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夫君撩人不自知》 第1章 惨死 【耽美文,介意者勿入。】 乾和二十三年,岁暮天寒,雪虐风饕 国都宁王府。 一声悲号刺破长空。 “赵熠臣!顾柔儿!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仓房内凌乱不堪、久束湿薪,一个衣衫褴褛、蓬头跣足的血人,奋力朝前狠扑了过来。 只是动作幅度稍稍大了一点,那身上已然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些,隐隐的渗出血来。 但还不到门口,又被身上的铁链扯住,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铁链被拽得‘哗哗’作响,被刺穿脚踝骨的男人顾不得痛,拽着铁链还想上前。 门口处,一身锦衣的男子,眼神厌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身侧依偎着一个容貌秀美的女子。 他们的脚下,却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 赵熠安看着前一刻还在对他说‘王爷,属下不能再为您尽忠了,下辈子再伺候主子’的侍卫,此时彻彻底底没了生机。 他看着门口的两人,眼里尽是无边的恨意。 “皇帝哥哥,这个人好恐怖啊!”女子那柔若无骨的腰肢,慢慢地往男子身边靠了靠。 一身锦衣的男子把人搂的更紧了些,轻声安慰道“柔儿别怕,他上不得前。” 男子转头冷声道“三弟,没想到,忠于你的狗还挺多,可惜啊!都是些笨狗。” 男子边说边把脚边的尸体,踹到了一边,顺便啐了一口,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狗东西,也敢来挡我的路” 赵熠安仰天大笑,皎洁的月光落在脸上,脸上那条丑陋的疤痕,清晰的露了出来。 虽然疤痕狰狞恐怖,但那眼眸,却似一汪寒潭深不见底。 “赵熠臣,你能有今天,靠的是我!是我赵熠安!什么乾和第一才子,没了我赵熠安,你什么都不是。” 赵熠臣咬牙,这就是他为什么上位的第一件事,便要灭口的原因。 他能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爬到天子的位置上,确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归结于这个三皇子。 因为赵熠安擅谋划,所以他才更不得不死。 现在自己已经登基,他可不想有人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他三弟如此有谋略的一个人,这个人若是不除,心里总是难安。 “三弟,你已经为我做出如此一番功业,也是时候功遂身退了,何须如此执迷不悟,落得如此下场?” 赵熠安把铁链挥得‘哗哗’作响,狠狠看着自己曾经最敬重的大哥,道“赵熠臣,你怎么如此狠心,步步要置我于死地” 顾柔儿捂着唇轻笑道:“三弟,你那属下是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外祖父一脉,你姨母一脉,现在已经入了黄泉,你若动作快点,说不定还能赶上他们。” “还有,还有,哈哈,你外祖父的脑袋,现在还挂在城门楼子上呢,啧啧……” 赵熠安双眸充血,撕心裂肺的喊道“赵熠臣,你个昏君,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见赵熠安如此,顾柔儿更加兴奋,继续道:“还有一件大喜事,忘记给你说了,我腹中的孩儿还有月余,便要出世了,这是不是一件举国欢庆的大喜事。” 赵熠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顾柔儿,你个毒妇,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柔儿那圆滚滚的肚子,从他们进来,赵熠安便看见了,只是不知竟是如此。 赵熠臣哈哈大笑道:“字面上的意思,三弟,柔儿腹中的孩儿,是我的骨肉,多谢你,替我照顾的这么好!照顾了这么长时间。” 赵熠安冷笑道:“赵熠臣,我到底亏待了你什么,你要如此待我。” 赵熠臣冷笑道:“亏待了我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娘与我娘本亲如姐妹,又同时嫁给父皇,为什么你娘便是皇后,我娘只是区区一个贵人,哪怕你娘过世,父皇都没有将我娘扶正,让你这个嫡子处处压我一头。” “如今,你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你自己罪有应得、作茧自缚,怨不得旁人。” 赵熠臣顿了顿继续说道。 “忘记告诉你了,你的母后,是中毒而死,我在民间寻了一种,叫做‘牵丝引’的毒药,无色无味,服之三日内消亡” 赵熠安全身的劲,就似被抽干了一般,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母后不是病死的吗?怎么可能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这些他竟然全然不知。 是啊!不怨他怨谁! 是他不听奶娘劝阻,非要与大皇子交好。 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娶了这毒妇。 是他出谋划策,扶持新皇登基。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是他,一切都因为他。 见他面如死灰,顾柔儿不耐烦的说道。 “皇帝哥哥,何必与他多言,我在他身边多待一刻,都要多生出一分厌恶,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赵熠安看着眼前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前不久还许下白头偕老的诺言,现在却对他弃之如敝屣。 他为了她,舍尽家财,赠她十里红妆。 他为了他,求外祖父投身大皇子阵营。 他为了他们,这对奸夫淫妇,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 ‘夷其两族’ 赵熠臣,直截了当的说道“赵熠安,你现在交出兵符,我还能让你多活个一时半刻,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我只能再让你吃些苦头了。” 赵熠安咬紧牙关,外祖父把兵符交给他时,千叮咛万嘱咐过,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把兵符交出去。 “你休想!我就是马上死了,也不会交出兵符。” 以赵熠臣的能力,让边关将士信服,还是有些难度,给他增加点阻碍,也是好的。 赵熠臣揉了揉眉心,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道:“算了,不交就不交吧!那东西也只是个物件儿,你就拿着那死物,去陪你外祖父一家吧!” 顾柔儿面上一喜,道:“皇帝哥哥,你先走吧,我和三皇子毕竟夫妻一场,我最后再送送他。” 赵熠臣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顾柔儿见人已经出去,脸色忽变,她转过头,怨毒的看着赵熠安。 “赵熠安啊!赵熠安,你知不知道,从姑母替你说亲开始,你便一步步得,入了他们的陷阱中。” 顾柔儿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我恨你,恨你应了婚事,恨你断了我与大皇兄的姻缘,恨不得你马上就死” 顾柔儿摸着腹部隆起的地方,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但,我还要感谢你!多谢你成亲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碰我,还有,你把鱼沐白打的皮开肉绽的那天,正是我与皇帝哥哥动情欢好的那天。” 顾柔儿顿了顿,继续说道“正是那天,我们才有了这个孩子,不过还是要感谢你。” 顾柔儿自问自答“那怎么感谢好呢?不如帮你舒舒筋骨,月儿你去。” 站在她身后的丫头一脸为难,低着头不敢看顾柔儿。 赵熠安没有言语,只是冷冷的直视着这对叛徒。 “怎么,不愿?是心疼,还是不舍。”顾柔儿不悦的说道 顾柔儿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宁王府抄家时,你怎么求我的,哭的可怜见的,我才好心收留你,留你一条贱命” 月儿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突然抬起头,鼓足勇气看了一眼赵熠安,道“爷,对不起了!” 赵熠安双手被缚,脚踝骨又被铁链穿透,身上到处都是鞭痕,没有一处好地。 他无力反抗,他也不想反抗,现在只是一心求死,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的婢女一步步靠近。 “王爷,月儿对不起你了,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只是想活着。” “嗯” 一声闷哼伴随着顾柔儿的狂笑,在这夜色下显得尤为诡异。 赵熠安痛得差点昏厥了过去,全凭着这满腔的恨意,才没有倒下去。 顾柔儿看着还是没有倒下的赵熠安冷冷的道:“夫君,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姨妈家的小外甥,你还记得吗?” 顾柔儿看着赵熠安胸前插了一把匕首,放松了些警惕。 “他长的可爱极了,虎头虎脑的,那天去抄家的时候,看着他圆滚滚的小肚子,我便想着,割开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所以,我便找人给……” “哈哈……” 赵熠安闻言一震,他的小外甥那么小,跟个小团子一般,软软糯糯的可爱极了。 “噗!” 赵熠安再也承受不住,喷出一口血来,脚下一虚跌落于地,接着一口一口的往外不住的吐血。 血水染红了他大半个身子。 “顾柔儿!赵熠臣!我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喊出最后一句‘奸夫淫妇’,像是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最终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月儿颤颤巍巍的走上前,用手探了探鼻息。 “王妃,他……他死了……” 顾柔儿甜甜的笑了几声,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温柔的说道“用匕首把脸给毁了,我们走。” 月儿浑身打了个激灵,低着头,说道“是” 不知过了多久,仓房的门,又被重新推开。 一个瘸腿的男子,步履踉跄的走了进来,他眼神一亮随即便暗了下去。 第2章 重生 一个瘸腿的男子,步履踉跄的走了进来,他眼神一亮随即便暗了下去。 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又浓又重,地上那成片成片的血迹,现在已经发黑发暗。 他每走一步,心口便莫名的疼一下,看着眼前的惨状,他全身的力气都提不上来,脚下一虚,直接瘫倒在地。 他跪爬着到了尸体旁,一把抱起尸体,顿时泪水模糊了眼睛,从小声抽噎到泣不成声。 过了许久,那瘸腿的男子用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这才又慢慢的有了些动作。 他从房中找寻良久,才找了一把生锈的斧头,他鼓捣了许久,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了尸体身上的脚镣,铁锁。 他轻轻得抱起,那有些干枯的尸体,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似抱着和隋之珍一般,小心谨慎。 瘸腿男子一步一踉跄的走了出去,轻轻地把尸体放到了板车上,带着他离开了宁王府。 赵熠安一缕魂魄,紧紧的跟着自己的尸体,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他尽收眼底。 不曾想,他死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鱼沐白。 鱼沐白,本是五皇子为了讨好巴结他,送给他的玩物,但他从未把人放在心上过。 他活着的时候,从未正眼看过他,甚至于被人下药的时候,他强占了人家,却从头至尾连一声道歉都没有,反而从那以后他却更加厌恶人家。 甚至于,鱼沐白的那双瘸腿,都有他一半的功劳。 赵熠安默默的跟着,他腿瘸了,走的好慢好慢,他也不说话,只隐隐听得幽咽的哭声。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到了何地,鱼沐白才停了下来。 他轻轻的把赵熠安的尸体,放到了准备好的棺材里,埋了。 那个坟包渐渐显出来时,赵熠安才明白过来,鱼沐白是来给他收尸的。 可笑的是,替他收尸的竟然是自己最看不上的人。 “熠安,你厌恶我,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不应该觊觎你,生了不该生的妄想。” 鱼沐白抽抽噎噎得道 “熠安,是不是我不应该这么喊你,你应该会生气的吧!算了,还是尊您王爷吧!” “王爷,我知道我今天又犯错了,我今天碰了你,所以我愿意接受惩罚,若有来世,我希望你得遇良人,的结善果” “王爷,若有来世,我只求做个牛马,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惹你不开心。” “王爷我去领罪了,我知道您的旨意是什么。”说完便踉跄的离开了。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走到了距他,有个百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从袖中掏出一把不知何时准备的匕首,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心口,没有一丝犹豫,那嘴角上还带着笑意,想来他是自愿赴死的吧! 赵熠安却只喃喃得听到一句“王爷,我还是不愿离你太远,我好怕,好怕找不到你。”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真的好后悔,他想拦住他的,真的,他真的想拦住的,但一切尽不如人意。 赵熠安想着,这辈子总是欠着他的,若有来世,他定要好好的弥补。 …… “瞎了你的狗眼了,你跪在这石子路中间,也不知道挪挪。” ‘哐当’一声,那奴婢手中端着的茶水撒了一地。 “都说好狗不挡道,鱼沐白,你听见没有。” “你真以为你在这里跪着,王爷就能原谅你了?” “你别痴心妄想了,你还是赶紧滚回去吧!免得你玷污了这里的地。” 女子那冷冷的声音里,满是嘲讽讥笑,甚至于对跪着的男子生出三分鄙夷。 赵熠安慢慢地坐起来,全身被冷汗浸透,身上的锦衣都似刚过了水一般,他神思有片刻的恍惚。 刚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眼瞎心盲,被人利用了个彻底,直到自己骨化形销、薪尽火灭之时才有所悟。 那梦如此的真实,那无尽的幽暗,就要把他吞噬了一般,那锥心刺骨的痛,他现在还能清晰的感受到。 还有若谷,死的凄惨,还有那鱼沐白,死的决绝,那根本就不是梦。 赵熠安回过神来,看着映入眼帘的一切,红木镂空雕花大床,还有那满满一架子的书,那衣橱…… 这不是他自己的寝卧吗?他在自己的寝卧里。 他那深邃的眸子陡然放出光芒,是一场恶梦,还是……他还活着。 赵熠安用手,狠狠的掐了一下大腿,疼,他还活着,他重生了。 难道老天爷也看不过去,让他重活一次? 赵熠臣、顾柔儿,我赵熠安又回来了! 真是苍天有眼! 那这一世便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吧! 但刚刚外边说的好像是,鱼沐白,什么,鱼沐白,刚才挨训的是鱼沐白。 赵熠安连外衣都没有穿,赤着脚便跑了出去,但跑了没几步,他便有些胆怯了。 他不知道鱼沐白心里,还有没有他,他也不知道鱼沐白,现在还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赵熠安摇了摇头,不管怎样,前世都是自己对不住他,鱼沐白即使不喜欢自己了,该做的弥补还是要做的。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月儿跪了下来,抽抽噎噎委屈起来。 “王爷,鱼沐白不服管教,他还在这口出秽语。” 刚刚的声音他可全听见了,鱼沐白一句回嘴都没有,自始至终说话得只有月儿一人。 赵熠安不禁扪心自问,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丫头如此狠毒呢?如此会挑拨是非呢? 月儿在赵熠安面前颇得脸面,长得乖巧伶俐,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容貌生的也是清秀,又在自己面前尽心尽力,未免多受了些抬举。 只是令赵熠安没想到的是,月儿她太尽心了,尽到亲手把他刺死,这么一个畔主背亲的奴才,留着有什么用,他总要找个借口,把人远远的打发了。 赵熠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鱼沐白,如此冷的天气,鱼沐白穿的如此单薄,那脸已经被冻的毫无血色,惨白一片。 赵熠安对着鱼沐白轻声说道“你起来,跪着干什么,这么大冷的天,也不怕冻坏了自己” 月儿心下一喜,王爷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她若以后再使使手段,她有没有可能成为这个院里的女主人。 这么想着,脸上不觉露出些许笑意。 刚想回道‘奴婢没事,王爷不用担心’ 话还没出口,便看见赵熠安已经把鱼沐白一把拉了起来。 月儿不禁心中疑惑,自家王爷不是最厌烦鱼沐白的吗?怎么还去拉他。 许是跪的久了,鱼沐白连站都没有站稳,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好在被赵熠安拉住了。 赵熠安一脸的忧色,“沐白,你没事吧!” 鱼沐白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赵熠安,慌的连话都不会说了,眼神愣愣的。 ‘王爷不厌恶我了吗?不是不让我碰的吗?怎么?’ 鱼沐白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赵熠安给拉走了。 赵熠安还不忘回头说了句“月儿,一会我要沐浴,你准备些水,我一会要用” 月儿彻底愣了,这寒冬腊月的准备热水,要准备多长时间呀!心中不免愤恨。 赵熠安把人拉到自己的寝卧里,四目相对。 赵熠安心想,完了完了完了,自己对鱼沐白的态度一直不好,又一直厌恶鱼沐白对自己的心思,一直都是不喜他的呀! 上辈子就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从不曾牵过他的手,甚至于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自己今天一下子牵了他的手,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赵熠安一脸的心虚,一副轻薄了人家的样子,赵熠安还没有缓过劲来,便看见鱼沐白双膝跪地。 赵熠安缓了缓心情,坐到书案旁,随意翻着书案上的书,眼睛直直的瞟着人家。 随意开口的问道“沐白,今是什么日子” 鱼沐白一头雾水的回到“今是乾和二十一年,十月十八” 赵熠安不禁心中打鼓,今是十月十八,那昨天不是皇帝下旨赐婚的日子吗? 上辈子的昨天,鱼沐白还专门来告诉他,顾柔儿与大皇子赵熠臣有染,自己还把他打了一顿。 打了一顿,赵熠安一拍脑门,心中自责,看看我这脑子,怎么就忘了呢!昨天刚把鱼沐白给抽了一顿,还把他的衣服被子都给收起来,扔了。 唉,我上一世怎么这么糊涂,早点信了鱼沐白,也不会有后边的事了。 赵熠安看着跪在眼前,身体还有些颤抖的鱼沐白说道“你,你身上还疼吗?” 鱼沐白听着赵熠安的关心,彻底懵了,这个人怎么还关心起他来了,这个府中赵熠安最厌恶的人,不就是他吗?怎么还关心呢? 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很开心的说道“爷打的不是很重,昨天回去抹了些药,今天已经好了。” 鱼沐白心中不禁有些燥热,不是厌恶吗?这突然的关心,又算什么。 莫非是想在我这打听些五皇子的事情吗?不是说过了吗?他真的全然不知。 他真的好想告诉赵熠安,他愿对天起誓,关于五皇子的事情,若是自己有半句假话,便让他鱼沐白不得好死。 还好赵熠安只是问了下,他的身体如何,好在其他的并未多言。 赵熠安点了点头,站起身就去要扶鱼沐白,鱼沐白浑身战栗,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赵熠安自责自己对鱼沐白,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第3章 自责 赵熠安暗暗自责,自己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但是事情已做,再在这里辩驳,说自己多无辜,想来也是多说多错,不如闭嘴不言。 赵熠安本是想说,‘你以后就在这屋伺候吧!’但又怕这话说出口吓着人家。 赵熠安抬眼看了看鱼沐白,眼中闪过一丝愧意。 “你回去吧,你想说的事情,我知道了” 鱼沐白淡淡的应了声,没有再做回答,只是悄悄的退了出去。 这天虽不至于太冷,但是这风刮得,着实有些刺骨,那风刮到脸上,脸都有些火辣辣的疼。 鱼沐白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不禁打了个寒战。 刚刚他还认为赵熠安对他有所改观,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错了。 赵熠安如此讨厌自己,怎么可能区区一夜的功夫,便会对自己改观如此大,想来也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自己被送过来近两月有余,赵熠安也没有对自己说几句话。 昨天自己跟他说,他的王妃与人有染,他没有把自己打死,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自己还要硬往枪口上撞,想来也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鱼沐白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虽有些破旧,不过好在还算得上干净,只是以后恐怕就只有这一身了。 鱼沐白轻叹一声,自己本是五皇子送给他的玩物。 玩物吗?本就是一个物件,主子喜欢呢?这物件就值点银两,值点价值。 主子不喜欢呢?哪怕随意打碎了,主子也不会在意。 若是好好想想,自己在赵熠安这里,连个奴才都算不上,就连府中最低等的下人,自己都比不过。 自己的身份在这里也是尤其的尴尬,五皇子是以小倌的身份,把他送进来的。 最终的目的,只是想让他帮忙传递传递消息,但他自己着实不愿,因为他觊觎上了不该觊觎的人。 自己不去密告还好,好歹有间屋子,有张床,有床被子,还有若干衣裳。 自己密告完了之后呢? 床没了,被子没了,若干衣裳也没了,就差被赶出去了,最糟糕的是白白挨了几鞭子。 身上的这身衣裳,若不是当时穿在身上,恐怕现在啥也没了。 这难道就是自己不开眼的代价吗?是不是有些重了。 鱼沐白叹了口气,好在自己府外还有个破房子,虽不是多好,好歹还有床破被子,不至于自己冻死。 鱼沐白想着,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不觉加快了脚步,他一定要赶在府中落锁之前出去。 屋中赵熠安愣愣的坐下,自己就这么把人撵走了? “虚怀”赵熠安冲着门外喊了声。 “若谷”赵熠安又冲着门外喊了声。 片刻,两人异口同声道 “属下在,不知主子有什么吩咐” 赵熠安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不禁欣喜,还好,还好他们现在都还活着。 上世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自己主子,只是他们头脑简单了些,被人下了毒,终是惨死在乱刀下。 “虚怀,你说,沐白是不是心悦你家主子” 虚怀有些惊讶,自己主子向来不喜鱼沐白,但不知为何突然说到此人,心中不知何意。 虽不知什么情况,但也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主子,您不是不喜欢鱼公子吗?今儿,怎么突然提到他” 赵熠安叹了口气,扶了扶额,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句能惊掉人下巴的话。 “我喜欢上鱼沐白了” 虽然赵熠安也不知道,这句话中到底掺杂着多少愧疚。 “我不知要如何与他相处?” 虚怀、若谷四目相对,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自己能知道的事吗? “主子,你没有说错吧,真的,还是……” 若谷还没有把话说完,便得到了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 “是真的,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是真的想弥补,想去为他做些什么。 “你们能不能替我想想,这近月余,我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虚怀、若谷有些愣,不过鱼沐白喜欢自家主子的事,他们还是有所耳闻,只是自家主子一直拒绝,倒显得事情没有那么真了。 不过,突然间,这事情的发展方向,就让人有些看不懂,想不明白了。 若谷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想了想这两个月以来的事情,回答道 “好像,主子也没有怎么伤害他吧!” “怎么没有” 虚怀想了想继续道 “主子一直拒绝,不算是伤害吗?昨天主子还把人打了一顿,不算是伤害吗?” 若谷一拍脑门,又补充道 “是了,是了,昨天主子让月儿姑娘把鱼公子的东西,都收走,扔了,主子忘了吗?” 赵熠安刚想反驳些什么,但仔细一想又无力反驳。 他们说的都对呀!上一世自己害的鱼沐白这么惨,若是自己早些良心发现,早些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伤害自己’那么鱼沐白也不会选择自戕,白白葬送了一条性命。 虽说鱼沐白自戕是因为,碰了自己,但自己心里是感激他的,他的所作所为完全不需要自戕。 自己总是有种其他的感觉‘鱼沐白不是自戕,是殉情?’ 赵熠安心里总是这么觉得。 赵熠安弱弱的问了句“他的东西,我都命人给扔了吗?” “是的,主子,你要不信就自己去看看,那屋子里啥都没有了” 虚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主子。 “主子,你确定忘了?”若谷一副你不亏心么的样子,直愣愣的看着赵熠安。 赵熠安看着,虚怀、若谷一脸疑惑的表情,反思,‘我自己做的那么过分吗?’ 赵熠安一脸讨教的模样“那我要怎么做,才可以” 虚怀再次露出一丝丝惊讶,不禁反问“主子,你是认真的吗?” 乾和虽说民风开放了些,逛个花楼,或是逛个南苑,养个小馆都是可以的,不过都是世家子弟消磨,打发时光的游嬉而已。 若真是谈喜欢、谈感情、谈嫁娶,不免有些惹人笑话。 更何况赵熠安是圣上的嫡子,若真的喜欢上一个小馆,不免要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真的”赵熠安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虚怀、若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虚怀弱弱的问了句 “主子,你没受刺激吧!您昨天接圣旨的时候,还挺正常的,怎么跟鱼公子,说了几句话,您就……” ‘不正常了呢?’虚怀最终还是把最后几个字咽了回去。 若谷也着实没有看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明明接圣旨的时候那么开心,怎么不过几个时辰,人就变了呢?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鱼沐白人呢?现在在哪?” 现在外边的天已经很暗了,寒风萧萧,不消片刻便会雪花簌簌。 赵熠安心中莫名有些烦躁,寒冬腊月,冻死人本是寻常之事,赵熠安一想到这,不由得的心底生出三分寒意。 若是鱼沐白再因他受到伤害,恐怕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赵熠安一想到这,便踱步出了屋子。 他要找到‘他’。 ‘他’要待在他的身边,他才放心。 他真的很着急,他只要一想到鱼沐白自戕时的决绝,他便有些害怕,他不能再失去‘他’了。 鱼沐白自己的私产,他还是有些了解。 他还记得那日他中了‘声声娇’,他本可以命人找个身家清白的姑娘,或是直接找大夫处理,都可以。 但他莫名其妙的去找了‘他’。 他毫不费力的便找到了,去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他却去了两次。 或许本就是奔着鱼沐白去的吧!但他自己真的不愿承认,或许那时便对人家有些意思吧! 他的心,却说,不能认,一定不能认,打死也不认。 所以,两人便错过了整整一世,但现在,他真的不想再错过了。 赵熠安在门外驻足良久,听到屋中传出很轻的打呼声,才蹑手蹑脚的打开了一个小缝,闪身进了屋子。 屋中很暗,赵熠安轻一脚,重一脚的慢慢摸索着。 这个屋子在他脑海中,隐隐有些许印象,许是上次中了药的那次,他来过。 赵熠安适应了好长时间,眼睛才稍稍可以看清了些,屋子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只有一张床。 许是今日鱼沐白,在院里跪的时间太长,昨儿又受了伤的缘故,所以睡的沉了些,没听见响动。 赵熠安小心翼翼的,摸索到床边,轻轻地探手摸了摸鱼沐白。 赵熠安心里生出些烦乱,‘怎么,人这么烫?’ 赵熠安随手把人卷了卷,一把把人抱入怀中,冲着门外 “虚怀,你去请周鸽周太医,就说我病了,把人请到我的寝卧,动静小些,其他人莫惊动,免得生出事端。” 虚怀听如此,赶忙疾步而去。 若谷看着自家主子,抱着个人,从屋内走了出来,赶忙说道“主子,这是怎么了,我来抱着吧!” 赵熠安摇了摇头,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他若不把人赶走,说不定人也不至于这样。 不过幸好,自己来了,若是不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增添多少罪孽。 明明今天,他没有说多重的话,但人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上一世,‘他’是不是也是自己待在这个屋子里,独自舔舐伤口。 第4章 熠安 上一世,‘他’是不是也是自己待在这个屋子里,独自舔舐伤口。 这些,他都不得而知。 但这一世,他不能再放任不管,任由他的沐白,独自茕茕、孑然无依。 赵熠安兀自抱着鱼沐白,一直到自己的寝卧,他都没有假手他人。 若谷在旁默默的呆着,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担惊之色,自己跟着主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见过主子如此紧张过一个人。 他猛地想起赵熠安说的话‘我喜欢上鱼沐白了’现在想想,或许主子说的是真的。 赵熠安与周太医,前后脚的入了寝卧。 赵熠安把人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满脸担忧的看着鱼沐白,那如雕刻斧凿般的脸上,沁出层层细汗,赵熠安也没有发觉。 赵熠安看了眼衣衫有些凌乱的周太医,想来,虚怀是把人直接从床上拉过来的吧! 赵熠安只是冷眼看了下周太医,周太医脚下便有些发虚。 宁王赵熠安,当今陛下嫡子,颇受陛下喜爱,谁人敢得罪呀! “你还杵在那干什么,赶紧过来,给沐白看看,他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周太医心想,你也没给我让让空,您自己个给人看好了,可是自己敢怒不敢言,只得应着“是,王爷” 周太医把了把脉,看了看,缓缓开口 “王爷,这位公子受了些风寒,身上又有伤,应是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化脓了” 赵熠安心中焦虑,有些不信太医说的话,明明沐白已说无碍,想来沐白还是有所隐瞒。 算了,还是自己亲自看看伤口比较放心。 “你,把头转过去” 周太医听得有些惊讶!明明都是男的,看一下,怕什么的,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莫非…… ‘宁王好男风,这个人是他养在后院的男宠’咦!不敢想!不敢想! 周太医摇了摇头,这些事本就不是他能臆测的。 太医这个职位就是这样,皇家的秘闻,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要想保住脑袋,只能推聋装哑,不说、不听、不看,那才是保命法则呀! 周太医默默的移开了脑袋。 赵熠安轻轻扯下鱼沐白的衣衫,条条狰狞的伤疤映入眼前,甚至于伤口处还隐隐的渗出血来。 看病本就不该讳疾忌医,赵熠安想了想。 ‘唉!看见就看见吧!伤口若是不处理好,沐白总是要受罪的。’ “周太医,你看看,沐白这伤是不是很重” 周太医看了看伤口,缓缓道“还好,还好,没有伤及脏腑,只是些皮外伤” “只是看这位公子,皮外伤虽重,但药用对了,终是无碍” 周太医一边说,一边起身去开了方子。 良久,周太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往床榻之上瞅了瞅,摇了摇头 “我看,王爷还是时常宽慰一下这位公子吧!” 赵熠安皱眉“此话何意!” “我看这位公子,心有郁结而不得疏,旷日积晷,终会成疾。” “若是到那时,即使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赵熠安摸了摸鱼沐白那滚烫的脸颊,心中焦虑 ‘何事能如此忧虑,以至郁结于心而不得疏。’ 周太医本是太医院中的院判,陛下都夸赞,周太医妙手仁心。 若不是因为年纪上吃了些亏,恐怕太医院正史的位子都要被他收入囊中。 “熠安,熠安” 赵熠安如此想着,便听见鱼沐白,口中呢喃了两句。 细细听来,才知榻上之人,喊的是他的名字。 赵熠安不觉嘴角微微上扬,难道病成这样,沐白心里还在想着他吗? 赵熠安伸手紧紧的握过鱼沐白的手,有些紧张的说道“我在,我在,沐白别怕,我在呢!” 床榻上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赵熠安冷眼看了看周太医,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就似能透出火一般。 “周太医,你出了这个府,若是有人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吧!” 周太医听到‘熠安’这两个字的时候,头就有些懵,他真的很想找块冻豆腐把自己撞死。 但听到赵熠安的回答时,他就更想死了,这都是什么事呀!是我一个院判能只晓得吗? 他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那也是凭本事进的太医院。 前又刚刚娶的娇妻!正是人生得意时,可不能因为知道点皇家秘闻,便被人一刀咔嚓了呀!这好日子才刚开始啊! 周太医似乎置身于热火中,不消片刻便会被熊熊烈火所吞噬。 赵熠安看着有些发愣的周太医,继续有一搭无一搭的说道 “我听说周太医娶的是,许祭酒家的嫡女吧,听外界人说,那姑娘天姿国色,想来周太医也是艳福不浅” 赵熠安说话得声音,陡然提起。 “但我还听说,你娶亲那日爆竹声响了些,听户有些受损,不知外界所言可属实?” 赵熠安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周太医,不觉好笑,然后声音又提了提 “可属实” 周太医心中委屈,这半夜三更的把人从床上拽下来,又冒着风雪赶来,就挺可怜的了,现在还要受人威胁,真是委屈极了! 周太医一边想着一边赶忙下跪。 “王爷,属下开了两张方子,一张是今夜要熬出来,给这位公子擦洗身上的,一张是要熬着喝的” “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可不得耽误半分,王爷还是赶紧找人,取了药来才是” “还有这位公子,腿上似乎也有伤,许是跪的久了,血脉不通,按照方子来,定会没事的。” 周太医依旧战战兢兢的回道 “前刚娶了妻,因开心了些,便多放了几挂爆竹,不曾想听户被震的受了损” “王爷说的话,在下没有听清,王爷可切勿怪罪!方子已出,家中妇人还在等着,那属下便先告退了” “嗯,去吧!” 周太医听赵熠安如此说,就似得了大赦般,提着药箱飞奔而去。 赵熠安不觉好笑,自己有那么吓人吗?要是周太医有对翅膀,真能自己飞出去。 不过也是,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心。 虚怀把桌上的两张方子拿过来,递于赵熠安,赵熠安扫了一眼方子,又递于虚怀。 “你拽着周太医去抓药,越快越好。若是有人问,就说我受了风寒” 虚怀应了声,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若谷,你去我的圆角柜里,找身衣裳,一会给沐白擦洗完,给他换上。” 若谷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鱼沐白说道。 “主子,我看不妨让月儿姑娘,从家丁服中选件新做的,给鱼公子穿吧!若是鱼公子穿你的衣衫,让人认出来,与您名声终是不利” “嗯!确实,穿我的衣衫,与鱼公子的名声终是不利,还是赶紧做几件新的给他。” “但,你还是找身吧!嗯?那件月白缎的就不错,找出来,给他穿那件” “主子,这样真的好吗?若是被宁王妃和安贵人知道了,事情恐怕不好交代” 前儿陛下刚赐了婚,把户部侍郎的嫡女顾柔儿,指婚给了三皇子赵熠安。 这门婚事,还是当今陛下圣口所赐,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安贵人,做的媒人。 安贵人本是大皇子赵熠臣的生母,与过世多年的皇后,亲如姐妹,宁王殿下就是这位安贵人,扶养大的。 宁王一直以来,十分敬重安贵人,自小当亲娘看待。 赵熠安知道陛下赐婚时,不知道多高兴呢?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 赵熠安心中愤恨,上一世吃的苦,受过了罪,也该知晓下人情世故了。 ‘他们对我何曾有过真心,他们惯用的招数就是挑拨离间,他们装了这十几年,也真是辛苦他们了’ 赵熠安眼中透出那股凶狠之气,他们总是要出手对付的,知道了,又如何。 “怎么!你主子喜欢个鱼沐白,你就不认我这个主子了?” 若谷看着自家主子从醒来后,便隐隐透出三分杀气,着实有些令人胆战心惊。 若谷赶忙跪下,“主子,属下不敢” “不敢你还这么多废话” 赵熠安是知道虚怀、若谷这两个贴身侍卫的。 虚怀侍卫副首领脑子笨些,不会转弯,心思也不够细腻,但,武功高,指派啥任务,就完成啥任务,若是自己不问,从不会多说话。 若谷呢?侍卫首领,心思细腻,有点事情便会直接给你指正出来,但是还好,没有私心。 “起来吧!别动不动的就跪,要是把腿跪坏了,以后怎么办。” 赵熠安一想起上世,若谷被人杀害的画面,他便有些不忍心责怪他了。 “是,主子”若谷自己默默的站了起来,退到一边。 虚怀、若谷本是双生子,但也是早早丧母。 他们母亲本因生他们时,大出血身子受损,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后妈照料,强撑着活了三年,但人哪能拗过天,终是散手人寰。 亲爹看他们亲娘死了,受那个后进门的妾挑拨,最后竟被亲爹卖了,等到亲娘舅知道消息时,都已是数月后了,谁还知道孩子在哪? 好在他们进了幽宫,凭借本事活了下来,又被宁王赵熠安收留,成了赵熠安的贴身侍从。 第5章 整顿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扬扬洒洒落了一夜。 赵熠安抿着嘴,一脸不高兴得给沐白上着药,那动作小心翼翼,就似对待一个瓷娃娃一般。 赵熠安心中暗骂,自己当时用鞭子打人的时候,自己得这个脑子是不是被浆糊堵了,当时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呢? 赵熠安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自己心中着实懊悔。 明明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却被自己糟蹋的这般不成样子。 赵熠安目不转睛的看着鱼沐白,他要把这个人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时时想着,时时念着。 前世被赐婚时,他真的很高兴,那是他的‘母亲’安贵人,做的媒。 他想着‘母亲’给他指派的必然是好的,哪曾想,却是要他命的。 只有榻上的这个傻子,才是真心实意对他的。 他赵熠安一生不曾亏欠过谁,唯独只有鱼沐白,他亏欠良多。 他以为,鱼沐白不过是五皇子送来的玩物,说不定还要给五皇子打听打听事情,传送传送消息。 没什么大本事,他也无需放在心上,派个人监视着就是,无非就是麻烦了些。 在得知鱼沐白真实的心思时,只觉得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所以他将人关进了暗室,打了一顿,又把人撵出了府。 后来,他就没有再见过鱼沐白。 只是隐隐听说,五皇子看人被撵出府,又从未给他传递过消息,一气之下把人带回府,好好出了口恶气,顺手把人扔到河里。 再次见面时,便是自己卒时,拖着残腿的鱼沐白来替自己收尸,诉说着对他的点点相思,最后,沐白却落得那么个结果。 现在,只要想起自己当时做的事情,就觉着当时的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主子,月儿姑娘,带着宁王妃的奶娘来咱这找人来了?” 赵熠安拉回思绪,看着跪在地上的虚怀。 “宁王妃,那个宁王妃?找人,找什么人?” 虚怀一脸的惊讶!主子这是怎么了,难道接圣旨的那天,太开心了,把自己开心傻了。 “主子,圣旨,赐婚” 赵熠安一拍脑门,“嗯!是她呀?” 赵熠安:“他们来找谁?” “找鱼公子”虚怀有些着急的说道 赵熠安一脸的疑惑,“找他做什么?” 虚怀想了想,肯定的回答道“肯定是知道鱼公子,向你告密的事了,肯定是来找他事的” 赵熠安:“你说月儿带着人进来的” 虚怀:“可不吗?” 虚怀:“一路畅通无阻,要是没有她,说不定还进不来呢?” 赵熠安心中愤愤不平,月儿,又是这个月儿,如此大的宁王府,难道要由她说了算吗? 要想整顿好宁王府,不妨就从月儿入手,立立威,换换人。 赵熠安心中怀疑,这不对呀!前世没有这出呀? 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了,导致的变故吗? 莫非前世,他们直接去那间小屋子,找的沐白,所以有些事情,自己不知。 但现在自己把鱼沐白带回来了,他们便进来找人,胆子也真够大的。 “虚怀,你去看看,若是他们直接奔着沐白来的,你便把人给我请到正厅,好好伺候着,若不是,你便把月儿给我请到正厅,我片刻就到” “是,主子”虚怀听到指令,转身离去。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他总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堵着,怎么那么难受呢? 赵熠安看了看鱼沐白,对着门外喊道 “若谷,你吩咐小厨房做些银耳莲子粥,顺便做些清淡的小菜,端过来” “是,主子”若谷应了声,转身离去。 赵熠安伸手抚上那有些苍白的脸,他有些心疼眼前这个人了,只是不知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喜欢。 赵熠安在鱼沐白耳边轻声呢喃“沐白,你等我下,我去去就回。” 正厅中坐着一位,已经上了些许年纪的嬷嬷。 那嬷嬷身上的衣衫是国都时兴的款式,想来也是颇得脸面的,要不然也不会颇有些底气的在客位上坐着。 这个人,赵熠安可还是有所了解的。 前世,都是她给顾柔儿出谋划策,这个嬷嬷可是个心机深沉的。 赵熠安有些疑惑,这一世难道因为自己重生,有些事情的走向发生改变了吗? 他记得他与这位嬷嬷见面,还是因为他的那位王妃。 这位嬷嬷作为陪嫁侍女,跟着顾柔儿一起嫁过来的,怎么提前就见上面了,真是古怪。 “请问,这位嬷嬷,出自哪家呀?来本王的宁王府可有何贵干?” 赵熠安故作不知的问着,他呀!可要好好演,千万不能演砸了。 他知道这位本是安贵人身边的嬷嬷,出自宫中。 安贵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只是没有直接把人给他,而是通过顾柔儿安插在自己身边。 这也是在自己死后,知道的。 安贵人早就知会过她,她是要跟着顾柔儿,嫁进王府探查宁王府消息的,但现在,也不好明说。 虽然是受命于安贵人,但现在总不好明着说些什么。 毕竟是自己,想着悄无声息的进来,想着把鱼沐白这个颠倒是非的给处理了。 不曾想,竟然被人知道了,这谎还真是有些不好圆。 “老妇本是户部侍郎嫡女顾柔儿的奶娘,姓方”方嬷嬷颔首示意了下。 赵熠安对着方嬷嬷虚一拱手,压住心中的怒气,缓缓道 “原是方嬷嬷呀!真是失敬,只是不知柔儿托您来,所为何事,可是有什么大事要转告与我?” 看你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你个老嬷嬷,可真是够可以的,带了这么多身强体壮的侍从,我倒要瞧瞧你想怎样? 方嬷嬷一时有些语塞,他带了这几个身强体壮的侍从,没有经过主家的允许,就擅自闯进府来,要说什么,说我是来找人的,找个叫鱼沐白的,我要把他抓起来,揍一顿,可她也不敢说呀? 赵熠安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盏,饮了口水,又轻轻放下,压着心中怒气,说道 “方嬷嬷带了这么些人,该不会是来抓人的吧!”赵熠安冷笑 方嬷嬷思虑良久,这话可怎么回,回答‘是’,还是回答‘不是’。 方嬷嬷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月儿,都是这小蹄子大包大揽的。 ‘说是什么,人若不在外边,肯定在府中,跟着她肯定能找到,说什么在宁王哪里,很是的脸,宁王知道是她带进来的,肯定不会过问这些。’ 现在真的要悔死了,怎么就白白上了一个小姑娘的道呢?自己可真是想瞎了心了? 赵熠安冷眼看了看跪在一旁的月儿,他现在还不好就这么跟安贵人闹翻了脸,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是这个月儿姑娘,本也是自小跟着自己的,不妨现在解决了。 乘着这股劲好好的整顿整顿宁王府,也是好的呀! “月儿,我听说方嬷嬷是你带进府的,怎么也不给我说声,我好亲自去府门迎迎” 月儿赶忙请罪,“王爷,都是月儿不好,没有向您请示,就私自把人带了进来” 赵熠安眼中带着丝丝煞气,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赵熠安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笑出声来 “方嬷嬷,我知道您今天来的用意,不过您放心,我知道柔儿是顾侍郎的掌上明珠,聘礼我一定早早的准备好,给送去,不用你们亲自来搬的” 方嬷嬷抿着嘴笑了笑,缓缓说道 “我家主上,是放心让小姐嫁过来的,今儿,不过是差我先过来看看” 方嬷嬷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没有给安贵人,还有户部侍郎府,带来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既然宁王说了自己是来看聘礼的,那自己就好好的就坡下驴,可千万不能说自己,擅自闯进府中是来抓人的。 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安贵人头一个不放过自己。 安贵人在外人眼中,是个贤惠好相与的,但自己心里可是门清,安贵人背地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还有这个户部侍郎,手里也是有着几条人命在手的,只是现在安贵人,还要用着自家亲戚,自然是不好撕破了脸皮的。 若是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耽误了两方结亲,误了安贵人扶持自家儿子上位,自己可是万死难赎罪啊! 赵熠安将方嬷嬷的神情看在眼里,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收敛了下嘴角的笑意,缓缓开口。 “方嬷嬷,放心,我这边会令管家,提前准备好聘礼单子,送至贵府,一定不会让贵府失望的。” 方嬷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王爷送给我家姑娘的聘礼,定然是国都内,最好的一份,王爷的用心,我定会转达到” 赵熠安笑着站起身,对着门外摆了摆手,片刻虚怀拿着东西进来,递于赵熠安。 赵熠安看着手上月儿的卖身契和贱契书,递于方嬷嬷,缓缓开口 “这是月儿的身契,今儿,我就派她提前去宁王妃身边伺候,若是月儿有说的不对的,做的不对的,尽管管教就是,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尽心管教” 方嬷嬷一愣,宁王这是何意? 莫非是太喜欢顾柔儿,提前把自己的贴身丫鬟送去伺候,给自家的王妃立立威。 不过听探子说,王爷接到圣旨那天,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说不定真是喜欢呢? 再者而言,若是从这个丫鬟嘴里,套出些宁王的秘密,也好回去交差不是。 方嬷嬷笑着“若是王爷舍得,我便擅自做主,带回去了。” 第6章 落荒 方嬷嬷笑着“若是王爷舍得,我便擅自做主,把人带回去了” 赵熠安心中好笑,如此一个畔主背亲的奴才,有什么不舍得的,难道要留这种祸害在府,继续祸害自己吗? 赵熠安唇角微扬,目光中却带着寒霜,和那一脸的不屑,然转瞬即逝,换上一脸笑意。 “有什么好不舍的,我的不都是柔儿的吗?” 方嬷嬷冷眼看了月儿一眼,这个丫头,想来也是有几分地位,擅自把人带进来,宁王竟半分责怪都没有。 方嬷嬷脸上挂着丝丝笑意,外界传言三皇子喜欢顾柔儿,现在看来,传言不假。 方嬷嬷站起身,拱身一礼 “既然,王爷如此说,那人我便收下了,王爷公事繁忙,那老妇便不叨扰了” “请” 赵熠安把人送至府外,便听得一道脚步慌乱的声音 “王…王爷,不,不好了” “若谷,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赵熠安皱了皱眉,语气不怒自威。 若谷虽自责自己莽撞,但还是赶忙来至赵熠安身边,低声耳语道“鱼公子不见了?” 赵熠安那双深邃的眸子,突然一窒,“什么时候不见得?” 若谷有些不安,“刚把饭菜端到卧房,便发现人不见了?” 赵熠安突然有些想骂人,自己的这些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看个人都能看丢了,一个个的不会都是属猪的吧? 赵熠安想了想,对着若谷说道“你去看看,沐白是不是回他的小屋子了” 赵熠安心中焦急,这人还病着,能去哪? 赵熠安看了看若谷,声音有些急躁。 “算了你回来,你去把药给他熬上,我自己去”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赵熠安莫名的觉得,今天的路似乎比昨日更长了些。 心头就似有千斤重担压了下来,明明自己走的时候,沐白还好好的在榻上躺着,怎会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呢? 赵熠安步步走的艰难,脚下是松松软软的雪,雪已下了一夜,足有半尺深。 他只要一想到,沐白拖着生病的身子走在这雪地上,他的心便不由自主的开始痛。 这天地白茫茫的,若不是地上有个浅浅的脚印,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去找。 赵熠安默默的想着心事,便突然听到虚怀喊道 “主子,那不是鱼公子吗?” 赵熠安抬眼看去,那人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与这天地融为了一体。 赵熠安心头一震,他只要一想到前世,沐白把匕首插进心口时的决绝,他便觉得全身都痛,就似那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心口一般。 赵熠安踉跄着跑过去,颤颤巍巍的伸手,触了一下额头,有些冰,还好人只是晕了。 赵熠安把身上鸦青色的斗篷解下,给沐白盖上,一把把人抱起,朝着寝卧的方向疾步而去。 沐白身上本来就有伤,现在又发了高热,抱着他,就似抱着冰块一般。 赵熠安把人放到床榻之上,看了眼沐白身上有些湿漉漉的里衣,犹豫了下,俯身把人轻轻带进怀中,伸手给尽数褪了下来。 沐白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栗,蜷缩着身子,无意识的往他怀里钻,就似冬日落了水的猫,在找寻暖阳般。 赵熠安喉结滚动了一下,把自己的目光从沐白身上移开,拿过锦被把整个人都裹了起来,只露出那一张苍白的脸。 沐白的皮肤本就极白,就似昨日初降的冬雪一般,甚是洁白无瑕,令人连触碰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把人触化了。 