰玉熙早就知道了的。 “说起来，我还一直没有见过你那位小女朋友呢！哪天不带来给师母看看吗？”芳兰玉熙一边招呼店员，一边还不忘继续聊天。 “呵！”千灵雨念内心无奈。 【我就知道。】 “改天再说吧！幽儿她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千灵雨念使出了拖延大法。 事实上，这也是实情。 “好吧！”芳兰玉熙没有再过多纠缠，毕竟再纠缠下去就不礼貌了。 又闲聊了几句，千灵雨念便顺利地拿着甜点和花束离开了。 “新时代人就是这一点好啊！”离开之后，千灵雨念不免有些感慨。 知进退，懂礼貌，这就是新时代人的普遍特点。 更重要的是，他们绝对不会以长辈的身份去和后辈交流，而是更喜欢以同辈朋友的身份去和他人聊天。 别的不说，光是招呼语就比旧社会人要干净利落得多。 更不会向旧时代人一样当谜语人，分明一次性能说明白的事情，非要让人去猜测。 感慨过后，千灵雨念的思绪终于回到了正事身上。 “走吧！去海边约会！” 第37章 海洋之心 学城，中学区。 一位身着浅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离开观赛区，打算前去买点饮料。 突然间，一道带着试探性语气的喊话叫住了她。 “清禾姐？” 夭夜清禾猛地止住身形，因为她感觉这道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于是她急忙转过身体，看向来人。 那是一位美到不可方物的“少女”，冰肌雪肤，青丝如瀑，足以让人看一眼便难以释怀终身。 可是，夭夜清禾并不认识这位“少女”啊！ “请问，你是？” 看见夭夜清禾迷糊的模样，千灵雨念也笑了。 他眨了眨星眸，略带俏皮地说道： “清禾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注意到少年的表情，夭夜清禾下意识看向那双天蓝星眸。 刹那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你是雨念！” 闻言，千灵雨念释然一笑。 “是啊！清禾姐，圣城一别，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震惊过后，夭夜清禾不禁唏嘘起来。 “是啊！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都长这么高了……” 看着彼此差不多的身高，两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初由于签了保密协议，夭夜清禾并没有千灵雨念的联系方式。 后来等千灵雨念正式成为圣界高层后，那已经是三年以后的事情了。 一方面是因为千灵雨念的工作和学习愈发繁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怕贸然打扰夭夜清禾的生活。 所以，两人之间便一直没有联系。 但是，当初的那个约定却一直默默地沉寂在了两人心底，等待着重逢时刻的相视一笑。 “一晃六年就过去了，没想到你居然变成这样了。”寒暄片刻后，两人又找回了当初的那种熟络感，夭夜清禾也忍不住逗弄起少年来。 “‘这样’是怎样？”千灵雨念明知故问。 听到这番话，夭夜清禾开始仔细打量起身边的少年来。 “变漂亮了。”打量片刻后，夭夜清禾一本正经地说道。 “噗嗤——”千灵雨念不禁莞尔，笑着接受了她的调侃。 “那就多谢清禾姐的夸奖了。” “哈哈哈！”夭夜清禾也笑了。 这么多年不见，眼前这位少年倒是一如既往地乐观和有趣。 真看不出来他是来自…… “没想到你留长发的模样也这么好看，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自作主张给你剪头发。”一想到当初少年刚刚完成超能力开发的样子，夭夜清禾就有些感慨。 “无妨，上学的时候留短发的确更方便一些。”千灵雨念摇了摇头，神色如故，脸上依旧笑意盈盈。 他当初留长发，可不是为了好看。 “嗯？你现在没上学了？”夭夜清禾听出了弦外之音，立刻惊疑地问道。 “是啊！我现在已经工作了。”千灵雨念如实回答。 “啊？你现在才多大啊！圣界大学教育可是义务！你是……”刚开始夭夜清禾无比惊讶和担忧，但是渐渐地她僵住了。 因为她看见了一朵花—— 一朵雪白色的彼岸花。 见夭夜清禾似乎明白了，千灵雨念又不动声色地关闭了手链投影。 “真没想到啊……”夭夜清禾终于回过神来，看向千灵雨念的眼神也变得极为复杂。 虽然她对千灵雨念成为圣界高层一事早有预料，但是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雨念今年才十二岁啊！ 他还没成年啊！ “清禾姐，你来学城是来旅游的吗？”千灵雨念淡然一笑，开始转移话题。 “是啊！我最近难得有空，这一年一度的盛事，岂能错过？”夭夜清禾调整好了心态，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圣界高层和平民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矛盾或利益冲突，无非就是代沟和信息差大了“一点点”。 只要不去谈论那个圈子里的事情即可。 “这样啊……我还以为清禾姐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呢。”千灵雨念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失落。 见少年这副模样，夭夜清禾有些哭笑不得。 “我又联系不上你，当初那个约定我也只能随缘啊！” “哈哈！原来清禾姐你并没有忘记啊！”千灵雨念语气再度一变，演技收放自如。 “呵！我怎么可能会忘！你当初哭鼻子的样子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夭夜清禾叉着腰，语气有些得意。 “清禾姐，当初哭鼻子的人好像是你吧……”千灵雨念弱弱地说道，眼神怪异。 夭夜清禾神情一怔，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仿佛化为了一座雕塑。 “哈哈！”看见石化的夭夜清禾，千灵雨念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 “诶？雨念，你手上的东西是？”玩笑过后，夭夜清禾终于注意到了千灵雨念手上的甜点和花卉。 “额，这是送给一位朋友的。”千灵雨念的姿态顿时有些不太自然。 “朋友？”夭夜清禾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栀子花是用来送朋友的吗？ 千灵雨念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只得立刻开脱道： “清禾姐，突然想起我还有约，就先告辞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少年，夭夜清禾终于扳回了一局，只感觉神清气爽。 “嘻嘻！想不到雨念居然也恋爱了！” 夭夜清禾伸了伸懒腰，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学城的天空，不禁感慨道： “年轻真是好啊！” …… 海边。 浪花冲刷白金色的沙粒，如同抚摸着爱人的肌肤。 原本热闹的沙滩上空无一人，显然都被学城的盛事给吸引走了。 人类本就是逐光的生命，渴望世人的关注自然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世上永远有背光而行的人。 用自己的一切，去诠释生命的真谛—— 孤独。 千灵雨念矗立在沙滩上，遥望着静谧而深邃的海洋，只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他抬起琼首，仰望天空，眼神迷惘，但又没有丝毫反感。 就仿佛，祂本就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千灵雨念终于低下头来。 他放下甜点和花卉，消融冰晶凝结的吊带凉鞋，赤足走进沙滩之中。 千灵雨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只是觉得，自己循规蹈矩活了这么久，想试试离经叛道是什么感觉。 玉足陷入沙粒之中，留下一道道小巧的足迹，但却也没有沾染分毫。 千灵雨念就这样，一步步地走向海洋，直至沉没于深渊…… 身体渐渐沉没，阳光逐渐熹微。 千灵雨念沉落海底，发现眼中的世界变得光怪陆离。 海风每一次掀起波澜，都会在海底留下无数游离的光斑。 他对此感到无限的好奇，但游鱼们却熟视无睹。 【呵！】 千灵雨念笑了，突然觉得无趣起来。 闭上眼睛，选择遗忘这方世界。 他早已不需要呼吸，但是却依旧不愿意忘记心跳的感觉。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 再度睁开眼睛，千灵雨念怔住了。 因为他看见一道倩影正不顾一切，向他而来。 冰蓝色透明的长发与海水融为一体，但在光影之下又格外分明。 一双桃粉水眸沁于海洋之中，却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这是……】 千灵雨念呆呆地看着少女游到他的身边，伸手紧紧抱住他。 仿佛她差点失去的，是整个世界。 【幽儿……】 千灵雨念看着她，思绪彻底紊乱。 少女不言不语，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然后吻下…… 【原来如此……】 他明白了，同样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少女。 仿佛要融为一体。 【就让一切都沉沦吧……】 海风不息，潮起潮落；吾爱不止，至死方休…… 第38章 群岛乱斗(一) 学城，乱斗群岛。 这里原本是学城附近的一处荒凉群岛，由七个小岛和大片的礁石区组成。 因为土地贫瘠和港湾匮乏，它一直没有被开发。 但得益于独特的位置，这座群岛也有了独特的功能。 “各位优胜者，我们即将进入乱斗群岛区域。” “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自由选择登岛区域。” “跳机选项已经开放，祝愿各位都能取得好的成绩。” “我宣布，本届乱斗赛正式开始！” 听着耳机内的解说，坐在降落胶囊内的云汐月影轻轻吐了一口气。 在积分赛的排行榜中，她取得了十七名的成绩。 这个成绩，对于一般人来说绝对算是优秀。 但是对于身为学城之星的云汐月影来说，则有些差强人意。 毕竟其他学城之星都是前十。 不过，云汐月影本人却对此表示无所谓。 她来参加比赛，更多的是为了见证不一样的风景。 至于成绩，反倒是其次。 反正她也不太想进内院，那里可不收美术生。 视线回到飞行机舱内，云汐月影看着不断选择跳机的其他参赛选手，陷入了沉思。 据她所知，乱斗群岛中有一座小岛的沙砾中被特意混入了金属颗粒。 在那里，她的超能力才能发挥全力。 但是，她并没有精确控制飞行的能力，尤其是在胶囊内两眼抹黑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对流层的高空风颇为猛烈，降落时的轨迹几乎不能可是竖直的。 所以，这事只能随缘。 看见光屏上飞行器的位置终于进入了那座岛的中心区域，云汐月影终于不再犹豫。 跳机！ 脱离！ 强烈的推背感袭来，让云汐月影一阵胸闷。 但是她丝毫没有在意这一切，而是全神贯注地感受这种眩晕感。 这种感觉…… 还真是新奇呢！ 进入低空，胶囊顶部的降落伞打开，坠落的速度开始急剧减小。 终于，在一阵颠簸过后，降落胶囊安全着地。 舱门开启，云汐月影立刻跳出胶囊，释放雷达扫描。 【暂时安全。】 确认周围没有人后，云汐月影松了口气。 她并没有直接控制电磁波的能力，只能靠不断变化的电磁场来释放和回收雷达信号。 同样的，雷达扫描在低空多障碍的情况下也不好使，感应范围和可靠度大大降低。 哪怕是在平地上，云汐月影最多也只能感知一公里内的雷达信号。 毕竟，她终究不是专业玩电磁波的…… 探查完周围环境后，云汐月影确认了这个岛的信息。 这里是五号岛，不是她要去的六号岛。 没有片刻犹豫，云汐月影立刻用手掌对着降落胶囊，开始提取其中的金属成分。 无数细小的金属微粒被提取出来，涌入少女掌心，形成一个金属小球。 获取金属的时候，她还不晚时刻探查周围环境，可谓谨慎到了极点。 好在最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提取完金属后，云汐月影又马不停蹄地准备赶完六号岛。 手中网球大小的金属小球分出一半，化作一块悬空滑板。 她踩在上面，身边的可见光迅速扭曲，形成一团奇怪的光影掩盖住她的身形。 可见光的频率可比雷达信号高的多。 如此迅速地变换电磁场，连云汐月影都有些吃不消。 但是，此刻她别无选择。 剩下的金属她必须用于防身。 此时她唯一的攻击手段就是放电。 但是空气之中的电弧不仅持续时间短，而且还打不准，容易受到环境干扰。 好在站立于地面上的人类是天然的尖端接地导体。 在十米的距离内，云汐月影还是有把握电晕一个人的。 踩上金属板后，她迅速升空，飞往六号岛。 一号岛。 弥生五觉的身形由虚转实。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刚出胶囊就被他偷袭打晕的倒霉鬼，忍不住为她默哀了片刻。 看着晕厥的少女凭空消失，弥生五觉若有所思。 【千念使阁下是空间系超能力者吗？】 【时间系和空间系的超能力我的确无法复制，可是这和晚星同学带给我的感受并不一样啊……】 时间系和空间系可不是半把子的人能用出来的超能力。 对于空间系超能力者而言，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放逐到高维世界中去了。 更惨的可能直接就当场降维膨胀或者升维坍塌了。 对于弥生五觉而言，在空间系超能力的模仿程度提升到九成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尝试这一超能力的。 而时间系超能力…… 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超能力。 弥生五觉暂时也做不到。 他重重地摇了摇头，仿佛是想要把杂念甩出大脑。 “算了，比赛要紧。” 放下心中的疑惑后，弥生五觉的身形再次隐去，等待着给下一位倒霉的孩子送惊喜…… 三号岛。 “枫落！” 橙发少女突然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直扑白发少年，把晚星枫落给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当场闪现。 “希子，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看清楚来人后，晚星枫落不禁松了口气。 摸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他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空间系超能力者的感知手段匮乏，因为其并没有可以控制和感知的客观实在。 千灵雨念的空间感应能力是通过接受大量不同的信息波，并利用恐怖的算力还原和模拟出多维空间地图。 晚星枫落可没有这能力。 每一次空间传送之前，他都要把周围环境给记下来，以免从高维空间降维的时候卡墙里。 要知道，空间系超能力者作为最短寿的超能力者，可不单单是因为生理原因…… 虽然听说高阶空间系超能力者可以在进入高维空间的瞬间，获得神之视角， 但是这显然不是现在的晚星枫落可以奢望的。 “吓到你了吗？”霜兰希子抱着晚星枫落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 “有点。不过希子，你怎么会呆在草丛里？”晚星枫落回过神来了。 “你说呢？”霜兰希子眨了眨散发着微光的橘色眼眸，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见状，晚星枫落哑然失笑。 毫无疑问，少女此举无疑是“守株待兔”。 只是这是在明知兔子会来的情况下进行的等待。 “枫落，我们组队吧！”霜兰希子提议道。 “好啊！”晚星枫落自然同意了。 他们之中，霜兰希子缺少攻击的手段，而晚星枫落缺少侦查的手段。 两人组合到一起，简直就是搞偷袭和埋伏…… 不对，是战斗的最佳搭档！ 第39章 群岛乱斗(二) 二号岛。 弥生五觉横扫完一号岛后，便来到了这里。 这里岩石众多，沙砾颗粒较大。 查看完小岛地形后，弥生五觉皱了皱眉。 【这迷宫一样的地形……倒是打伏击战的好地方。】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了岛中央的石山。 正所谓“登高好望远”，但是高处也可以是靶子。 虽然弥生五觉可以使用的超能力众多，但是每次都只能使用一种。 同时使用多种复制而来超能力，那是高阶源变系超能力者才做得到的事情。 高阶源变系超能力者的源界媒介与本体意识共享感知，堪称人体的“第九系统”，可以进行多线操作。 只是要练一下“左右互搏”而已。 仔细权衡了一下利弊，弥生五觉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的超能力都是复制而来，比不上原生的超能力。 在同类型的超能力中，他的感知能力几乎是垫底的。 身处电磁隐身状态，弥生五觉唯一能够使用的感知手段就是雷达感应。 但是，他的感知范围绝对比不上正统的电磁系超能力者，甚至还有可能被反侦察。 要知道，本届学城七星中可就有一位六级电磁系超能力者。 虽然她此时应该去了六号岛，但是弥生五觉不喜欢赌博，讨厌不确定性。 于是，他又做回了老本行。 保持电磁静默，继续敲闷棍。 就这般前行着，他突然感知到了七道不明物体正向他的后背急射而来。 毫不犹豫，弥生五觉立刻解除电磁隐身，电磁系超能力切换为流体系超能力。 转身一拳轰出，一枚扭曲的空气炮弹将偷袭的七道冰刺当空轰碎。 同时他扬起狂风，卷起尘土，迷乱偷袭者视线。 而弥生五觉就趁着这个时机，在空气的助推下，迅速躲入一块巨石背后。 【我是怎么暴露的？】 【念力？空气？还是不小心留下的脚印？】 弥生五觉的大脑急速运转，推断着对方的超能力类型。 可是时局已经不容他过多思考。 因为一道巨大的黑影已经笼罩了他所在的位置。 弥生五觉急忙升空。 下一刻，岩石落下，将原先弥生五觉所依靠的巨石砸成碎石。 空中的弥生五觉还来不及喘息，便看见无数的冰雨狂射而来，铺天盖地。 “起！” 他低喝一声，一掌拍出。 一道龙卷风横空出世，挡在他的身前，拦下了所有的冰刺。 【团队？】 弥生五觉心中警铃大作，急速飞离远处，并释放流体感知。 只要是此刻身处于流体内部的物体，都能被他所感知。 因为它们会在流体内部留下空腔。 流体感应最大的缺点就是感知范围较小，一般不如雷达感应。 但是在低空探测下，这一点却反过来了。 就拿云汐月影举例。 如果是在障碍物稀少的高空，她的雷达感应能够轻松覆盖方圆数十公里的范围。 但是在低空…… 呵呵，能对方圆一公里内的目的实现有效侦查，就已经很厉害了。 弥生五觉大脑疯狂运转间，针对他的攻击仍未停止。 他在不断躲避的时候，也终于确认了敌人的坐标。 流体感应虽然只能确认物体大致的位置和形状，但是会移动和呼吸的物体，显然就是人类。 最起码也是一个有肺部的生物。 察觉到那不断出手的一男一女后，弥生五觉大喜过望。 【扔石头的那个女生应该是生理系超能力者。】 【控制冰晶的那个男生……是粒子系吗？】 又是一记急转闪避，一块巨石几乎是擦着弥生五觉的身体飞去，让他不由得冷汗涔涔。 空气墙在对付单体质量密度和能量密度较低的冰刺时，相当管用。 但是对于巨石而言，显然不怎么管用。 毕竟哪怕是十二级的飓风，也很难吹动一块巨石。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弥生五觉心中一凛。 他与两人缠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估计整座岛的人，乃至其他岛的人都察觉到了这巨大的动静。 所谓乱斗，自然就是谁藏得最深，谁的优势最大。 用外界人类的话来说，就是“比谁更老六”。 弥生五觉深谙这一点。 于是，他心一横，果断催动了这一招—— “气爆！” 超能力者的反应速度远胜正常人类。 如果是控制外部气流进行偷袭，那么很有可能被他第一时间察觉并加以反制。 敌人警觉后，下一次偷袭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所以弥生五觉在侦查到两人位置后，就一直在默默忍耐和蓄力，直到这一刻—— “砰！” “砰！” 两人的胸腔内几乎同时发出一声令人不适的低沉爆声。 “噗！” 控制冰晶的男生当场咳出一大口鲜血，甚至还咳出了几小块内脏碎片。 随后，他当场重伤昏迷。 昏迷之际，他那无神的双眼突然瞪圆，似乎恢复了些许神智。 但眼中没有惊讶，满是困惑和不解。 察觉到重伤的男生被空间传送走，弥生五觉肃然的脸庞上也不禁多出了几分自得的微笑。 外部的袭击防得住，那内部的自爆呢？ 弥生五觉对自己的“肺气爆炸”颇为满意。 这一招唯一的麻烦就是需要准备时间。 毕竟肺部的空气并不是连集在一起，而是被分开保存在一个个肺泡之中。 一股空气一股空气地慢慢渗透敌人的肺部，并且不让他察觉到异常。 然后再“轰”地一下引爆！ 这可是个技术活！ 【搞定了！】 弥生五觉得意地落到岩石上，顺便想去看看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转身之时，他便看见一张近在咫尺，嘴角溢血，面无表情却眼神挣扎的俏脸。 【这是？】 愣是以弥生五觉的反应力，都不禁愣了一下。 “轰！” 下一刻，随着护体的空气墙被蛮横地撞破，弥生五觉终于猛地回过神来。 看着少女扬起那只纤细的胳膊，弥生五觉只感觉头皮发麻。 这一拳要是挨实了，骨折都算轻的了…… “走开！” 弥生五觉大喝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将流体系超能力切换为念力系超能力。 互斥！ 强大的互斥力在两人之间猛地弹开。 女生被弹入沙砾之中，身体撞出一个大坑，死活不知。 而弥生五觉则被弹入高空之中，犹如一只火箭。 念力系超能力再次切换为流体系超能力。 利用空气缓冲，弥生五觉终于停下了飞驰的身体，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抽动。 但是总好过硬挨那一拳。 他可不想被“贯穿胸膛”…… 喘息过来后，惊魂未定的弥生五觉望着下方空无一人的人形大洞，神色复杂。 诚然，在处理过“炎魂闹事”一事后，他对生理系超能力者有些看轻。 但在经此一役后，他才回想起当初那件事情的很多细节。 信息优势，先手优势，以及……那位阁下的“恩赐”。 而且，最后炎魂炽阳也并未出全力，只是在难以置信中晕了过去而已。 “果然，还是不应该小看任何系列的超能力啊！”弥生五觉不禁感慨一声。 显然，刚才那位人形暴龙一般的少女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居然能够硬抗住肺部的气爆，她的身体强度到底是有多高啊？】 【还有，那挣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痛苦？】 【但为什么面无表情？】 正当弥生五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突然感知到三道身影正划破空气，从小岛的不同方向朝他急速飞来。 弥生五觉赶忙停下思考，准备迎击。 但是当他面对飞来的三人以及铺天盖地的攻击时，弥生五觉却突然愣住了。 他并不是害怕那暴雨般的饱和式打击，而是看到了三人的表情。 面无表情，双眼无神…… 刹那间，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们都被控制了！】 第40章 群岛乱斗(三) 【他们都被控制了！】 弥生五觉心中大惊，立刻就想到了那最有可能的人选—— 【紫烟如梦！】 面对从不同方向打来的攻击，弥生五觉的心沉到了谷底。 【恐怕整座岛的人都被她控制了……】 【但是，为什么我没有被他控制呢？】 弥生五觉心中疑惑，一边躲闪着四处袭来的风刃和火焰，一边思考着问题。 【之前我被发现的时候，位置就已经暴露了。】 【她为什么不趁那个时候控制我呢？】 【难道……】 弥生五觉灵机一动，立刻想到了某种可能。 于是他当即飞向地面，准备切换超能力。 弥生五觉刚一落地，身后追击的三人便紧随而至。 感受着背后袭来的攻击，他面沉如水，旋即心念一动。 流体系超能力再次切换为电磁系超能力。 电磁风暴！ 强烈的强磁干扰向四面八方迅速扩散，很快就波及到了空中的三人。 三人动作一滞，眼中似乎恢复了些许神采。 释放出的风刃等攻击在失去控制之后，也变成了无头苍蝇，被弥生五觉轻松躲过。 “果然如此！”弥生五觉兴奋地喊了一声。 紫烟如梦果然是依靠脑电波来控制其他人的。 之前弥生五觉在使用电磁隐身的时候，误打误撞地躲过了这致命的精神波。 【乘胜追击！】 弥生五觉欣喜之余，也没有忘记补刀。 再次切换超能力，拍出一记空气大手印，将三人全部淘汰。 免得他们待会儿又被控制了。 做这一切的时候，弥生五觉仍不忘继续移动，不断改变位置，以免被紫烟如梦锁定位置。 他不可能一直保持电磁隐身。 这片岛上多是岩石，缺少金属，不利于电磁系超能力者作战。 弥生五觉再次躲入岩石之中，试图通过巷战来换取思考的时间。 【精神系超能力者控制他人的超能力有两种。】 【一是精神控制，二是意识干扰。】 【前者会直接控制对方的身体，令其意识陷入昏迷状态，这相当于多了一具分身。】 【优点是感知同步，反应迅速，缺点是被控制者的痛觉会全部转移到控制者身上。】 强行切断痛觉是生理系超能力者的能力，精神系超能力者只能用人体自带的机制止痛。 比如内肽啡、多巴胺和肾上腺素之类的。 当然，化学反应系和电磁系的超能力者也能够强行止痛。 唯一的缺点就是可能会对人体造成二次伤害…… 【后者则是通过干扰意识，使对方陷入迷梦之中，从而间接控制对方的身体。】 【这样做虽然可以避免承受对方的痛觉，但是身体的直接控制权依旧在对方手中，受到强烈刺激后对方也可能后摆脱控制。】 【而且，它对意志坚定之人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弥生五觉有条不紊地分析着情报，同时顺手劈出一道闪电，将数米之外的倒霉蛋劈成爆炸头。 【紫烟如梦应该是后者。】 【被精神控制所操纵的人的意识与控制者同步，表情也会如此，不可能出现双眼无神的情况。】 【之前那位生理系的女生在硬挨了一记气爆后，出现了眼神挣扎的情况，应该就是被强烈痛觉所刺激，即将摆脱迷梦。】 【所以紫烟如梦才会果断地将她当做弃子！】 之前弥生五觉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那位生理系的女生完全可以依靠扔石头等远程攻击手段，为什么要近身搏命？ 现在他想明白了。 显然是那女生即将摆脱紫烟如梦的控制，所以紫烟如梦才会果断利用最后的时间让她去发动自杀式袭击。 无论最后谁留了下来，对她而言都不是坏事。 “倒是挺果断的！”想到此处，弥生五觉不禁赞叹一声。 精神系超能力者的智力一般都胜过常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随后，他的目光投向岛中央的岩石山丘。 在低处，雷达探测的范围大大减小。 而脑电波也是电磁波的一种。 甚至由于高频强衰减，它的探测范围还不如微波频段的雷达。 紫烟如梦若想要控制整个岛屿，那么只有可能在那里了。 得出结论后，弥生五觉立刻付诸行动。 再次切换为念力系超能力。 “起！”他沉重喝道。 无数的岩石拔地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岩石山丘。 就在这时，岩石山丘上空突然泛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 在这涟漪之中，所有岩石全部破碎，化为无数沙尘散去。 宛如风化。 只是这“风化”，似乎是从内部发生的。 岩石山上，一位娇小的紫发少女悄然松一口气。 在她的身边，还矗立着一位身姿挺拔、神色漠然的少年，宛如一位兢兢业业的职业保镖。 只是这位保镖的眼神似乎不太好，他要是能戴副墨镜就好了。 但是，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一道超过百丈的巨大手印从空中落下，仿佛要将整座岩石山丘镇压为平地！ 这才是弥生五觉真正的致命一击。 两人都是聪明人，岂不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所以紫烟如梦身边一定还有人保护，他并不指望能够一击得手。 半空之中，弥生五觉看着手印靠近岩石山丘，不禁暗自有些担忧。 但是，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手印之下，那位目光呆滞的少年缓缓抬头，然后伸出右手，掌心朝天。 与天空之中巨大的手印相比，他的手微不足道。 但是，就是这瘦削的手掌，竟散发出无形的涟漪，将一切消弭无形。 涟漪所过之处，万物瓦解。 巨大的手印凭空消散，仅化为一阵轻微的乱流，掀起了岩石山丘上的些许尘埃。 涟漪甚至波及到了空中的弥生五觉。 “噗！” 弥生五觉当场吐出一口殷红鲜血，捂着胸口向后爆退。 感受着五脏六腑的剧烈疼痛，他立刻想到了那唯一的可能—— 【次声波共振！】 想出答案后，弥生五觉强忍着剧痛，再次催动了超能力。 周身的空气被抽调一空，营造出一个真空环境，隔绝了次声波的传播。 但是弥生五觉又感觉皮肤开始剧痛。 【糟糕！忘记平衡体内压强了！】 于是他又抽调来部分空气，施加强压，包裹身体。 “呼！” 终于逃脱了次声波的有效杀伤范围，弥生五觉重重地松了口气。 来到小岛边缘处，弥生五觉找了一处礁石落脚休息。 切换为生理系超能力，他开始修复体内伤势，同时开始思考对策。 【次声波共振……应该是粒子系超能力。】 【不过，用流体系和念力系超能力应该也可以模拟出次声波。】 【用反幅度同相位的次声波应该可以互相抵消】 【但是，我不会啊！】 弥生五觉会的超能力太多了，但每一种超能力他都用法不精。 选择太多，等于没有选择。 比起活学活用，他更习惯于去复制一个现有的超能力。 可是，那个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超能力波作为十一维度的信号波，它在三维空间内的衰减极为严重。 哪怕是高阶超能力全力使用超能力，产生的超能力波的传播范围也极为有限。 贸然前去复制对方的超能力，怕不是先会被次声波覆盖。 想到这里，弥生五觉从礁石上探出头来，神色复杂地看向岛中央的岩石山丘。 现阶段方案有二： 方案一：营造真空护罩，冲上去拼了。 此法胜在简单快捷，但缺点就是不确定性极大。 紫烟如梦身边的防护极有可能不止一道。 而且在经过刚才的突袭后，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位置暴露了。 岛上的其他超能力者应该已经回防，再一次突袭岩石山丘就难度就大了。 但是超能力者集中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正好利用电磁风暴可以将他们一锅端了！ 哪怕脉冲过后，紫烟如梦再次控制了他们，也会为他赢得宝贵的时间。 只是，对方会不会也有反制手段？ 比如电磁屏蔽之类的。 “不行。”弥生五觉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不喜欢冒险。 方案二：动用底牌，直接把这座岛给掀了！ 这个方案更简单，就是消耗大了一点。 不仅对身体会产生巨大的负荷，而且还会极大地消耗算力。 人类大脑再强，脑力也是有限的。 在这里透支大脑，可不是明智之举。 要知道，除了他俩，还有五位六级超能力者呢！ “要不，先撤？”想到这里，弥生五觉不禁看向其他岛屿。 犹豫片刻后，他再次摇了摇头。 畏战而逃，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罢了！人生难得几回狂！就此疯狂一次倒也不错！”弥生五觉潇洒一笑，坚毅的脸庞上多出了几分洒脱。 他看着前方的山丘，果断地跳下礁石，决绝地向着前方走去。 就这样一步一步走着，他的身形也渐渐隐去。 只是这一次，弥生五觉的隐身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同…… 岩石山丘上，紫烟如梦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环境，一旦有异动她便会立刻下达指令。 在她的身边，还有三位超能力者各自占据着一方位置，静静地守护着她。 除此之外，山丘四方，还分布着五位超能力者。 他们是紫烟如梦的后手。 此时整座岛上所有的超能力者都已经回防，但是她仍旧不太放心。 虽然紫烟如梦有电磁屏蔽的手段，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正当紫烟如梦思考着各种情况的应对手段时，她突然感觉脚下一软。 她下意识看去—— “轰！” 整座山丘轰然倒塌，化作无数尘埃。 扬起的沙尘瞬间淹没了山上山下的九人。 “咳咳咳！发生什么了？” 紫烟如梦捂着口鼻，深陷沙尘之中，无法挣脱。 她与其他八人的联系也在剧变之中中断了。 眼看着流沙渐渐淹没自己，紫烟如梦慌了。 精神系超能力就是如此。 没有其他拥有神经系统的生物可以联系，那她就是寿命长一点的普通人。 “我认输！我要退赛！” 小萝莉不敢挣扎，只得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怜兮兮地喊道。 “紫烟同学，是我赢了哦！”一道略带玩味的声音在其身边响起。 紫烟如梦下意识想要去探查来人，却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给提溜起来。 她眯着眼睛，两条小短腿悬空，呆呆地看着来人。 只见漂浮与半空之中的少年五官端正，眼神虽然疲惫却难掩其脸上的欣喜。 在太阳的照耀下，少年的形象也变得高大起来。 紫烟如梦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第41章 群岛乱斗(四) 六号岛。 “紫烟如梦被淘汰。” 听到耳机中的淘汰播报，男生愣了一下。 “这么快就有学城之星被淘汰，这届乱斗赛的水很深啊！” 他低头自言自语，但是语气间却没有多少畏惧。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被打一顿罢了。 他又不怕疼。 正当男生踌躇满志之际，他突然听到了一阵雷鸣声。 “轰！” 他还来不及抬头仰望，便被一道雷电当场劈中。 爆炸头男生倒下。 在男生被传送走后，天空中又落下一道青色的倩影。 正是云汐月影。 她蹲下身子，右手触摸着地面。 【这里的沙砾中金属颗粒格外多。】 云汐月影心中一喜，俏脸上也多出了些许笑意。 刚才劈下闪电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雷电在靠近地表处分成了无数微小的电弧。 宛如一座雷电囚笼。 仅有少量电弧劈中那个男生。 显然，这处地面的导体效应格外明显。 云汐月影心中很是欢喜。 虽然在这里电弧放电等手段受到的干扰更强，但是跨步电压的攻击范围却大为扩张。 这可是件好事！ 比起耀眼的电弧，跨步电压可要阴险许多。 神不知鬼不觉间，就能把人电晕。 尤其是步子迈太大的人。 思索间，云汐月影的雷达感应突然发现了目标。 而且速度快到惊人！ 没有片刻迟疑，她一挥衣袖，沙砾中便涌现出无数的金属颗粒，如同潮汐一般涌向来袭者。 但是那来袭者竟速度不减，轻轻一跃便越过了金属潮汐，并在下一刻便进入了少女百米之内。 云汐月影神色如常，再度挥手。 大量的金属颗粒组成触手向来袭者撞去，同时还有一部分金属颗粒化作莲花台托起少女的身体飞向高空。 “呵！” 面对攻来触手，来袭者不躲不闪。 双臂斩出，刹那间便将触手全部斩断。 金属断面在少年手臂上划出道道白痕，却又在下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看见少女试图飞身离去，来袭者一脚重重地跺在地面上，身体以违背碳基生物极限的方式直角拐弯，跃向高空。 莲花台上的云汐月影看着再度袭来的少年，不禁皱了皱眉。 脚尖轻轻一点，银色的莲花台上电光大作，劈出一道耀眼的雷电斩向下方。 少年依旧不躲不闪，只是一拳轰出，与雷光撞在一起。 “轰！” 雷光淹没了少年的身形，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但是雷电终究只是电荷流，消磨不了物质的惯性。 少年那一拳还是重重地莲花台上。 莲花台瞬间瓦解，化作无数的金属碎片。 千钧一刻，云汐月影果断跳下莲花台。 她尽力收拢了一部分金属碎片，将其塑造成一杆扫帚，骑着它飞向地面。 剩下的碎片则化为金属风暴，攻向来袭者。 少年见状，只是哈哈大笑，不断出脚，精准地踢向每一片袭来的金属碎片，借助它的力量迅速落向地面。 “轰！” 少年重重地落到地面上，身体砸出一个不小不大的坑，周身顿时烟尘滚滚。 而少女也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利用这难得的喘息时间迅速收拢沙砾中的金属碎片。 同时，云汐月影紧紧地盯着烟尘中的身影。 那烟尘中夹杂着大量微小的金属颗粒，形成了天然的法拉第笼，让云汐月影的雷达感应一时间失去了效果。 终于，烟尘散去了，露出少年的身形。 黑发红瞳，笑容邪魅。 【好眼熟……】 【好像叫炎魂……炽阳？】 云汐月影看着少年，眉头微皱。 而炎魂炽阳同样也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他没有再次发动突袭，因为此时已经没有了效果。 “没想到居然是先碰到你。” “哈哈哈！就当是正戏之前的开胃小菜吧！” 炎魂炽阳也不多废话，话音刚落就再次动手。 目睹少年的身形瞬间消失，云汐月影也并未过多犹豫。 双掌推出，无数的电磁炮轰射而出。 炎魂炽阳动用超能力后的身体强度高到惊人，而且还可以在一定程度内调控身体的电阻值。 诸如金属潮汐和雷电等普通的手段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就是挠痒痒。 这一点，云汐月影在刚才的试探中已经知晓。 电磁炮呼啸而过，落在地面上发出惊雷般的炸响。 而直面这致命的攻击的少年，却是丝毫不慌。 在他的眼中，每一颗电磁炮的轨迹都清晰可见。 炎魂炽阳游刃有余地在炮火之中左右腾挪，颇有闲庭信步之意。 炮火扬起的烟尘在战场四散开来，直到云汐月影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糟糕！” 云汐月影终于停手了，俏脸上流露出丝丝慌乱之色。 此时金属烟尘已经笼罩四周，她的雷达感应能力已经近乎失灵了。 先前炎魂炽阳围着她转悠，就是为了这一刻！ “终于察觉到了吗？可惜已经太迟了！”炎魂炽阳心中暗笑。 先前他特意不往烟尘中钻，就是为了麻痹眼前的少女，让她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现在烟尘已经扬起，哪怕云汐月影利用电磁场将空气中所有金属颗粒牵引回地面，也已经太迟了。 一时间释放如此大范围的电磁场，那么她一定没有多少精力用于守卫自己。 这时就是炎魂炽阳的好机会！ 但是如果不解决金属烟尘的问题，那么云汐月影的雷达感应就会失效。 这等同于变成了瞎子！ 毕竟，她又不是生理系超能力者，肉眼不可能捕捉到超音速目标！ 想到这里，藏身于烟尘的炎魂炽阳已经感觉胜利在向自己招手！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当即决定结束这场战斗！ 无数的碎石从四面八方被扔向烟尘中心的少女，不断破坏着她周身的金属护罩，同时也是在混淆着她仅剩的感知。 终于，金属颗粒组成护罩再次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炎魂炽阳感觉时机已到，决定不再等待。 右脚跺地，音爆声响起，但是云汐月影注定听不到了。 炎魂炽阳再次以超音速的速度冲向目标，轻松穿过金属护罩。 看着少女茫然的表情，他不禁轻声说道： “结束了！” 他一掌切向少女脖颈。 但是，异变突生！ 云汐月影秀口一张，从中立刻飞出一枚金属弹丸。 弹丸宛如出膛的子弹，射向少年的左胸心脏。 虽然被打爆心脏，对于炎魂炽阳而言并不算致命伤。 但是在乱斗赛中，这等同于失败。 因为在战场中，正常人都是瞄准脑袋的。 只是比赛规定不准打大脑。 见到这一幕，炎魂炽阳惊恐万分。 他想不通云汐月影是怎么感知到他的。 要知道，超音速级别的攻势，只能远距离预测，正常人几乎不可能近距离临时反应。 这不科学啊！ 但是，此时已经由不得他胡思乱想。 他只得用尽全力躲向侧方，用左臂去硬抗这一击！ “砰！” 一声轻响，炎魂炽阳连骨头带经脉一起被打断，沾染着血肉的碎骨飞溅而出。 少年左臂鲜血淋漓，整条胳膊只有些许皮肉将两条断骨粘连在一起。 惨烈的战斗，让屏幕前的观众为之窒息。 圣界的观众倒还好，毕竟往届乱斗赛之中，被打爆大半个身体只剩下一个头颅的学生也有过。 近距离被电磁炮打中，只断了一条胳膊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是外界的观众已经被吓懵了。 这哪是比赛啊！ 战场都不见得有这般残暴啊！ 回到比赛中。 云汐月影已经利用这个难得时机飞上了高空。 她的身体比凡人强不了多少，上升时最多能够承受住十倍的重力。 这样的加速度，在正常情况下一定会被炎魂炽阳追上，并且被打下来。 就如先前那般。 高空中，少女坐在莲花台上，周身漂浮着大量的金属颗粒。 在阳光下的照耀下，它们宛如一片银色的云朵。 而莲台上的少女，胜似仙女！ 云汐月影看着下方狼狈的少年，轻声说道： “认输吧！” 少女的声音在金属的共鸣下，洪亮如海，传遍了整座岛屿。 而少年却置若罔闻，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 此时左臂已经不再流血，但是他却并未切断那恐怖的痛觉。 因为他不需要！ 炎魂炽阳仰天大笑的模样，让云汐月影为之动容。 这位半身沐血的少年，是何其的耀眼！ 足以让亿万世人钦佩！ 也足以让少女终生难以忘怀！ “云汐！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笑够了，炎魂炽阳朝着天空中的少女大声问道。 听到这振聋发聩的声音，云汐月影终于回过神来。 她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然后平静地说道： “电阻式触摸屏，两个世纪前的电子设备。” 闻言，炎魂炽阳愣住了，但又立刻恍然大悟！ 是跨步电压！ 他仗着强横的身躯，一直不把这“微小”的电压放在心上。 但是，他却忘了自己每一次在地面上移动，就会引起相应的电阻变化。 云汐月影只需要感知不同方向的电流变化，就能判断他是从哪个方向袭来的！ “哈哈哈！原来如此！”明悟之后，炎魂炽阳再次仰天大笑起来。 “云汐！” “先前第一局，我们平手。” “而这第二局，是你赢了！” “但是——” 听着少年的讲述，云汐月影也怔住了。 【难道他还要继续打？】 【可是我已经占据绝对优势了啊！】 结果，果然如少女所猜测。 “还有第三局呢！” “哈哈哈！” 笑声之中，炎魂炽阳全身突然绽放出耀眼的白光！ “这是什么？”云汐月影戒备起来。 观众们也一脸懵逼起来，无论是圣界观众，还是外界观众。 大学区，某处招待室。 “生命元！”夜合梓怡惊讶出声。 而坐在她身边的玉华仙泪同样也有些惊讶。 生命元，高阶生理系超能力者的标志！ 中学区，千灵雨念家。 “这家伙疯了吗？越阶强行催动生命元，就不怕自爆吗？”夕音神梦皱着眉头。 “哈哈！这样才有意思嘛！”飘渺无心托着香腮，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反正有他在，掀不起什么风浪。 天眼之上，一道风华绝代的仙影正在缓缓起身。 “有人拼命了，这场比赛该结束了。”千灵雨念幽幽一叹。 与此同时，六号岛。 “结束了！云汐同学！” 白光之中，炎魂炽阳的伤势迅速恢复，狰狞的伤势在几个呼吸间便恢复如初。 同时，少年的背后长出三对巨大的白色羽翼，宛如天使之翼。 下一刻，炎魂炽阳振翅高飞，恐怖的音浪席卷了整个乱斗群岛。 甚至，连双子岛的居民都听到了这音啸！ “去！” 云汐月影眼中异彩连连，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兴奋的东西。 玉指一点，围绕她周身的银色金属云朵顿时化为一只巨大的银翼凤凰！ 银翼凤凰展翼长啸，撞向飞来的六翼天使。 “哼！” 炎魂炽阳冷哼一声，六翼展开化作利刃，瞬间就将银翼凤凰斩成两半！ 随后，六翼天使余势不减，继续飞向莲台。 见状，云汐月影不惊不悲，淡淡地看着这一幕。 只是墨绿色的美眸中，似乎多了几分决绝之色。 “咦？”准备终结战斗的千灵雨念似乎发现了什么。 只见青发少女身上电光璀璨，每一缕发丝都化作了一道电弧！ “又一个疯子！”飘渺无心嗤笑一声，但是眼中的惊艳之色更甚。 终于，少女的身影彻底消失，化作一团蓝紫色的雷电！ 万物电离，高阶电磁系超能力者的标志！ 面对飞来的六翼天使，蓝紫雷电之下莲台渐渐被高温融化。 下一瞬间，蓝紫雷电便化作了一道雷光落下，贯彻天地！ 万众瞩目中，六翼天使和蓝紫雷电终于撞在一起！ “轰！！！” 一瞬间，天地震动，照耀万物！ （这章，笔者自己写嗨了……哈哈哈！） 第42章 群岛乱斗(五) 四号岛，上空。 “混蛋，你有本事别跑！”一道气急败坏的清喝在岛屿上空响起，在空气的共鸣中响彻四方。 突然，一只巨大的风神翼龙钻破云层，急转而下。 “哈哈哈！小样，有本事来追我啊！”翼龙背上，一位暗绿色卷发少年扭头朝着后方大声嘲讽道。 “无赖！” 云层再一次被撕碎，九道龙卷风宛如利剑一般直刺而下，袭向少年后背。 “哼！”见状，少年也不禁冷哼一声。 “小气鬼！