好在,若谷机谨,早已差人把周太医请了过来。 周太医,看了看,床榻上脸色苍白之人,心中摇头,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病的比昨日还要厉害些,真不知道这个宁王爷,到底怎么把人糟蹋成这样的。 周太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王爷,这位公子受了风寒,昨儿开的那些药,继续喝就可以了” 周太医拉长了声音继续说道“若是这位公子,再如此胡闹下去,这双腿恐怕就彻底废了” 王爷的眼神就似让人坠入寒潭一般,看着就令人后背发毛。 周太医又拉着长音说道“王爷直接给准备药浴吧!水温不宜过低,比平常水温高些就可” 周太医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不敢多做停留,赶忙站起身继续说道 “需要个人与他一同药浴,一边泡,一边给他搓搓身子,以防体内血液不通,堵塞脉路” 周太医说完这些话,转身收拾药箱,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继续说道 “家中事务繁忙,就先告辞了,若是有什么事情,王爷尽管来传我” 赵熠安看着床榻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周太医像得了大赦一般,霎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虚怀看着满脸疑惑的主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主子,要不这些事情下人来做,您要不先去休息一下?” 赵熠安耳尖渐渐泛起红晕,既然周太医说了,找个人与他一同药浴,那自己就牺牲一下好了。 赵熠安看了虚怀一眼“不用,你们把衣衫准备好!这里我自己解决。” “主子”若谷看着主子,心里隐隐的有些不放心。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带上,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片刻,寝卧中安静了下来。 赵熠安觉得自己现在就似做贼一般,心虚得很。 现在沐白只是昏睡着,如果在泡药浴时,人醒了,那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会不会有些尴尬。 赵熠安站在浴桶边,看着眼前雾色朦胧的水,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赵熠安走至床榻前,掀开锦被,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到浴桶边,轻轻地把人放了进去。 赵熠安看着人在浴桶中安安稳稳的坐着,这才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衫。 赵熠安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完自己身上的衣衫,抬脚入了浴桶之中,缓缓的将自己整个身子浸入到温热的水中。 温暖的感觉瞬间将其裹挟其中,自己找了个合适的位子,把沐白轻轻扯进自己的怀中。 许是水的原因,又或是自己碰触的原因,怀中的人竟然呻吟了一声。 那声音或许在沐白那不算什么,但那声音在赵熠安耳边就似化开一般。 虽然赵熠安现在清醒的很,他知道自己现在,在给沐白舒筋活血,但身上那股莫名的躁动,却是难以压制。 沐白的背就那么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他觉得沐白的身子,软软的,就似小时候养的猫似的。 沐白的脸颊就那么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那面颊红彤彤一片,令人遐想。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沐白那眼尾三分之一处下方的泪痣,似乎有了魔力一般,吸引着自己伸手触碰。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那颗泪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移开了些,转而将大拇指从那颗泪痣上,转到了绯红的唇瓣之上流连,久久不肯离去。 赵熠安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似乎他也病了,全身上下就似被火灼烧一般。 他觉得沐白若不是还病着,他肯定控制不住自己,将人差吞入腹。 他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条件反射般的往后躲了躲。 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人,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然能起如此龌龊的心思。 赵熠安拍了拍脸,他一定要冷静,若是趁人之危,沐白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恨死他的。 好在,理智战胜了心理。 其实这些事情本可以让下人来做,但不知为何,他心中着实不愿。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般。 赵熠安把人从浴桶中捞出来,擦干净水渍,给沐白换上一套干净的水衣。 轻轻地再把人放回床榻之上,又给沐白喂了药。 赵熠安忙乎完这些,才放松下来。 赵熠安垂眸看着床榻上气息平稳的沐白,他这才有了些许放心。 许是昨夜衣不解带的在床边守了沐白一宿。 许是大清早的又去与顾家周旋。 许是又冒着大雪出去找人,又是陪人药浴,忙乎了这一晌午。 如今终于放松下来,这才感觉那股困意席卷而来,侧躺在沐白身边,沉沉的睡去。 … 鱼沐白醒来的时候,已是月明星稀,那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鱼沐白抬了抬还有些眩晕的脑袋,便想着支起身子起来看看。 突然间手碰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但还是扯着嗓子大声呵斥道 “谁,你是谁?” 赵熠安被突然的呵斥声惊醒,摇了摇脑袋,还有些睡意朦胧的说道“你醒了,沐白” 鱼沐白听着声音,似是有些许的熟悉,是那个人吗? “你是?”鱼沐白还是要验证下自己的猜想。 鱼沐白因得了风寒,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是我,赵熠安” 赵熠安说完便冲着门外喊到“虚怀把蜡烛点着” 门吱呀一声打开,鱼沐白看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手中拿着一盏灯笼,疾步走了进来。 鱼沐白看着那侍卫把蜡烛一根根的点着,眼前的景致,一点点的映入眼帘。 他眼前的这个人,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第7章 心安 花开成海,思念成灾。 沐白知道自己心里住着一个人,他只要能看见他,心里便会莫名的惊喜、紧张、激动,还有那么几分惧怕? 惧怕什么呢? 怕他知道,但又怕他不知道,那些反复叠加的思念,以至千里,以成江河。 他觉得即使万水千山走遍,有一个地方,他永远抵达不了,那便是赵熠安的心里。 赵熠安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疏离与淡漠,清冷与高傲。 他知道赵熠安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好在,他还有些自知之明。 他觉得即使不能时时刻刻的待在他身边,哪怕能远远看上一眼,知道那个人吃得好、睡得好,他便心安。 他不懂什么是心动,他只是觉得赵熠安那眉眼,甚是好看,只那一眼,便入了他的心,取了他的魄。 赵熠安于他而言是初见的惊鸿,是年少的欢喜,他自遇见他的那刻起,他便知自己会沉沦,会在劫难逃。 他想清早起来看他慵懒的样子,他想沿着他的鼻梁勾勒,他想被拥入他的怀中。 他觉得赵熠安便是他的药,他只要轻嗅一下他身上那清冷的香气,他便能得以苟延一息。 他知道那思念太苦,苦到把饮下的水,一滴一滴凝成热泪,再慢慢落进心里。 鱼沐白觉得,现在的一切就似在梦中,眼前的人,如此不真实,如此虚幻。 鱼沐白缓缓的伸出手,将赵熠安那鼻尖的发丝,轻柔的拢到耳后,他好趁着火树琪花,将眼前人看的更仔细一些。 鱼沐白那手不受控制的落在赵熠安那耳垂之上,指腹轻柔的在耳垂上捏了捏。 赵熠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嘴微微张了张,却未发出任何声音,他心中不忍打破此刻的美好。 鱼沐白静静的看着他,指尖不受控制的抚上刚刚滚动的喉结,一路往上,游走了一个遍。 虚怀有些不敢看赵熠安,要是放在昨日,王爷怎么会放任鱼公子如此轻佻孟浪,说不定早把人叉下去毒打一顿了。 虚怀本想出言制止,却被赵熠安一个摆手屏退。 鱼沐白心想,自己都如此了,赵熠安都没有出言制止,想来自己真的在梦里。 他看着赵熠安面容上那淡淡的疲倦,还有眼下的青黑。 他知道赵熠安还是在意顾柔儿与大皇子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如此形容憔悴。 鱼沐白的指尖描摹着那皱起的眉,他想把它抚平,他想令他欢喜,但他心里更心疼他,心疼他遭遇的不平。 “那个女人的事,你就这么放在心上?这么不爱惜自己?值得吗?” 赵熠安听着这话,心中莫名庆幸与喜悦,这话虽带着些许质问,但更多的是心疼和醋意,鱼沐白还是心悦自己的。 鱼沐白还喜欢他,他真的很开心。 若不是沐白还病着,他一定会跟沐白坦诚,告诉沐白自己心悦他。 赵熠安扯过鱼沐白那只在自己脸上游走的手,然后稳稳的带进怀里。 “值得,但不是为了那个女人,我是为了你。” 赵熠安看着有些发愣的人,伸手试了试鱼沐白额间的温度,又试了试自己的。 ‘嗯,差不多,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赵熠安自言自语道 鱼沐白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今日这人,怎么了,莫非被人替换了? 这人为什么不排斥他的触碰,明明嫌弃他嫌弃到话都不愿与他多说两句,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人,现在怎么突然就… 突然就变了性子呢?还是说中邪了,还是被人替代了。 沐白苦笑,他哪是变了性子,他不是一直如此的吗? 赵熠安中药的那次,他明明对自己… 但到了天色破晓时,一切又都恢复如常,就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若不是亲身经历过,知道他的若即若离,恐怕他一定会亲自上前查探一番,看看眼前人到底是不是赵熠安。 但是他贪心,贪慕那点温柔。 即使那温柔只有须臾,他也愿沉湎于那温柔中。 即使在温柔中淹溺,他也会甘之如饴。 但他还是很想问问,赵熠安说的‘为了他’是不是真的。 但那话卡在喉咙里,又被深深的咽了回去。 这话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只要是赵熠安说的话,他都信,即使是假的,那也是真的。 “熠安,我可以这么喊你吗?” 鱼沐白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眼神中满是期盼。 “若是不可以,那就算了,其实也没什么的。” 鱼沐白尾眼处微微泛红,他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唯恐令赵熠安生出厌恶的表情。 “当然,可以” 鱼沐白听着赵熠安给出的回答,心中满是兴奋。 “真的” 鱼沐白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就那么同意了。 鱼沐白抬手摸了摸赵熠安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自言自语道“这也不烧呀?” 莫非,熠安真的有求于自己,宁愿用自身做此交换。 那不妨自己,再大胆一些,再放意肆志一些。 ……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沐白就醒了。 沐白醒来时,赵熠安便已经不在身侧了。 鱼沐白的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他希望醒来时,赵熠安能在他的身侧,可惜这个愿望他没有实现。 不过还好,昨日他可是占了很大的一个便宜,现在想想,也很是让人开心。 鱼沐白翻身起床,默默的坐在了床榻前的脚踏上,眼神有些许落寞。 他只是在想,赵熠安到底为了什么事情,竟然要以自己为饵。 是需要他去五皇子那边,探寻什么消息。 或是去大皇子那边,再搜集些证据,来证明大皇子与顾柔儿真的有染不成吗? 鱼沐白揉了揉眉心,唉!头疼,自己还是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莫非是要把自己撵走吗? 不过也是,自己毕竟是五皇子送过来的耳目。 即使自己什么消息,都没有给五皇子传递过,但他又怎么会信自己呢? 若是自己身边有个耳目,想来自己也会不愿,在他心中,赵熠安就似谪仙一般的人物,又怎会允许身边有个外人存在呢? 更何况赵熠安再有三个月便会大婚,即使这婚事不成,当今圣上也会再另行赐婚的吧! 自己在这个府中又算什么,脔宠、小官、还是暖床丫头… 自己即使不在意,那他赵熠安会不会在意。 他肯定会在意的吧。 鱼沐白默默的想着,便听见问外有匆匆的脚步之声。 “沐白醒着还是睡着?” 虚怀听着自家主子的询问,赶忙从暗处出来,跪下回道 “鱼公子醒了。” “嗯,你去吩咐厨房备膳吧。清淡些就好,不要太过油腻。” 赵熠安一边疾步而至,一边推门。 “沐白你睡醒了吗?我进来了?” 赵熠安推门而进,看见的便是鱼沐白颓废的坐于床榻前,脸上似有泪痕。 赵熠安满脸的着急,“这是怎么了,是那里不舒服…” 赵熠安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砰的一声,鱼沐白一下子跪在了他的面前。 赵熠安本想把人扶起来,鱼沐白就似较着劲一般,就是不起,刚想出言制止,便听见带着祈求的声音响起。 “王爷今日不妨把话说开” 赵熠安满脸的疑惑,说开,什么需要说开。 “王爷不需对我如此,我知道王爷不喜欢我,昨日之事,想来也是误会,王爷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直说就好,不需以自己为饵” “我以自己为饵?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熠安无奈的扶额,这个小傻子天天到底在想什么。 昨天鱼沐白自己醒过来,竟然偷偷的跑了,今天比昨天强点,人是没跑,但脑子这东西,沐白是不是给丢了。 鱼沐白:“昨夜王爷虽然没有制止于我,想来也是迫于无奈。” 赵熠安苦笑“我迫于无奈,鱼沐白,你把脑子丢了?又装了浆糊是吗?” 鱼沐白:“啊!” 赵熠安心里有些生气,但还是压着些许怒火 “你觉得有什么事情值得我来做饵,我要真的有什么事情,直接命令你就好,需要我出卖自己吗?” 赵熠安:“我是王爷唉!什么事情值得我把自己送出去” 鱼沐白:“不是需要我去五皇子那边,探听探听消息” 鱼沐白:“或者去大皇子那边打听打听,他与顾柔儿有染的事?” 赵熠安叹了口气,他现在好像知道,鱼沐白为什么郁结于心了,这人天天瞎想,能不郁结于心吗? 看来,话还是提早说明白的好。 赵熠安把人从哪冰冷的地上抱起,轻轻地放到床榻之上,给盖好被子。 这才缓缓的开口 “我心悦你。” “若是为了你,我以自己为饵,我倒是很乐意。” “若是你的伤都好了,我便把自己作为饵,送给你,怎么样?” 现在茫然的变成了鱼沐白,什么叫做‘自己的伤好了,赵熠安把自己作为饵送给他?’ 鱼沐白一想通,那耳尖便有些泛红,‘作为饵送给他’ 鱼沐白伸手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这是做梦还没醒吧! 咦…有些疼,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真的?? 第8章 说开 “沐白,你怎么还真掐呀?” 赵熠安有些自责,他看见沐白伸手的时候,就应该制止的。 他的沐白一直都那么呆板,那么傻傻的,他应该知道的呀? 赵熠安看着沐白胳膊上青紫的痕迹,心中懊恼,人在自己面前就这么受伤了。 自己以前到底做了什么,让沐白这么的患得患失。 “若谷,你去周太医那里拿些丹参羊脂膏回来。” 若谷从门外应了声,疾步离去。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那满脸的忧虑,他还是有些怀疑,赵熠安如此做饵,肯定有所图谋。 鱼沐白弱弱的问了声 “熠安,你真的没有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你觉得呢?” 赵熠安有些小气愤,这人怎么这样… 傻… 鱼沐白只是看了眼赵熠安,那刚刚被端起的气势,就被赵熠安周身的清冷给压了下去。 鱼沐白觉得心里有些慌乱,隐隐的透着不安,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更小了些。 “我……” “我觉得你肯定有事情,才会以自己做饵。” 现在的赵熠安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好像知道了,鱼沐白昨日偷偷溜走的原因了。 赵熠安叹了口气对着鱼沐白问道“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 鱼沐白想了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赵熠安:“你会不会突然间,莫名的想我?” 赵熠安:“你有没有看到我遭遇不平事情时,想替我打抱不平。” 赵熠安:“你有没有那么一刻,希望自己永远待在我身边?” 鱼沐白听得一愣,嗯… 好像都有… 好像都是自己所期待的。 莫名的想他… 想永远待在他身边… 若赵熠安受了委屈时,想第一个替他出头,维护他… 鱼沐白深深地点了点头,眼睛对上赵熠安那迫切的眼神时,又突然摇了摇头。 似乎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搞得鱼沐白有些手足无措。 赵熠安看着自己的小傻子,点头默认,又摇头否认的,心中着实感到好笑。 赵熠安长叹口气说道:“说吧,怎样才能相信我?” “那你亲我下。” 鱼沐白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他的脸色刹那间变成灰色,又慢慢的染上红晕。 鱼沐白有些懊恼自己提出这么个问题,但又隐隐的期待赵熠安所给出的回应。 鱼沐白看着似乎有些不愿得赵熠安,开口道 “若是不愿,也不必勉强?” “也不是…非要如此不可?” 毕竟前些时日,嫌弃他嫌弃得不行,甚至于连话都不愿与他多说两句,怎么可能两人待了一夜,自己让他亲,他就亲的道理。 那满是深情的双眸,似是因为赵熠安的片刻犹疑,顿时失了颜色,慢慢嵌上泪珠,眼尾慢慢泛上雾气。 赵熠安摇了摇头,这小傻子又在胡思乱想,可恶… 赵熠安俯身,吻上那朱唇,用手轻轻地抚上那右眼尾下方的那颗泪痣。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把人揉进他的心里,让沐白看看,他的心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真的需要跟他的小傻子,把话说明白、说开、说透彻,要不然他的小傻子还不知怎么犯傻呢? 虚怀端着备好的早膳,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涟漪。 “主子,早膳准备好了…” 虚怀看着房中的涟漪,赶忙退了出去。 赵熠安低头看着怀中人那羞红的脸调侃道“怎么,害羞了?” 鱼沐白现在的脑海中一片混沌,那心里就似揣着一条小鹿,七上八下的。 鱼沐白无力的靠在赵熠安怀中,小声的说着“没有” 赵熠安揽着沐白的手,又默默的添了几分力气。 赵熠安言语温柔的说道 “沐白,刚刚那片刻的犹疑,只是在考虑这吻是深一点好,还是浅一点好。” 他现在只想解释清楚,要不然沐白又要怀疑他的真心了。 “现在,相信我了吗?” 赵熠安伸手抚上那颗泪痣,又一路游移抚上那薄薄的唇。 他从未发觉鱼沐白如此俊秀,那眼睛便似能把人勾走一般,令人心神荡漾。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他已经相信了。 鱼沐白,那眼尾又泛上雾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我信” 鱼沐白他知道自己,真的太贪恋赵熠安那点温柔了,只那一点点,便足矣让他沉湎其中,无法自拔。 赵熠安低头看了看藏在自己怀中的人,说道 “沐白我要给你说件事,你听听就好,无需放在心上。” “今早,去了宫里一趟,谢了恩。” 今早入宫的事,只要稍稍打听就能知道,若是自己不说,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沐白心里肯定又要纠结许久。 如此,那不如自己说出来。 赵熠安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鱼沐白的一举一动。 鱼沐白浑身止不住的微颤,是呀!他怎么忘了,赵熠安已经被赐婚了,即使最后嫁给赵熠安的人,不是顾柔儿,那肯定也轮不上他呀? 赵熠安看着怀中人,轻声安慰,“沐白,我给你保证,我与顾柔儿的婚约三个月内定会解除。” 赵熠安心口发紧,喉间就似堵着一块巨石,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他的沐白脑袋里本就跟普通人不一样,若是这件事放在心里,日夜悬心,也不是什么好事。 赵熠安眸中闪过一丝凌冽,这件事,他一定要尽早解决,否则他的沐白要胡思乱想,那怎么好? 他的沐白这么好,他怎么可以再放任任何一个人伤害他呢? 即使那个人是他,也不可以。 赵熠安双眉微皱,心里纠结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两人,双双从思绪中拉回来。 鱼沐白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肚子,那丝丝小羞愧忍不住的染上脸颊。 赵熠安看着某人,那微微泛红的耳尖低声轻笑,那俊美的面容带上一抹淡淡的宠溺之色。 他的沐白,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虚怀,把早膳端进来”赵熠安冲着门外喊到 虚怀这次学聪明了,头也不敢抬,把早膳放到床榻边的小几上,又匆匆退了出去。 赵熠安端起小几上的粥,用勺子舀了口,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又递到鱼沐白的唇边,轻声说道 “这粥温度正好,你喝一口,我尝着还不错。” 鱼沐白眼睛就直愣愣的看着赵熠安,他从没有想过,赵熠安会放下身段来照顾他,这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赵熠安看着呆愣的鱼沐白,他眸中满是担忧,语气关切的问道:“伤口又疼了吗?” 鱼沐白张了张嘴,那青涩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没…” 见他脸色怪怪的,赵熠安放下手中的粥,赶忙伸手去试温度。 赵熠安沉声问道“你怎么了,那里难受。” 鱼沐白看着他紧张又担忧神色,心中暖暖的,双眼泛起雾气,支支吾吾的张了张嘴,那本苍白的脸,泛起丝丝红晕。 他要怎么告诉他。 他只是太开心了而已。 虽然今日,赵熠安对他说了那么多得话,也很认真的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但他总觉得是在梦里。 以前的赵熠安,连话都不愿与他多说两句,现在却会毫不犹豫的来照顾他。 他还是怕的,怕赵熠安只是一时兴起,哄骗与他。 他也怕以后赵熠安若是不要他了,他要怎么活下去。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一旦得到,若是再失去,哪便痛不欲生,若是这样东西从没得到过,那也不至于患得患失。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的脸色,他面色一皱,下意识的便要出去喊人。 “肯定是周太医的药不管用,沐白你乖乖躺着,我再去太医院找个太医过来” 赵熠安自言自语道 鱼沐白看着人要离开,心里着急,赶忙伸手抱住他的腰肢。 “你别走,我只是太开心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还没有适应过来而已,你再让我适应一会。” 鱼沐白带着些许哭腔,他真的从未想过,赵熠安可以接受他。 赵熠安在他的心里,就是嫡仙一般的人物,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染尘泥,如今为了他,愿沾染那烟火气。 赵熠安转身,看着沐白,轻声说道“好了,沐白,这个粥要是再不喝,就彻底凉了” 鱼沐白收回在赵熠安腰间的手,应了声“嗯,我现在就喝。” 赵熠安放下刚刚的紧张,坐在榻边,静静的等着人喝完粥。 是了,事情的发展,确实快了些,要是鱼沐白好好的,他还可以想到更好的办法,去跟鱼沐白坦诚相见。 但他的沐白真的伤的很重,他若不出手,沐白的那条腿真的就要废了。 现在的他,只想保护好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其他的事情慢慢筹划不急。 上一世,赵熠臣与顾柔儿送了那么一份大礼送给他,这辈子总要选个好的回礼,送回去。 赵熠安收起思绪,看着喝粥的沐白,心里满是欢喜。 即使沐白还有些疑虑,现在还不完全相信他,他也一定有办法,让沐白相信他,依赖他。 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在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鱼沐白喝完手里的粥,静静的看着赵熠安。 爱的人就在眼前,时时在身边看着,想想就很美好。 第9章 内应 昨夜的雪虽停,但积雪未化,四周更是白晃晃一片。 丹楹刻桷的房间内,点着清心除烦的白芷香,缕缕青烟从雕花镂空的香炉中四散开来。 清心除烦的香燃了许久,坐于书案前的人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赵熠安神情阴郁清冷,他看着手里的信件,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 这个月儿刚被自己送去户部侍郎府,便有三方势力探查其原由。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管家从门外匆匆几步走了进来,看着赵熠安坐于书案前,几步走了过去跪在地上,态度恭敬。 “不知王爷唤老奴来有何要事?” 宁王府的管家姓钟,名连良,字长义,本是武安侯义子。 本可继承武安侯一脉,却为了心中所爱,自愿放弃身份,跟在皇后身边做个侍卫。 皇后殇时,便跟在了赵熠安身边。 现在赵熠安出宫立府,便做了宁王府的管家,要是好好论起来,赵熠安也要喊声舅舅。 但无论他身份如何,有些规矩却是要守得,以免让有心之人看见,反落了把柄,那就不好了。 “你看看这些信件。” 赵熠安将人扶了起来,又把手里的信件递于管家道。 管家打开信件看了看,神色慌张的问道:“这些从哪里来的” 赵熠安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若谷截下的,我一直以为宁王府,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呢?” “我刚把人放出去,竟然不消片刻,便有人进来打探消息” “宁王府是出了内贼了?” 钟连良内心焦灼,忙拱手说道“老奴这就去查?” 赵熠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件更急的事?” 管家更为着急了些,更急的事,莫非与王爷有关。 赵熠安不慌不忙的说道 “让人去做几身衣裳,样式简单些,但料子穿在身上必须舒服,做的合身些。” 管家脸上的疑惑更多了些,缓缓开口 “王爷的冬衣,不是十月初便做好了吗?” 赵熠安看了眼带着疑惑的管家,继续说道 “不是给我做,给沐白做” 管家听着这个答案,更是疑惑“沐白,他不是……” 他不是一个小馆吗?王爷从没把人放在心上过,怎么现在。 管家实在是没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 赵熠安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 “对,就是他” 管家内心深处十分着急,王爷以前可跟鱼沐白没走说几句话,现在竟然如此上心,也是颇为奇特。 “他可是五皇子派来的,他的身份先放下不说,但这人怎样,我们都还不清楚,爷对他……” 赵熠安肯定的回答 “他人很好,以后他也会一直在我身边。” “我知道大家对他有所顾忌,但我相信他。” 赵熠安隐隐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有人议论他的人,也不想有人说他坏话,一句都不行。 “回王爷,老奴这便去请绣娘。” 王爷所认定的事,谁又能改变呢?以后多找个人看着就是了。 赵熠安:“等下,以后称呼他为鱼公子吧!” 管家走时目光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虽说宁王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不苟言笑,但今日说到鱼沐白时,嘴角竟挂上了笑意。 五皇子送来的人,想来是有点本事,区区两个月,就已经让王爷对他如此上心了。 自己可要盯紧些,若是这个鱼沐白对王爷有什么坏心思,自己提前把人抓起来,可不能让他有机会害了王爷。 …… 宁王府暗室 赵熠安穿着一袭金丝所绣的鸦青白袍,三千发丝束于脑后,精致的五官说不出的唯美。 那人,便那么慵懒的坐于那张黄花梨的太师椅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人。 “宁王,饶命啊!宁王。” 一个跪在地上的男子,头都不敢抬,双手撑地,重重的磕着,嘴中却是在不断求饶。 “我招,我都招,求宁王让我们死的痛快一些?” 宁王看着眼前这个没有骨气的人,眼中满是鄙夷。 安贵人找的人不行啊!都是软骨头,还没怎么用刑,一个个的倒是都招了。 赵熠安起身一脚猛地踩到那个内应的肩膀上,狠狠地碾了一下。 跪着的人一声吃痛,竟晕了过去。 赵熠安双臂环胸,神情冷淡的看着被绑在木桩上的几个人,心头满是怒火。 “早些招了,也不需受这些皮肉之苦?” 赵熠安一脚把晕得那个人狠狠地踢了出去。 赵熠安开口问着,那声却像是来自地狱,只是听听便让人觉得惧怕。 上一世,抄家前,他连一点信都没有得到,想来也是府中的内应做的手脚。 只是没想到在出宫立府之前,自己就已经被盯上了,自己还傻傻的往套里钻。 安贵人这个母亲真是好得很,五个内应里,其中三个是她安排的。 若不是重活一世,打死他都不会信,他的这个母亲,真是一位蛇蝎妇人。 赵熠安把手中的鞭子递于虚怀,看了看几个内应,开口说道 “虚怀,招完之后,把人都送走吧,一个活口不用留” “处理完后,去找我?” 赵熠安说完迈着步子离开,这屋子里满是血腥味,他要回去好好洗洗,免得熏坏了他的小傻子。 … 赵熠安看着书案前几个人的供状,心中虽有恨意,但更多的是释然,仇是一定要报,但心尖上的人还是要宠的。 他现在,一定要放长线,钓大鱼。 赵熠安看了眼虚怀“都招了,人处理了吗?” “回主子,都招了,人处理的很干净,没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赵熠安点了点头‘嗯’了声,看着手里的供状,心中惆怅。 安贵人,大皇子,还有户部侍郎府,他们还真是蛇鼠一窝。 赵熠安看了眼垂守一旁的管家,缓缓开口 “这事办的不错,不过这种事,我希望不会出现第二次?” 管家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刚刚他的小王爷怎么那么凶狠毒辣。 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宁王似乎变得更稳重毒辣了些。 也是,一个个的要置他于死地,是个人,都知道要反击。 赵熠安看了看管家,走到管家身边,低语了几句,管家领命而去。 赵熠安得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要去看看他的沐白,在干什么,才几个时辰不见,他便有些想他了。 “咳咳!” “咳咳咳…” 赵熠安刚走至门口,边听见传出一声声的咳嗦声。 赵熠安赶忙冲进屋子,看着脸色苍白的人,心里一阵心疼。 这人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下床来干什么。 赵熠安看着虚怀开口问道 “这屋子怎么连个照顾人的都没有,人呢?” 虚怀看了看有些生气的主子,话都不敢说太大声“王爷还没有派人呢?” 赵熠安压下心中的怒气,冷冷的说道 “行,知道了,你出去吧?” 虚怀一脸的无辜外带疑惑,自家主子,怎么这么在意鱼公子了? 鱼沐白本就是五皇子送的小馆,送来的时候就一个人,身边可不就自己一个人吗? 赵熠安看着脸色苍白的人,心里一阵心疼,自己只想着去处理内应了,把沐白都给疏忽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沐白,你要喝水吗?你去躺着,我给你倒” 赵熠安扶着沐白来到床边,扶着人靠在床榻上。 “我不喝水,我只是好长时间见不到你,我想去…” 找你…… 鱼沐白不好把话全说出口,他怕赵熠安嫌弃他。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沐白,等你伤好了,我就把你带在身边,好不好?” 赵熠安的语气低的不能再低了,他真的好想告诉他,他也想待在沐白的身边。 鱼沐白默默的点了点头。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似乎现在他的沐白,还有那么几分拘谨。 不过也无碍,时间一长,他的沐白就会明白他的。 可是看着鱼沐白那局促不安的模样,赵熠安就生不起气来,只是有些无奈。 “等你好了,我便带你出去逛逛,要不然一直呆在这,会把你闷坏的?” 鱼沐白现在还是有些不适应,赵熠安的转变,可能是转变的太快了些,有些不真实吧! 赵熠安看着眼前这个满眼满心都是他的人,他怎么以前就眼瞎心盲了呢?眼前这么好的人不珍惜,却非要为了那个毒妇,掏心掏肺。 他既然回来了,他就要给他的小傻子最好的,他要护着他,不受一点点的伤害。 鱼沐白愣愣的,现在赵熠安给他的,是他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他觉得连奢望都是一种罪过。 但现在,他却奢望的更多了,奢望一辈子陪在赵熠安的身边,奢望赵熠安心里有他。 奢望一辈子心里只有他。 他不想像小女子一般,独守家中等着自己的夫君归来。 他想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他想帮他,而不是依附于他,更不是像个累赘一样,拖累着他。 他想着怎样可以正大光明的待在他的身边。 “沐白” 赵熠安头一次觉着,鱼沐白这个名字很是好听。 “嗯” ‘嗯!’鱼沐白的声音也是很好听,听的多了都能把人的心都给听化了。 第10章 隐瞒 云庭居 赵熠安亲自给沐白指派了两个贴身小厮,三四个丫鬟婆子随侍在侧。 他可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让他的小傻子受了任何委屈。 鱼沐白在赵熠安的云庭居休养了五六日,因着前些时日下了雪,沐白又病着,赵熠安便把人看的紧了些。 鱼沐白总是觉着,若再不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吹吹风,他人恐怕都要发霉长虫了。 许是赵熠安的吩咐,院子里一片寂静,从雕花的小窗远远望去,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鱼沐白推门而出时,却听到了一个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出言制止。 “鱼公子,王爷希望您多卧床休息,您还是……” 消停些吧……这几个字斐然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不管以前王爷对鱼沐白怎样,但现在终归对他不同,若是自己得罪了人,受苦的还是自己。 “斐然,王爷可没说要把我软禁起来?” 这话轻飘飘的从鱼沐白口中说出,似有质问,似有威胁。 鱼沐白有些隐隐不悦,这几日斐然的脾气似乎一日比一日大。 “鱼公子,您言重了,斐然绝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想说清晨寒气重,不妨等等,等天气暖和一些,再出去走走!” 向风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赶忙出言调和,顺便替斐然解释。 若是鱼公子真要误会了什么,对双方都不利。 本来斐然、向风,两个人是赵熠安身边的侍卫,却被突然指派来照顾一个外人的饮食起居,把档次拉低了不说,不能跟着王爷出去见见世面那也是一大损失。 向风这人还好,一向荣辱不惊、悲喜不乱。 斐然不比向风,斐然性格暴躁了些,一向以王爷马首是瞻,突然给他换了个主子,心里自然不悦。 更何况这个主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柔柔弱弱似个姑娘。 关键是原主子还喜欢的紧。 好在有一个原因还算可心,就是这个主子长的还算不错,还算得上赏心悦目。 斐然对鱼沐白的评价就是,长的还可以,脾气也还行,就是柔弱了些。 不过他也是后知后觉,越是伺候越是觉着,这个主子似乎也有两把刷子,不容小视。 好在,沐白没有跟斐然置气。 “向风,我只是出去透透气,不消片刻便会回来,你不用担心我的。”说着人就走了出去。 鱼沐白觉的,步子迈出去的那一刻,心情都好了,好到连风都是暖的。 鱼沐白进了云庭居这么久,从未好好欣赏过云庭居的景致。 不过这话倒是真的,鱼沐白刚被送进来时,同下人同吃同住,自然也是不允许进入云庭居的。 若是想见赵熠安了,也只是在内院拱门那,偷偷地看上一眼,再偷偷的离开。 可不像现在这样,经过正主的同意,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可以仔仔细细得看。 云庭居有一处花廊,花廊边有一株生长旺盛的红木香藤。 那藤蔓长的甚是茂盛,清晨的那缕阳光,透过那相互交错的枝蔓,洒下点点光芒,两者交相辉映,犹如漫天的星辰误入凡间。 那藤蔓之上还开着小小的花朵,那花虽小了些,但甚是精致,花期时分,一株可开数百朵之多,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待到风起时,那枝蔓与花,随风而舞,若是无风时,它们就似羞红脸的姑娘,恬静美好。 鱼沐白就那么一袭白衣,站在那花廊之下,一阵风起,吹落朵朵繁花,那片片花瓣被带起,鱼沐白就似误入凡尘的仙子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那景致说不出的好看,只是那人那眉眼间,带着三分愁容,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倒是平添了三分病态的美。 如此清雅的院落,竟还有一段半人高篱笆墙围起的小花园。 那小花园内,除了还在盛开的木槿花,其他的残枝乱叶都被修剪的很好,看不出一丝杂乱。 还有那么几朵红色小花,爬上篱笆,似是爬的越高,越能与闲云媲美,与清风为伴。 一条长长的抄手游廊,被几棵梧桐和大榆树庇护下蜿蜒绵长。 藤萝掩映,梧竹致清,宜深院孤亭,好乌闲关,好不雅致。 透过墙上的卍字窗,可以隐约看到两处风景,一处石笋新竹掩映下的古树,一处幽幽清泉,潺潺而流。 鱼沐白听着潺潺水流,不想却有几道声音隐隐传来。 “我听说,咱们王府马上要有女主子了?” “不是说还有几个月吗?你说的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呀!” “月儿姑娘都派去伺候了,那还能有假” “你还不知道吧!钟管家已经去准备聘礼了,听说那些聘礼贵重非常,好像武安侯也添了一部分。” “想来咱们王爷迎娶顾家女,恐会早早提上日程吧?” “我听说王爷喜欢那位?”有个扫地小厮,抬头忘了眼云庭居。 “我觉着不可能,咱们好好的王爷怎么会喜欢一个小馆呢?要是说玩玩吗?我觉着还有点可能?” “你想想,王爷怎么可能放着美人不要,要什么南园小馆?” 两个扫地的小厮,边扫地边闲聊着。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鱼沐白心中委委屈屈的回了寝卧,一脸的不开心。 鱼沐白走到桌前,倒了盏茶,慢慢坐了下来,出去这一趟,心中实在欢喜不起来。 看似那闲适品茗的样子端的漫不经心,但那心却慌的不行。 若是仔细观察,鱼沐白额间隐隐渗出的汗,还有那端盏的手,处处都是破绽。 … 赵熠安坐于马车上,神情带着些许阴郁,他看着马车外跪着的男人,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 自己府中的这些人都是废物吗?怎么什么话都说,什么事都要传。 他们一个个的就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吗? 偏偏一个个的跟个长舌妇一般,有点什么事就要议论议论。 你要议论也要挑个没人的地方议论,偏偏议论到正主耳朵里,赵熠安现在只想杀人。 好不容易他的小傻子,不那么在意自己有婚约在身了,开始慢慢的依赖他了,现在可倒好… 被两个废物给破坏了… 沐白虽然判断是非的能力是有,但是只要是关于他的,关于他赵熠安的,他的沐白便没有了判断能力。 他的小傻子所以才会事事闷在心里,积郁成疾,唉!! 赵熠安一想到这,就心焦,他要赶紧赶回去,告诉他的小傻子,事实是什么样的。 “沐白,我回来了” 赵熠安疾步入了云庭居,他要赶紧去解释,可不能让他的小傻子误会了。 赵熠安推门而入时,他的小傻子正坐于书桌前,慢慢的品着茶。 只是一眼,他便知,他的小傻子似乎不是很开心。 “沐白,用早膳了吗?”赵熠安着急忙慌的找着话头。 鱼沐白咋了咬嘴唇,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熠安,我不是很饿,我不想…” 鱼沐白收起自己的小情绪,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吃早膳,那怎么能行,你的身体受的住吗?” 赵熠安有些心疼现在的沐白。 赵熠安摆了摆手,一会功夫早膳便准备齐全了。 “熠安,钟管家是出去了吗?怎么这几日都没有看见他?” 一阵沉默之后,鱼沐白小心翼翼的问着心中疑惑。 赵熠安看着小心翼翼的人,心中满是心疼,他的小傻子就是这么傻,明明很想马上得到答案,却还要装的那么漫不经心。 “我把钟叔派出去了,我想着一定要找着好的东西,来给你做聘礼。” 赵熠安一直等着鱼沐白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给我的?”鱼沐白一脸的不敢相信。 “对啊,给我小夫君的聘礼。”赵熠安说的义正言辞 “那,那我怎么听说,那些东西是给顾柔儿的” 鱼沐白依旧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赵熠安摇了摇头,但给鱼沐白盛粥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顺便把盛好的粥一气呵成的放到鱼沐白手边。 这才缓缓开口“怎么可能是给她的,我只是先让她给我看护一段时间而已。” “沐白,那些东西都是我给你准备的,那是我给自己小夫君,准备的聘礼。” “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那我可以嫁给你,那些东西便是嫁妆,让你做我的夫君可好。” 鱼沐白再也没有了刚刚的镇定自若,现在的他真的很是慌乱。 为什么,赵熠安那么好,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是,自己什么都不好,却能得到那么多的偏爱。 “沐白,你真的很好,你配得上,我一定会有办法让你嫁给我” 赵熠安似是看穿了鱼沐白的心思,看着鱼沐白,斩钉截铁的说道 鱼沐白虽然不知,赵熠安为何如此信任他,但是他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不管结果怎么样,他自己总是要努力的。 “熠安,我一定会努力的,让他们都认可我。” “嗯,我相信你,沐白。” 赵熠安看着眼前人,他一定要把眼前人好好的宠着,一定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他的小傻子。 因为他的小傻子从来都值得。 第11章 醒悟 户部侍郎府 “阿耶……” “阿耶,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三皇子?” “阿耶,求您帮帮女儿,您就去求求姑母,求求圣上,让他们收回成命吧!” “阿耶,您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喜欢大皇子?您不是也一直都支持的吗?怎么现在改了主意……” “啪!” 顾柔儿话还未说完,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顾柔儿的脸立马肿了起来,想想便知道,那一下顾兴平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够了,不孝女,你给我闭嘴?” 现在的顾兴平只想让顾柔儿闭嘴,顾柔儿说的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入了皇上的耳,整个顾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顾老爷自己也是一脸的心虚,圣旨都已下,谁有那本事,去求当今圣上,那可是天子,天子呀!谁敢去冒犯龙颜。 再者而言,这亲事还是自己的亲妹妹,顾安云安贵人亲自做的媒。 他的这个妹妹可从来都不是一位好相与的,向来主意大,脾气大。 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这次把顾柔儿许给三皇子,想来也是为了让自家儿子登上那高位,做的谋算。 若是不如了她的意,称了她的心,他的这个妹妹,那不得要反了天吗? 到那时,他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他的这个户部侍郎还能坐的安稳吗? 再者他养了顾柔儿十七年,这个闺女也是时候为这个家付出一些了。 “顾柔儿,你一个姑娘家,张嘴闭嘴都在提男人,你丢不丢人,你的矜持教养,规范礼仪都去哪了?” “这些话,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能说的吗?” “自古儿女婚事,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个如你这般,自己嚷嚷着去挑夫婿的。” “若是,你的这些话,传了出去,顾家还怎么立于国都,顾家还要不要脸面了。” 顾兴平看着顾柔儿那肿起来得脸,心里也是一阵心疼,后悔自己下手重了些。 虽说这个女儿,在顾家住的是贝阙珠宫,吃的是美味佳肴,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琳琅环佩,日日有人伺候,出入皆有车马。 但他对这个女儿,终是心怀愧疚,毕竟柔儿的生母是因他而亡。 只单单这一点,他便觉得心中有愧,所以才宠了她十七年,但也终是无法弥补没有母亲所带来的伤害。 今日的顾柔儿,穿的甚是单薄,一身素白色的衣裙,衬的她更加瘦小可怜。 顾兴平看着这般模样的顾柔儿,语气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柔儿,你也该长大了,你也该懂得为为父分忧了。” “你这么聪明,你姑母的意思,难道你不懂吗?” “咱们一家,那样不是托你姑母的福,你若是坏了她的计划,你觉得咱们还会有富贵荣华吗?” 顾兴平的话,一字一句,犹如一把把刀子一样,狠狠地扎在顾柔儿心上。 顾柔儿的心,就那样被刀子扎的,一寸寸变凉。 顾柔儿只觉得自己这十几年就像一场笑话一样。 顾柔儿以为自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的父亲可以顾念这十七年的父女情分,出手帮帮她。 她与大皇子自小相识,她自小便对大皇子心生爱慕,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的父亲、姑母,都知道,她喜欢大皇子,怎么姑母就做主,偏偏把她许给三皇子了呢? 从前姑母对她的疼爱,父亲对她的疼爱,想来也只是为了利用她的时候,心里没有太多的愧疚感吧! 或者是为了利用她时,她可以没有防备的上当,心甘情愿的被利用! 她虽是顾家嫡女,但她的终身幸福,在家族利益与前途面前,也要让路,甚至于去铺平那条路。 一家子骨肉至亲,却要相互利用,相互提防,这日子过的也是着实无趣。 若是仔细想想,他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同意帮自己。 她的父亲顾兴平,向来眼高手低、心高气傲,一心想着凭本事出人头地,结果呢? 结果就是,凭自家亲妹安贵人扶摇直上。 她的父亲从来就不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从外边向来装的憨厚老实、本本分分,在家里却是耀武扬威,神神气气。 顾柔儿现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也嗡嗡的响。 “父亲,柔儿知错了,请父亲原谅柔儿的无知任性。” “柔儿以后,一定听父亲的话,柔儿也会好好待嫁,再也不敢给父亲添麻烦了!” 现在的顾柔儿只想赶紧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压抑得地方,逃离这个无心的父亲。 她知道,现在不管自己,怎么折腾,怎么哀求,父亲都不会同意帮她的。 既如此,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让她的父亲安心,自己也能好过一些。 “好,好,知错了就好,赶紧起来吧!地上凉。” 顾兴平觉得自己的女儿还是很听话的。 顾柔儿从地上爬起来,给顾兴平施了个礼,转身便要离开。 “你也不用禁足了,你让人去给你拿些药膏,把脸养好,千万别让人看出什么破绽?” 顾柔儿那双眸子如死水一般沉寂,隐隐透着彻骨的寒冷,令人不寒而栗。 顾柔儿对着顾兴平又施了一礼,缓缓开口。 “谢父亲,柔儿定会回到梅园好好反思这几日的过错”说完转身离去。 顾夫人听到顾柔儿挨训的消息,就赶紧巴巴的赶来看戏,只可惜来晚了些。 不过看着顾柔儿松散的发髻,还有那肿起来的脸颊,看着她那般模样,心中就甚是畅快。 但还是不得不装成一个好主母的样子,惺惺作态道。 “老爷,您别跟一个孩子计较?” 顾柔儿的生母早早便离世了,顾兴平便娶了一个续弦,这个续弦便是这个顾夫人。 顾夫人顾王氏王莹娇,年近四十,但仍是风韵犹存。 头上挽着贵人髻,斜插几支珠钗,身穿水青色罗裙,称的更是人比花娇。 哪怕上了些年岁,但身材依旧保养的很好,那脸柔柔嫩嫩的,倒像是三十来岁的模样,一点显老的迹象都没有。 但她向来与这个嫡长女顾柔儿不对付。 顾柔儿又颇得顾兴平疼爱,自己若是多说几句嘴,顾兴平便会几日不同她说话。 所以自己大多时候也不会去找顾柔儿麻烦,这些年来两人倒也是相安无事。 若是顾柔儿闹了什么笑话,她倒是可以去好好看看,开心一下,不过也仅仅是去凑个热闹而已,也不敢太过开心。 顾兴平看着这个妻子就来气,自己只要对顾柔儿这个嫡长女好些,这个续弦便会叨叨个没完,甚是烦人,自己也就不想搭理她。 现在来,想来是来看热闹的,一想到这,便有些来气。 “你还是操心操心你那好儿子吧!让他少去哪青楼楚馆才是正事。” “若是,再闹出人命,我也不好再出面了。” “若是,顾柔儿不愿嫁给三皇子,恐怕安贵人那,也没那个心情给你儿子收拾烂摊子了” “你不妨,好好去巴结巴结嫡长女,好好劝着些,别让她出了什么乱子才好。” “前几日,宁王派过来的那个丫头月儿,你可要好好的管着,别让她在府中乱走、乱逛、乱打听。” “前几日,柔儿被禁足,也不好把那个丫头送到柔儿身边,今日柔儿又受了一巴掌,也不好把人给送过去。” “既如此,你不妨带着人,去菩提寺烧烧香,拜拜佛,住个五六日,等柔儿脸好了,你再带着人回来,万不可让那个丫头听到什么信,传了出去。” “你可一定要管好你的嘴,若是宁王与安贵人那边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得了什么不该得到的信,以后两边脸面可都不好看。” “毕竟这个月儿,是宁王的人,咱们现在也不好去问些什么,不如就把人先晾着吧!等到时机成熟,在好好的打听打听宁王那边的事情。” 顾兴平说完,便转身离去。 顾兴平可能没有什么实质的本事,他最大的本事,恐怕也就是那张嘴了。 不管说啥,总是能一针见血,说到要点,说到人的痛处。 顾夫人听着这话,方恍然大悟,现在这个嫡长女可用处大着嘞,现在可不能惹,只能供起来。 还有个问题,就是这个月儿,处的近了不行,处的远了也不行,只能想些办法,先让她开口。 顾柔儿一步三晃的回了梅园,现在的她,是谁也都不能靠了,现在只能先把脸上的伤养好。 给自己的父亲,一种自己已经认命的错觉,自己才好好好的谋划出一条路来。 自己刚进了屋,便看见自己的贴身丫鬟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小姐” 顾柔儿现在有些头疼,父亲的这一巴掌着实是狠了些。 “你出去打听到了什么?” 丫鬟看着自家小姐,弄得这副样子,赶忙关切道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搞成这样” “你先别说这些,你出去打听的怎么样了?” “回小姐,外边都在传,三皇子这几日已经着人去准备聘礼了?好像三皇子那边很急是的。” “你打听清楚了,三皇子真的让人去准备聘礼了吗?” 顾柔儿毫不顾忌的要跳脚了,看来她真的要好好筹划筹划了。 冰壶狠狠的点了点头。 顾柔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刚刚低沉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换下身上素白色的衣裙,从衣柜中找出一套衣裙换上。 她的衣裙样式众多,这会换上了一身梅染色绣花罗裙,那罗裙上虽满是花朵,但丝毫不显庸俗。 三千青丝重新挽了一个发髻,别了一支牡丹簪,说不出的清婉秀丽。 顾柔儿坐于梳妆台前,那张铜镜之内,若是那半张肿起的脸忽略不计,那张脸倒也算得上绝美。 已及笄的顾柔儿,容貌出众,眉眼间已出具惊艳之相,若是再点朱描眉,定能迷倒世间大片俊俏儿郎。 顾柔儿从铜镜下拿出一根玉簪,抬手往地上狠狠一摔,那玉簪便四分五裂的散了一地。 铜镜中的脸依旧冰冷而决绝,丝毫没有因为玉簪的损坏,有所起伏。 那根玉簪,是今年生辰时,父亲送她的生辰礼,她那时欢喜极了,但现在看见那根玉簪,胸中就似压一块巨石,烦闷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那根玉簪碎了,心中倒也畅快了许多。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淡定,她要好好筹谋,但是越淡定,她就越心焦。越筹谋,越心慌。 顾柔儿现在已经彻底乱了方寸,若是宁王那边不那么着急,说不定自己还能细细的想想办法,慢慢的来。 但现在宁王那边已经动了,那事情便已经迫在眉睫了。 顾柔儿看了看一直跟着自己的丫头,缓缓说道 “现在我们就只能从两个方面入手了,你一会出去给我买些消肿化瘀的药膏回来。” “毕竟父亲发话了,解了我的禁足,想来看门小厮也不会太难为你。” 现在的顾柔儿,急得就似热锅上的蚂蚁,虽是解了禁足,但自己还是不能随意走动,毕竟顶着这么一张脸出去,若是被发现了,岂不要贻笑大方吗? “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去探一探大表哥那边的态度,看看他的想法” 冰壶看着自己小姐着急的样子,自己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 冰壶、秋月,顾柔儿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从小就跟在顾柔儿身边伺候,算得上是个好帮手。 冰壶想了想,开口说道 “小姐,您还记得咱们府上几年前被撵出去的小厮,上次出去时,我看见他进了宁王府的门,想来应是在宁王府做小厮,他不是觊觎庶三小姐吗?要不我们让庶三小姐帮帮忙?” 顾柔儿唇角微扬,眼角划过一丝狠厉。 “我的这个好妹妹,虽跟我一样没有亲娘在侧,父亲也不甚喜欢” “她的婚事只能由着继母决断,她若是跟着我,我要是有了大好前程,倒也可以提携她一二,只是不知她是否愿意?” 顾家有两女,嫡长女顾柔儿,天姿国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素有国都第一才女之名。 庶三小姐顾兰儿,虽比不上嫡长女,惊才绝艳,倒也算得上活泼可人,在国都名声也是不差。 冰壶走至顾柔儿身边,轻声说道,“小姐,那我去了” 顾柔儿看着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 冰壶会意,转身而去。 第12章 噩梦 帘外雨潺潺,帘内寒意起。 赵熠安从噩梦中惊醒,呆愣良久,才从恐慌中缓和下来。 他梦见沐白一遍一遍死去,那种痛苦就似一根细丝,慢慢地,慢慢地把人勒紧,窒息,令人绝望而无助。 他一连几日总是会噩梦不断,梦中总是能清晰的看见,鱼沐白把匕首插进心口时的决绝,还有沐白那嘴角上扬的笑意。 甚至于前世鱼沐白在自己坟前的呢喃,自己也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话语就是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一遍一遍的令人窒息,一遍又一遍的令人绝望。 赵熠安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何如此。 他只是把沐白安排进另个屋子而已,也仅仅是一墙之隔,他怎么就会夜夜噩梦? 明明沐白生病时,自己日日照顾,食则同桌,寝则同榻,日日都很好,怎么给沐白换个地,自己竟然能夜夜噩梦。 想来是老天在惩罚他,惩罚他没有把人照顾好。 赵熠安还在想着,便听见有个声音传来。 “主子,若谷有事禀告”若谷的声音悠悠的从窗外响起。 “进来,何事?” 若谷从窗户直接跳了进来,转身顺手把窗户关上。 “主子,事情是关于鱼公子的,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若谷左右为难,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纠结。 赵熠安坐于床榻之上,虽是一副慵懒模样,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清冷。 赵熠安冷冷的开口 “讲?” “主子,前几日鱼公子去仓房拿了些药材,制了些安神香,这几日屋中点的就是鱼公子所制的香,只是不知这香…” 只是不知这香有没有问题… 若谷想了想,还是没敢把话全部说出来,他真的好怕,自己会横尸当场。 “你此话何意?” 赵熠安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若谷,脸上写满了不悦,说出的话也带着些许杀意 “属下以为,安神香是不是被鱼公子动了手脚?所以主子才会…” 所以主子才会夜夜噩梦,不得安稳…… 若谷被盯得有些发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愣是没敢说出口。 他可不是故意要说鱼公子坏话的。 若是鱼公子知道了,心里肯定又要思虑良多。 若是王爷心疼,自己可就把两个人都得罪了。 “你怎么那么肯定?是鱼公子动的手脚,而不是府中其他人动的手脚?” 赵熠安神色阴郁,那脸就似阴了的天,灰蒙蒙,阴沉沉的。 赵熠安的眼神若是能杀人,恐怕若谷现在已然入了黄泉,在哪轮回之中了。 明明沐白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何要受这些诬陷,他着实有些想不明白。 “属下,属下说错话了,请主子责罚。” 若谷一下子跪在地上,内心惶恐,他真的好怕自己在说下去,会不会被赵熠安一刀给抹了,因为主子那眼神,确实骇人。 赵熠安叹了口气,对着跪着的若谷说道。 “你起来吧!此事也不怪你,想来应该是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赵熠安依旧盯着若谷,盯得若谷毛骨悚然。 “若谷,你去把沐白制的安神香,取些来,送到周太医哪里,让他瞧瞧是否有什么问题?” “此事一定不要告诉沐白,免得他心里不舒服,这两日他好不容易开心了些,不要再惹他不悦?” 赵熠安拉长声音继续说道 “沐白以后会是宁王府的主人,我希望你们可以像敬重我一样,去敬重他,我不希望有人再去对他提出质疑?” “是,主子。” 若谷长吁了一口气,拍拍胸脯,还好还好,自己还活着。 “嗯,去吧!” 若谷应着,转身离去。 …… 许是因为昨儿下了一夜雨的缘故,今日的清晨格外的安静。 沐白睁开眼睛,伸了伸懒腰,那慵懒的感觉,就似一只猫儿,总是能令人忍不住想过去抱抱,顺便摸摸那小脑袋。 沐白打了个哈欠,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他要赶紧的起床,今天有件大事需要他去办。 鱼沐白对着要伺候的斐然说道。 “今日我要出去逛逛,你不用跟着了,向风跟着就行,若是熠安回来,你告诉他,我有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 鱼沐白说完便带着向风出了门,独留斐然一脸懵的站在门口。 鱼沐白出门的那刻,感觉开心极了,就连迎面而来的风都是甜的。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夜夜噩梦,心里着急,所以他也只能想些自己能想到的土法子。 鱼沐白自小就听说过,白鸡可去邪,今日他就是出去会会这些白鸡。 鱼沐白看了看向风,向风这人向来稳重,做事也可靠,带着他总好过带着斐然。 鱼沐白又看了一眼向风,才缓缓开口。 “向风,你知道哪里有卖鸡的吗?” 这话问的向风一脸的懵,鱼公子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要去买鸡,这什么跟什么啊? 向风皱了皱眉,他虽有些不理解,但对着鱼沐白依旧恭恭敬敬的问道。 “鱼公子,你没开玩笑吧,咱们大清早的出来,就是为了买鸡。” 鱼沐白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呀!今日出来就是为了买鸡。” 向风一脸的不可置信,某一瞬间向风甚至觉着,肯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向风满脸疑惑的询问了句“鱼公子不会闹着玩吧!” 现在的向风很是怀疑,鱼公子是不是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者说,鱼沐白是不是有些什么毛病!自己还没有发现? 向风做事向来稳重,也是侍卫中一致认可的,若是伺候鱼沐白,把人伺候出毛病,王爷还不得把他皮给扒了呀! 向风有些无语,但还是问了问。 “若是公子想喝鸡汤,或者想吃荤,咱们厨房有的是,直接吩咐厨房去做就行,根本不需要您亲自出来采买。” 鱼沐白看着一本正经的向风,心里觉着好笑。 向风这人是不是太严肃了些,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现在出来买只鸡,向风都觉着不可思议。 鱼沐白还是给向风做出了回答 “我不想喝鸡汤,也不想吃鸡肉,我只是想要一对鸡翅。” 向风听着回答,越来越觉着事情似乎有些奇怪 “鸡翅,要它做什么?煎烤烹炸吗?” “我从小听说,古者,正旦磔鸡祭门户,以辟邪鬼。” 鱼沐白一边走一边给向风解释。 “盖鸡乃阳精,雄者阳之体。头者阳之会,东门者阳之方,以纯阳胜纯阴之义也。” 鱼沐白顿了顿,继续说道 “每岁元旦,或刻木铸金,或图画,为鸡,置于门窗上。” 向风虽没有听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向风带着些担忧,对着鱼沐白说道 “鱼公子,你这么跑出来,主子若是找不到咱们可怎么办?” 鱼沐白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回到。 “放心好了,咱们买完就回去,不会在外边逗留很久的。” 向风应了应,向风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给鱼沐白说了个地方。 “我知道市集是有卖鸡的,要不,公子去哪看看。” 鱼沐白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嗯,也行,不如先去瞅瞅,若是有好的直接带走,若是没有,就再挑挑。” …… 赵熠安坐于书案前,许是这两日没有休息好的缘故,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看着书案上,鱼沐白制作的安神香发愣。 明明沐白制作的安神香很好,若是放在鼻尖仔细闻闻,还能闻的出些许淡淡的花香。 那花香闻起来就很令人舒心,怎么可能会有毒呢? “若谷,查明白了吗?安神香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若谷跪在地上,内心惶恐,赶忙回道 “回主子,安神香确实有问题,有一部分安神香似是被人下了毒。” 若谷绷直了身子,顿了顿继续说道。 “周太医说,那香虽不会立刻令人毙命。” “但若是点的时间长了,闻到香之人便会夜夜噩梦,会把自己恐惧的事,不断放大、重复,以致惶惶不可终日。” “若是长时间使用,那人便会因噩梦恐吓,夜夜不得安稳,心智不坚者便会殒命。” 若谷冒着虚汗,提心跳胆的说完。 “沐白用的安神香有没有问题?” 赵熠安眉头紧锁,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 若谷思虑了下,说道 “鱼公子所用的香,没有任何问题,只有主子,您这边的香被人下了毒。” “似乎那人,只是针对主子而已,并没有牵连其他人。” 赵熠安长舒一口气,还好,此人目标明确。 他的小傻子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若是此人把毒用在了沐白身上,他一定会让此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赵熠安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气愤,他的宁王府到底被安插了多少人。 宁王府就不能干净一些吗?明明前两天刚清了一部分,怎么还会有人在宁王府兴风作浪。 赵熠安心里不知何时就升起一股怒意,目光中带着几丝不悦。 “若谷,我若是记得不错,你应该是府中的侍卫首领吧!” 这一声质问,吓得若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若谷自责又内疚,自己是府中的侍卫首领,统管着府中安全。 这种事情,自己本应该早早发现的。 甚至于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发生,但是发生了,还发生了两次,自己实在是太失职了。 若谷因为自责,把头垂得更低了些。 “我记得我说过,这种事我不希望府中再出现第二次,你可懂我的意思?” 赵熠安说出的话,带着质问,带着责怪。 “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若谷实在是没脸面求主子原谅,他真的是没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赵熠安看了若谷许久,终是没有狠下心来痛斥。 赵熠安觉着心累,前世这些人把命都给了他,一个个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他只要一想到这,便着实不忍心再惩罚他们。 赵熠安叹了口气,方缓缓说道 “罢了,若谷,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若是发现府中还有什么牛鬼蛇神,你知道的,事不过三?你懂?” 若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而去。 若谷知道自己这次失职了,若是这次再办不好,恐怕要卷铺盖滚蛋了。 赵熠安冲着门外喊到,“虚怀,进来。” 虚怀从门外走了进来,缓缓开口 “主子有何吩咐” 赵熠安看了看虚怀,缓缓说道 “刚才的话,想来你也听见了,我就不重复了,你跟若谷一块去处理,若是再有什么差池,你们都去暗室给我领罚” 虚怀领命而去。 清闲下来的赵熠安,看了看四周,唉!他的小傻子不在身边,还别说,真有点想他了。 不妨自己去瞧瞧他,赵熠安想着迈步出了屋子。 赵熠安还没走到跟前呢?便看见斐然跪在地上,开口说道 “主子,鱼公子大清早的便带着向风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斐然看着刚刚嘴角还上扬的主子,现在正阴沉的看着自己,他便有些惶恐。 斐然一直怀疑,自家主子突然间对鱼沐白这么好,也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蓄谋已久。 看着主子这个变脸的速度,想来应该是后者,蓄谋已久,因为着实看不出,主子有装的成份。 斐然有些质疑,主子应该是有些癖好的。 “嗯,出去了,沐白说他有什么事情吗?” 赵熠安心里隐隐的有些不放心,毕竟五皇子在哪摆着,户部侍郎一家子又都是豺狼虎豹,这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小傻子若是被任何一方抓去,都是件大事,赵熠安看着斐然突然开口 “你怎么没跟着出去?” 斐然一愣,这鱼公子带不带自己出门,似乎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吧! 毕竟是鱼公子让他待在家里的,又不是自己不愿去。 但斐然还是有些心虚。 “鱼公子说,不用我去。” 赵熠安看着斐然,冷冷的说道 “以后,沐白若是出门,你定要跟着,多带些人,免得他被外人欺负了。” 斐然听得下巴都要惊掉了,这主子这么在乎鱼公子了吗? 明明前几日还不是这个态度,怎么突然间,这风向就变了呢。 斐然虽觉着匪夷所思,但还是应着 “是,主子。” 第13章 避邪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清风拂面,行走在红石板的街道上,一眼望去,满是繁华喧嚣。 各色商铺临街而立,什么茶坊,酒肆,当铺,肉铺,脚店,应有尽有,贩夫走卒往来穿梭。 谁人见了,不禁都要发自内心的感叹一句,这国都真真是个繁盛之地。 鱼沐白看着眼前的景致,心中多有惆怅,自己似乎闷在那院子里太久了些,外边什么样子,都要忘记了。 但是若日日与熠安一起,赏晨起暮落,风来听风,雨来听雨,似乎在那院子里一直待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鱼沐白一想到这,便觉得心里似乎也不是那么苦了。 “好吃的包子,客官您要来点吗?” “新鲜的萝卜,脆脆甜甜的大萝卜。” “好吃的冰糖葫芦来,好吃不贵,来一串吧!客官?” “糖炒栗子,国都第一香,大家快来买啊?” 虽是清晨,但是已有三三两两的商贩,正卖力的吆喝着。 似乎这些商贩,都要趁着这大好时光,稳稳的赚上一笔。 鱼沐白看着眼前景致,心里诧异,这条路上虽有些铺面,但怎么看也不像市集啊? “向风这是市集吗?怎么看着没有卖鸡鸭的?咱们是不是走错了档口。” 鱼沐白皱着眉,缓缓开口。 向风看了一眼前方凹凸不平的路,缓缓开口。 “鱼公子,咱们没有走错,只是还没到而已,毕竟市集都是以席为店,界成集市。” “他们没有什么铺面,他们也不会在大商铺的门口来摆,即使能摆,他们也是内里有人的。” 向风说完,又添了一句。 “这路七高八低的,公子注意脚下。” 鱼沐白浅浅的应了声。 向风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鱼沐白七走八拐,才走到一个偏僻而宽敞的地方。 向风抬头指了指,“嗯,那不是吗?” 鱼沐白看着,虽是偏僻了些,但地方宽敞,叫卖声,吆喝声,讨价声,嬉笑声,不绝于耳,倒是好不热闹。 虽是小小的一个市集,倒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若与闹市相比,似乎这里的人更多些,想来,这里面多是讨生活的人。 鱼沐白看着眼前的景致心有疑惑,这里的人,怎么看着都面色虚浮?若是能出门做生意,应该也不至于如此吧! 向风看着鱼沐白那疑惑的神情,赶忙一板一眼的解释。 “这里多为穷苦百姓,上顿不接下顿的,说不定他们并日而食也是有的。” 鱼沐白点了点头,往里走了走。 “公子,您要买些水芹吗?” 鱼沐白看了看堆放整齐得水芹摇了摇头。 向风跟着鱼沐白,继续往前行走。 鱼沐白看着穿的有些单薄的商贩,对着向风说道。 “向风,咱们府上的菜蔬肉类,是不是也在这里采买。” 向风摇了摇头,看了眼摆在摊上的鸡蛋说道。 “这位公子,买些鸡蛋吧!这些都新鲜着呢?”一个商贩卖力吆喝着自己的货物。 “公子,咱们府上有专门供货的商贩,所以一般不会在这种小地方采买。” 鱼沐白有些懊恼,可惜自己没有能力,去帮助这些穷苦百姓。 向风看着有些愧意的鱼沐白,缓缓开口。 “若是公子想帮帮他们,不妨过会多买些就是了,出门时,我多带了些银两,多买些想来也是够的。” 鱼沐白听如此说,心里才算好了些。 鱼沐白大老远的便听见了,公鸡的啼鸣声。 “向风,你看看那边是不是卖鸡的?” 向风抬眼看了下,“嗯,是的。” 鱼沐白疾走了两步,看着围成一圈的竹篱,像是刚刚做成的一般,甚至有些竹子,扎的还不是很稳。 鱼沐白看了眼坐于竹篱旁的老者“大伯这公鸡是怎么卖的,论斤还是论个。” 那老者穿着藏青色大褂,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却算得上明亮,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那老者看着有人询问,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顿时绽开笑容,赶忙站起身回应道。 “公子,这些公鸡都是自个家养的,都论个卖?” “若是买回家熬汤,那可是顶顶好的。” 那老者从竹篱中,逮了一只递到鱼沐白眼前,继续说道 “若是吃肉,那肉也有嚼劲,香着嘞!” 那老者似是有心事般,继续说道 “家里的老婆子,天天叨叨,想着把这些鸡卖掉,买些米面过冬。公子若是想要,我可以给您算便宜些,再给您送家去,公子倒也可以省些麻烦。” 鱼沐白看着一脸致诚的老者,才又缓缓开口。 “四两银子十只,老伯觉着可以吗?” 老者顿时喜出望外,伸着两根手指说道 “公子,二两就够了,四两太多了些,不需要那么多的。” 鱼沐白看着那老者布满老茧的手,心中隐隐作痛。 自己这双手似乎也曾那样过,虽不似这般厉害,但那时那手根本就让人不忍直视。 那手肿得跟个枣面馒头一般,又红又肿还裂着口子。 那时自己刚刚被卖进南苑,又什么都不懂,所以受的欺负也就多了些。 明明洗衣裳的活要三四个人来做,却偏偏派给他一人,别人都睡了两三觉了,自己还要在哪里冒着严寒洗衣裳。 明明每年岁首那日可以出去看烟火,管事却派了他很多活,等到他忙活完,那烟火早就放完了,那天空除了沉寂什么都没留下。 但那时的自己才六七岁,本就是个孩童,他又能做什么呢!只能逆来顺受罢了! 向风许久没有听到回应,抬头看了看发愣的鱼沐白,缓缓开口问道 “鱼公子,您没事吧。” 鱼沐白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没事。” 鱼沐白笑了笑,对着老者说道 “老伯,那多出的二两银两就当作老伯的跑腿费了!” 老者咧着嘴,那嘴巴都要咧到后耳根了,眼里透着光。 “好,好,只是不知这些货物,要给公子送到哪里?” 向风掏出银两递于老者,才缓缓开口“送去宁王府,你就说是鱼公子买的,那边自会有人收的。” 老者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的接过向风递过去的银两,把银两搁到衣服最里层的口袋中,放好。 “好,好,一会我就收拾收拾,把公子要的这些公鸡,送到府上。” 老伯满脸的笑意,继续说道 “我肯定给公子挑那些又肥又壮的,公子尽管放心。” 鱼沐白点了点头,应了声 “好,那就在这谢过老伯了” 鱼沐白继续往前逛了逛,向风有些不解。 “鱼公子,公鸡也买了,咱们回府吧!若是主子找不到公子,该要着急了?” 鱼沐白浅笑着说道 “无妨,咱们再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呢?” “再者,我还需要再买些,从中挑出最厉害最好的那只。” 向风有些无奈,但还是应了声“好的,鱼公子” 鱼沐白兜兜逛逛,又在市集上,买了些公鸡,其中有古书中提到的白鸡,还有些很是普通的公鸡。 不过个个都是精神抖擞,一身发亮的羽毛,就似耀眼的锦缎,那大红的鸡冠子,就似朝霞,漂亮极了。 有的那尾巴上的翎毛,高高翘起。 不过买的这些,都很称心如意,沐白他要好好的挑挑选选,从这些中挑出一只最厉害的送给赵熠安。 鱼沐白自己想想,就很开心。 “公子咱们回去吧!免得主子担心” 向风看着心情格外好的鱼沐白,有些着急的说道。 毕竟出来的时候也不早了,若是鱼公子再不回去,主子肯定是要着急的。 鱼沐白想了想,是时候回去了,出来一早上了。 鱼沐白应了声“好,咱们回去。” 向风往回走的路上,就隐隐觉着不对,这四周似乎太安静了些,虽不至于人来人往,但也不至于萧条至此。 向风如此想着,便见有人从树丛中窜了出来,足足有五六个人,向自己逼近,成一个包围之势,把自己困于其中,令人无法招架。 这些人似乎也不是要打架,手上也没有什么兵器,似乎目的不是为了拼个你死我活而来。 鱼沐白有一丝惶恐,想要出手对付自己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要么就是顾柔儿,要么就是五皇子,要么就是宫里的那位。 鱼沐白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发愣,那不是,五皇子吗? 自己想的真是不错,能在这如此偏僻之地,遇见熟人。 五皇子看着鱼沐白,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怒意。 五皇子一身百草霜祥云的锦缎绒的长袍,腰中系着绣福的月色玉带,一身的贵气。 一身上好的料子,又是极新的样式,让人一瞧便知,是个非富即贵的公子。 头上一支白玉簪,把头发高高的竖起,一张绝美无双的俊美面容,总是让人忍不住驻足观看。 但那一身的寒意,又令人不敢靠近,“沐白,好久不见?” 五皇子看着鱼沐白这一身锦缎,眼中满是嘲讽。 明明是自己买回去的下等奴才,好吃好喝的供着,竟然啥事都不办,着实让人气愤。 “看你这样子,宁王应该对你挺好的吧!” “我猜你在宁王府,过的应是不错!但你也别忘了,你去宁王府的目的?” 五皇子压低了声音,凑到沐白耳边,低声耳语道 “鱼沐白,你要记得你的身份,日日想着,刻进脑子里,可千万别忘了?”赵熠承的声音里满是威胁。 鱼沐白那手有些瑟瑟发抖,他虽是五皇子的内应,但一次消息都没有传递过,甚至于接头人是谁,他都不记得了。 若是说当个奴才,自己这当的也太不称职了些。 鱼沐白咬着唇,垂着眼睑,他实在是不敢看,五皇子那双眸子,实在是太骇人了。 鱼沐白还是大着胆子,给五皇子施了一礼。 鱼沐白低着头,缓缓开口 “惠王爷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去找宁王商量,根本就不需要我来做什么传话人?” “我只是王爷送给宁王的一个物件,不值得一提。王爷何须屈尊来此!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是那个官家的采办呢?” 鱼沐白说完就后悔了,后果着实承受不起。 五皇子赵熠承一把掐住鱼沐白那白皙的脖子,似乎只要稍稍用力,一不小心便会掐断一般。 鱼沐白憋的满脸通红,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双手用不上一点力气。 鱼沐白现在有些后悔了,不作不死,自己怎么还硬作呀! 早知道,就不言语刺激五皇子这个疯子了,若是死在这,自己这也太不值了。 鱼沐白只觉着心里上下翻滚折腾,五脏六腑都拧着劲的疼,就似掉进了无底的深渊,绝望无助。 赵熠承一把松开,在鱼沐白的耳边低声耳语道 “你最好听话一些,要不然,我随时可以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物件。” 鱼沐白大口喘着粗气,咳嗽不断,这人实在是太凶残,太暴力了,以后遇见了一定要远远的躲起来。 鱼沐白冷眼看着赵熠承,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么暴力,这人以后肯定找不到媳妇,注定孤苦一生。 赵熠承冷眼看了沐白一眼,冷冷的说道 “你嘀咕什么呢?” 鱼沐白思虑良久,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应着,办不办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吗? “我若是在宁王府,有个什么消息,我应该找谁?” 赵熠承冷眼看了下向风那边,缓缓开口说道“自然会有人见你,你大可放心。” 鱼沐白狠狠地瞪着赵熠承,冷声问道 “难道惠王爷,不留点什么东西吗?若是有什么物件,他们看了,也好相信不是?” 赵熠承从身上掏出一块竹节样式的玉牌扔给鱼沐白。 “你以后就拿着它,接头的自然认得。” 赵熠承看了沐白一眼,疾步而去。 向风看着离去的人,赶忙跑过来,看了看鱼沐白,急切的问道 “鱼公子,您没事吧?是属下伺候不周,才让公子受了如此委屈。” 鱼沐白摸了摸脖子,心有余悸,若是赵熠承再下手狠点,自己恐怕连命都没了。 鱼沐白看着越走越远的人,缓缓说道 “无妨,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鱼沐白上下打量了下向风,好在向风身上除了些泥土,并没有血迹之类的。 鱼沐白看着五皇子离去的背影,嘀咕了句。 “这五皇子实在是太凶狠了,以后肯定找不到媳妇。” 第14章 心疼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鱼沐白跌坐在地咳嗽了好久,才终于缓和过来。 鱼沐白摸着刚刚被掐过的脖子,仍然心有余悸。 若是赵熠承这个疯子,劲再大些,恐怕现在的自己已经凉了,跌坐在地的恐怕是具尸体了。 鱼沐白看着向风,缓缓说道 “向风,今日的事不用告诉熠安,惠王爷这招也只不过是以虚为实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鱼沐白半蹲着身子,吃力的捡起,赵熠承扔在地上的玉牌,适应好久才站起身,缓缓开口。 “我把这个交给你,这是与赵熠承那边传递消息的信物,以后若是熠安有用到的地方,你再把它交给熠安。” 鱼沐白剧烈的咳嗽了一下,看了一眼竹型的玉牌,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这个放在我这,终是不妥,放你那里,我还安心些。” 鱼沐白咳嗽了几声,用嘶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回去之后,你去寝卧给我拿个斗篷,你拿着直接去鸡舍,这样我脖子上的红印,熠安便不会看见,时间一长,也就慢慢消散了。” 向风接过鱼沐白递过来的玉牌,大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应了声。 “是,公子” 向风觉着,现在的鱼沐白似乎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了。 若说他费尽心机,接近王爷,好像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 若说他心思单纯好像也不对,今日这出到底是苦肉计,还是欲擒故纵,这些都不得而知。 不过这苦肉计,确实真了些,他刚刚都以为,五皇子赵熠承是想掐死鱼沐白。 不过也是,刚刚赵熠承若不及时松手,恐怕鱼公子已经过去了。 向风看了一眼手里的玉牌,也不知这玉牌真假,若是假的倒也无妨,若是真的,那恐怕自家主子输的会惨一些。 鱼沐白摇了摇脑袋,方开口道 “咱们走吧!” …… 赵熠安呆坐在书案前,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态,那眉头紧锁,心里乱的不得了。 赵熠安越等越急,心情怎么也不能平静,如坐针毡般,急得只想跳脚。 赵熠安心里疑惑,这人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赵熠安正想着,便听到了斐然得声音。 “主子,鱼公子回来了。” 赵熠安心头欢喜,猛地站起,大步走了出去。 赵熠安今天有些不悦,今日沐白离开的时间着实长了些,已经两个时辰没有见到人了。 若是沐白再不回来,他恐怕都要派人出去找了。 “沐白,沐白你在屋里吗?” 赵熠安一边走,一边急切的喊,也没有听到有人回应。 斐然紧紧的跟在赵熠安身后,猛地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 “主子,向风说,鱼公子在鸡舍呢?” 赵熠安回头,冷眼看了看斐然,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不早说。” 斐然一脸的懵,小声的嘀咕了句。 “您也没问呀?” 赵熠安疾步往鸡舍走去。 赵熠安大老远的看见鱼沐白那鹤立鸡群的身影时,被映入眼帘的一幕,弄得哭笑不得。 那么一位谦谦如玉的公子,在鸡舍里被一只公鸡追的落荒而逃、溃不成军。 关键被公鸡追的满地跑的公子,手里竟然拿着一把菜刀,拿着菜刀都能被鸡追的落荒而逃,想想这画面就有些忍俊不禁。 赵熠安急走几步,远远的便开始询问道。 “沐白,你做什么呢?” 赵熠安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狠狠地打向那只追着沐白跑的公鸡。 那公鸡被赵熠安用石子打中,一动不动的趴了窝,这才给了鱼沐白一丝喘息的功夫。 赵熠安走到鸡舍,把人从鸡舍里薅了出来,顺手把鱼沐白手上的菜刀,递于斐然。 赵熠安对沐白这一出拿着菜刀被鸡追的戏码,着实疑惑。 “沐白,你没事吧!你进鸡舍做什么” 赵熠安拍了拍鱼沐白身上的灰尘,仔仔细细得上下检查了一遍,还好还好,除了衣服脏了些,倒也没受伤。 鱼沐白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笑了笑,声音嘶哑的缓缓说道。 “我想着进去挑一只最厉害的送给你,没想到这只太厉害了些,竟然敢追着我跑。” 赵熠安把沐白头上的鸡毛摘了摘,方开口说道 “逮一只最厉害的送给我,为什么。” 鱼沐白看着疑惑的赵熠安,缓缓开口 “我想着弄一对鸡翅送给你,这样你晚上就不用做噩梦了,这公鸡啊,最是辟邪。” 赵熠安听着鱼沐白,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心里满满的感动。 他的沐白怎么那么可爱。 又那么傻呢? 怎么什么都信。 鸡只是与‘吉’有些同音,古人便把鸡与‘吉’联系了起来,说鸡是一种吉祥之物。 他的沐白怎么连这些都信,赵熠安笑了笑,替他的小傻子整了整衣裳,缓缓说道 “你若是想逮只鸡,直接让斐然,或者向风去逮不就行了,至于你亲力亲为吗?” “你看看你,还拿着菜刀,若是不小心伤了手怎么办?” 赵熠安话语中满满的透着心疼。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这傻傻的样子,就想笑。 赵熠安看着向风说道 “向风,你把刚刚的那只鸡,送到厨房,今日直接杀了,你把那鸡的翅子给沐白带回来,不用让他亲自再去杀鸡了。” 向风应着,入了鸡舍提着鸡转身离去。 赵熠安看了鱼沐白一眼,方缓缓说道 “这太凉了,我们回去再说” 鱼沐白把刚刚穿在身上的斗篷,紧了紧,生怕赵熠安看见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不经意间的动作,缓缓开口“你看看,是不是感觉冷了。” 赵熠安把人带回了书房,才缓缓说道 “沐白,这屋子点着炭呢?你可以把斗篷解了,要不然一会可要热起来了。” 赵熠安一边说,一边去解鱼沐白的斗篷,鱼沐白往后猛地退了两步,用还有些嘶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熠安,这样不热,我觉着正合适?” 赵熠安有些疑惑,沐白一般是不披斗篷的,怎么今天突然心绪来潮,披着斗篷呢?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默默的松了手,对着鱼沐白开口说道 “沐白,你有事情瞒着我是吗?” 鱼沐白那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目光飘忽不定,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他的熠安是不是有些聪明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只要一眼便能看出破绽。 “没有,熠安,今儿我就是去市集买了些公鸡而已,真的没有事情瞒着你。” 鱼沐白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狡辩着,只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赵熠安就是鱼沐白的软肋,鱼沐白的短板,只要是在赵熠安面前,鱼沐白就会变得笨头笨脑的。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这心虚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了,鱼沐白肯定瞒了他一些事情。 “斐然,你去把向风叫回来,告诉他,我有事找他?” 赵熠安积压着心中的怒火,那怒火就似山洪一般,毫无征兆却波涛汹涌。 斐然看着主子这般模样,丝毫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赶忙点了点头,应了声转身而去。 片刻的功夫,向风提着那对鸡翅疾步走了进来。 向风把鸡翅递给鱼沐白,想着转身离去,却突然间被叫住。 赵熠安那冷冷的声音传来,那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那眼神中透着三分寒冷,只一眼便让人觉着毛骨悚然。 “今儿,你跟着沐白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一五一十的,全部讲出来。” 向风有些疑惑的看了鱼沐白一眼,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向风疑惑,确定要一五一十的全部讲出来吗?鱼公子自己说了多少,两个人说的对不上怎么办? 向风看着自家主子,只是主子那眼神,射出阵阵寒光,彻骨的寒意,一瞬便能把人冰冻起来。 鱼沐白感受着周身的冷意,叹了一口气,对着赵熠安缓缓说道 “算了,我自己说,你别难为他了。”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这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不觉好笑。 “行,你说” 赵熠安点了点头,应了声。 “向风你把我给你的玉牌,拿出来,然后就出去吧!” 向风从怀中掏出那块竹形玉牌递于鱼沐白,然后赶忙转身离去,他可不想在这里,被那冰冷的气息给冻死。 鱼沐白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轻描淡写的,缓缓说道。 “今儿,我出去买了些公鸡,不过这一道都挺顺利的,就是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 “谁?” 鱼沐白长叹了口气,语气平静,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 “五皇子,赵熠承?” 赵熠安听到这,有些心急起来,“他没对你怎样吧!” 鱼沐白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开,方又缓缓说道 “也没怎样,就是掐了我一下。” 鱼沐白小心翼翼的看着赵熠安,唯恐那句话说错,惹了这尊大佛。 只是那斗篷被解开时,沐白脖子上的那抹红色,着实令人扎眼。 鱼沐白脖颈本就白皙,甚至于轻轻一碰,都会留一抹红色,不过现在看着那抹红色,鲜艳的异常。 “沐白,我若是不问,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瞒着我。” 鱼沐白依旧有些心虚,他是想瞒着来着,这不是被发现了吗?没办法吗?这不是。 鱼沐白小声的说道 “这都是小事,有什么值得说的吗?” 鱼沐白不敢抬头看赵熠安,因为现在的赵熠安,那眼神也挺骇人。 “这是小事吗?鱼沐白,你确定这是小事?” 赵熠安有些想不明白,明明这脖子上的伤,都这么严重了,鱼沐白还能轻飘飘的来一句‘这都是小事。’ 鱼沐白小声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我也没事啊!” 赵熠安冲着门外喊到 “向风,你去把周太医请来,立刻马上。” 向风看着自己的主子,没敢有一丝懈怠,赶忙转身离去。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心里更生气了。 ‘这个人,怎么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担着,难道就不能多依靠依靠他吗?’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脖颈间的那抹红,就心疼不已。 “鱼沐白,你抬头看着我?” 赵熠安真的生气了,并且是非常生气,那不容置疑的话,就似命令般。 鱼沐白就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抬了一下头,然后又迅速的垂了下去。 “熠安,你别生气了,还有件事,我还没说呢?” 鱼沐白想着事情都坦白了也好,若是赵熠安发现事情,还有所隐瞒,肯定会更生气的。 鱼沐白心虚的,声音更小了些。 “你说” “嗯!赵熠承给了我一个玉牌,他说以后府中有什么消息,让我想办法传递给他,这个玉牌是我要来的信物。” 鱼沐白把那个玉牌递于赵熠安,递过去之后,又赶忙摆手解释。 “不过,我没有答应他,我保证,这些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我发誓我不会做出任何一件背叛宁王府的事情来” “真的,我一定不会背叛宁王府的,一定不会背叛你的,你要相信我,熠安。” 鱼沐白有些崩溃了,他真的好怕赵熠安会误会,似乎此刻比刚刚的窒息更令人惧怕。 赵熠安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卑微而茫然不知所措的他。 似乎他喜欢的赵熠安,一直都是如此,疏离淡漠,清冷高傲,不染尘世,就如天上的嫡仙一般,让人发疯似的迷恋。 “疼吗?你过来,我看一下。” 赵熠安看着快要急哭的鱼沐白,他真的心疼坏了。 现在的他只剩下了心疼,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遇见了他就变得那么卑微了呢? 赵熠安抬手轻轻抚摸着那抹红色,他的沐白应该很疼吧! 脖颈间都已经变得青紫了,怎么可能会不疼。 他的沐白为什么要体会那种窒息无助,这些痛苦,他赵熠安自己承受就好,为什么要把这些伤害施加到沐白身上。 “不疼,真的”鱼沐白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明眼里含泪,却还要故作坚强。 “别怕,我在,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这些委屈了。” 赵熠安紧紧的搂过他的小傻子,在他小傻子的耳边低声耳语道 顿时,那泪,就似山洪般,滚滚而下。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会吭声,但听到一句安慰的话,便能泣不成声,溃不成军。 第15章 宣告 一夜相思,水边清浅横枝瘦。 赵熠安坐于床榻前,看着他的小傻子,在那榻上安稳入睡,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明明他的小傻子这么好,却总是有人诬陷质疑,今日之事本可以不用发生的,他的小傻子也不用那般孑立无助。 但偏偏有人要招事惹非,他也总不能把脸伸出去让人打不是。 有些人,有些事总是要解决的。 赵熠安站起身,迈步而去。 只是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透着冰冷,就似今晚的夜一般,死寂而阴森。 暗室 “若谷你去把府上所有的侍卫,全部给我叫过来” 赵熠安声音冷冷的,那冷厉的眸子中满是杀气,周身彻骨的寒意更是令人冷到窒息。 “是,主子。” 若谷不知为何,却觉着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待在赵熠安身边这么久,头一次令他生了胆寒之心。 片刻功夫,府中所有侍卫黑压压在暗室跪了一地,他们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 他们虽不知所谓何事,但一定是件大事,事情是好是坏,那就不得而知了。 赵熠安眉眼下沉,眼神渐渐变得狠厉,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低气压,令人胆战心惊。 “若谷,下毒之人找到了吗?” 赵熠安那冰冷的声音似乎是从地狱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回主子,下毒之人找到了,现在在暗室绑着呢?” 若谷暗暗思忖,幸亏下毒之人抓到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来受王爷的雷霆之怒。 赵熠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嗯,好,你们在这呆着,我去问问?” 赵熠安看了若谷一眼,缓缓开口。 “把长鞭给我拿过来。” 若谷从暗室的桌子上拿过长鞭,递于赵熠安。 赵熠安转身迈步进了另一个屋子。 赵熠安瞪着被绑在木桩上的人,一双猩红的眼睛里,透着恨意与憎恶。 “谁派你来的,宵小之辈。”被绑在木桩上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三天的时间,自己就被关在了这个暗室里。 他总觉得他做的天衣无缝,毕竟,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毒下到了安神香里。 被绑在木桩上的人,一身的玄衣,那可是那个女人亲自给他做的衣衫,今日才舍得穿在身上。 “我是不会说的,你休想在我这,得到什么你想要的。” 说话的是个大胖子,双眼空洞无物,面色虚浮,一看便知定是个好赌好色之徒。 赵熠安手腕一个翻飞,手中的长鞭便飞了出去,这一鞭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那个胖子身上。 “我一个小小百姓,何德何能,竟能让堂堂宁王,亲自审问,想来也是三生有幸。” 赵熠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但那笑却隐隐透着诡异,令人心惊肉跳。 “区区一个赌徒,还能如此逞口舌之快,想来也是个硬骨头,不妨用这长鞭好好的给你舒展舒展筋骨,好好的给你松松皮肉,让你死前也能开心些!” 赵熠安手里握着长鞭,那鞭子呈暗黑色,一下接一下的朝着那人挥去。 赵熠安只要一想到沐白脖颈间的那抹青紫,心里就是阵阵心疼,手上的劲便不由自主的加大了些。 “啪”的一声,如炸起的雷,响亮而刺耳。 只是那声音从暗室中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随着鞭子落下,那人垂着的眼猛然睁开,目光中带着阴鸷和恨意。 “那毒怎么没把你毒死,你若是死了,她也能过的好些。” 被鞭打之人,依旧恶言相向。 虚怀听着暗室内,那无限放大的声音,心里打着颤,对着若谷小声说道。 “咱们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下手这么狠,我看幸亏咱们把人抓到了,要不然这鞭子还不知抽到谁身上呢?” 若谷看了虚怀一眼,在虚怀耳边轻轻说道 “从来不见主子如此过,想来主子也是气急了,才会如此的吧。” 虚怀满脸的疑惑,主子至于这么生气吗?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主子从不曾如此愤怒,怎么这次就…… 怎么这次就一点形象都不顾了呢… 若谷看了眼满脸疑惑的虚怀,心中好笑,自己的这个兄长呀!就是笨,什么都看不出来。 若谷长叹一声,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虚怀,这才又缓缓开口。 “还不是因为鱼公子吗?今日鱼公子出去,受了这么重的伤回来,主子肯定心疼啊!” “虽然说,不是里面那个人害的鱼公子,但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主子肯定把气撒他身上啊?难不成撒咱们身上。” 若谷一脸的无奈,他的这个兄长,除了武功高些,其他的都还很欠缺,尤其是脑子这方面,肯定是小时候吃不饱,把脑子饿坏了。 斐然皱了皱眉,仔细的听着若谷说的话,抬手碰了碰向风,一脸困惑的问道。 “向风,你不是今早跟着鱼公子出去的吗?鱼公子真的受伤了吗?” 向风点了点头,有些自责的小声的说道 “嗯,今天鱼公子差点被掐死,幸亏是鱼公子自己给主子说的,若是让我说事情经过,主子肯定能打死我。” …… 赵熠安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傻子,受的伤,他就心疼,只要是他的小傻子受的苦,那害他的人定然也要受一遍。 赵熠安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满眼的杀意。 赵熠安猛地靠近那个人,抬手抚上那人的脖颈,轻轻一拧,那人便没了气息。 不知何时暗室里的声音渐渐消除,赵熠安从暗室中走了出来,扫视了眼跪着的侍卫。 赵熠安直接走到黄花梨的太师椅旁,抬腿便坐了上去。 赵熠安把手上的长鞭,扔到地上,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侍卫,方冷冷说道 “我把你们叫来,有知道原因的吗?” 赵熠安那冰冷的眼神扫过向风,那眼神就似一把匕首,直插心口。 “向风,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熠安那语气虽是平淡,但平淡中却透着毛骨悚然。 暗室静的可怕,似乎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主子,属下不知” 向风向来做事稳重,但这次却第一个提他,想来应该是做了什么错事,得罪了主子。 赵熠安笑了笑,但这笑却让人心惊肉跳。 “向风,你不知,那你今日去了哪里,经历的事你可否知道?” 向风一下了然,主子应该是在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鱼公子吧! “回主子,属下知道。” “知道就好,我想在这告诉你们,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状况,护好主子,才是你们真正要做的事。” 赵熠安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向风,盯得向风骨寒毛竖。 赵熠安扫了眼跪着的侍卫,又缓缓说道 “我下句说的话,希望你们都能听清楚了。” “从此刻起,宁王府将有两位主子。” 赵熠安刻意提高了些声音,带着些许指责。 斐然不怕死的插话 “知道,主子,您马上就要娶亲了,王府的女主人宁王妃,我们会把她当主子的。” 赵熠安皱眉,斐然这傻子莫不是缺根筋。 赵熠安狠狠的瞪了眼斐然,冷冷的说道“谁给你们说我要娶亲了,府里谁传的信,我怎么不知道?若谷,你知道吗?” 若谷突然被点名,吓得要死,若谷现在只想找个缝躲起来,远离这是非之地。 “回主子,属下不知。” 赵熠安冷眼看着斐然,眼里透着隐隐的杀意。 若是他的小傻子,听到这话,肯定又要伤心好久,他的小傻子时时刻刻都在害怕自己会离开他。 他的小傻子这么好,他可不能再让他的小傻子伤心了。 “鱼沐白,以后就是宁王府的另一位主子。” “都听到了吗?” 赵熠安的声音,陡然提了几个调,那声音大的都能把暗室的门震飞。 “听到了。” 侍卫中有三三两两的人回答道 “你们来的时候,是没吃饭吗?一个个都在这要死不活的。” 赵熠安的声音冷冷的,透着寒意。 “需不需要我去把太医给请来,给你们都看看。” 赵熠安听着这些有气无力的声音,心里就来气。 “听到了。” 或是因为刚才被凶,这一声,倒是说的很整齐划一。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从现在起,鱼沐白是你们的主子。” “以后他说的任何话,都是命令,他说的就是我说的,你们直接执行就可,不许有任何质疑。” “若是再有人,质疑诬陷他,就请滚出宁王府,我这不收比主子还主子的人” “是,属下遵命。” 地上跪着的侍卫,异口同声的回道。 跪在地上的侍卫们,虽然个个满脸的疑惑,但还是很快认清了事情。 鱼沐白以后就是宁王府的另一位主子了。 鱼沐白这个主子,甚至比以后的宁王妃都要重要,可想而知鱼沐白在主子的心里,肯定是非常的重要。 “若谷,虚怀,斐然,向风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一声令下,大家都跑的很快,唯恐自己会是下一个挨鞭子的人,毕竟刚刚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没有受到待见。 赵熠安长叹一口气,自己说的这么明白,以后这些人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赵熠安看着向风,一想到鱼沐白脖颈上的伤,就来气。 “向风,你知道你的主子是谁吗?” “回主子,是王爷与鱼公子。” 赵熠安看着还是有些没开窍的向风,心里气愤。 “斐然,你的主子是谁?” 赵熠安冷冷的看着,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斐然。 “当然是主子您,与鱼公子啊?” 赵熠安真的很想把这两个人踢死,一个个蠢的如猪一般。 “啪” 赵熠安顺手拿过,桌子上的白釉玉足茶碗狠狠地置于地上,杯中之水四散开来。 “砰”的一声,茶碗与地面的撞击声炸裂开来。 “斐然、向风你们是要把我气死吗?”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从暗室平地而起。 那一瞬,着实令人感到无边的寒意。 若谷看着自家主子赵熠安,他知道现在的主子,已经彻底的怒了,斐然、向风这两个傻子还不知自己错哪了? “斐然,向风我已经把你们给了沐白,以后你们便是他的人,不管何时何地,你们都要一心为他着想,懂吗?” “向风,今日你护主不利,若不是看在你忠心的份上,今日恐怕也要赏你几鞭子了。” 向风赶忙跪下,对着赵熠安说道 “谢主子,不罚之恩,以后一定忠心护着鱼公子。” “嗯,你们回去吧!免得沐白醒了,无人照顾。”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出现,我想,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 斐然、向风再次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主子”说完风也似的散了。 赵熠安看着若谷,这才再次开口 “下毒的幕后之人,抓到了吗?” 若谷赶忙回应道 “有一些眉目了,不过到底是何人,现在还不能确定,现在只知似乎与宁王妃的娘家人有关?” “跟她有关,她可真是胆大,什么事情,都敢做。” 赵熠安冷冷的看了眼,下毒之人待的暗室,缓缓开口。 “里面的尸体,处理了吧!放这脏了这里的地,不值当的。” 赵熠安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若谷一脸的惊慌,他的主子什么时候,这么阴狠了,什么时候这种事情值得他亲自出手了。 虚怀看了看若谷,用手碰了下若谷的衣角,小声的说道。 “我猜,咱们主子,应该是真的喜欢上鱼公子了。” “你看,鱼公子,受了点伤,咱们主子,就直接动手,杀了个人唉!” 若谷赶忙捂住虚怀的嘴巴,小声的嘀咕了句。 “你可闭嘴吧!这种事情,是能乱说的吗?” “若是让人知道了,主子的软肋,那主子不就被人随意拿捏了。” “咱们还是赶紧查吧!主子若是再问,咱们若是不知道,你想想该谁受那雷霆之怒了。” 虚怀看着若谷,还是小声的嘀咕了句。 “今儿,主子太吓人了,我可从未见过主子生这么大的气?” 虚怀,若谷两人八卦着自家主子的私事。 第16章 计策 明月皎皎,星斗阑干。 一顶,蓝呢小轿趁着夜色,出了宁王府,又趁着夜幕入了皇宫。 赵熠安稳坐轿中,手背上的伤丝毫没有掩盖,那伤就那么血肉模糊的暴露了出来。 还有那胳膊上缠着的厚厚棉布,还有血隐隐的渗了出来,只是那颜色鲜艳扎眼,他也毫不在意。 今日他的目标明确,他要趁着这伤,好好的去宫里唱一出苦肉计。 世人不都说吗?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他倒要去宫里验验这句话,到底灵不灵验。 今日他就要去摸摸那老虎的屁股,看看能不能全身而退。 当今陛下,也就是他的父亲,为下一代君主,培养了忠心的死侍,也就是百姓口中的暗卫。 前世府中之人的死,这些暗卫可是功不可没,今世他定要把这些势力收入囊中,为他所用。 切不可让这些暗卫,入了豺狼虎豹之手,成了作恶之人的爪牙。 赵熠安到的时候,月已落,天未亮,不过也好,这出苦肉计可以演的更真些。 赵熠安一瘸一拐的从小轿中走了出来,踉踉跄跄的走至乾和门前。 “砰”的一声跪了下去,赵熠安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让一旁的小太监大吃一惊。 这一看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然怎么连那大轿都不坐,只坐着一顶小轿,匆匆的便赶来了。 赵熠安眼中充满了委屈,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生出怜悯之心。 一旁的小太监看着三皇子,跪在地上,想着上前搀扶,可惜,劲小了些,没扶起来。 赵熠安那一身薄蓝的绒缎锦袍,现在早已浸染了血色,那锦袍早就已无法分辨出原来的颜色。 赵熠安那素净的脸上也有些许污渍,白一块、红一块的,还有那脖颈上青紫的痕迹,看起来就有些骇人,以往清亮的双眸,现已弥漫了浓浓的雾气。 赵熠安也不说话,也不让人禀报,就那么跪在门口,后背挺得笔直。 手上的伤丝毫不见处理,那血就那么一点点的渗出来,慢慢汇成小的血珠,一滴一滴落于地上,那声音显得格外空洞。 赵熠安向来行事稳妥,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模样,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可能连伤都不治,就在这默默的跪着。 赵熠安这一跪,就跪了一个时辰。 大太监看着赵熠安没有要起的意思,也没有要让禀报的意思,唯恐事情闹大,也唯恐赵熠安体力不支晕死在这,只得不顾规矩去通禀了声。 “陛下,您醒了吗?” 大太监知道,外边的那个得罪不起,里面这位主子,更得罪不起。 大太监把耳朵贴在门上,好好的听了听屋内得动静,小心翼翼的询问。 “嗯,不醒也让你们给吵醒了” 天子语气不善,他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每每都要被打断,这着实是影响心情。 “回陛下,外边三皇子求见” 大太监实话实说,唯恐再不回禀,三皇子就会因伤势过重,在他眼皮子底下,晕死过去。 到那时,若是天子怪罪下来,他可是承担不起这罪名的。 “三皇子说什么事了吗?” 天子有些不耐烦,毕竟上了年纪,睡个安稳觉,属实不易。 这好不容易打了个盹,这个儿子也真是没个自觉性,要来扰人清梦。 “奴才不知何事,只是看着三皇子一身是伤,似是伤的不轻,看着腿都瘸了,想来伤的很重,奴才怕三皇子有个好歹,才不得不来回禀。” 大太监把赵熠安伤势夸大了些,要不然,以后天子寻思起来,自己还要受些数落。 “把人请进来,顺便请个太医过来给瞧瞧。” 天子虽是一脸的懵,但还是及时做出判断。 大太监应了声,吩咐小太监赶忙去请太医,而自己去扶三皇子。 赵熠安对着人,拱了一礼,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大殿。 赵熠安‘砰’得一声跪在地上,差点就把乾和宫的地板给跪碎。 赵熠安被冻的有些发抖,声音打着颤,缓缓说道。 “臣参见陛下。” 天子一脸的困惑,他也没有想到,人竟然能伤的如此重,手上还有血,一点一点的渗出来。 “你怎么搞的这副模样。” 天子还是有些心疼这个儿子的,毕竟是皇后给他生的嫡子,身份尊贵。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天子有些怒了,自己的儿子伤成这样,下手之人也着实太狠了些。 “儿臣,不知。” “只是今日刚查出下毒之事,当夜就有人夜闯宁王府,来刺杀儿臣,都怪臣无能,才弄的如此狼狈。” “下毒,什么毒,又是何人所下。” “回陛下,儿臣不知何人所下,只知那毒被下在了安神香里,且毒性异常,若长久使用,儿臣便会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死去。” 赵熠安从袖中掏出有毒的安神香,双手奉上。 一个太监,走到宁王身边,把安神香拿起,递到天子手中。 “一个下毒,一个刺杀,你都不知道是谁?” 天子看着安神香,放在鼻尖闻了闻,方问道。 “是,父皇,我看倒是同一批人,只是儿子实力不济,无法查出何人下毒。求,父亲彻查,还儿臣公道。” 天子一脸的为难,这人又是下毒,又是刺杀,或为了那高位,还是别有隐情,其中原由实难探寻。 若真是自己其他儿子所为,若是查出,那自己又该如何,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赵熠安看着有些为难的天子,继续说道 “我好歹也是天子封的宁王,不管何种缘由,他们都不应出此下策,做出此等恶事。” 当今天子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甚是无奈,宁王虽为嫡子,但从未养在自己身边,而是由一位贵人扶养。 不过看这个情况,大黑眼圈,身上遍体是伤,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可能天不亮就来让自己做主,讨公道。 赵熠安看着寡情的父亲,再次跪下,眼里满是雾气,那股委屈伤心的模样,着实令人动容。 “父皇,求父亲派人彻查,还儿臣公道。” “父皇,他们今日敢下毒刺杀于我,想来明日就敢,对父皇下手,求父皇三思。” 一声声的质问,威胁,他呀!哪里是来讨公道的,简直就是来要命的,愁人啊? 这时一个太监领着个太医,急匆匆的进了殿来。 “陛下,太医来了,不妨让太医先给宁王看看。” 天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先看伤,其他的事等下说。” 一个上了年纪的太医,抹了把额间的汗,就要给天子下跪。 “那些俗礼,先免了,你给三皇子看看。” 天子摆了摆手,示意太医,特殊情况,免了那些礼数。 “是,陛下。” 上了年纪的太医,一边给赵熠安包扎,一边回禀。 “回陛下,三皇子身上的伤,甚是严重,这手上的伤都要露骨了,还有这胳膊,恐怕下手再重些,胳膊就没了。” 上了年纪的太医,抹了把额间汗,继续回禀道。 “这腿伤,也甚是严重,还有这脖颈上的伤,也要细细调养,否则留下病根,受苦的还是王爷。” 太医开了方子,回禀了天子,拿着药箱退了出去。 赵熠安依旧跪在地上,后背挺得笔直,眼中满是委屈。 “儿臣,就先退下了,求父皇早早查出真相,也好还儿臣一个公道。” “嗯,你先回去好好养着,不用上朝,这几日,朕会彻查的。” “谢父皇,儿臣告退。” 赵熠安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退出了大殿。 天子听着太医的话,心里也疼,毕竟自己的嫡子,受如此委屈,怎可没有公道。 …… 赵熠安坐于小轿内,冲着帘外问了句。 “若谷,现在什么时辰了,沐白该醒了吧!” 赵熠安看了眼手上的伤,心中有些焦急,这伤到底怎么才能遮掩过去,要实话实说吗? “主子,辰时刚到,回去的时候,鱼公子差不多就该醒了。” 赵熠安现在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小傻子,毕竟他的小傻子伤的那么重。 那脖颈上的印记看的一清二楚,可想而知当时五皇子是下了多大的劲,再稍稍用些力,恐怕他再也见不到活蹦乱跳的沐白了。 现在想想,他仍然是心有余悸。 “主子,你怎么不再等等,若是您在殿里,再多耗些时间,说不定,天子就会不得不去彻查此事,到时您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若谷思虑良久,还是缓缓的开口,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我想他了,若是他起来看不见我,心里应该会难过吧?我不想让他难过。” 赵熠安这话说的,干脆而直白,丝毫没有半点遮掩。 若谷想了想,自家主子对自己这么狠,想来也是为了鱼公子吧? “主子,你想好怎么给鱼公子解释了吗?” 若谷看着赵熠安一身的伤,方有些担忧的说道。 “鱼公子若是知道了,你为了他受这么重的伤,鱼公子不得要伤心死啊?” 若谷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这个主子,现在为了鱼沐白,真是受了好大的苦。 “谁说要告诉他了,我们只要不告诉他,不就好了,现在赶紧的回去,我要先沐浴,这一身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 赵熠安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要隐瞒些的,要不然,这手上的伤就不好解释。 “是,主子。” 若谷非常识趣的应了声。 “动作都快点,赶紧回府。” 抬轿的轿夫赶忙应了声,加快了脚步。 轿夫加快了脚程,刚过了辰时一刻便回了宁王府。 赵熠安回到书房,便开始询问鱼沐白的情况。 “虚怀,鱼公子醒了吗?” 虚怀看着一脸憔悴的主子,开口说道 “主子,鱼公子还未醒,只不过,这一夜鱼公子似是睡的不安稳,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赵熠安一听,就有些慌神,想想也是,白天刚刚经历过生死大事,怎么可能一点影响也没有呢? 赵熠安迈着步子,直奔鱼沐白的寝卧,他要去看一眼,心里才能放心。 若谷赶忙拦住,轻声提醒 “主子,你确定要一身伤的,去吗?若是鱼公子问起来,你要怎么回答,实话实说,还是瞎编乱造。” “即使你瞎编乱造,这一身的伤,也说不过去啊?” 若谷赶忙就这事实,给赵熠安分析利弊。 “我看,主子还是先去沐浴,换上身干净衣裳,顺便把胳膊上的伤,好好包扎一下,只留手上的伤,我觉着还好解释。” 赵熠安点了点头,还是忍住了。 一刻钟后 赵熠安梳洗了一遍,换了身干净衣裳,才去了鱼沐白的寝卧。 赵熠安轻轻地走到门边,贴耳细细的听了听,才在门口好好的练习了几遍,准备好的说辞,才开口。 “沐白,起了吗?” “熠安,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赵熠安听着沐白的声音,心里隐隐的透着不安,怎么解释啊?要说谎吗?怎么办? “那我进来了,沐白” 赵熠安推门而入,看着精神还不错的鱼沐白,方安心了一些。 “你过来,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赵熠安满眼的担心。 “已经好了,不用看了吧!”鱼沐白笑着说道 鱼沐白虽如此说,赵熠安还是走上前,看了看。 那伤经过一夜,似是更紫了些,脖颈上伤,依旧那么显眼。 “你呀!以后要是出去,多带些人,不要只带一个。” “还有啊!以后你若是想出去,你跟我说声,我陪你一起出去,你可不要再自己出去了?” 赵熠安从没有过的温柔。 “嗯,我知道了。” 鱼沐白点了点头,心里满满的感动。 似乎自己病了一场,自己与赵熠安的关系,也更近了些,鱼沐白,只希望自己可以永远这样,默默地陪着赵熠安,心里就很是开心了。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的动作,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怎么赵熠安那手,要一直放在衣袖中呢? 即使自己脖颈如此,也是没有一点血腥味的,但赵熠安身上的血腥味却重的很,这就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了。 第17章 表白 相携同尝甘苦,相守共渡白头。 赵熠安身上那浓浓的血腥味,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即使他用了很重的熏香,鱼沐白也是一闻便知。 一个心里眼里都是你的人,你哪怕有一丝丝变化,他也能看在眼里。 “熠安,我们之间,还要有所隐瞒吗?难道…” 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鱼沐白心有疑惑,他真的很想问一问赵熠安,自己在他心中到底算是什么,明明两个人之间都有了…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那眼中,失了颜色,他便意乱心慌。 “我不是要故意隐瞒的,我是怕你担心。”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那眼中的雾气,他就着实慌了神。 “我去宫里演了一出苦肉计,我手也受伤了,我胳膊也受伤了,你看看,我都受伤了。” 赵熠安呆呆地望着沐白,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 赵熠安把手伸出来,递到鱼沐白眼前,顿时那手上的伤口在沐白眼前不断放大。 “怎么伤成这样啊!你看看再深些便露骨了。” 鱼沐白一把掀开赵熠安胳膊上的衣裳,那狰狞的伤口映入眼帘。 鱼沐白宁愿希望这些伤,都在他身上,他也不希望这些伤在赵熠安身上。 鱼沐白搬过赵熠安得脑袋,从上到下又仔仔细细,好好的瞅了一遍,方放下心来。 还好其他地方,没有伤,若是其他地方再有伤,他就伤心死了。 “你这哪是苦肉计啊?分明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策。” 鱼沐白语气中带着三分申斥,七分心疼。 鱼沐白转身去找药箱。 鱼沐白拿出药膏,轻轻地给赵熠安上药,那动作就似对待隋珠和玉般小心谨慎。 “熠安,咱们下次不用这招了,好不好。” 鱼沐白眼里带着一丝祈求,话里温柔缱绻,就似哄孩子般,轻声呢喃。 “你看看金玉檀公策,借以擒劫贼,鱼蛇海间笑,羊虎桃桑隔,树暗走痴故,釜空苦远客,屋梁有美尸,击魏连伐虢。” “你看看那个不比苦肉计好,为什么非要用苦肉计呢?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 鱼沐白看着那伤口,眼里满是心疼,话里话外虽是斥责,但更多的是疼惜。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这一副样子,他就想笑。 “好,好,下次我就换个,不用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策了,好不好。” 赵熠安语气里满是宠溺。 “这还差不多。” 鱼沐白听赵熠安如此说,这才缓缓的放下心来。 赵熠安把手猛地抚上鱼沐白那脸,轻柔的抚上那颗泪痣,用指腹反复摩挲。 “今日去宫里,满脑子都是你,你知道吗?” 鱼沐白听着这直白的表白,耳尖泛起红晕,那上药的手,都不由得颤了一下。 “我觉着我可能是病了,得了一种叫做相思的病,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便会病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好了。” “你以后可不可以一直待在我身边,不要让自己陷于危险当中,只要你有危险,我便会害怕,恐怕我心里再也放不下别人了。都让你填满了。” 赵熠安要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他要让他的小傻子,知道,他鱼沐白对于赵熠安而言,到底多么的重要。 他要让他的小傻子,天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而不是活的小心谨慎,活的委委屈屈。 他要让他的小傻子,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而不是一味地为了他,束了手脚。 “沐白,现在还疼吗?” 赵熠安那手抚上那脖颈,心里满是心疼,语气中带着深情与缱绻。 “早就不疼了。” 鱼沐白这些时日着实开心,他的熠安,已经接受了他。 再也不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了,他的赵熠安也喜欢他。 他的熠安会担心他,心疼他,会对他说情话,会说喜欢他,甚至于会时不时的调戏他。 现在的鱼沐白,恐怕是最开心的,毕竟那种爱的人,也爱自己的感觉甚好。 “沐白,鱼沐白。” 赵熠安满眼的深情,这或许是第一次唤鱼沐白的名字时带着丝丝缱绻。 “嗯,我在呢!在呢!” 鱼沐白应着应着便笑了,那笑就似如沐春风,那浅浅的酒窝,就似冬日盛开的冰凌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美的让人乱了心魄。 鱼沐白那双眼里就似有漫天星海,光彩耀眼,但又让人忍不住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赵熠安伸手把人扯进自己的怀里,用唇抵上那泪痣,那泪痣是独独让他失控的地方。 好久赵熠安才把人放开,赵熠安满脸的绯红,若不是鱼沐白脖颈间还有伤,他差点就要失控了。 人生弹指一挥间,心之所向,难触及已,不曾想,峰回路转,终是得偿所愿。 而赵熠安便是鱼沐白的心之所向,现在的他再也不用遮掩,心中那些反复叠加的思念。 “沐白,上次的事是我错在先,我不应该那般对你的,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着实不该。” “现在我很真诚的向你道歉,求你原谅我。其实我早就该来跟你道歉的。但我真的不知如何开口……” 赵熠安心里就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齐齐涌上心头。 他自己着实不该,把鱼沐白当做解药,把他伤成那般样子,最后连管都没管发烧的鱼沐白,任他自己自生自灭。 他只要想到当时自己做的事情,他就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毕竟那时的他,太无情无义了些。 “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了,真的。” 鱼沐白一脸真诚,其实那日他是心甘情愿的,他从未觉着委屈过,他觉着只要能在赵熠安身边,哪怕就做个小丑,他也甘之如饴。 若是赵熠安想要他的命,他也能不带丝毫犹豫的把命给他。 那日赵熠安对他做的虽说过分了些,但他完全是出于自愿,因为他心悦赵熠安,他也自愿做哪解药。 鱼沐白从没想过,能有一日,赵熠安会跟他道歉,会跟他认错,会跟他解释,这些他都从未想过。 虽然那天之后,赵熠安便有些不待见他,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值得。 “真的” “嗯。”鱼沐白使劲的点了点头。 其实赵熠安老早就想坦诚了,只不过他的身份,不容许他这么做。 还有就是他真的说不出口,毕竟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能会做错事情。 但现在他觉着,只要他的小傻子,可以放下心中的纠结,难过,他怎样都可以。 现在的赵熠安实在是不想在遮掩些什么,因为那样他的小傻子就会遍体鳞伤。 他若早早的告诉府中之人,他的小傻子对他而已很重要,那么他的小傻子就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赵熠安嘴里就似含了张滚烫的热饼,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 “什么事啊?” “安神香,被人下了毒,所以我才会夜夜噩梦。” 赵熠安觉着这话还是应该由他嘴里说出来,若是那天在下人奴才嘴里说出来,肯定他的小傻子又要放在心里好久。 “我做的安神香。” “嗯,人已经查出来了,在暗室,我想应该与顾家人有关。” “应该是想把我毒死,顺便再挑拨一下咱们的关系而已,不过被我识破了。” “我便乘着这毒,顺便去宫里唱了这出苦肉计,我这伤,也不能好的那么快,要不然我的目的怎么可能可能轻而易举的达到。” “说不定过一会,便有人来探虚实,你不用在意,他们若是问你,你只管说,你脖颈的伤,是为了救我,被恶人所伤。” “你脖颈的伤,也不用遮掩,其他的也不用多说。” 鱼沐白点了点头,现在的他,除了开心,好像就只有开心了,他虽然有些痛恨那个利用他的人。 但更多的是他的赵熠安,现在会解释,会顾虑他,会信任他,会表白,那种心安的感觉,甚好。 毕竟不用去提心吊胆,害怕自己爱的人误会,哪能不好。 …… 赵熠安与鱼沐白在屋中说着话,便听到若谷来报。 “主子,大皇子来了,说是来看看您。” 赵熠安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还真有心了,这个兄长对他的事,还真是事事上心。 想来应该是来探听虚实的吧!像他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会真的关心,他身上这点伤。 他与安贵人步步算计利用,处心经营,从前他真的是看错了人。 “既然来了,赶紧请吧!” “主子,要不要去门口迎迎。” 若谷有些担忧,毕竟他的主子一直是单枪匹马,步步为营。 “嗯,是应该亲自去迎迎,不过你就说我身体不便,无法亲迎,让他莫要见怪,他既然要来这装好人,那就让他好好装装。” 赵熠安眼角划过一丝狠厉,还有那么一丝难过,毕竟上一世把他当做了哥哥,那么相信他们,却落得如此结局。 “给他们这个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 门外脚步声步步走近,大老远的便听到声音。 “三弟,还好吗?吃药了吗?” 赵熠安赶紧脱下鞋子,躺进锦被中,装作刚刚坐起的样子。 以前他觉着这个兄长很好,有方寸,知进退,对人也是和和气气,但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了。 “原来是大皇子来了,小弟应该亲自去迎的,真是失礼失礼。” “三弟这是哪里的话,咱们兄弟之间哪有那么多的礼数。” “三弟,你找太医瞧了吗?伤的重吗?” “嗯,父皇倒是派了人来,太医说,这胳膊这腿,差点就断了,想来伤的还挺重。” “那,三弟可要好好养着,要不然,母妃又要怪罪我,没有照顾好三弟了。” “这种事怎么能怪兄长呢!毕竟这事也不是大皇兄干的,是不?” 赵熠臣一身淡墨色锻绒衣衫,身材颀长,墨发如瀑,眉如玄月,狭长的眸子淡然若水。 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举止风流,芳兰竟体整个人就似画中走出的一般。 虽是长相俊朗,却脏心烂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此之人,只一眼便觉着污秽至极。 “三弟,真会说笑。我听说五弟给你送了个人来,听说人长得不错,是个南苑的小馆,三弟可别乱了心才好。” “怎么会呢?昨夜沐白还替我挡了点灾,大皇兄若是这么说,让有心之人听了,还以为是大皇兄,在这故意挑拨呢?” “哈哈” 赵熠臣尴尬的笑了笑。 “大皇兄既然来了,想来也是带了东西,只是不知,母妃让你带了什么来?” 赵熠安心中嘲讽,他这个好兄长,惯是会装。 “母妃,让我带了颗千年人参,说是让你补补元气。” “若谷,你去把大皇兄带来的东西拿过来,我看一下。” 赵熠臣听如此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是,主子。” 若谷抬手把封着的一只精致的木盒,递到赵熠安手上。 赵熠安看着手中的木盒,才缓缓开口 “真是让母妃挂念了,若是那天好了,我会第一时间去宫中谢恩的。” “我府中也有一颗人参,正好比比,那个人参更好些,不过肯定是母妃给的要好些。” 赵熠安当着赵熠臣的面,一边说,一边缓缓撕下封贴,打开那个精致的木盒,放说道。 当盒子打开的那一瞬,赵熠臣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根人参说实话,着实太差了些,连小拇指粗细都不到。 赵熠安真想仰头大笑,但终是忍住了,只是脸上笑了笑。 “哈哈,大皇兄,你确定这是母妃给我的吗?你不会送错了吧!这种东西母妃怎么会拿得出手?” 赵熠臣有些懵,也有些心虚,他从没有想过,赵熠安会当着他的面,打开那个精致的木盒。 他的母妃是给了他一颗上好的人参,只是让他偷偷换了,那颗人参,早就送了人,这颗是他随便在仓房选的,没成想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丑。 “哈哈,想来是我拿错了,我回去后,会让人重新送个来。” “这种小事,三弟不会计较吧!” 赵熠安轻笑“这种小事,怎么会值得计较。” 既然三弟无碍,那我便先回去了,以后若是有空,我再来看望三弟。 “那大皇兄,就替我去谢谢母妃,我这身子多有不便,我也不便相送了。” “好说,告辞。” 第18章 较量 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面结口头交,肚里生荆棘。 “熠安,是不是大皇子对你下的毒手。” 鱼沐白看见大皇子那副面孔时,他就有所怀疑,赵熠安身上这伤到底是不是大皇子所为。 “不是。” 赵熠安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苦肉计,你自己伤的,是吗?” 鱼沐白心里怀疑,方脱口而出。 赵熠安点了点头,他的小傻子就是聪明,什么都是一点就透。 “你自己下的手,为何要下的如此重,你脖颈上的伤,怎么回事,刚才我怎么没发现?”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脖颈上的伤,他就心疼,明明被人掐着时,那么恐惧,自己都已经受了,为什么赵熠安也要受一遍。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眼里的雾气,他便知他的沐白认了真。 赵熠安把人扯到身边,抬起手,抹了一把,一抹红色在自己手里晕开。 “你画的,你要吓死我了?” 鱼沐白看着那抹晕开的红,他才放心了些。 赵熠安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方缓缓开口。 “我身上只有手,和胳膊上的伤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鱼沐白满脸的担忧,他唯恐赵熠安身上还有别的伤口。 “你可别骗我。” 鱼沐白带着些许质问,缓缓问道 “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赵熠安一脸认真的回答。 “真的?”鱼沐白还是有些担心,语气带着疑问? “嗯,真的。” 赵熠安依旧给出肯定的回答。 “恐怕过一会,户部侍郎这个老狐狸要来。”赵熠安笃定的说道 “你确定吗?” “嗯,确定。”赵熠安依旧给出确切的回答 “他可是顾柔儿的父亲,大皇子的舅父,怎么可能会不来探一探虚实呢?” “若谷,你去给我拿个斗篷,把我脖颈上的伤遮住,毕竟那个老狐狸不好敷衍,若是让他看出来,只会前功尽弃。” 顾兴平可是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可没那么好对付。 “那我呢?熠安,我要不要躲躲。” 鱼沐白一脸的担忧,唯恐因为自己而坏了赵熠安的计划。 “不用,只有你在这,他才不会怀疑我脖颈上的伤是假的。” 现在赵熠安已经有了七成的把握,他一定会赢。 “嗯。” 鱼沐白只得答应,若是发生什么事,在赵熠安身边,自己也可搭把手,帮忙照料一下。 虚怀对着赵熠安轻声耳语道 “主子,府里进了人,武功很高,恐难以应付。” “嗯,不用担心,那是宫里的暗卫,想来是天子派来的,不用太在意他。” 堂堂天子,如此聪慧,怎么会不派人来探下虚实呢? 赵熠安一脸的自信,他非常了解他的父亲。 “你确定吗?熠安。” 鱼沐白心有怀疑,可别有什么事情啊? “嗯,确定,我昨夜去宫里闹了这么一出,想来天子也有所怀疑,只是派个暗卫,来探查一下真伪。” 一个小小的暗卫,又算得了什么呢? 若谷急匆匆来报 “主子,户部侍郎顾兴平顾大人马上就到了。” 鱼沐白听着若谷的禀告,对着赵熠安便升起一股崇拜。 他的熠安怎么那么能掐会算呢?算的那么的准,真是让人不得不从心里狠狠的佩服。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这一副花痴样,就想笑。 “走,咱们去迎迎。” 赵熠安说完,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去。 “岳丈大人怎么亲自来了,小婿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岳丈大人莫要怪罪。” 赵熠安走至门外相迎,脸上带着笑容,态度恭敬。 不过他的这一举动,对于一个极其虚伪、伪善之人来说足够了。 顾兴平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婿,受了伤,还要出门来迎接自己,心里很是受用。 “贵婿,受了如此重的伤,派个下人就行,那还用亲自来请。” 赵熠安看着顾兴平那副虚伪的嘴脸,着实想笑,不过还不得不做出恭敬的样子。 “小婿,来门口迎接岳丈大人,本就是小婿该有的礼数,若是小婿未伤,小婿定会相迎十里。” 顾兴平越听越是受用,你的女婿若是没有受伤,出门相迎十里,都是应该的,您是长辈,小辈理应如此,这些都是小辈该有的礼数,岳丈大人应该受的。 顾兴平一脸的笑意,顾兴平此人,向来是个笑面虎、假善人,人前笑嘻嘻,人后捅刀子,最是个虚伪伪善的。 顾兴平此人向来不值一提,在朝中就会打哈哈,两面派,而真正让人畏惧的,是他身后的倚仗。 顾兴平的倚仗就是后宫中,荣宠不断的安贵人,这个安贵人表面是吃斋念佛得善人,背后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顾兴平没少靠着这个倚仗,狐假虎威,谄上骄下。 他的儿子,更是日日流连青楼,手上人命无数,恐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每每出了人命,就去宫里磕头求情。 每每安贵人都是仗势欺压,替他的这个侄子摆平。 安贵人与顾兴平两人向来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反正就是,癞蛤蟆屁股上插鸡毛,都不是什么好鸟。 “岳丈大人,您请!” 一个请字,更是把顾兴平捧上了天。 顾兴平眼里含笑,心里那个美呀! 我可是宁王的岳丈,宁王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谁还敢低看了他不成。 “贵婿,请。” 顾兴平被赵熠安一路请到了客厅。 “岳丈,请,上座。” “若谷,上茶。” 赵熠安把人请到主位,自己却坐到了客位上。 要想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不过这招用在顾兴平身上,就甚好。 “不知岳丈大人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吗?”赵熠安问的不露声色。 “今日去宫里看了你的母妃,你母妃说你受伤了,她甚是挂念,所以托我来看看你。” 顾兴平说的一丝不漏,毫无破绽。 “我这点小伤,让母妃挂念着实不该,等到好些了,我就去给母妃赔罪,只是麻烦了岳丈大人,跑这一趟。” 赵熠安赶忙站起身,给顾兴平施了一礼,方缓缓说道 “岳丈大人辛苦,本应小辈前去拜会,我这一伤,竟劳烦了岳丈大人亲自前来,是小辈失礼了,请岳丈大人莫怪。” 顾兴平看着这个贵婿,如此明礼修身,知礼明德,行礼明事,他就甚是欢喜。 “贵婿,你这伤无碍吧!” 顾兴平一句话,突然转个弯,直奔主题。 “太医说我这胳膊伤了筋,这手也露了骨,要好好的调养,这腿伤的也很重,若不是岳丈大人亲自前来,恐怕我还在那榻上躺着呢?” 赵熠安给沐白使了个眼神,沐白识趣的走了过来,抬起头,让顾兴平看那脖颈间的伤。 “我这脖颈上的伤,比他这个还要严重,昨夜确实也是生死一瞬。” 赵熠安说的可怜。 顾兴平看着那伤,不禁有一丝丝惧怕,一看这伤便知,下手之人到底是何其狠毒。 “贵婿,受伤如此严重,那你好好修养,而我也不便打扰,现在便告辞了。” 顾兴平任务完成,那肯定不用一直在宁王府待着。 “岳丈大人怎好来了就走,不妨在这吃顿便饭,虽说宁王府的膳食不是多好,倒也算得上色香味俱全。” 赵熠安苦苦挽留。 “岳丈大人就留下,吃顿便饭吧!” 顾兴平虽是很想尝尝宁王府的膳食,但自己还要入宫给安贵人汇报消息,他倒也没时间留下。 “贵婿受如此重的伤,应该多去休息,若是我在,贵婿不知还要忙乎到多晚。所以,我先回了,以后若是得空,再来这吃顿便饭,我便先告辞了。” 顾兴平一心想抽身,但说出的话,倒也无懈可击。 “那既然岳丈大人是为了小婿好,小婿也不好强留岳丈大人,那就只能送点东西略表心意。” 赵熠安赶忙就坡下驴,缓缓说道 “若谷,你去仓房,把陛下赏的茶,给岳丈大人都取来。” “前几日,新得的花瓶也给岳丈大人送去,让岳丈大人把玩把玩。” “还有前几日,陛下赏的那半扇鹿肉,也让岳丈大人捎回去,尝尝鲜。” “还有那十匹锦缎,也让岳丈大人捎回去,给府中女眷做几身衣裳。” 赵熠安一件一件说出要回的礼品。 “贵婿,我没带东西来就罢了,我怎么还能往回捎东西呢?不可不可。” 顾兴平一脸的不好意思,他着实不好收这些东西。 赵熠安笑得含蓄,说的更含蓄。 “岳丈大人,我是想让柔儿开心些,才让您帮忙给捎回去的,您可不能推辞呀!” 我是为了博宁王妃开心,你也莫好意思推辞了。 “再者说了,岳丈大人能来,就已经比送多少礼都要贵重,若是岳丈大人再给我送东西,那可真是折煞我了,我的这些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望您收下,小婿才能得以心安。” “好,好,那下官便收下了。” 这话顾兴平听得甚是高兴,这个贵婿,也真是太会来事了,句句说到心坎上,句句把他捧上天。 赵熠安看着顾兴平这副虚伪模样,心里就想笑,前世自己可真是瞎了眼,竟拿这一家人,当做亲人,能不落得那般下场吗? 赵熠安亲自把人送至门外,又吩咐了若谷亲自把东西给送去。 顾兴平来这一趟,可得了好大的脸面,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 赵熠安前一刻还满脸的笑容,下一刻眼中满是狠厉。 前世自己落得如此下场,他的这个好岳丈也是功不可没,他的那些罪责可都是这个好岳丈,编造出来的。 顾兴平啥本事都没有,独独这张嘴,偏能编造出诸多谎言。 在他嘴里向来黑变白,白变黑,忠君报国能给你说成谋朝篡位,结党营私也能给你说成群而不党。 他上下两片嘴,竟能给你识龟成鳖,黑白颠倒,此人也是个老狐狸,精的很,让人不得不防。 鱼沐白长叹一口气,看着顾兴平远去的背影缓缓开口 “熠安,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咱们不要再管这些,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的了。” 赵熠安听着这话,觉着用的甚是稳妥。 他的小傻子似乎变得越来越开朗了,偶尔嘴里蹦出一句俏皮话,也能逗趣耍闷,赵熠安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好,回去休息。” …… “熠安,你说,顾兴平出了宁王府,会去哪里?” “嗯,这还真是大海里抓乌龟。” “此话怎讲?” “不好捉摸呀!我猜,一定会去宫里吧!毕竟他来是为了查探我伤势的,也不是真心来看我的。” 鱼沐白点了点头,“我猜也是,你看看他那副嘴脸,就让人很是厌恶。” 鱼沐白说完就后悔了,他怎么好随随便便议论一个朝廷官员呢? “熠安,我是……” “你说的没错,我也这么认为,他这种虚伪之人,怎能不让人厌恶。” “你过来,坐我腿上。” “熠安,你要做什么。” “你希望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那耳尖泛起的红晕,心里便不忍心戏弄他。 “过来,我看一下,你的伤。” 鱼沐白老老实实的走到赵熠安身边,刚想抬头给赵熠安看看自己身上的伤,便被赵熠安一下扯入怀中。 “嗯,看起来伤轻了不少。” 赵熠安抱着人顺势倒在床上,对着鱼沐白说道“别动,让我抱一会,从昨夜到现在,我都没合一下眼,真的好累。” 鱼沐白想从赵熠安的怀里出来,他怕压了赵熠安的伤口。 “别动,沐白,让我抱一会。” 赵熠安就这么抱着人,入了眠。 鱼沐白轻轻地转身,抚上赵熠安那张脸。 鱼沐白心里高兴,他想沿着他的鼻梁勾勒,他想被拥入他的怀中,他好像都一点点的实现了。 那思念似乎变甜了,似乎不再是苦的了。 鱼沐白指尖不受控制的抚上那刚刚滚动的喉结,一路往上游走。 却突然听到耳边轻声呢喃? “沐白,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就允许你摸一下,若是摸得时间太长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些……” 赵熠安话还未说完,鱼沐白提起两只鞋,便飞也是的跑了出来。 赵熠安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的小傻子,还真是可爱,就是有点不禁逗。 第19章 得偿 乾和殿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大皇子与户部侍郎前后脚的入了宁王府,又前后脚的直奔了安贵人的祥云殿。” “他们在祥云殿倒是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半个时辰后户部侍郎才从祥云殿离开。” 一个半跪在地面上的男子,低头垂眸,认认真真的说道。 那男子样貌清秀俊雅,眉若勾月,目若朗星,鼻梁高挺,身如玉树。 一身蓝色锦袍,手中握着一柄长剑,腰间束着墨色锦带,脚上一双黑色靴子,让人一看便知,是宫中暗卫。 “那你看宁王的伤,是真是假?” 天子坐于大殿之上,冷眼看着回禀的人,冷冷问道。 “看着像真的。” 跪在地上的暗卫,想了想继续说道 “行,下去吧!” 天子长叹一声,不慌不忙的说道。 “是,属下告退。”暗卫悄悄退了下去,默默隐入暗处。 他虽是乾和的君主,高高在上的帝王,但他更是一位父亲,他从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为了那高位,同室操戈、自相残杀。 宁王被下毒,被行刺,这些事情,看着虽没有头绪,虽是无从查起,但有些人已经破绽百出。 他们着急忙慌的去探虚实,又着急忙慌的商量对策,这些就已经让人很是怀疑。 “万贯,你去暗卫阁挑些身手了得的暗卫,送去宁王府。” 万贯,宫中的大太监,也是宫中的大掌事,自小服侍在天子身边。 万贯身着一袭圆领窄袖袍衫,袍衫袖口处绣着一条五色金蟒,那袍衫裁剪的甚是得体。 万贯面色阴柔,面若桃花,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鬓若刀裁,声音有些清亮尖锐,在那些太监中算得上是很清秀的一位了。 “爷,要送几位。”万贯轻声询问。 “前十五,都给送过去。” 天子思虑良久,方冷冷的说道 他要给他的儿子们,提个醒,不管什么时候,那高位都抵不过亲情手足。 “您若是如此,那其他的皇子,岂不是要日日来扰您清净,那您岂不是要日日不得安稳。” 万贯被十五这个数吓了一跳,暗卫阁里总共多少人呀!竟然给宁王十五位高手。 若是真的给宁王这么多人,若是其他的皇子知道,肯定会来闹的,万贯有些替天子担忧。 “那暗卫阁里现在有多少暗卫。” 天子叹了口气,万贯说的不无道理,若是这个儿子给了,那个儿子不给,那肯定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若是把事情闹大,说不定文武百官又要把这种事拿到朝堂上来说。 “挑挑拣拣吗?合格的也就百来十个,其他的都还很欠缺?” 万贯想了想,估摸着说了个数。 天子有些不耐烦,这么长时间以来,才培养了那么点人,听着就有些生气。 “你给腰缠去说声,让他赶紧的给我培养,这都几年了,才那么几个人,你问问他,还想不想干了。” 万贯悻悻的退了出去。 …… 冬日的风虽带着清冷,但午间的阳光却是暖的。 鱼沐白静静的坐于窗前,那暖暖的一抹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洒落点点斑驳。 鱼沐白拿着那对翅子,用长针小心翼翼的踢除着翅子上的杂物,一点一点的打磨干净。 赵熠安从睡梦中醒来,这一觉睡得甚是安稳,抬眼间便看见了,窗边的沐白。 赵熠安轻手轻脚的走到沐白身边,把头抵到鱼沐白的肩膀上,缓缓问道。 “你做什么呢?沐白。” “熠安,你醒了,不是要送你个东西吗?我正做呢?” 鱼沐白放下手中的翅子,看着赵熠安缓缓说道 鱼沐白手上那抹殷红入了赵熠安的眼。 “这手是做翅子伤的吗?怎么那么不小心,你放在哪,我给你做出来。” 鱼沐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 “我自己做就可以,哪有你自己做的东西,再送给你自己的。” 送的东西,肯定是自己亲自上手做的,哪有让别人代劳的。 若谷看着眼前如此和谐的画面,他都有些不忍打扰。 不过还是赵熠安眼睛更毒些,用余光瞥了眼。 “若谷,你站在那干什么呢?有事吗?” 若谷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吞吞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万掌事给您送人来了。” “送人,这么快的吗?有点出乎意料了。” 赵熠安有些懵,不过一切都是按照他的预想来得,事情一切都在预料呢? “赶紧请吧?” “是,主子。” 万掌事被一路引着来到院内。 “万掌事,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有失远迎,万掌事切莫怪罪。” 赵熠安故作一脸疑惑,缓缓开口问道。 万贯笑了笑,缓缓开口 “宁王有伤在身,有失远迎倒也无妨。” 万掌事往赵熠安身边走近了些,方低声耳语道 “我奉陛下口谕,来给您送人的。” “每位皇子都有吗?还是…” 赵熠安话未全部说出口,但对于聪明人来说,点到为止就好。 “每位爷都有,不过就给您的人数最多,十五位,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其他人给的多少次了些,都不如您的。” 万贯笑了笑,在赵熠安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 “嗯,那就多谢万掌事了。” 赵熠安赶忙拱手道谢。 万掌事也虚了一礼,转身离去。 赵熠安看着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若谷你先带人,去休息,明日一早,我再做安排! 赵熠安说完转身离去。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得举动有些费解,明明人都给送来了,为什么不去看看,而是要等一夜呢? “熠安,人都送来了,何必……” 赵熠安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些人,是陛下刚给送来的,这周边肯定还有许多天子的暗卫。” “咱们若是表现的那么开心,陛下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如此我们不妨晾晾这些人,陛下会高兴的。” 鱼沐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拿着他的翅子打磨起来。 …… 乾和殿 天子威坐于殿上,不紧不慢的问道 “把人给宁王送去,他问原由了吗?他看起来开心吗?” “开不开心倒是不知道,反正收到人,就把人送后院休息去了,说是明日再做安排。” “那其他的皇子呢?” “大皇子,语气中多有嫌弃,陛下人给少了。” “二皇子,但是没嫌弃,瞅了一眼便吩咐管家安排了。” “四皇子,倒是直接把人给收了,啥也没说。” “五皇子,直接给安排了个比武,现在他们打没打完还不知道呢?” “嗯,知道了,下去吧!” 天子有些不耐烦,他的这些儿子吗?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 “主子,主子,钟管家回来了” 若谷知道钟管家回来,他呀!开心的就要跳起来了。 赵熠安一脸的淡定,那双眸子中,看不出一丝杂乱。 “嗯,好,你给钟管家说声,把东西直接放到仓房,收拾好让他来一趟。” “奥,好。” 赵熠安一句话把若谷打回了原形。 “沐白,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赵熠安看着眼里有些不悦的沐白,缓缓开口 “没有,只是我知道,钟叔带回来的那些东西,给那个女人,我就不是很开心。” 鱼沐白有些受挫,明明赵熠安已经对他很好了,但只要一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他还是有些不开心。 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鱼沐白也是如此,他的私心就是赵熠安,他不希望赵熠安成为别人的人,哪怕是假的也不可以。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可以说出自己心里的不悦,他还是很开心的,若是这种事情放在前几天,他的小傻子肯定又要找个地方独自伤心了。 “没关系的,那些东西都是你的,反正它们还会回来,你尽管放心好了。” 赵熠安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主子,你准备的聘礼还真是多呀!我看仓房都不一定放得下那些东西。” 若谷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在赵熠安身边,嘟嘟囔囔的说道 赵熠安皱了皱眉,一脸不耐烦的,对着若谷说道 “你可少说几句吧!我看你去后院,看看那些人,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还是去帮帮忙吧。” “可别在我眼前晃了,晃的我心烦。” 赵熠安一脸的不悦,他的小傻子本来就对这件事情,心有不安,若谷这个傻子,还要上赶着在他耳边说三道四。 赵熠安气的都想把若谷给一脚踹出去,太烦人了,就似个蜜蜂一般,在这嗡嗡嗡…… 若谷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好了,沐白,你开心些好不好,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先放在顾家,不会真的给他的。” 赵熠安揽过他的小傻子,在他的耳边轻声安慰。 “我不是在意,这些东西,我只是在意……” 对呀!鱼沐白只是在意顾柔儿而已,那可是圣上下的旨意,把顾柔儿许给赵熠安,做他的王妃。 自己又算什么呢?一个小馆,永远拿不出手。 自己又有什么可以与顾柔儿相比的,身价背景比不过人家,关键性别也比不过。 “沐白,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都告诉你了,我是不会娶她的。” 赵熠安斩钉截铁的对着沐白说道。 “你若实在不开心,那我现在就去顾家,退了这门亲事,然后我再去给陛下请罪。” 鱼沐白虽然听着赵熠安的想法,心里隐隐的透着那么一丝喜悦,但那方法行不通,若是陛下动怒,赵熠安受的惩罚肯定很重,他不希望他得熠安受到任何伤害。 若是赵熠安真的不顾一切,真的为了他去跟顾家退婚,那天子脸面肯定挂不住,安贵人和顾家肯定都也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赵熠安肯定会腹背受敌。陛下不想惩罚,也不得不罚。 鱼沐白对于这其中的利害还是很清楚的,沐白勉勉强强的扯起一抹笑意,缓缓开口 “熠安,你可不要那么做,我们只要按照你的计划一步步的来就好。” “我相信你的熠安,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鱼沐白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 户部侍郎府 顾柔儿寝卧中,传出一片打砸的声音。 “小姐,你别这样,我们肯定会有办法的?” 冰壶心里着急,她的小姐越来越不淡定了,一听到什么消息就似疯了一般。 “小姐,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秋月也在一旁劝着,若是自家小姐再这么下去,屋子恐怕都要被砸的干干净净了。 “我能不生气吗?宁王府的管家今天就已经回来了。” 顾柔儿听下人说,今日宁王府出去采买聘礼的管事,已经回去了,并且带着十来车子东西,一个个都贵重的很。 “我听说带了不少的好东西,今日父亲去宁王府,还带了不少的布匹,听说还带回来了半扇鹿肉。” 今日她的父亲顾兴平,还去了一趟宁王府,那个宁王也不知怎么想的,反正是送了很多东西给他的父亲。 关键是,宁王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亲自出门去迎接自己的岳丈大人,可想而知,宁王到底是有多喜欢她呀? 顾兴平走的时候,宁王又以给她的名义,送了那么多的礼物,还有那十匹锦缎,那锦缎那是小门小户能穿的,都是给她这个宁王妃的,有一大部分只有她能穿。 “你说说,我能不急吗?” 顾柔儿心里着实焦虑,她还没有想好对策,人家就已经回来了,说不定过不两天就会把聘礼亲自给她送来。 若是事情真的确定了,那她还有什么机会,嫁给大皇子。 “小姐,你如此急那就想办法呀!实在不行,你把宁王请来顾府,咱们给他下药。” “宁王若是做出些丧尽天良,或者道德败坏的事,你不就可以从中得利吗?到那时,小姐可以退婚呀!” “毕竟是宁王的错,宁王被退婚恐也说不出什么,那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大皇子吗?” “这个方法,倒属实可行。” 顾柔儿觉得这个提议甚好。 顾柔儿想着秋月给她出的主意,主意虽然烂了些,倒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有些风险罢了! 第20章 结盟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赵熠安在家一连休养了几日,伤口也已慢慢的结痂,只是那胳膊上还隐约的留有疤痕。 赵熠安在家这几日,都跟沐白腻在一起,只是每每看见鱼沐白脖颈上的伤时,心里就不由得暗暗自责。 若是哪天自己跟在沐白身边,想来五皇子也没有那个胆量下手。 赵熠安自诩不是什么清高之人,他向来锱铢必较,鱼沐白脖颈上的伤,也应该讨回来。 “沐白,我出去一趟,一会我便回来。” 赵熠安双眉微皱,眼底的柔和消散,但语气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鱼沐白目光微动,打磨翅子的手顿了顿,漫不经心的回道。 …… 赵熠安带着若谷出了门,一路直奔惠王府。 “你去,告诉你家主子,宁王来了?” 赵熠安语气不善的对着惠王府的看门小厮恶狠狠的说道。 “是,这就回禀。” 看门小厮看着来者不善,也不敢多做为难,只得去回禀。 片刻,赵熠承便急匆匆的从院内走了出来。 “原是三哥呀!今日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熠承看着赵熠安那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来出气的。 “三哥,里面请。” 赵熠承看着来人,虽知他想做什么,但还是笑脸相迎的把人请到正厅。 “三哥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说,何必支支吾吾不敢做声。” 赵熠安猛地伸手抚上五皇子脖颈,冷冷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 “所谓何事,想来你也知道,不用我说的太明白吧!你想想你这几日都干了什么?” 赵熠安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着彻骨的寒意,从容自若的一字一句的从嘴里说出来。 “你既把人送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人了,既然是我的人,你又怎敢对他下此毒手。” 