我不就是小小地捉弄了你一次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少年一边吐槽，一边将翼龙的身体收拢，化为一个巨大的土球。 “轰！” 下一刻，土球被九道龙卷风刺中，顿时炸裂开来。 一部分土石被龙卷风吸走，将其染成土黄色。 大部分土石则趁着爆炸的机会，分裂成无数的小球飞向地面。 随着上方的云层被狂风扫荡开来，观众们终于能够看清追击者的面容。 金发金瞳，气质非凡。 正是天梦玄音。 但是此时的天梦玄音，却没有了先前女王般的风范。 少女的衣服和金发颇为凌乱，甚至有了些许灰头土脸的感觉。 她居高临下，金色的瞳孔中带着些许愤怒，冷冷地望着地面。 “没死就给我滚出来！” 天梦玄音一声呵斥，龙卷风再次刺下，仿佛要将整座岛屿掀个天翻地覆。 “这么大火气，小心长青春痘哦！” 地面上突然裂开一张巨口，无数的石刺飞射而出，和龙卷风纠缠在一起。 正当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三号岛边缘。 “希子，给！” 沙滩边上的树荫下，白发少年递给橙发少女一个青色的椰子，上面还插着一根洗净的中空小竹竿。 “谢了！”霜兰希子没有客气，高兴地接过了椰子。 她靠在少年肩膀上，一边喝着椰汁，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对岸天空上的战斗。 晚星枫落坐在少女身边，自己也拿过一个椰子喝了起来。 三号岛上并没有其他学城之星。 在两人的配合下，其他参赛选手已经全部搞定了。 “哎！他们还要打多久啊！”晚星枫落看得有些乏味了。 看来，当渔翁也是个耐力活啊！ “呵呵！马上就要结束了！”闻言，霜兰希子松开“吸管”，呵呵一笑。 晚星枫落看着少女唇边的白色椰汁，下意识伸手抹去。 【看来这竹竿还是粗了点啊……】 听闻少女的话语，他微微一愣，扭头看向远处的战斗，道： “马上？” “是啊……” 霜兰希子看着面前沾着椰汁的手指，不禁心中一动。 于是，她一边回复，一边张口含住了少年的手指，粉唇蠕动。 “嗯？” 察觉到手指传来的异样触感，晚星枫落下意识回头。 只见少女慢悠悠地松开了小嘴，一根透明的丝线从中扯出。 两人面面相觑，在暧昧的氛围中，丝丝红晕染上二人的脸颊…… “轰！” 突然，远方传来惊雷般的炸响，打破了两人间暧昧的气氛。 同时也打断了天空上的战斗。 随后，耳机中再度传来两声淘汰播报—— “云汐月影被淘汰！” “炎魂炽阳被淘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月影被淘汰了？！”高空之上，天梦玄音满脸不可置信。 要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位天然呆少女的实力。 无论是源界功率，还是大脑算力，云汐月影都已经接近中阶超能力者的极限了。 但是现在，她居然这么快就被淘汰了？ 【炎魂炽阳有这么厉害吗？】 【但为什么他也被淘汰了？】 【是两败俱伤，还是渔翁得利？】 大地上，青岩安厦从烟尘中渐渐显露出身形。 金发少女立于高空之上，而少年盘坐于岩石之上。 两人均没有再动手，而是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随着两人感知的不断扩张，他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旋即，两人几乎同时望向某处—— 只见临近的一座岛屿海边，有一男一女两位参赛者正各自捧着一个椰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这里。 “哟！还真有渔翁！”青岩安厦忍不住笑道。 天梦玄音面沉如水，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每种选择的利弊。 虽然她和这两人有一定的交情，但是身处比赛，她自然不可能指望这点交情能起什么作用。 联手对敌？ 那胜利之后呢？ 霜兰希子那边可是有两人，联手之下绝对胜过她。 【算了！】 天梦玄音心中叹息。 三号岛。 “他们终于发现我们了耶！”霜兰希子笑嘻嘻地扔掉已经喝光了的椰子。 “我们走吧！”晚星枫落倒是没有多废话。 扔掉椰子，他便带着少女一同离去。 四号岛。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天梦玄音和青岩安厦都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有这么一位神出鬼没的渔翁存在，两人都不敢再动手。 于是，天梦玄音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 “你给我等着！早晚和你算账！” 闻言，青岩安厦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大有一副“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态势。 见少年这番模样，天梦玄音气得几欲咬碎银牙，却又投鼠忌器。 最后，她一挥衣袖，气鼓鼓地远去了。 看着金发少女离去的背影，青岩安厦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过后，他懒洋洋地起身，准备离去。 同时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不就是用泥沼阴了你一手吗？至于这么记仇么……” 爆炸过后的六号岛，上空。 刚刚送走那两位疯子的千灵雨念悠悠地松了口气。 “好在爆炸是发生在空中，不然估计整座岛都要沉了。” 一想到最后的场景，他便不免有些感慨。 黑发少年抱着昏迷的青发少女一同坠地，用自己的身体做了缓冲。 虽然他知道会有高阶超能力者为他们保驾护航，但是他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做出了保护他人的行为。 怎么说呢…… 挺让人感慨的吧…… 其实若仅从两人的战斗上分析，那最后的胜者应该是炎魂炽阳。 因为在少女陷入昏迷之后，少年却还保留了一股意识。 只不过，这股意识并非战斗，而是守护…… “果然，这世上谁又曾真正看清过自己……”想到这里，千灵雨念也感慨出声。 正当白衣少年感慨不已时，一道清冷中又带着无限温情的少女嗓音响起。 “看清什么呢？”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千灵雨念莞尔一笑，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绝美的红衣少女正赤裸着双足，踏云而来。 肌肤胜雪，皎洁的云彩也为之黯然失色。 冰发飘扬，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千灵雨念欣然张开双臂，抱住飞扑而来的少女。 “你怎么不穿鞋子啊？”温存片刻后，墨发少年问出了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 “嘿嘿！你不是也没穿吗？”冰发少女俏皮一笑，清冷的俏脸上多出了几分青春的色彩。 千灵雨念一时间看呆了。 秋原幽儿在少年的怀抱中温存了许久，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去了。 “雨念，我要下场了。” “加油！他们都是你同届的同学，记得留手哦！” “知道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目送着红衣少女渐渐远去，千灵雨念欣然一笑。 只是轻笑之余，却有一种无由的悲伤笼罩在他的心头。 难以排解…… 乱斗群岛。 所有参赛选手的耳机中几乎同时响起了一道声音： “第零位参赛者——梦柔公主阁下，即将抵达战场。” 一时间，全场皆惊！ 第43章 群岛乱斗(六) “第零位参赛者——梦柔公主阁下，即将抵达战场。” 战场广播在所有人的耳机内响起，一时间整个乱斗群岛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二号岛 “阁下？” 弥生五觉站在一棵大树上，若有所思。 三号岛。 “你刚刚听到了吗？”霜兰希子看向身边的少年，满脸不可置信。 “听到了。”晚星枫落神色肃然。 四号岛。 “诶！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青岩安厦盘坐在岩石上，饶有兴致地望着天空。 六号岛。 “那是——” 来此查看战斗痕迹的天梦玄音仰望天空，突然看见了天边似有一道红色的倩影从云间坠落。 她撑着雪花伞，一步一步从天梯上走下。 【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与此同时。 “该清场了。” 秋原幽儿玉手轻指，无边海浪翻涌而来，几欲把整座乱斗群岛淹没。 “快跑！” 看到末日般的情形，一时间整个战场所有参赛选手都慌乱了起来。 纷纷各展神通，逃离群岛。 “轰！” 海水汹涌，在几分钟内便将七座岛屿全部淹没。 没有飞行能力的超能力者纷纷被淘汰， 除了—— “糟糕！我俩都没有飞行类的超能力啊！” 高空之上，晚星枫落抱着霜兰希子，一起不断地做自由落体运动。 每一次两人在即将掉落海中之际，都会被再次传送到高空做上抛运动。 利用重力将上一次的坠落速度消减殆尽，然后再次做自由落体运动。 身处如此险境，晚星枫落焦急万分。 反倒是霜兰希子怡然自乐，玩得不亦乐乎。 “两位，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兴致玩蹦极？”一道带着些许玩味的声音响起。 随后，一道清风托起二人的身体。 解决眼下困境后，晚星枫落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来人，面带感激。 “多谢了，天梦同学。” 闻言，悠然飘来的金发少女微微一笑。 “言重了，晚星同学，接下来还要一起合作呢！” 闻言，晚星枫落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本届学城七星之间实力接近，一般情况都是对手，不需要合作。 只是这一届乱斗赛…… 阁下？ 难不成真的是高阶超能力者？ 那也太夸张了吧！ 圣界高层下场虐菜？ 有意义吗？ 当晚星枫落陷入沉思的时候，霜兰希子反倒是一脸轻松。 “嗨！玄音，我们又见面了！” “哈哈！希子，我们会不会见面，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天梦玄音笑着摇了摇头。 霜兰希子是时间系超能力者，拥有未来视的超能力。 这一点，她和晚星枫落都知晓。 “哪有那么夸张？我最多也就能看清楚未来三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很多事情也还是无法预知。”霜兰希子眨了眨橘色的眼睛，不以为然地说道。 三维世界的时间，也无非就是高维世界的一个维度而已。 时间系超能力者，其实就是能够处理和分析来自高维世界的时间信息。 所以最初的时间系超能力者，是归类在精神系超能力者中的。 但是后来发现对于高维度世界信息，前者是主动筛选，后者是被动接收，两者有很大区别。 所以最终才将两者分开。 相类似的事情，还发生在化学反应系和生理系超能力之间。 时间穿梭，有悖世界法则。 无论是超能力者，还是魔法师，都无法做到。 由此可见，魔法应该也是科学的一部分，也受到了客观规律的限制。 至于时间暂停，那是统一场系超能力。 时间是宇宙物质变化的总过程。 中止一切事物的变化，全圣界也就只有一人能够做到。 回到现实。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天梦玄音鼓掌称赞。 霜兰希子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示意过誉了。 只是少女脸上的骄傲，却怎样也掩饰不住。 晚星枫落看着这一幕，笑而不语。 三人有说有笑地聊着，直到某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逛了半天，就看见你们几位啊！哈哈！” 听到这个声音，天梦玄音脸色“唰”地一下就变黑了。 而晚星枫落和霜兰希子却是面带微笑地看向来人。 一头“金雕”正载着一位暗绿色卷发的少年向他们飞来。 “青岩同学，好久不见。”晚星枫落笑道。 飞至三人身前后，青岩安厦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才落到晚星枫落的身上。 “晚星，我们倒是有段时间没见过了。” “嗯？你们认识？”这时，霜兰希子敏锐地发现了“重点”。 身为他的恋人，她居然不知道此事！ 闻言，青岩安厦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面带戏谑地看向橙发少女。 “这位是？” 晚星枫落则耐心地解释起来： “希子，你还记得吗？” “一年前，观天中学和逐星中学有过一次学生交流，你嫌麻烦就没去。” “我和青岩同学就是在那时认识的。” “怎么说呢？” “当时的青岩同学可是给我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听到他的解释，霜兰希子面露恍然之色。 而青岩安厦只是不以为意地望向了远方，完全无视了某人。 所以，某人开始找茬了。 “你这破雕能不能别扇翅膀了！”天梦玄音突然怒道。 晚星枫落和霜兰希子皆是一怔，回过神后又保持了看戏者应有的沉默。 “呵！” 青岩安厦终于注意到了某人，转过头来嘲讽道： “怎么了？鸟儿想飞，还碍着女王陛下的眼睛了？” “什么想飞！你一个念力系超能力者，飞行又不需要依赖流体力，扇翅膀干什么呢！”天梦玄音斥责道。 “我拟态一下不行吗？你管得着吗？”青岩安厦白了她一眼。 “你！”天梦玄音气愤道。 不知为何，面对无赖般的青岩安厦，她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好了！你们别吵了！”晚星枫落终于出来劝和了。 “是啊！待会儿的战斗还需要我们通力合作呢！”霜兰希子也附和着说道。 “通力合作？就他？！” 天梦玄音素手摁在胸口，试图平复那“波涛汹涌”。 而青岩安厦倒是一如既往，继续看风景。 “看来幸存者都在这里了。” 突然间，有一道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天梦玄音听到这声音，脸上倒是终于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五觉，又见面了。” 远远地，一道身影瞬息而至，潇洒自如。 正是弥生五觉。 “哟！这不是弥生会长嘛！”青岩安厦嬉笑道，言行举止倒是安分了许多。 弥生五觉环视众人，一一寒暄了片刻。 然后就直入主题，开始对情报了。 一号岛的参赛选手，被弥生五觉肃清了。 二号岛的参赛选手，则先是被紫烟如梦控制，后被弥生五觉给一锅端了。 三号岛的参赛选手，被晚星枫落和霜兰希子联手解决。 四号岛的参赛选手，则被青岩安厦所淘汰。 五号岛的参赛选手，折戟于天梦玄音之手。 六号岛和七号岛的参赛选手，则大概率都被云汐月影和炎魂炽阳所波及。 逃过一劫的，也都被刚才的无差别攻击给“消灭”了…… “这么看来，你们分配得还挺均匀的呢！”对完情报后，霜兰希子冷不丁地吐槽了一句。 闻言，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大海中央突然升起一座冰雪宫殿。 一砖一瓦，皆由冰晶所筑，华美至极。 看到这一幕，五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希子？”晚星枫落拉了拉霜兰希子的手。 “太远了，看不清。”霜兰希子摇了摇头。 她的超能力是未来视，不是远视眼。 未来视只能在特定的场景下发挥作用，对于模糊的环境可不行。 闻言，天梦玄音有些失望。 但是她掩饰得很好，并无人察觉。 而青岩安厦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远方的宫殿，打量着它的构造，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看不出悲喜。 “走吧！该去面见那位阁下了。” 弥生五觉深吸一口气，主动走在了前面。 其余人只是略加思考，便也一同跟了上去。 这一刻，全场观众皆是屏息，拭目以待。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自开办超能力大赛以来，最精彩一战即将开始！ 第44章 群岛乱斗(七) 乱斗群岛海域中央。 冰雪宫殿。 “好华美的宫殿啊！这精细程度都快赶得上《平行世界》的游戏建模了！”霜兰希子步入冰雪殿堂内，看着宫殿内各式各样的装潢，不禁咂舌道。 “是啊！真是难以想象！”天梦玄音也连连感慨。 倒是除了她们二人之外的三个男生，却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枫落，你怎么不说话啊？”霜兰希子摇着晚星枫落的胳膊，撒娇道。 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把其余三人都给震惊到了。 “啊？我在想待会儿的战斗呢。”晚星枫落回过神来，对少女的撒娇行为习以为常。 另一边，天梦玄音见某人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忍不住轻轻踢了他小腿一下。 “喂！土木佬！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 青岩安厦扭过头来，白了金发少女一眼，然后悠然说道： “你们该不会真的觉得我们有获胜的希望吧？” “高阶超能力者的通透功率和大脑算力和我们压根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更何况他们的超能力还有危险预知的能力。” “比起做获胜的白日梦，还是祈祷待会儿别输的太难看吧！” 众人沉默。 倒是天梦玄音颇为气愤。 “那你还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 “呵呵！”青岩安厦嗤笑一声。 “不行吗？我只要撑得比你们久就行了。” 此话一出，天梦玄音瞬间哑火了。 就连旁观的情侣二人组也是瞪大双眼，一副“认识新物种”的模样。 你当我们是非洲被狮子追逐的斑马吗！ 只要跑得比同伴快就行？！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青岩安厦全然当做没看见，继续自己的观光行为。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弥生五觉开口了。 “青岩同学，我尊重你的言论自由，但是还请不要忘记之前的承诺。” “虽然严格意义上它并没有法律效力，但是背信弃义的行为依旧让人不齿。” “倘若你违背了承诺，哪怕执法机构奈何不了你，但是风纪委员却可以请你去矫正教室坐一坐，喝喝茶。” 听到这番看似温和，实则暗藏警告的话语，青岩安厦也不敢怠慢。 他举起双手，模仿着从外界影视剧中学来的投降姿势，用极为夸张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会长大人！我知道错了！” “哈哈哈！” 看见少年这副滑稽的模样，其余三人都被逗笑了。 其中天梦玄音笑得最为夸张，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事情一般。 倒是弥生五觉看到这一幕，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只要青岩安厦能够履行“共同对敌”的承诺，他倒是不在乎少年的搞怪行径。 值得一提的是，这外界“举手投降”的安全说明，在圣界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超能力者并不是通过手势来释放超能力的。 很多超能力者的挥手跺脚行为，只是一种行为习惯而已。 类似于魔法的吟唱语言，都是用来辅助记忆的，并无实际意义。 所以，圣界执法机构更热衷于将犯罪嫌疑人直接击晕。 只要意识陷入昏迷之中，不管是超能力还是魔法，就都用不了了。 所以，青岩安厦的举手行为，纯粹是搞笑。 但是，弥生五觉并不在乎。 他真正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你们说，这一届乱斗赛为什么会有高阶超能力者上场参赛？” 弥生五觉苦思良久，但依旧得不出一个逻辑自洽的答案，于是便将问题抛了出来，集思广益。 “可能是觉得无聊，想下来找点乐子吧！”霜兰希子笑嘻嘻地说道。 “哪有高层会这么无聊啊？”晚星枫落扶额说道。 “怎么不会！当初撮合我们那位阁下，还有雨念弟……” 晚星枫落急忙捂着橙发少女的嘴。 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雨念？】 一旁的天梦玄音抓住的关键词。 【同名吗？】 金发少女心中疑惑，但是涉及圣界高层，她也不敢多问什么。 倒是一旁的弥生五觉，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原本他对霜兰希子的说法不以为然，但是联想到当初那位戏耍自己的阁下—— 那位长发及臀、紫眸闪烁、古灵精怪的绝美少女…… 嘶—— 橙发少女的假设，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紧接着，弥生五觉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雨念？】 【千灵雨念！】 【该不会就是千念使阁下吧……】 【不可能啊！】 【那位阁下虽然平易近人，但是言行还是很严肃的！】 正当弥生五觉陷入头脑风暴，脸色变换不断之际，全然不知在场唯一一位世外人员——青岩安厦，正无比好奇地看着他。 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一路上，众人心思各异。 除青岩安厦之外，其余人全部陷入了精神内耗。 直到宫殿中央。 宫殿中央，赫然是一座飘在冰雾之上空中花园。 只是这里盛开不是鲜花，而是宛如水晶雕琢而成的冰晶花！ 纯洁的花朵，一如少女的初恋。 动听的琴音，宛如少女的情语。 身临如此景象，众人无不震惊，战战兢兢地踏入了这片纯洁无瑕的花园。 直到—— “秋原同学，怎么是你！” 看着花园中央独自抚琴的红衣少女，一时间天梦玄音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就连嗓音都隐隐有破音的迹象。 “天梦同学，你们认识？”霜兰希子好奇地看向金发少女，全然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白发少年也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居然是这位！】 【果然，高层的恋人肯定也是高层……】 晚星枫落心中忐忑之余，也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感伤。 真是现实啊！ 另一边，天梦玄音也终于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向身边满脸疑惑的几人。 “这位是……我们学校本届的同学……秋原幽儿……” 众人沉默，然后—— “啊！！！” 面对难以置信的众人，天梦玄音沉默不语，神色复杂地再次看向花园中央—— 因为此时侧对着她们的红衣少女正在缓缓起身。 “诸位同学，让你们久等了。” 秋原幽儿淡然一笑，玉手合于小腹前，微微欠身一礼。 一举一动间没有丝毫倨傲，但也没有多少亲近。 而这正是天梦玄音所熟知的模样。 在她的眼中，眼前这位粉眸少女就是这般“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姿态。 对于外人，无论男女，她都是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别说朋友了，就连她居住的宿舍都是独栋别墅，舍友都没有！ 而曦月中学的学生宿舍一般都是双人宿舍，布局类似于外界的公寓。 在天梦玄音的印象中，秋原幽儿所亲近之人，似乎只有当初樱城所遇见的那位叫做“千灵雨念”的学弟。 而且两人似乎还是“师姐弟”来着？ 尽管天梦玄音心中有着无数困惑，但是她始终清楚最大的疑惑是什么—— “秋原同学，你不是魔法师吗？” 第45章 群岛乱斗(八) “秋原同学，你不是魔法师吗？” 天梦玄音满心疑惑。 她记得很清楚，无论是当初同校女生排斥“目中无人”的秋原幽儿，还是校外男生试图接近美若天仙的她，秋原幽儿都用过魔法来应对。 而且，效果卓越！ 自那之后，秋原幽儿的威名便传遍了全校，从此再无人敢去招惹她！ 但是，超能力大赛不是禁止使用魔法吗？ 难不成…… “是啊！但我也可以是超能力者呀！”秋原幽儿微微一笑，目光不禁望向了天空某处。 满目柔情。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互不言语。 “好啦！寒暄到此就结束了吧！” 秋原幽儿收回目光，看向众人。 五人皆是神情一肃，脸上带着说不尽的忌惮之色。 “那么——” “比赛，开始！” 秋原幽儿那柔美动听的嗓音在众人耳旁响起。 但它所带来的不是轻松安宁，而是神魂皆颤！ 滔天的海浪席卷而来，包围冰雪宫殿，袭向中央的众人。 尽管身处绝境，但是弥生五觉依旧保持着冷静。 他鼓起勇气，果断地一掌拍向花园中央的少女。 刹那间，万花凋零。 无数的冰晶花瓣破碎，化作冰刺，与寒风融为一体，袭向秋原幽儿。 但是红衣少女不躲不闪，依旧那般微笑着，直到寒潮袭至。 “呼！” 寒潮夹杂着冰刺涌来，红衣少女的身影顿时化作泡沫碎去，与海水融为一体。 【果然不是本体！】 验证猜想后，弥生五觉果断升空，险之又险地避开巨浪。 当初他被那位紫眸少女戏弄的时候，也是如此。 想当初—— 光影陆离，感知缥缈，意识仿佛陷入了混沌之中。 又仿佛是世界变成了一场幻梦，一切都颠倒了。 那一战，弥生五觉输得很彻底。 他根本就分不清哪道身影是真，哪道身影是假。 哪怕他同样可以操纵光线，但是比起那位阁下那神乎其神的手段，弥生五觉还是差得太远了。 最后，当紫眸少女终于现出真身时，他依旧不敢相信那就是少女的本体。 宛如实验室中那条被玻璃整怕了的小蛇。 终于逃离了巨浪的攻击范围，五人全部都不禁松了口气。 此时冰雪宫殿已经消失，沉没于深渊般的大海中。 弥生五觉遥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只觉得一阵无力。 “这该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把整片大海都放干吧！”天梦玄音看着脚下的大海，只觉得脚下发软。 青岩安厦脸上也难得多出了几分凝重之色。 反观情侣二人组—— 晚星枫落深吸一口气，而霜兰希子则是释然一笑。 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了秋原幽儿的声音—— “诸位，无需紧张。” “你们只需要能够撑过接下来的三关，那么这场比赛就算你们赢了。” “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来判定你们的成绩和排名。”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要是真要分个胜负，那可太绝望了。 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 还不如直接认输算了…… 最起码还能留个体面。 这时，霜兰希子终于开口了。 “枫落，还有大家，梦柔公主阁下是高阶源变系超能力者，可以同时控制所有流体的变化。” “但是，一旦流体凝华或者凝固，那就会失去她的掌控。” “就如之前的冰雪宫殿一般。” 听到这番话语，包括晚星枫落在内的所有人都面露惊疑地看着橙发少女。 但是霜兰希子只是回之一笑，然后再度深深地看了晚星枫落一眼，旋即释然一笑。 “好了！这就是未来我们两关就被团灭后，所能得到的全部信息了！”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我就不拖后腿了！”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其中尤以白发少年最甚。 “希子，你要退赛！？” “是啊！我所见到的那个未来，我可是团灭的重要因素哦！”霜兰希子俏皮一笑，仿佛是在说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一般。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超能力不适合战斗，尤其是在身处劣势的一线战场。 与其让大家分神保护她，还不如交代完关键信息后就果断退赛。 众人都沉默了，但是晚星枫落却依旧有些犹豫。 “好啦！” 霜兰希子拉住白发少年的双手，柔声劝说道： “只是退赛而已！又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事！” “哪怕我现在退赛，也有第五名的好成绩！有什么好惋惜的！” 听到少女这番话，晚星枫落也知道无法再劝说什么，只得无奈笑道： “那好吧！接下来我会尽全力的，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牺牲’的。” “呵呵！”霜兰希子被逗笑了。 “你别输得太难看了就行了。” 没有她的未来，众人坚持到了三分钟开外，也就不是她所能预知的了。 言讫，橙发少女洒脱地挥了挥手，然后关闭耳机。 下一刻，她就被传送走了。 众人看着潇洒离去的少女，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竟默契地一同保持了沉默。 除了—— “话说，我们刚刚是不是被这两货给喂狗粮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青岩安厦突然冷不丁地说道。 “啊？”天梦玄音发出困惑的声音。 【狗粮？这是什么比喻？】 弥生五觉同样不解地看着卷发少年，不明所以。 他虽然自学过外界法律，但对外界社会形态显然不甚了解。 所以与千灵雨念的交谈中，他才会表现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 三人之中，只有一人听懂了青岩安厦的意思。 晚星枫落一脸惊疑地看着卷发少年。 与霜兰希子相处甚久的他，自然也听到过“狗粮”这个由“单身狗”演化而来且同样极具嘲讽性的词语。 只是…… 【没想到青岩同学也对外界俗语有所了解。】 【我一直以为只有希子才会那么无聊……】 想到这里，晚星枫落突然释然一笑。 他想起了闲聊时千灵博士与他说过的一句话——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没有最无聊的人，只有更无聊的人…… 与此同时，另一边。 青岩安厦“小人得志”地环视众人。 在看见天梦玄音那“想问又拉不下脸来”的吃瘪模样时，心中一阵暗爽。 但是在看见晚星枫落的表情时，他又心中一凛。 【他不会听懂了吧？】 【不会吧！】 【难不成他也喜欢外界的“嘲讽大法”？】 【但是晚星不像是这种人啊……】 正当青岩安厦头脑风暴之际，审判时刻终于到来了—— “第一关，水泽国度！” 第46章 群岛乱斗(九) “第一关，水泽国度！” 秋原幽儿的声音悠扬开来，留下宛如惊弓之鸟的四人。 半晌过后，风平浪静。 “这……” 四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天梦玄音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立刻警觉起来。 “小心！有声音！” 晚星枫落等三人不敢怠慢，纷纷全力释放感知，试图找到异常。 其中，弥生五觉面沉如水，沉默地望着大海。 【那是什么？】 随着音调的迅速降低，其他人终于能够听清楚那是什么。 那是鲸鱼的叫声。 神秘而空旷，带着些许肃杀的意味。 只是…… “快闪开！” 弥生五觉大喊一声，同时朝着身下的大海一掌拍出。 平静的海面上突然飞出无数的“飞鱼”，撞向镇压而下的空气大手。 海水凝聚的飞鱼双翅坚韧无比，轻轻松松就撕破了空气大手。 但是空气大手还是起到了阻碍的作用，为众人的分散争取到了时间。 一击无果的飞鱼群迅速分散成四股鱼群，各自追击一人。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海水的强度有这么高吗？” 飞鱼追杀的天梦玄音有些烦躁。 这些海水凝聚的飞鱼强度惊人，往往要数道风暴才能绞碎一条。 可是这么多的飞鱼，源源不断，怎么可能顾得上来！ 如此进行下去，她早晚会脑力不支，晕死过去！ “哎——” 正当天梦玄音苦恼之际，她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轻佻的叹息。 下一刻，海面上突然出现数道漩涡，疯狂地绞杀着试图冲出水面的飞鱼群。 众人的压力随之大减。 “这是什么？”天梦玄音秀眉一皱，不解地看向身旁的卷发少年。 “水磨刀啊！”青岩安厦撇了撇嘴，看似不以为意地说道。 “嗯？” 天梦玄音心中疑惑，旋即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扭头看向大海。 果然不出她所料，海水中夹杂着大量的沙砾。 就是它们配合着海水将飞鱼生生磨碎！ 只是…… “我记得你的超能力不是只能操纵硅酸盐吗？沙砾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吧！”天梦玄音再度看向卷发少年。 闻言，青岩安厦白了金发少女一眼，颇为鄙夷地说道： “你化学课怎么学的？硅酸盐本身就可以表示为二氧化硅和金属氧化物的组合。” 闻言，天梦玄音恍然大悟。 【原来他控制的不是硅酸盐的离子键，而是化合键！】 【难怪他可以操纵沙砾……】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天梦玄音莫名地高兴起来，像极了一个解出了数学答案的小女孩。 金瞳闪烁，俏脸上也多出了几分雀跃之色。 青岩安厦再次侧目。 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没有了戏谑和嘲弄，反而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意味…… “诶，对了！你怎么不在空气也施展这一招，把剩下的飞鱼全部解决掉！”天梦玄音面带微笑，随手打出数道龙卷风，将近身的几条飞鱼全部绞碎。 “啊——” 听到这个建议，青岩安厦不以为然地打了个哈欠。 他坐下的金雕身上射出数片压缩强化后的“斯石英”羽毛，将拦路的飞鱼全部斩碎。 而且斩击的位置特意避开了飞鱼坚硬的头部和双翼，而是直接斩击双翼与身体的连接处。 往往一击得手，鲜有失手！ 看着少年这副不以为然地模样，天梦玄音也不恼 她渐渐地已经适应了他的言行举止。 “不行吗？”天梦玄音继续问道。 “也不是不行。”青岩安厦终于开口了。 “但是失去海水的冷却后，沙砾摩擦升温迅速，很快就会破碎。” 听到这个答案，天梦玄音反倒松了口气。 她甜甜一笑，道： “没关系！我可以制造风道，辅助散热！” “嗯？”青岩安厦有些诧异，难得变得严肃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而少女笑颜依旧。 “不相信吗？哼！顶级风冷的散热效率可不比水冷差多少！”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天梦玄音似乎误会了什么，转而气鼓鼓地说道。 “呵！”听到这个有些奇怪的比喻，青岩安厦笑了。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只金发少女还挺有意思的。 “好！” 青岩安厦答应了。 “欧耶！” 少女欢呼一声，窈窕的身姿引得少年频频侧目…… 不多时，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沙尘暴，将残留的飞鱼群全部绞碎。 另一处战场。 一小股飞鱼靠近白衣少年，但是下一刻就被凭空出现的岩石所镇压。 “奇怪……” 晚星枫落望着被砸成水沫的飞鱼，嘴中喃喃自语。 “怎么了？” 一旁的弥生五觉随手一拳将一条突破风暴封锁的飞鱼轰碎，同时还不忘留意同伴的安危。 自与紫烟如梦一战后，他越来越喜欢生理系的超能力了。 原本只是用来疗伤的超能力，如今已经被他用得得心应手了。 体修，真好玩！ “分明就是水，但是为什么这么硬啊！”晚星枫落皱眉道，同时将靠近周身的飞鱼全部传送走。 被传送走的飞鱼出现在了飞鱼群内部，而且还是逆行，很快就引发了骚乱，许多飞鱼“丧生”。 闻言，弥生五觉也皱起了眉头。 这个问题，他也不是特别清楚。 但是，他或多或少猜得到一些可能。 “梦柔公主阁下是源变系超能力者，这些飞鱼身上都附着着她的源界媒介。” “或许就是它们改造了海水吧！” 听到这个答案，晚星枫落若有所思。 目光流转间，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五觉，你的手！” 闻言，弥生五觉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右手。 只见右手皮肤苍白一片，没有一丝血色，上面还残留着先前轰碎飞鱼后留下的水渍。 “这是……” 感受到右手上传来的丝丝瘙痒，弥生五觉困惑了。 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际上，他都知道这水不可能有毒。 否则这比赛就太离谱了，而且他的右手皮肤细胞也并没有检测到抗原。 但是…… 突然间，弥生五觉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 于是，他在晚星枫落震惊的目光中，舔了自己右手一口。 “五觉，你……” 弥生五觉没有理会惊讶的少年，而是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着水的味道。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了双眼，目绽精光！ “果然，这是淡水！”灰发少年兴奋地说道。 晚星枫落：“……” 啊？ 晚星枫落歪着脑袋，一脸困惑。 他觉得眼前这位少年是不是哪里有点大病？ “听我说！枫落，将海水传送到所有的飞鱼体内！” “啊？你确定？”晚星枫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状态的弥生五觉。 毕竟眼前的灰发少年，精神状态着实有些…… “先不要问这么多，原因我待会儿再告诉你！”弥生五觉显然有些兴奋过头了。 看着他这番模样，晚星枫落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还是选择相信他。 “好吧！” 晚星枫落深吸一口气，望着后方追击的飞鱼群，大脑飞速运转着。 每一条飞鱼都在急速飞行，显然不可能一一锁定。 但是正所谓，精度不够威力来凑！ 直接覆盖那一整片区域不就行了。 “去！” 晚星枫落一声敕令，脚下的大海立刻凹下去一大块。 与此对应的，后方的飞鱼群立刻就被海水淹没了。 晚星枫落扶着有些疲惫的大脑，强打起精神来望向飞鱼群。 只见一条条飞鱼群在海水中纷纷爆开，消融于无形。 “这……” 晚星枫落懵了。 这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水中诞生的“鱼”，居然溶于水？ “果然如此！”弥生五觉兴奋地大喊一声。 望着身边手舞足蹈的风纪委员会长，晚星枫落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第47章 群岛乱斗(十) 汇合的途中。 “五觉，你不解释一下吗？”晚星枫落忍不住问道。 “哈哈！” 弥生五觉笑了笑，但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枫落，你先前不是疑惑为什么这些飞鱼的强度如此之高吗？” “是啊！”晚星枫落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它们都是纯水所化！”弥生五觉直接说出了答案。 闻言，晚星枫落瞳孔骤缩。 他已经明白了。 “没有杂质离子干扰，完全由氢键所结合的纯水强度极高，远胜过钢铁。” “但是它的制备极为困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是理论上存在的一个数学模型。” “直到上个世纪初，科学家才在空间站的失重环境中的真空舱内制备成功。” “虽然现在利用反重力装置也可以在地面制得纯水，但是由于保存困难，它几乎没有多少使用价值，这才鲜为人知。” “我能够猜到这一点，还是多亏了纯水的强溶解力。”弥生五觉看着渐渐恢复血色的右手，侃侃而谈。 “原来如此。”晚星枫落释然一笑。 “那位阁下用源界媒介阻止了纯水内外的物质扩散，却没办法防住枫落你的空间传送。” “只要破坏掉纯水内部的氢键结构，那飞鱼群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刚才还真是多亏了你呢！” 弥生五觉解释之余，还不忘夸赞晚星枫落一番。 倒是晚星枫落听闻此言，还有些不好意思。 “过誉了，五觉。要不是你观察力远胜常人，估计我还在和飞鱼群纠缠呢！” “这赞誉，我受之有愧啊！” 正当两人商业互吹之时，一道带着些许玩味的声音响起。 “两位，好雅兴啊！” 听到这个声音，弥生五觉和晚星枫落皆是一笑。 循声望去，只见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正向他们飞来。 正是天梦玄音和青岩安厦。 “你们解决掉那些纯水飞鱼了？”晚星枫落笑道。 “嗯？”天梦玄音明显愣了一下。 青岩安厦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依旧带着那标志性的贱笑。 “原来是纯水啊！难怪那么硬……”金发少女喃喃自语。 “看来你们倒是用了巧力啊。”青岩安厦接过了话题，语气中带着些许新奇的感觉。 弥生五觉笑而不语，晚星枫落则点了点头。 “果然……”青岩安厦感叹一声。 天梦玄音则是无奈地笑了笑。 “额？”弥生五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两人怎么没互相拆台了？】 他与晚星枫落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他人的私事，最好少打听。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在这时，秋原幽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二关，气海无量！” 鲸鱼的叫声再次响起，众人立刻警觉起来。 只是这次，鲸鱼的长啸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小心！”关键时候，还是天梦玄音最先察觉到异常。 她两手撑开，支撑出一个足以容下四人的气旋护罩。 下一刻，恐怖的气流宛如千丈瀑布一般冲刷而来，挤压着气旋护罩。 “大家快聚到一起，背靠背！”弥生五觉立刻反应了过来，明白了当前的处境。 闻言，其余两人毫不犹豫靠向天梦玄音，将后背交给彼此。 天梦玄音也得以缩小气旋，减小消耗。 仅是着一个照面的气流冲刷，就让她的身体隐隐有透支的迹象， 高阶超能力者，果然远非他们可比！ “天梦，小心风暴眼！”这时，青岩安厦沉声说道。 言语间，不再有丝毫轻佻感。 闻言，天梦玄音心中一惊，毫不犹豫的改变了气旋的旋转方向。 果然，下一刻气流便冲向原来的气旋中心，险些直接将护罩撕碎。 见状，天梦玄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气旋护罩就开始剧烈颤动。 “糟糕！”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此时，外界的气流中，正有一道道气潮正在逐渐成形，冲向四人。 每一次气潮冲刷，都会极大的削弱气旋转速，为气流的侵蚀制造机会！ 十几个呼吸间，天梦玄音已香汗淋漓，体力严重不支。 虽然超能力者的意识会保护身体抵抗源界能量的侵蚀，但是没有超能力者的源界能量契合度能达到百分百。 也就是说，他们每动用一分超能力，都会给身体造成一分负荷。 而自气潮开始，天梦玄音便一直在透支自己的身体！ “枫落，你能带我们出去吗？”弥生五觉看向一旁的晚星枫落，沉稳的语气中也带上几分焦急。 “可以！但是单次传送的距离有限，几乎不可能逃离高阶超能力的攻击范围！”晚星枫落同样面沉如水。 此时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霜兰希子会主动退赛！ 因为每多一个人的体积，就会增大护罩的受力表面积。 气流压强恒定的情况下，面积增大则受力增加，这会更为加剧众人的负担和消耗！ 要知道，霜兰希子的超能力可没有战斗能力！ 第一关水泽国度，考验参赛选手的观察力。 虽然它可以像青岩安厦一般，使用组合技能暴力破解。 但是最理想的方式还是是像晚星枫落一般，使用技巧过关。 而这第二关气海无量，则完全就是比拼源界媒介通透功率！ 但是在这一点上，中阶超能力怎么可能胜过高阶超能力者？ 所以，这一关应该是考验众人的配合！ 与此同时，观赛区。 “枫落，加油啊！”霜兰希子紧张地看着比赛实况。 在巨大的屏幕上，只能看见天眼所拍摄到的画面：风暴之中，一个小球若隐若现，仿佛随时可能会崩溃。 虽然霜兰希子有未来视的超能力，但是必须身临其境才行。 