赵熠安那眸子瞬间更冷了些,他只要一想到沐白脖颈上的青紫,心就痛的不行。 赵熠安一想到这,掐着赵熠承的手,便不自觉的加了些力道。 “那天,你是这么掐他的吧!今日不妨你也体会体会,这种感觉。” 赵熠安轻蔑的望了一眼赵熠承,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赵熠安坦然自若、慢条斯理的说道 “五弟,你差点就把他掐死了,你可真敢下得去手?” 赵熠承有些吃不消,脸被憋的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有些凸起。 赵熠安他要让赵熠承也好好的感受一下,那心如刀绞的感觉。 赵熠承神情木然,眼中闪过一丝哀求。 赵熠安面无表情,只淡淡的撇了一眼,手上一松,顿时又恢复了来时的颜色。 赵熠承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嘴中不断的传出咳嗽声,过了许久方缓缓开口 “今日三哥前来,难道就仅仅是想来,替那鱼沐白出气的吗?” 赵熠安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浅然一笑,再抬起头时,眼睛犹如冰雪,透着彻骨的寒意。 “这个还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找他的麻烦,若是哪天我再发现你欺负他,我可就顾不了什么兄弟情深了。” 赵熠安把那日鱼沐白给他的竹形玉牌扔给赵熠承,他鄙夷的看了一眼赵熠承,方缓缓道。 “今日就先放过你,以后你若再招惹他,我可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赵熠安用那恶狠狠的眼神瞪着赵熠承,那眼神就似能射出火花一般。 赵熠承接过竹形玉牌,踉跄着起身,把玉牌放到桌上,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的望着赵熠安,悻悻的说道。 “我还以为三哥喜欢顾柔儿呢!搞了半天,原来是我弄错了,三哥竟然真的喜欢上他了?” 赵熠承眼神有些黯然,唇角却勾起一丝戏谑的模样。 “既然三哥这么喜欢他,那他以后就是我的三嫂,那我以后肯定是不敢找他麻烦的。” 赵熠承扯了扯嘴角,话锋一转,缓缓开口。 “不过,既然三哥来都来了,不妨咱们坐下来,谈谈其他的事情,如何?” 赵熠安眉头微皱,面色变得凝重,声音不自觉的提了几分。 “不感兴趣?告辞!” 赵熠承慢慢闭上眼睛,缓了缓心神,又慢慢睁开眼睛,他盯着眼前的人,神情带着些许狠厉,却转瞬换上一副笑意。 赵熠承找了把梨花木的椅子坐下,嘴角带着戏谑,缓缓开口。 “若事情是关于鱼沐白的,三哥可否有兴趣坐下来听一听?” 赵熠安停住脚步,转过身,瞥了一眼赵熠承,语气不悦的说道。 “我警告你,你少打他主意。” 赵熠承那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抬眸淡淡的撇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可不敢打他的主意,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 赵熠承忍着笑,不经意间又撇了一眼,嘴角挂上一丝戏谑,缓缓开口。 “鱼沐白若是哪天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三哥可别嫌弃他才好?” “你又想对他怎样?” 赵熠安急走两步,来至赵熠承身边,一把扯过赵熠承的衣领,狠狠把人扯了过来,带着些许质问的说道 “我不想怎样,但我不敢保证,外边的老百姓,会不会管住自己的嘴。” 赵熠承被赵熠安从梨花木的椅子上扯下来,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缓缓开口。 赵熠承知道从赵熠安进门的那一刻,自己便有了赵熠安的把柄。 其实他从半道威胁鱼沐白时,他便知道结果。 那结果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赵熠安会来给鱼沐白出气,会像现在这样,自己挨顿揍。 不过这样自己便有了赵熠安的把柄,不过这种结果,也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另一种无非是赵熠安不会来给鱼沐白出气,说不定鱼沐白还要挨顿揍,不过对于他而已,倒也无关紧要。 但是赵熠安只要来了,那自己便多了一个威胁他的把柄,其实他把人送去,就是为了这个把柄,不过这人他送对了。 “五弟,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一点不知,你私养死侍的事,需不需要我在父皇耳边提一嘴?” 赵熠安那双阴寒得眸子就似嗜血般可怖,唇角一勾,全身上下散发着凌冽得杀气。 赵熠安确实生气,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强迫于他。 关键是这个不知死活的,竟敢拿着他的小傻子作为威胁,想来是不要命了。 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兄弟,他也一样不允许他这般放肆。 “你怎么知道的。” 赵熠承满脸的惊慌,明明他做的那么隐蔽,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呢? “你以为你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做的很隐蔽吗?你可真是把人都当做傻子了吧?” 赵熠安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赵熠承,他的唇边噙起一抹讥讽,悠悠然问道。 “你若不是傻子,那你母妃的死,你可清楚?” 赵熠承思索片刻后,叹道。 赵熠承似乎是被人握住了把柄,有些狗急跳墙。 “我知道,这件事不用你告诉我,我自己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赵熠承本打算把‘皇后之死’做个顺水人情,给赵熠安,不曾想赵熠安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若是告诉你,我手上有人证,你可否结盟?” 赵熠承说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也是他唯一的底牌。 “那我跟你结盟,好处是什么?” 赵熠安有些想笑,前世他倒是对那高位不感兴趣,他就想娶个贤惠的妻子,捧自己的兄长夺得那高位,结果呢? 被利用,被背叛,被残害,被诬陷,被灭了母族,被杀的片甲不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毕竟他吃过一次亏,难道吃一次亏还不够,还要再吃一次吗? 任谁都不想再吃一次亏吧! “莫非是把你扶上那高位,我再落得个尸首异处的下场?” 狡兔死,走狗烹。 飞鸟尽,良弓藏。 赵熠安自言自语,似是说给赵熠承听的,又似说给自己听的,话里话外带着万分凄凉。 “你觉着若是大哥上位,以他的心胸度量咱们谁又能活?” 赵熠承活了这二十多年,赵熠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大哥做事向来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还有那安贵人,看着是个菩萨,其实是条恶鬼。” 赵熠承说这话时,眼中慢慢沁上雾气,眼尾慢慢发红。 “后宫之中那些冤死之人,那个与安贵人扯不上关系。” 赵熠安冷眼看着眼前的人,他总觉着,眼前人,似乎跟自己一样,心里也是有着血海深仇。 “结盟,倒也可以。” 赵熠安扯过一把黄花梨的太师椅,抬腿坐了上去,嘴角勾笑,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 惠王,当今陛下第五子,淑妃冉妍的儿子,冉一鸣冉太傅乃是他的亲外祖。 冉家簪缨世族,世代书香,冉妍本是冉家最小的孩子,貌可倾城,才堪咏絮,被皇家选为媳妇。 嫁于当今陛下时也不过十七岁,膝下有一子一女,一子便是赵熠承,一女便是六公主赵玥。 却不知因何原因,嫁入宫中不足两年便双目失明,虽然活着,却也过得异常辛苦。 赵玥现因年纪太小,还未出阁,一直养在深宫,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公主。 …… “沐白,我回来了” 赵熠安刚进了院门,便要找寻鱼沐白,那声音大的人在三里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鱼沐白从屋中出来,看着赵熠安一脸的笑意。 “外边的事,都忙乎完了吗?要不要用膳,现在都已经未时了,你在外边用了吗?”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缓缓开口“还没有,要不现在让摆上膳食,一起用膳。” 鱼沐白看了看手里的翅子,方缓缓开口。 “行,你先试试这个,看看我编的怎么样,是大是小,可还合适。试完了,再用膳。” 赵熠安带上那根系着翅子的红绳,晃了晃,那翅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赵熠安看着正合适的绳子,笑了笑缓缓开口“正合适,沐白。” “嗯,那还可以吧!也不枉我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鱼沐白看着那对翅子,继续说道 “你先解下来,我先戴几天,给磨合下棱棱角角,免得有的地方还没有打磨好,割到手。” “没事,我的沐白亲自给我打磨的,我一定要时时刻刻的戴着。” 赵熠安看着手中沐白给打磨的翅子,他心中就觉得安稳。 虽说哪翅子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那是沐白没日没夜给他打磨的,下了不少功夫的。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这么开心,便也没要回来。 “走,去用膳吧?” 鱼沐白害怕赵熠安饿到肚子,赶忙拉着人,去用膳。 “你今天有没有想我” 赵熠安漫不经心的脱口而出。 “咳,咳。” 鱼沐白听着赵熠安说的话,一下子被呛了下。 鱼沐白脸色一红,一下子便忘了回答。 “沐白,问你话呢?唉!你慢点吃。” 赵熠安抬眼看一下鱼沐白,缓缓开口 “嗯,知道了。”鱼沐白答非所问 赵熠安嘴角挂上一抹坏笑,端起桌上的粥,对着鱼沐白说道“来,张嘴,我喂你。” 鱼沐白觉着今日,赵熠安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出去一趟,嘴巴变得这么甜了吗?就跟吃了蜜一般。 鱼沐白走到赵熠安身边,抬手摸了摸赵熠安的额头,方缓缓问道 “熠安,你出去,是遇见什么事了吗?怎么看你有点不对劲啊?” 赵熠安被沐白给搞晕了,“我没遇见不对劲的啊?” 鱼沐白看着被自己一下子问懵的人,笑了笑“你怎么这么不正常呢?又是喂粥,又是布菜的” “我以前都不做的吗?” 赵熠安有些不开心,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少了,给沐白布个菜,喂个粥,沐白就觉得自己不对劲。 赵熠安想了想,这种事情,还是要多做,沐白才会觉得做这种事才不会那么突兀。 赵熠安连连自责“以后呀!我一定要勤劳些,沐白你一定要习惯习惯啊!” 鱼沐白看着这样的赵熠安,心里说不出的开心,他的熠安现在,可以放下身段,为了他做这做那,想想就让人很是开心。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嘴角的笑意,鱼沐白开心他便开心。 第21章 谋划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赵熠安坐于书案前,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腕上的那对翅子。 那对翅子,虽不是什么华贵之物,但赵熠安心里就是喜欢的紧。 “钟叔,那聘礼单子已经拟好了吗?明日可不可以送去顾府。” “王爷,那聘礼单子,早就已经拟好了,我已录了一份早早的便给顾府送去了。” 钟管家从袖中掏出一份早就拟好的聘礼单子,递到赵熠安手上。 赵熠安接过拟好的聘礼单子,看了一眼,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那可都是他白花花的银子呀!过几天就能翻倍,想想就让人乐的睡不着。 钟管家垂手站立一旁,细细的听着赵熠安说的话。 “嗯,好,明日你就着人,把这些聘礼都给送过去。” “不过阵仗一定要闹的越大越好,最好大到尽人皆知。” “还有,你一定要亲自与那边对好账目,对账之时最好当着顾老爷的面来对。” “嗯,最好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必须要让百姓看见?即使没有百姓看见,也一定要让他们看见,这些聘礼一抬一抬的入了户部侍郎府。” 赵熠安心中暗暗思忖,这戏一定要演的惟妙惟肖,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真的。 这样他的谋划,才好继续下去。 “那,王爷您明日亲自走一趟?还是……” 钟管家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当然是我亲自去了,像顾兴平这种老狐狸,可是不好忽悠的。” “若是我不去,恐他会难为你们,若是你们账目交接不好,日后计划定会难以施行,恐有麻烦,还是去一趟的好。” “不过,像他这种虚伪之人,最好面子,若是咱们不把面子给足了,他岂不是很失望,那以后,怎么拿捏他呀!” “王爷,那我先退下了。” 钟管家汇报完,赶忙退了下去。 “好,你先退下吧!” 赵熠安吩咐好一切,就等着这些鱼儿上钩了。 赵熠安拿起笔,刷刷的在纸上写了一些东西,从怀中拿起一支哨子吹了吹。 片刻,一只胖胖的信鸽,慢吞吞的飞了过来,很是识趣的站在窗沿上,赵熠安把那小纸条绑在那信鸽脚上,信鸽晃晃悠悠的飞远了。 赵熠安嘴里嘟嘟囔囔着 “这养的什么信鸽,胖的都快赶上猪了,能飞的快吗?可别误事?” 赵熠安嘟囔了一会,看着他的小傻子给他做的翅子,发起了呆。 …… 冬日的清晨,被轻纱似的薄雾笼罩着,恰到好处的美,那暖阳穿透薄纱,光怪陆离的颜色给这大地赋予了生命。 前一日钟管家就差人,给顾府吱了声,让他们好有个准备,该腾地儿的腾地,该找人的找人。 钟管家顺便还递出了信,宁王府要在前门楼子施粥,一个个你传我我传你,早就大肆宣扬开来。 京中百姓,哪怕是叫花子,都知道宁王府在前门楼子施粥,今儿一大早一个个天不亮便在哪等着了。 若谷站在滚烫的粥前,缓缓开口 “今日只施十缸粥,大家可以来领了。” 那粥是宁王府的厨娘们,忙乎了一早才做好的,做了整整十大缸。 用了十袋子粮,十袋子枣,十袋子桂圆,十袋子花生,十袋子红豆,十袋子冰糖,十袋子板栗,十袋子莲子,十袋子薏仁米…… 为了王爷今日送聘积福,十全十美,所以用料都是实打实的,取十之数,也是为了一个好兆头。 百姓看着那粥,各个乐得心花怒放,毕竟那东西又贵又好,吃起来就是香。 若谷分完粥,赶忙喊到 “今日我们宁王,会在顾府门口撒喜饼,撒喜糖,若有想去凑个趣的,都可以去看看。” 若谷卯足了劲喊道 “这是喜事大家不妨去凑个热闹” 不知谁扯着嗓子,喊了声。 “去,大家都去。” 不知谁又应了声。 不知名的路人,倒是把气氛搞起来了。 顾府门口看热闹的数不胜数,个个都是精神抖擞,一个个的更是抢的不亦乐乎,那脸上的笑容更是没有断过。 没抢到的还在认真抢,抢到的更是合不拢嘴。 顾府门前有宁王专门安排的人,撒喜糖的,撒喜饼的,路上的声势甚是浩大。 宁王走在前头,钟管家跟在后头,身后更是乌压压一片。 一抬聘礼两个小厮抬着,共一百二十八抬,足足有二百多人,那声势甚是浩大。 “你看看宁王好大的手笔,竟然是一百二十八抬聘礼。” 顾府门口有人凑趣的喊了声。 周边传来一片叫好声,不过也有看着眼红,唏嘘的,也有真心祝福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装腔作势胡闹的,也有钟管家自己找的人,在哪帮腔的,这顾府门口真是好不热闹。 “老爷,宁王来了,来给大小姐送聘礼了。” 一个头上直冒热汗的小厮,疾步匆匆的赶往内院。 那小厮从门外喊到门内,从院外喊到院内,全府的家丁小厮都能听的见声。 “原来是,贵婿,赶紧请,赶紧里面请” 顾兴平看着自家的贵婿亲自前来送聘礼,心里就甚是开心,这说明宁王着实重视这件事情。 赵熠安对着顾兴平深拱了一礼,眼角眉梢擒着笑意,嘴上更是挂不住的笑容。 “岳丈,请。” 赵熠安笑得灿烂,嘴上更是说的漂亮。 “岳丈大人,今日小婿前来,是想赶紧把聘礼弄来,也好让柔儿放宽心。” 赵熠安说的含蓄,说的漂亮。 顾兴平点了点头,脸上就似吃了蜜般,那嘴合都合不拢。 “贵婿,真是太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以后这就跟自己府上一样,想来便来。” “以后柔儿嫁进宁王府,那咱们就是亲上做亲,那就更是一家子了。” 赵熠安配合着笑了笑,方缓缓开口 “柔儿,在吗?她要不要出来看看,也开心一下。” “其实这些聘礼,只是一半,另一半还在寻找收罗,等到我来接亲时,另一半也会再带来。” “我要让这天下人都知道,顾柔儿是我宁王的王妃,是我心尖上的人,要宠着、要捧着。” 赵熠安语气真诚,话里话外都透着对顾柔儿的宠溺。 “这些聘礼,只是一半,还有聘礼,你对我家柔儿真的太好了,她能嫁给你也是她三生有幸。” 顾兴平听到宁王如此说,那嘴更是合不拢了,笑得眼都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顾柔儿可是顾家嫡女,能受到宁王如此看重,也是顾家的福气。 若是成亲后,柔儿把宁王训得服服帖帖的,以后府中若是有什么事,那可不就有人给顾家撑腰了吗? 顾兴平一想到这层利益,那笑声更是三里外都能听见。 赵熠安为了把戏做好,不得不放下架子,用谦卑的姿态,缓缓开口 “多谢岳丈大人,生了这么个好女儿,也是我有福气,能娶到柔儿为妻,是我三生有幸。” …… 前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王赵熠安,手握重兵,意图谋反,朕顾念手足之情,特赐墨刑,夷其三族,以正国法,其余乱党就地仗杀。 另,宁王妃,密告有功,特赦其本族,以允和离,即日搬离宁王府,钦此。 …… 赵熠安只要一想到前世那圣旨上的,一字一句,他的心中就犹如万蚁噬骨般痛苦。 自己一心一意扶持的大皇子,上位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拿自己,拿自己的母族开刀,以立君威。 如此一个忘恩负义、脏心烂肺之人,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着,顾念手足之情。 若真是顾念手足之情,何须让人,带着那一千御林军,包围了宁王府,把宁王府围的水泄不通,将府中之人斩杀殆尽。 古人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一点不假,自己还没有难的时候,王妃便找好方向飞了。 赵熠安心里默默念叨,前世娶你女儿,真是我好大的福气。 这辈子这福气我是不要的,别说是娶,若是多看她一眼,都觉着污了自己的眼睛。 顾柔儿这种道德败坏的毒妇,还是给赵熠臣吧!毕竟他喜欢这样的。 一个脏心烂肺、忘恩负义,一个蛇蝎心肠、不守妇道,这一对狗男女,多般配呀! 顾柔儿这种不守妇道的毒妇,最爱红杏出墙,这顶绿帽子还是留给赵熠臣,也让他好好的享受享受。 这一世,他可要离顾柔儿远远的,这么一个毒妇,他可不敢放在家里,哪怕是镇宅子,他都不愿意。 赵熠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转瞬便又是一副展笑颜开。 “柔儿,这丫头怎么还不来,还在那磨蹭什么?还要让宁王等多久?” 顾兴平看着前来回禀的人,心中一肚子怒火,但身边就站着宁王,那怒火不得不压下来,不得不在宁王面前遮掩。 这个女儿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派人去请了两三趟,竟然还不来,自己这个父亲说的话,她是越来越不听了。 顾兴平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赵熠安都看在眼里,但他却没有一点不悦,笑着缓缓开口。 “柔儿一个姑娘家,定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到前院来,也无妨,我迎亲那日定能见着,这点小事岳丈大人无需放在心上。” 赵熠安缓缓开口,给顾兴平解围。 顾兴平听在心里,甚是受用,真是满足了他那点虚伪之心。 赵熠安心中暗暗思忖,哼!不来正好,这个毒妇,谁稀罕见她,见了还真怕一巴掌把她拍死。 “岳丈大人,宫里传话,说是让我去趟,那小婿就先告辞了!” “岳丈大人不会生气吧!” “哈哈”顾兴平笑了笑。 “贵婿,这都是小事,既然宫里传话了,你还是赶紧去一趟,这边我会盯着。” “那麻烦岳丈大人,给柔儿说声,今儿我就不去见她了,过几日的游园会,我定会前来,不会让她失了面子的。” “好,好”顾兴平笑着应承。 “那小婿告退。” 赵熠安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 宁王府 鱼沐白站在那已经败了的木槿花旁,独自伤神。 那花前几日还开的旺盛,这几日更冷了些,那花竟然也败了。 鱼沐白走到哪藤木花廊底下,看着那藤木叶,已经变得枯黄,自己心里就有些失落。 今日赵熠安去给顾柔儿送聘礼去了,虽然知道,那都不是真的,但心口就似被巨石压的喘不过气来。 鱼沐白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的,怎么能去跟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呢?但心里他就,堵得慌。 鱼沐白从地上捡了个枯叶,看了看,依着那花藤架子,心里就是开心不起来。 明明自己什么都知道的,但就是想不开,心里这个结,就是打不开。 他也知道,即使赵熠安给顾柔儿送聘礼是假的,他也相信赵熠安,但还是有些失落。 鱼沐白靠在那花廊架上,暗暗出神。 赵熠安突然从背后拥上沐白,方缓缓开口。 “我就知道你在这,怎么不开心了?” 赵熠安把头抵在沐白的肩膀上,用手拥上沐白的腰肢。 “嗯,不开心。” 鱼沐白一时呆住,没有反应过来。 “唉!你怎么回来了,这么快吗?东西都送去了吗?” 赵熠安叹了口气,缓步走到沐白对面,方开口 “东西都送去了,但只有我回来了,我怕你在府上不开心,我便赶着回来了。” 赵熠安轻描淡写的说道 鱼沐白还是把话听到了心里,心里有些酸酸的。 “那,那边你不在可以吗?真不需要你看着点吗?” 鱼沐白有些担忧,他怕事情不顺。 “无妨,那些事情,可没有你重要,这么冷的天,你在这站多久了,受了寒怎么办,亏的我回来了,我若不回来,你还要站几个时辰?” 赵熠安语气里,隐隐有些不悦,他就知道,他的小傻子肯定心有芥蒂。 若是把事情套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也不会比沐白好受多少,你喜欢的人去给别人下聘去了,你还要装的开开心心的,那不是很难为人吗? “沐白,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赵熠安,语气轻柔的说道。 “没有,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想不开…… 鱼沐白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熠安现在是越来越好了,越来越让人离不开了。 第22章 合作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 第一青楼凤鸣苑 河清看着自己的主子,出了府直奔第一青楼凤鸣苑而来,心里就满是疑惑和不解。 “王爷,咱们来这做什么?这可是青楼呀?” 惠王抬眸瞥了一眼河清,嘴角噙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口“来这,钓鱼啊?” 惠王看着自家的小胖鸽,飞回来时,就挺疑惑,没想到,竟然是让他来这青楼,钓一条大鱼? 惠王的两个贴身小厮,河清、海晏。 河清,惠王爷的贴身小厮,自小跟着惠王一起长大,两人倒是有着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交情。 河清一身国都最时兴的软料缎子,一身的群青色窄袖绒袍,倒是穿他身上出奇合适。 河清眼睛很小,要是笑起来,那眼更是眯成一条缝,不过大家都说倒是挺迷人的。 河清有一对招风耳,人家都说他这招风耳聚财,可跟他熟的人都知道,河清花银子一向大手大脚,买东西也是不问价,只要是看重的便会买下来。 不过河清给人的第一感觉还是可以的,和和气气,说话有商有量,总是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样子。 “钓鱼,王爷您走错地了吧?应该去有河流的地方或者大堤坝呀?实在不行咱后院的小荷塘也不错呀?” 河清一脸的疑惑,钓鱼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这哪是钓鱼啊?分明是等着被钓啊! 这茶馆旁边,可就是青楼呀!青楼什么地方,风流场,那里面的女子,更是缠人缠的厉害,哪里能钓什么鱼,真是奇怪。 “没走错,这一定能钓一条大鱼,还是条超大的鱼。” 赵熠承自信非常,他可早就得了消息,那条大鱼就在这青楼里,他来这不过是为了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你休得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对我动手?” 赵熠承心里正想着呢?那条大鱼就已经慢慢的咬了钩。 一个衣衫凌乱,衣裳四敞大开,连鞋子都没有穿,赤着脚,只穿着一条亵裤的男子,慌慌张张的从青楼跑了出来。 那人从青楼跑出来时,没有看好路,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一抢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赶忙用衣袖擦了擦。 “你是谁,关我什么事,只要你惹我不开心,我就要你的命。” 另一个男子,衣衫整齐,手里提着一把长剑,恶狠狠的瞪着趴在地上的人,语气平静,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别嚣张,我说出来吓死你?就怕你吓破了胆子?” 那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嘴角摔出了血,依旧还是一脸的嚣张,拿手指着一手提剑的男子,语气不善的说着。 “我乃是户部侍郎的嫡子” 衣衫不整的男子被吓得趴在地上,明明吓得要死,身体都有些打颤,却还是不停的作死。 “我爹乃是户部侍郎顾兴平,我姑姑乃是当朝宠妃安贵人,我可是他的亲侄子,你怎敢对我动手。” 拿剑的男子,怒目圆睁,语气更是恶狠狠的说道 “好呀!既然你是安贵人的侄子,我才更要杀了你,我就是要看看安贵人能奈我何?” 说完那个拿剑男子,一手提剑,急走两步,一脚踹到另一个男子身上,看着是下脚挺重。 顿时衣衫不整的男子脸上开始冒着冷汗,疼得那人嗷嗷直叫,嘴里还在不停地叫嚣着,一点也没有认输的表情。 不过那身体倒是很实诚,那人抱着膀,打着颤,不知是吓得,还是这天太冷给冻的。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找人杀了你,让你不得好死。” “既然你如此说,我就更留不得你了。” 提剑男子说着,拔出剑,飞身冲了上去,一箭刺穿了那人的肩胛骨。 疼得那人直骂娘,那血就这么顺着伤口,不停的往下流。 “疼不疼,要不要再来一剑,让你好好看看,我敢不敢杀了你,我实话告诉你,我身后也是有人的?你这种小毛贼在我这,不值一提?” 说完,抬脚,又是狠狠地来了一脚,疼的那人蜷缩成一团,抱着膀,不成样子。 赵熠承看着茶楼外的闹剧折腾的差不多了,才不慌不忙的从茶楼出来,赵熠承冷眼看着那人,缓缓开口。 “你是何人,竟敢当街行凶,你是借谁的势,说。” 赵熠承故作凶狠,说话的语气都着实重了三分。 “你是何人,尽敢来管我的闲事?” “五皇子,赵熠承,你说我敢不敢管?” 赵熠承故意报出自己的名号,故作夸张的说道 提剑男子一听,赶忙收起剑,便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连话都没敢说一句。 赵熠承冷眼看着那人跑远了,才开始对着地上的人缓缓开口。 “顾公子,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回去?” 顾宗澧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 “多谢五皇子,那就麻烦了。”说完便晕了过去。 赵熠承让河清把人扔到马车上,驾着马车,一路直奔顾府。 顾府门前还真是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还有很多叫花子,嘴里吃着东西,手里还拿着吃的东西,在顾府门前正看热闹呢? “咱们贵府今儿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看着这么多人?” 河清上前去跟门口的小厮攀谈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这些是当今宁王给我家大小姐的聘礼,一共一百二十八抬聘礼呢?” 一个看门的小厮,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就跟今儿是他娶亲一般,眼里满是骄傲。 “嗯,我来是把你家公子,给送回来,他在外边,遇见了些事。” 河清说完,便会马车上把顾宗澧给背了下去,自家的主子赵熠承则在一旁扶着。 “你看看你家的大公子,都受伤了。” “你赶紧去把你家老爷,请过来,就说我把你家公子送回来了?” 小厮一看原来是自家的大公子,并且还受了伤,只一眼,他便风也似的跑去回禀了。 片刻 顾老爷带着人,急匆匆的赶来。 “惠王?下官叩见惠王。” 顾兴平一看来人,便一眼认了出来,当今陛下的五皇子,惠王殿下,赶忙下跪,请安。 “免礼,顾侍郎,还是赶紧带着大公子进去治伤吧?我看大公子伤的挺重的。” 赵熠承故作忧心的说道 “不知惠王,是从何处把犬子带回来的?” 顾兴平有些担忧,他的这个儿子从哪遇见五皇子的,莫不是青楼楚馆。 他要等这个混小子好了,看他不打死他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从一个茶馆旁,我也不知大公子是从哪里出来的。” “我看着他受了一身的伤,所以我便把人带回来了,顾侍郎大人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怎么会呢?今日多亏了王爷救了犬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怪罪?” 顾兴平知道五皇子说的含蓄,能从什么地方出来衣衫不整的。 想来就是那青楼了,说不定还是被人从青楼打出来的,来不及穿衣穿鞋,才会赤着脚,这么一副狼狈样。 顾府怎么就出来这么一位上不得台面的大公子呢? “唉!今日贵府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这么的热闹啊?” 赵熠承故作不知的缓缓开口。 “宁王给小女的聘礼,今日送过来了。” 顾兴平说的云淡风轻。 “我可否留下来凑凑热闹啊?” “王爷只管留下,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所以府中着实热闹了些,惠王不妨在这吃顿便饭再走。” “宁王呢?怎么没有看见,走了吗?还是没来?” 几人一边背着顾大公子往内院走,一边说着话。 很快入了顾大公子的房间,顾老爷,着人请大夫,上药不提。 “已经走了,宁王宫中还有事情,我也不便挽留,现在只是宁王府中的账房,在这合算聘礼呢?” “那我可否有幸留下来瞧瞧?也好让我开开眼。” “惠王若是不嫌弃,尽管去仓房瞧瞧。” 顾兴平倒是很大方的同意了,他呀!最是虚伪。 今日宁王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怎么能不让人知道呢? 他呀!一定要让人知道,好好的给他出去传传,这样他也好在文武百官面前露露脸。 让他们都知道,他有一个好女婿,以后他更可以提起腰板走路了。 “请” “这些一共是多少抬呀!” 赵熠承看着这些聘礼,故作惊讶,夸张的说道。 “足足一百二十八抬聘礼呢?” 顾兴平满脸笑意的说道 顾兴平现在是着实开心的都摸不着北了。 只听得账房们,细细对着账目,细细合算着聘礼。 “东海千年琉璃珊瑚一架。” “花好月圆黄花梨的屏风一架。” “金银首饰若干,白金玉镯三对,黄金玉镯三对,白玉手镯三对,牡丹栩栩金耳钉三副…” “瓷器金屏十架…” “古典花开富贵白玉花瓶一对…” 赵熠承看着这些好东西,不禁有些感叹 “这宁王府还真是出手大方,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找到?” “我出国都时,从南方见过一架比这小很多的东海琉璃珊瑚,那珊瑚竟然可以卖出些个数,五百万两黄金,我看这个也不错。” 赵熠承伸出五根手指,故作夸张的说道 “宁王还真是好大的手笔,我看看这是什么” 赵熠承把其中两个红木的雕花镂空大箱打了开来。 赵熠承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由的惊呼了一句 “这料子也让他找到了,够可以的呀?我听说制作这料子的大师,一年才织得出十匹锦缎,一匹就能卖百两黄金,这可是十匹吧!” 赵熠承把方香料的箱子看了看,不由得感叹 “真是好东西啊?看着就挺让人眼馋的。” 赵熠承又打开了一个雕花黄花梨的大箱子。 里面是上好的文房四宝,上好的宣纸,上好的羊毫笔,上好的砚台。 赵熠承继续说道“这墨可真是好墨,这墨若是写在哪宣纸上,千年不化。” 赵熠承看着这些好东西,哈哈大笑道 “我先走了,若再不走,我都想把这些东西给带走了?” “哈哈” 顾兴平尴尬的笑了笑,他可不知道这些东西,尽然如此的贵重,只知道肯定很好,只是不知道这么的好? 赵熠承看夸的差不多了,捧的也够高了,顾兴平那眼都看直了,耳朵也听直了,高兴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 “那我就先走了,若是大公子还有什么事情要询问的,尽管去惠王府,那在下告辞。” “惠王慢走。” 顾兴平把人送出了顾府,才又回到仓房。 他就一直在那看着,一抬一抬的聘礼就这么入了他家的仓房,别提多开心了。 他的这个贵婿呀!真的是给足了面子,他呀有了这个女婿,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他呀!若不是户部侍郎,他都想出去宣扬宣扬了。 他的女儿以后可有的是福可以享了,以后他闺女牙缝里挤出点东西,都够他吃半年的了。 他现在觉着他妹妹安排的这个亲事,他甚是满意,相当合心意。 他原来还觉着这门亲事不好,以后若是那大皇子登上了高位,他的女儿做个皇后更好,但现在,他觉着这样也不错,毕竟那高位谁也不知道,到底由谁来当,一切都是未知。 …… “唉,累死我了?” 河清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伸了伸懒腰缓缓,他呀太累了,这一天天的都什么跟什么呀? “主子,难道那个顾家大公子就是你要钓的鱼吗?” 赵熠承使劲的点了点头。 赵熠承走到书案前,拿起笔在纸上匆匆写了两笔,吹了声口哨。 片刻 那只胖胖的信鸽,就飞了过来,落在了窗桕上,赵熠承走到窗前,把小纸条绑到信鸽脚上。 那个胖胖的信鸽,晃晃悠悠的飞走了。 赵熠承长叹了一口气,今日是他们第一次合作,今后合作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他心里的仇,是一定要报的。不管为什么,那个人儿失踪不见的时候,他就说过,一定会替他报仇的,这个诺言他一定要实现。 …… 宁王府 那个胖胖的小胖鸽,飞来时,他便知此事成了,果真,信上有字。 “一切顺利,安心” 赵熠安看着那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错,这结果很和他的心意。 伸手把信放到炭炉中,片刻,那张纸便化作飞灰,烟消云散。 第23章 游园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赵熠安倚窗而站,望着外边那天,虽是天清气朗,却总是让人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今日便是那‘游园会’的日子了,顾柔儿亲自下的帖子,邀他去那‘游园会’一叙,说实话他是不想去的。 毕竟他也动过心,他是想着好好对待顾柔儿的,两人都没有生母照料,又都是仰人鼻息过活,他更懂那种艰辛,所以他也更把人放在心上,可惜… 今日,若是没事发生还好,若是有事发生,他也不会任人欺负毫不还手。 “钟管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事情都已经办妥,计划可以随时实施。” “嗯,好,准备马车稍后就去顾府?” 赵熠安心里还是有些疼,有些人,有些事,怎么可能说过去,就过去呢? 他准备的这一切,本就是用来对付,有害人之心之人,若是她今日好好办这场‘游园会’,他也不会让她太丢面子。 她今日若是别有所图,那他也没有办法。 赵熠安虽然不是很愿意去,但他怕鱼沐白担心,那脸上还是不得不堆出些笑意。 “沐白,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鱼沐白在门外,他大老远的就听见了, 鱼沐白赶忙应着,“唉,我在这,你有事吗?熠安。” “沐白,今日我要去趟顾府,恐怕今日会回来晚些,你自己一定要按时用膳,不要把自己饿着,那边我忙完,便会回来。” 赵熠安就似对待孩子般,千叮咛、万嘱咐,外加语重心长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熠安,你去吧!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鱼沐白若有所思的说道,他这般叮嘱,赵熠安应该会懂得吧!毕竟那个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沐白觉着他的熠安,有时候也挺傻的,明明知道是一场骗局,还要迎头上,还要做那棋子,被伤的伤痕累累。 明明当今天子,已经把她许给赵熠安了,那她就应该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在家待嫁,而不是出去勾三搭四。 若是她勾搭个外人还好,关键是她勾搭的可是自己未来丈夫的哥哥,真是不知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 今日的‘游园会’也不知她到底会耍什么花招,毕竟有些人坏,是坏到骨子里的,现在,赵熠安还没走,沐白便有些担心了。 “嗯,好,知道了,我走了。” 赵熠安好好的叮嘱了一番,他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小傻子。 他的小傻子就这样,只要是不跟他一起用膳,他的小傻子就凑活着吃一顿,他好好的叮嘱叮嘱,他的小傻子还能听一听。 赵熠安眼里堆着笑意,说完,转身离去。 …… 顾府门口还真是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赵熠安从马车上下来,看了看四周来人,心里有些许不安。 “宁王来了,赶紧里面请。” 看门的小厮,一眼就认出了赵熠安,赶忙把人往院内请。 赵熠安看着院内之人,三三两两,都是些公子哥,还有那大皇子赵熠臣也在。 他本想着装作看不见,却突然听到一道声音远远传来。 “三弟来了,赶紧,这边坐。” 赵熠安心里有些不悦,但面上却是风淡云轻。 “大哥,来的倒是挺早。” 赵熠安一脸的鄙夷,大皇子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能来这么早,想来也是对这些公子哥们别有所图。 说不定他对这些女眷,也是别有用心。 说不定今日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些大家闺秀,背后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势力,回去给他的好母亲说声,那他这背后的倚仗不就有了吗? 只要能在朝堂上说上话的,想来也是非富即贵,他的这个大哥向来做事都有目的,要不觊觎别人的财力,要不觊觎别人的家世背景。 总的而言对他赵熠臣,都是有用武之地的。 “三哥,你也来了,我刚到不会是晚了吧?” 五皇子赵熠承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背后之人似是带着三分开心。 “原是五弟啊?今儿怎么得空也来了?” “小妹,玥儿,非要来凑凑热闹,实在是犟不过她,只得随她来了。” 赵熠承说的清楚,我不喜欢这种游园会,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我那小妹要来,我也实在是被吵得没有办法,这不就来了吗? “唉!我看那边有空,咱们去那边坐,别在这耽误大哥。” 五皇子看了看大皇子坐的地方,空都被占尽了,只得缓缓开口。 “大哥,我先去那边坐了。” 赵熠安对着大皇子拱了拱手,缓缓开口。 赵熠臣看了看情况,点了点头,没有阻止。 这对于赵熠臣而言,真的是个不错的机会,多多认识些富家子弟,打好关系以后总会有用的到的地方,若是拉拢几个给他卖命,那也不错。 赵玥从门口紧跟了过来,两人差不多前后脚的功夫,进了顾府。 “小妹,见过大哥,大哥安。” 赵玥从门口进来,就直奔着赵熠承而来。差点就没有看见赵熠臣,还是五皇子给使了个眼色。 赵玥那一袭嫩绿罗裙随风飘曳,裙角上绣着片片青竹,腰间一条朱丹色织锦腰带,倒是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显了出来,就那么站着,说不出的灵动可人。 那姑娘今日挽了个单螺髻,头上几根斜插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那一颦一笑间,给人一种清雅秀丽的感觉,更有种说不出的大气温婉。 赵玥脸若银盘,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那双眼睛,更似自己会说话般,顾盼间,惹人流连。 赵玥规规矩矩的给她的大哥请了安。 赵熠臣看着这个小妹,虽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也不惹人厌烦。 “好,你去找你五哥吧。” 赵玥就似得了令,赶忙去找他的五哥了。 “五哥,你也真是,你就不知道等等我吗?” 赵玥撅着小嘴,腮帮子气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有些不开心。 “谁让你在宫里这么慢慢吞吞的,我才懒得等你。” 赵熠承瞧着自家小妹,心里有些着急,到底是年纪小些,行事不稳重。 “哼,回去我要告诉母亲,说你欺负我。” “好,好,好小妹我知道错了,妹妹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哥哥一般计较了好不好?” 赵玥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她就知道她只要一提到母亲,她的这个哥哥,肯定会举手投降的,向来这招是百试百灵。 “过来,赶紧给三哥请安。” “小妹,见过三哥,三哥安。” 赵玥脸上满是笑容,嘴里甜甜的喊道。 “好,起来吧!” 赵熠安笑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妹的,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这个小姑娘心思单纯,惹人喜爱。 片刻。 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感谢,大家参加今日的游园会。过一会哥哥就会来请大家去赏景,品茶,大家先稍等片刻,小女便先退下了。” 顾柔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赵熠安身边。 蓦地面前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娇媚。 顾柔儿今日一身朱堇色衣裙,裙角上绣着朵朵梅花,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腰间系着竹月色垂带,凸显的那身材玲珑剔透,惹得人忍不住的就想多看一眼。 那三千青丝挽着垂挂髻,髻上簪着一支青花木簪,虽简单,看着倒是多了几分优雅。 玥儿公主与顾柔儿不同,一个就是小白花,经不起风吹雨打,一个就是荆棘丛中的野玫瑰,稍稍用力就能把人扎的遍体鳞伤。 顾柔儿与玥公主,一个是千娇百媚,但眼中透着狠厉,一个是温柔可人、弱柳扶风。 “玥公主,咱们赶紧去内院吧!咱别在这待着了。” 顾柔儿语气轻柔,不见平时半分强悍。 “无妨,小妹跟着我就好,柔妹妹还是去忙吧!小妹我看着就行。” 赵熠承看了一眼顾柔儿,语气有些不善。 “那也好,玥公主跟着五皇子,我倒还可以放心些。” 顾柔儿轻声细语,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三皇子可有空过来一下吗?我有事找你。” 赵熠安看着现在的顾柔儿,心里清楚,今日她一定会有损招来对付自己,但他早就不是从前的他了。 “柔儿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尽管说便是,能帮的我一定帮。” 赵熠安垂下眸子,遮掩住自己眼中别样的情绪。 “不是,我只是有些私话要于三皇子说。” 顾柔儿故作娇柔,说话的声变得越来越小。 “嗯,好,五弟你先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赵熠承分开前想要叮嘱些什么,但终是没有说出口 赵熠安用意深长的看了赵熠承一眼,跟着顾柔儿转身而去。 赵熠安安静的跟在顾柔儿身旁,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似乎眼前的女子,跟那个说恨他的女子不同,但又相同,她们毕竟是同一个人,不管什么情况,想来这个女子还是与前世想的那般吧! 那就是要他死,他可真是不知道,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位杀神,非要想着时时刻刻的要他的命,毁他的名。 或许她很喜欢他的大皇子吧。 他以前总是觉着,若是两人在见面时,他能有多恨她,但现在真的见面了,他觉着他也不是那么恨她。 他现在倒是有些同情她了,父亲拿她当做生财的工具,她的大表哥把她当做利用的棋子,她的姑姑也不见得多喜欢她。 关键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因为她的父亲而死,顾柔儿若是这些都清楚了,那她还会如此淡定的来对付自己吗? 看来今日顾柔儿确确实实是要对他下手的,女人这心还真是狠啊! 他前世怎么就那么傻,看不出来呢? 赵熠安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在嘲笑自己,又似乎在同情自己。 顾柔儿带着他,一路走出了大家的视线中,在一处低矮的墙下住了脚。 准确的说不是顾柔儿停下了,是猛然间刹住了车,顾柔儿往前一倾,坐倒在地方缓缓开口。 赵熠安看着已经入戏的顾柔儿,语气温柔,话里话外都透着关心。 “柔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脚崴了,好疼呀!” 顾柔儿装的楚楚可怜,眼中的泪珠打着转,就是迟迟不肯落下来。 “那怎么办,我去给你叫人吧?” 赵熠安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那额间尽然隐隐的沁上了汗珠。 “熠安,过些天咱们便要成亲了,不妨你把我抱过去吧!即使别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顾柔儿就似一朵白茶话,茶里茶气,惹人生厌。 “这,这样好吗?会不会对你名声有损。” 赵熠安急得就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顾柔儿看着赵熠安手足无措的站在哪,心里有些想笑,她还以为三皇子是个多有城府的人呢?不过现在看来,也是寥寥。 顾柔儿心里暗暗得意,就凭你赵熠安,也想来娶我,你凭什么,就因为你是陛下嫡子,哼! 赵熠安这个傻子,被我这三言两语挑拨的,也要失了分寸了,顾柔儿心里暗暗得意。 顾柔儿自觉的她这招,很是好用。 “不会的,再过一个来月我们便是夫妻了,这有什么的。莫不是熠安你不想抱我吧!你是嫌弃我吗?” 顾柔儿装的更入戏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赵熠安心里想笑,若是前世,说不定自己就真上了她的当,但今世却不得不装作上当。 “那,好吧!” 赵熠安故作为难的应了。 赵熠安伸手把顾柔儿抱在怀里,赵熠安怎么也想不明白,前世,怎么就能看上她了呢? 若是说自己有多喜欢她,好像也没有多喜欢她,今日虽然见了,看她穿成这样,出来勾搭人,自己倒一点感觉都没有。 现在或许他更多的是释然,毕竟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小傻子,从前的人再好,或者再坏,那又能怎样,现在完全不会扰了他的心。 “柔儿,我们要往那边走,我不是很认识路。” 赵熠安抱着人,语气依旧有些慌乱。 顾柔儿揽着赵熠安的脖颈,缓缓开口说道“快到了,拐个弯就是了。 “嗯。”赵熠安应着。 第24章 捉奸 出言有尺,嬉闹有度,做事有余,说话有德。 赵熠安那双空洞的眸子里,满是悲凉,他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女子,有那么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母妃。 他的母妃也曾挽过垂挂髻,只是他的母亲给人的感觉是温暖,但眼前人给的感觉却是冰冷。 他的母亲告诫过他,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 “柔儿,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从未问过你对婚事的看法,今日你不妨说说,若是有,大可以提出来,我会考虑的。” 赵熠安那声音就似一条潺潺河流,平缓而轻柔。 “熠哥哥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娶我吗?难道熠哥哥觉着这门婚事不好吗?” 顾柔儿有些担心,莫非赵熠安看出了什么。 “熠哥哥,还是说柔儿做错了什么,让熠哥哥不开心了。” 顾柔儿用委屈巴巴的语气,缓缓开口。 顾柔儿话未说完,眼中便带上了雾气。 刹那,眸中浮上晶莹的泪珠,似乎在下一秒便会滑落,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惹人心疼。 “没有,你没有做错事情,你一直很好,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的看法。” 赵熠安心中好笑,他还是太心软,他确实不适合做那薄情寡义的天子。 “熠哥哥人很好……” 但是只要挡了大表哥的路,不管是谁都得死…… 顾柔儿心里想着,但那话却没有全部说出口,只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熠哥哥,那边就是我的梅园了,你可以把我抱回房间吗?” 顾柔儿双手勾着赵熠安的脖颈,刚刚那眸中还蓄着泪水,现在那眸中却是满池春色,让人忍不住心神一荡。 赵熠安抱着顾柔儿的手,又紧了紧,他知道只要入了那院,进了那房间,他便入了这女子的彀中,想要马上脱身恐有些难。 赵熠安收起眸中的悲凉,换上一抹狠厉,然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好” 赵熠安环顾了下四周,这个小院还是跟前世一样,只是上次来时,园中那些花花草草长的生机盎然。 但这一世,这小院中却是光秃秃的带着些许压抑,令人感到窒息。 入院时一片寂静,连一个小厮婆子都没有看见,这与前世娶亲时截然相反,那时候丫鬟婆子满院子,但现在却是空无一人。 即使是平常日子,院子里也不可能说一个人都没有,想来这些人是顾柔儿故意打发出去的。 赵熠安心中感叹,顾柔儿为了害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赵熠安推开房门,把顾柔儿放到那梳妆台的长椅之上。 赵熠安轻轻地把顾柔儿的鞋袜脱掉,轻柔的按捏着那崴伤的脚,缓缓开口 “柔儿,我出去给你找个丫鬟,毕竟我在这,多有不便。” “虽然说咱们过些时日便成婚了,但我在这,终是对你名声有损,若是传出去,你那母亲肯定会责怪你。” “你若受了委屈,心疼的还是我。” 赵熠安此话说的委婉含蓄,但顾柔儿就似没有听懂一般。 “熠哥哥,难道我现在不是受了委屈吗?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疼吗?” 赵熠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缓缓开口 “你先等着,我去找人给你请大夫。” 赵熠安心中满是心疼,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三分担忧。 “熠哥哥不要去,母亲若是知道我受了伤,她肯定又要责备我无用了” “那你房间里,有药膏吗?若是没有我着人去买?” “不用,熠哥哥,因为我经常受伤,房间里倒是有些跌打损伤的药,在我床榻边的小柜子里。” “好,我去给你拿,你不要乱动,若是这伤上了药后,能好那最好不过,若是不能好,我便着人给你请大夫。” “好的,熠哥哥你人真好。” 赵熠安嘴角笑着,但心里却是苦的很。 赵熠安站起身便往屏风后走去。 “柔儿,你看是在这个柜子中吗?” 