如今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默默加油和祈祷了…… 回到比赛之中。 “天梦，你先休息一下吧。”一直默默关注着少女的青岩安厦开口了。 闻言，天梦玄音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然后瘫倒在他的怀中。 她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全靠毅力在支撑着。 抱着身体瘫软如泥的少女，青岩安厦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失去少女的控制后，气旋护罩瞬间就被气潮冲破。 就在此时，众人脚下那块“金色垫脚石”立刻变化，化作一个宛如琉璃一般的护罩，再次护住四人。 这原本是青岩安厦的“金雕”所化，但现在只能拿它当消耗品使用了。 感受着琉璃护罩在气潮中迅速风化，青岩安厦的神色愈发凝重。 此时，他的神色正经到了不像他的地步…… 青岩安厦一边维持着琉璃护罩的稳定，一边极力收拢被气流风化带走的细小颗粒。 放在平时，他显然不会在意这么点边角料。 因为太浪费算力了。 一粒沙子和一块岩石要消耗同样多的算力，这显然不划算。 但是此时此地，他也没资格挑剔了…… “两人，你们想好应对方法了吗？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完蛋！”青岩安厦催促道。 而此时，弥生五觉和晚星枫落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要不我带你们潜入大海？那里有的是硅酸盐！”晚星枫落脑袋一热，提出了看似行得通的建议。 听到这个“自投罗网”式的建议，弥生五觉罕见地没有发表意见。 倒是青岩安厦直接否决了。 “不行！汹涌的海水会带动沙砾，那样的磨损更大！” “水刀切割？”闻言，晚星枫落下意识说出了这个名词。 青岩安厦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一点。 这时，琉璃护罩终于破碎了。 晚星枫落只能硬着头皮撑了上去。 他一手吸收气潮，一手释放气潮，一时间竟稳住了局势。 只是晚星枫落的身体却开始颤抖，牙齿紧咬。 能量转移，看似没有输出和吸收功率，实则并非如此。 他一边将气潮动能转换为源界能量，一边又将源界能量转换为气潮动能，相当于同时拉满了吸收功率和释放功率。 对身体的负荷甚至远胜一般的超能力者！ 所以几个呼吸间晚星枫落就有了支撑不住的迹象。 “五觉，你还不出手吗！？” 晚星枫落嘴角已经有了溢血的迹象了！ 而此时，弥生五觉也终于想到了破局之法！ 【是时候动用那位阁下的超能力了！】 灰发少年轻吐一口气，缓缓说道：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神情一振，其中尤以还在死撑的那位白发少年为最。 下一刻，弥生五觉缓缓地张开了双臂，眼中满是决绝之色。 这个超能力，他只能发挥个五成的模样。 一旦失败，反噬也是会很严重的！ 所以直到现在，他也只有在对付炎魂炽阳和紫烟如梦的时候用过这个超能力。 但是此时，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么多！ 随着少年手臂的张开，一道奇异的光芒自他的身体四散开来。 光芒所过之处，万物凝结。 无论是海水，还是空气，都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凝结。 几个呼吸间，周围数公里的区域内已是一片冰原，淡蓝色的空气结晶伴随着雪花开始落下。 不是控制流体吗？ 全部结晶了，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天眼之上。 千灵雨念看着眼前飘零的雪花，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莞尔一笑。 “无心姐，果然是你搞的鬼啊……” 千灵雨念家。 飘渺无心绝美的容颜上带着盈盈笑意，星眸弯作一轮紫月，姿态如仙似魔。 “终于用出来啦！” “幽儿，很诧异吧！” “哈哈！真是有趣！” 一旁的夕音神梦看着她，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回到赛场上。 随着空气的凝固，几人全部都落到冰面上，开始了憋气大赛。 虽然无法通过言语进行，但是众人眼中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惊讶和欣喜。 弥生五觉剧烈喘息着。 虽然无法呼吸到什么氧气，但却能给他的身体带来些许慰藉。 他此时已经切换为生理系超能力了，所以恢复速度远胜过另外三人。 弥生五觉看着这片冰海，只觉得心中痛快。 那位阁下的力量，果然强大。 没错！ 当初他遇到的那位紫眸少女就是星光圣使——飘渺无心！ 而他复制到的超能力，自然就是四大基础物理系超能力之一的电磁相互作用系超能力！ 世间万物，从生命进化，到沧海桑田，电磁力都是其中最重要的推手！ 无论是物质的化学变化，还是大多数物理变化，都离不开电磁力作用。 可以说，除开可以让四大基础作用力互相转换的统一场，电磁力就是最接近神力的力量！ 强力、弱力、甚至是万有引力，都没有电磁力这般变幻万千！ 这才是飘渺无心最为恐怖的地方！ 随着空气的渐渐收拢，弥生五觉也知道这第二关算他们过去了。 只是这时，鲸鱼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且，无比清晰！ 众人脸色骤变。 这第三关，终于还是到来了！ 第48章 逐光 冰面上，疲惫不堪的四人强打起精神，警惕着四周。 就在这时，四人脚下的冰面突然破裂，露出一张深渊巨口。 “小心！” 鲸啸声再次响起，方圆百里内风云变幻，震得众人大脑一阵眩晕，连反应都慢了半拍。 一个巨大的气旋瞬息成型，笼罩百里，贯穿天地，宛如台风一般搅动着百里云海。 而深渊入口处的四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吸入其中。 与他们一同被深渊吞噬的，还有这方圆百里的云海！ 吞噬完这一切后，天空为之一清，碧澈而蔚蓝。 深渊渐渐露出水面，飞向高空，终于显现出它真正的模样。 那是一头巨大无比的鲸鱼，体长超过百里，几乎与整个双子岛相当！ 望着这头灭世凶兽一般的巨鲸，圣界和外界的观众们都彻底被震撼住了！ 这是何其壮观的场面啊！ 巨鲸光是高度便有数十里，整个对流层都容不下它！ 看着那头巨鲸逐渐飞入平流层，众人都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无论是圣界观众，还是外界观众，都极少见过这灭世般的景色。 圣界观众自不必说，小小的圣界压根就经不起高阶超能力者这般作弄。 而外界观众就不可能了。 毕竟出界的高阶超能力者大多有任务在身，有幸目睹这天灾般的“神迹”之人，都难有幸存的机会。 如今亲眼目睹一位高阶超能力全力施展力量，众人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 天眼之上。 “鲲鹏吗？”千灵雨念望着在高空中遨游的巨鲸，突然想起了华国的一则神话。 “罢了！”千灵雨念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杂念抛出脑海。 “还是先追上巨鲸吧！” 言讫，千灵雨念便操纵着天眼，飞向巨鲸。 作为督赛者，他有一个很重要的职责。 那就是要保护好用于直播的天眼。 必要的时候，还要操纵天眼，调整机位，以实现最佳的观影体验。 不多时，千灵雨念追上了巨鲸。 鲸鱼的体型，偏向于白鲸。 而在巨大鲸首处，正矗立着一位手持冰伞的红衣少女。 少女背对着观众，迎风而立，风姿绝代，留给众人一个美不可方物的背影。 “第三关，万物生灵。” 秋原幽儿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语。 突然间，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蓦然回首。 然后—— 倾世一笑…… 刹那间，世上无数人为其倾倒。 就像是，恋爱的感觉…… 千灵雨念看着向他展颜而笑的少女，也不禁莞尔，同样还与她一道谪仙般的笑颜。 只可惜，除了少女外，无人能够有幸一见。 但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曾经沧海难为水。 年少时，本就不应遇见过于惊艳之人。 除非…… 算了，不提也罢！ 这样做，最起码可以让外界那些拜倒于少女裙下的百合，免于沦为双性恋。 又或者，可以避免某些人被少年掰弯…… …… 巨鲸体内。 “这是哪里？” 弥生五觉沉沉醒来，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 他望向四周的环境，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无法看见。 如此黑暗的地方，引起了少年作为生命最本能的排斥。 “我要赶紧离开这里！” 弥生五觉下意识做出了决定。 他想要催动超能力，但却因为意识过于混乱而失败了。 很遗憾，现在的他连回答“一加一等于几”，恐怕都要犹豫片刻。 “奇怪，脑袋怎么这么晕，思维变得好慢……” 弥生五觉瘫倒在地上，扶着脑袋喃喃自语。 此时他的身体早已被秋原幽儿的源界媒介所侵蚀。 体液之中的新陈代谢变得缓慢无比，连思考都变得无比迟钝。 就在这时，一道光突然照射过来，落在了少年白皙的脸庞上。 “嗯？” 弥生五觉愣住了。 光芒之中，他脸上的迷茫清晰可见。 片刻过后，少年缓缓起身，亦步亦趋地走向光亮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他的大脑思考不了这么高深的问题。 但是他能感受到那道光芒，是如此的温暖。 如此的令人向往…… 哪怕是死，他也希望能够死在光明之中。 而不是这个阴暗潮湿的角落…… 巨鲸体外。 秋原幽儿一手持伞，一手托着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上，无比清晰地投射着巨鲸体内四人的行为。 看着那步伐踉跄，但又坚定无比的四位逐光者，秋原幽儿沉默了，千灵雨念也沉默了。 就连观众们也都沉默了。 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逐光而行，似乎是一件很简单很正常的事情，只是生命的本能。 甚至有些不值一哂。 可是当身处逆境之时，又有几人还能够坚持本心呢？ 众人都沉默了，默默地看着艰难跋涉的四人，心中充满了钦佩。 巨鲸体内。 “咚！” 弥生五觉再一次重重地摔倒了，双膝跪地。 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神经早已麻木，连感知都变得迟钝起来。 但是，他还想走！ 万物逐光，不舍生命。 弥生五觉尝试着想要站起来，但却实在是没了力气。 再一次因尝试站立而摔倒后，弥生五觉放弃了。 他放弃了站起身来，开始爬行。 双膝跪下从来就不等于放弃尊严，背弃信仰才是！ 他望着眼前的光芒，一步一步向它爬去…… 看啊！ 眼前的光明是多么的璀璨和圣洁！ 比起在黑暗中苟活，我宁愿葬身于光与火之中！ 渐渐地，弥生五觉感觉身体似乎恢复了些许力量。 就仿佛是光明回应了他的信念一般。 他终于站起身来，大脑恢复了些许思考的能力。 光明已经近在咫尺，但他却并未立刻走上前去拥抱光明。 弥生五觉就那般等候于此，没有被眼前触手可得的光明吸引分毫。 这并非是他不懂得珍惜。 而是在摆脱本能、恢复理智后，他有了更宝贵的追求。 那便是—— 终于，弥生五觉看到了那几道熟悉的身影—— 步履蹒跚的白发少年，互相搀扶的少年少女…… 三人走到光芒面前，看见了等候于此的灰发少年。 然后，相视一笑…… “一起走吧！” 弥生五觉淡然一笑。 “好！” 三人点了点头，与眼前的少年一起，走进了光芒之中…… “砰！” 巨鲸突然炸开，化作万丈烟雨和百里云海。 刹那间，人间恍如仙境。 云海之中，终于重见光明的四人看呆了。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跋涉得太久，他们竟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景色是真实还是虚幻…… 直到一道清脆的掌声将他们的思绪带回现实。 “啪啪啪！” 秋原幽儿轻拍玉手，同时看着面前狼狈的四人。 她的眼中没有丝毫轻蔑，反而满是欣赏之色。 “恭喜你们！完美闯过了这片逐光之海！” “我以圣界高层名义，以梦柔公主的身份，在此宣布——” “本次乱斗大赛的四位冠军，就此诞生！” 此言一出，举世欢呼！ （温馨提示：有别于外界人类，甚至是圣界旧社会和旧时代人，新时代人身上带有明显的浪漫主义色彩。） （但不同于空想家和中二病患者，新时代人会付诸行动，努力实现自己的浪漫） （这一点，从千灵雨念身上就可见一斑……） 第49章 落幕 学城，中学区。 中央广场。 【夏日的风永远那般躁动，一如绽放的青春之花。】 【课堂的笔记慵懒地蜷缩着，静静地聆听着窗外的欢歌笑语……”】 广场外围的某座茶馆二楼上，一位白衣少年正面带笑意地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 “潮生学姐的嗓音倒是一如既往地好听啊！”千灵雨念看着乐队中主唱的棕色波浪卷发少女，不禁称赞道。 下一刻，他突然感觉一阵熟悉的幽香从背后袭来，然后腰肢被一双玉臂环住。 “雨念，你认识她？”秋原幽儿将臻首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幽幽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意味。 与同龄的少年相比，千灵雨念的肩膀偏窄，刚好能容纳一人停靠。 他只要稍稍偏头，便会撞到少女的脑袋。 所以千灵雨念依旧笑着目视前方，同时调侃道： “幽儿，你忘了吗？” “当初樱城的那场音乐会，潮生学姐也参加了。” “我就是在那时认识她的。” “当时你不是也在场吗？” 闻言，秋原幽儿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眼帘垂下。 当初秋原幽儿的确见过潮生鱼见，只是那时她的视线全在某人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现在想想，好像彩排的时候两人的确碰过面，而且身边还跟着天梦玄音那个家伙…… 见少女沉默不语，千灵雨念星眸流转，微微侧目一观。 余光所及，是少女两片冰蓝色的睫毛。 在空气中扑闪扑闪，一如夏日飞舞的蝉翼。 千灵雨念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一种名为青涩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直到被某人打破。 “那你们之后还有没有联系？为什么你还记得她的声音？”少女继续追问。 千灵雨念：“……” 美食街。 “枫落，让我尝尝你的嘛！”橙发少女向一旁的白发少年撒娇道。 晚星枫落被少女嗲声嗲气的嗓音给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得无奈地说道： “希子，我之前就提议过每种口味各买两份，现在这份华夫饼我都已经咬过了……” “没关系！”霜兰希子狡黠一笑。 “我要的就是这个！” 言毕，她便扑了过去。 就是不知道她的目标到底是少年手上的华夫饼，还是少年本人…… 另一条街。 “哎——” 金发少女提着水果花篮，有些闷闷不乐地走着。 此时的天梦玄音有些苦恼。 因为—— 【那个混球！比赛结束后就不知跑哪去了！】 【本女王还没和他算账呢！】 “哼！” 天梦玄音气鼓鼓地吹了一口气。 这道气息化为一阵强风，卷起了绿化带中的落叶，引得路人一阵惊讶。 “天梦同学，你这是？” 突然，一道平淡中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响起。 天梦玄音转身一看。 果然是他。 “哈！没事！我看那些清洁机器人没事干，就忍不住想给它们找点事做！”少女打着马虎眼，尝试糊弄过去。 清洁机器人：“……” 闻言，弥生五觉微微皱眉。 虽然他对少女的说法不以为然，但是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 “下不为例。” 弥生五觉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然后便要离去。 这时，天梦玄音突然注意到了什么，急忙叫住了他。 “等一下，五觉！” 灰发少年止步，不解地看向金发少女。 “还有事吗？” “你是不是也要去医院看望病人？”天梦玄音看着他手上的水果花篮，美眸中闪烁着兴奋的神采。 “是啊！紫烟同学在比赛中小腿被碎石划伤了，我正要去看望她。”弥生五觉如实回答。 “那就好！”天梦玄音兴奋得有些忘形了。 “啊？”弥生五觉愈发迷糊。 没听说过天梦玄音和紫烟如梦有矛盾啊？ 两人压根就没有什么交集啊！ 难道…… 【中学区还有我这个风纪委员会长不知道的学生冲突吗？】 正当弥生五觉计划着让两人见一面、调解矛盾的时候，天梦玄音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 “额！抱歉！我失态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那是何意？”被打断思路的弥生五觉下意识问道。 “就是……你能不能……帮我……”少女突然又变得扭捏起来。 弥生五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帮我去看望一下云汐同学！”少女突然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全场寂静。 “啊？”弥生五觉满脸问号。 什么情况？ “先前的比赛中，月影也受伤了，我想去看望她。” “但是我现在有点急事，所以想请你去替我慰问一下她……” 天梦玄音一脸期待地看着少年。 “原来如此。”弥生五觉终于搞清楚了少女的需求。 “没问题！”他爽快地答应了。 “欧耶！多谢了，五觉！”天梦玄音高兴地雀跃起来。 “小事而已，不必言谢。况且，你先前不是也帮过我吗？”弥生五觉淡笑着摇了摇头。 天梦玄音与他交代完相关信息后，便将花篮递给少年，然后兴奋地离去了。 看那急匆匆的步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要去抓人呢！ “哎！我还以为多大事呢！” “神神叨叨的，搞得跟外界的偷情案一样……” 弥生五觉目送着少女离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言毕，他便转身提着两个花篮，离去了。 医院。 学城只有两个医院。 一个是大学区圣界大学的校医院，另一个就是面前这所医院。 多亏了这场超能力大赛，中学区这家医院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旺季。 不过由于圣界医疗免费，所以这倒也谈不上什么生意火爆。 只是那些整天热衷于开发新药物和新刀法的医生，终于有机会可以实操了…… 哈哈，开个玩笑！ 弥生五觉走进这家医院。 由于紫烟如梦所在的楼层更高，他打算先去看望云汐月影。 只是…… “云汐同学，你好了没有？我腰快断了！” “还不行！我还没有感觉！” “……” “怎么就是找不到那种气盖山河的感觉呢？” “……要不我们再打一架？” “好啊！” “……” 病床上，青发少女手持画笔和素描本，一脸认真之色。 而病床边上，一位黑发红瞳的少年正摆着一个堪称……“中二”的姿势，一脸生无可恋之色。 病房外，弥生五觉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他不禁感慨道。 无意打扰这“和谐”的一幕，弥生五觉将贴着金发少女祝福语的纸条的水果花篮拿了出来，用念力小心翼翼地送进病房。 然后，他便默默地离去了。 更高楼层的某间病房。 弥生五觉双手捧着水果花篮，静悄悄地走进这间病房。 然后，他便见到了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纯白的房间内，一位娇小的紫发少女半躺在床上，上身靠在床头，侧身望着窗外。 察觉到有人来了之后，她下意识转过头来。 紫发散落在洁白的床榻上，露出一张惊讶的小脸。 纯洁而娇美。 少年和少女对视着，仿佛要将对方的身影铭刻进灵魂深处。 那一刻，宛如永恒…… 第50章 摇篮工程 学城，大学区。 宽阔的会场内，陆陆续续有人走进其中，时不时还有人互相寒暄着。 这次的参会者，来自圣界各地。 但是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身份——科技联盟生命科学系科学家！ 如此多的顶级科学家汇聚一堂，足以可见今日会议的层级之高。 除开一楼这些生命科学系的科学家，会场二楼还有许多其他学科的科学家来此旁听。 比如—— “千灵博士，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这道声音，千灵雨念已然知晓来者。 他淡然一笑，看向来人，笑道： “久违了，玉华博士。” 眼前的女子一身黑裙，容颜掩于黑纱之下，看起来衣着极为保守。 但是偏偏她又留着一头光彩夺目的鎏金长发，极为吸睛。 彩色的瞳孔宛如万华镜一般，华美、神秘又梦幻，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便沦陷其中。 千灵雨念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位“衣着与外貌不太协调”的女子，心中只觉得这又是一位故事满满的旧时代人。 正所谓相由心生，这一点在超能力者身上格外明显。 衣着可以被外物影响，但是内心可就不一样了。 “你在想什么呢？”见少年迟迟不语，玉华仙泪忍不住问道。 非必要情况下，她不喜欢去读取他人的内心。 更何况，自千灵雨念晋升八级超能力者后，源界媒介对他身体的隔绝能力大为增强。 如今哪怕是圣尊亲自上场，也无法读取千灵雨念的心声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某人和我说过的一则笑话罢了。”千灵雨念回过神来，眼含深意。 “笑话？”玉华仙泪微微皱眉。 “呵！”千灵雨念笑而不语，只是深深地看了玉华仙泪一眼。 夜合梓怡二号么？ 好像能大致猜到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了…… 见少年这番模样，玉华仙泪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正当她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本场会议的主角终于登场了。 “见过首席！” 一楼的会议席上，数百名顶级的生命科学系科学家齐齐起身，向台上的女子行了一界礼。 今日的夜合梓怡换上了一身正装，一头火红的长发也被扎成了一个干练的发型。 她身上没有丝毫装饰，唯有胸前的一朵雪白色彼岸花胸针在无声地证明着她的身份。 “诸位免礼。”夜合梓怡温声笑道。 “谢过首席！”众人回身，再次坐回了座位上。 会场二楼。 见如此情形，玉华仙泪也自知时机不宜，便主动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只是临走之时，她还向千灵雨念发出会后邀请，大有“追问到底”的意味。 而千灵雨念则表示“下次一定”，果断地用出了拖延大法。 事实上，他倒也不介意和她坦白。 大不了就把无心姐供出来。 反正倒霉的不是他，死道友不死贫道。 每次都是无心姐捉弄他，千灵雨念也想找个机会“坑”她一手…… 哈哈，开个玩笑！ 他与无心姐“义结金兰”、“情同手足”、“胜似姐弟”，怎会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 只是若他“不小心”说漏嘴了，那就怪不得他了…… 思绪回到现实。 夜合梓怡走到主席台上，开始会议的开场白。 “诸位贵安，我作为本次会议的主席，欢迎各位的到来。” 掌声。 “在过去的五十多年里，正是有了在座各位的不懈努力和付出，摇篮工程的第二期实验才能圆满完成。” “我代表圣界，感谢各位的付出！” 掌声雷动。 “上溯至两百多年前，摇篮计划刚刚提出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诸位的力排众议，摇篮工程才能顺利问世。” “而我，夜合梓怡，作为摇篮工程第一期实验的第一位成功诞生的生命，在此代表每一位由此获得新生的圣界公民，衷心地感谢诸位的无私奉献！” 暴风骤雨般的掌声！ 掌声之中，有不少老资历的科学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说起来，他们这些人还抱过小时候的夜合梓怡呢！ 当时他们也不会想到，那个小小的婴儿，在长大之后竟然能够反过来成为生命科学系的首席科学家。 哎！ 命运真是奇特啊！ 会场二楼。 千灵雨念也有些感慨。 直到—— “无心姐，怎么也来了？” 少年无奈地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紫眸少女。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似乎是电磁系的科学家。 “过来凑凑热闹，不行吗？”飘渺无心俏皮一笑。 千灵雨念：“……” 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供出来的！ 这样一来，你就没空来烦我了。 少年余光一扫，果然看见玉华仙泪正好奇地看着他们二人。 “哎！”千灵雨念叹息一声。 “无心姐，这里有那么多空闲的座位，你为什么非要坐在我这里！” 千灵雨念“悲愤”地看着坐在他座位扶手上的少女。 “嗯？不行吗？” 飘渺无心突然语气一转，攥着裙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暗紫色的星眸之中，竟隐隐有泪光在闪烁。 千灵雨念：“……” 算了，还是认真听梓怡姐讲解吧…… 看见少年吃瘪的模样，飘渺无心嘻嘻一笑，再次恢复了小魔女的姿态。 把玩着少年墨玉般的长发，时不时还戳戳他嫩滑的小脸。 千灵雨念面无表情，强忍住心中扇她的冲动，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会议内容上。 …… “在第一期实验中，我们验证了人类最完美的基因组合，培养出了最完美的人类基因编辑体。” 这种基因组合仅限于重要的基因，比如抑癌基因和免疫基因。 至于有无耳垂能否卷舌之类的不重要基因，则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而在第二期实验中，我们以人造质粒为载体，向人体细胞中添加了大量其他生物的优秀基因，丰富了人类的质基因库，造就了更强大更优秀的新人类。” “但是，质基因的表达效率太低，远不如核基因那般高效。” “所以，摇篮工程第三期实验的重点，就是人类的核基因改造！” 夜合梓怡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尽管心中早有预期，但是此刻真正听到这个堪称疯狂的计划后，众人还是免不了一阵惊骇。 会场二楼。 千灵雨念此刻已是面沉如水，就连一旁的飘渺无心也停下来恶作剧的小手。 因为—— 一旦这个计划获得批准，那么在未来的圣界，就不仅仅是圣界人和外界人类、高阶超能力者和低阶超能力者之间存在生殖隔离了。 甚至连圣界平民之间，也会产生生殖隔离！ 换句话来说，新生的人类，将是一个全新的物种！ 第51章 争执 源界能量具有创造和毁灭一切的特性。 所以，圣界才会提出“源界能量契合度”的概念和标准，去衡量超能力者的源界媒介通透功率的极限。 因为超能力者的身体携带着源界能量，所以在两性结合的时候，契合度高的一方的生殖细胞所携带的源界能量，往往会直接杀死契合度低的一方的生殖细胞。 这就是圣界人和外界人类，以及高阶超能力者与低阶超能力者存在生殖隔离的根本原因。 也就是说，在基因库的层面上，两者其实是不存在物种级别的差异的。 而质基因的遗传方式较为特殊，几乎全部由母体提供。 这种遗传方式也不够稳定。 但是，如果改变了人类的核基因的话…… “有关核基因改造方式，如今总共两个较为成熟的方案。”待会场内稍稍安静后，夜合梓怡继续讲解。 哪怕她本人不一定认可这些方案，但是出于学术探讨的立场，她还是要客观全面地解释它们。 科学发展的最终目的的确是要为人类而服务，但不一定要是服务于现在的人类，也可以是为了未来的人类。 比起“相信后人智慧”的外界鼠辈，圣界人还是更喜欢未雨绸缪，为后辈铺路。 注意，是后辈，不是后代。 由于某个计划的存在，他们之中有许多人注定不会有后代。 “方案一，基因插入。” “即在现有的二十三对染色体中插入新的基因。” “这个方案的优点是技术成熟，实现难度较低。” “但缺点是会改变脱氧核糖核酸的结构，可能会影响其复制和转录，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方案二，新建染色体。” “即创造第二十四对染色体。” “这个方案的优点是自由度更高，发展前景更大，未来所有的新基因都可以直接加入其中。” “但缺点是技术不成熟，难度更大，需要大量的试错成本。” “综上所述，无论是哪一种方案，都可能会造成染色体的联会紊乱，尤其是方案二。” “所以，无论我们采取哪一种方案，都必须禁止第三期实验体和现有圣界公民婚育。” “同样的，现有的领养制度必须改革，社会化抚养制度势在必行！” “以上便是我对第三期实验若干意见，在座诸位可以有序发言和建议了。” 夜合梓怡言简意赅地讲解完毕，准备主持“讨论”环节了。 果不其然，她这边刚刚完成讲解环节，讲座席上便立刻有人站了起来。 “我反对！这些方案都太极端了！” “禁止第三期实验体和现有圣界公民婚育，这势必会造成圣界的社会撕裂！这不利于社会的和谐与发展！” 【哟！上来就直接硬刚重点吗？】 【这么勇的？】 千灵雨念笑着看着这一幕，眼底充满了欣赏之色。 紧随其后，又有一人站了起来。 “松木博士，此言差矣！” “‘社会撕裂’这个词可不能乱用。” “想当初，圣主和圣尊的争执、自然科学家和人文科学家的矛盾、圣界高层和普通平民的鸿沟、高阶超能力者和低阶超能力者的寿命差距，乃至旧社会人、旧时代人和新时代人之间的观念差异……” “难道这些都是‘社会撕裂’吗？” “这……”松木博士犹豫了。 与此同时，会场二楼。 千灵雨念也微微皱眉。 【这是……扣“政治正确”的帽子？】 【虽然他说的并没有错，只是这方法……】 “魂野生息博士是旧社会人，在新旧之争中属于圣主阵营。”夕音神梦钻了出来，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原来如此……”千灵雨念颔首。 【旧社会人啊……】 【那会“扣帽子”似乎也什么奇怪的了】 至于隶属于圣主阵营…… 当时所有的自然科学家几乎都支持圣主，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为什么神梦你也来凑热闹了？” “诶嘿！” 会场一楼。 “所谓社会撕裂，是指将原属于一个集体的几个群体强行分开，区别对待，以制造莫须有的矛盾。” “这一招，远可以追溯到外界社会在殖民时期的‘分而治之’和‘拉一派打一派’政策，近可以观察到现代国家的‘身份政治’和‘性别政治’。” “但是，如果两个群体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那就不叫‘社会撕裂’，而是‘社会分工’。” “这就像细胞的分裂和分化，有利于提高社会运转的效率。” “你说对吗，松木博士？”魂野生息侃侃而谈。 松木博士沉默了。 …… “呵！诡辩！”千灵雨念冷哼一声。 诚然，在理论上这第三期的实验体会比现有人类更加优秀。 但是，在生存环境不够恶劣的时候，这种优势可有可无。 “适者生存”的理论本就有错误，应该是“不适者毁灭”！ 无用的基因不一定会消亡，但是有害的基因一定会消亡。 （当然，科技革命后的外界人类例外。） 就像胡须毛发之类性状，在现代社会几乎无用，但是也不会影响其生存和繁殖。 更重要的是，万一未来环境大变，这些毛发基因说不定还会派上用场。 提高基因的持有率，可比从无到有突变出一个新的基因要容易得多！ 这就相当于基因的“战略储备”了。 这也是人类需要保护野生动植物的重要原因。 不过，圣界这边早就记录完了地球上所有生物的全部基因，而且还在利用微生物变异工厂大规模制造和实验新的突变基因。 所以圣界这边对野生动植物资源其实没有太多的需求。 而在如今的圣界，虽然完全没有必要将两个群体分开。 但是，分开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所以这虽然是诡辩，但千灵雨念也只是保持了旁听者的沉默。 但是，他沉默不意味着其他人会沉默。 “不对！” “魂野博士，你的观点太片面了。” “哪怕不将两个群体分开，也不会影响社会运转的效率。” “因为这并没有提高社会生产的专门化程度。” “这新生的人类，不见得会比现有人类更加聪明。” “因为在这地球上，没有比人类大脑更复杂的生命结构可以参考。” “在大脑核心结构不变的基础上，决定公民智力的关键还是大脑开发。” “也就说，无论是新生的人类，还是现有的人类，都会有强弱之分，生活在相同的阶级世界。” “不会存在像圣界高层和平民那样的智力鸿沟。” “最理想的情况，也无非就是新生人类的生命力更顽强，适应环境的能力更强，以及圣界高层比例高一些罢了。” “所以，我们有必要将两者看做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一人站了起来，反驳魂野生息的观点。 魂野生息淡笑着看了那人一眼，言行间已然带上了些许胜利者的姿态。 “的确没有必要。” “但是将两者分开管理将有利于……” 魂野生息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有利于高层管理？”那人笑了。 “这不就是‘分而治之’的策略吗？” “虽然我们不会刻意扩大两个群体的差异，更不会主动制造矛盾。” “但是，裂缝和间隙一旦产生，就再难弥合！” “要知道，哪怕是圣界高层和普通平民，实行的也是完全相同的管理制度。” “无非就是多了一道龙门，跃过了就是高层，没跃过就是平民。” “所以，当‘分裂’是一个非必要选项时，我们当然要选择‘不分裂’！” “毕竟，这里是圣界，不是外界！” “我们不需要通过分化社会底层来稳固政权。”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团结的圣界！” “你说对吗，魂野博士？” 这下轮到魂野生息沉默了。 先前他通过“政治正确”来打压对手，宣扬自己的观点。 没想到这么快就自讨苦吃了…… 这一次，对方不仅站在了“圣界团结”的大义上，而且还点出圣界“一视同仁”的“地上天国”信仰。 哪怕他不玩“信仰”和“立场”，他的观点也站得住跟脚。 真是后生可畏啊…… 魂野生息眼神复杂地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见状，回之一笑。 魂野生息神情一怔，然后欣慰地笑了。 会场二楼。 “此言甚善！” 千灵雨念认同地点了点头。 圣界信仰最伟大的地方，便是不计回报的“一视同仁”。 就拿教育制度来说，圣界学校皆为公办。 各个城市的小学教育水平大差不差，而中学竞争和大学专业则是各凭本事。 哪怕是千灵雨念这种级别的存在，都要乖乖和普通人上相同的学校。 要不是他的智力实在惊人，那么估计他现在应该还在上中学…… 这种制度，以任何一个正常文明的角度而言，都是不可理喻。 因为回报率实在是太低了，会浪费大量的社会资源。 正常情况下，集中资源培养尖子生才是上上之选。 大脑开发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绝大多数人的未来。 就像正态分布那般，抛弃两头的“冗余”也损失不了多少。 但是省下的资源却是海量。 公平和效率之争，一直是人类社会的核心问题。 而圣界文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公平，为此不惜打下了大量的补丁—— 摇篮计划加速人类进化，减小患病可能； 基因优化计划给公民和胚胎的基因分级，减小遗传病的发病率； 漂流计划为应对可能到来的地外文明危机，不惜消耗海量资源打造生态母舰，只为每一位圣界公民都有着平等的逃生机会； 神启计划则是想要撑起一把“众生平等”的保护伞…… “神梦，他叫什么名字？”千灵雨念饶有兴致地看向那位“年轻的”博士。 “日冕永恒，新时代人。” 第52章 人与人类 “日冕永恒，新时代人。” “嗯？”听到这个名字，千灵雨念微微一愣，旋即释然一笑。 这个名字，听着就像新时代人。 旧社会人和旧时代人的名字，尤其是自取的名字，多半内含特殊用意。 就比如亘古暮然和若风阳熙。 而夜合梓怡的名字，是当时的科研人员所取的。 “夜”指其出生的时间，“合”暗示其诞生是众人合作创造的“作品”。 冠以她“夜合”的姓氏，其实就交代了她的出生时间和来历，算是标准的姓氏取法。 毕竟姓氏这种东西，本来就和商品的出厂信息类似，是用来彰显人的身份的。 而“梓”是一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乔木，“怡”则形容高兴的样子。 “梓怡”二字，则希冀着众人对这个新生命的期待，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成长。 值得一提的是，“梓怡”这个名字在华文中也挺常见的…… 至于新时代人的姓氏和名字，取法就相当随意了。 基本上是怎么好听，怎么取。 就像“日冕永恒”这个名字，听着就觉得高大上。 但是考虑到其本人生命科学系上席科学家的身份…… 好像倒也配得上这个名字…… 回到会场。 待众人达成第一轮共识后，夜合梓怡终于站了出来。 “诸位，你们似乎曲解了什么。” “啊？”众人皆是一怔。 而千灵雨念和飘渺无心，却都是会心一笑。 “我先前说的是：‘禁止第三期实验体和现有圣界公民婚育’。” “禁止的是‘婚育’，而非‘结婚’。” 夜合梓怡微笑道。 一瞬间，全场之人皆哑然失笑。 “对啊！只是禁止生育，又不禁止他们联姻！”先前眉头紧锁的一人喜开颜笑。 依照圣界法律，唯有婚生子女才有资格获得公民身份，非婚生子女则根据情况采取不同的应对方案。 或是送出圣界，或是直接处死。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背弃婚姻的产物，是禁止公民收养的。 毕竟背弃婚姻不是违法而是犯罪，出轨者一定会被处死。 错误的产物，自然也身负原罪。 出淤泥而不染？ 谁信啊！ 或者说，为什么要去赌？ 直接快刀斩乱麻不好吗？ 圣界又没有人权，只有公民权。 谁说孩子就一定无辜，有些生命本就不应存在。 它们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只是伪善者不愿承认罢了。 所以在圣界，“婚育”等于“生育”。 那时大家因为过于震撼，结果全被绕进去了，忽略了这一点。 还以为是禁止第三期实验体和现有圣界公民结婚和生育。 现在想想，总感觉夜合梓怡是故意的…… “梓怡姐这一招厉害啊！”千灵雨念不住地称赞道。 “是啊！人总是折中的。” “先让他们在极端的方案上达成初步的共识，然后再提出一个较为缓和的方案。” “这样一来，无论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会更容易接受。”飘渺无心摇动着白皙的玉足，笑嘻嘻地说道。 千灵雨念笑着摇了摇头。 人性啊！ 果然还是保留一部分更有趣。 会场一楼。 释然的气氛仍在蔓延。 “不禁止两者联姻就好办多了。”认真考虑计划可行性的实干家松了一口气。 “是啊！结婚是因为爱情，又不是为了孩子，只要不生育不就可以了吗？大不了领养一个！”纯爱党笑了。 “对啊！圣界没有生育权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用担心这会制造出被人排挤的少数群体！”口无遮掩的愣头青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 诶？ 怎么突然安静了？ 那人茫然四顾。 只见包括魂野生息和日冕永恒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用一种深沉而压抑的眼神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 这位新晋的入席科学家有些胆战心惊。 会场二楼。 “这个愣头青……”千灵雨念看着那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飘渺无心和夕音神梦都罕见地没有接话。 这一切，都是因为基因优化计划。 基因优化计划，旨在给所有人类，包括胚胎在内，进行基因分级。 一级胚胎可以降生，而且降生之后拥有完整的公民权利。 二级胚胎也可以降生，但是降生之后，他虽然可以获得公民身份，但是没有生育权。 三级胚胎必须终止妊娠。 至于已经存在的三级人类，则会被直接剥夺公民身份，地位与宠物类似，物权归属于原监护人。 残忍吗？ 这才是世界的本质啊！ 既然要追求理想的公平，那就要将人类群体的天然公差缩减至最小。 不然，要天才和精神残疾平等？ 它也配？ 当然，仅限于先天的精神残疾。 先天和后天肢体残疾圣界可以治愈，前者属于二级人类。 甚至，圣界连先天的精神残疾都能治好，只是不想治。 因为它压根就没有人类的意识，根本就算不上人。 放在自然界里都属于一定会被淘汰的个体。 将它治好，等同于人造了一个意识，与机械飞升一样，毫无意义。 但是后天的精神疾病，圣界医疗体系会不计成本地进行治疗。 这不仅是圣界公民的权利，也是圣界对信仰的坚定。 话说回来。 当初基因优化计划刚刚提出的时候，正值二十世纪末期。 面对着圣界人不断退化、遗传病发病率迅速攀升的事实，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为有许多本该被淘汰的人类，得益于科技而活了下来，甚至还能把缺陷基因遗传下去。 人爱其子，此乃自然之理。 至于后果…… 自然界会承担所有，替他们做出选择。 但是，如果科技阻碍了自然选择呢？ 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 …… 绝对不行！ 不能给后辈挖坑！ 最终，基因优化计划通过了。 而且在制定分级标准的时候，在场很多科学家在明知自己或者子女达不到一级甚至二级标准的情况下，还是投了赞同票…… 主动选择“自我灭绝”…… 这就是圣界！ 信仰高于一切！ 包括生存和繁殖！ 哪怕繁殖是生命的本能，但—— 人之所以区别于人类，不就是不受本能所驱使吗？ 一切都是牢笼，但是人的灵魂永远自由！ …… 会场一楼。 那个愣头青终于反应过来了。 “抱歉诸位，我刚才失言了！” 他深深地低下了头。 但被夜合梓怡阻止了。 “你并没有说错什么，把头抬起来！” 她控制了那人的肌肉组织，阻止了他的行动。 依照圣界的最高礼节，任何公民在行礼的时候，颈部和腰部弯下的角度之和不得超过六十度！ 做完这一切后，夜合梓怡环顾在场众人，淡淡地说道： “各位，中场休息吧！” 第53章 记忆 中场休息后，那人还在苦恼着。 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低着头，时不时叹气。 “还在苦恼？” 这时，千灵雨念走了过去。 “嗯？” 那人下意识抬起头来，然后便呆住了。 “呵！” 千灵雨念轻哼一声，一道精神波动扩散开来，很快就波及到了呆滞的青年。 “啊！” 青年猛地回过神来，然后立刻撇开目光。 余光所及，他看见了与夜合梓怡同级别的雪白色彼岸花胸针…… “见过阁下！”他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嗯。” 千灵雨念淡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你是新时代人？”少年明知故问。 “啊？额，是的！”青年先是一愣，旋即立刻点了点头。 “那你困恼什么？心直口快又不是什么缺点，也符合你的身份。”千灵雨念笑了。 “可是……”青年仍在犹豫。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又没错。” “圣界科学界的包容程度远比你想象中的要高。” “你看，现在不是没有一人来指责你吗？” “还是你觉得，他们都是碍于身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记恨你？” 少年似笑非笑。 闻言，青年立刻摇了摇头。 哪有圣界人会如此小肚鸡肠啊？ 有仇当场就报了！ “这不就好了！” “别人都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又何必继续自我否定？” “这样除了浪费时间和精力外，又有什么用处呢？” “记住，我们不容的只有异端，而非异类。” 言毕，千灵雨念便离去了，只留下在原地思考的青年。 …… “异端是什么？异类又是什么？” 千灵雨念刚刚回到二楼座位上，夕音神梦便凑了上来。 “异端自然是指各种形式的‘虚无主义’。” “它对于圣界文明而言，是完全的有害无益。” “至于异类……” 说到这里，千灵雨念突然笑了。 他伸出两只修长的玉指，掐住白发少女白嫩的小脸。 “你说呢，御主阁下？” “混蛋！松手！” 另一边，飘渺无心看着打闹的二人，玉颜也不禁多出了几分笑意。 …… 中场休息结束后，夜合梓怡再次回到了主席台上。 但是在开始新一轮的讨论前，她还特意看了一眼那位青年。 只见那人昂首挺胸，神色之间不再有任何颓废之意。 【真是年轻啊……】 夜合梓怡微微一笑，心中欣慰。 随后，她便开始了后半场的讨论。 这场会议只是为摇篮工程第三期实验定下一个基本的方向而已，算是集思广益了。 第二期实验结束后，第三期实验并不会立刻开始。 因为“漂流计划”要启动了，那边急缺人手。 而且如此庞大的工程，也不可能通过一场会议就能商议好全部细节。 不过，后续的会议就可以在虚拟宇宙中进行了，没必要本人到场。 只是依据圣界科学界的习惯，计划的第一场会议一般都是线下进行的。 理由是线下会议的效果更好，可以促进成员们的“友好交流”。 而这后半场的讨论重点，则是社会化抚养的方案。 …… “按照这个方案进行的话，岂不是未来的圣界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没有父母的？这样会不会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 “应该不会吧！‘父母’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无关血缘，有德者便可担任。只要抚养院的负责人可以尽到监护人的责任，那便无伤大雅。” “那人类的‘母性依恋’又该如何解决？” “这有何难？调控一下激素水平即可。早在二十世纪初的时候，就有人证明了‘母性依恋’现象是由激素调节造成的。那些被切除阿片受体的小白鼠不就没有母性依恋吗？” “啊？难不成你要切除人类婴儿的阿片受体？那你怎么不直接把丘脑也给一块切除了呢？” “打个比方而已！我没说真的要用这种方法啊！都什么年代了，有这么多的阻断剂、拮抗剂和抑制剂可以选择，谁要用‘切除’这种老办法啊！” “两位，别吵了。正常情况下，母性依恋仅存在于人类的婴儿时期，是可以被时间冲淡的。直接让新生儿在培养室中用沉睡度过这段时期，这样不就可以了吗？第二期实验用的就是这个方案，结果已经证明了其可行性。” “可是据这些婴儿的寄养家庭所反映，这些在培养室中成长起来的儿童极度缺乏安全感，甚至隐隐有自我封闭的迹象，非常缺乏社交能力。” “诶？可是我记得这些现象在上学之后就会渐渐消失啊？” “那是因为圣界学生的个人素质水平相当之高，非常乐于帮助自闭的同学融入集体！才不是自然消失的呢！” “啊这……”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方案……” “哦？说来听听！” “各位知道最近幻城最新研发的脑内成像技术吗？它可以直接接入《平行世界》之中，感知几乎与现实同步……” “你的意思是……让在培养室中沉睡的婴儿的大脑接入虚拟世界之中？” “是的……” “诶！这个办法好啊！本来这些新生儿就要强制接受一些外界刺激，以促进意识的诞生。使用脑内成像技术后，正好可以免去这一环节！” “还不止如此呢！这些儿童可以在虚拟世界中享受父母的关爱，朋友的照顾，甚至可以完成部分学前教育！简直一举多得！” “但是梦醒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你傻吗？你还记得多少五岁之前发生的事情？” “对哦！成长期的儿童会渐渐忘记婴儿时期所发生的事情……” …… 会场二楼。 千灵雨念的神色有些怪异。 【渐渐忘记吗？】 【可为什么，我还记得那么清楚？】 【甚至，连满月之前的事情我都还有印象……】 要知道，正常的人类要在周岁左右才会开始记事啊…… 【刚出生的人类，应该是没有意识的啊……】 一旁，夕音神梦注意到了少年那异常的神色。 她下意识看向飘渺无心，想要寻求意见。 结果，少女的神色同样有些异常。 【奇怪，为什么我还记得大脑开发前的事情，而且还那么清晰……】 【这是先天早慧带来的影响吗？】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啊……】 （“神性”的影响，永恒篇的内容） 第54章 亲情与爱情 学城，大学区。 圣界大学某餐厅。 “终于开完会了！真累啊！”夕音神梦伸了伸懒腰，言语间充满了疲惫感。 千灵雨念闻言，差点就翻白眼了。 他不再理会化身饕餮的少女，转身走向另一人。 “梓怡姐，辛苦了。” 听到这个声音，夜合梓怡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笑意。 她转过身来，看向少年，笑道： “雨念，今天玩得开心吗？” “啊？” 少年愣住了，旋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无奈地说道： “梓怡姐，我又不是无心姐那种乐子人……” “是吗？”夜合梓怡柔声笑道。 千灵雨念看着红发女子，只觉得哪里怪怪的。 “罢了，梓怡姐你高兴就好。” 言讫，少年便转身欲走。 “诶！姐姐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啊！”夜合梓怡连忙拉住他的衣袖。 少年果然停住了。 “梓怡姐，你变了。”千灵雨念撇嘴道，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些许埋怨的意味。 “有吗？”夜合梓怡素手托着下巴，故作疑惑。 千灵雨念：“……” 【梓怡姐今天是怎么了？】 …… 餐后，千灵雨念和夜合梓怡在大学校园内散步。 散步的地点自然是圣界大学的内院。 看着时不时匆忙经过的“白大褂”内院学生，两人都不免有些感慨。 尤其是曾在这里求学过的夜合梓怡。 “真是好久未曾来过了，真是怀念啊！”她有些感慨。 闻言，千灵雨念侧目看了夜合梓怡一眼，心中若有所思。 他似乎明白梓怡姐身上的变化了。 【是触景生情吗？】 【是啊！谁未曾年轻过呢？】 【年轻时的梓怡姐，想来也是这般朝气蓬勃吧？】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虽然高阶超能力者寿命漫长，但是心却是会老的。 尤其是像夜合梓怡这般经历过两个时代的人。 她在这里度过的学生时光，恐怕早已过去百余年之久。 人物皆非啊…… “无心哪去了？”感慨完后，夜合梓怡问道。 “不知道，无心姐似乎对聚餐的兴趣不大。”千灵雨念神色如故。 “也是，那家伙向来如此。”言至于此，夜合梓怡也不再多问。 会后聚餐的意义本来就是为了增进同事之间的关系。 对于那些在未来的发展方向上吵得不可开交的人，聚餐就是一个很好的修缮关系的机会。 虽然总说“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但是能做到的人却寥寥无几。 尤其是那些“视工作如生命”的科研狂人们…… “对了，梓怡姐，关于社会化抚养制度，我这里还有几个小疑惑。”千灵雨念突然说道。 “嗯？什么疑惑？”夜合梓怡笑道。 对于少年的问题，她一直非常乐于回答。 只是这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让她这个监护人完全起不到作用。 甚至连家教的工作，都被某只“不讲理”的少女给抢走了。 “就是那些在社会化抚养制度下成长的儿童，还能感受到亲情吗？”千灵雨念看着夜合梓怡，星眸中眸光闪烁。 “啊？”夜合梓怡有些不解。 “自古以来，亲情都与血缘关系紧密相连。但是……”千灵雨念继续说道。 “哈哈，原来你在困惑这个啊……”夜合梓怡笑了。 “亲人也分血亲和姻亲啊，谁说一定要有血缘关系才能成为亲人呢？” “难道我们不是亲人吗？” 闻言，千灵雨念微微一愣。 神情之中似是欣喜，似是惋惜。 于是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可是，血亲是最基本的亲情。” “若没有以此作为分界，那又该如何区别亲情和爱情呢？” 听到这番话，夜合梓怡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问的不是社会化抚养制度。 这问的是她啊！ 毕竟，若非所亲和所爱重合，又有谁会困惑于此呢？ 夜合梓怡沉默了。 她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而千灵雨念紧随其后。 “亲情与爱情的核心都是爱，两者的区别又是什么呢？” “那不一样……”夜合梓怡摇了摇头，下意识开口了。 她走到树荫下，望向天空。 灵动的眼眸中宛如有一团火焰在跃动，就如同少女炽烈的爱意。 她在回忆…… 见状，千灵雨念再次沉默了。 万物归于宁静。 除了那炽烈的心脏…… 良久之后，夜合梓怡终于想明白了。 她缓缓说道： “亲情，是从‘我爱你，因为我需要你’，渐渐成长为‘我需要你，因为我爱你’。” “爱情，是从‘我依赖你，因为我爱你’，渐渐独立为‘我爱你，但我不依赖你’。” “喜欢从不等于爱。” “喜欢是本能，是物质的造物。” “而爱是克制，是意识的结果。” “世间万事万物都可以喜欢，但是唯有爱属于意识，属于人。” “我爱他，但我并不喜欢他。” “甚至，我恨他！” “但我却怎么也无法讨厌他……” 说到这里，夜合梓怡已是泪眼婆娑。 甚至连声音中也带了一种让人心碎的脆弱感…… 千灵雨念沉默了，通讯那头也沉默了。 他想到了很多—— 我爱你，与你何干？ 我爱你，但我并不依赖你？ 我爱你，但也恨你； 我不喜欢你，但我也无法讨厌你…… 海风不息，潮起潮落；吾爱不止，至死方休…… …… 良久之后，所有人终于回过神来。 “雨念，你在想什么呢？”夜合梓怡转过头来，笑着说道，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常态。 只是眼角和脸颊上的泪光，却难以退去。 “嗯？”千灵雨念也从繁杂的思绪中抽出心神来。 然后，释然一笑。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华国的一首现代诗而已。” “嗯？”夜合梓怡微微歪着脑袋，表示好奇。 这少女般的姿态，加上她身上的母性光辉，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 “它的名字，叫作《致橡树》。” 【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 （“群岛乱斗”部分的剧情和思想，到此就基本结束了） （再写几个过渡情节，就是信仰篇的高潮——绞杀清教了） （到时候，千灵雨念会出界执行任务，圣界思想和外界思想即将激烈碰撞） （同时圣尊和圣主的故事，以及千灵雨念【千羽心\/欧阳曦灵】的身世也会揭晓） （在之后，就是“千殇泪雨”了） （魔神那个疯批亲自下场，千灵雨念【人】甚至连自己真正的死因都不知道） (本书之中，所有神明的本质都是纯粹的意识，所以有关神明的描写都会非常的意识流） （有关永恒篇的内容，也会非常的意识流） （希望书友们能够接受） （当然，不接受我也无所谓） （这本书我压根就不在乎成绩） （要在乎成绩，我早就去写后宫文和病娇文了） （哈哈哈……） 第55章 圣界大学 学城，大学区。 圣界大学内院，教师居住区。 “好了，幽儿，别忙活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千灵雨念看着正在摆弄着盆栽的少女，忍不住出言提醒。 “不急，我还不累呢！” 秋原幽儿兴致勃勃地回绝了，转身继续去摆弄那些小摆件。 毕竟，这里可是他们未来三年的爱巢。 哪怕居所的设施已经十分齐全，但是她还想再增加一些温馨的感觉，让这里更像家一点。 闻言，千灵雨念淡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劝阻。 少女很喜欢小摆件小挂件之类的东西，中学区那边住所也挂了不少这样的小装饰。 他早已习以为常。 偶尔两人独处之时，就这样看着它们在风中摇曳，也是一种让内心宁静的独特体会。 千灵雨念走出别墅，别墅的外面是一个小院子。 这里是大学内部分配给他的教师居所，一个三层的小阁楼。 论精致，它并不如他在圣城的那套别墅，但它胜在多了几分校园特有的书香之气。 而且位置也是他精心挑选过的。 从这里走出内院，便是外院的视觉美学学院，极为方便。 不过对于少女而言，再远的距离，也只是一个空间传送魔法的事情罢了…… 踩在柔软的草坪上，千灵雨念走到围栏内侧的花坛边上。 看着那含苞待放的雪白花蕊，他喃喃自语道： “秋彼岸快开了吗？” “说起来，幽儿的生日好像快到了呢……” 正当少年思索之际，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感受到这熟悉的感觉，千灵雨念会心一笑。 两人都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就这样默默地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幽儿，你的生日快到了呢。”良久之后，千灵雨念柔声说道。 “好像……是耶？”秋原幽儿靠在少年肩上，微微歪着脑袋。 少年齐腰的墨发被一根玉簪束在一起，散发着淡淡的莲香，让少女无比迷恋。 “到时候，我们去阳城海滩度假，如何？”千灵雨念笑道。 “好啊！”少女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见她这番模样，千灵雨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心中的爱怜又多了几分…… 千灵雨念名义上的生日是七月七日，而秋原幽儿的生日则在七月十五日。 两者只差了八天。 虽然圣界不用华国的农历，但是每当想到这个生日，他都隐隐觉得幽儿的名字似有深意…… 黄昏。 两人在校园内牵着手散步。 “雨念，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黄昏。”望着天边火红的晚霞和落日，秋原幽儿突然笑着说道。 “嗯？我知道啊！”千灵雨念笑着回应。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从未和你说过此事啊？”秋原幽儿有些诧异。 “当初在和城的时候，你拉着我一起去看落日，结果在花海中睡了一宿。这事，你还记得吗？”千灵雨念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女。 闻言，秋原幽儿玉颜微红，颇有种黑历史暴露的窘迫感。 “哈哈！”见到少女这副可爱的模样，千灵雨念也不禁莞尔。 “其实，我也喜欢黄昏。” “嗯？”闻言，秋原幽儿美眸一亮。 每当发现两人的一个共同爱好，她都会有一种天作之合的惊喜感。 “因为日暮西山之时，天地间总有一种苍凉的悲壮感。” “就宛如文明毁灭前最后的璀璨……” 听到少年这番话，秋原幽儿迷糊了。 她扑闪着冰蓝色的美眸，呆呆地说道： “雨念，你喜欢一瞬的光明吗？” 闻言，少年又笑了。 他伸出手来，忍不住逗弄了她一下。 “当然不是啦！” “我喜欢黄昏，是因为我知道明日太阳一定会照常升起。” “黑暗中的一切牺牲和隐忍，在黎明到来之时都是值得的。” 听到他这番话语，少女愣住了。 她喜欢黄昏，只是因为此刻的世界最为宁静。 不像黎明那般，寂静得让人难以忍受…… 夜晚。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靠在窗边的千灵雨念直接说道。 毕竟，此时别墅内只有两人。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只冰发少女抱着枕头，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千灵雨念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少女。 此时的秋原幽儿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睡裙，乍一看和千灵雨念的睡衣似乎还是情侣款的。 而且，从睡裙形状上看，她似乎还是真空的…… “有事吗，幽儿？”少年好奇地看着她。 少女不语，只是默默地把枕头放在他的床上。 然后，一头撞入少年的怀中。 “怎么了，心情不好？”千灵雨念抱住少女，柔声说道。 安静。 少女将头埋在少年胸口，沉默不语，安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微凉的夜风从窗口吹入，就如同少女悸动的芳心。 在银色的月光之下，夜风扬起两人那宛如丝绸般柔顺的青丝和冰华，交织缠绵，与洁白的窗帘一起在银辉与晚梦中共舞。 “雨念，你在做什么呢？” 良久之后，秋原幽儿终于开口了。 言语之际，她依旧紧贴少年的身躯，一刻也不愿分离。 闻言，千灵雨念欣然一笑。 他牵起少女的手，带着她来到窗边。 “当然是在欣赏‘黄昏’啦！” 下一刻，少女再一次愣住了。 只见窗外的小院中，有无数的流萤在夜光中微微闪烁。 与当空皓月相比，它的光芒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但是它却始终坚定地月光中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芒，短暂而璀璨。 “萤火虫……”少女不禁说道。 “是因为它生命短暂而璀璨吗？” “嗯？”少年不解。 “完成交配的使命后，萤火虫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吧？” “但是，孕育的新生命却在等待着新的黎明。” “真的就像黄昏一样呢……” 少女喃喃自语着，眼中的光彩愈发黯淡。 听到这个熟悉的比喻，少年明显愣了一下。 旋即，他轻笑一声，抱紧了少女纤细的腰肢。 “幽儿，你的联想能力真厉害呢！” “我看了这么久的月色和流萤，都没想到这些呢！” “嗯？”少女抬起臻首，美眸中似是不解和惊讶。 “我只是在享受这夏夜的宁静而已。” “啊？”少女又一次愣住了。 “你难道不觉得这生机盎然的夏夜，远胜过寂寥无人的凄清吗？”少年悠然笑道。 闻言，少女彻底愣住了。 欣喜的泪水不禁从眼角滑落，最终化为冰晶坠下。 但是，泪晶并未坠落在地上，而是承接在一只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的手掌之中。 “幽儿，你哭了？” 千灵雨念温柔地捧着少女的琼首，柔声说道。 “没有！” 秋原幽儿喜极而泣，再次将脑袋埋入少年怀中。 千灵雨念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月光之下，这对绝代佳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揉进自己的身躯之中。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一刻，月光之中竟隐隐闪过一丝肃杀的味道。 还有，疯狂…… 第56章 阳沐之城 七月十五。 圣界，阳沐之城。 作为圣界唯一一个身处热带的城市，阳光和沙滩和一直是阳城最为亮眼的名片。 而比这更为亮眼的，自然是少年少女们肆意释放的青春啦！ “雨念，接招！” 少女突然从水中冒出，双手捧着海水泼向少年。 少年立刻钻入水中，躲避这一击。 两人就这样在水中嬉戏着，欢笑声时不时被浪花冲上岸边。 沙滩上，遮阳伞下的黑发少女听着这嬉笑声，忍不住从躺椅上起身。 她伸出白嫩的手指，将遮阳镜拨下，露出一双暗紫色的星眸。 “这两个家伙……” 正当黑发少女无语之际，又一道声音响起。 “无心姐，我来了。” 飘渺无心扭头望去，只见一位白发少女正在向这边走来。 身上还穿着纯白色的泳衣，与她那雪白的肌肤和长发相得益彰。 “神梦，你的泳衣很适合你哦！” 飘渺无心一脸玩味之色。 言语之际，她还不经意地挺了挺傲人的双峰。 夕音神梦：“……” 飘渺无心的身材绝对是人类之中最为完美的一种。 这并不是那种“细枝挂硕果”的突出美，而是那种每一寸都恰到好处的均衡美。 没有夺人眼球的突出部分，而是每一寸肌肤都无比迷人。 用通俗的观点来说，就是惊艳又耐看，而且越看越好看。 用学术的观点来说，那便是“数学之美”。 比如，高阶超能力者的腿长和身高之比都是黄金分割比，眉毛弯角和睫毛翘角都是黄金分割角。 看起来总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完美感。 这就是宇宙法则潜移默化的改造。 而身为九级超能力者的飘渺无心，无疑在这方面做到了极致，甚至隐隐胜过了秋水清漾和自世无依。 其中，秋水清漾生过孩子。 虽然那是圣尊亲自“操刀”，医仙亲自“止血”的“无创无痛”手术，但是生育带来的二次发育问题依旧无法避免，秋水清漾也绝对不会去嗑药来控制身材。 人工子宫自然也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这就导致秋水清漾的臀围和胸围都略微偏大。 这虽然为她增添了几分母性光辉，但也破坏了她完美的身材。 至于自世无依…… 她开发超能力的时间错过了身体的发育期，而且早年的她因为某些原因，致使身体严重营养不良。 这就导致她整个人略微偏瘦。 自世无依的身材虽然凹凸得玲珑有致，堪称魔鬼曲线，但是却因为偏瘦而多了几分骨感。 当然，审美之事人各有异。 或许，就有人喜欢稍稍骨感一点的美女呢？ 所以，放眼整个圣界，或许也就只有素心风华的身材能够与飘渺无心一比高下。 不过，据小道消息，圣尊的身材同样偏瘦。 至于小道消息的来源，就没人知道了…… 夕音神梦的外观是人为设计的，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参考了圣尊的长相，所以理论上她的身材也能够如飘渺无心这般完美。 但是这具人类身体却是生命科学系科学家制造的。 受限于基因编辑技术，以及环境对性状的影响…… 总之，夕音神梦的身材较为“平坦”，甚至有些平平无奇。 思索至此，夕音神梦低着头，捧着微微隆起的双峰，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道： “无心姐，你说泳衣和内衣的区别是什么呢？” 闻言，飘渺无心瞥了白发少女一眼，然后继续看向海中嬉戏的二人，淡然说道： “没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多了一重心里安慰罢了！” “这样吗……”夕音神梦的眼神愈发迷茫。 “但是，”飘渺无心语气一变，悠然说道： “我个人觉得，能够光明正大穿给心上人看的内衣，便是泳衣。” “你觉得呢，神梦？” 闻言，夕音神梦下意识看向飘渺无心，却发现她一直在看着海中。 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夕音神梦也看见了那对在水中嬉戏的少年少女。 “心上人吗？” 不知为何，白发少女那双幻美的紫金色瞳孔中，竟多出了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 可是，她的情绪算法中并没有这种情绪啊…… 或者说，她并没有这种代表“欲望”的情绪…… 一旁的飘渺无心始终关注着白发少女的变化。 “自我衍化吗……”她喃喃自语。 …… “雨念，你有没有觉得刚才无心姐姐她们怪怪的？”少女疑惑地歪着可爱的小脑袋，看向身旁的少年。 秋原幽儿与千灵雨念十指相握，牵着手到处游玩着。 离开他们所在的专属沙滩后，两人都披上了一件微微反光的轻纱外套。 既能遮阳，亦能掩盖住大片雪白的肌肤。 或许，飘渺无心那番无厘头的话语，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 “的确有点。”千灵雨念回忆了片刻，也发现了异常。 他可没有偷听的爱好。 平常时刻他只会将空间感应和时间预测维持在最低算力需求，只监测周围的异常变化。 刚才飘渺无心和夕音神梦显然有过交谈。 至于内容…… 要不用“过去之耳”偷听一下？ 算了，这虽然不违法，但是感觉挺缺德的…… “算了，不想了。无心姐姐向来那般特立独行，否则她也不会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们还是玩我们的吧，别管她们了。” 秋原幽儿摇了摇头，不再去理会那些搞不懂的事情。 闻言，千灵雨念会心一笑。 他好像理解为什么“无忧”总是和“无虑”组合在一起了…… “好吧！这个小岛屿上没什么人，不如我们去阳沐岛上去吧！” 这里是专属于圣界高层的一片度假岛屿群，人工建造而成。 胜在幽静，但也没什么烟火气。 “好啊！我们走吧！” 说走就走。 秋原幽儿心念一动，两人脚下渐渐浮现出一个银色的法阵。 这个直径不到三米的法阵足足过了十息，才终于形成。 考虑到少女大主教级别的魔法造诣，这个魔法在实战中直接使用的意义估计不大。 法阵形成后，两人的身影也立刻消失在原处。 第57章 贝壳 阳城，主城区。 “老大，我觉得刚才那片荒滩挺适合开发成水上乐园的呢！”一群少年中的一人提议道。 “嗯？”为首的卷发少年回过神来。 “难得出来放松一下，你们就不要想这么多了！” “额……” 提议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再多言。 其余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不约而同地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卷发少年一眼。 总感觉最近的老大有点奇怪呢…… 心不在焉的…… 当少年们三五成群地在沙滩上闲逛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对情侣正从他们身边路过。 “总感觉这些从事土木工作的人，江湖气都比较严重呢。” “莫非，这就是工人阶级的友谊？” “但怎么感觉有涉黑的倾向？” 千灵雨念看着这群少年们打打闹闹的样子，不禁自言自语道。 “雨念，你在嘀咕什么呢？”秋原幽儿好奇地看着他。 “没什么，我们去前面走走吧。”千灵雨念收回目光，淡然一笑。 “嗯！” 两人继续走着。 奇怪的是，哪怕抛开两人这高到爆表颜值不谈，单以如今少女的知名度而言，整个海滩上的人都不该如此平静。 但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就仿佛没看见一般。 【视觉与听觉神经干扰……】 【这个能力究竟算是生理系呢，还是精神系呢？】 【应该是生理系吧！】 【直接影响感觉中枢才是精神系。】 千灵雨念暗自思考着。 他并没有使用光学隐身。 因为他需要别人看见这里有人，但又不想让路人注意到他们的相貌和言行。 感知干扰便是最好的选择。 少年收拢思绪，将注意力放在身边的少女上。 “幽儿，你觉得晒吗？”看着少女披散的冰蓝色透明长发，千灵雨念心中突然涌现一个想法。 “嗯？”秋原幽儿茫然地摇了摇头。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一般的阳光根本就伤不到他们的肌肤啊。 更何况，圣界阳光中的紫外线本就孱弱。 所以，雨念这是想做什么？ “嘿嘿！”少年俏皮一笑。 “我觉得你戴上遮阳帽的样子一定别有风采……” 闻言，少女也笑了，笑靥如花。 “好啊，你也要戴上哦！” “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合张影！” “这是自然！” 商议好了，两人便在沙滩上寻找卖遮阳帽的小商铺。 很快，千灵雨念便探查到一家商铺。 而秋原幽儿也发现了一家当地特有的水果冰淇淋店。 于是两人再次商议了一下，最终决定分头行动。 千灵雨念去买遮阳帽，秋原幽儿去买冰淇淋。 “海洋特色的遮阳帽吗？” 看着米白色帽檐上的贝壳和海星装饰，少年忍不住笑出了声。 “作为纪念品，似乎也挺不错的。” 千灵雨念戴上一顶遮阳帽，在商铺前的落地镜前打量了几分。 气质上佳！ 非常完美！ 买好遮阳帽后，千灵雨念按照约定来到海滩上等候。 此时秋原幽儿尚未回来。 少年看着沙粒中星星点点的贝壳，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记得当地好像有用贝壳做风铃的习惯。】 【正好幽儿喜欢这些小挂件，不如……】 说做就做。 千灵雨念把为少女准备的遮阳帽给翻转了过来，用来承装贝壳。 就当是少女的替身参与了。 但是，少年并没有使用超能力或者魔法。 因为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追求效率。 否则，这世界未免也过于无趣了。 再一次弯腰拾贝，两只白皙而纤细的手掌摁在了同一只贝壳上。 少年下意识抬起头来—— “清影？” “雨念！” 两人下意识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千灵雨念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不禁欣然一笑。 和苏清影也是惊喜万分。 中学学业繁忙，毕竟她也是要冲击内院的有志少女。 所以她与少年的联系仅限于极为有限的线上联系。 也就是偶尔聊聊学习和音乐。 至于线下碰面，那就几乎没有了。 毕竟两人都很忙。 所以当两人在此刻不期而遇，少女心中的欣喜可想而知。 甚至，她那双标志性的幽蓝色美眸中都呈现出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潋滟和兴奋。 无须言语，两人就如同他乡遇故知一般，在海边一起散起步来。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都长这么高了。”少年微笑道。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关爱后辈的语气啊！” “我们分明是一届的！”少女嘟起小脸，不满地说道。 闻言，千灵雨念也是哑然失笑。 他望向远方，有些感慨道： “习惯了……” 和苏清影：“……” “算了，不理你了！” “嗯？” 千灵雨念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向生闷气的少女。 【怎么感觉她变了许多？】 【也是，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少年心中感慨万分。 眼前的少女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朝气蓬勃，只是少了几分不成熟的稚气。 此时的少女身着一袭白裙，头上同样戴着一顶米白色的遮阳帽，只是没有贝壳和海星装饰。 海风中，少女青丝飘扬，靓丽动人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满之色。 少女生气地攥着小拳头，扭头望着他处。 而她身边的男生则默默地注视着少女。 远远望去，像极了一位生闷气的少女和正在哄她的男友…… 等等，远远望去，好像看不出来千灵雨念是个男生。 再等等，好像近看也看不出来…… 算了，这个话题先放一边。 “别生气了，要不我送你这个，当做歉礼？” 少年带着歉意的微笑，向少女伸出一只手。 “嗯？什么？” 和苏清影立刻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少年攥成拳头的手掌。 “嘻嘻，自然是这个！” 少年微笑着，像变魔术一般摊开手掌。 皓白如霜雪的手掌中，正安静地躺着一枚洁白的心形贝壳。 赫然是之前她想要去捡拾的那枚贝壳。 只是由于遇见了让她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她不禁遗忘了这片埋藏在沙粒中的真心…… 这一瞬间，和苏清影愣住了。 她不知道，此时她应该是要去拿起那枚被她遗忘的贝壳，还是去牵住少年的手掌。 少女的心，彻底凌乱了。 她颤抖地伸出手来，伸向那片她从未触及的天堂…… 一道可怕的欲望在她心中不断放大…… 直到—— “雨念！我终于找到你了！”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少女身后响起，惊醒了梦中的少女。 她下意识抓住了那枚贝壳。 如梦初醒后，和苏清影彻底愣住了。 【错了，不是它！】 她呆立在原地。 “幽儿！” 千灵雨念望向突然出现的少女，也不禁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主动走上前去。 那是和苏清影从未在少年身上见过的笑容…… 她下意识回头看去。 “抱歉，雨念，我来晚了。” “我先前一出现在冰淇淋店门口，就不小心引发了骚乱。” “很抱歉耽误了这么久……” 秋原幽儿低着头，捧着两盒冰淇淋，有些自责地说道。 闻言，千灵雨念笑着摇了摇头。 之前两人分开的时候，他便停止了感知干扰。 不然商家怎么注意到他们？ “没关系，我也才刚到。”少年宠溺地揉了揉少女的小脑袋。 同时，他心念一动，将帽子中的贝壳全部释放出来。 然后，千灵雨念温柔地将遮阳帽戴在少女头上，同时还不忘将少女的发丝挽至耳后。 “嗯！真好看！很适合你呢！” 少年退后几步，很认真地打量着少女。 “真的？” “当然是真的，毕竟你戴什么都好看啊！” “谢谢……” “哈哈，谢什么！” “诶，雨念，这些贝壳都是你捡的吗？” “是啊！我们将它们带回去做成风铃，如何？” “好耶！” …… 不远处，和苏清影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紧紧攥着的双手终于无力垂下。 贝壳的碎片夹杂着殷红的鲜血落入沙粒之中，与海水融为一体。 “涨潮了？”感受到足尖的冰冷，她喃喃自语道。 是啊！ 涨潮了。 梦也碎了…… （诸位抱歉，因为信仰篇是纯爱主题，所以笔者只能将新生篇凑的cp全部拆掉） （望书友们见谅） （当然，不见谅也没关系） （反正在出界部分，我还要再拆一对cp） （诶嘿！） （而千灵雨念与那位外界少女的故事，也将诠释何为真正的爱） （至于女主，笔者只能说“门当户对”才是爱情和婚姻的门槛） （因为“门当户对”的核心，从来就不是什么出身阶级，而是平等，各种意义上的平等） （无论是理想，还是现实，都是如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谁又不向往呢？） （千秋之恋，只能说“成也门当户对，败也门当户对”） （当然，这段失败的恋情其实是魔神——幻月织舞，在背后搞鬼） （毕竟，祂可是全书唯一一个“绝对利己主义”的疯魔） 第58章 午间闲暇 七月下旬。 学城，中学区。 午间休息铃声响起，千灵雨念难得没有去吃午餐，而是慢悠悠地走出了研究院。 他连“白大褂”都没有脱，穿着实验防护服就走出了院内大门。 走到双子大桥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少年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从无到有建立一套学术理论框架，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休息的时候，他经常会来这里看看风景，放松一下。 毕竟，超能力者再强大再聪慧也是唯物世界的造物，需要休息和调整。 在这个熵增的世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哪怕是代代相传的传承，也会变化和断代，直至消亡。 人类的历史，在宇宙光谱面前也只是弹指一瞬罢了。 而圣界所追求的永恒，更多的只是一种信仰。 至于能否真正实现它，没有人真的有把握。 在世界伟力面前，生命真的无比渺小和脆弱。 除非…… “超脱吗……”千灵雨念喃喃自语着。 可是该如何超脱呢？ 让意识与物质分离吗？ 那又该如何维持意识不消散呢？ 而脱离物质之后的意识，又是否真正自由了呢？ 还是说，纯粹的意识依旧在现有的世界体系之中？ …… “哎！真是烦人” 千灵雨念摇了摇头，不再继续思考。 因为越思考脑袋越晕，他可是出来放松的！ “哎！” 千灵雨念再次叹息。 越接近圣界核心，他就越感觉圣界的信仰虚无缥缈。 也难怪当初无心姐会毫不客气地给他泼冷水。 圣界的未来，真的任重而道远啊…… “算了，还是先顾好当下吧！” 千灵雨念放弃思考，张开艺术品一般精致完美的双臂，放空感官，仿佛想要彻底融入这方世界。 正当少年的意识愈发模糊，宛如触及了世界根源之际，他突然察觉到了异常。 意识迅速返回现实，感知也随之复苏。 千灵雨念走到护栏旁，望向下方。 只见大桥下方的沙滩上，有一对少年少女正在忙些什么。 “诶，那好像是云汐月影和炎魂炽阳吧？他们的伤养好了？” 千灵雨念来了兴致。 毕竟这两位是他亲自传送出乱斗群岛的，顺便还给他们进行了紧急治疗。 所以他们的伤势千灵雨念很是清楚。 “现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刚刚出院没多久吧？来这里做什么呢？” 怀着这样的疑惑，千灵雨念释放了空间感知。 “云汐同学居然在画画？画痴之名，名不虚传啊！” “等等，她好像在画双子大桥？” 千灵雨念神色古怪，然后又突然笑了。 他想到了华国的一首现代诗。 【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 在他的眼中，少女是风景。 但在少女的画中，他又何尝不是风景？ 千灵雨念哑然失笑了片刻，然后看向了另一个人。 然后，眼神愈发古怪。 虽然看起来炎魂炽阳像是在钓鱼，但是他落在鱼漂上的关注远不及落在旁边少女的身上的关注…… “这便是‘愿者上钩’吗？呵，那究竟谁是鱼啊？” “呵，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千灵雨念轻笑几许，便悠悠然转身离去。 虽然圣界结界可以削弱阳光，但是这大夏天正午，还是很热的…… 商业街。 千灵雨念来到街边散步，顺便想找点吃的。 他不需要食物中的能量，但需要食物中的物质。 毕竟他的身体还在发育。 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圣界成年男性中可还不够看，连平均身高都不到。 他可不想“手动”拉高身高，还是自然生长更好。 逛了半天，千灵雨念最终看中了一家甜品店。 这家甜品店有临海平台，坐在遮阳伞下吹着海风，一边品尝甜品一边欣赏风景，想必是很享受的体验。 最终，少年走了进去，点了一份甜品和果汁组合。 千灵雨念端着甜品，来到临海平台，试图找个安静一点的空位，却意外发现了一位“熟人”。 “紫烟同学？” 少年好奇地看着正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的紫发少女。 紫烟如梦诧异地抬起小脑袋，看着面前绝美如仙的“长发少女”，茫然地眨了眨紫褐色的美眸。 “同学，请问你是？” “一个路人而已。”千灵雨念笑着摆了摆手。 “请问这里有人吗？”他指着少女同桌的其他位置。 “没有，同学你请便。” 紫烟如梦摇了摇头，然后就继续看书去了。 超能力大赛后，别说学城，怕是整个圣界都有不少认识她的人。 所以对于千灵雨念这种情况，她其实并不意外。 千灵雨念坐了下来，一边安静地享用着甜品，一边思索着。 最初了解到眼前的少女的时候，是他在担任大赛督赛者的时候。 所有参赛的中阶超能力者，都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有趣的是，后来玉华仙泪也和他提起过紫烟如梦。 不过，这也可能是同系超能力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喝着果汁的时候，千灵雨念随意地看了少女一眼，然后便留意到了她手中的书籍——《资本主义》。 这下，千灵雨念来了兴致。 或许是受飘渺无心的影响，现在的他很关注“后辈”的成长。 就像之前给弥生五觉解惑一般，他也乐于引导眼前的这位少女。 “紫烟同学，你也对外界的经济体制感兴趣吗？” 千灵雨念放下果汁，侧着琼首微微一笑。 【也？】 紫烟如梦不解。 “经济体制？这不是政治制度吗？” 闻言，千灵雨念不禁莞尔。 “人类社会的一切秩序与制度，本质上都是为了资源的生产和分配而已，也就是所谓的经济。” “无论是政治还是法治，都只是经济的造物罢了。” 闻言，紫烟如梦美眸一亮。 这是遇到行家了啊！ “那同学你可以教教我吗？” 少女一脸期待之色，可爱的样子像极了一位邻家小妹。 “呵，当然可以了。”千灵雨念笑了。 “你哪个地方有问题呢？” “资本主义周期律！这个我是真的看不太懂！”少女有些激动地说道。 这下，千灵雨念反倒迟疑了。 这倒不是他不懂资本主义周期律，而是他在想一个合适的讲解方式。 若是像旧社会人和旧时代人这种经历过黑暗的人，那他直接讲原理自然没有问题。 但是紫烟如梦是新时代人，对这种社会黑暗缺乏实感。 那千灵雨念就要找一个合适的切入角，充分地运用比喻的手法，最好还能够引经据典，举实例论证。 “怎么了，同学？”见少年迟迟不语，紫烟如梦也有些不安，怯生生地问道。 “没什么，我在组织语言而已。”千灵雨念回过神来，淡笑着说道。 “现在我们开始吧！” “嗯！”紫烟如梦兴奋地点了点头。 见状，千灵雨念也笑了，心中莫名有种欣慰感和成就感。 “首先，在每一轮社会生产和消费周期中，商品的总营收肯定要大于商品的总成本。” “因为，资本家肯定要留取一部分利润。” “也就是‘营收-成本=利润’。” “嗯！这个我知道。”紫烟如梦举着小手认真地说道。 闻言，千灵雨念也笑着鼓了鼓掌，以示嘉奖。 “但是，这一部分利润却并不会被全部消费掉，也不会投入下一轮再生产，而是会被资本家截留。”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紫烟如梦安静下来，小脸凝重。 “占社会多数和消费主体的无产者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商品成本中的工资部分。” “而投入下一轮生产的再生产部分，也是从成本中扣除，而不会从资本家所占有的利润中扣除。” “这也就意味着社会的总消费力一定小于总生产力。” “因为资本家那里还留有一部分未消费掉的利润呢！” “那多出来的那部分商品该怎么呢？” “自然是进入仓储。” “而仓储的费用，当然也是从成本里面扣除。” “别想从资本家那群吝啬鬼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硬币出来！” 紫烟如梦小嘴微张，目瞪口呆。 她好像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随着一轮轮生产与消费周期的进行，资本家截留的利润越来越多，身家也愈发丰厚。” “但是社会的总消费力对总生产力的占比却越发缩小。” “当然，若是在生产力高速发展的增量时代，普通人其实感觉不到什么异常。” “因为社会财富的总量在迅速增加，超过了资本家们的吸血速度，普通人的生活水平也会节节升高。” “这时的社会经济繁荣，看起来一切安好。” “在纸醉金迷之下，普通人最多吐槽一下自身财富的积累远远赶不上社会上层那些大富豪的身价爆炸，但却并不会有什么实感。” “直到泡沫戳破。” “经济发展可以掩盖许多问题，却永远无法根除问题。” “正所谓，退潮之时，方知一片狼藉……” “当经济发展陷入停滞甚至倒退时，社会进入存量时代，那便是梦醒时分。” “无产者的财富不再增加，但是物价却仍在上涨。” “这是经济发展的惯性？” “不，这只是资本家的贪婪仍在不断放大罢了！” “哪怕经济发展停滞，它们依旧希望自己的财富加速膨胀。” “因此在这个时代，很多企业分明仍在盈利，却依旧裁员。” “但裁员之后，工作量却不减。” “于是躲过裁员的员工就被当作牛马使唤，一个人干三个甚至更多人的活。” “增量时代看不上的边角料，在存量时代变成了香饽饽。” “‘降本增效’成为了这个时期的主题，其中劳动力密集型行业尤其明显，比就如物流行业。”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社会总消费力进一步降低，直到矛盾爆发之时。” “首先是商品大量积压，无法脱手，最终仓储成本压倒了一切。” “大量毁坏底层人民需要的商品，这在圣界社会甚至是传统经济社会，都是无法理解的荒唐事。” “但在资本主义社会，这一切都无比合理。” “因为它们需要稳定物价。” “资本对齐的是市场需求，而不是人民需求。” “需要，但买不起，这对资本家来说有什么意义？” “低价倾销是亏，免费赠送更亏，还不如直接一把火烧了呢！” “至此，社会生产秩序彻底崩溃！” “这就是资本主义周期律！” 听到这里，小萝莉已是冷汗直流。 她颤颤巍巍地说道： “那就不能让资本家把利润奉献出来吗？这样社会总消费力就上去了啊？” “呵！”千灵雨念笑了。 “自己出钱买自己的东西？你当资本家们都是大好人吗？” “好人当得了资本家吗？” “那！那……他们也可以把这部分利润消费掉啊！总比放着生锈强吧！”紫烟如梦急忙说道，红着小脸的模样像是要哭了一样。 “哎，涓滴经济学吗……”千灵雨念扶额叹息。 “紫烟同学，你听说过‘消费的边际效应’吗？” “啊？”少女一呆。 看着那张萝莉呆萌脸，少年继续说道： “社会生产力的主体部分是普通人需要的柴米油盐，而不是富人收集的奢侈品。” “资本家们再怎么消费也拉动不了多少生产力。” “消费掉的那部分利润，也只不过是进了另一位资本家的口袋罢了。” “更严重的，对于那些完成产业闭环的大资本家来说，消费也只是“左手倒右手”。” “而且，它们买那么多生活必需品做什么？” “囤货居奇？制造灾荒？” “这已经是现代社会不可触及的底线了！” “再往前一步，就是底层人民起义了！” “那些吸血鬼才不会这么愚蠢呢！” 听到这里，紫烟如梦沉默了。 她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天真。 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复杂，除了阳光和雨露，还有暴晒和暴雨…… 说到这里，千灵雨念顿了一下。 似乎是注意到了少女的哀伤，他决定插入一个“外界笑话”。 “你知道吗？在一个世纪前，全盛时期的米国曾经提出过一个‘涓滴经济学’，作为自由市场经济的一个补充说明。” “它只注重于‘做大蛋糕’，而不管“分配蛋糕”，性质类似于华国的‘先富带后富’。” “它认为富人积累的财富可以通过消费、创业、税收和慈善等手段，拉动经济发展，带动就业，最终涓滴到整个社会，惠及全民。” “我们先不讨论提倡这个曾用于嘲讽米国里根政府的理论的小布什总统以及后来的川普总统是何居心。” “我们单看看这个漏洞百出的理论，就会觉得好笑。” “相信我们小学的时候，都做过一个经典的数学应用题。” “一个水池一边注水一边放水，放水的速率一般快于注水的速率，问什么时候可以把水池放干。” “当时我还觉得这个题目莫名其妙，这不是浪费水资源吗？” “现在想想，突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假设，有一群资本家一边放血一边吸血，吸血的速率远远快于放血的速度，且吸血的速率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快。