赵熠安拉开床榻旁的木柜,缓缓开口 “是的,熠哥哥,在哪里?” 顾柔儿故作柔弱,缓缓开口,但心里却是开心不已。 赵熠安拉开那柜子,却不知何原因,一股烟直奔自己面门而来,赵熠安来不及躲开,那烟全喷到了他的脸上。 赵熠安晃了晃头,有些晕。 “柔儿,这里根本就没有,你放哪了?” “柔儿,你把药膏放哪了?” “柔儿,顾柔儿……” 赵熠安揉了揉眼睛,再去寻顾柔儿时,人那还在屋子里,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赵熠安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至门口,发现那门竟被人上了锁。 “我给过你机会的,顾柔儿,你既然不珍惜,那我也没有办法。” “若谷,把门给我打开。” 赵熠安冲着门外喊了声,其实若谷一直跟着他的,他一直都防着顾柔儿这一手。 若谷狠狠地对着那门就是一脚,‘砰’的一声,那门应声倒地。 赵熠安踉踉跄跄的从门里走了出来。 “若谷,行动。” “主子,你自己在这行吗?” 若谷看着有些虚弱的赵熠安心里着急。 “无妨,一会虚怀找不到我,便会来寻,你去吧!” 若谷点了点头,不得不转身离去。 “主子,您没事吧!” 虚怀人到时,他的主子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衣裳有些许凌乱,胳膊上,还带着伤。 “主子,您没事吧!您这伤…” “无妨,我用石头割的,你过来,帮我把衣裳收拾一下。” 虚怀赶忙走到赵熠安身边,给赵熠安整理衣裳。 “咱们赶紧去前院,以免受人怀疑。” “主子,您这样…” “无妨,走” 虚怀扶着赵熠安踉踉跄跄的来至前院,快要出内院拱门时,推开虚怀,缓缓开口 “虚怀,你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 “主子,若是实在不行,咱们便先回去吧!您这样回去怎么给鱼公子交代?” 虚怀眼中满是担忧,他的主子,这几次总是逞强,明明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伤了,却要偏偏硬撑着。 “不用,回去我会给他解释的,这场戏若是少了我,顾柔儿不就要唱独角戏了,那戏怎么还能唱的起来。” “去那边,先去喝盏茶,顺便过去露露脸,免得过一会有人胡乱攀扯。” 赵熠安环视了下四周,缓缓开口。 “是,主子”虚怀无奈,只得照做。 “三皇子,安”有几个世家子弟,看见赵熠安走过来,赶忙请安。 赵熠安缓缓的应承道“嗯” “唉,你是哪家的公子。”赵熠安看了眼眼前站着的人,一位俊俏的公子。 “礼部侍郎沈明辉之子,沈伯儒。” “沈大人好福气,竟然有如此出色的公子。”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仓房走水了。”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呀?” 不只是那个小厮喊了一声,顿时前院大乱。 “走水了,你听到了吗?” “听见了,走赶紧去看看。” “三皇子,告退。” “好,去吧?” 赵熠安皱了皱眉,缓缓开口。 一群公子哥们,三三两两的往仓房走去。 “走,虚怀,咱们也去看看。” “是,主子” 赵熠安跟在这群公子哥身后,不急不慢的从后面跟着。 赵熠安看着一个个小厮灰头土脸的。 有拿桶的,有提水的,一个个忙的团团转。 “这都是什么事呀” 顾兴平看着仓房一片乌黑,就差晕过去了。 “那里面可都是,宁王给的聘礼呀!这可怎么办呀?” 顾兴平站在仓房前,急得满房打转转,脸上一片愁容。 赵熠安的眉头紧紧的蹙着,“这是怎么搞的,这火是怎么起的。” 顾兴平看着赵熠安来了,心里就更加着急,这可怎么给贵婿解释呀!里面可都是前几天贵婿给顾家的聘礼呀? 顾兴平一想到这,就更是心烦意乱,心里就似有百来只老鼠,搞的他百爪挠心的。 “老爷,那边夫人叫您过去一趟。” “夫人能有什么事啊?怎么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来添乱。” “老爷,您赶紧去吧!说是急事,慢一点就会出人命的那种?” 小厮焦急的催促着顾兴平。 “岳丈大人,那边说不定真有急事呢?您赶紧去吧!我在这给您看着。” “唉,都烧成这样了,不用看了,你也去看看。” “嗯,那行吧!这边忙完,我去安慰安慰柔儿,让她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免得人又要郁郁寡欢了。” 顾兴平看着赵熠安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心里甚是安慰。 “你看看,这夫人也真是的,不好好看着那些女眷们?倒是知道天天添乱。” 顾兴平有一句没一句的诉说着自己心里的不满。 “老爷,您终于来了。” “老爷,小姐找不到了,您赶紧把门打开,咱们好进去搜搜” “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二小姐,找不到了。” “其他地方我都找了,就只有这我没找,你看看这屋子又关的这么严,谁进的去啊?” “说不定这里面没有呢?这可是大小姐的寝卧,你怎么能带人随便闯进去呢?宁王还在这呢?” 顾兴平有些脸上挂不住,自己的夫人竟然要搜自己女儿的院子,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吗? “我看着有人进来了,即使不是,肯定也是贼,这有什么的?” “宁王您说呢?” 赵熠安看了看顾兴平没有接话。 片刻还是开口“开吧,仓房着火也是大事,若是那贼人藏于府内终是祸患。” “你去找找大小姐,看看她去哪了?让她自己来开门。” 顾兴平派来的自己身边的小厮,前去寻找顾柔儿。 “岳丈大人,刚刚柔儿说,去看看那些女眷,说不定在竹林那边呢?” 赵熠安依旧很是平静。 “柔儿,柔儿”忽然屋内传出了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顾兴平听到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慌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手心里开始冒着冷汗。 “老爷,大小姐没找到。”那个派去找人的小厮无功而返,贴在顾兴平耳边低声道。 顾兴平顿时勃然大怒,脸色通红,这大冬天的尽然有冷汗从脸上掉了下来,气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顾兴平双腿就似灌了铅一般,心里着急。 这种种迹象表明,似乎屋里那个偷人的人,就是她的女儿顾柔儿。 赵熠安额间沁出细细的汗珠,心里绷得紧紧的。 顾兴平看着刚刚来禀告的小厮说道“你去把门给我打开。” 小厮应了声,一脚便狠狠地踢上了那门。 “砰”的一身,那门倒地。 屋中的声音没了那扇门的抵挡,顿时那声音被放大了百倍。 屋中满屋春色,层层涟漪。 赵熠安整个人都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床上不着寸缕的顾柔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夫人尖叫着把床上的两人分开,扯过一旁的被子,给顾柔儿盖上。 被突然拉开的顾柔儿,又被进来的冷风一吹,似是一下子被惊醒。 顾柔儿一脸茫然的看着赤着上身,同样一脸震惊到不知所措的赵熠臣。 顾柔儿慌的不知要说些什么。 赵熠安气的脸上的青筋直暴,手都不停分抖着,怒火已然达到了顶峰。 “顾柔儿,你若不想嫁我,大可以直接说,何必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你既然不想嫁,何必如此侮辱我,我好歹也是天子所封的宁王,怎可受此屈辱。” “我倾尽所有家财,只为送你十里红妆,你可倒好,在这里跟我的大哥行这苟且之事。” “你们真是好的很。我会着人把你的生辰八字拿来,咱们以后各自嫁娶再无干系。” “大哥,您若是早早告诉我,您喜欢顾柔儿,我一定不会跟你争,何必做出如此苟且淫乱之事,你可真是个好大哥。” 赵熠安乘着两人还未反应过来,把心中的怒气彻底的发了出来。 虚怀扶着赵熠安踉踉跄跄的转身离开。 突然间听到一声哭声,那哭声很悲凉,也很悲愤一阵紧似一阵,好像那洪水,一泻而不可收。 第25章 说教 天色灰暗,铅云低垂,那雪花不知何时犹如鹅毛般,漫天卷地而来。 这天气貌似就如赵熠安的心情,沮丧而哀愁,还带着那么几分恐怖。 许是因为刚才哭的太厉害,赵熠安现在头重脚轻,走起路来,脚上更是发虚,就像踩在棉花上。 许是因为中了‘合欢散’,赵熠安那深邃的眸子中燃着怒气,脑袋里更是轰隆隆的,混沌一片。 即使如此,赵熠安还是不得不装作慌了手脚的样子,夺路而逃。 只不过在那深深浅浅的印迹中,倒映的是赵熠安那孤身只影。 虚怀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家主子,刚刚那又哭又笑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这戏至于入的这么深吗? 不过若是好好想想,他家主子向来矜重,严肃,今日这般模样,着实有些吓人了。 虚怀看着那孤独前行的背影,赶紧疾走了几步,紧紧的跟在他家主子身后。 虚怀即使如此小心,他家主子还是摔了。 赵熠安上那木凳时,一时不察,竟从木凳上跌坐下来,地上那带棱的石子嵌进了手心里,那肉绞着劲的疼。 赵熠安就似被疼醒一般,狠狠地瞪了一眼虚怀,冷冷的说道“回府。” 赵熠安坐于马车上,那体内的燥热却丝毫没有因为气温的骤降,而有所改变,反而是在不断提高。 不消片刻,那地上便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那雪被风扯着,打着旋落下。 马车慢慢驶过长巷,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声音,那声音寂寥而单调。 “吁” 虚怀似是看见了什么,吁了声,扯了下缰绳,那马车缓缓的停下,虚怀翻身跳下马车,双脚稳稳的落在地上。 赵熠安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正在包扎的手,停了下,然后又继续包扎起来,缓缓开口。 “怎么了,虚怀,马车怎么突然停了。” “回主子,鱼公子在前边。” 赵熠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不是叮嘱过了吗?让沐白好好的在府中待着,怎么可能会出来找他。 “这大冷的天,他出来做什么,你是不是看错了。” 虚怀好好的又看了一眼,他现在非常确定,前面的那个人就是鱼公子。 赵熠安还是有所怀疑,他的小傻子向来是最听他话的,怎么可能会出来。 “真的,好像鱼公子带了件斗篷,想来应该是要给主子您的” 赵熠安听虚怀如此说,赶忙从马车上,直奔着沐白而去。 “沐白,这天这么冷,你怎么来了,斐然,向风没有跟着你吗?” 赵熠安甚是担心他的小傻子,怎么就自己出来了,这多么危险呀? 鱼沐白确实担心赵熠安,从赵熠安出来的那刻起,他便开始有些担心了。 赵熠臣与顾柔儿,一看就不是好人,万一下套怎么办,他真的担心。 “下雪了,我不放心你,所以我就没给他们说,自己出来了。” 鱼沐白把那斗篷给赵熠安披上,缓缓开口。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来时的路,心里满是心疼,这么大的风雪,鱼沐白一个人拿着斗篷,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想想便心有余悸。 “那你怎么不找个人传话,实在不用亲自来的。” “我心里总觉着有些不好的预感,别人来传话我终是不放心,所以我便亲自来一趟。” 赵熠安单手撑了撑脑袋,有些头疼,唉!他的小傻子总是如此,对他这么好,让人这么心疼? “那上马车,咱们回去吧?” “嗯” 鱼沐白在看见人的那刻,便放下心来。 鱼沐白上了马车,但马车上那刺鼻得血腥味,又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自己说吧!” 鱼沐白一副你自己坦白吧的表情,让赵熠安心里隐隐有些发虚。 赵熠安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清了清嗓子,方缓缓开口。 “沐白,我胳膊不小心用石子划伤了,刚才我自己又没看清路摔了一下,手掌被石子划破了。” 赵熠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话他说的着实有些心虚。 鱼沐白知道赵熠安为了让他安心,肯定不会说实话,只得掀开帘子,开口询问虚怀。 “虚怀,你家主子说的是不是真的,没有什么隐瞒的吧?” 虚怀有些心虚,但他不敢说。 虚怀摇头,心里暗暗思忖,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非要让我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手上的伤,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赵熠安,你还有别的事情没说是吗?” 鱼沐白心里满是心疼,手上有伤,胳膊上也有上,这人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中了点药而已,其他的真的没什么。” 赵熠安有些扭扭捏捏的,继续缓缓开口“软筋散而已。” 鱼沐白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不是中了什么了不起的毒。 “驾”虚怀很是自觉的加快了速度,驾着马车往府中赶去。 …… 顾府 赵熠承看着宁王离开,觉着再在这待下去,属实无聊,方缓缓开口 “顾老爷,府中还有事情,我便先带着小妹先行告退了。” 顾兴平着实没脸留人家,府中发生了如此恶心的事,还怎么好意思把人留下。 难道留下看热闹,留下继续看看这出兄长勾搭弟妹的戏,他可没那个脸。 顾兴平长长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躬身一礼 “今日顾府招待不周,还望五皇子海涵。” “无妨,告退。” 赵熠承心中好笑,来这顾府还真是大开了眼界,回去他可要好好的讲给他的母亲听,让他的母亲好好的开心一下。 赵熠承应了声,转身带着一脸迷茫的赵玥公主离开了。 顾府中的其他贵公子们,看着顾府中的情形,也大致猜到了八九分,纷纷告辞离去。 顾府中的贵小姐们,看着顾柔儿如此品行不端,也都纷纷告辞离开。 片刻功夫,顾府中人便走的七七八八,只有极少数人没有来接的马车,顾府便也套了马车,给送回本家。 顾兴平看着这个给她丢尽脸面的女儿,心里气的火冒三丈。 “你给我穿好衣服,来书房。” 顾兴平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顾柔儿闺阁中只剩下了,他与大皇子还在那面面相觑。 赵熠臣看着眼前的状况,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记得顾柔儿找人给他传信一叙,他进了梅园之后,自己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过来时,便是这种状况,赤身裸体,自己竟然跟自己的表妹做出如此事情,赵熠臣眼里满是焦虑。 他要是回宫,可怎么给他的母妃说呀!他的母妃对他给予了多大的希望呀!这么一来,不就全毁了吗? 赵熠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狠狠地瞪着他的表妹顾柔儿。 “你竟然会做这种事情,你到底是何居心?” 赵熠臣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这个好表妹了,说话的语气中满是质问。 “你莫不是真的喜欢宁王,想要把我拉下来,给宁王垫脚。” 顾柔儿一副楚楚可怜得模样,她着实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方向,居然是这样的。 “不是的,表哥,我只是给三皇子下了合欢散,我希望他在这名声尽毁的,不曾想,不曾想……” 名声尽毁的竟然会是他们…… “顾柔儿呀!顾柔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良善的,没想到你竟然…” 竟然这么傻,傻到把自己都给陷害其中,又竟然如此狠,竟然敢出如此损招。 “我一直以为这计划天衣无缝,以为自己聪明呢?” “还有点聪明…不过你还真是聪明呢?聪明的把这些招,全部使在自己身上了。哼!” 赵熠臣现在真的是很愤怒,他若不是还希望得到顾家的支持,恐怕早就要把顾柔儿给能死了。 顾兴平现在觉着脸已经被丢尽了,好好的一桩婚事也被顾柔儿亲手给毁了。 还有那宁王给送来的聘礼,那可是一百二十八抬聘礼呀?一场火可把东西烧的差不多了,若是以前顾柔儿不这么作,说不定宁王也不会计较,但现在宁王怎么可能不会计较。 顾兴平端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里满是怒火,站起身便给自己的女儿深深地来上了一脚。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大皇子了,好好安心待嫁,我还在为你准备嫁妆,没想到你竟敢用此等法子去勾搭大皇子。” 顾兴平狠狠地看着顾柔儿,心里却是咬牙切齿,凶狠的脸扭曲的有些变形,缓缓开口 “你知道吗?你若是把大皇子给他毁了,你姑母会放的过你吗?” “你可是顾家的女儿,书香世家,堂堂顾家嫡女,怎能做出如此污秽不堪的事情来。” 顾兴平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 “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我是策划了一些事情,但事情不是这么发现的。” 顾柔儿嘴角含着笑意,把自己一桩装,一件件都说了出来。 顾兴平气的,脸色气的煞白,瞪着那双眼睛,骇人非常。 “那奸夫应该是三皇子才对的,我是给他下了药,名声尽毁的应该是他呀!怎么会是大皇子呢?” 他气的浑身哆嗦,脸色白了红,红了青,青了白,那钢牙更是咬的咯咯响。 他的这个顾家嫡女,还真是玲珑心思,什么事都想去管,不过这得罪的两位皇子,可怎么办呀? “那你真是可以啊!竟然把自己也当做那猎物,你自己舍得。” “不是我,是二妹妹,怎么会是我呢?” 顾柔儿脱口而出的话,更是让人寒了三分的心,明明是姐妹,怎么就可以拿来利用,拿来牺牲呢? 顾兴平从一开始的惊讶,再到害怕,再到愤怒,他真的从没真正分认识过他的女儿。 “顾柔儿,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呀!你怎敢拿她做局。” 顾兴平现在着实愤怒,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位父亲,即使不喜欢那个小女儿,但是也不能把小女儿的名声给坏了呀? “她有什么用,若是她入了宁王府,不也是一件喜事吗?” “那奸夫淫妇怎么换成你们了,说呀!” 顾兴平说的简言易懂,你这么会算计,怎么到最后,还是自己亲自上的阵呢? “看你说的这个意思,你还是无辜的,我还怪罪错了不成。” “我是不是应该携家带口,给你磕几个,谢谢你想出了这个好招啊?” 顾兴平现在被气的,就差再来口老血,气的吐血而亡了。 他真的不敢去招惹他的妹妹,现在可倒好,他宠了一辈子的好女儿,竟然干出了如此恶心的事。 “舅父,事情已经如此了,你还是不要生气了。” “我会进宫,去给父亲母亲说清楚,您就不要再责怪表妹了,她也是好心。” 好心,好心就敢拿着全家人的命去玩,就敢去陷害自己的亲妹妹,她这是好心,谁信啊! 顾兴平心里满是愧疚,这件事怎么说也都是他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女儿,让她肆意滋事,才发生了如此大的丑闻。 他一直以为这个女儿,即使没有了生母的照料,只要他好好的教导着,怎么着也能成个大家闺秀,哪曾想被他教导出了这么一位心思狠毒之人。 “舅父,你也不要太过气恼了,我现在就回宫去找母亲,商量办法。” 赵熠臣看着这种情况,也属实无奈,若是说两家就此翻脸,那他以后若是想要有个倚靠,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那既然木已成舟,他不妨就送个顺水人情,也好让他的这个舅父,彻彻底底的为他所用。 自己现在只不过一个皇子,并且离那高位,还远的很,若是没有了这个舅父的倚靠,那也算是一大损失。 现在出了这种事,以后三皇子肯定不会站在他这边的,那他也只好拉拢一下还能拉拢的人。 若是两边的人都得罪了,他岂不是更是成了一个彻底一点胜算都没有的人了吗? 两害相较取其轻,看来他也只能如此取舍了。 再者他的这个表妹这么喜欢他,那这些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下,若是说娶她表妹为正妃那是不可能了,只能娶回家当个侍妾。 以后再娶个地位高些的女子为正妃,想来她有这么一副把柄握在他手里,这个表妹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第26章 心思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赵熠安从马车上下来,便疾步入了府中,更是一头钻进了寝卧,连看都没看一眼鱼沐白,现在的他唯恐自己对沐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鱼沐白跑了几步,也愣是没有赶上赵熠安的步伐,等到自己姗姗来迟的时候,赵熠安已经把门关紧了。 鱼沐白拍了拍门,语气中带着三分祈求。 “熠安,你把我落下了,你开下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屋内的赵熠安此时就似变了个人一般,眸子里透着猩红,脸上泛起涟漪。 赵熠安用那另一只手,狠狠地在那包扎好的伤口上摁了一下,顿时那伤口又隐隐渗出血来。 那股莫名的痛意,让他得到片刻清醒。 “沐白,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今日你就先别过来了。” 鱼沐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鱼沐白听着那语气似有不悦的样子,但还是有些担心的缓缓开口 “熠安,你先开下门,我看你一眼我便回去。” 鱼沐白有些不死心,一来他是担心赵熠安的身体,二来他真的想待在赵熠安的身边,时时看着,自己还能安心些。 对于赵熠安而言,那清醒只是片刻,那股燥热已经把他烧的糊里糊涂,脑子不受控制起来,胡言乱语道。 “你滚回去,我不愿看见你” 鱼沐白顿时有些慌乱,赵熠安那话里甚是刻薄寡思,那语气更是对他极其的不耐烦。 “嗯,熠安,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就让斐然来寻我。” 鱼沐白说的可怜,语气中满是悲凉。 鱼沐白现在就似一只失了宠的猫一般,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慢慢的失了颜色。 他就知道,赵熠安对他肯定是一时兴起,想起来了,高兴了,就哄哄,一时不悦了,就把人晾一边。 鱼沐白有些难过,他的熠安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那般模样,冷峻、疏远、淡漠、无情。 这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会落在他的身上,不过往后余生,熠安若是真的对他如此厌恶,他倒是也很乐意带着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离开,不会给赵熠安带来任何的麻烦。 虚怀看着不明所以的鱼公子有些担心,鱼公子虽然年纪小,但那心思却是个极重的。 再者,只要是关于他家主子的事情,鱼公子便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甚至于会胡思乱想,会瞎琢磨,会想三想四,会把自己作的心情郁闷,每每都是如此。 虚怀看着赵熠安今日这一出,有些不知所措,把人拒于门外得这般行径,若是又把人惹恼了,恐怕吃苦的还是他家主子。 虚怀看这个架势,赶忙好言好语的安慰道 “鱼公子,主子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你就先回去休息!若是有什么事情,我立马告诉你,你看这样行吗?” 鱼沐白心里有些乱,但还是应了声。“好,麻烦你了。” 鱼沐白还是很服从的回了隔壁的屋子,但那屋子现在就如牢笼般,令人感到窒息? 赵熠安自他受伤以来,一直乐意他住在自己的屋子里,但现在如此,又是所为何事。 鱼沐白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莫非今日在顾府又看上别人了,或是看上了那家千金。 现在的鱼沐白,似乎又回到了那日下雪前的日子。 无措,伤心,又有点觊觎他的宁王,但现在难道就这么回去了吗? 他心有不甘,但又有些胆怯,若是赵熠安真的恼了他,他到时又该如何? 一轮寒月静静地悬于高空,那雪应着那皎皎月色簌簌的落下来,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鱼沐白望着那月,陷入深思中,片刻,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赵熠安已经快要被体内的燥热,给逼疯了,伸手拿过桌上的茶盏,“砰”的一身摔得粉碎。 赵熠安伸手摸索着,拿起最大的那片碎片,狠狠地朝手心划去。 赵熠安把伤口随意的包扎了一下,看着地上跪着的若谷缓缓开口 “若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若谷跪在地上,仰视着自家的主子,开口说道 “回主子,事情已经办妥。” 赵熠安手心里的伤口已经把他疼得有些麻木,赵熠安冷冷的看着若谷缓缓开口 “你去把周太医给我请来,立刻马上。” 若谷得了命令,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赵熠安看着一旁站立的虚怀,心里有些急切的开口问道 “刚刚我有没有对沐白说太过分的话,你实话实说就可。” 虚怀有些心虚,刚刚他为了顾及鱼沐白,所以走的慢了些,所以也被赵熠安关在了门外。 所以赵熠安让沐白滚时,虚怀没有及时的拦住那句话。 虚怀有些惧怕,到底要怎么说,才能折过去。 虚怀“砰”的一身跪在地上,心里满是着急,语气中带着三分心虚。 “回主子,刚刚您说让鱼公子滚。” 虚怀战战兢兢的开口。 赵熠安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嗯,我说了让他……” 赵熠安猛地明白过来。 “滚…” “虚怀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要给我拦住的,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要给我拦住的,你是怎么做的?” 现在的赵熠安心里满是怒火,他本来把事情预想的很好。 若谷去给他办事,虚怀给他照顾鱼沐白,让鱼沐白不受到他的任何伤害。 若是自己要说什么不好的话时,让虚怀赶紧的给他拦回来。 现在倒好,虚怀事情不仅没有给他办好,还给他办砸了。 关键是自己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他的小傻子又是个能胡思乱想的,若是沐白真的想了些不该想的,那可怎么办呀!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去解释清楚,要不然,这一夜他的小傻子不得要伤心死吗? 赵熠安如此想着,刚刚站起,便晕了过去。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虚怀心里更虚了些,莫不是自己把主子给气死了吧! 以前主子心气也没那么高啊? 怎么给气成这样的了? 虚怀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步三喘的伸手去试了下赵熠安的鼻息。 “还好,还好,没把主子气死。” 虚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若谷把周太医给提溜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虚怀在探鼻息这一幕。 若谷猛地把周太医扔到地上,有些气喘得说道。 “虚怀,你做什么呢?你把主子怎么了。” 虚怀更心虚了些,总不能说自己把主子气晕了吧! 但不这么说,又该如何说。 “我,我,我主子……”虚怀有些不知所措。 若谷狠狠地瞪了虚怀一眼,转身把周太医给提溜了过来急切的开口。 “周太医,你赶紧给主子看看,这是怎么了?” 周太医瞅了眼床榻上已经晕过去的赵熠安,缓缓上前,搭了搭脉,缓缓说道 “无妨,你家主子只是给气晕了,体内又因着中了合欢散,两股劲一合力,把人振晕了。” “虚怀,你可真够可以的,你竟然把主子给气晕了,你干什么的。” 若谷真是被他这傻子哥哥给气坏了,到底说了什么话能把人气成这样。 若谷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的兄长把主子气晕了,关键这个主子还中了合欢散,能不气吗? “周太医,现在该怎么做,要不要把人给弄醒啊?” 若谷有些着着急的问道 “弄醒做什么?” 周太医扬了扬眉,心里竟然有一丝喜悦,每次来的时候,这个宁王殿下那个气势,都要把他吓死了。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就是,每次都是被宁王殿下派去的人,给提溜来的。 提溜来的,那个风啊,差点把他带走,关键这次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雪,好嘛!差点他自己就没了? 现在倒好,咦!晕过去了。 好开心怎么回事。 周太医想着想着,嘴角竟然挂上了一抹笑。 关键是,自己想让他醒,他就醒,不想让他醒,他就不醒。 周太医想了想,然后笑得更开心了。 “为什么不弄醒。” 若谷看着周太医那一抹笑意,心里有些隐隐发慌,这个周太医莫不是傻子。 那他可受了苦了,自己兄长就不怎么聪明,当然了,能把主子气昏过去,就冲这一点,他的哥哥已经实锤了。 现在倒好,还有个看热闹的周太医,似乎现在躺在床榻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宁王,是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关紧要的人。 若谷咳嗽了声,声音有些低沉,语气中也隐隐的带着不悦。 “周太医,床榻上的人可是当今陛下嫡子,你可想好了,他若是有任何的问题,咱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你可别大意了。” 周太医猛地打了个寒颤,若是当朝皇子出事,那可都是大事,若是殁了,上上下下陪葬之人不下数千,那可都是命啊?关键是谁给看死的,谁要陪葬啊! 脑袋要紧,保命要紧,反正宁王只是凶了些,每次来给宁王看病,宁王给送的东西可是不少啊! 看在东西的份上,也不能笑话人家,别笑,医者父母心? 若谷看着周太医,一点一点的恢复正常,他的心才缓和了些。 “你说怎么办吧!” 若谷语气不善,这话听着更想威胁。 “弄醒吧!还是弄醒吧!”周太医赶忙说道 周太医又有了宁王看着他时的那股恐惧。 赶紧弄醒,我好赶紧走,周太医心里默默的想着。 周太医从针套中,取出五根针,刷刷的都给用上了。 若谷在一旁小心提醒 “你别给扎成刺猬了,免得喝个水在漏了?” 虚怀在一旁听着,心里那个想笑啊? 他觉着他只能把人气死,他的这个弟弟是能把人笑死。 周太医看着这对都不太聪明的人,缓缓开口 “我扎的很小心,他喝水不会漏的,放心。” 赵熠安虽然被气晕了,但是刚才扎第三根针的时候,便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现在,他听着这几个人的对话,他更晕了,这都是些什么人,脑子似乎都没怎么长好, 他现在要好好的想一想,这几个人以后还要不要用的问题。 需不需要换几个聪明伶俐的。 得出来的结论是,嗯,很有必要! 赵熠安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连眼都没有抬起来,这边刚要醒,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叫做以后喝水会漏水。” 鱼沐白有些气愤,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来探探军情,说通俗点就是,过来听听墙角。 但这都是听得什么呀! 赵熠安怎么会被气晕过去,又怎么中的合欢散,这些都是什么呀!东一句,西一句,完全拼接不上。 鱼沐白冷冷的看着若谷,要是说还有个人能把话说明白,恐怕就只有若谷了。 不过他也很是怀疑这个周太医,堂堂一个太医,不好好给治病,居然敢想三想四。 “周太医,人怎么还不醒,你确定你的方法是对的吗?” 鱼沐白那声音冷的,都能冻住千层冰了,许是跟宁王待的时间长了,生气的模样都有些相像。 周太医扶了扶额,咦!宁王的这个小王妃也挺吓人,气势不输宁王啊? 以后在街上若是遇见这两个人,必须马上跑,慢一步都能被那冷冷的眼神冻成冰块。 “快了,快了。” 周太医现在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了,这人应该醒了呀?怎么还不醒,自己那个步骤做错了吗? 没有吧!这宁王再不醒,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太医又重新把了把脉,嗯,正常啊!就是中了合欢散的样子。 周太医把鱼沐白叫到一边,缓缓的开口 “宁王中的是合欢散,这个药无解。” 怎么会无解呢?再毒的剧毒也应该有解药呀?怎么可能会无解,鱼沐白在心中暗暗思忖。 这人莫不是在框他,还是在糊弄他,鱼沐白一道寒光又射了过去,缓缓开口。 “我就不相信它无解,你实话实说就好。” 鱼沐白着实有些不信周太医的花言巧语,毕竟刚刚周太医给熠安看病都看的三心二意的。 第27章 问责 周太医想了想,黯然伤神的说道。 “那药属实厉害,不过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那法子伤人皮肉,更伤人根骨。” 周太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若是真用了那法子,伤了根本,恐一生都要缠绵病榻,即使身子强些,恐怕也要日日与药汤为伴。” ‘医者父母心’,他拜师时学到的第一味药,便是此药。 天下间或是达官显贵,或是平民百姓,不管病患如何,病情或轻或重,医者当有仁心也。 周太医从窗牖中望了眼还在簌簌而下的雪,抬手指了指门外,继续开口。 “那法子便是把人搬出去,趁着这雪冻上一夜,合欢散的药劲,自会全数褪去。” 不过那么损人的法子,他是真的不愿意用,即使有,他也宁愿撒谎说成没有。 但是他知道一个更好的法子,那便是行敦伦之礼。 “难道一点好的方法都没有吗?” 鱼沐白心里着急,明明今早出去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之后这人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两全的办法?” 鱼沐白语气里满是祈求,他真的希望赵熠安能好好的,只要好好的就可以。 周太医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公子,心中暗暗思忖,宁王还真是把人保护的很好。 “那就只有把你自己送给他了,说不定就好了。” 周太医看着马上就要嚎啕大哭的小公子,实在于心不忍,悄悄地在鱼沐白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鱼沐白那耳尖刷的泛起红晕,这一招似乎他有所了解。 周太医心中暗暗思忖,明明施了针,那脉象也是平缓和顺,不应该昏迷不醒啊? 宁王把这位小公子天天的当成眼珠子似的护着,按理说宁王最想见的应该是这位小公子,但小公子在这… 周太医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宁王可能是装的。 毕竟中了此药,体内便会燥热难安,更有甚者会胡言乱语,莫非…… 莫非宁王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把人给得罪了,周太医暗暗猜测了一下。 周太医自顾自的嘟囔了一会,看了看床榻上的人,最后得出结论,宁王就是装的。 周太医心中暗暗好笑,宁王如此凶神恶煞的一个人,心里竟然也有惧怕的人。 “人已经醒了,想来是说错了话,不敢见你。” 周太医在沐白耳边继续耳语了两句,便开始收拾东西,一张药方都没写,收拾完慢慢悠悠的走了。 “若谷,你去送一下周太医” 鱼沐白眼睛里慢慢噙上寒霜,冷冷的看了若谷一眼,缓缓开口 若谷得了命令,转身奔着周太医而去。 周太医很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开开心心的走了。 啊!呸! 是开开心心的被提溜走了,依旧吹着小风,赏着那雪,品着那月,继续欣赏着这一路的风景。 鱼沐白目送走了若谷与周太医,就剩了个虚怀还在那呆呆地站着,丝毫没有一点觉悟。 鱼沐白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什么话也没说,良久方缓缓开口。 “你主子不是有要事需要你去处理吗?去吧?” 虚怀愣了好久,才慢慢地醒悟过来,赶紧应着。 “鱼公子,主子有要事需要我去办,属下便先告退了。” 虚怀说完,很是识趣的离开。 鱼沐白把若谷和虚怀都给支了出去,对着床榻上的人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醒了,不用再装了。” “刚刚你说的那些话,你既然不想跟我解释那就不要解释了。” “你若想让我滚,我滚便是,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如此做也实属正常,我毕竟是上……” 上不得台面的小馆…… 那话还未说完,鱼沐白便跌入了一个结实的臂膀中。 赵熠安现在真的很是后悔,怎么就能说出让他的小傻子滚的话呢? 他的小傻子向来心思重,哪怕你说一句重话,他都要反思三天,到底是那句话,或是他自己做的那件事,让别人生了厌弃之心。 胆子这么小的小傻子,听了他说的那么重的话,不是要伤心死了吗? 若是把这个小傻子给弄丢了,他要去哪里找去。 赵熠安轻舔了下沐白的耳垂,然后吻上那薄唇,慢慢地撬开齿贝,一点点扩张领地。 鱼沐白已经沉沦自乱阵脚,失去自己一个又一个阵地,自己的版图也在不断缩小中。 赵熠安一下子停止了所有进攻,语气变得格外温柔,在沐白的耳边轻声耳语 “对不起,沐白,我又做错事情了。” 鱼沐白那眼尾微微泛红,今日之事,着实是把他吓得厉害了些。 他爱赵熠安爱了那么久,爱的那么卑微,好不容易赵熠安松了口。 可没过两天,人家就让他滚,如此吓人的程度,那能不害怕吗? 赵熠安轻轻地吻上那颗泪痣,吻掉沐白簌簌落下的泪珠。 沐白只是静静地,任泪落下,透过泪眼,朦朦胧胧的看着赵熠安,但那身子却抖得厉害。 “我以为你看上别人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他的小傻子一五一十的诉说着今日经历的种种委屈。 赵熠安在沐白耳边低声呢喃。 “沐白,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王妃。” 鱼沐白微微一愣,薄唇微启。 “嗯,愿意。” 屋内芙蓉帐暖,春宵一刻。 …… 那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犹如鹅毛,犹如柳絮,漫无目的得下着。 宫中乾和殿内,那奏折撒了一地,大皇子的额头,还隐隐有些发青,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喋喋不休的说着,那心中的气啊?都要把他整个人给气炸了。 “赵熠臣啊!赵熠臣,你做的事情还真是惊天动地。” “你作为兄长,竟然对自己的弟妹有了非分之想,你可真够可以的。” “你可让我说你什么好,他可是你弟弟呀!” “这天下的女子,那么多,你怎么就偏偏选中了她。” “若是任何一个你看的上的,你只要说一声,我便可以给你指婚。” “你为何就偏偏看上了顾家之女,我若是没记错,顾家可是有两位千金,你为何偏偏看上了你弟弟未过门的妻子。” “你看上便看上了,你至于做出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吗?” “这天下的百姓,到底要如何看你,你想过吗?” “你想过我这个做父亲的,要如何面对你的兄弟吗?” “砰” ‘砰’的一声,天子把手边的茶盏丢了下去,狠狠地砸在了赵熠臣的身上。 今日他真的是气急了,宁王的婚事,本是他御赐的,在过些时日便要成婚了,那聘礼都送去了,现在可倒好,这些全都变成了笑话。 堂堂一位贤王,怎么做的事情,就是配不上这个贤字呢? 兄长竟然觊觎弟弟未过门的妻子,还去勾勾搭搭,关键还被人看见了,那幅春色竟然人尽皆知。 “你做了此等事情,竟然还敢来,竟还恬不知耻的为那个毒妇讨什么名分。” “别说侍妾,她连一个通房我觉着都不配,你还要来给她讨名分,你是失心疯了吗?” 当朝的天子,愤愤不平的诉说着自己心中的看法。 今日下朝时,心情还很是愉悦,下了朝之后,他便听到了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 今日顾府的游园会,出了极大的乱子。 仓房被烧,仓房中宁王送给宁王妃的聘礼几乎被烧的一干二净,也就只有十来件东西,因为存放在了别的地方,才幸免于难。 出的更大的一个乱子是,赵熠臣竟然与自己的弟妹,出现在了顾柔儿的闺房中。 若是清清白白,两人干干净净的,别人也不能胡言些什么,偏偏他们不干净。 竟然在哪闺房中做出如此污秽之事,搞的今日去参加游园的闺阁小姐,或是贵公子们都知道了这档子事。 乾和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愁的不行,刚他顺手抄起书案上的砚台,便狠狠地朝着赵熠臣砸去,不过砸的很准,赵熠臣头是受了些伤,其他的倒还好,除了被骂,还是被骂。 “陛下,安贵人来了。” 万贯小心翼翼的说着,他唯恐这个怒火会发到他的身上。 天子有些不耐烦,自己在这教训孩子,那个安贵人竟然敢来。 “请进来。” 万贯得了命令,转身离开,去请安贵人。 “臣妾,求陛下手下留情,不要再跟贤王斤斤计较了,他还小不懂事,做出如此之事,想来也是被人逼迫,肯定不是他心中所愿。” 安贵人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眼里蓄着泪水,似乎老皇帝若是说一句重话,安贵人便能当场哭死般。 老皇帝眼神冷冷的看着安贵人,语气中隐隐透着不悦。 “他还小,他已经二十六岁了,他还小,若是普通百姓,恐怕二十六岁都已然分家了,都要独当一面了,他还小,你可真是有脸说。” “来人,把惠王请来,今日他不是也去了吗?我倒是看看,他是不是受人逼迫。” 万贯小心翼翼的应了声,赶忙出去通传。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惠王便带着一身风雪,疾步而来。 “儿臣,叩见父皇,愿父皇……” 赵熠承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天子掐了话把。 “我宣你来便是想问你个问题,今日你去顾府都看见了些什么?” 这话老皇帝问的干脆,说的也直白,不掺杂任何一句废话。 “我,我” 赵熠承有些结结巴巴起来,这话可怎么回呀? 说多了也不是,不说还不行,说了吧!也不行。 说了得罪大皇子贤王,不说得罪三皇子宁王,说多了吧!还容易得罪皇帝,这事真真是格外为难。 “你什么你,你尽管实话实说就可,不必为了谁遮遮掩掩,你也不必惧怕谁,有我在这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 老皇帝说的清楚,你今日说的话,是我让你说的,想来日后也没有人敢去找你的麻烦,若是有人真敢去找你麻烦,我自会给你撑腰。 赵熠承心中有些唏嘘,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凭什么由他来做。 顾府顾侍郎是个千年老狐狸,这件事情若是由他亲自来说,说不定会好些。 赵熠承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今日他是真的不想来,但那是皇命却又不得不来。 赵熠承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开口。 “今日顾府设游园会,因着小妹想去,所以我便同意一同前往,不曾想去到之后,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说重点,说重点。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老皇帝听得有些生气,这个儿子就是这样,若是得罪人的事,他是一点也不想做。 老皇帝被气的脸上的青筋直暴,脸上的皱纹皱的更厉害了。 老皇帝语气中带着三分不悦,脸上更是带着七分愁容。 这几个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让你说,你就说,不能有任何一丝的遮掩。” “是,父皇。”赵熠承那低着的头,更低了些,赵熠承思虑再三方缓缓开口。 “今日,我与小妹一起去的顾府,我们到的时候,大皇兄与三皇兄已经到了。” “与大皇兄、三皇兄问了安,聊了几句,便分开坐了。” “片刻,顾家嫡女,说了几句话,便把三皇兄带走了,说的什么做的什么,我倒是不知。” 赵熠承一边寻思,一边缓缓开口 “又过了会,顾家的下人,来叫了大皇兄,大皇兄便跟着走了。” “大皇兄刚走,我便跟着小妹逛了逛,便听见,顾府小厮,说仓房走水。” “顾家夫人,好像在找顾二小姐,找着找着,便去了顾家嫡女的闺房前,便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听见大皇兄在喊什么柔儿。” 赵熠承把头低的更低了些,连头都不敢抬。 老皇帝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赵熠臣,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赵熠臣猛地低下头,缓缓开口 “是,五弟说的没错。” 赵熠臣点了点头,很是确定的回答道。 “你觉着这件事是谁在陷害你,你心里有数吗?” 老皇帝语气不善的说道。 第28章 护崽 一树寒梅,立于雪中,或许人也该如此,清冷孤傲,不畏严寒。 “你觉着这种事情,谁能陷害你?赵熠臣你说?谁?谁能陷害堂堂的贤王殿下?” 老皇帝猛地把龙书案掀翻在地,他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他虽是乾和第三代帝王,但这种奇闻,近百年来都闻所未闻,却偏偏发生在他儿子身上。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 柔儿,顾家嫡女的闺名。 被人下了药,神情恍惚时还能准确的喊出那个人的名字,若说这二人没有关系,谁会信,恐怕傻子都不信。 老皇帝的声音又提高了些,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确定你五弟说的你都承认是吗?” “是,父皇,五弟说的儿臣都认。” 赵熠臣一脸的自信,他非常确定五皇子说的都是对的。 但赵熠臣还是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老皇帝突然间,就愤怒成这般模样,就似下一刻,他便能横尸当场般。 “既然,你五弟说的都是真的,那我问你,你中了那药,你怎么判断那人就是顾家嫡女,顾柔儿。” 老皇帝这话问的分明,赵熠臣方猛然醒悟。 是啊!自己怎么断定那人就是顾柔儿的,自己竟然还能喊出那人的名字。 莫非自己真的觊觎宁王未过门的王妃吗?那怎么可能呢? “你还觉着你自己无辜吗?” “陛下,臣妾……” 安贵人话还未出口,便听到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一个母亲,把孩子管教成这般,你还意思在我面前辩驳什么。” “看在我还没有惩罚你的份上,你还是消停会吧?” 老皇帝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皇子,竟然能干出如此事情。 干了也就干了,区区一个贵人,还要在这替她的儿子巧舌如簧的辩驳,如此,他便看他们更不顺眼了。 老皇帝冷眼看着赵熠臣,心中有些气愤,明明是觊觎人家的王妃。 竟然还敢在这狡辩,说是被别人逼迫的,真真是好笑。 “儿子不无辜,儿子也不是被逼迫的。” 赵熠臣很是清楚,若是自己不认,恐此事更会难以收场,那时自己会不会成为一颗弃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顾家嫡女与你已有肌肤之亲。除贤王妃之位不能许,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对于今日之事我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希望你能得此教训,好好长些记性,以后莫要再犯,你与你的母妃就先退下吧!” 今日这打击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重了些,他要怎么去跟他另一个儿子交代呢? 难道说‘不就是个女人,女人如衣裳,兄弟如手足,无所谓,为父再给你找个好的。’ 这话他可怎么说的出口,这事难道就能简简单单的过去吗? 赵熠臣有些无奈,陛下所说那话模棱两可,隐晦至极,着实让人难以猜测。 顾柔儿到底要许她个什么位子才好,既不得罪皇帝,又不得罪顾家,难! “三日后你们便成婚吧!不用来敬茶了,这几日我身子也不爽利,需要多多休养,你与安贵人就好好的待在各自宫中吧?不要随便逛了。” “是,父皇,儿臣告退” “是,陛下,臣妾告退” 老皇帝这话说的明白,赵熠臣这几日你就不要出府了,安贵人也不要在宫中随意走动了。 你们不妨好好的反思反思,自己今日的过错。 赵熠臣扶着泪眼汪汪的安贵人离开了乾和宫。 老皇帝看着那母子二人渐渐走远,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赵熠承,语气方慢慢缓和,缓缓开口问道。 “宁王今日看起来如何?” 宁王自己的婚事毕竟做不了主,是老皇帝御赐的,但发生如此事情,也是老皇帝从未想过的,也是委实不想看见的。 更何况是自己的大儿子,抢了自己三儿子的婚事。 这种事情说出去,双方都很是丢人。 “我觉着三皇兄对顾柔儿很是上心,聘礼早早的便送去了顾府不说,还单独给顾家嫡女送了不少东西。” “我还听说,三皇兄送到顾府的聘礼,只是一半,还有一半说是还在来的路上。” “我听说三皇兄更是为了这些聘礼,竟卖掉了手上的产业,才好不容易凑齐了一半,说是还要卖掉一些……” 赵熠承看着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吓得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些。 “不过,父皇放心,那些东西都是三皇兄实实在在买来的,并不是巧取豪赌抢来的。” “那他对顾柔儿,如此上心吗?” 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满是疑惑的问道。 老皇帝也甚是担心,若是这个儿子对顾家嫡女,情根深种,他要怎么办才好? “三皇兄说,既然是父皇赐得婚事,他便要好好珍惜,不能惹父皇有一丝不悦。” “虽说,三皇兄对顾柔儿很是上心,不过这也是因为父皇的缘故,他以为父皇赐得人肯定是天下最好的女子,不曾想,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顾家没有好好珍惜,倒是顾家辜负了父皇的一片真心,只是不知这事顾家有没有参与其中。” 赵熠承低着头,缓缓的开口。 “三皇兄今日,又是痛哭又是大笑,我倒觉得他伤心至极。” “今日三皇兄大哭大笑,倒是吓人的很。唯恐三皇兄会心中郁结,这种事情想要释怀,恐怕很难。” 老皇帝心中暗暗思忖,这种事情谁遇见了,谁能不闹心呢? 自己的亲哥哥竟然是奸夫,想想就很是让人崩溃,那人是别人也就罢了。 关键那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那心中肯定是说不出的委屈啊? 老皇帝的脸色有那么一瞬,倒是晓得格外苍老,脸上印上深深地愧意,缓缓开口。 “明日,你去劝劝,顺便带几位嘴严的太医,给他看看,若是没事更好,若有事及时来报。” “是,父皇,儿臣告退。” 赵熠承淡淡的应了声,转身离去。 今日他与老皇帝的对话,都是他们兄弟早早便想好的说辞,若是想让老皇帝心生愧意,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把三皇子说的孝顺,事事以皇帝为重,事事为皇帝着想,还要把三皇子说的越可怜越好,越无辜越好。 虽然知道宁王在做戏,但那遭遇也着实可怜了些。 只有让老皇帝心生愧疚,那么安贵人和贤王便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与赵熠安合作,无非就是为了母亲,还有那个人。 恐怕他能为那个人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他母亲的眼盲之仇要报,那人的冤死之仇也要报。 这两个人对于赵熠承而言,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只有扳倒了贤王与安贵人,他们的冤屈才能得以申诉。 到那时他才能再无遗憾,即使入了黄泉路,见到那人的时候,他能笑着去面对他,然后轻声的对他说 “你的仇,我替你报了。” …… 清晨,暖暖的阳光细细碎碎的洒落在昨日的冬雪上,隐隐的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赵熠安看着怀里的人,心里禁不住的窃喜,他的小傻子终于是他的了,或者说早就是他的了,只是他还有些不敢认,但现在好了,他终于敢认下了。 