同时，社会的骨髓也会不断地产生新的血液，但造血的速度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慢。试问这个社会什么时候会被吸干殆尽？血液吸干之后，骨髓是否还有造血的能力？” “哈哈哈！” 说到这里，少年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一旁的少女则听得毛骨悚然。 这是笑话？ 这是恐怖故事吧！ 好吧，对于圣界人而言，这似乎的确只是个笑话。 但对于外界人类而言…… 想到这里，紫烟如梦不禁打了个寒噤，不敢继续往下思考。 太绝望了…… 千灵雨念终于不再发笑，再次睁开眼睛。 只是此时星眸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他继续说道： “资本主义发展至今，虽然解决不了这个固有的根本问题，但是却也开发了许多补丁版本。” “比如债务制度、货币政策之类的。” “但都是寅吃卯粮，饮鸩止渴罢了。” “透支未来的购买力，把风险转移到后代的身上……” “哎，也不知道他们的后代会如何‘歌颂’自己的祖宗十八代。” 说到这里，自言自语的少年突然笑了。 【这算不算是‘自污’？】 【算了，他们也不见得会有后代。】 千灵雨念摇了摇头，不再理会。 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紫发少女，笑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紫烟如梦缓缓抬起头来，清澈的紫瞳多了几条血丝。 这个模样的她似乎有些脆弱，可怜兮兮地说道： “姐姐，你说……是不是只要科技保持高速发展，生产力不断提高，社会上便不会出现这些问题？” 自动忽略了前面的“姐姐”二字，千灵雨念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说道： “不可能。” 少女眸光再次黯淡了下去，尽管她早就知道了。 少年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先不说这根本就不符合‘厚积薄发、量变引起质变’的科技发展规律，关键是经济发展只能掩盖社会矛盾！不能解决社会矛盾！” “不是蛋糕不够大，而是蛋糕没分好！” “这不是生产力的问题，而是生产关系的问题！” “要知道，哪怕是以如今外界社会的生产力，也足以让所有外界人类过上相当富足的生活。” “但是每年依旧有数以万计因饥饿和疾病而死的人类！” “分配才是最大的问题！” 少女的幻想破灭了。 她趴在桌子上轻声啜泣着，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自己如此努力地学习科学知识，不就是为了让圣界人民富足…… 等等！ 圣界人民？ 对啊，我是圣界人！ 我哭什么啊？！ 紫烟如梦猛地回过神来。 她一抬起头来，便看见少年正用一种哭笑不得的眼神看着她。 “紫烟同学，你入戏太深了吧？” 少女俏脸一红，低头不语。 见少女羞涩不语，千灵雨念也不禁莞尔。 他拿起果汁，轻吸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 “想要破除这个周期律其实也简单。” “把多出来的利润也投入再生产和再分配就行了。” “这样一来，既可以促进科技发展，提高生产力，也可以促进社会和谐，提高公民的幸福度和满足感。” “至于圣界的做法，一方面是让高层们自愿将多余的利润奉献出来，作为圣界的财政来源，参与再生产和再分配，提高生产力，促进社会公平。” “另一方面便是利用高度发达的物联网技术，将消费端的信息实时上传给生产端，按需生产，按需分配，以提高资源的利用率。” “这就是‘市场为表，计划为里’的最终形态，外界社会将这称之为‘共产主义’。” 少年轻飘飘地说道，将其中腥风血雨的过往一笔带过。 哪怕不从人类历史说起，仅从圣界历史上查看，便知道有多少仁人志士为此付出了一切。 贪婪，是人类的天性！ 在当初的“人性之争”上，圣界可不只是底层群魔乱舞，高层也变成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一触即爆。 若非当时处于风暴中心的圣主和终焉圣使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恐怕高层之间的文斗就要升级为武斗了！ 要知道，自然科学家擅长的可不只是“事实胜于雄辩”。 “武力才是一切的基础”同样是他们的人生信条。 但是现在的紫烟如梦不需要知道这些。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突然笑了。 因为他想起了无心姐曾和他说过的一件事情。 “紫烟同学，你想要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吗？” “啊？” 这是什么问题？ 紫烟如梦虽然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告诉一个评价标准。” “社会发展有两个明显的特征。” “一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二是提高社会资源利用率。” “当你无法确认自己所做所为或是社会中发生的事情是否正确的时候，不妨将它们带入这两个要素。” “是对是错，一目了然。” 紫烟如梦闻言怔住了。 但是千灵雨念并未再多言。 只是朝着懵懂的少女微微一笑，便起身准备离去—— 午休时间快结束了，该去上班了…… “我明白了！” “谢谢老师！” 突然，紫烟如梦站了起来，目光和语气都无比坚定。 少年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少女一眼，然后欣慰地笑了。 是啊！ 我现在也是老师了啊…… （本章六千字，删删改改了三天……） （罢了，这一章算是出界部分的铺垫） （“绞杀清教”部分是全书的核心） （它将从经济、政治、法治、思想、文化乃至军事，全方面讲述圣界文明对外界文明的降维打击） （反正别的我可以不写，这一部分我肯定要写完！） 第59章 动乱伊始 八月初，米国。 古老的教堂内，明暗分晓。 高处的讲台沐浴在光芒之中，而底下的一排排座椅却全部笼罩黑暗之中。 这一幕，诡异无比。 但更诡异的是，黑暗之中猩红地毯上，正有一位穿着名贵黑色西装的男子正在跪地低头做祷告。 嘴唇不断蠕动，宛如恶魔的低语。 “我至高无上的主啊，请宽恕我的罪过……” 恶魔般的低语回荡在空旷无人的教堂内，黑暗愈发深邃，甚至滋生出了几分诡异和恐怖的氛围。 “蹬蹬蹬！” 突然间，黑暗深处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教堂之中。 这令人心脏不适的声音，宛如恶魔迫近的脚步。 西装男子置若罔闻，继续祷告着。 恶魔的低语和脚步声一同回响在教堂之内。 这理应是对主的亵渎，对教堂的亵渎。 但偏偏在此时此刻，它们没有任何不协调感。 就仿佛这里本就是藏污纳垢之地，是恶魔在人间的居所…… 黑暗中的脚步声终于停下了。 她看着面前地上跪着的男子，又望向前方高台上挂着的油画。 那幅油画早已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一道人影。 “哼！” 黑暗深处的女子似是不屑，烈焰般的红唇向上撇起。 那一抹炽烈的红色，在深邃的黑暗中都隐隐可见。 “布鲁克，没想到你居然和圣女一样，会信仰这种愚昧平民的宗教！” 祷告声渐渐停下了。 西装男子缓缓放下双手，睁开湛蓝色的眼睛。 “我不信教。”他淡淡地说道。 “圣女阁下也是。” 沉默。 “那你是为赎罪而来？”红唇女子的眼神和声音愈发讥讽。 布鲁克再次沉默了。 赎罪？ 真是滑稽可笑！ 一个并不存在的伪神有什么资格替死者宽恕他？ 他只是想缓解心中的罪恶感罢了。 就像是那种每天祷告，祈求神明宽恕自己的信徒一般。 其中不乏真正具有智慧并且身居高位的人类。 但是他们却依旧会去教堂祷告。 有用吗？ 当然没有！ 因为他们清楚所谓的主并不存在！ 那他们为何还要来此行无用之事？ 自然是为了赎罪。 不是让主宽恕自己，而是让自己宽恕自己。 哈哈哈！ 这是自欺欺人，还是欺负死者不会说话？ 真是荒谬啊…… “开始了吗？”沉默良久之后，布鲁克终于开口了。 “早就开始了。” 女子抱胸而语，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得。 甚至还有一丝信徒般的狂热和偏执…… 闻言，布鲁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真的要这么做吗？” “哼！”红唇女子再度冷哼一声。 “你真是和教皇大人一样的优柔寡断呢！” “若是所有人都和你们一般，清教又该如壮大！” “哈哈哈！” “属于魔法和神明的时代，终将到来！” 听着那宛如狂热的宗教皈依者般的话语，布鲁克突然睁开双眼，冷冷地说道： “别忘了清教是怎么来的，前代教皇为什么会从欧洲逃到美洲，我们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稍稍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红唇女子继续说道： “我自然知道，西摩那个卑鄙小人当然不值得信任。” “我信奉的，唯有神皇陛下一人！” “不不不！神皇陛下才不是低贱的人类，祂是神明，真正的神明！” “我何其荣幸，才有资格成为祂忠诚的奴仆……” 看见再度化身狂热信徒的女子，布鲁克心中莫名感到了一阵悲哀。 【神明？】 【真正的神明又何必让我们去当炮灰和马前卒？】 【她充其量，也就算是一尊伪神罢了！】 布鲁克跪在地上，茫然地抬起头来。 可是他又能如何呢？ 神皇可是在两教所有信徒面前，凭空将没有魔法体质的普通人类改造为魔法师，又创造出克制超能力的异域魔法。 哪怕她不是真正的神明，也会有人将她捧上神坛。 就像那些愚昧的平民一样，用宗教将先人神化，最终化为对现实没有丝毫裨益的无知信仰…… 在这些狂热的信徒面前，清教的教皇早已被架空。 想必正教那边也是如此吧…… 但这也不是布鲁克有精力考虑的地方了。 他望着高台上的画像，喃喃自语着： “主啊，清教真的就要灭亡了吗……” …… 太平洋。 一艘满载着圣界产品的货轮正平稳地行驶在海洋上。 甲板上，一位海员上身趴在栏杆上，望着天边的落日渐渐沉入大海。 海面上金光粼粼，与天边的晚霞万里相得益彰。 而在不久之后，天空和海洋又将披上点点星光，在皎洁的月光中熠熠生辉，沉淀着银色的梦乡。 这是他年轻时最憧憬的一幕，也是促使他成为水手的原因。 但时过境迁，如今早已成家立业的他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纯粹的喜悦。 是因为牵挂吗？ 还是单纯地只是因为他老了？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现在的他，只想赶紧跑完这一程，好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 “嘿！老李，又发呆呢？吃饭啦！” 又一位海员冒了出来，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递给他一份盒饭。 被称作“老李”的海员对此习以为常，只是笑着接过了那位晒得肤色黝黑的汉子手中的盒饭，然后继续看着远方。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落日，还是远方的家园。 “哟？老李，你这是想家了？”看着男子的神色，黝黑汉子似是猜到了什么。 “是啊！也不知道家里的老头子情况怎么样了，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媳妇都支支吾吾的。” “放心！你家老爷子的身体那么硬朗，肯定不会有事的！” “倒是我家那个臭小子，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不结婚，是想打一辈子光棍吗！”黝黑汉子骂骂咧咧地说道。 “呵呵！时代变了啊！现在的女孩子可不好伺候喽！”老李笑着摇了摇头。 “是吗？我怎么感觉时代是又变回去了！我记得老爷子的老爷子，也就是我们爷爷那辈人不也是这样吗？” 闻言，老李愣住了。 他和黝黑汉子是三战结束后出生的第一批人。 他们的父母则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一代人。 至于他们的爷爷奶奶，则是在战前成长起来，并亲身参与过那堪称人间炼狱的战争的那一代人。 “什么？”老李不禁问道。 “你不知道？我听家里的老爷子说过，我们爷爷那代的女娃子更不好伺候。” “听说在打仗的时候，旧华国那些男人宁愿救外国的洋妞，甚至是一条狗，都不愿意救本国的那些女娃子。” “晦气！这是老爷子亲口说的。”黝黑汉子压低声音，在老李耳旁窃窃私语，仿佛在说什么国家机密一样。 “不至于吧？”老李一脸怀疑。 “不至于！？”黝黑汉子觉得自己受到质疑，语气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他打量着和他一起晒了二十几年太阳，但肤色依旧比他白几个度的老李。 然后，黝黑汉子突然问道： “你姥姥哪国的？” 老李闻言，不禁眉头一皱，但还是如实说道： “听说好像是俄国人，在打仗的时候死了，我从来没见过。” “那不就对啰！我姥姥安南的！” 黝黑汉子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起来。 老李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打我脑壳干什么？打你自己的啊！” “哈哈哈！你这呆脑壳就该好好打打！” …… 兄弟之间的玩笑结束后，两人就各自端着个饭盒靠在栏杆上，吃了起来。 至于刚才的对话，两人都未在意。 他们又不是什么大官，只是两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的平民老百姓。 什么“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之类的大道理他们不懂。 更不知道自己，乃至全人类都被困在名为“历史循环”的怪圈之中。 他们只想好好活着，和家人朋友一起。 然而，历史的潮流却是一视同仁，所有人都深受其害。 有的人活了下来，甚至过得更好了，因为天下大乱也是时机大好，改朝换代是天底下最大的生意。 也有的人活了下来，却是苟延残喘，过去积累的财富都付之东流，但好在还留下条命，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更多的人，则是被时代的大山所镇压，消失在滚滚历史浪潮之中，再无任何踪迹…… 很遗憾，甲板上的二人是后者。 “轰！” 巨大的货轮突然剧烈一震，险些将几个边缘的集装箱当场放生。 “怎么回事？” 老李和黝黑汉子慌忙站起身来，四处张望。 然后，他们便看见了此生最可怕的一幕—— 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黑云倾轧而来，连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都迅速被吞噬殆尽。 而比黑云更接近的，是遮天盖日的巨浪！ 暴风雨！ 史无前例的暴风雨！ 毫不犹豫，老李和黝黑汉子立刻冲向船舱，手中的盒饭也是匆匆扒拉了几口就扔掉了。 他们已经无暇顾及！ 此时，他们只恨自己离家之时没能好好和家人道别…… 死亡正在步步逼近。 所有背负原罪而生的生命，终将溶解在大海的深渊之中。 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北冰洋…… …… 翌日，总共十二艘从圣界天城出发的货轮全部沉没，无人生还。 消息传出，举世恐慌！ 第60章 圣界动向 当圣界商船遇袭且无人生还的消息传出，全世界所有国家和地区都开始恐慌起来。 如今距离美洲惨案也不过月余，因此丧生的人类超过千万，另有上千万的人类就此消失，尸骨难寻。 而原因众说纷纭，至今未得到圣界的官方解释，只说是追缉重犯。 二十世纪末的那场灭国屠杀惨剧依旧历历在目，而原因仅是给因海盗袭击而丧生的随行圣界船员“伸张正义”而已。 虽然自那时起，圣界的商船便不再有圣界公民随行监督，但是如今圣界的商船全部遇袭沉没，这显然是特意针对他们而来。 有着血淋淋的教训在前，各国政府又岂能不慌张？ 毕竟圣界的报复行为向来是无差别攻击的，无论是平民还是权贵都一律平等。 各国内部一直有不少反政府组织试图通过挑衅圣界，从而实现推翻政府统治的目标。 对于这种“降临派”行为，政府向来施以强力手段镇压！ 因此在商船遇袭事件发生后，各国政府纷纷宣布全球通缉袭击圣界商船的恐怖组织，并尽全力配合圣界的调查，坚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这求生欲，可谓拉满。 但令诸国疑惑和不安的是，身处风暴中心的圣界，却始终处于诡异的静默之中，只是暂停了对外贸易。 阴云，笼罩在整个地球上空。 圣界，圣城，永恒天空之城。 白色长桌上，围坐着数道身影。 “据星空卫星回传的影像资料分析，这应该是清教的魔法术式。”一位黑袍束发的俊逸青年缓缓说道。 他是现任和教教主，知否夜漓。 若是放在平时，这种会议他压根就不会来的。 但若涉及到了魔法师，尤其还是异教魔法师，那他就必须到场了。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夜漓，你确定吗？”主位的黑发金瞳青年沉声说道，上位者的气场让话语都带上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意味。 “圣主，我以和教的荣耀起誓，这是真的。”知否夜漓目光坚定地看着主位青年，语气严肃无比。 空悠云海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其余人也都各自思考着什么。 “我历史学得不好，请问清教和圣界有什么宿怨吗？”飘渺无心站了出来，一脸好奇地问道。 闻言，众人下意识看向主位旁席的白发少女。 然后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另一侧的紫发女子和长发男子。 “据我所知，没有。”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自世无依淡淡地说道。 亘古暮然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那会不会是上次美洲的行动不小心误伤了清教的信徒？”飘渺无心继续说道。 美洲是清教的传统势力范围，虽然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只在米国活动。 此话一出，众人又看向棕发青年。 若风阳熙看着“虎视眈眈”的众人，不由得苦笑道： “看我干什么？我只是奉命行事。” “当时的战况太混乱了，我哪有那心思去留意蝼蚁的死活！” “就算真的是我不小心误伤了几只蚂蚱，但是那又如何？” 听到这足以让任何外界人类都气愤不已的话语，众人也并无异议，纷纷收回了目光。 这时，空悠云海也站了出来。 “清风说得对。” “我们都搞错重点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圣界和清教有无宿怨，而是袭击者到底是不是清教！” “以及他们哪来的胆子和底气敢挑衅圣界！” 听到圣主的话语，众人被飘渺无心带偏的思维终于回到了正轨。 而飘渺无心也注意到了圣主审视的目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言语。 见状，空悠云海只得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 算了，比起中坚力量，飘渺无心更像是永恒会议的气氛组。 专门用来活跃气氛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要不要派人和清教接触一下？”秋水清漾柔声笑道。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凛。 别看蓝发女子一副温柔典雅的模样，她可是在座之人中杀戮最多的存在。 在外界人类眼中，秋水清漾就是货真价实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和“种族优劣论”的支持者。 然而事实上，蔑视外界人类是新时代人的共性…… 毕竟与他们新时代人相比，外界人类真的卑劣得只能算是“人形动物”。 而旧社会人和旧时代人，则因为历史原因，与外界人类有着一些共性，因而反倒没有那般蔑视外界人类，只是有些“仇视”罢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仇视的是外界人类，还是过去那个卑劣的自己…… “这是当然，毕竟哪怕开战，也要先调查情报。” “不是吗？”原初星尘笑道。 闻言，秋水清漾高兴地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握。 目睹这一幕的众人：“……” “咳咳！幽水和寂灭两人说得对，但是请两位注意场合！”空悠云海无奈地站了出来维持秩序。 要知道，永恒会议中除了他俩，其余人全部单身呢…… “嘿嘿。” 秋水清漾和原初星尘两人见好就收，不再打击场上某些单身狗。 其中，若风阳熙和亘古暮然神色都有些黯然。 至于其他人，则都有些不以为意。 唯有自世无依眼中闪过些许迷惘和不解…… 见状，空悠云海无奈地扶额叹息，但眼中似乎也有些许羡慕之色。 该说新时代人都有活跃气氛的天赋吗？ 这可真是—— 让人羡慕啊…… “接触自然是要的，但是谁去呢？” “我严重怀疑，正教极有可能也参与其中，甚至可能就是幕后主使！”空悠云海终于说回了正事。 闻言，众人纷纷严肃起来。 圣主的怀疑不无道理。 毕竟前不久他们刚刚在美洲解决掉一位正教的大主教以及一处窝点。 要说两者没瓜葛，鬼才信呢！ “圣主所言甚是。” “上次那叛徒和正教大主教的大脑硬解读的信息出来了，他们此行的确是要和清教交涉。” “其中还涉及到了正教教皇西摩，以及一位被称作‘神皇’的神秘人物。” “后者实力不详，但论地位，两者似乎是平起平坐的。”夕音神梦平静地陈述道。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尤其是曾经参与过围剿西摩行动的自世无依和亘古暮然二人。 “敌在暗，我在明。” “若此事并非清教所为，那自然无虞。” “但若真是清教所为，甚至正教也参与其中，那负责接触的人就危险了。” “而且在正常情况下，发生此事后也应该是清教先急于站出来陈清事实，而不是如今的静默。” “所以情况大概率是第一种……”亘古暮然的语气有些犹豫。 众人再次沉默了。 若是遭遇战，身为高阶超能力者的他们自然丝毫不惧。 但若是深陷埋伏，那恐怕就麻烦了…… 毕竟魔法师别的可能不行，但打团战和阵地战可是一流的。 不像他们高阶超能力者，由于功率竞争和媒介压制，每次开团都要彼此隔得远远的…… 在圣界的信仰下，虽然他们不惧牺牲，但是也不会无意义地牺牲。 既然如此，要不放几个诸如夕音神梦人间体那样的仿生人偶去交涉？ 但若清教真的有敌意，那后续的侦查敌情任务又该谁去执行呢？ 要不直接淹了美洲大陆，一了百了？ 但是魔法师肯定有机会逃走，到头来死的都是普通人。 此计不可…… “那为了安全起见，负责交流和侦查的使者是不是最好既拥有高阶超能力者的危险预兆，又精通各种魔法术式？”飘渺无心突然站了出来，绝美的小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闻言，众人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 圣尊素心风华。 但是…… 他们一齐看向主位的圣主。 “既然此事可能涉及了到正教，我自然会通知圣尊。” “但她愿不愿意出手，那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了。”空悠云海淡然说道。 众人沉默。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西摩交给我，其余你们随意。】 霎时间，满座之人神情凝滞了下来。 依圣尊之言，表面上她看似愿意参与此事，但实则婉拒了和清教交涉的请求。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知晓。 但他们都能隐约猜到什么。 这事，恐怕和最初的正教有关……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哎！诸位莫慌，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人选吗？”飘渺无心嬉笑着说道。 “啊？” （ 姓名：空悠云海 性别：男 年龄：约260岁 出生：圣界旧时代 身份：圣界之主，永恒会议主席，核物理系首席科学家 超能力等级：九级上位 超能力类型：强相互作用系 核心超能力：操纵强力 至交好友：若风阳熙 此生挚爱：无 外貌特征：黑色短发，金色眼睛，面容俊逸，自带上位者的气场。 性格特征：后天造就的圣人，圣界唯一的完人。 他唯一谈得上缺点的，或许就是过于专注工作，反而没留下多少精力用于享受生活。 但就是因为这样的他，圣界才迎来了新生。 人物故事： 圣界的历史该从哪里说起呢？ 从圣尊开海造陆开始吗？ 不！ 不对！ 圣界真正的历史， 应该从他成为孤儿开始。 但，他是谁呢？ 他是圣界的天柱，撑起了一方人间天堂； 他是时代的选择，开创了文明的新纪元。 他是人道的践行者，却斩断了人性，带领人类真正做回了自己，成就了人。 他是历史的殉道者，却走出了历史，孤身一人坚定踏破了轮回，开辟了路。 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地完美，完美到不像是人。 只是午夜梦回之时， 他泪光中所留恋的，却依旧还是当初那个阖家团圆的温暖冬夜…… ） 第61章 出发 太平洋上空。 “我是什么究极苦力吗？” 私人飞机上，一位长相颇为清秀的黑发少年望着窗外的云海，不禁叹息道。 而在少年身侧，则是一位穿着jk制服的黑长直美少女。 听到少年的吐槽，少女不禁莞尔一笑。 她翘起一条白丝包裹的玉足，轻轻踢了踢少年的小腿。 “说什么呢？这个历练的机会可是姐姐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 闻言，少年无奈地瞥了少女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当我很闲吗？” “空间实验室才建起多久？我光请假都请了不止一次了！” “原本我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能够在两个月内搭建起理论框架，现在只能靠组员们自行探索了！” 面对少年的埋怨，少女笑而不语，只是拿起一旁的果汁，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 “放宽心啦！你要相信你的组员。” “哪怕你不在，他们也一定能够完成你连夜赶制的探索实验和验证实验计划。” “就当是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如何？” 闻言，少年的神色果然缓解了许多，但是嘴上却依旧没声好气地回复道： “那我可真是要替我的组员们好好感谢你了，洛小姐！” “不客气！这是姐姐应该做的！” 言讫，少女娇笑一声，然后真的就不客气地把白丝小脚搭在少年大腿上。 少年：“……” 究竟是谁不客气啊！ 与此同时，一旁的西装青年也正乐呵呵地看着打闹的二人。 他扭头看向对面穿着职业套裙的冷艳女子，笑道： “秘书小姐，你看那两人是不是挺有夫妻相的？” 闻言，原本闭目养神的冷艳女子睁开双眼，瞥了二人一眼，然后皱眉说道： “他不是你女儿的恋人吗？你这个当父亲的说这话合适吗？” 西装青年淡笑着摇了摇头。 “有感而发罢了，无关对错。” 闻言，冷艳女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再度看向靠在少年身上的少女，以及侧目望向窗外云海的少年。 这一幕，宁静而和谐。 冷艳女子愣住了，眼中闪过深深的迷惘和不解。 虽然她对爱情毫无建树，也不感任何兴趣，但是她却依旧在二人身上感受到了般配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是天造地设的天赐姻缘。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冷艳女子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而西装青年一直留意着对面女子的神色，心中对她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果然和暮然说的一样啊！】 【不是对情感迟钝，而是不知道如何回应和表达情感吗？】 【这应该是属于心理疾病吧？】 【但为什么不去看心理医生呢？】 【真是难以理解……】 西装青年想不明白。 最终，他从冷艳女子身上收回了目光，不再空耗脑力做无用功。 旧社会人的行为和思维，不是他能够理解的。 于是，西装青年再次看向“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脸上不禁露出了姨母笑。 放在一般人眼中，这种看女儿“被绿”却无动于衷的父亲，脑子多少有点大病。 但是对于新时代人，却并非如此。 正所谓“友情坦坦荡荡，爱情畏畏缩缩”。 他了解过两人的过往，也清楚他们的性情。 要是两人有心，幽儿又岂会有机会？ 相反，若是少年刻意与过去的亲友保持距离，那西装青年反而会有所怀疑了。 当然，少年的监护人除外。 毕竟那位可是有前科的…… 只是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那两人还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 都快把他和清漾给看急了！ 谈个恋爱有这么麻烦吗？ 算了，隔个时代隔重天。 他们这些新时代人，还是不要去干涉旧时代人的爱情吧。 这超出他们的理解能力范围了…… 没错！ 飞机上这几位长着华国人面孔，说着华语的年轻人，其实是货真价实的圣界人。 自灭国屠杀之后，圣界便停止了对外派遣商务人员，转而与世界上主要的几个国家和区域合作，创建了八个有官方背景的巨型垄断企业。 而这八个超级企业背后，则是由圣界暗中扶持的八个家族所把持。 当然，说是暗中扶持也不准确。 毕竟这八个超级家族举世闻名，人人都知道他们身后有圣界的支持。 只是他们低估了圣界对这八个家族的控制力度。 猜猜看，千灵雨念前不久研发的人脑控制器，最终会被用在哪些人身上？ 更何况，圣界还有思想钢印这种超级大杀器…… 如今，飞机内这四人明面上的身份，自然就是来自圣界在华国扶持的超级家族——洛家。 黑发少年——洛家主系洛云熙，圣界千念使千灵雨念饰。 jk少女——洛家旁系洛倾城，圣界星光圣使飘渺无心饰。 西装青年——助理李华，圣界寂灭圣使原初星尘饰。 冷艳女子——秘书苏晴，圣界法域圣使自世无依饰。 这四位算是圣界的先遣侦查小队。 其中，由演技足以问鼎影帝影后之位的千灵雨念和飘渺无心带头，辅以本色出演的原初星尘和自世无依二人。 这个组合，可是空悠云海专门设计的，尤其是选了联系最少的原初星尘和自世无依二人组合在一起。 这样一来，便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其他永恒会议的成员，则基本上都在近地轨道上的星月舰队主舰上指挥和待命，以便随时来一招“天降正义”。 这一次，圣界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唯有圣尊素心风华不知去向。 飞机上，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化了。 “倾城姐，快降落了，你该起来了。”千灵雨念微微侧首，看着依偎在他肩膀上的少女，在她耳畔轻声喊道。 “别吵，我还想再睡一会……”飘渺无心抱着少年，小声呢喃着，半睡半醒地说道。 呵呵！ 装睡是吧！ 千灵雨念心中冷笑。 被某人捉弄了这么多次，他早就有应对之法了！ “我亲爱的堂姐，飞机在降落的时候可是会颠簸的哦……” 千灵雨念面带温和的微笑，扶住少女看似柔弱的肩膀，然后…… 力拔山兮气盖世！ 少年轻喝一声，单手用力，竟直接把少女给提溜了起来。 要知道，现在的千灵雨念不仅在动用超能力和魔法的时候，不会释放十一维度的信息波，而且哪怕他不主动使用超能力，他的身体强度也大到离谱！ 单手扔坦克，肉身抗导弹也不在话下。 “云熙弟弟，你干什么呢！放我下来！”飘渺无心“被惊醒了”，大声抗议着。 看着像兔子一样蹬着白丝小脚的少女，千灵雨念差点笑出了声。 如今唯有他在动用超能力的时候，不会释放超能力波。 所以现在除他以外所有人，都不可以随意使用超能力，以免暴露。 哪怕强如飘渺无心，如今也只能任由少年宰割。 但是千灵雨念显然没有什么的恶趣味。 笑够了，他便将少女放回了沙发坐垫上。 然后，少女的反击回合到了。 “好你个臭弟弟，竟然敢捉弄姐姐！还敢笑！” “倾城姐饶命！” “不饶！我看你是‘一天不打上梁揭瓦’，竟敢挑战我这个姐姐的权威！” “小气鬼！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臭弟弟，有本事别跑！吃我一枕头！” “哈哈，打不着打不着！” …… 第二轮对抗赛开始了。 目睹这一幕的二人中，有人心中无奈，有人哑然失笑。 第62章 米国 米国，圣弗朗西斯科。 某豪华酒店。 “这里就是华人们常说的旧金山吧！”巨大的落地窗前，飘渺无心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座从近代到现代都流转着血泪与哀嚎的城市。 “是啊！昔时的淘金圣地，如今财富与风光皆已不再，唯有罪恶始终笼罩在这里。” “从古至今，一如既往，却只是人类血泪史的冰山一角罢了。”千灵雨念走上前去，也有些感慨。 “这样吗……”飘渺无心白嫩的手指托着下巴，独自思索着。 “要不……我们去这里的贫民窟看看吧！”她突然兴奋地说道。 闻言，千灵雨念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没必要吧！我们此行是要和琼斯家族交涉，去贫民窟做什么？” 琼斯家族，也是圣界扶持的八个超级家族之一。 在原计划中，他们几人是要直接顶替琼斯家族成员，在米国进行侦查的。 但是考虑到每个国家的精英阶层自成体系，贸然闯入其中露馅的风险太大。 所以他们才决定伪装成华国的洛家成员，以外来人员的身份混入其中，营造基本的信息壁垒，减小被识破的风险。 其中，千灵雨念和飘渺无心扮演的洛云熙和洛倾城二人，是洛家的小辈，在公开场合出面的次数很少。 他们这一次来米国参加的，也是非正式的聚餐和晚会而已。 虽然这样做会让米国的权贵对他们这些外来者产生一定的隔阂和排挤，但是这对于他们而言，并无所谓。 他们只是想混入这里的权贵圈子而已。 至于剩下的，千灵雨念自有办法应对。 “我想见识一下而已。”飘渺无心眯着一双东方人特有的黑色眼眸，笑意盈盈地说道。 “见识一下？我记得我们的历史上，不是也有过难民营吗？”千灵雨念瞥了少女一眼。 少年口中的历史，自然是指圣界的历史。 而难民营，则是指收容一战和二战难民的地方。 “那不一样！亲眼所见和历史所闻岂能一样？”飘渺无心摇了摇头。 “更何况，那时的难民营条件可不差。” “再怎么样，我们也是拿难民当人对待，而不是当畜生驱使。” 千灵雨念终于明白了。 “所以，你是想见识一下这里的蓄奴技术？” “是啊！” 飘渺无心依旧笑意盈盈。 只是这笑意中，却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言至于此，千灵雨念犹豫了。 出门走走自然没什么奇怪的。 去贫民窟溜溜，也可以被外人视为年轻人的好奇心。 他们此行使用的并非是光学易容。 这种通过扭曲和变换光线来实现易容的技术，虽然使用起来快速便捷，但在近距离下容易被看出端倪。 所以几人大多使用的是传统的仿生组织易容技术，相当于戴了一具高仿的人皮面具。 除了千灵雨念。 他可以使用超能力，所以就直接用超能力改变了自身组织结构，以此实现堪称完美的易容。 但或许是由于心理因素，他总感觉不太舒服…… 不过多大点事，忍忍就好了！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突然看向茶几。 茶几上除了隔音结界装置，还有已经损毁的窃听和偷窥装置。 后者是他们在进入房间后发现的。 他们不是来经商的，但并不影响某些人将他们视作竞争对手，或者是合作对象。 尤其是身处现在这个敏感期。 虽然圣界表面上隐而不发，但是不少人已经察觉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正所谓天下大乱，也是形势大好。 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有所表现，获得圣界的青睐，那么他们未必不能够成为第九大超级家族！ 甚至，取而代之！ 对于这种可能的乌龙行为，千灵雨念也是哭笑不得。 “好吧！但是记得注意安全，有重要的事情耳机联系！” 千灵雨念指了指耳朵上耳机一样的东西——那是基于五维信息波的心灵沟通装置。 虽然明面上八大家族只是圣界的商业合作伙伴，但是天知道清教和正教会不会对此也心存戒备。 不过，仔细想想，概率倒也不大。 八大家族经营百年有余，旗下的利益网何其复杂和可怕，几乎遍及全球。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极少，绝大多数利益集团都是他们的合作伙伴。 为什么？ 因为他们走的是独一无二的赛道——圣界买办。 众所周知，当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要看主人愿不愿意收下。 八大家族的位置，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定下了，旁人难以撼动。 毕竟，地球上没有哪个势力有能力高喊“自由贸易”，然后轰开圣界的大门。 哪怕强如正教，也是偃旗息鼓了数百年，直到今天才敢出来冒头。 而且，魔法师可不像高阶超能力者那般，可以不食人间烟火。 甚至，自恃人上人的他们，一定比普通人更懂得如何享受，在商业圈扎根极深。 毕竟他们有一个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经商优势，那就是可以物理消灭竞争对手和敌对政客，而且不会留下任何外界科技水平可以侦查到的痕迹。 比起煽动罢工、做空股市等花哨又低级商战手段，物理消灭才是最朴实无华且十分管用的商战手段。 因此，千灵雨念可以大胆推测，八大家族和正教清教控制的商业网络肯定有利益联系。 因为在此次袭击之中，沉没的都是圣界的商船，而非八大家族的。 如果他们真的想做绝，大可以直接把八大家族全部连根拔起。 然而，他们没有这么做。 至于原因，估计是两教内部中有不少高层在八大家族中有利益联系。 毕竟任务只是挑衅圣界而已，怎样挑衅不是挑衅，何必伤到自己的利益呢？ 哈哈哈！ 真是可笑！ “ok！”飘渺无心讲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比了个可爱的手势。 千灵雨念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准备事宜去了。 飘渺无心脸上带着可爱的笑容，朝着离去的少年挥了挥手。 然后她再次转过身来，望向落地窗外的世界，脸色骤然变冷。 宛如艺术品般完美的手指指尖轻轻划过玻璃内面，少女神色漠然，静静地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丝丝寒意。 “真是肮脏又无趣的世界啊……” 第63章 绝望的世界 贫民窟。 一辆豪华的商务车在周围一圈的黑色防弹越野车队的护送下，平稳地驶入这片撒旦在人间的居所。 防弹车内，一位位全副武装的西装暴徒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外的环境，警戒着一切异常。 这一幕，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对于当地居民来说，这无非就是某位豪门的纨绔子弟在闲暇时逛逛“动物园”罢了。 没什么稀奇的。 反正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像畜生一样活着…… 若是硬要和畜生做点区分的话，那就是他们还会做梦。 幻想着打破身上的阶级枷锁。 但是，终究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车内的保镖们也是这么觉得。 此时他们唯一不满的，就是自己小主子为什么非要来这里闲逛。 万一出事了，他们有多少个脑袋都担当不起！ 只是，当他们看见眼前这些行尸走肉一般人类的时候，都不免感到一阵庆幸。 庆幸自己是“中产阶级”，不像这些窝里斗的社会底层。 殊不知，他们都是无产阶级。 每当想到这里，他们心中那名为“奴性”的枷锁似乎又沉重了几分…… 【一定要保护好雇主，守好这份工作！】 【我才不想沦为和它们一样……】 这是这群保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是，若他们知道自己保护的雇主是一群足以把美洲大陆撕碎的怪物，又该作何感想呢？ 商务车内。 四人分坐两侧。 千灵雨念和飘渺无心坐在一起，而原初星尘和自世无依则分坐在同一侧的两头。 其中，长发少女自上车以后，便一直侧首望着窗外。 玉手托着下巴，露出精致的侧颜和宛如天鹅颈般优雅的身姿。 这一幕，绝美如画。 与肮脏混乱的车外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千灵雨念和自世无依看着窗外的世界，也是默然不语。 “倾城，云熙不是说你想见识一下外界的愚民之术吗？怎么一直沉默啊？”原初星尘不太喜欢车内有些压抑的气氛，于是主动笑着说道。 【外界？】 闻言，千灵雨念在心中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语言习惯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 哪怕是圣界最顶级的自然科学家也是如此。 人啊，终究是从人类蜕变而来的产物…… “嗯？我已经见识到了啊，正在思索呢！”飘渺无心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果然，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华国也好，米国也罢，都是如此。” 闻言，原初星尘有些诧异。 “不至于吧？” “我听……不对，华国的民生工作做得更好吧！”原初星尘面露诧异，差点说漏了嘴，但好在反应迅速，及时调整了过来。 “战胜国的遗泽罢了。”飘渺无心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少年。 “你说对吧，云熙？” 感受到耳畔传来的温热，时刻用空间感应和时间预测来监视周围环境的千灵雨念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露出无奈的笑容。 “倒也不尽然。” “华国的政治制度的确比米国更公平，起码从理论上是如此。” “不然当初旧华国政权被华国人民推翻后，执政党也不会不改变。” 闻言，飘渺无心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来。 三战结束后，攘夷完毕的华国人民立刻开始安内。 依托人民子弟兵的支持，他们推翻了旧华国政权，大量清算前政府成员。 尤其是公检法那群虫豸。 但是执政党却没变，还是同样的名称同样的党纲。 相当于是执政党内部进行了一场大清洗。 “也是，执政党还是那个执政党，只是进行了一次正本清源……”飘渺无心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你说，这是不是和前修联的古拉格大清洗有点像！”少女突然兴奋起来。 听闻此话，千灵雨念差点没喘过气来。 他没声好气地说道： “想什么呢！” “哪有大清洗是用集中营来实现的啊！” “多少无辜的人乃至优秀的人才埋骨于此啊！” 听到少年气愤的回答，飘渺无心也难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俏皮地吐了吐小舌便萌混过去了。 “华国的大清洗杀的大多是官僚，操弄权术的那种。” “技术人才基本上都放过了，有罪的也大多是戴罪立功，只有‘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狗官才会被处决。” “不过这样一来，公检法中好像但凡是个当官的基本上都被清算了……”千灵雨念语气突然一弱，喃喃自语道。 “也是，毕竟像任长霞那样的人太少了，基本上不会杀错的……”少年自嘲一笑，不再理会。 如果说司法是法治不成熟的标志，那么政治就是经济管理制度落后的体现。 若没有人性之恶，那便没有政治，只有社会管理！ 这一点，圣界早就看明白了。 所以，圣界只有信仰，没有政治。 “这么说，华国比米国更好？”在一旁饶有兴致听了半天的原初星尘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少年。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的确如此。”千灵雨念回过神来，回之一笑。 “但是未来就难说了。” “哦？”原初星尘微微侧首。 “再完美的政治制度，终究是平衡人心的产物，也终会被反复无常的人心所侵蚀。”千灵雨念摇了摇头。 “这世上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闻言，原初星尘微微皱眉。 “唉！”少年叹息，继续摇头。 “权力之毒会腐蚀最坚定的人，没有人类能够例外……” 言毕，千灵雨念垂下眼帘，不再言语。 众人闻言，皆是会心一笑，不再多言。 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自世无依也微微动容，似是想到了什么。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之中，直到—— “我的身体我做主！” “女孩万岁！” “……” 街道上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不似人声的尖锐喊叫声。 车队的速度为之一缓。 千灵雨念再度睁开双眼，但是眼中却没有多少疑惑。 阳光之下从无新鲜事。 他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 看向窗外，街道上到处是举着牌子的抗议人群，甚至堵塞了道路和路口。 其中夹杂着各种肤色的人种，深浅不一，但是白人极少，且都是女性。 甚至还有不少赤裸着上身，疑似搞行为艺术的类人生物。 看着窗外的世界，自世无依眼眸中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这是什么？”目睹这诡异的一幕，原初星尘疑惑地说道。 他第一次出界，竟走出了“刘姥姥进贾府”的感觉。 到处都是无法理解的事物。 “还能是什么，女权运动呗！”飘渺无心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啊？那不是三战前的事情吗？怎么现在还有？”原初星尘一脸不解。 “这就是历史循环啊！”少女俏皮一笑。 众人沉默。 “这场战争感觉什么都没改变啊……”青年忍不住吐槽道。 “三场世界大战都只是新兴帝国和老牌列强之间利益再分配的分赃战争罢了，全部加在一起还不如一场冷战对人类文明的意义更大。” “你能指望它能带来什么改变？”飘渺无心嗤笑一声。 “哎！”原初星尘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对了，云熙，你怎么看？”见青年不再言语，少女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少年。 “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喽！”千灵雨念淡然一笑，半开玩笑着地说道。 “嗯——”闻言，少女嘟起小脸，不满地看着少年。 “哈哈，别这么看我！” “其实自冷战结束，红色运动浪潮平息之后，世界上主要文明国家的妇女解放任务其实基本上就已经完成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国家，压根就没有妇女解放的土壤。” “它们的生产力不足以完成生产关系上的转变。”千灵雨念平静地说道。 闻言，飘渺无心笑而不语，自世无依默然不语，但原初星尘更疑惑了。 “主要文明国家？米国应该算吧！” “但是如今眼前的这一幕……又该作何解释呢？”青年看向窗外的群魔乱舞，一脸困惑。 “呵，你觉得她们是来争取妇女解放的吗？”千灵雨念笑了，笑容中竟隐隐带着几分不符合他性格的不屑之色。 “啊？”原初星尘愣住了。 “别说妇女解放，她们甚至都不是来争取男女平权的。” “她们真正想要的，是特权。”少年看向窗外，目光冰冷。 “但可笑的是，她们不敢对上层开炮，只敢对同为底层的其他男性重拳出击，要求他们让渡权益。” “本质上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性别剥削。” “结果也自然是进一步加剧了社会撕裂。” “上层也乐见其成，纷纷出台偏袒政策，其中尤以公检法为盛。” “华国那边也基本上走的是这条路。” 听闻少年的解释，原初星尘若有所思。 他再度看向窗外，然后似乎发现了什么。 “不对啊！那些打着‘我的身体我做主’口号的女性，她们争取的应该是堕胎权吧！这不算特权吧！” “米国联邦法律禁止堕胎，这事我早有耳闻！” 听闻此言，千灵雨念还没笑，飘渺无心先笑出声了。 “哈哈！李华大哥，你是不是把米国当成一个整体了啊？”少女歪着脑袋，玉指轻点粉唇，似笑非笑道。 “啊？”原初星尘再次愣住了。 “什么意思？” “米国是联邦制国家，除了联邦法律外，还有各州法律。”少年继续解释。 “它们之间可以互相冲突。” “事实上，米国有很多州并不禁止女性堕胎。” “米国女性从来就不缺堕胎权。” 听到这里，青年愈发迷糊了。 “那她们是在干什么啊？”他指着窗外那些举着“我的身体我做主”牌子的女性，不解道。 “要钱呗！”千灵雨念言简意赅，径直说道。 “啊！？”对于这个答案，原初星尘始料未及。 毕竟对于圣界人而言，钱从来不是问题，也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对于圣界平民而言，他们唯一缺的，应该是权限。 某些非生活必需品，圣界平民是没有购买权的。 “堕胎所需的治疗费、居住费、营养费和误工费等等……” “加在一起可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对于这些主打及时行乐的星光族而言，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至于米国的医疗保障体系……呵呵，不提也罢！” 说着说着，千灵雨念突然笑了。 “也就是说……她们想要政府支付堕胎的费用？”原初星尘总算是听明白了。 “是啊！” “那也挺合理的吧……”青年有些犹豫。 此话一出，千灵雨念和飘渺无心都面露诧异之色地看向原初星尘。 甚至连自世无依都忍不住看了青年一眼。 “怎么了？”原初星尘被众人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没什么……”千灵雨念缓缓平复表情。 “只是堕胎的前提，应该是怀孕吧……” “除了犯罪导致的受害者怀孕外，我想不到政府在哪些情况下，需要为女性支付堕胎费用。” “成年人，首先应该对自己负责吧？” “毕竟自己才是自己的第一负责人。” 闻言，原初星尘赞同地点了点头。 “也是。” “不过，我好像记得根据米国联邦法律，哪怕是强奸导致的怀孕，女性也不能够堕胎吧！”飘渺无心突然冷不丁地插了一嘴。 比起少年，她的话语就要直接得多，没有什么要避讳的。 “啊！？”青年再一次被震惊了。 “为什么！？” 看着少女偷偷向他露出的俏皮笑容，千灵雨念扶额苦笑，只得站出来继续解释。 “明面上的理由是宗教禁止堕胎，但事实上还是‘司法解释权’的问题。” “若不是被卷入了政治斗争的漩涡，堕胎其实只是一个医学问题罢了。” 少年的话语相当隐晦，但原初星尘还是听懂了。 只是—— “司法应该是在法治的范畴吧？为什么和政治斗争牵连在一起？” 闻言，少年少女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理论上是这样的。” “只可惜，政法勾结的问题从未有一个国家解决过。” “单从这一点看，我们的世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就是将理论变成了现实而已。” “无论是历史循环，还是人性善恶，这个世界都有人提出来过了。” “只是无人能够实现罢了……” 千灵雨念有些感慨。 “是啊！别的不说，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着作我也看过，与我们的世界的确很相似。”看着窗外的世界，原初星尘也有些感慨。 “男女平等……多么朴素而美好的理想，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闻言，千灵雨念不禁莞尔一笑。 “男女平等？这好像不是马克思主义的观点。” “啊？” 这下不仅是原初星尘震惊了，就连飘渺无心和自世无依都为之动容，面露不解。 而面对众人的疑惑，少年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这世上有很多马克思主义结合各国国情发展而来的成果。” “但追根溯源，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其实只有两个。” “一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二是公平生产关系，提高资源利用率。” “男女平等的观点其实是由前者发展而来的。” 听得到这里，原初星尘忍不住说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少年毫不犹豫地说道。 此时，自世无依已经明白少年的意思了，心中微微叹息。 而飘渺无心也是若有所思，隐隐猜到了什么。 “李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这里的人类是自然人类，没有经历过我们五六岁时经历过的改变。” “自然状态下的女性，要体能没体能，要智商没智商。” “自然选择要的可不是情商，而是体能和智商。” “你总不能指望所有女性都天生神力，天赋异禀吧！” 听到这里，哪怕是对人文科学涉猎不多的原初星尘也明白了。 大脑开发和超能力开发…… 圣界人文社会教材上说过，这两者为男女平权做出的贡献巨大。 当初他还不怎么在意，现在他似乎有些理解了…… “当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水平的时候，解放妇女一定要发生，也一定是正确的！” “但是，解放妇女本身与男女平等，甚至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都没有必然的联系！” “因为将妇女从旧的生产关系中解放出去，并不意味着她们会进入新的生产关系！” “也有可能会变成游离于生产秩序之外的社会蛀虫。” “而男性之中，照顾女性的传统理念也在无形之中助长了这一歪风邪气。” “蛀虫们继续得寸进尺，直到传统的道德观念被彻底粉碎，而新的社会道德又难以建立。”少年看向窗外冷眼旁观的男性，心中叹息。 “这便是性别运动注定堕落的结局。” 言讫，千灵雨念再度陷入了沉默。 原初星尘也不再多言。 “原来如此，难怪苏姐姐你这么讨厌性别运动呢！”这时，飘渺无心又站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自世无依。 闻言，自世无依面无表情地看了少女一眼，然后拿出了对讲机。 “立刻驱散人群，为车队开路。” “必要时候，可以开枪！” “明白！” …… 全副武装的保镖们鱼贯而出，迅速驱赶人群。 在人群的谩骂声中，神色肃然的保镖们忠诚地履行了职责。 终于，道路清空了。 车辆终于可以正常行驶。 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听到枪响…… …… 回去的路上。 千灵雨念见众人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压抑，便主动站了出来活跃气氛。 “其实，‘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说法并没有错，只是——” “能力是能力，作为是作为，对吧？”飘渺无心笑嘻嘻地接过了话题。 闻言，千灵雨念默默地点了点头。 “妄想不劳而获是人类的天性。” “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并无区别。” “只是传统的社会道德并不允许男性不劳而获。” “嗯？何意？”原初星尘来了兴趣。 闻言，少年继续说道： “从采猎文明，到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再到工业文明，最后再到科技文明，男性都是其中的主要生产力，甚至是暴力机器的核心动力。” “所以无论是社会，还是家庭，都不允许男性偷懒。” “说到这里，倒是让我想起了华国古早时期……不对，应该是上世纪初的旧华国，曾流行过一阵的龙王赘婿文。” “其中的男主只是承担了传统家庭主妇的工作，而且任劳任怨，却被家人百般嫌弃。”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社会道德对男女的要求其实并不一样。” “什么时候，社会能够用男性的道德标准来要求女性，那便是男女平等真正的开始。” “到了那时，估计那些东西又要嚷嚷着要‘尊重男女生理差异’，发出‘生孩子’警告了吧！”飘渺无心笑着说道。 她似乎对外界女性人类非常了解。 闻言，千灵雨念也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是差距，不是差异，坦率一点不好吗？” “什么时候它们才能够明白社会是社会，种群是种群。” “决定社会地位是生产力。” “繁育下一代只能换取种群内的照顾，并不能用来提高社会地位。” “这又不是把女性当成生育工具的母系氏族社会。” “难道女性不生育了，社会地位就会降低吗？” “若我们的世界大规模培育人造人，那女性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哪有这样的道理！” 少年深深地叹息。 众人沉默。 自世无依低下了头，眼神晦暗。 飘渺无心不再打扰少年，也保持了安静。 而原初星尘沉思了许久，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似是自言自语： “为什么自然女性人类会进化成这个状态？” “体能和智力不是越高越好吗？” “为什么会这样……” 听到青年的疑惑，千灵雨念也幽幽地说道： “自然选择并非‘适者生存’，而是‘不适者毁灭’。” “地球上的一切生命都只是基因的囚徒和奴隶，我们也不例外。” “而人类基因也只不过是堆积了几亿年的屎山代码罢了，一二代摇篮都不敢大改，生怕引起基因链断裂和生殖隔离。” “哪怕到了三代摇篮，众人制定计划也相当保守。” “纵观地球生物，诸如螳螂之类母体独自抚养后代的物种，雌性个体一般较大。” “女性人类之所以会进化成这样，或许是因为人类是群居生物，男性人类有照顾怀孕女性和自身后代的习性。” “在这样的环境下，女性人类难以直面自然选择的残酷，所以进化缓慢。” “就和外面那群在丰衣足食的热带缓慢进化而来的中期智人一样。” “所以要怪，就怪为什么男性要照顾女性吧！”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 然后——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就连自世无依都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外界人类的世界再荒唐再绝望，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身为圣界人的他们，早已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抱歉，最近笔者忙着毕设和论文，更新怕是难以保证） （不过，相信能够看到这里书友一定都是通情达理的聪明人） （一定会原谅笔者的，对吧？） （万分感谢！） 第64章 艾琳娜·琼斯 米国，圣弗朗西斯科。 艾琳娜·琼斯庄园。 高大的金色大门缓缓开启，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驶入庄园。 “欢迎二位贵客，小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一位女仆来到宾利车旁，姿态不卑不亢。 其余仆人主动上前打开车门，簇拥着一对少年少女下车。 正是千灵雨念和飘渺无心。 “有劳了。”少年淡然一笑，目光平淡，无喜无悲。 “洛先生客气了，这边请。” 见状，女仆眼神一颤，微微低下了头。 千灵雨念心中无感，安静地走了上去。 飘渺无心看起来倒是有些兴致，一边抱着少年的胳膊，一边打量着庄园内的环境。 花园。 一位身着蕾丝公主裙的金发少女戴着画家帽，手执画笔和调色盘，在画布前专心致志地描绘着眼前盛开的花卉。 “小姐，客人到了。”女仆低着头来到金发少女身后，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了。”金发少女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淡淡地说道。 女仆见状也毫不意外。 她转过身来，朝着身后的二人弯腰一礼，便主动离去了。 然后，三人都互不言语，现场陷入诡异的宁静之中。 金发少女自顾自地画着画，而千灵雨念也默默地站在少女身后注视着那幅渐渐清晰的油画。 飘渺无心似乎待得有些无聊，主动便松开少年的胳膊，自行赏花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金发少女开口了。 “洛先生，您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闻言，千灵雨念也终于从那幅玫瑰画像中收回了目光，淡笑着说道： “琼斯小姐画艺精湛，画中的玫瑰更是栩栩如生，比起照片也丝毫不落下风。” 听闻此言，金发少女执画笔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沉默片刻后，她又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冒昧地问一句，您觉得是这幅画好看，还是我更让您动心呢？” 闻言，少年心中只觉得有趣。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并不相同，恕我无法做出评价。” “若非要在下做出选择，那么在下可能会选择那朵玫瑰，因为唯有它是‘真物’。” “呵！”金发少女笑了。 她放下画笔和调色盘，似是有些埋怨地说道： “您还真是冷酷无情呢，洛先生。” 千灵雨念微微一笑，垂下眼帘，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么？琼斯小姐似乎也不是一个喜欢‘假物’的人呢？” “哈哈！” 艾琳娜·琼斯转过身来，脸上笑靥如花。 “洛先生真会说笑，谁又会喜欢活在面具之下呢？” 千灵雨念不置可否。 “此言倒是不假。可惜有些人虚与委蛇太久了，都快分不清真与假了。” 闻言，艾琳娜似乎有些生气了，小脸气得鼓鼓的。 “您这么说可真是有些过分啊！” “没办法，面具戴得太久了就很难摘下了，需要一点点外力的帮助才能顺利摘下呢！”少年看似无奈地摆了摆手。 艾琳娜湛蓝的双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晦涩。 于是她再度转过身去。 “没想到洛先生你也是如此独断专行的人呢！” “嗯？”少年微微侧首。 “何出此言？” “我只是喜欢画画写生而已，你为何要将我说得如此不堪？”艾琳娜转过身去后，半晌才想起去拿画笔和调色盘。 只是这一次，少女似乎拿错了左右手。 见状，千灵雨念心中一阵好笑，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这样吗？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空洞的画风？” 少年微笑着走上前去。 感受到身后轻轻扬起的清风，艾琳娜下意识瞥了一眼。 只见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庞近在咫尺。 在这个距离下，艾琳娜甚至可以闻到一阵奇异的花香。 “你……” 少女下意识退了几步。 千灵雨念并未理会少女的异样。 他看着眼前的画中玫瑰，似是感慨，自言自语着： “画艺虽然精湛，但却毫无画意可言呢……” 半晌后，艾琳娜终于勉强镇定下来，强装着冷淡说道： “我才不需要什么画意，更不想以后因为这幅画而想起今天的不愉快！” 闻言，千灵雨念也不恼，只是淡笑着说道： “所以说，你的画就只是画？” “没错！它的意义就是记录下这一刻的美好，仅此而已！”艾琳娜的语气有些急躁，甚至有些刻意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像照片……”少年细细端详着眼前的画作，似是自言自语。 只是以两人如此之近的距离，自言自语与直接对话无异。 听到这番话，艾琳娜被气得小脸发白，但是也无法反驳。 不太友善的气氛逐渐蔓延，连一旁赏花看戏的黑发少女也明显察觉到了。 “艾琳娜。”突然间，少年轻声喊道。 “诶？”正处在爆发边缘的少女顿时被这声温柔的呼唤给定住了，下意识应了一声。 “我从来不会以这种方式去记录这世上的万般美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艾琳娜怔怔地问道。 “因为美好是用来享受的，而非用来记录的。”千灵雨念淡然一笑。 “比起留恋于过去的美好，一起去创造未有的美好更让人心动。” “不是吗？” 闻言，艾琳娜愣住了。 随后，千灵雨念将那朵玫瑰折了下来，除去尖刺，将花别在呆愣少女的发间。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若在此时不能好好欣赏，那待其凋零之后，画又有什么意义呢？” 艾琳娜心中微澜，怔怔地抬起头看向少年。 千灵雨念回之一笑，然后侧首看向一旁。 艾琳娜也下意识一同望去。 “奶酪（cheese）！” 飘渺无心举着相机，记录…… 不，应该是创造了这一刻的美好。 千灵雨念从少女手中接过照片，笑着看过一遍之后才将照片递给艾琳娜。 此刻的艾琳娜看着照片上的二人：少年风度翩翩，自信乐观；少女光彩动人，羞涩可爱。 金发少女再一次愣住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心中蔓延开来…… 见少女久久不语，千灵雨念再度柔声说道： “照片不仅可以记录美好，也可以创造美好。” “因为其中的情感是由我们赋予的。” “同样的，你的画也可以。” “不是吗？” 艾琳娜抬起头来，看向少年。 此刻，身处阳光和花海中的少年是如此的美好…… 一时间，艾琳娜感觉自己的身心都仿佛陷了进去…… 与此同时，两人不远处。 “厉害啊！这么快就搞定了一个……”亲身目睹这一切的飘渺无心不禁一阵咂舌。 【好在幽儿没来，否则以她的性格非要抑郁不可……】 想到此处，飘渺无心不禁摇了摇头。 虽然秋原幽儿看起来似乎对情感很迟钝，但是那只是对于她所不在乎的事物而言。 对于她真正在乎的人而言，少女的情感甚至有些过分敏感了…… 只是—— 飘渺无心看向相顾无言又始终保持着距离的两人，不禁莞尔一笑。 西方的情爱文化可从来谈不上含蓄，如果少年此时能够大胆抱上去，效果一定立竿见影。 这一点，千灵雨念不可能不知道。 只可惜，少年是亲东方文化的圣界人啊…… 第65章 外界国家 “抱歉，洛先生，先前是我失礼了。”艾琳娜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 “无妨，‘虚张声势’这招我也常用。”千灵雨念俏皮一笑，表示并不在意。 听闻此言，坐在一旁的飘渺无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而千灵雨念瞥了少女一眼，然后又回正视线，全然当做没看见。 对坐的艾琳娜看见了姐弟俩的互动，有些羡慕地说道： “洛小姐，你们姐弟之间的关系可真令人羡慕啊！” 闻言，飘渺无心顿时来了兴致，俏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 “琼斯小姐，你应该没有弟弟吧？” 艾琳娜闻言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果然……” 【果然……】 姐弟二人话语与心声同步。 “怎么了？”艾琳娜好奇地看着眼前表情古怪的两人。 “没什么。”飘渺无心摇了摇头，然后扭头看向他处。 艾琳娜不解地看着少女的侧脸，她感觉其中似乎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时，千灵雨念习惯性地站出来解释。 “琼斯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倭国的妹系文学？” 听到这有些生硬的转折，艾琳娜愣了一会儿，然后再度点了点头。 “的确有所耳闻，但却不甚了解。” “这样啊……那你可能不知道妹系文学的粉丝很多都是没有妹妹的宅男哦！”千灵雨念轻轻一笑。 “嗯？”艾琳娜微微一愣，然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幻想文学？” 闻言，千灵雨念并未立刻回答，只是轻笑着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在旧华国，曾经有一个各种公知大行其道的时期，意淫外国美好生活的幻想文学也颇为流行。” “除去那些非蠢即坏的寄生虫，更多对此深信不疑的人说白了也只不过是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朴素向往罢了。” “只可惜，幻想终究是幻想。” “你觉得呢，琼斯小姐？” 闻言，艾琳娜沉默了。 沉思片刻后，她又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洛先生，你还是叫我艾琳娜吧！” 听到少女这番话，千灵雨念真的有些意外了。 敢情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意外归意外，千灵雨念还是点了点头。 “好啊，艾琳娜。” 先前他突然称呼她的名字本身就只是为了套近乎。 现在艾琳娜主动想要拉近两人的距离，那千灵雨念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干完这单他就要回去了，至于烂摊子就留给真正的“洛云熙”吧！ 不过，还是做的别太过火吧。 否则感觉有点缺德了…… 当千灵雨念暗自思索的时候，艾琳娜也是思绪万千。 唯一不同的是，两人想的事情完全不同。 而一旁的飘渺无心全部看在眼里。 【雨念这家伙……】 【行走的芳心纵火犯啊……】 正当黑发少女暗自腹诽之际，艾琳娜终于缓过神来了。 她抬起微微潮红的小脸，笑着说道： “华国我也去过很多次，感觉那是一个很和谐安宁的地方。” “云……洛先生，你觉得你的祖国是一个怎样的国家呢？” 闻言，千灵雨念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然后平淡地说道： “大政府主义，强调秩序，奉行‘权力至上’。” 听到这过分官方的回答，艾琳娜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 在这个时候，洛云熙不应该好好介绍一下自己的祖国吗？ 然后艾琳娜就可以趁机请求下一次她来华国的时候让洛云熙好好带她一起去游历四方美景，顺带着拉近感情。 怎么结果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噗嗤——” 笑声传来，千灵雨念和艾琳娜几乎同时看向一旁。 “抱歉，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情。”飘渺无心掩嘴轻笑。 听到这个敷衍的回答，两人虽然心知肚明，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艾琳娜的状态也终于回到正轨上了。 身为琼斯家族的直系成员，她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玛丽苏白痴。 “大政府，秩序，权力至上……”艾琳娜低下头，喃喃自语着。 “感觉正好和米国相反呢。” “小政府，自由，金钱至上。” 金发少女再度抬起头来，明媚一笑。 千灵雨念会意，笑着回道： “可惜现在的米国已经没有实力追求‘自由’了，只能乖乖地作为三战后秩序的一个组成部分。” 闻言，艾琳娜红唇微翘，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 “是啊，毕竟只有强者才喜欢那所谓的‘自由’。” 言毕，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两人的话题终于回到了正事上，开始讨论如今的全球时事。 聊着聊着，自然又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现代政治绕不过去的主题——政党。 “洛先生，你觉得华国的执政党究竟是一个政党？”艾琳娜轻轻地搅拌着杯中咖啡，将咖啡表面的奶花悉数破坏。 “官僚资产阶级政党。”千灵雨念几乎没有犹豫，语气依旧那么平淡。 “啊？” 艾琳娜猛地抬起头来，手中的瓷勺也滑落而下。 “不是无产阶级政党？” “噗嗤——”这次是少年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说法你信吗？” 艾琳娜顿时语塞，陷入了沉默之中。 见状，千灵雨念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毕竟，没有人对无产阶级的印象会往官员形象上靠拢。 有时候，刻板印象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或许刻板印象的确不适用于具体的某个人，但对整个群体而言，刻板印象就相当准确了。 “官僚阶级或许没有问题，但是资产阶级应该不至于吧？” “它们并不掌握生产资料啊？”半晌之后，艾琳娜终于再次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些许迟疑。 “呵！”千灵雨念忍不住笑了。 “明面上的确如此，但是别忘了，统治工具可比生产工具好用多了。” “更何况社会主义国家的核心生产资料全都掌握在官僚集团手中……” “那又如何？那些国有资产不是属于全体国民吗？”艾琳娜的语气有些激动了。 被打断讲话的千灵雨念不禁眉毛一挑，静静地等待她发言完毕。 “那你有办法解决官员腐败问题？”待少女情绪稍稍平复后，少年突然冷不丁地反问道。 或者说，侵吞国有资产难道是个别现象？ 闻言，艾琳娜愣住了。 见少女沉默，千灵雨念那独有的黑色幽默感又适时地显现出来了。 “还是说，你觉得它们是官僚无产阶级？” “哈哈！”艾琳娜果然被逗笑了。 这个名词组合，真的有些讽刺啊…… “对了，艾琳娜，你是怎样评价社会主义国家的？”千灵雨念有些好奇地看向艾琳娜。 经过先前的对话，他已经发现少女的思维方式似乎有些问题。 教条主义倾向严重，带有极其明显的理论色彩。 “啊？社会主义国家是一种无剥削的新型国家啊！”艾琳娜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果然……】 千灵雨念的神色愈发古怪起来。 这位贵族大小姐真的是米国人吗？ 怎么感觉像是九年义务教育培养出的社会主义韭菜？ “那国家又是什么呢？”千灵雨念继续追问。 “国家是阶级镇压和统治的工具啊！”艾琳娜愈发觉得少年很奇怪，怎么总是问一些常识。 听到这里，千灵雨念终于忍不住笑了。 “那你说，社会主义国家是谁镇压谁的工具？” 听到这番话，艾琳娜彻底愣住了。 对啊…… 谁镇压谁啊…… 无产阶级镇压资产阶级？ 感觉这个答案有点离谱啊…… 一时间，少女的脑袋宕机了。 一旁的飘渺无心耳闻目睹这一切，心中越发觉得无趣，便起身闲逛去了。 所以说，圣界人歧视外界人类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不用想了，社会主义国家是官僚阶级镇压其他所有阶级的工具。”见金发少女一脸呆滞的模样，千灵雨念终于不再卖关子了。 建国靠工农，灭国因资本。 修联和华国都是这样的，一点新意都没有。 “这样吗……”没有想象中的醍醐灌顶，艾琳娜的眼神愈发迷惘。 “在社会主义国家，无产阶级也是被镇压的对象吗？” “当然，你该不会以为华国就不会剥削农民和镇压工人了吧？”少年望向西方，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嘲弄。 没有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华国是靠什么实现工业化的呢？ 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统治阶级的不同。 资产阶级是寄生虫，寄生的宿主倒下了便会换一个新的宿主，也就是所谓的“资本无国界”。 典型代表就是某个流浪千年的吸血鬼民族。 而官僚阶级是贵族领主，国家是私人领地，只要土地不荒芜，荣华富贵便不会停止。 对于底层人民来说，后者可能会好一点，因为保护私有财产是人类的天性。 只要统治阶级是个正常人类，就不至于干出抽骨吸髓、竭泽而渔的事情出来。 当然，凡事都有意外。 “额？真的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艾琳娜一脸惊异地看着少年的侧颜。 “呵！”千灵雨念转过头来，嗤笑一声。 “这是自然，没有高效的镇压工具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大政府主义国家呢？” “更何况社会舆论工具也都掌握在官僚集团手中。” “无论是话语权还是定义权，都不在底层人民手中。” 艾琳娜沉思了许久，认真回味少年的话语。 突然间，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定义权？” “是啊，华国工人没有罢工的权利，工人运动在华国也有另外的说法。”说到这里，千灵雨念只觉得虚伪又恶心。 什么叫做“因为华国没有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矛盾，所以华国工人不需要罢工权”？ “手中无剑”和“有剑不用”是一个概念吗？ 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那是什么？”艾琳娜追问道。 “恶意讨薪。” “啊？” 艾琳娜听懵了。 这又是什么新名词？ 工人运动的代名词？ “很意外吗？这和米国的‘政治献金’本质不是一样的吗？”千灵雨念看着呆滞的少女，笑着说道。 艾琳娜渐渐回过神来。 “的确，都是特洛伊木马罢了。”少女的眼神有些复杂。 见状，千灵雨念也不再多言。 他端起咖啡，望着不远处赏花弄蝶的黑发少女，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就是布尔乔亚的生活吗？】 【还真是……】 【无趣啊……】 千灵雨念咽下苦涩的咖啡，慵懒地放下咖啡杯，有些兴致阑珊。 【也不知道组员们怎么样了？】 【空间变化中精准定位可是一个大问题。】 【他们应该不会把小白鼠放逐到高维空间中去吧？】 【也罢。】 【现在还没有解决维度坍塌的问题。】 【即使小白鼠成功升维也会因维度坍塌而死……】 【但是……】 终于，神游天外的千灵雨念回到了美洲大陆。 他看向仍在苦恼的金发少女，不禁莞尔一笑。 “艾琳娜，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少年的呼唤，艾琳娜抬起了头，眼圈似乎有些发红， 这让千灵雨念有些始料未及了。 【这一幕怎么这么眼熟？】 “没什么，只是觉得工人们好可怜，分明是自己流血牺牲建立的国家，却仍要被压迫剥削。” 听到这番话，千灵雨念也有些哑然无言了。 这是……鳄鱼的眼泪？ 于是，少年叹息道： “所谓国家，不就是如此吗？” “最重要的是底层，最卑微的也是底层。” 闻言，艾琳娜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问道： “你说，共产主义可以解决这一切吗？” 这下轮到千灵雨念沉默了。 思索良久后，他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确定一点——” “共产主义绝对不会以国家和民族的形式存在！” “啊？”艾琳娜再次愣住了。 “什么意思？” 少年继续解释道： “马克思说过，世界是阶级的而非民族的。” “没有阶级，也就没有国家。” “人类想要实现共产主义无非两条路。” “一是解散所有国家和民族，以文化自治体的形式组成人类联邦。” 艾琳娜思考了一会儿，旋即叹息着摇了摇头。 “难度太大了。” “人类发展数千年有余，各民族文化多元而复杂，甚至连仇恨都会随历史文化而代代传承下去。” “比起团结一心，人类自相残杀的概率显然更大一些。” 闻言，千灵雨念摆了摆手。 他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更何况，有一些混迹在人类社会中的低等生物也根本不配被当做人类看待。 “那就是第二条路了。” “团结人类之中最强大的一部分，并以此为基础清除所有异端，让地球上只剩下一个民族、一种文化、一个声音。” 沉默。 “啊！？”艾琳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 “你认真的？” 千灵雨念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不对的吗？” 【毕竟圣界走的就是这条路。】 “这不是法西斯主义吗？”艾琳娜眼中满是惊骇。 “不是。”千灵雨念摇了摇头。 “那是清除异类，不是异端。” “法西斯主义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只是在野蛮地发泄而已。” “哪怕当初它赢了，也终有一天会因为内部矛盾而灭亡。” 艾琳娜沉思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还是觉得太极端了。” 对于这个回答，千灵雨念毫不意外，。 只是……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千灵雨念淡淡地瞥了少女一眼，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是什么意思！”艾琳娜嘟起小嘴，有些不满地看着少年。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种话似乎不是特别适合从我们口中说出而已。”千灵雨念转过头去，左手撑着脑袋看向别处。 “这是何意？”艾琳娜眉头一皱，心中隐隐带着几分不喜。 “从政治光谱上分析，我们可是比封建军阀甚至奴隶主都更为反动的买办阶级。” “现在又不是在公众面前表演的时候，这种鳄鱼的眼泪就无须浪费在我身上吧？”千灵雨念继续看着别处，就好像那边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景色一般。 “才不是什么‘鳄鱼的眼泪’呢！”艾琳娜真的有些生气了。 “虽然我们的确是买办阶级，但我们可不是一般的买办阶级，而是圣界买办！” “圣界文明和人类文明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文明体系，它根本就不稀罕压榨人民的那点剩余价值。” “圣界唯一所需要的矿产资源也是按照国际价格来的，完全是公平交易。” “我们八大家族说白了，也只是利用手上的人脉资源赚点辛苦费的代理商罢了。” “哪里反动了？” “我甚至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整个人类社会的权贵阶级中唯有我们是最干净的，与底层人民秋毫无犯！” 听到这里，千灵雨念终于转过头来，微笑着看向一脸娇嗔的金发少女。 【国际价格？代理商？】 【哈哈哈！】 【圣界向八大家族收购矿产资源的确是按国际价格来支付的。】 【但是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回扣”啊！】 【你可知道，八大家族在世界各地收购而来的各种“血矿”只有国际价格的百分之几吗？】 【你有没有想过八大家族手上的人脉资源是怎么来的？】 【在八大家族的白手套中，行贿、暗杀、支持恐怖势力和分裂组织……无所不用其极。】 【而且，圣界向八大家族出售的工业制成品在经过它们一道转手后，价格翻了多少倍你不知道吗？】 【做买办，哪有干净的！】 尽管心中思绪万千，但是少年脸上依旧带着阳光和煦的微笑。 “也是，艾琳娜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哼，我就说嘛！”艾琳娜得意地哼了一声，俏脸上满是可爱的自满之色。 目睹这一切的千灵雨念眼底微微闪烁着天蓝色的星光，一闪而逝。 随后，他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不远处的黑发少女。 飘渺无心一边欣赏着停留在玉指之上的蝴蝶，一边回以少年一个娇媚的眼神。 【心理防线已经降至预期目标，可以正式开始计划了。】 【知道了，你继续表演吧，我会配合你的。】 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千灵雨念再度回到了与艾琳娜的交流之中，准备商议晚会的事宜。 而艾琳娜身后不远处的飘渺无心也默默地放飞了手上的蝶形人脑控制器——现在似乎用不上它了。 至于先前有关买办阶级的讨论，两人都已经抛之脑后。 反正也只是一个试探的话题而已。 不管艾琳娜的天真想法是真实流露还是虚假伪装，这都不重要。 对于圣界而言，只要矿产资源能够保质保量的交付，其余一切都无所谓。 毕竟，血矿也是矿嘛！ （温馨提示：千灵雨念终究是圣界人，不是外界人类，更不是华国人，思想观点并不一定符合外界实际，更不一定正确） （请书友们切勿多想！） 第66章 晚会 艾琳娜·琼斯庄园。 【在这世上的很多地方，夜晚到来的预兆从来就不是黄昏，而是水晶吊灯旋转时映出的千万流光。】 【波光粼粼，是夜光杯中摇曳的美酒，是宿醉的迷乱。】 【靡靡仙音，是华清池下飘扬的衣带，是纵欲的堕落。】 【眼前的纸醉金迷，是无边妒海的自甘沉沦。】 【不休的男欢女爱，无止的爱恨交织……】 【孰知？孰愿？】 【……】 千灵雨念望着下方的霓虹舞池，久久不语。 “蹬蹬蹬！”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不舒服？”华服少女走到少年身边，并没有去看他的神色，而是直接问道。 因为她太了解他了，或者说太了解自己了。 望着下方的酒池肉林，少女此时也感同身受。 千灵雨念轻叹一声。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虚与委蛇更让我反感的事物。” 闻言，飘渺无心反倒笑了。 “那是因为你经历的苦难太少了。见多了，你就会习惯的。” “呵，我为什么要习惯？”千灵雨念轻笑一声，笑声中隐隐带着无限的讽刺。 “嗯？”飘渺无心抬头看向少年，眸光迷离。 但是此时千灵雨念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依旧那般平淡如水。 “苦难就是苦难，从来就不值得被歌颂。” “愚民治世的苦难教育也好，无病呻吟的伤痕文学也罢，只不过是历史轮回中的过眼烟云罢了。” “与我何干？” 听到这里，飘渺无心舒心地笑了，不再多言。 两人就这般沉默着，望着下方歌舞升平的不眠之夜，仿佛看见的下一轮历史轮回的起点。 直到—— “人来了，我先走了。” 少年立刻转身离去，不愿有丝毫的停留，就好像眼前的欢歌笑语是如此的一文不名，让他弃之如敝履。 华服少女也施施然转过身来，优雅地提着长裙欠身一礼。 “祝您武运昌盛！” 平淡的语气，莫名其妙的祝福语，在少女神秘的微笑中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今夜，注定不会太平…… …… “洛先生，原来您在这里啊！”艾琳娜一看见独身一人的少年，便提着鎏金长裙，在女仆们的众星拱月下兴冲冲地小步跑来。 此时的艾琳娜一身华丽的长裙，各种珠光宝气的首饰点缀在高贵优雅的天鹅颈与金色发丝间，将其姣好的面容衬托得宛如天使。 “艾琳娜小姐，今夜的你依旧是如此的迷人与光彩动人啊！”千灵雨念看着眼前的少女，微笑着以绅士的礼节向她致意。 绅士风度和骑士礼节本来就是用来礼遇如艾琳娜一样的贵族小姐，而不是底层雌性动物的道德绑架。 所以千灵雨念这样做倒也无不妥之处。 “洛先生，您过誉了。” 身为琼斯家族的千金小姐，艾琳娜收到过的赞誉何其之多，早已能够平淡对待。 但是此时听到少年的赞誉，艾琳娜少见地流露出一丝羞涩。 千灵雨念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明亮的舞池，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艾琳娜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了一句经典台词。 “你跳舞吗，洛先生？” 千灵雨念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 看着少女湛蓝美眸中的潋滟水光，他立刻明白了什么。 光速思考权衡利弊之后，千灵雨念做出了选择。 “艾琳娜小姐，可以邀请你与在下共舞一曲吗？” 少年微微俯身，伸出了左手。 “好……”艾琳娜下意识惊喜出声，但又立刻反应了过来。 “乐意至极。” 