沐白额间的那抹碎发,倒把沐白映衬的有些苍白。 赵熠安凑近他小傻子的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那温热的气息吹在耳畔,令人痒痒的。 他的小傻子还在睡梦中,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轻声呢喃了句。 “别闹,熠安,你让我再睡会。” 只是脖颈间那些斑斑驳驳的红晕,让人不忍泛起涟漪。 赵熠安虽然心里高兴,但还是暗暗有些自责,昨夜他也是太肆无忌惮了些。 虽说中药是一方面,但他更想拥有那个人,他要把人揉进骨子里,揉进身体里。 不过好在那个周太医还算是个好的,虽然没有给他开药方子,但给他的沐白开了张药方子,否则他的小傻子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危险。 现在他的沐白终于是他的了,这一刻是他的,下一刻是他的,以后也会是他的。 “主子,不好了,五皇子带了三位太医来给您治病来了。” 若谷从门外跑了过来,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 赵熠安面色不善冷冷开口,“人到哪了?” 赵熠安心里有些不悦,这些人可真是的,什么时候来不行,非要大清早的来扰人清梦。 “马上就要过来了,主子,鱼公子怎么办。” 若谷有些着急,毕竟鱼公子还在他主子的床榻之上,若是传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你去请吧!” 赵熠安有些烦躁,他的小傻子昨夜累着了,他实在不想让人起来,偏偏这些人,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 赵熠安伸手把床榻两边的帷幔扯开,把床榻里的风景护了个严严实实。 赵熠安话还未说完,五皇子赵熠承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三分戏谑 “三哥,安” 赵熠安侧耳听着,微微坐起,只是那说话的声音,能把人冻死一般。 “五弟,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逛逛呢?你那边不忙吗?” “三哥,这是哪里话,是父皇让我来的,他说的话,我也不好推脱不是。” 赵熠承着实有些委屈,昨日冒着大雪入了宫不说,还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训,这吃力不讨的事,可都被他遇见了。 即使一大清早的踩着那一尺多厚的雪,徒步走到了宁王府,还不受人待见,关键自己也不愿意来,自己是个委派官,不来吧!还不行,来吧!还惹人厌烦。 赵熠承着实心中不悦。 赵熠承看着那帷幔,很是好奇,一个大男人,放什么帷幔呀?又不是姑娘家家的。 赵熠承突然有些想玩,他猛地扯过帷幔,缓缓开口。 “我看看三哥伤势如何了,三哥应该不会嫌弃吧?” 赵熠承‘哈哈’大笑了两声,猛地收住声音,帷幔里的一幕,着实是有些震惊到他了。 鱼沐白竟然就那么静静地躺在赵熠安的怀里,似乎还在睡觉。 只是那沐白脖颈间的斑斑红晕,显得格外刺眼,似乎脖颈下面还有成片的红晕。 赵熠安猛地扯过锦被,给沐白护了个严严实实,语气不悦的说道 “赵熠承,你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赵熠安心中愤愤不平,这都是什么鬼运气,第一次把人睡了,难免起晚了些,竟然还有来巡查的,看他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把眼长在沐白身上。 “那是你能看的吗?”赵熠安语气中带着三分杀气。 赵熠安扯过刚刚被扯走的帷幔,顺手把人推了出去。 “不是,三哥你竟然玩真的,你不怕父皇知道后,你会怎么样吗?” 赵熠承有些许担忧,他的仇还需要赵熠安来帮衬,赵熠安可别折这个沐白身上。 “你真的对他动心了,你若是想玩玩还可以。” 赵熠承继续缓缓开口。 “奥,我说他怎么不给我传消息呢?原来真的被你策反了。” 赵熠承猛然反思,这个鱼沐白恐怕是真的喜欢上他三哥了吧!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被掐脖子。 赵熠承惊的直接想三连问,看他三哥那不值钱的样,想来真的是把心给弄丢了,若是那天,父皇知道这个鱼沐白是他送给宁王的,他会受什么惩罚,想想就瑟瑟发抖。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只知道赵熠安很是在乎鱼沐白,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唉!出其不意啊? “父皇让我带了三位太医过来给你瞧瞧,父皇听说你昨日受了天大的委屈,让我也跟着过来安慰安慰?” 赵熠承识趣的往后退了退,缓缓开口。 赵熠承冲着门外高声喊到 “都进来吧!” “小的叩见宁王殿下” 三个太医从门外走了进来,整整齐齐的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回到,连头都没有抬。 赵熠安侧耳听着,心里隐隐有些不耐烦“父皇如此忧心,你应该在父皇身边多做些实事,让他消除忧心才是。” 赵熠承笑了笑 “哈哈,三哥说的是,不妨三哥直接让这些太医给瞧了,五弟也好回去交差不是。” 第29章 心结 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 赵熠安极不情愿的把手伸出了帷幔,语气中透着隐隐的不悦。 那低沉的声音更是冷冽,就如同千年的寒冰般,那彻骨的寒意,能把人从头浇到尾。 “昨日从游园会回来,便一直觉着心中烦闷,直到现在也并未好转,看来要麻烦诸位辛苦一下,好好的给我查查病因?” “是,宁王殿下。” 三位太医异口同声的说道 其中有一位胡子一大把的老者,对着其他两位太医,缓缓开口 “既然这帷幔放着,宁王定是不愿让人看的,望闻自然是用不得,那只能把脉了。” “正史大人,说的极是。” 其他两位年纪稍小一些的太医,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这些太医虽然没有参加昨日的‘游园会’,但对‘游园会’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却是有所了解。 毕竟那件事情,在京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既然宁王心中烦闷,想来也是被气的,这气只要顺了,宁王自然病也就好了。 那老者搭上脉,片刻,眉头微微一皱,又舒展开来,缓缓开口。 “王爷近日心绪不稳,多忧多虑,才会得此病症,只要王爷不要过分忧虑,此病自然会好,王爷尽管放心便是。” “我三哥这病看着很是厉害呢?” 赵熠承看着那正史,语气中带着三分不悦,缓缓开口。 “是,惠王说的极是,宁王心中之症极难根治,心中的病自会长期积于脏腑,那脏腑中有郁结,这病自然难好。” 正史看惠王的态度跟语气,如此不善,赶忙话锋一转,缓缓开口。 正史抽回搭在脉搏上的手,对着另两位太医缓缓开口说道。 “两位既然来了,要不要也把一把宁王这脉,回去交差时,也好有个说辞。” “正史都已然瞧明白了,我们就不用瞧了吧!” 其中一位太医缓缓开口。 另一位也出声附和道 “正史是太医院医术最精湛的,若是正史都已了然,我等自然放心。” 赵熠承冷冷的看着这两位太医缓缓开口 “既然都来了,不妨都一起瞧瞧,我看我三哥这病甚是厉害,大家都瞧了,心中也好有个数。” “是,是。” 另两位太医,赶忙附和。 其中一位年轻一些的太医,搭了搭脉,缓缓开口 “宁王这病甚是厉害,想来应该在府中要多休养一段时间,等脏腑中的病症消散了,才可去上朝。” 这话说的明了,这病非常有大碍,一定要在府中好好的休息,不能累了,不能冻了,不能伤了。 另一位太医也上手搭了搭脉,缓缓开口 “两位太医说的极是,我也很是认同,不妨咱们合计着,开张方子,也好回去禀告。” “是,是。” 正史赶忙应和,缓缓开口。 片刻,三人合计好的方子,便已然开好,放到了桌子上。 赵熠安听着这几个太医,你一言,我一语,他就觉着烦。 “好了,病因既然已经查出来了,大家伙那就去给陛下复命吧?” 赵熠安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他的小傻子,刚刚眉头皱得紧了些,显然,这些人是吵到他的小傻子了。 三位太医,听得面面相觑,这可如何复命啊?难! 赵熠承听着他三哥那话里话外的不悦,缓缓开口 “既然宁王还需要静养,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再打扰他了,咱们便先退下吧!” 三个太医赶忙异口同声的回到 “对,对,惠王说的对。” 三人赶忙收拾东西,提着药箱退了出去。 赵熠承看着已经走到门外的人,才缓缓开口 “三哥,那我就先告辞了。说不定过些时日,父皇便会召你,这几日我先替你拖着,那我便先告辞了。” “那便麻烦五弟了。” 赵熠安冷冷的说道。 “不麻烦。”赵熠承说完转身离去。 赵熠安看着来人已经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熠安看了眼怀中的人,轻悄悄的把胳膊从沐白的脑袋下,抽了出来,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赵熠安轻悄悄的帮沐白掖好锦被,转身离开。 “熠安,熠安” 赵熠安还没有走两步呢,就听到沐白唤他的声音。 赵熠安赶忙又折返回来,慌慌张张的把头伸进帷幔中,语气急切的开口 “怎么了,沐白,我在呢?” “我找不到你,我就是有些着急。”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如此急切的表情,心中不觉得有些开心。 鱼沐白只要一想到赵熠安昨日的种种,他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熠安,你若是还有事情,就去处理吧!不用一直在我这陪着我的。”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羞红的脸,缓缓开口 “那我去处理公务,难道你不想我吗?” “想啊!我怎么会不想。” 鱼沐白连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道 鱼沐白反应过来,那脸刷的变得通红,就似熟透的苹果般,令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咬上一口。 “原来,我的沐白这么舍不得我。” 赵熠安笑了笑,眼里满是宠溺,嘴角微微勾起,缓缓开口 “那肯定的呀!” 鱼沐白就似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只要是赵熠安问的话,他都能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沐白,你想去哪玩吗?我们……” 赵熠安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鱼沐白有些带着哭腔得说道 “熠安,你要把我送走吗?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吗?还要跟上次一样吗?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鱼沐白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眼泪就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落进了赵熠安的心里。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把你送走,我只是想带你出去玩玩,我想咱们等到开春了,天气好了,带你出去玩一下。” “我哪舍得让你离开呀!你要是走了,你岂不是把我的魂也带走了,我怎么舍得你离开呢?” 赵熠安把那抽抽噎噎的人,抱进怀中,抱的紧紧的。 他的小傻子,怎么那么脆弱,只是说的话带‘走’,他的小傻子都要哭一场,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的小傻子竟然这么的患得患失。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离开我是吗?对不对,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鱼沐白反反复复的询问,反反复复的确认。 赵熠安看了一眼,眼睛有些肿得鱼沐白,心中隐隐的较着劲的疼。 “沐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会让你离开?” 赵熠安知道,鱼沐白这个心结是时候给他剔除掉了,若是不剔除掉,恐怕他的小傻子每日都要活在战战兢兢里了。 “上次,在那屋子里,你也说过同样的话,你说你会喜欢我,你说你不会离开我,但是到了第二天清晨,你就变了。” “你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你就把我扔下来,从那以后你只要看见我,你便会躲着我,我连见你的机会,都没有,我只能……” 鱼沐白那泪珠又簌簌的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的落进赵熠安的心里,入了赵熠安的骨髓中。 “我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偷偷的看你一眼,我怕,我怕,你又要把我撂下,我怕你会再舍弃我一次。” “我真的害怕,昨日,昨日你还让我滚的,你别让我离开好不好,熠安,我求求你了。” 鱼沐白哭的更伤心了,他要好好的给赵熠安说道说道,他要把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都要说出来。 “还有那次,你命人把我的东西,都给扔了,我以为,你是要把我撵走的,我当时都想好,怎么样在宁王府的墙角,开一个狗洞,若是想你了,我便爬进来看看你。” 鱼沐白一边哭,一边笑,只是那笑就跟哭一般。 现在的赵熠安恨不得给自己来上几刀,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呀? 他的小傻子,竟然能有这种想法,在王府悄悄地开个狗洞,想他了,便在狗洞里爬进来。 “熠安,那次,你打我了,不过我不会生你气的,我觉着,你能看见我了,你眼里有我了,即便被你打死,我也心甘情愿的。真的……” 鱼沐白说的诚恳,只是眼中那泪,确不停的落下来。 赵熠安现在,听着鱼沐白一点点的诉说,他真的觉着亏欠了鱼沐白好多好多。 不管是哪方面,他都亏欠着的,上一世鱼沐白替他收尸,这个人情欠了,上一世鱼沐白为他殉情,这条人命他欠了。 这一世,鱼沐白给他报信,这份真心他欠了,这两世鱼沐白都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待他,他似乎也欠了一颗赤子之心。 鱼沐白对他的爱很是纯粹,他只要说不爱他,不喜欢他,厌烦他,他的小傻子就会收拾行囊,离开这,甚至于不会多停留半刻工夫。 即使上一世,鱼沐白被他撵出去,他活着时也从未见过他,想来鱼沐白只要想他了,肯定会在某个角落,偷偷的看他一眼,便会离开吧! 他的小傻子从来不会给他制造麻烦,反而他的小傻子,在一直给他结解决麻烦。 上一世,他的小傻子在给他一个劲的说,顾柔儿是个毒妇,不能跟她在一起。 他的小傻子真的给他说了很多遍,虽然每一次都被打的遍体鳞伤,过几天,他的小傻子便又会出现,又会告诉他,他的宁王妃有问题,不是真心待他的。 那时他从未放在心上过,甚至于把人撵走的那天,他也一直如此说,从未松过口。 想来他的小傻子不在他身边时,顾家也有找人去收拾他吧! 要不然为什么,他每一次出现时,他身上的伤,就会又严重很多。 还有这次,沐白是被他抱回了府中,可上一世他可没这么做。 顾府便派了那么多人来找,上一世自那天以后,好像很久没有看见沐白,想来也应该被人打的动弹不得吧? 这些,他都要想办法给他的沐白,还回去,这些亏,他都要还回去。 “沐白,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不会再撵你走了,你给我一年的时间,就一年的时间,我一定回去宫里求的娶你为夫的圣旨,好不好。” 赵熠安态度很是诚恳,他真的不希望他的小傻子,再受到什么伤害了,即使那伤害是自己给的,也不行。 “你再相信我一次,就最后一次,我保证不会撵你走,不会离开你,也不会娶别的人,我保证这辈子只娶你,只喜欢你好不好?” “以后即使我出去,不管去哪!我都带着你,可不可以。” 赵熠安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小傻子似乎不是很信任他? 那怪谁呢?还不是怪他自己,谁让他,以前做的那么过分呢? 毕竟那次,自己似乎也说过要好好的待他的,谁让自己失言了呢? 这种的什么因,便的什么果,天道好轮回啊? 鱼沐白愣愣的看着他,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边看他,一边点头。 “好像你说的也挺诱人的,我要不要相信你。” 赵熠安那头点的就似小鸡灿米一般,只要他的小傻子相信他,那就好说。 他要对他的小傻子好,要对他的小傻子特别好,要对他的小傻子非常非常好。 “嗯,你再相信我一次。” 赵熠安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着实有些打动沐白了。 以前他的赵熠安一直是很凶很凶的,从未如此低三下四,和颜悦色过。 说不定,自己这次真的可以,相信他一次,以后若是赵熠安要撵他走,他就哭,一直哭,使劲的哭,拽着他的衣服就是不走。 顺便把鼻涕也摸他身上,他只要怕了,肯定就不会再撵他走了。 鱼沐白就似做了个极大的决定,那就是再相信他的熠安一次,就一次,以后若是再被撵,就真的去挖个狗洞,不,两个,留一个备用。 鱼沐白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往赵熠安的衣裳上一摸。 “嗯,今日很是开心。” 但刚才为什么要哭呢?多丢人啊? 沐白从赵熠安的怀里挣脱开来,缓缓的扯过锦被,缓缓开口 “我想再睡会,你先去忙吧?” “我在这陪着你,你睡吧?你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得人,便是我。好不好。” “嗯” 鱼沐白重重的点了点头,现在好像有些幸福呢? 第30章 得意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赵熠承踩着厚厚的积雪,心中着实烦闷,这是什么苦差事啊? 自己也真是造孽,本来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他既不是受害者,也不是施害者,为什么受苦受难的却是他。 昨日冒着大雪被宣进宫,挨了顿训不说,还被派了个如此艰巨的任务,还…… 唉!一言难尽。 赵熠承看着身边三位太医,缓缓开口 “今日诸位辛苦,三哥的病如此严重,过会见了陛下,诸位如实禀告便可,若是有什么问题我自会替大家顶着。” 赵熠承语气中带着三分杀气,这话说的分明,三皇子的病尽管往重了说,若是有什么不是,他自然可以替大家顶着。 三位太医很是识趣,异口同声的说道“是,惠王殿下。” “宁王的病如此严重,我等自会向陛下禀明一切。” 正史顺了顺自己的胡子,方缓缓开口。 赵熠承踩着地上那厚厚的积雪,点了点头“嗯”了声继续赶路。 …… 老皇帝正襟危坐于大殿之上,他的心中有些忐忑,若是三皇子真的有个什么好歹,他可要怎么办才好? 老皇帝语气中带着些许着急。 “今日去看了吗?宁王身体有没有大碍。” “似乎,不是很乐观。” 赵熠承一边看着老皇帝的脸色,一边缓缓的开口说道。 “不是很乐观,那是得的什么病,很严重吗?” 老皇帝一听,心中满是担忧,好好的一个孩子,前几日进宫时,还是活蹦乱跳、兴高采烈的,怎么突然间就不乐观呢? 赵熠承看了眼太医院的正史,缓缓开口 “父皇,三皇兄的病情如何,还是让这几位太医说吧!我说恐说不好?” 赵熠承很是聪明的把烫手的山芋,传给了太医院的正史。 “嗯,行,正史来说吧!” 老皇帝看了眼太医院的正史,缓缓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宁王这病看着甚是严重,现在宁王都已经羞于见人了,想来……” “想来什么说……” 老皇帝的脸色变了变,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这个糟老头子说句话还要藏着掖着的,着实烦人。 “有话直说便是,不用藏着掖着的。” 老皇帝很是头疼,这群太医院的太医难不成都是庸医不成,说个病症也如此费事。 “想来某些事情已经对他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定会身患重疾,危及性命。” “危及性命,危及性命,我要你们干什么用的,你们难道都是废物不成。” 老皇帝心中怒火骤起,太医院养了那么多的太医,若是看个病都看不好,那要着还有什么用,不如都杀了算了。 关键没用就不说了,还要养着他们,还要发放俸禄,老皇帝心中着实不悦。 “以后宁王恐怕要在府中休养一段时间了,若是心中郁结尽散,那病也就好了,若是心中郁结,一天多似一天,恐性命危已。” 正史看了眼赵熠承,似在说道‘惠王,我这样说的够不够严重,说的还行不?’ 赵熠承用余光瞥了一眼正史,很是满意,但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缓缓开口 “我听说太医院有个院判,看病很是厉害,不妨父皇把他支去,给三皇兄瞧瞧说不定就好了。” 赵熠承想了想,很是迅速的给正史老头想好了对策。 “惠王说的极是,太医院那个新来的院判很是厉害,一般的小伤小病,他倒是都能药到病除。” 正史老头,很是识趣的就坡下驴,缓缓开口。 老皇帝心中的怒火,稍稍降了些,毕竟太医院还不都是废物,其中也有一两个还是可以上得了台面的。 “那好,那个院判既然那么厉害,就让他去宁王府给宁王看病,什么时候给看好了,什么时候回太医院。” 老皇帝话里话外都透着威胁。 “行了,你们三位都下去吧?这趟也是着实辛苦。” 老皇帝很是笼络人心的说了句 “谢陛下,那属下告退。” 三位太医应了声,很是识趣的走了,毕竟那烫手的山芋,惠王已经给找好了下家,他们倒很是乐意。 毕竟这种心结,对于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心大,即使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有些人不行,一有点什么事情便会放在心里,时间一长心中便会生郁结,郁结不散,人便容易早夭。 即使再好的大夫若是遇上了这种人,也是束手无策。 即使用药物给治好了,他的心中郁结之气不散,气在,那脏腑便还会受损,既受了损,恐再难以恢复,时间一长,恐还会生变故,这种病症除了心中清明恐难以根治。 三位太医,带着药箱很是开心的走了。 “你觉着你三皇兄的病严重吗?” 老皇帝看了眼赵熠承,缓缓开口 “我看还很是严重,今日去时,三哥都把帷幔放了下来,想来三哥是不愿意见人的,毕竟这种事情如此见不得人,想来三哥也是惧怕外界的传言。” 赵熠承低着头,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仔仔细细得说了个遍。 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个儿子对人家难道这么上心。 人家做了这种事,该病的没病,不该病的倒是病的如此严重? 老皇帝对宁王又多了三分亏欠,这婚事自己御赐的,这婚事没成不说,竟然把自己的儿子给气的病成这般模样吗? “那他说话的底气如何?” 老皇帝很是关心的问了问,宁王其他方面的问题。 “我看虚的很,说话有气无力的,就似饿了十天半个月的,我看三皇兄连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赵熠承把宁王的症状故意说的重了些。 “这么严重?” 老皇帝从座位上猛然站起,走到赵熠承身边缓缓开口 “真的这么严重?” 老皇帝心中满是焦虑,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嗯,是的。” 赵熠承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缓了缓又继续说道 “三皇兄让我求父皇多给他几天假,等他好了,他自会前来领罪。” 赵熠承说的一板一眼,很是认真。 “领罪,他有什么罪?” 老皇帝很是惊讶!明明三皇子自己都被议论害成这般模样,怎么还能说自己有罪呢? “三皇兄觉着他让父皇丢了脸,还说他自己可能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得罪了顾家小姐,顾家小姐才会出此下策。” 赵熠承低着头,防止老皇帝看出任何一点点的破绽。 “让我丢脸的再怎么算,也算不到他头上啊?” 老皇帝的脸色很是难看,这个儿子怎么能什么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算了,让他在府中好好修养吧!还有赶紧让那个周院判,去宁王府,给宁王瞧瞧,瞧好了重重有赏,若是瞧不好,其罪当诛。” “是,父皇。那儿臣这就去了。” “嗯,去吧!” 赵熠承对着老皇帝深深地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老皇帝看着走远的惠王对着万贯缓缓开口。 “万贯,送给宁王的那些暗卫现在有没有得到妥善安置。” “回爷,宁王现在还未对他们做出什么安置,恐怕是这些时日宁王太忙了,没来得及吧?” 万贯很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唯恐一个不小心,那火便会烧到自己身上。 “没安置,想来还是在生我的气吧!” 老皇帝端起书案上的茶盅,品了品,缓缓开口 上次宁王受了那么重的伤,自己都没有给讨个公道,只是给了几个人作为补偿,宁王肯定是不开心的。 想来还是在生自己的气,也是有可能的。 这次宁王受的委屈可不比上次少呀!难道这次再给送几个人过去。 那自己是不是也太敷衍这个儿子了,上次受了委屈还知道讨个什么公道,这次竟然连来都不来了。 想来是伤了心了,也是病的太重了些,连来的力气都没有,老皇帝心里暗暗琢磨。 “万贯,你好好想想,这次我要怎么补偿宁王才行啊?” 老皇帝很是无奈的向自己的贴身侍从,寻求意见。 “要不,爷再送几个人过去,这次即使送的再多,其他几位王爷想来也不会计较什么。毕竟宁王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万贯好好的想了想,继续开口说道。 “爷,我记得宁王分府时,他的那座宅子好像是最小的,要不然,您把刚刚新建的那座府宅,直接赐给宁王算了,现在这种时候,想来也没有人计较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想来都不想落下个小心眼的名号。” 老皇帝想了想万贯说的话,觉着万贯说的也在理,这种时候这些王爷若是还要计较这些,直接撵出京都好了。 即使兄弟间再不和,面上再怎样也要有个兄友弟恭的模样,肯定谁也不愿做哪坏人,做哪出头鸟。 老皇帝又想了想,既然不能给出实打实的公道,那还不如多补偿一些东西,也好让人心里不那么难受不是。 老皇帝打定主意,很快做出了判断。 …… 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天空中那小小的角落,那皎洁的雪,还有那天光海色,相映成辉。 周太医一脸颓废的拿着老皇帝得圣旨,身后带着二十位暗卫,很是威风凛凛的站在了宁王府门前。 周太医实在是不想来,他真的可以准确的说,除了这次是自己走来的,其他的时候都是被提溜来的。 每一次都要被冻的瑟瑟发抖,谁稀罕来宁王府,这次自己也是着实不愿,但不巧,这次是被指名带姓的给派来的。 那可是圣旨呀?谁敢抗旨,就问问谁敢抗旨,即使他医术再厉害,他也不敢抗旨呀? 最后周太医不得不向权利低了头,拿着老皇帝给的圣旨,一步三倒退的走到了宁王府。 若谷只单单瞧了一眼,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府内院跑去。 他看见周太医那抹不情不愿的表情,自己心中便有所了解,这个周太医百分百的是不愿意来的,为什么能来呢?百分百的是被赶鸭子上架来的。 “主子,主子,出大事了,周太医带着圣旨和二十暗卫在府门前站着呢?” 若谷气喘吁吁的说道 “周太医,没请他呀?他天天都要吓死了,他还敢上赶着来呢?” 赵熠安心中有些好笑,这个周太医每一次看他,都觉着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厌恶,怎么现在还能亲自上门,赵熠安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 “主子,你别开玩笑了,还是赶紧去瞧瞧吧!” 虚怀很是担心,这么多的人,并且还带着圣旨,若是主子不上些心会不会被老皇帝训一顿。 “不用,你把人给我带到内院就好,我现在病的这么严重,我怎么能出去呢?若是出去了,不就露馅了吗?” 赵熠安巧妙的想好了对策,毕竟现在他可是伤的很重的,这次圣旨为什么不是万掌事来,想来也是因为自己病的严重的问题。 万掌事可是老皇帝的人,一言一行代表的可都是老皇帝,若是不能受人敬重,那也说明了皇帝不是很受人敬重。 既然如此,不如换一个人来读这圣旨,哪怕宁王有所慢待,那也是无关紧要,无伤大雅的。 若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暗暗思忖,还是王爷想的周到啊?若是自己就这么着急忙慌的出去了,肯定会露馅的。 片刻人被请到了内院,周太医缓缓开口 “见过宁王殿下,这是当今天子让我带来的圣旨,宁王可以自己看。” 周太医很是识趣的,没有让宁王跪下接旨,而是直接把圣旨给了宁王。 宁王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打开圣旨好好的看了看,圣旨中写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王赵熠安,谦逊知礼,德才兼备,特赏赐府宅一座,赏赐二十位暗卫,护其左右,钦此。 赵熠安看着圣旨所写,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毕竟老皇帝给了这么多的东西,也算是疼惜自己了,但圣旨中却丝毫没有一句,说要还他公道之事,只是给了他点东西,便想抵消公道一事,想来做的有些不地道了。 但也着实令人无奈,那人先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才能是一位父亲,父亲再怎样,也要受那高高的帝位所胁迫。 第31章 谈资 贤王得到宁王被赏赐的消息时,已是三天后。 “你说什么,父皇给了宁王一座府邸。”贤王咬牙切齿的问道。 传话的小厮被吓的面如土色,身体打着颤,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 “是,陛下不仅给了宁王一座府邸,还给了二十位暗卫,那些暗卫个顶个的都是高手,我听说比您前几天得的都要强些。” “什么时候的消息。” 赵熠臣心里着实有气,宁王他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难道自己就不是吗? 去了趟顾府,搞的自己身败名裂,去了趟皇宫,被皇帝急赤白脸的给训了顿,关键还被禁了足,自己的母妃也受到了牵连。 自己不比宁王还要惨吗?除了个奸夫的恶名,自己啥都没得到,宁王可倒好,啥也没做倒是白白得了一座府邸,得了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 赵熠臣心里充满怨气,语气不善的问道。 “三天前” 小厮的身子抖得就如筛糠般,语气中带着七分胆怯。 “砰” 砰的一声,刚才抖如筛糠的小厮,被赵熠臣踹翻在地。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吗?我怎么被算计的你们查不出来,现在连宫里的消息,我都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你说,我要你们有什么用,要你们给我添堵吗?” 赵熠臣现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从那天的游园会开始,倒霉事不断,事事开始不顺,现在倒好,连打听个消息,都要费那老鼻子劲。 三天后,三天后,什么概念,打个比方就是新皇都登基了三天,你竟然啥都不知道。 三天后你突然得到消息,但你也无力改变任何结局,即使你想说句话,你都无从说起。 “王爷,您被算计,完全是因为顾姨娘,在顾家的探子说,那天他亲眼看见了……” 小厮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跪正,但那声音还在打着颤,他根本就不敢再往下说。 “看见了什么” 赵熠臣没有再去踹小厮,而是往后退了一步,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然后缓缓开口问道 “顾姨娘的贴身侍女秋月,偷偷摸摸的找人买了好多的合欢散,听说那些合欢散量大药力强,恐五六个大汉也能轻而易举的拿下,就是不知道,她们买这么所谓何用?” 那小厮说的含蓄,有人看见顾柔儿的贴身侍女,专门找了人,买了足够量的合欢散,若是只来应付三皇子大可不必买这么多,但偏偏买了这么多,这嫌疑就有些大了。 赵熠臣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厮,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的意思,那些多出来的就是专门为我备的呗!是吗?” 小厮那身子抖得如筛糠般,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更小了些 “我觉着这个局,就是为了您与三皇子做的,一方面是对付您,另一方面是为了对付三皇子。” “恐怕三皇子也中招了,也未可知,或者说顾姨娘没有得手,所以才又对您动了手。” 小厮这话说的分明,恐怕在这场闹剧中,三皇子跟自己都是顾柔儿的猎物而已 自己更倒霉更不幸些,是哪个中招的,而三皇子是哪个幸运的,没有中招,躲过了一劫。 “听你此话的意思,这件事与三皇子并无干系了?” 赵熠臣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小厮,缓缓开口。 “回爷,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顾家的嫌疑更大些而已。” 那抖如筛糠的小厮使劲的摇了摇头,那话也说的委婉含蓄,令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小厮心中惧怕,他的主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自己真的替宁王说了什么话,恐怕下一刻自己就要身首异处了。 他的主子看起来温文尔雅,行事有度,那心却是颗黑的,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若是生气了,便会对下人拳脚相加。 并且他的这位主子,记仇的很,面上说的好,原谅你了,不生你的气了,但他背后里冲你下刀啊? 即使这个顾家嫡女,也是他的主子先去招惹人家的,他想着让人家姑娘心里有了他,就能时时刻刻的为他办事,时时刻刻的拿捏宁王。 不曾想竟然被一位姑娘,算计了,到最后不得不娶,并且自己先前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他本想着一点点的拿捏宁王府,却最后反而被个顾府拿捏了,心里能没气吗?那不得气死啊? 赵熠臣坐于书案前,暗暗的思忖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心中也不免疑惑起来。 这件事情若是真如他的小厮所言,那他娶进家门的可是位心思深沉的毒妇。 这毒妇若是安分守己好好待在内院,他还能放她一条性命。 若是不能安分守己,天天净做些污七八糟的事,那他可要想个好的办法把人打发了才是。 总不能为了顾念亲戚间的这点情份,把自己撇出去吧! 虽说顾府还有用的到的地方,但也不能被顾家人牵着鼻子走,更不能受到任何威胁。 今日他竟然还要去娶那个让他身败名裂的女人,恐只有两个字来形容了,就是晦气。 “你着人备一顶小轿,把人直接抬进府就可,人安置在侧院,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 顾府 顾柔儿身穿正红色长裙,袖口上绣着大红牡丹,金丝线勾出几片祥云图案,下摆绣着鸳鸯石榴图,说不出的高贵典雅。 顾柔儿随意梳着大婚髻,发际上插着凤簪,眉心一点朱砂,淡扫蛾眉,盖着大红的盖头,就那么坐于床榻之上。 顾家嫡女虽是大婚,但看起来却是说不出的冷清。 顾府门前丝毫看不出家有喜事的样子,也就顾家嫡女所居的梅园内挂着几匹红绸。 园内更是萧条,院内侍女婆子都少了近半数之多。 贤王府的一位嬷嬷带着两位侍女来迎接姨娘。 “夫人,我受贤王之命特来迎您过门,那我可要进屋了。” 这位老嬷嬷穿着平常样式的衣衫,衣衫倒是干净整齐,只是那衣衫颜色,却令人看不出有一丝喜庆之感。 老嬷嬷一脸的鄙夷之色,嘴角更是勾着一抹讽刺之意。 屋内之人却是欣喜的很,他的心上人终于来娶她了。 秋月打开门,便见一张有些凶神恶煞的脸出现在眼前。 “怎么是你,不应该是贤王吗?” 秋月看了眼老嬷嬷,心中着实忿忿不平,自家小姐为了嫁给大皇子,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到头来了,区区一个老嬷嬷来迎亲。 “姑娘说的哪里话,贤王现在正在府中收拾,小姐还是赶紧跟着我走吧?” 老嬷嬷这话透着隐隐的鄙夷,话里话外更是说的分明,贤王很忙,哪有时间亲自来迎亲呀? 这迎亲都是有时间的,要挑吉时,若是现在再不走,恐要误了时辰,即使你在这里一直等下去,也不会等到贤王亲自前来的。 顾柔儿还没有说话呢?就听见老嬷嬷继续说道 “咦,小姐怎么能穿这身衣裳呢?这可不合规矩,这般打扮也是越了礼制了?小姐去了贤王府只是位姨娘,其实就是位妾,连个侧妃都算不上,怎么能穿王妃的规制呢?这不妥当吧?” 老嬷嬷这话说的极是,区区一个妾,怎么能穿的跟正妃大婚时,一样呢?礼制是不允许的。 “我看小姐还是换一身衣裳吧!若是让人知道了贤王的一个妾都穿的跟正妃似的,那以后那家的大家闺秀敢嫁进贤王府啊?” 顾柔儿双眼慢慢噙上水渍,那老嬷嬷说的清楚,自己只是区区一个妾,若是穿了正妃大婚时的衣裳,那谁家的姑娘,敢嫁给贤王殿下。 顾柔儿哭的伤心,那泪珠劈哩叭啦的落下,也不知是哭自己的辛苦筹谋,还是哭自己识人不淑。 最后顾柔儿很是识趣的,换了一身衣裳,一乘小轿便那么匆匆入了贤王府,只是那小院竟然还没有梅园宽敞明亮。 只是新婚那夜,新郎官连院都没进,顾柔儿就那么盖着盖头在床榻之上坐了整整一夜。 只是这夜后,深宅大院又多了一位怨妇,京都又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其他的好像也没有什么改变。 …… 赵熠安坐于书案前,沐白斜斜的躺在赵熠安的腿上,说不出的舒心畅意。 “听说了吗?本来要成为咱们宁王妃的那个顾家的嫡女,现在已经是弃妇了,听说新婚夜贤王连洞房都没入,那弃妇在床榻上坐了整整一夜。” 一个打扫院子的小厮,对着修剪花草的花匠轻声的说着。 只是那声,却入了沐白的耳。 沐白坐起身,低着头,用余光偷偷的看着赵熠安脸上的表情。 赵熠安看着刚刚还躺在自己身上的人,突然坐了起来,微微皱了皱眉。 这府中的下人就是不行,一个个的跟个长舌妇一般,外边有个什么趣事都要说出来品品,关键还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不知道还以为这些话都是从宁王府传出去的呢? 赵熠安看着沐白瞅自己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他的小傻子不会又在瞎想吧? 赵熠安给若谷使了个眼色,若谷会意,悄悄的退了出去。 片刻 刚刚还在窗前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不见。 沐白看着赵熠安的一举一动,从皱眉到给若谷使眼色他都看了个分明。 “熠安,你是不是有些担心顾家小姐啊?” 鱼沐白这话问的直白,但那话里话外都透着醋意。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我是你的夫君呀?又不是她的为什么担心她?” 赵熠安看着自己的小傻子,出言安慰道 “没事的,熠安,你若是担心也无妨,你若是想去看看,可以去看看的,我是不会拦着的。” 鱼沐白这话像是试探,又像是吃醋。 “哈哈”赵熠安笑了笑缓缓开口 “我去看她做什么,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就在身边坐着,我为什么要去看个无关紧要的人?” 赵熠安这话说的清楚,自己心里的人就在身边,那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 “熠安,你心里真的不难过吗?” “我该难过吗?” 赵熠安有些想不明白沐白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以为你会难过的。” 鱼沐白这话说的可怜,他以为赵熠安心里还有那个顾柔儿。 “沐白,难道你不相信我吗?那我可真的要难过了?” 赵熠安语气中带着三分祈求,三分可怜,三分动人,三分不悦。 自己的小夫君竟然让自己去关心别的人,谁听了这话能不生气啊? “我,我,我当然相信你了?” 这话问的鱼沐白有些舌头打结,话都说不明白了。 “既然你相信我,那你怎么还会觉着我心里有顾柔儿呢?” “我,我只是觉得。” 鱼沐白说话的底气越来越小,最后连声音都变得小了些。 赵熠安伸手把人揽进自己的怀里,在沐白耳边低声呢喃。 “我可怎么证明给你看呢?要不,今日我们做些什么,好不好?” 鱼沐白这话听得面红耳赤,他的赵熠安现在越来越食髓知味了,每日都要索取不断,搞得他日日头都抬不起来。 “哎呀,我还有事情,出去看看?” 鱼沐白挣开赵熠安的禁锢,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赵熠安笑着看着他的小傻子,那傻傻的样子,着实令人心里痒痒的。 不过他的小傻子还是那么不禁逗,只要说上两句,便会面红耳赤的。 似乎那天两人把心结说开之后,他的小傻子似乎更开朗了些,似乎更爱笑了。 他的小傻子天天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搞的他现在更不想去上朝了。 不过那种睁开眼,便能看见喜欢的人,在身边那感觉还是不错。 “虚怀,把暗卫全部召集起来,我有事情要说。” 虚怀收到命令转身离去。 这两日他也好的差不多了,若是那些暗卫他再不安置安置,恐怕他的父皇真的要说些什么了? 刚开始老皇帝给他的暗卫,他没有做任何处置,都只是给安排进了后院,倒是也没有分派任何事情。 这些暗卫也被凉的差不多了,若是自己再不收手,恐会失了人心,以后新府内的防卫还要靠这些人呢? 第32章 安置 赵熠安坐于暗室那张太师椅上,那漆黑的眸子中,射出一道道寒光,那彻骨的寒意,让人就似置身于那冰冷的寒窖中。 赵熠安看了眼地上已经被分成五队得暗卫,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语气中隐隐透着寒霜。 “我知道你们本是父皇的暗卫,但是你们被父皇送给了我,那么你们以后便是我的人了,你们以后只需听命于我一人。” “我这人向来小心眼,只要是我的东西,我就不希望有别人来插手。” “但在我这里武功高强、出类拔萃很是重要,但我更在意的是忠心。” “我宁王府只收忠心之人,那怕你们飞檐走壁的功夫再好,若是不忠于我,我倒也不会把你们困于宁王府。” “你们听到了吗?” “是,谨遵宁王教诲。” 暗卫们异口同声的回道。 赵熠安陡然提了提嗓门,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得说道。 “还有,你们过来为我拼命,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你们在宫中多少月银,在我宁王府月银翻倍。” “你们若是在宫里二两月银,在这里便是四两,以此类推。” “暗卫长,月银三倍,在宫里二两,在这六两。” 宁王话里诱惑极大,既然你们入了我宁王府,只要是尽心尽力,我定不会亏待了他。 赵熠安看了看黑压压跪了一地的暗卫,又一字一句的说道。 “若是现在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若是今日不走的,明天再想走,我可绝不会容许,到那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翻脸无情?” 赵熠安此话说的分明,现在走,宁王不会找你任何事情,若是你今日选择留下,明天心中又有二心,宁王定杀无赦。 “属下谨遵教诲,此生定誓死效忠宁王殿下。” 地上跪着的黑压压一片的暗卫,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赵熠安很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却对上一道寒光。 只是那暗卫眼中带着寒光,还夹杂着不屑、蔑视。 赵熠安语气更冷了些,这人胆子还挺大,竟然敢用如此眼神看他。 “你是哪队的,出来回话。” 赵熠安语气中带着三分不悦,这人是来做主子的吗?那股子凶神恶煞的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来杀他的呢? 这老皇帝都给了他些什么人呀? “看来你是有些不服气?” 赵熠安从那太师椅上重新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三分不悦。 “要不你站出来,与我的人比试比试,我倒是很想瞧瞧你的厉害。” 赵熠安给虚怀使了个眼色,虚怀很是识趣的往前走了两步。 “这是我的贴身侍从,你不妨比试比试,你若是赢了,你大可马上离开,我绝不强求。” “强人所难的事,我赵熠安不做。” “你难道不敢出来吗?” 虚怀语气中满是不屑。 “我愿意一试?” 刚刚那个被问话,却没有做出丝毫回应的暗卫,站了出来。 “点到为止,去吧!虚怀,保护好自己。” 赵熠安看了虚怀一眼,话里说的清楚,即使打不过也没任何关系,自己的性命重要。 虚怀带着人去了大一些的地方,缓缓开口 “请” 那人也很是识趣的做了个请的动作,一招一式间,拳拳到肉,步步生风。 两人的比试结束的很快,结果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两人打成了平手。 “主子,属下给您丢人了。” 虚怀脸上身上满是伤痕的来到赵熠安的身边,缓缓开口。 “无妨,你去找些药,擦拭一下,顺便拿些来,给这位也涂些。” 赵熠安话里话外没有一句责怪,而是让人出去拿了药膏,抹了伤口。 “你不想待在这里,是吗?” 赵熠安看着眼前人,那人虽然算不上俊美,但那五官也算分明,有棱有角,但那双眼睛里却总是透着寒光。 一身算不上好的粗布麻衣,倒显得他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其他人穿的虽然算不上好,但在一般的侍从中却算得上是极好的了。 “我……” 那人似乎心里有些事情,但又不敢表现出现,到了嘴边的话,竟然也被生生的吞了回去。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若是一直憋在心里,也容易心生怨恨。” 那人赶忙跪下,对着赵熠安缓缓开口 “属下并无此意。属下愿效忠宁王,永不变心。” “好,那这边完事,你去书房找我一趟,我有事要说。” “好,除了一队暗卫长,其他人可以散了。” 一队暗卫长一脸懵的跪在地上,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不知主子,把属下留下所为何事?” “我听说你在暗卫中功夫属于前十,咱们练练如何?” “属下不敢。” “无妨,尽管放招过来……” “那属下得罪了。” …… 乾和殿 “儿臣叩见父皇,不知父皇宣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赵熠安跪着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腕上的小翅子。 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羞愧,但还是大大方方的说道 “前几日听你五弟说,你生病了,现在可好些了吗?” “回父皇,还没有好。” 赵熠安此话说的直接,我这病重的很,怎么可能一时半刻就好的那么快呢? “那座府邸,你觉着怎样。” 老皇帝现在心虚的很,连看这个儿子,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很好,儿臣现在已经差人收拾了,过些时日便会搬过去住。” “你喜欢就好。” 老皇帝这话说的心不在焉。 “父皇给的自然是好的,臣等不敢嫌弃。” “那人你还用的顺手吗?” “回父皇,人用的很是顺手,父皇尽管放心。” 赵熠安语气中带着三分不屑,更多的是气愤。 犯了错的除了软禁,其他的惩罚一点都没有,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公平。 “父皇,儿臣想辞去所有职务,想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 “那你想辞多长时间。” “儿臣想休养半年时间,想着出去游玩一下,放松一下心情。” “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吗?” “我想着去顾府,拿回所有给顾府嫡女的聘礼。” “行,我给你写张圣旨,你直接去拿就可。” 赵熠安精神有些片刻恍惚,听着老皇帝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你在府上多休养一段时间吧!朝中之事你大可以放心。” 老皇帝看着赵熠安那精神恍惚的样子,有那么一刻他有些心疼这个儿子。 …… 赵熠安从宫中出来,回了趟宁王府,带了些人,带着天子亲下的圣旨直奔顾府。 顾府看门的小厮看着宁王这浩浩荡荡的模样,心中就有些着急,赶忙入了内院去通禀。 顾府门外却是一帮看热闹的,一个个的都在议论纷纷。 “看这个架势,顾府会不会不还宁王的聘礼钱呀?” “顾家嫡女如此不要脸,现在又已嫁做人妇,那可怎么好意思,在霸占着人家的聘礼呢?” “若是一直占着,是不是太没脸没皮了。” “这个顾家能有什么脸,什么皮,你看看顾家那个儿子,啥都不是,日日流连青楼不说,那手上不知出了多少人命?” “你看看现在顾家嫡女,能做出如此之事,顾家还能有什么脸面,占着人家的。” 顾兴平听着外界百姓如此说,脸上的青筋都要爆了出来。 顾兴平疾步如风般的,从内院冲到了府门前。 “不知宁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无妨,我也是有些事情来处理,顾老爷不需如此惶恐。” 赵熠安冷眼看着顾兴平,心里满是厌恶。 前些时日还需要遮掩一下,心中的不悦,但现在,他完全不需要再去顾忌谁的心情。 “我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情,我们是进去说,还是在门口说?” 赵熠安用余光瞥了顾兴平一眼,方缓缓开口。 “请,宁王里面请。” 顾兴平看着门前的这些百姓,有些话便入了顾兴平的耳。 顾兴平会意,赶忙把人请到正堂。 “不知宁王来所为何事?” 赵熠安语气中带着三分委屈,委委屈屈的说道。 “贵府嫡女已经嫁去贤王府了,我先在这恭喜顾老爷,喜得贵婿了。” 赵熠安这话说的讽刺,我来这先恭喜一下顾老爷,得了贤王如此一位好的贵婿。 顾兴平额间的虚汗,就似发洪的水般,没有停过。 “我想着贵府嫡女,现在已是贤王的爱妻了,我便想着把我送给贵府嫡女的聘礼收回去。” “毕竟以后我也是要娶妻生子的,若是这么多聘礼放在贵府,我怕京都没有那个闺阁千金肯入我宁王府的门呀!” “所以……” 所以我要取回去,留给我没过门的妻子。 赵熠安这话说的清楚,你家女儿已经是贤王的人了,我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但我给贵府的聘礼,我却要亲自取回去,以防我以后的妻子心中有疙瘩。 从宁王进门开始,顾兴平脸上的冷汗就没有停过,那日宁王说过不在计较这些聘礼,但现在,自己的女儿已经嫁作他人妇,这宁王怎么会那么的大方,这些东西就真的不要了呢? 顾兴平手心里不停的冒着汗,他可要怎么回答,才能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毕竟那些东西,都已经化为灰烬,啥都没有了,他要怎么还才能还的清啊? 自己手里的这点积蓄,哪怕卖房子卖地倾家荡产,都不够宁王聘礼的,九牛一毛啊? 他可仔细打听了一下,那些聘礼可是宁王府的半个家当,半个家当什么概念,宁王把手里的铺子,田地,都卖了,现在也就堪堪的能维持府上的花销。 甚至于家里下人得月钱,都已经停发了两个月,这个女婿对待他女儿那么好,可结果呢?什么都没有捞到,反而得了一场大病,差点就去了。 你若是说这笔账不还,可他是皇子啊?谁敢与他对质,你若是还,这十来年的官可就白做了。 赵熠安看着一脸为难的顾兴平缓缓开口 “顾老爷,也不用太着急,咱们先核算一下,这帐可以慢慢还,只要半个月内都还上就可以,若是超了时间,我这可也要些利息。” “你若实在是没有的话,可以去贤王那边借一些,毕竟您是他的老丈人,他也不至于袖手旁观不是。” 宁王这话说的清楚,顾府若是还不上,可以去借一些,去哪里借呢?肯定是贤王府了。 毕竟贤王是顾老爷的贵婿,想来贤王也不会袖手旁观,肯定是要出手相帮的。 若是这样,宁王府的这点帐不就填上了吗?哪里还有什么顾虑啊? “宁王,这件事恐有些麻烦,前几日仓房走了水,您又不是不知道,仓房里的东西都被烧成了灰烬,你所说让我半个月之内还您,着实有些难为我了。” “听顾老爷这个意思,是不打算还了吗?难道顾家真如门外那些百姓传的一般,如此不堪吗?” 赵熠安眼里满是怒火,这天下间不要脸的人莫非都被他遇见了,他也太倒霉了些吧? 