少女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一边努力掩饰眼中的欣喜，一边伸出带着白丝手套的纤细右手与少年的左手牵在一起。 两人就这般携手走进舞池中。 其余宾客见状，纷纷主动退出舞池。 待两人走到舞池中央时，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突然间，大厅内的所有灯光全部熄灭。 在众人的一阵惊呼之后，一盏聚光灯落下，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高光与焦点。 少年少女转过身来，微笑着看向彼此。 可就在这时，大厅内的音乐变了。 优雅舒缓的华尔兹变成了热烈轻快的探戈。 少年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面前的少女。 少女依旧微笑着，但是美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之色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哎，这家伙……】 少年心中有些无奈。 但是此时已经没回头的余地了。 千灵雨念眼神一凝，心中不再犹豫。 两人面对面直立，一手紧握，另一手轻放在对方背上或肩上。 左脚迈出，右脚跟随；左脚收回，右脚收回…… 热烈而缠绵，这就是探戈舞最大的特点。 “难怪旧时会把探戈当作色情舞……” 楼上的黑发少女喃喃自语着。 飘渺无心看着舞池中央四腿纠缠的两人，心中莫名感到有些落寞。 【怎么感觉特别对不起幽儿……】 【哎，早知道就不带雨念来趟这趟浑水了……】 黑发少女趴在护栏上撑着脑袋，默默地看着聚光灯下起舞的二人。 【要是当初不演什么姐弟，直接装情侣该多好啊……】 此时无论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大厅窗外的月影处，静静地漂浮着一道神秘而高贵的银色倩影。 遗世而独立，仿佛超然世外。 唯有一双血红色的星眸散发着与清冷气质截然不同的妖冶与疯狂。 她望着下方那人，美眸中血光闪烁。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道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宛如虚无缥缈的神谕。 但她没有丝毫意外之色，而是幽幽地说道： “此时也不是你该出现的时候。” 【是吗？】 祂似乎来了兴致。 她笑了。 绝美的笑容带着丝丝妖魅。 “你来晚了。” 【哦？你想要我何时降临？】 “你应该知道的。” 【呵，难不成你想去救他的养父母？】 祂似乎也笑了。 但是她的神色反倒冷了下来。 “我从来就不喜欢开玩笑。” 救人？ 开什么玩笑？ 没有“去亲留子”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善良了！ 【我知道，但是现在的确不是你们相见的时候。】 祂认真起来了。 她沉默了。 【如果你真想要和他见一面，那么我可以帮你。】 【但，不是现在。】 “我知道了。” 她终于同意了。 事实上，倘若祂非她，那么就算祂是真神她也绝对不会听从。 于是，她又看向另一人。 【她也和你们一样。】 【甚至，她的性格更像你。】 【只是她做事都有底线。】 【不像你我。】 言至于此，祂竟然笑了。 “我知道。” “以你我的性情，最忌同类。” 她很清楚，她与她的相性很差。 尤其是有底线的她。 于是，她收回了目光。 【走吧，等此事完毕后你就要准备神化了。】 她转身欲走，但又突然停住了。 “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呵，这是自然。】 【我截断时间、重启世界可就是为了自己。】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降临真身，反而有求于我？” 她星眸微眯。 【我没有身体，何来真身之说？】 【而且我并未获取完整的世界权柄，让部分意志降临此间已是极限。】 【因为我并未完全神化。】 “为什么？” 她不解。 【呵！】 祂轻笑一声，一改神谕缥缈的声音。 【你会明白的……】 魔音弥散，纵然是她也恍惚良久。 “在你的未来，他怎么样了？” 沉默。 【明日就是他的婚礼了。】 【可惜，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哈哈哈！】 终于，祂不再伪装。 疯狂的笑声，宛如恶魔与邪神的低吟！ 在时间的彼岸，祂望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整个圣界，笑得无比癫狂。 静止的世界在这笑声中竟也颤抖起来！ 此时的祂，已然是一尊真正的魔神！ 在时间的此岸，纵然魔音灌脑，她却依旧笑了。 笑得同样疯狂！ 因为，这才是她（祂）！ 第67章 午夜猎杀 一曲终了，满座喝彩。 少年少女手牵着手，优雅而得体地向满座宾客欠身一礼，然后在掌声中退场离去。 “洛先生，您真的很擅长跳舞呢！是和很多女孩子跳过吗？”艾琳娜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少年。 闻言，千灵雨念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说这是我第一次与他人跳探戈舞，艾琳娜小姐你相信吗？” “我相信！” 说完，艾琳娜高兴地转身小跑着离去了。 无论少年是不是在骗她，艾琳娜都很高兴。 千灵雨念看着金发少女离去的背影，眼神略微复杂。 【感觉自己这么做好像有点缺德啊……】 【算了，那不重要！】 千灵雨念摇了摇头，不再思索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先前的确是他第一次跳探戈舞，这里他并没有说谎。 圣界美学偏保守，对外界的现代舞相当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是反感。 千灵雨念小学时上的舞蹈课也是以古典舞蹈为主，多是单人独舞。 秋原幽儿也不喜欢现代舞，对于探戈一类快节奏的摩登舞也不甚喜欢。 两人也就偶尔合跳一下华尔兹之类轻缓的交际舞。 先前的探戈舞还是他以前看舞蹈视频时随意记下的。 反正也毫无难度。 “跳得挺好的嘛，云熙！”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只是这一次似乎多了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 千灵雨念瞥了来人一眼，淡淡地说到： “倾城姐，你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飘渺无心走至身侧，自然地挽住少年的手臂。 “呵，你就不怕家里的那位生气？”她眯着眼眸，语气中似乎有些吃味。 千灵雨念诧异地看了少女一眼，心中惊疑不定。 飘渺无心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连忙收回目光，低头不语。 【哈哈哈！】 【无心姐你多虑了。】 【一具伪装的分身罢了，甚至都不是真颜。】 【幽儿怎么会生气？】 飘渺无心猛地抬起头来。 【分身！？】 她定睛一看，果然看见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幻光，形若蝴蝶。 这是…… 飘渺无心立刻反应过来了。 一瞬间，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雨念什么时候创造的这具躯壳？】 【突然感觉那位琼斯小姐有点可怜啊……】 【精心准备了这么久，最后连心上人的手都牵不到……】 【呸！我在想什么呢！】 飘渺无心立刻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出大脑。 【这么做的原因我待会儿再说，无心姐你先准备一下吧。】 【目标已经出现了。】 【哼，我知道了！】 【此事完毕后不好解释清楚，姐姐可不会放过你哦！】 终于，少女正常起来了。 她面带让人难以捉摸的什么微笑，变回了少年最熟悉的模样。 感知到这一切，院外千灵雨念的本体由衷地松了口气。 于是，他看向一处月影，眼神凝重。 【奇怪，之前分明探查到这里有人的……】 【是错觉么……】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不禁摇了摇头。 飘渺无心从小就教过他，这世上唯有两种存在最不可信。 一是他人的承诺，二是自己的错觉。 【算了，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吧。】 大厅内。 “洛小姐，你也来了啊。” 飘渺无心循声看去。 不久前才离去的艾琳娜再次回来了，重新恢复了那副优雅而得体的仪态。 然而，飘渺无心的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 她看向艾琳娜身侧的一位中年男子，眼神中带着几分打量之色。 “这位是？” “布鲁克，迈克尔·布鲁克。”还不待艾琳娜回答，男子便主动笑着说道。 看着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的中年男子，飘渺无心也回之一个甜美的微笑。 【美洲的名，欧洲的姓……】 黑发少女心中若有所思。 “久仰多时了，布鲁克先生。”千灵雨念的分身主动向布鲁克伸出右手。 “额？”布鲁克有些意外。 艾琳娜同样如此。 “洛先生，你与布鲁克先生认识？” “不认识。”千灵雨念微笑着看向布鲁克。 布鲁克眼神微变。 “但是我对米国船业大亨布鲁克家族倒是有所耳闻。” 此话一出，艾琳娜和布鲁克神色各异。 自上世纪米国推动制造业回流后，现如今米国的造船业表面上三足鼎立，实则都被布鲁克家族暗中控制。 这在米国商业圈内倒也谈不上有多么隐秘，但是这件事从身为圈外人的洛云熙口中说出来就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感觉了。 所以，艾琳娜脸上倒是流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但是布鲁克心中却是轻松了几分。 【不是就好……】 这样一来，眼前的少年来自圣界的可能性倒是不大了。 布鲁克神色一缓，主动笑着搭话： “是这样啊，那说不定我们两家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哦！” 闻言，千灵雨念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等这阵子风头先过去了再说吧。” “现在船运业可不太安全。” “尤其是对于我的家族而言。” 布鲁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便各自离去了。 这种非正式的晚会本就只是为了建立一种隐藏的人际关系而已。 正所谓“见一面混个脸熟”就是如此。 这世上无论政界商界，都有明暗两条线。 虽然只有庸才才会将两者混淆，但是这世上本就是庸才居多啊…… 就这样，在载歌载舞中，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午夜。 布鲁克率先离去了。 而千灵雨念这边需要不在场证明，所以他的分身一直陪着艾琳娜小姐聊天，时不时还有飘渺无心在一旁插嘴，常常把金发少女逗得忍俊不禁。 至于千灵雨念的本体，早已前去为某人奏响哀歌了…… 郊区公路。 米国的富豪通常不住在城区，布鲁克也不例外。 “先生，今晚的宴会如何？”女助理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酒好，人也好。”布鲁克笑了笑，然后便闭目养神，似乎不愿多言。 见状，女助理自知他不愿多言，心中黯然。 【看来教内的矛盾越来越激烈了啊……】 【就连布鲁克大主教这样的人都深陷泥潭了……】 【哎……】 女助理心中一阵叹息，不禁看向窗外。 今晚的月亮依旧那么明亮，不会为任何人的悲欢离合而阴晴圆缺。 因为，它就是它。 不会为任何人类的意志而转移。 所以说，这个世界有些时候还真是有些无趣啊…… 女助理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待她再度睁眼之时，已是满目霜华。 【好美啊……】 这是她生前最后一个念头。 【如月长存，于此坠落！】 无尽的银辉带起无边的霜华，封结一切生机！ 此方世界的所有事物化作白色的尘沙，一如在太阳风中沐浴亿万年的月壤。 终于，月亮渐渐变回了原样。 远远望去，依旧那般清冷和高不可攀，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往事…… “谁！” 一道狼狈的身影从尘土中飞了出来，怒气冲天。 正是布鲁克。 他先前是靠报销了身上所有的防御灵装才勉强逃得一命。 但是他的司机和助理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尽管布鲁克对这一天早有预料，但是他依旧没想到报应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 尽管布鲁克清楚所有生命终是黄土一抔，但是此时他攥着手中的两抔尘土，心中的愤懑难以言语，最终只能化作一阵无能狂怒！ “啊！” 然而，少年可从来不会为敌人而哀悼。 数道月芒一闪而过，将布鲁克身上仅有的三件空间灵装瞬间摧毁。 此时，布鲁克才终于如梦初醒，急忙释放魔力护罩，慌忙逃向远方。 而幻境之外的千灵雨念并不着急。 他看着在光影扭曲的空间中盲目逃窜的布鲁克，心中丝毫没有猫戏耗子的快感，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 千灵雨念此刻依旧没有显露真颜，空气在略显骨感的纤细手指间缓缓凝聚。 所有原子的电子在恐怖的万有引力之下被强行压入原子核中，形成一枚中子星同款的发光长针。 长针像脉冲星一样高速旋转，散发着足以让一切生命瞬间凋零的伽马射线。 少年单手拖着这枚悬浮长针，面沉如水，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机。 此次行动的最好结果自然是要抓活的，但是对于千灵雨念而言，只需要保证目标大脑的活性和完整就足够了！ “该死！完全联系不上！” 布鲁克看着手上迟迟没有反应的通信魔法符文，心中焦急无比。 他很清楚，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对面有能够阻隔十一维波的超能力者。 二是对面有能够阻隔十一维波的魔法师。 或者，两者皆有…… 终于，在死亡时速的心跳声中，布鲁克到达了目的地。 【洛杉矶？】 千灵雨念心中疑惑。 先前的布鲁克的逃跑轨迹相当怪异。 先是下意识往东北方向逃窜，后来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改成往东南方向逃窜。 千灵雨念望向东北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只不过，无论他往哪个方向逃窜，都难以逃避命运注定的结局。 因为—— 他压根就没有到达洛杉矶！ 布鲁克每逃往一个方向，千灵雨念就拟造出那个方向的地形地貌与城市天际线。 也就是说，布鲁克从始至终都在幻境中原地打转！ 【该结束了！】 千灵雨念收回目光，神色漠然地俯瞰下方面带欣喜之色的布鲁克。 长针飞起，锋芒毕露。 “到了！” 布鲁克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这不单单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更重要的是，哪怕他与这处据点内清教信徒悉数遇难，也能够给总部预警。 毕竟，一整座国际大都市，数百万人口全部葬灭…… 这种大事不可能隐瞒得住…… 不过，想法虽好，但终究是海市蜃楼罢了。 就当布鲁克一脸欣喜地飞入城市区域的时候，他眼前的高楼大厦突然如同泡沫般破灭。 取而代之的，是如月表一般荒凉死寂的荒漠。 毫无人烟，唯有月光依旧。 【又回来了……】 看到这无比熟悉的场景，布鲁克疯了！ 【这么又回来了！】 “啊！” 吼声再一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不是怒吼，而是哀嚎…… 布鲁克周身的魔法护罩开始剧烈波动，几欲崩溃。 【就是现在。】 千灵雨念手掌一挥，中子构成的长针以亚光速急射而出。 在尺缩效应下，长针化作一点星芒，瞬息间轻易穿透了布鲁克周身的魔法护罩及其心脏。 同时，星芒余力未消，在洞穿地球后消失在了茫茫宇宙之中。 终于，布鲁克的身躯无力地倒向地面。 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此时，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是如此苍白无力…… 布鲁克倒在尘土之中。 周身扬起无数细小的尘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此处仍是人间，不是天堂。 但是，他已经无心去留意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怨自己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68章 清教现状 平行世界，外界代理服务器。 作为圣界最大的开放世界游戏，平行世界有部分内容是向外界开放的。 这里拥有着与现实世界几乎等比复刻的建模，玩家甚至还可以在其中调整时间、回望历史，身临其境地去见证人类文明的千年沉浮。 上到楼兰古城，下到纽约双子塔，玩家都可以在其中见证它曾经的风采。 这种降维打击般的存在，曾一度摧毁了外界的虚拟现实游戏。 不过，外界人类倒也并无异议。 毕竟圣界哪一样事物在外界不是降维打击？ 他们早就习惯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向外界开放的部分世界不包括圣界。 至于平行世界的外界游戏代理商，自然就是八大超级家族。 但是平行世界的最高管理权限始终都在圣界手中。 出界执行任务的圣界人可以用它做到许多事情。 比如，开会。 “千念使，那人的大脑信息解读出来了吗？”某处不对外开放的虚拟现实空间中，空悠云海看着少年，主动问道。 “解读出来了。”千灵雨念淡淡地回复道。 闻言，众人皆是精神一振。 千灵雨念轻轻挥手，将整理汇总后的资料上传至众人面前。 “迈克尔·布鲁克，清教八位大主教之一，是当初追随初代清教教皇逃到美洲的信徒的后裔。” “他在清教内部没有明显的站位立场。” “或者说，他维护的只有清教本身。” 听着少年的解说，查看资料的众人若有所思。 “但是，布鲁克竭力保护的心血很快就要毁灭了。”说到这里，千灵雨念不禁轻笑一声。 闻言，空悠云海微微皱眉。 他身边的知否夜漓也是眼神微变。 “因为正教已经渗透、分裂甚至控制清教上下了。”少年依旧那样言简意赅。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从资料上收回目光，面露诧异之色。 “也就是说，商船遇袭事件的背后的确有正教的参与？”若风阳熙眼睛虚眯，平淡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意。 “是。”千灵雨念点了点头。 “而且正教不只是参与，甚至可以说是主谋。” “或者说，商船遇袭一事本就是清教交给正教的投名状。” 压抑。 沉默。 困惑。 “他们这么做的底气是什么？”终于，亘古暮然说出了众人心中的困惑。 身为与正教魔法师拼杀了近百年的创界元老，他很清楚魔法师那点可怜的战斗力。 没有灵装的情况下，他们的反应速度不比凡人好多少。 甚至一颗子弹就可以轻松解决掉他们。 唯一要警惕的，就是别中了埋伏。 魔法师打团战和阵地战还是很厉害的。 至于其他方面…… 呵呵！ 这一点，千灵雨念深有体会。 布鲁克好歹也是个大主教，理论上可以和一位高阶超能力者抗衡。 结果呢？ 毫无战斗意识，只知道逃跑。 这战斗力，怕不是连学城之星都打不过…… 千灵雨念甚至觉得，弥生五觉都可以把他按在地板上摩擦。 “正教神皇。”心中吐槽归吐槽，少年的解说员工作还是没有耽误。 闻言，所有人都是眼神一凝。 “详细说来。”空悠云海沉声说道。 “神皇，相貌不明，在布鲁克的记忆中她就是一团银色光影，疑似女性。” “她似乎破解了圣心魔法，还能够创造魔法体质……” 言语之际，千灵雨念微微垂首，不知道在想什么。 鸦雀无声。 “你说什么？”知否夜漓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 “神皇能够将普通人改造为魔法师，还能够释放出压制超能力的某种领域魔法。”千灵雨念抬起头，继续解释道。 “后者她已经在逍遥欲王身上实验过了，只是那个蠢货不知道罢了。” 众人面面相觑，互不言语。 如今事态的棘手程度，已经远超他们的预料了。 主座的圣主闭目扶额，陷入了沉思。 其余人也大多如此，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但是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讨论有关正教教皇西摩。 这是一种无声的信任。 难得正经的飘渺无心观察着众人的神态，目光扫过众人。 在略过知否夜漓的时候，她的目光似乎停留了片刻。 最终，飘渺无心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少年身上。 此时的千灵雨念正望着远方虚拟的云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雨念，你在想什么呢？”飘渺无心柔声问道。 口语化的称呼，让包括千灵雨念在内的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千灵雨念回转视线，回之一笑。 “没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那位正教神皇今夜已经来过晚会了。”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甚至连一直面无表情的自世无依都面露诧异。 “雨念你……”飘渺无心被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千灵雨念释然一笑，不再多言，而是转而看向空悠云海。 “圣主，我有几点愚见。” 闻言，空悠云海点了点头，回以许可的目光。 得到许可后，千灵雨念继续说道： “首先，为保安全，每一个行动小组都至少要配备一名大主教级别的魔法师，空间魔法灵装更是要带足。” “没问题！”这次回答的人是知否夜漓。 “我已经向所有殿主发布集合令了，他们很快就会抵达这里。” 千灵雨念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其次，清教内部已经分裂，以清教教皇为首的保守派虽然已经被架空，但还是有些许利用价值。” “不妨先向他们伸出橄榄枝，或许可以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如何？” 【橄榄枝？】 听到这里，自世无依莫名想起了一个人——圣尊素心风华。 她现在在哪呢？ “橄榄枝？” 圣主低声沉吟，目光最终落在资料中的一个地名——洛杉矶。 “洛杉矶的清教分部管理者似乎是激进派的吧？” 此话一出，众人会意一笑。 恩威并施，的确没有比这更好的“橄榄枝”了。 “圣主，她就交给我吧！”一个跃跃欲试的声音传来。 众人下意识循声望去，待看清楚来人后，都不禁面露复杂之色。 “星光，你要去吗？”空悠云海严肃地看着飘渺无心。 飘渺无心兴奋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表面上依旧是那副没正经的模样，但是空悠云海了解飘渺无心的性情。 飘渺无心绝对是一个值得委以重任的人。 她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做事的方法论有些异于常人…… 于是，空悠云海点了点头。 “好！” 简单的一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耶！” 飘渺无心开心地鼓了鼓掌，然后期待地看向少年。 千灵雨念立刻会意，无奈一笑，但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让师尊陪你去吧！” “圣主，我想先行去纽约侦查探路，顺便看看能不能与清教的保守派接触一下。” 纽约，清教的总部所在。 对于这个结果，千灵雨念在意外之余，竟有一种不出所料的感觉。 该说清教那些家伙一点安危意识都没有吗？ 居然把总部安在这种举世瞩目的地方。 难不成他们也玩“灯下黑”那一套？ 但如果千灵雨念没有猜错的话，当初布鲁克在遇袭之后，下意识逃往的方向应该就是纽约。 这忧患意识…… “好，让幽水和寂灭同你一起去吧！” 闻言，秋水清漾和原初星尘都微笑着点了点头。 唯有飘渺无心不满地鼓着小脸，瞪了少年一眼。 但是千灵雨念依旧摇了摇头，谢绝了空悠云海的好意。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少年。 “千念使，你确定吗？”空悠云海微微皱眉，严肃地看着少年。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千灵雨念坚定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之色，却没能逃过飘渺无心和空悠云海的目光…… 散会之后。 “清漾姐，星尘哥，请留步。”千灵雨念叫住了二人。 “怎么了，雨念，后悔了？姐姐这里允许悔棋的哦！” 秋水清漾笑着看向少年，原初星尘同样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他。 千灵雨念哑然失笑，但还是摇了摇头。 “清漾姐说笑了，我想问的是幽儿。” “幽儿她现在还好吗？” 闻言，两人笑得更高兴了。 “哟，小雨念你这是挂念心上人了？要不要为师把幽儿也叫来陪着你？”知否夜漓走了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 被戏弄的少年没有丝毫恼羞之色，淡笑着摇了摇头。 “多谢师尊好意，但不必劳烦了。” “幽儿没事就好了……” 圣界，学园双子城。 夜晚，圣界大学内院。 秋原幽儿又失眠了。 她从千灵雨念的床上起身，来到阳台。 少年离去才仅仅几日，这个新家就再也没有丝毫温馨的感觉了。 就连少年被褥上的淡淡莲香也消散了，再难寻得丝毫痕迹。 “雨念，你在哪，还好吗……” 秋原幽儿望着天上的皎皎明月，不禁潸然泪下。 清冷的月光散在少女曼妙的娇躯上，绽放出片片冰华。 渐渐地，不知为何，秋原幽儿竟从这银色的月光中感受到了阵阵刺骨的恶寒。 于是少女下意识紧了紧身上单薄的睡裙，彷徨良久之后，终于还是回屋了。 …… “她就是你说的那最大的阻碍了吧。”月影之上，一道银色倩影冷冷注视着秋原幽儿，赤色的美眸中闪烁着血色的星芒。 【是啊……】 望着那道失魂落魄的背影，祂也有些百感交集。 比起试穿婚纱时幸福洋溢的她，现在的秋原幽儿可要落寞太多了。 这可真是…… 令祂无比畅快啊！ “是么？” 她冷哼一声，从银色光影中伸出一节完美得不像是生命的手指，点向那处建筑。 【你干什么！】 祂立刻封禁这方空间，阻止了她的愚行。 不过，祂虽然很生气，但是却并没有多少意外。 因为这的确是以前的祂的行事风格。 甚至也影响到了现在的她。 【为何？】 被禁锢的她在心中冷声说道。 【求而不得的遗憾，有时比执念与思念更加顽固！】 她沉默了。 渐渐地，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禁锢散去了。 她默默地收回手指。 【她就交给我吧，你该去准备与他的第一次相见了。】 【当然，你也无需准备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 【你们的相遇是命运的馈赠，是注定的情缘。】 （但，也只是相遇罢了……） 祂并未说全。 但剩下的命运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祂会重塑这一切。 这段姻缘，前半生是命运的馈赠，后半生是神只的祝福！ 只是对于少年而言，那不是祝福。 【那是诅咒啊……】 （ 姓名：知否夜漓 性别：男 年龄：约450岁 出生：暗末浊初的华国 身份：和教教主，永恒会议成员，圣界主要缔造者之一 魔法等级：教皇 超能力等级：六级 超能力类型：粒子系 核心超能力：声波控制 至交好友：不明 此生挚爱：不明 外貌特征：面容俊美，气质清雅，黑发黑瞳，华风无双。 性格特征：温文尔雅，待人接物都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与千念使一样，在熟识的人面前，他是一个很幽默诙谐的人。 人物故事： 他是圣尊最初的追随者，目睹了旧世界（素心风华）的疯狂和偏执，也见证了新世界（空悠云海）的美好与纯真。 该说他是一个历经沉浮的人吗？ 可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沧桑气息。 那他是一个善良纯粹的人吗？ 可他眼中的深邃黑暗又是什么？ 没有人能够说明白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但有一点，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赞同。 那就是—— 知否夜漓，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 第69章 梦中的涟漪 八月八日。 米国，密西西比河河畔。 千灵雨念漫步于此，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寂寥无人。 洛云熙已然向那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告别。 期待着下次再会的她，殊不知这已是后会无期。 但是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原野上，此时的千灵雨念显露的是真颜。 少年无需刻意展露什么，仅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些许风华便胜过了世间一切风花雪月。 他驻足眺望—— 山脉塑造了河流，河流冲刷出平原。 这世间万事万物之间似乎都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可是这种联系在人类身上又变得晦涩难明。 无名的爱恨，像诅咒一样紧紧地缠绕在人类命运的脖颈之上。 毫无意义，却又真实存在。 真是讽刺啊…… 终于，少年等到了命中的邂逅。 那是一位美不可方物的少女。 在她身上，仿佛这世间的一切语言的一切辞藻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宛如水晶一般璀璨华丽的银发倾垂而下，折射着一轮轮舞动的月华。 绝美的容颜，如梦似幻，摇曳着数不尽的无眠星夜，沉沦在自甘堕落的幻梦之中。 分明是一双足以让一切生命望而生畏的血色星眸，却闪烁着唯有少年能够读懂的款款温情。 一时间，千灵雨念竟看呆了。 曾几何时，他认为一见钟情只是欲望的谎言。 可是现在，他心中的悸动又是什么？ 是他沉沦了吗？ …… 两人相视良久，终是不禁莞尔一笑。 “久违了……”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地走到一起。 没有携手，只是肩并着肩一同走着。 漫步在这虚无的空间之中，游荡在异域隐藏的杀机之下。 “你终于还是来了。”少年感慨一声。 “你不也是吗？”少女俏皮一笑。 “有些事，我躲不过的。”少年自嘲一笑。 “哼，我才不在乎呢。”少女自满地娇哼一声。 “只要是我想要的，哪怕是抢我也要抢过来！” “呵！”少年笑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什么命运！我的意志我做主！”少女望向天空，美眸中满是不屑。 “呵！”少年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少女的目光略过少年的脸庞，俏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她跳下河岸，落入江中。 密西西比河在这一刻宛如时间静止了一般，每一朵浪花都凝固在了空中。 随着少女跃入江中，所有浪花如百川入海般汇入江河之中。 刹那间，河面平滑如镜，化作一方巨大的舞台。 月夜展开，唯美烂漫。 在月华之下，少女一步一步向江心走去。 一缕缕月光化作一根根银丝，交织在少女周身，最终化作一袭月银色的婚纱。 少年亲眼见证这一幕，却迟迟没有向她踏出一步。 终于，少女走到了江心。 她欣喜地转身，却落寞地看见少年依旧立于江岸。 【果然如此嘛……】 她原本是想和他共舞一曲。 但是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 【罢了！】 少女抬起头来，痴痴地望向少年。 “小念，可以请你为我奏上一曲吗？” 此时少年心中百感交集。 听到少女的请求，他反倒释然一笑： “好！” 少女闻声欣喜，回转娇躯，舞出一轮银色的月华。 少年面带微笑，随手创造出一支冰玉长笛。 悠扬的笛声飘扬而出，宛如一缕流萤流转在少女唯美的舞步之间。 无尽的幻蝶化作一条金色长河，贯穿天际，静静地流淌过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月色唯美，不及舞步动人心；星夜烂漫，不如乐曲扣心扉。 一曲终了，终是空余落寞。 少年放下长笛，任由它化作霜雪消融。 少女驻足仰望，眼中含情脉脉地望着。 终于，千灵雨念微微侧首，轻轻摇头，闭上了双眼。 得到少年的答复，她也笑了。 却笑得无比凄美。 一滴殷红的血泪落入江河之中，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一片血红。 身为连出生时都不会哭泣的不详生命，这是她第一次流泪，但也是最后一次。 血月之下，她短暂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但又很快再度抬起。 她望向少年，脸上微笑依旧，唯有那一道血色的泪痕是如此的刺眼。 “小念，可以请你为我取一个名字吗？” 千灵雨念缓缓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又望了望天上的血月。 最终，他还是看向那位少女，轻声说出了那个宛如宿命般的名字： “幻月织舞……” （第六十五章果然出问题了） （懒得改了，干脆删了得了） 第70章 噩梦伊始 “幻月织舞……”她喃喃自语着。 须臾过后，她抬起头来，展颜一笑。 “很美的名字，我很喜欢。” 千灵雨念眼帘垂下，轻笑几许。 幻月织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缓缓地向后退去，消失在月夜之下。 刹那之间，夜幕弥合，化作一方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漆黑牢笼。 千灵雨念目睹着眼前的剧变，脸上却毫无意外之色。 他在踏入这方天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将会发生的事情。 之所以还要“自投罗网”，自然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命运不可违”。 千灵雨念从来就不信“天命有常”那一套。 只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罢了。 之前对幻月织舞说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欺人”之语罢了。 但是那并非“自欺”之语。 毕竟，千灵雨念此时也有了在乎之人。 对于他而言，自我的“选择”高于天赐的“命运”。 他最终来此处，也是因为选择，而非命运。 所以—— “这就是异域魔法吗？”千灵雨念看着自己手掌，若有所思。 他的第一超能力意念操纵几乎被完全压制，但是第二超能力媒介生成却丝毫不受影响。 莹白的皮肤依旧散发着水晶般的光泽。 千灵雨念望向天幕。 天幕当空，银月高悬。 那是夜幕之下唯一的光源。 见到这一幕，千灵雨念微微皱眉。 因为这个“阵眼”实在是太明显了。 显然不正常。 除开三教的魔法术式存在的些许差异，如今的魔法大致可以分成三类： 一是古代魔法，源自于古代朴素唯物主义，意图用几种简单的元素解释复杂的现实世界。水、土、风、火、光和暗等元素魔法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古代魔法师还试图将生命、死亡、空间和时间也用元素论解释，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二是近代魔法，脱胎于近代形而上学唯物主义，试图用固定的体系将所有魔法种类囊括其中。阵图魔法就是这个时期最具代表性的魔法。更重要的是，近代魔法师终于弄出了生命魔法和死亡魔法。虽然相比于现在的生命魔法和死亡魔法，它们简陋得像个毛坯房，但是它们毫无疑问也是魔法理论的重大突破。但是，巨大的成就掩盖不住理论的缺陷。形而上学依旧无法解释空间和时间的本质，近代魔法在两者身上也毫无进展。更致命的是，越来越多无法被解释的新魔法被创造出来，严重冲击了近代魔法的理论大厦，整个魔法界都岌岌可危。 三是现代魔法，来源于现代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将教条固化的魔法体系更换为不断发展的树形体系。融汇古今，扬弃发展，终于为魔法的发展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先辈们苦苦探索和追寻的空间魔法和时间魔法也终于诞生。但是现代魔法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它依旧无法解释魔法的本质。或者说，魔法运行的原理。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突然愣住了。 【莫非……】 素手一挥，千万幻光灵蝶凭空产生，冲向云霄之上的银月。 但是，灵蝶们如若无物地穿过了银月，全然无视。 “果然。” 千灵雨念释然一笑。 他已经明白了。 “这里的物理法则已经全部扭曲，难怪可以压制超能力。” “异域异域，是异世界的意思吗……” “能够扭曲世界的魔法……这已经不在现有魔法的范畴之内了。” “是全新的魔法体系吗？” 思索至此，千灵雨念突然想起此前梦中的一道虚无缥缈的神谕。 【起源魔法，神代唯物主义……】 想到这里，千灵雨念不禁皱了皱眉。 自从他获得超能力以来，每天晚上他在梦中总会接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信号。 白天清醒时他倒是可以有意过滤掉这些垃圾信号，但是晚上入睡时，表意识沉睡后就做不到了。 潜意识可没有主动过滤的能力，基本上是照单全收。 在这些海量的垃圾信号中，总有几道信号非常奇怪。 尤其是在最近这段时间…… “罢了，不想了。” 千灵雨念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他慵懒地伸了伸腰，然后望向银月，不禁轻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疯狂一次吧！” 言讫，他终于不再压制己身，身躯化作一点奇异的流光，冲向银月…… 域外。 幻月织舞凭空而立，看着眼前漆黑得如同黑洞的球体，不言不语。 终于，一点星芒从黑洞中飞射而出，最终化为一道少年的身影。 正是千灵雨念。 只是此时的千灵雨念似乎与以往有了些许不同，难以言明。 简单地来说，他似乎更美了，身上的气质也更像幻月织舞了…… 两人相视良久，终是不禁莞尔一笑。 终于，千灵雨念转身离去，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 而幻月织舞的笑颜也渐渐散去。 目送少年离去后，幻月织舞依旧立于原地，沉默不语。 “他现在也永生了吧……”终于，她开口了。 显然，千灵雨念身体内已经没有半点宇宙物质了。 与幻光灵蝶一样，现在的千灵雨念已经完全是由“自己定义”的究极生命体了。 【是啊，和当初一样……】 祂也有些感慨。 与祂的“当初”不同的是，那时的祂没有来自未来的指引。 在命运的安排下，初次见面的两人拼了个你死我活，最后以重伤为代价各自退去。 命中的邂逅就是这般荒诞。 要么爱，要么恨。 而她也是这般不讲道理，选择了前者。 后来他成婚，她成神。 祂赢了。 赢了一切，但也输了一切。 因爱生恨，又变成了后者。 好在，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在时间的彼岸，祂望着礼堂之上，等待着伊人到来的白衣少年，满目柔情……与疯狂！ 祂还是忍不住，短暂地释放了时间，想看看身着婚衣的他。 哪怕明知这场婚礼的女主角不是祂…… “我不明白。” 一声话语打断了祂甜蜜的幻想。 但是祂并未生气。 毕竟未来已经改变，还有比这更让祂感到欣喜的事情吗？ 【何事？】 “既然小念已经永生，那么他为什么还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当初小念拒绝青梅，不就是因为寿命吗？” 【因为小念已经做出了选择。】 祂回答得毫不犹豫。 果断得让人心寒。 幻月织舞也沉默了。 她并不愚蠢，不会被三言两语所蒙蔽。 这一点，千灵雨念也很清楚。 她很清楚，少年不是一个会认命的懦夫。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选择了命运…… 想到这里，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闻言，祂笑了。 笑得无比诡异…… 【仅此而已吗？】 【除了爱人，小念还有家人和朋友。】 【你能容忍小念亲近除自己以外的任何存在吗？】 幻月织舞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微微低下臻首，不知在想什么。 渐渐地，一道妖冶魅惑的轻笑缓缓传出，宛如来自地狱之下的魔鬼。 对此，祂毫不意外。 祂（她）既不是人间理想，也不是命中注定。 祂（她）只是噩梦，想要纠缠他一生的噩梦而已…… 第71章 忆往昔 米国，纽约。 “一杯黑咖啡，谢谢。” 在平常的一天，一家平常的咖啡店的平常店员听到了一个平常的要求。 “好的。” 她没有任何意外，如常冲了一杯黑咖啡，递给顾客。 客人走后，店员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至于先前的那位顾客，她早已没了任何印象。 就好像她从未来过。 …… 白发少女端着咖啡，自顾自地走着。 绝代风华的容颜没有引来丝毫关注，就仿佛周围人都未曾看见过她一般。 少女熟视无睹，冰蓝色的美眸中古井无波。 她走到靠近天台的位置旁坐下，望着远方的云彩，不言不语。 终于，少女收回了目光，落在了咖啡杯旁边的糖和奶粉上。 这一刻，她怔然良久。 【小素，你加这么多糖做什么，这咖啡还能喝吗？】 【不加糖才喝不了吧！这么苦的东西，谁发明的啊！】 终于，少女默默地收回了目光，眸光黯然。 她端起咖啡，轻抿一口，任由苦涩在唇齿间晕开，仅为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 …… 暗朝末年，华国。 岁大饥，人相食。 一道形若枯槁的瘦小身影在荒无人烟的荒地上挣扎着，似乎是在向盘旋在她周身的食腐动物们诉说： 我还活着。 但是也快了…… 她茫然地抬起失去高光的眼睛。 尽管大脑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忠诚地履行着采猎果腹的本能。 但是周围已经没有什么能吃的了。 成片树木因被扒去树皮而死，露出枯死的躯干。 干涸的沙土之上，连杂草都鲜见。 终于，在最后一次昏倒前，她模糊的视线中浮现出一抹艳红。 那是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妖冶的红色花瓣轻轻摇曳着，在遍地尸骸枯木的荒野上。 仿佛是在引渡亡魂…… 不！ 不能吃！ 她的大脑用尽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但是她的身体全然无视了大脑的警告，皮包骨的手掌伸向那咫尺之遥的地方。 天堂？地狱？ 于此时的她而言，两者有何区别？ 终于，她的身体榨干了最后一点力量，摘下了那一朵花——这将是它引渡的最后一条亡魂。 她倒在地上，身体连蜷缩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麻木地将花瓣凑到干裂的唇瓣前，颤颤巍巍地打开一条牙齿缝隙，想要将花朵从中塞进去。 但是，她还是没能成功。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握住了那只能被称作“手爪”的事物。 “这花有毒，不能吃。” 轻柔的声音，就如他的手掌一般温暖。 但是她已经无力感知这些了。 她听不清他的声音，也看不清他的容颜。 她就那样躺在地上，无力挣扎。 突然间，一道暖流从被握住的手掌传来，滋润着她油尽灯枯的身体。 渐渐地，她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一丝力量，大脑也恢复了一点思考的能力。 她终于意识到了—— 抓着她手掌的，好像是个人？ 一瞬间，她的瞳孔猛地放大。 恐惧从灵魂深处传遍四肢，最终化为几个苍白带血的音节： “别吃我！” 她的身体因恐惧而奇迹般地恢复了力量，猛地挣脱开那人的手掌。 然后，再度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一阵潺潺的流水声中苏醒。 她从床上起身，呆呆地看着身上笼罩的白光，只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和充实。 就仿佛先前经历的饥荒和大逃杀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这是……哪里？】 “你醒了？”温柔的声音再度传来，其中还带上了几分惊喜的味道。 她茫然抬头，愣愣地看着进门的青年。 青年看似不过弱冠之年，东方面孔，容貌清秀，有着一双罕见的墨色瞳孔，与东方人常见的棕褐色瞳孔又有着些许不同。 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在床边坐下。 “饿了吧，先喝点粥吧，我加了糖，很好喝的。” 青年舀起一勺清粥，凑到她嘴边。 她呆呆地看着青年的笑颜，小心翼翼地服下了那勺清粥。 暖暖的，一点也不烫，里面还有一丝淡淡的甜味…… 这是她此生都不会忘记的味道。 “好喝吗？” 青年有些期待地看着她，似乎很在意她的意见。 她低下头来，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多喝点，我煮了很多呢！” 青年闻之一笑。 纯净的笑颜掩去了眼中的不忍和怜悯。 还有一丝黯然…… …… 夜晚。 “哎！圣子阁下让我出来传教，结果到现在我一个信徒都没发展到，这下可怎么办？”青年坐在小溪边的青石上，暗自苦恼着。 每逢大灾之年，也是传教的好时机。 人类和野兽一样，都是可以用饥饿驯服的。 这个时候，只需要一碗粥，就能得到一位忠诚的信徒。 对此，青年自己也并无异议。 毕竟他所在的教派既不是宗教，更不是邪教，没什么好心虚的。 更何况，他本人也是在一场大饥荒中被圣子阁下捡回来的。 也正是因此，圣子才派他来故土传教。 结果这一路上他光顾着抢险救灾了，压根就没去留意潜在的符合要求的信徒。 最后自然是一无所获。 正当青年苦恼于如何交差的时候，一道瘦小的身影走到他的身边，默默地看着他。 他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眼角余光似是瞥见了水中的倒影。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将那张蜡黄无光的小脸倒映得无比清晰。 她的头顿时低得更深了。 青年似是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长久营养不良又未曾打理的头发毫无光泽，说是杂草一样也不为过。 但是青年丝毫没有嫌弃，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少走动。” 少女心中似乎有所意动，怔怔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凌乱的刘海之下眸光闪烁。 青年轻轻地拨开她脸上的乱发，仔细打量着她。 然后突然轻笑一声： “你的眼睛很漂亮呢！” 严格意义上，这句话属于春秋笔法。 没啥优点就硬夸。 眼前这位瘦骨嶙峋的少女实在是谈不上什么美感。 总不能说她骨架好看，很有骨感美吧？ 这说法……着实有点恐怖了。 但是，青年也并没有说错什么。 少女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恢复光泽之后，的确谈得上好看。 和青年那双墨色的瞳孔很搭。 听到这番赞美后，少女呆滞良久，最后如梦初醒般低下头去，小脸上也似乎多了几分红晕。 见状，青年笑而不语，默默地注视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终于开口了，细若蚊呐地声音传来： “素……” “嗯？”青年低下头来，微微靠近少女。 “我叫李素……” 青年终于听清了，转而笑道： “李素……很好听的名字啊！” “我以后可以叫你‘小素’吗？” 少女点了点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好……” “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青年继续说道。 “我名洛长歌，你叫我‘长歌’就好了！” （ 姓名：素心风华 性别：女 年龄：超过500岁 出生：华国暗朝末年 身份：圣界创界者兼圣尊，第一代圣主；和教创立者兼初代教主；永恒会议首任主席兼隐世成员；超能力开创者，人类战力天花板。 【注：此时的千灵雨念和幻月织舞已经不能算是人类，甚至不能说是生物。】 魔法等级：教皇 超能力等级：九级上位 超能力类型：空间系，精神系 核心超能力：空间变化，精神控制 至交好友：不明 此生挚爱：洛长歌 外貌特征：苍白色长发，冰蓝色眼睛，容颜与仪态均称得上“绝代风华”四字。 唯一的遗憾，就是气质过于沧桑，难以融入现代社会，属于典型的“沉淀美”的反例。 性格特征：她是一位现实的理想主义者，温柔又孤独，遗世而独立。很难想象，曾经的她也会因爱情痴迷，为复仇而疯狂。 简单来说，她是一位年过半千的……少女。 人物故事： 人间离殇独素身，雨过天晴挽长歌 早时不知春光贵，夜央空伤秋风凉 旧怨未销恨敌寇，新仇再添谁人过？ 但愿世上少离歌，岁月不怠素心人。 ） 第72章 暮雨夜雪 “打扰了。” 一道有些稳重的男子嗓音传来，打断了白发少女的回忆。 素心风华回过神来，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并未理会，只是又自顾自地抿了一口咖啡。 来人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金发碧眼，典型的白人面孔，看起来倒是颇为英俊。 他身上还带着这个年龄独有的沧桑大叔的气质，想必很受某些处世未深的少女喜欢。 “好久不见！”中年男子和蔼一笑，自然而然地坐到少女对面，就像是在和一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叙旧。 少女没有说话，也没有向他投去分毫目光。 “你看起来还是这般年轻，真是令人羡慕啊！不像我，都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了。”没有在意少女的疏远，男子继续自言自语着，似是玩笑似是自嘲。 听到这番话，素心风华终于开口了。 她似是在嘲弄男子： “最起码你还活着，不是吗？” 言讫，少女继续望向天边的景色。 远处的景色不一定有多么动人，但是一定没有近处的男子这般让人厌恶。 男子沉默良久。 “对不起，我……” “行了！”素心风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你真正有愧的人都已经不在世上，向我道歉有意义吗？” 说到这里，少女突然顿了一下。 她似有所悟，转过头来看向“满脸愧疚和悲伤”的男子，美眸中似是嘲讽，不禁轻笑一声。 “还是说，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一丝心灵的慰藉，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地活着？” 男子脸上的悲伤突然凝固住了。 “呵呵！”素心风华笑了，笑得无比轻蔑。 “那可真是抱歉了，我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主’！” “你还是去祈祷上帝吧，只有那种东西才会替他们‘宽恕’你的！” “毕竟死人不会说话呢！” 言讫，少女拂袖而起，身影瞬间消失。 她不想在这个懦夫身上浪费半点时间。 男子呆呆地看着少女留下的空位，低着头，久久不语。 从早到晚，他一直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动弹，像是一具死去的躯壳，又像是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像。 直到日暮西山、黄昏之际，一丝清凉划过他的脸颊。 他茫然地抬头来，怔怔地看着厚重的乌云吞噬了最后的残阳，丝丝雨线掩去了城市的喧哗。 “暮雨吗？” …… 洛杉矶。 日暮之际，城市的霓虹灯光宛如夜曲的前奏般，宣告着夜晚的到来。 高楼的天台上，一位黑发少女坐在天台的栏杆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暗夜的长裙之下，荡着一双雪白的小腿，仿佛是要将足尖上的红色舞鞋从高楼之上挑落人间。 “情况一切正常，看来布鲁克的死讯并未扩散开来。” 黑发少女身后，凭空出现一位束发青年的身影。 正是知否夜漓。 “这是自然，雨念做事向来滴水不漏。”飘渺无心微笑着说道，语气之中似乎带着几分自得之意。 闻言，知否夜漓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甚。 “但是想来也快了。” “清教的几位大主教都是会定期联络的，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布鲁克出事了的。” “呵！”闻言，飘渺无心神秘一笑。 “现在清教内部四分五裂，有人失去联络不是很正常的吗？” 听到这里，知否夜漓也知道飘渺无心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了。 所以他也不再多言，默默地站在一旁，欣赏着落日的余晖。 直到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在地平线下。 夜幕降临，这座钢铁巨兽一般的城市似乎更加热闹了—— 今晚的狩猎，开始了！ 终于，飘渺无心从秸秆们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她伸了伸懒腰，但是却依旧没有从栏杆上下来的意思。 “夜漓，你知道吗？” “我和雨念都很喜欢在天台看风景。” 知否夜漓看着少女的背影，保持了倾听者应有的沉默。 “但不一样的是，我喜欢在天台看风景，是因为这里可以俯视苍生，看尽世间百态。” “而雨念喜欢在天台看风景，却是因为这里可以远离喧闹市井，只剩下自己和天地与宁静长存……” 闻言，知否夜漓不禁欣然一笑。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庙堂之上。” “雨念三者都做到了，的确可谓‘隐士’。” “在这一点上，他与你倒是大不相同。” 听闻此言，飘渺无心似是有些感伤，低着头轻声自语： “是啊，所以我才会把他让给幽儿啊……” 知否夜漓闻言一愣。 “你说什么？”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飘渺无心并未回答。 背对着知否夜漓，她缓缓从栏杆上漂浮起身，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夜幕下，只留下一道声音回荡在青年耳畔。 “我先走了。” 知否夜漓呆滞良久，莫名想起了多年前少女的一句玩笑话： 【谁说的，我这是为了我自己，别忘了我也单身哦！】 终于，知否夜漓渐渐回过神来。 “难道……那不是玩笑？” “还是说……日久生情？” 知否夜漓思考良久，终不得解。 最后，他突然笑了，释然般摇了摇头。 “罢了，于她而言，为爱几何。” “我又何必多虑呢？” …… 洛杉矶市中心。 飘渺无心凭空而立，目光似是在俯视脚下的困兽和秸秆，但是心却早已回到了过去的那一幕—— （ 【飘渺无心：怎么样？还满意吗？（好奇）】 【千灵雨念：超级满意！（星星眼）】 【飘渺无心：（得意）】 【千灵雨念：谢谢无心姐！（崇拜）】 【飘渺无心；崇拜就免了，我可没有能力造雪（摊手）】 【千灵雨念：那是哪位阁下的手笔？（好奇）】 【飘渺无心：冰火圣使亘古暮然】 【千灵雨念：（震惊）】 ） 回忆至此，她似是在喃喃自语： “抱歉，雨念，是姐姐骗了你。” “姐姐并不是没有能力为你造雪，只是……” 她心念一动，玉指指尖凭空凝结出一片晶莹的雪花。 感受着指尖的冰冷刺骨，飘渺无心幽幽一叹，缓缓闭上美眸。 “这肃杀的雪，你是不会喜欢的。” “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指尖微颤，那片雪花便从空中滑落，融入风雪之中。 不知何时，天地间已是苍茫一片。 视野所及，城市宛如在暴雪中瑟瑟发抖的困兽一般缩成一团，只有富人区还留有些许余光，偏远的城市周边已是漆黑一片，归于死一般寂静。 在风雪的收割下，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酩酊大醉的酒鬼、搔首弄姿的站街女郎、纸醉金迷的跑车少爷……全部都如同最最最平凡的普通人，像秸秆一般成片成片倒在风雪之中，再无生机。 飘渺无心再度睁开了双眸，暗夜一般的紫色星眸中一片漠然，平静地注视她亲手制造的杀戮盛宴。 待视野之中最后一具尸体也被掩盖在风雪之上，少女似是心有所感，突然间望向东北方向，轻声自语： “雨念，你看，这方无人的景色，你喜欢吗？” …… 随着城市灯火的熄灭，星光渐渐透过城市的夜幕，闪烁在黑发少女的身上，隐约显现出一副痴然的玉颜。 此时的少女不会知道，神明一直在注视着她。 或者说，是魔鬼的蛊惑…… 【呵！】 【果然……】 【纵使同为神性种子，也挣脱不了人性的桎梏。】 【所谓无欲无求，都是虚妄。】 【这世上没有天生的神明，更不会有后天的神明。】 【天意终是一场空么……】 【既然如此，那么小念的欲望，会是什么呢？】 第73章 幻境离光 冰雪之城，倩影独立。 飘渺无心默默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任由夜色裙摆在寒风中摇曳，隐隐勾勒出几道完美的曲线。 胸前的暗紫色徽章散发着淡淡的荧光，释放着无形的波动，似乎是在探查什么。 【没有逃吗？】 飘渺无心暗自思索着，奶白的小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笑意。 下一刻，一道炽热的火光凭空出现在她的身后，向她飞射而来。 在暗处那人期待的目光中，火光触及了少女的身躯，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爆炸。 宛如打破了一方巨大的镜子，在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后，整个世界都变支离破碎。 无数破碎的镜面折射出一个光影陆离的世界，让人眼花缭乱。 暗处的安娜亚心中一惊，立刻释放感知魔法，试图找出飘渺无心的藏身之处。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如同陷入万华镜一般，从四面八方反馈而来感知信息之中，敌人仿佛无处不在。 可是放眼望去，却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等等！ 倒影！？ 看着眼前那一片片碎镜纷纷调转朝向，像眼睛一般注视着自己，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安娜亚心知自己已经暴露，慌忙匿影逃离。 可是已经晚了。 那一片片碎镜顿时化作聚光灯，照射向安娜亚的身影，生生将她拖上这代表死亡的舞台。 而聚光灯下的安娜亚则是惶恐万分，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试图寻找可以容身的阴暗处。 终于，安娜亚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都给我滚开！” 她手一招，无数的火鸟化作扑火的飞蛾，撞向那一片片碎镜。 “砰砰砰！” 碎镜随声而碎，安娜亚的倒影终于消失了。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喘息，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二次破碎的碎镜化作一片片更小的镜片，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片天空，宛如组成昆虫复眼的一只只小眼。 每一片镜片中都倒映着一只暗紫色的星眸。 那弯盈的美眸，就仿佛她在笑—— 随之而来的，是响透世界直入灵魂的诡异笑声！ “呵呵呵！” 安娜亚已是亡魂俱颤，san值狂掉！ 眼前的这一幕，可比用文字胡乱意淫的克鲁苏怪物诡异多了。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弥生五觉能够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崩溃。 但是，安娜亚此时此刻所经历的，胜过当时的弥生五觉所经历的何止千倍万倍啊！ 毕竟，那双眼眸的主人，是真的想杀她啊！ 在安娜亚的视线中，天空中那一只只眼眸正在缓缓压下，逼近她的身体。 此时的她精神已经彻底崩溃，连一丝反击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一道道星芒坠落—— 或落在她身上，激发出防御灵装的魔法护罩。 或落在地面上，炸出被风雪掩盖的无数尸骸。 目睹这一切的安娜亚彻底疯了。 当初在布鲁克面前的自傲之色彻底消失，现在的她只想赶紧逃离此处。 “空间灵装……对了！我还可以空间传送啊！”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安娜亚慌忙掏出一枚雕刻着奇异花纹的银镜，注入魔力，试图逃离此处。 碎镜的暗紫星眸默默地注视着安娜亚，对她的逃跑举动并无意外，只是美眸中的笑意又似乎多了几分。 魔法师不同于超能力者，前者发动魔法只能依靠表意识，而后者却可以用潜意识发动超能力。 换句话来说，只要把魔法师吓到惊慌失措，那么他的危险系数就会指数级下降。 但是超能力者却并非如此。 对于超能力者，尤其是高阶超能力者，哪怕他们昏睡过去，他们的超能力依旧可以依靠本能进行反击。 从这一点上看，魔法像是外物，而超能力更像是身体的一部分。 值得一提的时候，通常情况下“意识”只指代“表意识”，而不包括“潜意识”。 前者只有身体的小部分权限，而身体的大部分权限都是后者在管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表意识”才有反抗身体本能的能力。 在唯物世界观下，“意识”其实是一个从实物之上抽象出来的概念，是一个“不完全存在”的主观存在。 就如同大脑和身体、表意识和潜意识那般，圣界哲学体系下的意识和物质也是一种“斗而不破”的关系。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矛盾的现象，那就要提到经典物理学的“决定论”和量子物理学的“随机论”了。 宇宙中的一切矛盾现象，都是因为宇宙的管理员是“概率之神”——这个集百善和万恶于一体的“抽象之源”。 既然源头都是抽象的，那么现实中有那么多抽象而矛盾的事物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这些以后再论，注意力先回到战场。 银光闪烁间，安娜亚的身影消失在原处。 飘渺无心那如仙似魔的玉颜上浮现出一抹妖异的微笑，并未出手阻拦，就这般放任她离去。 另一处空间，一道身影凭空出现。 “呼！终于逃出来了！”安娜亚大口喘息着，半边身子已被冷汗打湿，隐隐透出几分不雅的颜色和形状。 越容易被激起的热血，也越容易被冷却。 在最接近死亡的时刻，最狂热的皈依者也会冷静下来思考—— 【我们真的有胜算吗？】 安娜亚迟疑了。 然而，她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一只紫色眼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俏皮地与她对视着。 安娜亚顿时被吓得六魂无主，应激般地召唤出一只火鸟吞噬了那只眼睛。 镜子的破碎声和火鸟的鸣啼声响彻四方，这时安娜亚才发觉不对劲之处。 “这是哪里？这里不是纽约总部！” 如梦初醒的她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可是已经晚了。 先前火鸟的试探性攻击就仿佛是捅了马蜂窝，一只只紫色眼眸纷纷睁开眼睛，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不要——” 一声凄厉至极的绝望惨叫响彻八方，但最终还是归于寂静。 再次看向那处，已经只剩下安娜亚的完整尸身。 肉身尚存，灵魂已灭。 俗称：脑死亡。 远处，一位束发青年默默收回了感知。 在确认安娜亚已经死亡后，知否夜漓终于结束了空间领域魔法——盗空迁移。 这个魔法的功能很简单，就是把领域内所有的空间传送魔法的传送目的地迁移到此处。 思索之际，一道流光出现在他身侧，化作了一位黑裙少女。 “搞定了？尸体保留得好完整啊！夜漓，你干得漂亮啊！”飘渺无心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尸体—— 身体上没有任何伤痕，衣物也相当完整，只是那“双眼瞪大满脸惊恐”的死相不甚美观，那张因极度恐慌而近乎变形的脸上唯有那一抹红唇依旧…… “过誉了，若不是这人传送过来时已经被你打得丧失了战意，我这边的行动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知否夜漓淡笑一声，谦虚了几句。 “哼哼！”飘渺无心不以为然地轻哼了几声，然后看向那具尸体继续说道： “好吧，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主场了！” “嘿嘿，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完美的pose了！” …… 次日，米国洛杉矶冰雪封城无人生还的消息引爆了全球舆论。 在各种角度的报道中，一张名为《忏悔的信徒》的照片的占据了媒体的主流。 那是一位双膝跪地，双手交叉于胸前的女子。 她跪在洛杉矶最高的建筑上，身前便是已经化作冰雪绝域的死城。 在她那深深低下的头颅上，永恒定格的脸上透露出世人永远无法想象的恐慌和绝望，仿佛是在忏悔自己的罪行给城市带来了灭顶之灾。 唯有那一抹被画得像鬼一样的红妆朱唇，无声地向不解其意的世人诉说着某位少女的恶趣味…… 而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少女这份有意无意的恶趣味也为后世带来了一幅千古名作——《最后的烈焰红唇》。 这个令知晓内情的人哭笑不得的作品，也成为了这座城市在历史长河中激起的最后的浪花。 它的存在，似乎是在证明—— 曲解其意和过度解读，也是人类历史的一种幽默底色。 （小说中的洛杉矶发雪灾，现实中的洛杉矶发火灾……） 第74章 婚姻与解放 米国，纽约。 昔日人类史上最繁华的都市圈，如今终是成为了过去。 纵然那一盏盏霓虹灯依旧在努力维持着灯红酒绿的都市风情，可终究是难以复现过去那令无数人向往的纸醉金迷。 这座城市，终于成为了历史。 与曾经长眠于此的无数男男女女的爱恨交织一起尘封在那无人愿意再次翻开的故事书中。 为什么不愿翻开？ 是因为那段历史并不光彩吗？ 不，人类的历史从不光彩。 是因为众生眼前所见的，便是历史。 它是旧的历史，也是新的历史。 因为——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时间去翻开历史呢？ 历史，不就在眼前重现了吗？ …… 新时代广场。 曾经那个见证了人类文明虚假的繁荣之巅的时代广场已然在三战的炮火中消逝了。 一如它的名字一般，与那个时代一同落幕。 只是—— 分明人物俱非，可偏偏如此熟悉，就仿佛似曾相识。 望着那些举着dy first!”，堵塞了广场和道路的外观为生理女性的雌性人类； 望着那些努力耐着性子，尝试和“她们”讲道理的外观为生理男性的雄性人类； 望着那或是满脸戏谑，或是冷眼旁观，或是匆匆路过的“人民群众”； 少年终于还是不禁轻轻一叹。 【社会原子化的序幕已经拉起】 【接下来，应该轮到极端男权，或者是多元性别登场了吧。】 少年摇了摇头，不再旁观，转身离去。 “虽然总说外界历史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草台班子，但是这种‘轮流坐庄’的回合制多周目游戏未免也太无聊了。” “突然感觉自然人类寿命短暂也不算什么坏事，如此无聊的游戏谁能坚持不退游呢？” 少年伸了伸懒腰，逆着人流的方向，走出了历史的轮回…… 《论人性：婚姻与解放（节选）》 作者：守望者 世界是唯物的，人类社会也是建立在经济之上。一切人文社会的观点都必须从社会经济出发，否则本就不甚严谨的人文科学更是如同空中楼阁，毫无价值可言。 ——总章 …… 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在学术追求上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追求的是“因”，是物质世界的根本；而后者追求的是“果”，能造福社会的“果”。对于人文社会而言，“因”其实并不重要，反正怎么解释都行，只要解释得通。 因此，本书之中所有的观点都是刻舟求剑、倒果寻因，望后来的读者能够独立思考、辩证看待。 …… 自然条件下，人类文明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阶段——原始采猎文明、古代农业文明、近代工业文明和现代信息文明。婚姻作为一个人类创造和定义的概念，它的含义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在不同的时代，婚姻及其衍生概念都是不同的。 …… 在原始采猎文明中，社会经济制度以公有制为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公有制的天然合理性。人类是自然的产物，而非社会的产物。相反，社会才是人类关系发展的产物。一方面，在原始社会时期，无论是女性主导的采集，还是男性主导的打猎，都是无法提供稳定的食物来源；另一方面，这个时代的人类缺乏食物保存手段，通过采猎获取的食物必须尽快食用，否则就会腐败发霉。如此种种，才催生了原始社会的部落公有制。 换而言之，不是自然赋予人类的天性让他们选择公有制经济，而是落后的生产力现实逼迫人类抱团取暖、群居而生。 在原始社会时期，婚姻制度并未成型。因为婚姻本质是一种个体制度，事实上是与部落这个大集体做切割。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脱离集体往往意味着死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集体内部就不会产生矛盾。 矛盾是世界的本质。在人类社会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是永恒的核心矛盾。当然，在具体的社会实践中，人类往往容易在前者达成一致，而在后者打成一片。其中原因也不难理解：发展和解放生产力是增值的合作共赢，而公平生产关系是非增值的零和博弈。 所谓非增值的零和博弈，就是指无论结果如何，社会财富的总量都不会增加，只会影响个体财富。有人多吃一点，就会有人少吃一点；有人岁月静好，就一定有人负重前行。 分配问题作为生产关系的核心，是人类社会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最理想的社会也只能达成一个让大多数人能够接受的制度。至于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制度，更是一种连乌邦托社会都不敢幻想的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学术界曾长期盛行一种观点，将分配制度当做社会发展的内驱力，即“积极的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并促进生产力的发展”。笔者不明白：将劳动者被剥削走的剩余价值返还一部分给劳动者，这就叫“积极的生产关系”吗？每当读到这句话，笔者总能感受到一种将劳动者当做“追着萝卜跑的驴”的黑色幽默，并深深感慨于旧社会的统治者对人性的理解深度。 纵然分配的矛盾不可调和，也并不意味着改革生产关系无意义。这就像是数学中的极限：纵使永远不可触及，也会永远彼此靠近。 原始社会是从自然社会过渡而来，奉行丛林法则，社会秩序依靠暴力来维持，解决社会矛盾同样依赖暴力。但是现实世界不是小说世界，双拳难敌四手，个人的力量永远不可能胜过集体，这也是人民史观的由来。 可是，这就涉及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何团结他人呢？ 在原始社会时期，没有婚姻，更不会有家庭。此时的人类除了部落以外，似乎没有更多的身份认同了。 可是，现实真的如此吗？ 人类最原始的身份认同，其实不是部落，而是血缘——这就是比部落社会更古老的氏族社会。 人类的最初血缘观念，或许是来自避免近亲繁殖的基因本能，或许是来自哺乳动物的母性依赖。这是生命科学方面的问题，这里不多探讨。 总之，结果是明确的——所有人都团结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在部落内部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体，母系氏族社会由此诞生。 在母系社会中，地位真正崇高的是母亲。而母亲的地位，则取决于自己有多少个膀大腰圆的兄弟和身强体壮的儿子。即使到了今日，非洲的丛林中也依旧保留着这种古老的社会制度。 这就是原始社会的魅力所在——一个由暴力维系秩序的社会，却是人类文明的伊始。 就仿佛是在预示着—— 人类文明本身就是一个建立在兽性本能之上的文明。 …… 关于人类的进化方向，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一个重要话题，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人文科学都是如此。究其根本，还是因为相比于动辄数十万年的物种进化周期，人类寿命和历史都太过于短暂。 笔者一直很讨厌“生命有限，但思想无限”这种唯心主义的观点。在这个唯物的世界之上，时空的尺度决定思想的高度。这是永恒的真理，哪怕是神明也无法违背。 无法永生的神明，与蜉蝣蝼蚁无异。 从基因的微观角度分析，自工业革命人类以来，人类一直都在退化。其直接原因是人类社会的科技进步让自然选择的烈度大幅降低，根本原因则是地球的生态环境太安逸太稳定了。 于此，诸位读者可以自行想象一下：有这么一个游戏，直立猿人只需要学会投掷长矛便可无敌于自然界。这种连养老游戏都不如的游戏，诸位会有兴趣入坑吗？ 从种群的宏观角度分析，笔者认为人类的进化方向应该是“从自然走向社会”。当然，笔者自然知道“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可是，自然与社会并不一定完全冲突，正如自然的“兽性”可以蜕变为社会的“扩张性”。 关于这一点，还请诸位读者不要因为自身立场而忘记：虽然圣界文明不是扩张型文明，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扩张型文明居多。 因为，非扩张型文明很难存活到被其他文明观测到的时候。 圣界文明同样如此。 …… 随着人类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原始的采猎文明逐渐向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过渡。而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社会的生产关系也开始发生变化——私有制和奴隶制诞生了。 先说私有制： 在农业文明时代，身强体壮的男性在个体生产力方面远胜女性，开始逐步脱离原始社会的生产秩序，建立个体私产的生产秩序——这是女性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在哺乳动物之中，有一种很有意思的现象，叫做“母性依赖”，即幼崽天然亲近和依赖母亲。 然而，这就会有人好奇：哺乳动物有“父性依赖”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因为“父亲”这一角色不是自然的产物，而是社会的产物。 自然界中的绝大多数雄性哺乳动物的义务只有争夺配偶和交配权，这个过程即是自然选择。 抚养后代是雌性哺乳动物的义务，这也是为什么抱团取暖的哺乳动物多为雌性和幼崽。 放眼所有哺乳动物之中，只有人类才有真正意义上的父亲，甚至可以说只有晚期智人才有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毕竟，如果没有晚期智人的干预，那么估计绝大多数的中期智人仍然处于原始部落时代。 那么，为什么呢？ 因为人类幼崽的培养成本和培育周期实在是太高了，单靠女性根本无力支撑。 事实上，在自然界中这种后代培育周期能达到十年以上的中大型生物不是即将灭绝，就是已经问鼎食物链之巅。 在原始社会，后代由氏族乃至整个部落共同抚养，女性的压力尚且可以承受。 但是，当男性脱离原始社会的生产秩序后，抚养后代就成为了女性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即使女性像大象一样抱团取暖也无济于事。 身为女性……不，应该是身为母亲，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将男性留在身边，即使付出的是自己的一切…… 可是，该怎么办呢？ 有什么能让男性愿意留下来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还是血缘。 但是这一次已经不是以母系血缘为核心的社会关系了，而是以父系血缘为核心的社会关系。 可是，问题又来了：该如何确保这个孩子是他的呢？ 或者说，该如何让父亲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呢？ 众所周知，由于男女的生理差异，母亲可以肯定孩子是自己的，却无法肯定孩子是父亲的。 这是母系社会的基石，却是父系社会的阻碍。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母亲只能选择牺牲自己的自由，出嫁前深居闺中，出嫁后足不出户，用物理隔绝的方式确保孩子是父亲的。 这就是人类社会婚姻制度的滥觞——极富奴隶制色彩。 与后世女权主义幻想的“男性用武力压迫女性臣服”不同，古代婚姻制度更多是女性自己的选择，亦是自然与社会的共同选择。 由于时代的不同，现代人类或许很难想象这种奴隶制一般的婚姻制度。 但是，如果后世绝望的母亲有机会用自己的尊严和自由换母子一条生路，那么或许她也会做出与古人相同的选择。 这就是被基因奴役的地球生命，可悲又可叹…… 再说说奴隶制： 前面的讨论都是基于女性视角的，我们似乎遗忘了另一个角色——男性。 繁殖后代是男性的本能，可是抚养后代可并不是啊！ 就凭孩子与他的血缘关系，就想让他搭上自己后半生？ 这怎么可能！ 在这里，诸位读者不要以现代的眼光去看待古代男性的想法，这并不合理。 古代人类的自然属性依旧大于社会属性。 既然后代的基因中没有父亲的位置，那么父亲的基因中又怎么会有孩子的位置呢？ 当社会关系发展到这个阶段，就必须要一个强有力的存在来维持这种不合理社会关系了。 如此，人类社会的罪恶之源——国家，诞生了。 说起国家，人们想到的一般都是“一个阶级镇压另一个阶级的阶级统治工具”。 然而，国家的本质只有一个——奴役！ 无论是奴隶制国家还是封建专制国家，无论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那看作共产主义读作社会主义写作官僚主义的奇葩政体，其本质都是奴隶制国家，区别只在于国家从奴隶身上剥削走的价值高低多寡罢了。 从相对价值来看，国家对奴隶（或者说公民）的剥削是逐渐减轻的。但是从绝对价值来看，国家对奴隶的剥削是逐渐加重的。 打个比方，工人相比于农奴更自由。国家就算把农奴抽骨吸髓也榨不出几个钱，可是在流水线上的工人身上却可以轻易剥削出数倍于农奴的价值。 这就是个体的相对价值和社会的绝对价值的差异，本质上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带来的变化。 在自然界中，女性的主要义务是生育和抚养后代；在人类社会中，女性的主要义务是社会劳动力的再生产。 虽然两者本质上是一样的，但是后者在语言艺术的包裹下美化了许多。 但是无论如何定义，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国家不会承认女性的生育价值，最多也不过是给予一点微不足道的补贴。 尽管国家是社会劳动力再生产的最大获益者，但是它终究是依靠剥削存在的非增值事物。 人类社会的未来不可能寄托在这种寄生虫之上。 在国家体系之中，生育和培养后代就像是赌博，对于父母和子女而言都不获利，获利的永远只有庄家。 在自然界，繁殖是人类的本能。 但是随着社会的进步和人类自身社会属性的增加，人类本身会越来越反感这种亏本的“自然义务”。 俗话说得好，奴隶主最害怕的只有两件事：奴隶造反和奴隶绝育。 在社会生育率不断降低的时候，作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奴隶主——国家，就该出手了。 无论是古代的“百善孝为先”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是现代的“鼓励生育”和“生育捆绑义务”，本质上都是国家剥削奴隶的“杰作”。 同理，既然女性的生育价值不被国家承认，那么每当国家的收割镰刀落下时，就只能“请男性慷慨赴死”喽！ …… …… …… 在国家存在时，女性自由则男性负重，男性自由则女性负重。 在腐朽落后的国家体制灭亡时，人类永远不可能真正自由，更不可能蜕变为人。 （就写到这里了，后面的近代工业社会和现代信息社会就要直接冒犯马恩主义了） （事实上，细心的笔友应该发现笔者写到古代农业社会的时候行文思路就已经乱了） （没办法，笔者又不是圣界人，不想被请去喝茶，只能前顾后盼玩起春秋笔法了） 第75章 雨落涟漪 米国纽约，某座偏僻的教堂。 “吱——”沉重的教堂大门被缓缓推开，门扉合页处传出尖锐刺耳的拖长噪音。 伴随夏日的阳光照亮半壁教堂的坐席，细微的脚步声缓缓在其间响起，可是却看不见人影。 由外及内，教堂内回荡着的少女祷告歌声也逐渐清晰： 【 命运女神啊！ 你如月亮般变幻无常，盈虚交替； 可恶的生活，把苦难和幸福交织； 无论贫贱或富贵，都如冰雪般融化消逝。 可怕而虚无的命运之轮，你无情地转动， 恶毒凶残，捣毁所有的幸福，和美好的企盼， 阴影笼罩，迷离莫辨，你也把我击倒； 灾难降临，我赤裸的背脊被你无情地碾压。 命运摧残着我的健康与意志， 无情地打击，残暴地压迫，使我终生受到奴役。 此时此刻，切莫有一丝迟疑； 那最无畏的勇士，也已被命运击垮， 琴弦拨响，一同与我悲歌泣号！ 】 祷告结束，唯有歌声仍隐隐在教堂内回荡。 一如那中古时代的拉丁语歌词一般，晦涩难明。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抹去了那道回荡的泣歌。 就如同歌中命运女神般无情决绝。 高台上的少女缓缓放下交叉于胸前的双手，抬起头转过身来，望向黑暗中掌声的来源—— 此时教堂前排的坐席被从高台洒下的光芒铺满，后排的坐席则沐浴在从门口照进的阳光中。 唯有中间的坐席，阴暗如旧。 “先生，感谢您的到来，愿神明与你同在！” 少女闭目低头，再次祈祷起来。 “呵呵！”黑暗中的那人似乎笑了。 脚步声再次响起，步步逼近，终于踏足了高台布施的圣光之中。 黑暗中那人的身影终于显露出来了—— 那是一位灰发灰眸的少年，面容俊美，皮肤白皙，似乎是一位混血儿。 他逆着圣光，一步一步走上高台，来到少女身前，默默地端详起来： 眼前的妙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整齐地扎在一起，白嫩的肌肤带着健康的血色，低下的臻首露出精致的侧脸，只是那宽大白色的衣裙下隐隐有一具瘦削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看起来，这似乎也是一位混血儿。 【她是在害怕吗？】 收回目光，少年与少女错身而过，转望向教堂穹顶的彩色琉璃瓦： 分明是人类的造物，却让信徒心生向神明朝圣的向往。 难道说—— 所谓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神明，其实是诞生于人类的孱弱无能和愚昧无知吗？ 呵，还真是可悲可泣呢！ 再度收回目光，少年转身望向仍在闭目祈祷的少女，淡淡地说到： “愿神明与我同在？这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什么祝福，而是诅咒。” 闻言，少女终于抬起了头，但是却没有转过身来，依旧背对着少年。 “当然，以彼此的立场，你诅咒我倒也合理。” 言毕，少年迈开脚步，径直朝前走去，再度与少女错身而过。 正当少年即将走下高台之际，少女终于开口了。 “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 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哀求和悲伤，让人闻之心碎。 少年置若罔闻，走下台阶，只给少女留下一个逐渐消失的背影。 望着少年渐渐消失的背影，少女伫立高台，胸前双手紧握，唯有泪眼婆娑—— 【为什么？】 【为什么！】 【原本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的！】 终于，在少年的身影即将消失之际，她终于鼓起勇气跟了上去。 “请留步！” 少年步伐未停，已然走至台阶之末。 见状，少女咬了咬发白的嘴唇，再度追了上去。 可是，高台上的她尚未踏出第一步，便有一道快到不可思议的灰色光芒从少年身后闪出，径直刺向少女的脸庞。 那一刻，她因紧张和害怕而极限跳动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砰！” 灰光擦过少女的侧脸，切断了她的发带，将教堂的琉璃穹顶彻底粉碎洞穿。 被死神轻抚脸庞的少女彻底呆滞了，身体因死里逃生后的心有余悸而软倒在地，连同散开的墨色长发一起，全然未去留意崩坍的教堂穹顶。 “砰砰砰！” 无数的琉璃碎片从穹顶落下，仿佛是下了一场彩色的雨，又像是霓虹破碎后掉落人间。 可是，琉璃边缘流转的寒光却让人遍体生寒，仿佛是在无声诉说这不是梦，更不是美梦。 一片红色的琉璃碎片从高处落下，锐利的边缘径直落向少女的臻首，仿佛下一刻就要染上另一种红色。 但是，这一切终究还是没有发生，就如同人间也有美梦一般。 千钧一发之际，少女头顶突然撑开一柄雪白的伞盖，将这方小小的空间保护在内。 少女依旧未曾回过神来，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琉璃彩雨在高台上绽放出一道道涟漪，恍然如梦…… 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 阳光终于得以露出它原本的颜色，穿过不再有琉璃阻隔的穹顶，洒满整个高台。 高台之上，满是掉落的琉璃碎片。 本该满目狼藉，可是那些琉璃碎片却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圈圈彩色光晕，宛如永恒定格的彩色涟漪。 终于，少女回过了神来。 她努力睁了睁那双重瞳的霓虹色美眸，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色，生怕这是一场触之即碎的幻梦。 终于，在确认这一切不是梦后，她终于留意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少年。 她怯生生地望向少年，却发现少年也在注视着她，不知几何。 【那是一双重瞳的眼睛，内层瞳孔是七彩虹色，外层瞳孔是倒映的七彩霓色，纯真如梦。】 【那是一双奇异的眼睛，外层的灰色仿佛只是一层迷雾，用来掩饰真实的自己。】 又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率先收回了目光。 手中的雪白伞盖化作天使的轻羽，散落人间。 他缓缓走下台阶，一如来时那般平缓，却不再让她感到害怕。 终于，在少女的目送下，少年走出了教堂。 教堂的大门缓缓闭合，少年的身影渐渐与门缝间的阳光一齐消失，一如他来时的模样。 只是少女却回不到来时的自己。 她目送着少年的背影，等待着他的回头的刹那，哪怕只是刹那。 可是最终却依旧是空余落寞。 但是，少女并不气馁。 穹顶已经打破，从此刻起，她终于也有想要追寻的事物了！ …… 离开教堂后，少年的身形和容颜缓缓开始变幻： 灰发点墨，泼洒出墨玉般的青丝三千； 灰眸上色，折射出天蓝色的星芒无数。 肌肤似雪，更胜水中明月； 容颜如玉，叹止天上谪仙。 丹青难画，天地失色。 少年似是伸了伸懒腰，语气中带着些许惫懒： “出来闲逛得似乎有点久了，也该去和无心姐她们汇合了。” “但愿现在的我，不会吓到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