顾兴平现在就似一只落了水的鸭子,说不出的滑稽好笑。 蛇鼠一窝这词自古有之,现在用来形容顾府一家子倒出奇的合适。 “若是宁王觉着实在是委屈的话,不妨直接把顾家二女儿给娶了吧?二女儿还算聪明贤惠,宁王若是娶了,也定不会吃亏的。” “顾老爷不会在开玩笑吧!顾老爷是把鄙人当做傻子了吗?顾老爷还是觉得我一定会再上一次当,然后等到快大婚时,你们再玩这么一出,我在被戴一顶绿帽子,再被京都世家、百姓,再来嘲笑一顿。” “还是说,顾老爷还想要另一半聘礼,只是想着把我当做个傻子,令你们耍笑欺凌,你这顾府好坐收渔人之利。” “我觉着,这顾府的女婿实在难当,有一个天天逛花楼的小舅子,还有个不知洁身自好的大姑姐,谁敢娶顾家的二小姐呀?” 赵熠安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满是悲凉,如此之家谁还想再上一次当啊?自己的教训吃的不够,还要再来第二次吗? 第33章 维护 赵熠安话里话外意思明了,你们顾家如此不知薡蕫,如此人格品性。 别说是娶你们顾家的女儿了,恐怕以后见了都要绕道走,要不然都要惹一身的晦气。 赵熠安真的不想再跟这个,不识好歹的老狐狸,周旋什么,只得请出圣旨。 赵熠安给若谷一个眼色,若谷很是识趣的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了圣旨,顺手递于宁王。 “户部侍郎顾兴平听旨。” 户部侍郎府的奴仆杂役,以及在旁说话办事的,还有那刚刚嬉皮笑脸的顾兴平,赶忙跪倒在地。 宁王清了清嗓子,缓缓打开圣旨,一字一句的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于宁王所赐婚事,就此作罢,宁王送于顾府之聘礼,还望顾爱卿早早归还,不得有所慢待,不得有所延误,若双方迟迟商议不决,可去乾和殿商议,朕来做判,钦此。” “户部侍郎接旨吧?” 赵熠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账怎么可能会你赖的掉呢? 他如此辛苦筹划,怎么可能会被一只老狐狸,三言两语的就给推掉呢? 这个户部侍郎顾兴平顾大人,还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呢? “户部侍郎顾、大、人,现在咱们可以好好的商量一下,归还聘礼一事了吧?” 赵熠安故意把顾大人这三个字,说的格外大声了些。 顾兴平膝盖一软,瘫倒在地,他一心想着这件事情怎么样给遮掩过去,不曾想人家已经求来了圣旨,还钱或是还东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 宁王虽然说过,这批聘礼,他不会计较,但前提是顾柔儿,清清白白、顺顺当当的成为他赵熠安的王妃,但现在,这个前提,已经彻底没有了。 自己的女儿现在成了贤王的妾,还是贤王辛辛苦苦求来的,什么聘礼都没有不说,关键还是一顶小轿,趁着人少之时,偷偷摸摸的抬进府的。 哪有这个宁王来的大气呀!那些被烧的聘礼可是宁王府的半个家当,宁王如此舍得,他那个瞎眼的闺女,怎么就看错了呢? 现在倒好跟了贤王,洞房夜新郎官都没有入,盖头也没有掀,白白的惹了多少笑话。 “户部侍郎顾大人,这账到底还要不要算,若是不想算,咱们大可直接去乾和殿,去跟陛下商量商量。” “这账算,算,马上算。” 顾兴平有一丝的恍惚,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恐怕这天下的百姓又要有新的谈资了吧! 顾兴平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这一刻却不似刚刚那刻横眉竖眼,不可一世。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想着怎么样遮掩过去,想着让宁王看在贤王的面子上少要一点,但现在圣旨一宣,这风向就立刻改了。 毕竟这婚事是老皇帝亲自御赐的,顾家如此一闹,事情如此一出,打的不仅仅是顾家的脸,恐怕更是打了老皇帝的脸。 老皇帝既然颁了这圣旨,就说明老皇帝现在是站在宁王这边的。 那现在若是得罪了宁王殿下,换言之不就是得罪了当今的陛下吗? 当今陛下九五之尊谁敢得罪,谁敢看不起,谁敢说他是错的。 顾府有贤王护着,若是得罪宁王还可,但宁王可是有皇帝护着呢? 这圣旨也表明了,皇帝对顾府做的这件事情是非常生气的,只是现在还不好发作,不好发作并不代表不发作,说不定哪天便发作了,也未可知。 顾兴平一下子想通后,眼神都突然明亮了起来,赶忙换上一张笑脸,语气平缓的说道。 “宁王殿下,再等等,我去把府中的账房叫过来,然后一起核算一下,顾府所收的聘礼定会一丝不差的还给宁王殿下。” 赵熠安看了眼,连回都没回,直接对着身边的忠叔缓缓开口。 “那好,忠叔,你去跟顾府的账房核算一下,走的时候别忘了,把送来的聘礼能带回去的便带回去,若是有任何的损坏,让顾府赔偿便可。” “府中还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这圣旨你就先放在身上,若是这账目一日不清,这圣旨便扣一日,若是账目那天给清了,这圣旨再给他” “户部侍郎顾大人,若是还想耍赖,你便直接去大理寺报官,告户部侍郎顾大人违抗圣旨之罪,不敬皇子之罪。” 赵熠安仔细的想了想,顾兴平会做出来的污糟之事,又细细的想好了对策,当着顾兴平的面说了出来。 “是,王爷,属下谨遵教诲。” 忠叔恭恭敬敬的给赵熠安施了一礼,然后接过圣旨恭恭敬敬的给收了起来 “顾大人,本王便先告辞了。” 赵熠安看了眼顾兴平,缓缓开口,说完不等顾兴平有所回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熠安走至门口时,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在若谷耳边低声呢喃了几句,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 赵熠安回到府门前时,便看见斐然从宁王府,疾步匆匆的走了出来。 眼中满是惶恐与焦急,连走路的步子,都有些不稳。 “斐然,府中出什么事情了吗?” 赵熠安赶忙叫住斐然,缓缓开口问道。 “五皇子来了,现在正在书房跟鱼公子说话呢?” 斐然一脸的担忧,心里就似有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王爷,您再不回来,恐怕鱼公子都要急死了。” “什么,他来做什么。” 赵熠安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紧张的就似拉满了弓的弦一般。 赵熠安眉头紧紧的蹙着,脸上的青筋就似要暴起了般,五皇子如此危险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跟他的小傻子单独在书房呢? “斐然,书房里还有谁?” 赵熠安心里十分紧张,他唯恐斐然说出什么他不愿意听到的一般。 “只有五皇子和鱼公子,在旁伺候的都让五皇子支使走了。” 赵熠安听到如此回答,脚下就似生风了般,恨不得马上就飞到鱼沐白的身边去。 赵熠承做事如此莽撞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让他单独跟沐白说话呢? 这些人也真是的,根本就不知道五皇子赵熠承到底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 赵熠安到时只听到了,屋中隐隐的传来些声音。 “我派你来,也只是让你打探消息,你怎敢假戏真做,上了宁王的榻。” “放肆,他的事情何时轮到你在这说三道四的了。” 赵熠安把门狠狠的踹开,恶狠狠的盯着赵熠承,语气不善的说道 “原是三哥回来了。” 赵熠承低着头,猛地收回刚刚要说出去的话,脸上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缓缓开口 “赵熠承你的惠王府是不是很闲?” “闲的你都有时间,来管我的家事了,是吗?” 赵熠安走到沐白身边,把沐白扯到自己身后,语气不善的开口说道。 “上次我对你说的很是明白,你少去招惹他,今日你是发什么疯了吗?” 赵熠安真的是气急了,他的小傻子这两天才刚刚开心了些,要是被五皇子这么数落一顿,他的小傻子至少三天,至少三天啊?都要闷闷不乐、吃饭不香了。 “三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熠承有些轻估赵熠安的速度了,他还以为赵熠安要去讨公道,肯定要讨一天呢? “我该什么时候回来,还要由你决定吗?” 赵熠安把身后的沐白,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确定沐白身上没有任何伤后,方缓缓开口。 “三哥,我是来看你的好吗?我还带了东西来呢?你至少给送礼的一个笑脸吗?不要这么凶神恶煞的?” “熠安,你既然回来了,你便跟五皇子好好的聊一下,我便不打扰了,先回屋去了。” 鱼沐白一脸的委屈,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些。 “沐白,你回来?”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子冒了起来。 “赵熠承,现在你开心了吗?” 赵熠安眼里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就似一只被激怒的狮子,语气中带着七分的不悦。 “我给你说过了,你别去招惹他,别去招惹他,你怎么做的,你偏偏要去招惹他,你这样做你又有什么好处吗?” 赵熠安毫不留情面的,狠狠地质问赵熠承。 “我看,五弟如此没有诚意与我合作,我看不如这合作还是取消了吧!” 赵熠安冷冷的吐出几句话,那话就似能冻死人一般。 “来人,把五皇子给我请出去,以后只要是五皇子的轿撵,哪怕是走在宁王府外,都给我请的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赵熠安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人莫不是傻子吧!都给他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去伤害他的沐白,不要去招惹他,不要去招惹他。 可赵熠承呢?次次招惹,次次把人给惹得三天不见笑脸,这赵熠承这张嘴怎么就能那么臭呢? 赵熠安现在觉得跟赵熠承合作,说不定就是一个错误。 “你等等,你若是现在请我出去,我马上就去皇宫给父皇告状,我要把鱼沐白怎么使用下作手段,怎么卑鄙无耻,都给他说出来,我要把鱼沐白说的污秽不堪,我要让父皇……” 惩罚他,把他发配的远远的…… 赵熠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熠安一脚给踹到了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摔的满身的泥。 “赵熠安,你可真够狠的,我可还没有说什么脏话呢?你便如此,你可真是的。” “以后我不说便是了,你手下留情,唉!唉!” 赵熠承在这讲着情,终还是没有逃过赵熠安的两脚。 赵熠安真的早被面前这个,胡言乱语不知进退的人给气死了。 要不是这个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说什么都要把人给踹个腿断骨折为止。 “你去,现在就去,给沐白道歉,让沐白原谅你,若是沐白不能原谅你,我看我们之间的合作真的真的没有必要维持下去了。” “我想你心中那个人的仇,恐怕永远也报不了了,这辈子恐怕是没有希望了,你就让他一直含冤,做个冤死鬼,让他永远投不得胎,做不得人。” 赵熠安看着赵熠承就来气,本就是两人早就已经说好的事情,却独独赵熠承一方毁约,这就让人心中隐隐的有些愤愤不平了。 他也要气气赵熠承,最好把赵熠承气的五天不吃饭,三天不说话,半个月躺床上不动弹,他要气死赵熠承。 “我错了,我去跟鱼沐白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在他耳边,说三道四。” “求三哥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只会敬着他,供着他,绝不欺辱他,求您了,三哥。” 赵熠承低着头,眼中似乎蓄了些东西,只是那东西有些让人瞧不出来,看不明白。 现在的沐白似乎跟那人差不多,他真的不知道那人,是否也跟沐白一样,受此侮辱,受此言语。 他只知道他对不起那人,他再坚强些的,他该坚强些的,可能那人也不会早早的便离开了。 “沐白,刚刚我说的话,你便当做没有听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切勿与我这般伪君子斤斤计较。” 赵熠承走至沐白待的那间屋子,语气诚恳的说道。 “无妨,五皇子,您先去忙吧!我知道你说的也是为了大家好,我不会记恨你的。” 鱼沐白听那说话得声音是赵熠承,他还以为是被谁胁迫的呢?可那话又不像。 鱼沐白想了想终是原谅了赵熠承,他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把宁王与惠王的交情给破坏了。 宁王这人向来独来独往,从不与人怎么来往,相处最好的也就大皇子,却不曾想大皇子又是那般的人。 现在更是因为一个顾柔儿,两人关系现在已成水火,现在又怎么能因为他,破坏了两人之间的合作呢? 若真是因为自己,他们的事情因此受到任何威胁,或是任何破坏那都是自己的过错。 “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赵熠承低着头转身离开,他要去看看那个人,是否真如赵熠安所言那般,日日受苦。 第34章 过往 樱花红陌上,柳叶绿池边。燕子声声里,相思又一年。 那道朱红色的宫墙,一左一右,却隔出了两方天地。 一边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白玉为地,内凿金莲,朵朵为五瓣金莲,那花瓣鲜活,那花蕊精致细腻,赤足时知觉温润,踏上就如步步生莲般。 四角更有檀木做梁,珍珠为帘,殿顶铺满琉璃瓦,里面更是传出阵阵鸣钟击磬,在远处也能听见那余音袅袅隐隐传来。 在那风中更有阵阵香气,惹得人垂涎欲滴,惹人忍不住的去一探究竟,如此景致,说不出的热闹繁华。 另一边却是残垣断壁,处处说不出的凄惨荒凉。 那破旧的砖瓦,早已变了本来模样,那门只剩下了左扇门,右扇门早已不见了踪迹。 诺大的一个地方,却只有那单单的一间小屋子还可住人,那窗户却还是个八花九裂。 屋中更是清冷,冬日说不出的清冷,夏日说不出的烦躁,只能说有个住的地方便已是大恩,谁还敢去强求。 只有那高高的宫墙边,长了一棵高高的树,虽是枯枝败叶,却也可以站在树上,窥探一下外边的天地。 那道宫墙内院中,五六个十来岁的孩子,正指着一个瘦骨伶仃的孩子在骂。 “你娘是个瞎子。” 一身锦衣华服的十来岁孩子,嘴里说出的话,却很是咄咄逼人。 “你娘是大瞎子,你就是小瞎子。” 另一个头上扎着一个小发揪得孩子,嘴中依旧是没轻没重的一句话。 “大瞎子带着小瞎子,一瞎瞎一窝。” 这些孩子中,个子最高的那个孩子,趾高气昂的嘲讽着站于枯木枝下的孩子。 他们本是来参加宫里的盛宴的,不曾想抬头间,便看见了这个站在树枝上的孩子,他们便想着过来嘲讽一番。 这孩子本是宫中不受宠的淑贵人的儿子,不知是何原因,他的母亲受罚入了这长门宫。 “小瞎子,小瞎子,快来看小瞎子。” 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孩,口无遮拦的说道。 那一声声嘲讽,声音虽是稚嫩,但句句却是往人肺管子戳。 “我娘她不是瞎子,她只是眼睛受了损伤而已。” 那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扯着脖子在那里辩驳道。 这些人凭什么说她的母亲,是瞎子,这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就那么红口白牙的说他的母亲。 “她就是瞎子,她若不是瞎子,她天天拄着棍子做什么。” 这话说的似是无理,但这话说的却也是事实。 他的母亲确实天天拄着个棍子,他的母亲也确实看不见。 那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一时语塞,怔怔得,似是不知下一句要说些什么。 但那十来岁的孩子身量不高,却长的眉清目秀,那双大眼睛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两行热泪。 但那背却挺的笔直,丝毫没有要弯下的意思。 “唉,他毕竟是个皇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其中一个胆子较小的孩子,胆怯怯的对着个子最高的那个孩子说道。 “咱们还是去其他地方玩吧!咱别在这里了,你看看这里看着就很是吓人。” “怕他做什么,他也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而已。” 那个高个的孩子,缓缓开口。 他可不害怕,他可是安娘娘的亲戚,现在安娘娘正受宠,安娘娘受宠,那也就是他们这一家子在受宠,他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在这做什么,前边已经开了宫宴,恐怕那些下人们,还在找你们几位小爷呢?” 不知从哪冒出的一个小孩子,缓缓的开口。 “咱们走。” 那个带头的孩子,听如此说,方开口,带着那几个熊孩子才离开了那处小院。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哭呢?那,这个给你,你别哭了?” 那小孩子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那小脸蛋圆圆的,细细的眉毛。 那脸颊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只要是一笑起来,就能甜到人的心坎上去,令人如沐春风。 那个小男孩从怀中掏出一块糖果,递于那个哭鼻子的小孩,然后转身离开。 哭鼻子的小孩,接过那块糖,看了眼那小小背影,又仔细仔细的瞧了瞧手里的糖,缓缓伸手放到了自己的怀中,他要带回去,给自己的母亲尝尝。 从这一次相遇开始,那个小男孩便会三不五时的来这边逛逛。 有时待个一时半刻,有时只是来说句话便离开,有时放下东西就走,有时也会调侃调侃那个爱哭鼻子的小鬼。 或是拿些纸笔,或是拿些糖果,或是各色点心,有些时候也会拿些鸡腿来送给这院内那个爱哭鼻子的小鬼。 这一来一往便是整整两年,陪了那个爱哭鼻子的小鬼两年。 …… 赵熠承坐于窗边的书案前,手中摩挲着一枚玉佩,那玉佩虽算不上精致,却也品质上佳。 玉佩样式也是做的极尽简单,只是一株不知名的花,但那花瓣做的却是活灵活现。 那玉佩是那人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了,只是可惜玉佩还在,人却不在了。 他这个爱哭鼻子的小鬼,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泪便咽进了肚子里,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什么磨难,都能笑着去面对,但独独面对他时,他却总是忍不住。 赵熠承只知道那人被安贵人带走了,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派了自己的贴身小厮去查,却怎么也查不到任何线索,所发生的事情更是无从得知。 唯一的线索便是,有一个被打的断了气的宫中奴才,被拖去了乱葬岗。 还有那个相处了两年的人,从那天开始,彻底消失,这十年间从未再见过。 “谁,谁在那,给我滚出来。” 赵熠承警惕性向来很高,只要身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都很快便能警觉起来。 赵熠承手中的玉佩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起来,本能便已经让他,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直直的落到了那人的身边。 那人便藏于窗外的大树上,那树很是茂密,虽是冬日,那枝枝叉叉还是把那人挡的严严实实,或是换作一般人,是怎么也发现不了的。 只可惜那人不小心踩断了一枝细细的枯木,那枯木被折断的声音,引来了惠王殿下。 那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抚上那人的脖颈,只一瞬只要自己稍稍用些力,那人便能死于非命。 “说,谁让你来监视我的。你若是说了,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是不说,我现在立刻马上扭断你的脖子。” 赵熠承很是痛恨这种不知轻重之人,他在想事情的时候从不希望自己身边出现任何人。 除了那个人,只可惜他不在了。 那人虽受牵制,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未有一丝丝挣扎,只是那双空洞的眸子,在看见他时,有了一丝丝的灵动。 被掐着的人,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糖果,递到赵熠承眼前,只眼中落下几滴泪。 但原因无人知晓。 赵熠承看见那块糖果的时候,那手刷的松了下来,这一幕何时发生过呢? 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好像就是昨日之事。 好像就是上一刻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 这话是不是问的多余了些,这十年间他不是一直再找他吗? 除了那个人,谁会给他糖,谁会从怀中掏出东西送给他。 此人不是那个人,又是何人。 他从不相信那人会死,他觉着他一定还能找到那个人,但他找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人却从未留下过痕迹。 只言片语都未曾有过。 有些时候没有便是有,说不定那日他只是走的匆忙而已,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没有告别那就说明,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只是再次见面却是遥遥无期。 但这人却又不是那人,却又希望他是那人,心中只有那无穷尽的疑问。 “是你吗?” 那泪就似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对不对。” 赵熠承嘴里反反复复的问着那几句话,他要确认一下,那人是不是回来了。 他一定是回来了,他觉得他一定是回来了,还真真实实的在自己面前。 “你回来了,对不对?”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那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赵熠承推到了一边,自己一个转身离开了刚刚栖身的地方。 只是愣神间,那人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人似乎来了,似乎又没有来。 …… “什么,你把所有的职务全部辞了。” 鱼沐白听到这个消息时,无比的震惊,怎么好端端的便辞去了所有在朝堂中的职务呢? “对啊!” 赵熠安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为什么。”鱼沐白心中满是疑惑,这些官职好不容易得来的,怎么说辞便辞了呢? 为什么要辞的那么干脆利落。 “我想去查明我母后真实的死因” 赵熠安把沐白揽入怀中,那手有一搭没一搭分摸着沐白那手。 “皇后。” 鱼沐白丝毫没有注意,赵熠安的小动作。 “难道……” 沐白自己猜测,难道皇后的死因,还有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嗯,你想的没错,过些时日,等过了这个年,我便去查明真相,还我母后一个公道。” 沐白猜测的一点都不错,皇后的死因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呆在这。” 沐白最舍不得的就是离开他的熠安,只要是赵熠安去哪,他都想要跟着去哪,一点也不想分开。 “当然可以了,我本就打算带着你去,你只有待在我的身边,我才放心?” 赵熠安这话说的明白,沐白若是不在他身边待着,他是怎么也放心不起来的。 “熠安,那日咱们对五皇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鱼沐白隐隐的有些担心赵熠承,赵熠承那日向他道了歉,但是那人却有些不正常,不是说不正常,就是有点不对劲。 “我看那日他都……” 他都快要哭了,他到底能有什么伤心事啊,搞的那么悲伤。 不知为何,鱼沐白却有些担心赵熠承,他总在某个瞬间,感觉赵熠承的状态就如自己过去的状态一般。 “没事沐白,他要不要哭,不是该咱们该管的事,谁让他长了一张破嘴来着,不会说话,还招人烦。” “嗯,好吧!他很是认同赵熠安的这句话。” 赵熠承确实是很招人烦的,只要一想起上次,被赵熠承掐脖子差点被掐死,他就有些惧怕。 沐白总是觉着,若是那天赵熠承找到了心上人,会不会上来就掐住了人家的脖子,然后再去威胁恐吓人家。 不过要是想想赵熠承这种超级暴脾气的人,这种做事风格好像也挺适合他的,不过被掐脖子的那个人,很是委屈。 “你想不想出去逛逛,还是说想在家里写写字,算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赵熠安说完,便站了起来,直接起身去给沐白找衣裳。 赵熠安把斗篷,绒衣,全部拿了过来,给沐白套在身上。 “我们是要出去吗?” 鱼沐白很是疑惑,穿成这般,他们要去哪里。 “我带你去见个人,去见个很重要的人。” 赵熠安真的老早便想带他的小傻子,去祭拜他的母亲了。 一路马车疾行,越走越是偏僻,走到尽头时却是一座坟墓。 那是赵熠安母后的坟墓,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坟墓。 赵熠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果蔬贡品,给放在坟前。 赵熠安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把那香纸给点上。 “沐白,这是我的母后,我想把你带来给她看看,我希望母后在天之灵可以保佑你长命百岁,也可以保佑我找出真凶。” 赵熠安缓缓的开口,他真的很想把他的小傻子带给他的母后瞧瞧。 他要告诉他的母后,他真的很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他要与他过一辈子,一辈子不分开。 …… 赵熠承自看见那人开始,人就似疯了一般,他找遍了整个惠王府,都没有那人的踪迹。 那人就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出现的奇怪,消失的也奇怪。 第35章 往昔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赵熠承又一次陷入了那孤独无助中,第一次还是那人离开之时。 他坐在两人曾经相识的地方,一连等了那人数日,从破晓等到黄昏,从黄昏等到破晓,但那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派了很多人去找,很多人去寻,或是打探消息,或是探究虚实,但是都没有结果,那人就这么消失了,就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一个看门的老太监口中得知,他们最后分别那日,安贵人从长门宫带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童。 只是从那日开始,便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小童了,只是宫中隐隐有传言传出,那日安贵人宫里倒是抬出个被打死的小太监。 但抬出去的那个人,姓甚名谁,年岁几何,家住何方,甚至于是男是女,是何样貌,这些却都无人知晓。 赵熠承把那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重叠起来,他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安贵人打死的就是他的挚友。 阿彦。 赵熠承派人去乱葬岗找了许久,可惜连半点尸骨都没有找到,无奈,他派人去乱葬岗立了个衣冠冢,以此用来寄托相思。 但前几日那人出现时,他真的开心极了,他以为那人终于回来了,可是刚刚他发现,他似乎又陷入了那种痛苦的循环中。 他从薄暮等到拂晓,又从拂晓等到薄暮,但那人依旧没有出现。 赵熠承就似被淹溺在水中的孤魂,他想抓住个东西,以做依托,但他什么都抓不住,哪怕一颗浮萍对他而言都是妄想。 桌上的空酒盏慢慢地、慢慢地摞成小山,他想大醉一场,去梦中去寻找那人,却怎么也喝不醉,却总是那么清醒。 他派了这么多人已经找了五日,却丝毫没有一点点头绪。 他派出去的人回来回禀说,他让人去寻得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 夜,静极了,月亮斜斜的挂在半空,盈盈不语,只是那清辉的月光洒满了庭院。 还有那银河之上,无数繁星,纤波浓点、错落其间,那繁星洒下斑驳星光,那星光与月光交相辉映,平添了一份静谧之美。 赵熠承手中拿着一壶酒,坐于那门前的台阶上,望着那轮寒月,心中生出一份悲凉之感。 那人明明没有死,那他为何不来找自己,为什么要消失那么长的时间。 那么长的时间里,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他有没有吃苦,有没有受罪,他有没有受委屈,这些他都不得而知。 他一直很担心他,担心他在外边吃不吃得饱,睡不睡得暖,有没有人关心,有没有人照顾。 其实他也想问问,那人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让他伤心伤了那么久。 那时他们多开心呀?虽然那时自己在长门宫里。 但与他相处得那两年,是赵熠承这辈子中,最最开心的时候。 因为他终于有了一位朋友,可以说话谈心,那人就似一束暖暖的光,照亮了黑暗,也给了他诸多温暖。 “你在哪,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阿彦,难道你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吗?” 赵熠承一边喝着酒,一边吞吞吐吐的吐出这几句话。 那庭院中,高高的那棵树上,藏着一位见不得光的人。 …… “你尝尝这一块糕点好不好吃。” 一个叫做贺彦章的小孩,从怀中掏出一块用糯米炸成的圆形糕点,那上面还撒了超级多的芝麻,看起来就很是酥脆可口,香甜粘软。 “阿承,你就尝尝吧,我真的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你带进来的。” 那个叫做贺彦章的小孩,眼中闪过一丝祈求。 这个五皇子人是挺好的,就是有些时候吧!太好面了些,太拿款了些。 “这可是你求我吃的,我可是不想吃来着?” 五皇子那个小傲娇,嘟着嘴,拿着款,伸手接过贺彦章递过来的糕点。 “是,是,是,求你了。” 那个叫做贺彦章的小孩随口附和道。 赵熠承把糕点递到嘴边,小小的抿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那吃完了。” 赵熠承吃完手中最后一口糕点,缓缓开口说道。 “嗯,好,好,你吃完了就好,好了,好了,我该走了,要不然被发现我又惨了。” 贺彦章看着赵熠承吃完最后一口糕点,嘴角挂着笑,有些着急的说道。 贺彦章说完,提步急匆匆的走出了那个破败的小院。 …… “阿承,你快来呀!我从外边给你带来了最好的羊毫笔,以后你用这个写字,写出来的肯定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字了。”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盒子,缓缓的递于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手中,缓缓开口。 “你可别看这个盒子破,但里面的东西却是好的,我怕让人发现了给顺手顺走了,所以我才换了个如此破旧的盒子。” 那个小孩着急忙慌的解释,唯恐自己说的慢了,那个爱哭包又会拒绝一般。 “好了,我走了,有空我再来看你。” 那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把东西送出去,脚底生风般的又跑开了。 …… “阿承,这么大的风,你坐在这做什么。” 那个叫做阿彦的小孩子,语气着急的问着他的朋友阿承。 “我在等你,阿彦。” 阿承手中握着一块甜甜的糖果,他伸手把糖果递到阿彦手中,方缓缓开口。 “阿彦,这是我给你留的,你赶紧吃,可别让人瞧见了” 阿彦瞧着阿承那副傻傻的样子,不觉心中感到好笑,他的阿承现在也会留着好吃的等着他来了,真好。 “阿承,糖我收下了,这么大的风,你赶紧回去吧!可别冻坏了。” 阿彦接过阿承手中的糖,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 “阿彦,我想吃糯米糕,阿彦,你有没有听到啊?” “阿彦,我想吃糯米糕,阿彦,你有没有听到啊?” 赵熠承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似是说给自己听,又似是说给那个人听。 赵熠承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眼中满是伤心。 “砰” 突然间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突然的响了一下,赵熠承提着酒,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刚刚有声响的地方,看了看,然后又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赵熠承哑然失笑,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竟然产生幻觉了,明明什么都没有,自己竟然还能听到声响。 赵熠承提着哪壶酒,踉踉跄跄的回到台阶旁,却发现最高的那层台阶旁,放着一盒用纸张包裹着的东西。 赵熠承打开时发现那是一盒糯米糕。 糯米糕! “阿彦,你到底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你出来呀?” 赵熠承语气中带着哭腔。 “阿彦,你到底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阿彦,你出来呀!” 赵熠承一边哽咽一边缓缓开口。 “求你了,你出来好不好阿彦?” 那个小哭包,似乎越来越喜欢哭了,动不动的就哭,现在已经是一位男子汉大丈夫了,但还是那么的爱哭鼻子。 那个小哭包眼中就似有股喷泉,时不时的喷出来点,时不时的喷出来点。 赵熠承拿过那台阶上的糯米糕,放到嘴中尝了尝。 “还是那么的好吃,阿彦。” 赵熠承一边吃,一边又对那糕点仔细的做出点评,他唯恐那人没有听见,又专门的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 “还是那么好吃,阿彦。” 赵熠承看着那糕点,心中说不出的欣喜,似乎那人就在自己身边,要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那么快的给自己放到台阶上。 赵熠承想了想,那人能躲开自己府中的暗卫内侍,想来本事是个极大的。 既然能找到自己,那他肯定也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与自己相认。 赵熠承放下手中的酒壶,踉跄的回了屋,但经过桌子时,差一点就被桌子绊倒了,还好,又踉跄着爬了起来。 他今日一定能做个美梦了,他要找的人,原来就在身边。 那这人的身份又是什么呢?如此来无影去无踪,武功肯定是很高的了。 那他来此又是带着什么目的呢? 来接近他,来刺杀他。 那日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他不下手,他若不是来刺杀他得,来此又是为何? 哪怕真的是来刺杀他的又何妨,只要那个人还活着,他就一定一定可以让那个人回到他身边,保护好他。 …… “沐白,你准备好了吗?咱们马上就要出去了。” 赵熠安冲着门里缓缓开口,再过几日就是新年了。 这几日京都夜里的灯会特别漂亮,他想着带着他的小傻子出去瞧一瞧灯会,看一看那些美景。 “熠安,来了,来了。” 鱼沐白披好斗篷,才从屋子里疾步走了出来。 鱼沐白觉着现在的自己越来越费事了,好像自从赵熠安宠着他开始,他就变得有些磨磨唧唧的了。 “走吧!” 赵熠安给沐白整了整斗篷,缓缓开口。 “好。” 鱼沐白笑着回答,嘴角都要咧到后耳根了。 这些时日他真的太开心了,他可以天天看那眉眼,看他慵懒的样子,总之他似乎实现了所有的愿望。 “沐白,你喜欢什么样的灯啊?我们一会买一个,挂在马车上。” “明年好像是猪年吧。我们买个猪吧!” 鱼沐白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 “好啊?沐白,就买小猪样式的。” 赵熠安想都没想,缓缓的点头答应。 自那日他的沐白把心里的委屈说出口,好像人都变得更开朗了一些。 出了宁王府,然后再拐过一条长街,再拐个弯上了另一条路,那路上便是灯会了,那灯会人山人海,甚是热闹。 赵熠安与他的小傻子,从拐角处便下了马车,一路缓步而行。 “小公子,来买个花灯吧!” 路边的一个商贩,不停的吆喝着他自己的货物。 “各式各样的花灯啊?赶紧来买啊?” 那商贩举着一个兔子花灯,不停的给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介绍着。 “公子,买个花灯送给心上人吧!” 赵熠安听到‘心上人’时,猛地停下脚步,眼神停留在了一个可爱猪的花灯上。 “他若是收到你送给他的花灯,他心里定是欢喜的。” 那小商贩看了看,眼前一身贵气的公子,心中甚是肯定的缓缓开口说道 “欢喜,真的吗?” 赵熠安自言自语的说道,似是说给那个商贩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若真是欢喜,买他个八九个,全部送给他的小傻子,那才好。 “那买那个小猪样式的吧!” 赵熠安从各式各样的花灯中,选了个小猪样式的花灯买了下来。 赵熠安举着新买的花灯,兴高采烈的把那花灯,递给他的小傻子。 赵熠安那双又明又亮的眼眸中,满是期盼,连说语的语气都带着一丝丝小欢喜。 “沐白,你看看,这个花灯可爱吗?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 鱼沐白甚是开心的接过花灯,缓缓开口 “嗯,这个花灯很可爱,我很是喜欢。” 鱼沐白看着那个小猪花灯,心中说不出的欣喜,其实不管什么样子的花灯,只要是赵熠安送给他的,他都很是喜欢。 鱼沐白看着眼前的赵熠安,怎么说呢? 他一直想待在赵熠安身边,哪怕做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他也心甘情愿。 但现在他却发现,他的野心似乎大了些,他想光明正大的站在赵熠安身边。 他想与他一起去看,花开花落,赏云卷云舒,赏春风夏雨,赏秋去冬来,看这四季更迭,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那边还有舞狮的,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赵熠安看了看他的小傻子,缓缓开口。 “嗯,好。”鱼沐白笑着回道。 赵熠安缓缓伸手,牵住他的小傻子,他不敢太用力,怕抓疼了他的小傻子。 沐白却想抽回手,他真的不想给赵熠安带来任何的麻烦,赵熠安能带他出来看灯,这真的已经很好了。 他真的不能再去奢望些什么了,他怕自己会奢望的更多,会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于因为自己的奢望,而害了他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第36章 灯会 十里长街,入夜,灯光点点,犹如天际的银河,光影流离,让人绚目。 鱼沐白刚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那抽出一点的手,又被拽了回去,然后十指紧扣,慢慢地越握越紧。 两个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并肩而行,沐白虽然有些小小的拘谨,但心里就似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他的心上人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牵他的手,关键是心上人自愿牵得。 虽然那手遮掩在了那宽大的衣袖下,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现在的心情。 赵熠安牵着那双手,他要与他的小傻子,一起走下去,感受春之绚丽,夏之热烈,秋之温婉,冬之沉寂。 赵熠安握紧那手,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麻麻的,想来那便是欢喜,更是喜欢吧? “公子,你可以接受我的花灯吗?我是……” 一位满脸娇羞的小姑娘,提着一个兔子花灯,羞怯怯的走到鱼沐白身边。 话还未说便先羞红了脸,那娇羞的姑娘掩着面,缓了好一会,方结结巴巴的开口。 那位娇羞的姑娘,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沐白身旁的另一位贵气公子语气不悦的说道。 “他心里已经有了心上人,姑娘还是别在他这浪费时间了,还是去寻寻别人吧!这位公子恐不是姑娘要寻得良人。” 赵熠安看着那位羞红脸的姑娘,心里醋意大发,他的小傻子还真是招人? 这才刚出来这么一小会,便有姑娘敢提着花灯,上前来与他的小傻子搭讪。 他可一定要把人看的牢牢地,千万不能被人拐跑了。 “这么俊俏的一位公子,怎么心里有人了呢?” 被拒绝的姑娘,脸被羞得更红了些,讪讪的小声嘀咕了几句,转身离开。 那位被拒绝的小姑娘走了没两步,回眸一笑,那眼中满含春波,似是心中有什么疑惑还未解开。 ‘小公子心里真的有了心上人了吗?莫不是在说谎,来诓骗她的。’ 被拒的小姑娘,很想问问心中的疑惑,但又惧怕他身边的那位贵公子。 那位贵公子看面相着实太凶了些,吓得她实在是不敢问出口。 旁边还有几位娇滴滴的小娘子,也是想着把自己手里的花灯,送给沐白这位谦谦君子。 但看到有个姑娘已经被敷衍走了,心里也隐隐的有些发怵,只得转身离开。 赵熠安看着身旁的人,心里满是醋意,他的小傻子着实招人了些。 他要赶紧赶回去,把他的小傻子好好的藏起来,再也不带出来了。 他的小傻子第一次出来,就引来这么多的花蝴蝶,来送花灯,要不是自己早早的就送了。 那些人还真的就不好撵了,话就更不好说了。 若他的小傻子真是被人拐跑了,那可如何是好? “既然你身旁的公子有了心上人,不知阁下您是否也有了心上人?”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公子,面目清秀俊朗,目光清澈,语气中带着三分和煦,语气和缓。 “我心中自然是有心上人的,不知公子问这些有何所图,难道是想给我说亲吗?” 赵熠安看了眼面前的公子,语气隐隐透着不悦。 “公子心中既然已有心上人,那在下便不打扰了,告辞。” 那年轻公子说完,抬眸看了看鱼沐白,对着赵熠安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赵熠安一脸的不知所措,此人是何人,为何要问如此刁钻的问题,不过这些并不影响他今日陪着沐白出来的玩的好心情。 鱼沐白那嘴角勾起的笑意已经咧到了后耳根,今日他开心极了,他的心上人为了他,拒绝了别人。 这世上那还有比,心上人为了自己拒绝别人,更开心的事情了呢? …… 他家主子这一连几日都是气瘪瘪的,河清从未看见过他家主子生这么长时间的气。 人也只是直愣愣的坐在书案前发呆,也不说话,也不做事,只是那脸色看起来阴森森的,脑袋垂在胸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河清这几日也是着实沉闷,他家主子不开心就是他不开心。 河清抬眸,看了看他家主子那幅颓废样,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海晏,小声嘀咕道。 “唉,你说,咱家王爷到底怎么了,你看看在这一坐就是一天,前两日还吃点饭,现在倒好,就坐在书案前,连饭都不愿意吃了。” 海晏看了他家主子一眼,转身给河清使了个眼色,小声嘀咕道。 “河清你跟王爷走的近,你去劝劝,说不定你一劝,王爷就不生气了呢?” 河清伸出一只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用嘴型说道。 “我,不行的,我都劝了一天了,王爷要是能听,早听了。” 河清连连摇头,他在他家主子面前虽的脸,但也不是特别的脸。 “你们干什么呢?在这叽叽歪歪的,烦死了,给我滚出去。” 赵熠承低着头,听着身边的河清、海晏小声嘀咕,心中隐隐不悦,开口把人撵了出去。 河清指了指海晏,用嘴型缓缓开口 “你看看,我在王爷这里可一点都不得脸。” 河清、海晏两人相互看了看,撇了撇嘴一起退了出去。 赵熠承一天天的真是郁闷,前前后后一共派出去了有十来拨人,找个人怎么就能那么难呢? 阿彦在他们那里,根本就似不存在一般,十来拨人,一波找到的都没有,他现在已经怀疑,自己培养出来的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废物。 他以前还觉着自己培养出来的这些人,算不上太好吧!应该也不算差。 即使,宫里送来的暗卫一人就可单挑他府中布下的所有暗卫,那时他也没有动摇这种想法。 他也只不过是认为父皇培养的暗卫,只是厉害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那时他还没有改变心中任何的想法,但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的动摇了这个幼稚的想法。 现在他更加确定,他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这些暗卫,一个个的就是废物。 若不是废物,怎么可能连个人都找不到。 明明阿彦都已经来过了,他们呢?他们可倒好,丝毫没有察觉不说,就连那天暗中的护卫,也丝毫没有察觉院子中来了个人。 若是其中有一人有所察觉,先他一步拦下阿彦,那他的阿彦也不至于找了这么多天还是找不到。 他真的是越想越生气,生自己的气,生这些护卫的气,生看门的气,生河清的气,生海晏的气,反正越想越生气。 河清小心翼翼的从厨房端了些茶果点心,脚步轻轻地走至门口,轻轻扣门,小声试探的开口。 “王爷,您一日没吃东西了,要不然您还是吃些茶果点心吧!” “你拿走,我不饿,你也出去别在这烦我。” 赵熠承听着河清得声音就有些来气,他掐人脖子的时候,河清怎么就没有拦下呢? 赵熠承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语气中透着隐隐的不悦。 “王爷,今日是灯会,要不然您出去走走,说不定就能遇见那个人呢?” 河清清楚,他家主子一直再找一个人,这府中前前后后派出去了十来拨人,但都一直一无所获。 海晏便跟他商量,他们要不要想一想别的招,去找找那个人,万一那个人找到了呢?他家主子也就不会这样,茶不思饭不想,垂头丧气的了。 赵熠承灵机一动,他要不要自己亲自出去找找,毕竟府中的人不认识他的阿彦,但他自己认识啊?万一自己出去一趟便把人找到了呢? “进来,更衣,咱们出去走走。” 赵熠承就似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开心的就似个得到糖的孩子。 那十来拨人,拿着他画的画像去找,看不准也说不定,他自己见过长大后的阿彦,说不定一眼就能认出来呢? 河清很是开心,好歹他的主子肯离开那张书案了,这件事就算有了好的开端,但是很快他就会后悔,后悔出那么个损招。 河清很是迅速,说动就动,立刻马上出了门。 赵熠承看着那长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叫人目不暇接。 随着阵阵锣鼓喧声,花光灯影,宝鼎香浮,若龙宫夜宴。 大街上人潮涌动,赵熠承抬着头仔仔细细得咂摸着,他要找的是一位如暖阳般的人。 那人就似一束暖暖的光,可以照亮一切黑暗的东西,那人的笑更是让人如沐春风,如饮甘霖。 “王爷这里有卖糕点的,要不然我去给你买点,你充充饥如何?” 河清甚是担心他家主子,他家主子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万一要是饿晕了,那可怎么办,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把人给抬回去啊? “不用,你若是饿了,可以自己去买一些,充充饥?” 赵熠承四处张望着,那双眼睛跟鸷鸟的眼睛一样锐利,他丝毫不愿放过一丝细节,万一那个人在,他没有看见,两个人再次错过了那可怎么办? 河清看着他家主子,丝毫没有要去吃一点东西的意思,自己也着实不好意思说饿了,自己只得默默的跟在赵熠承的身后。 “阿彦,是你吗?” 赵熠承看着一个很是相像得背影,赶忙上去询问。 但看到正脸时,赵熠承只得默默的离开,那人不是他的阿彦。 河清很是无奈的在一旁道歉,今天他与海晏想出来的这个招,是不是根本就没用啊! 主子若是一直这么找下去,那些人会不会认为他家主子是个神经病啊? 他家主子可是堂堂的惠王啊!若是做的事情被老皇帝发现了,那肯定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他现在发觉自己想的招实在是太烂了,说不出的烂。 可惜河清的劝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赵熠承依旧我行我素。 只要是看着背影像的,身材像的,衣裳像的,个头像的,就会上去好好的查探一番,若是发现找错了人,就会默默的走开。 独独留下河清一人,在那里解释一通,好说话的便会不予理会,转身离开。 遇见不好说话的,河清便会被那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最后只得讪讪的离开。 赵熠承这一找便是一夜,从夜幕降临到星光散去,从满怀希望到心灰意冷。 而河清便跟着赵熠承,一人闯祸,一人善后,只独独可怜了河清,一夜不知挨了多少骂。 赵熠承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这辈子所吃的苦,现在又出现在了心窝里,它们翻滚折腾、折腾翻滚。 他想把这些苦吐出来,但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空留一腔苦涩。 他就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头顶凉到脚尖。 他感觉他的心,就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徘徊徊终是找不到出口,突然间心好累,就似有一股劲,猛然间被卸掉了一般。 他的阿彦到底在哪,这人是在躲着他吗? 不过也是,他实在是太笨了,阿彦出现的那刻,他就应该一眼就把人认出来的。 而他不但没有把人认出来,反而差点把阿彦掐死,他的阿彦现在肯定是在某个角落生他的气,宁愿躲着他,也不愿出来见他。 他的阿彦这是在惩罚他,惩罚他认不出来人,惩罚他对他动手,都是在惩罚他。 赵熠承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熟悉的路,竟然也变得有些许陌生,自己竟然不知到底是如何走回去的,他只觉着这一夜过的浑浑噩噩,如坠深渊。 懒洋洋的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那幅光怪陆离的景致,就似一张着墨不多的素描,清新而淡雅。 赵熠承从床榻上支起身子,坐了起来,赵熠承晃了晃脑袋,那头疼得就似要炸裂开来。 这一夜他似乎一直都在找寻他的阿彦,从未停歇过,但怎么都找不到人,绝望而无助。 河清听见屋子里的动静,赶忙从门外疾步走了进来。 只一眼,他便发现了桌子上放的东西。 一盏荷花样式的花灯。 一盒糯米糕。 “王爷,你看花灯,还有一盒糯米糕,难道是海晏买的吗?” 赵熠承看见东西的那一瞬,似乎又活了过来,他的阿彦似乎也不是那么气他。 阿彦来过,他的阿彦还是很关心他的。 第37章 重逢 有些人,一旦相遇,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赵熠承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他就知道,他的阿彦心那么软,怎么会舍得跟他置气。 他就知道,他的阿彦是在乎他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河清,昨夜我回来的时候,这些东西在屋子里吗?” “昨夜,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来过我的这间屋子” 赵熠承昨夜那半死不活、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已然荡然无存。 现在的赵熠承又似活过来了一般。 赵熠承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浅浅的。 赵熠承现在更加确定了,他的阿彦似乎离他很近,近的就似只有一步之遥而已。 赵熠承那心绷得紧紧的,他真的很想知道,昨夜他的阿彦是不是来看过他。 “昨夜王爷回来的时候,好像是没有的,今日早上才发现这些东西的。” 河清仔仔细细得回忆了一下,他还是想不出来,这些东西到底是谁送来的。 “你把糯米糕拿过来,我吃一些。” 赵熠承一想到这,那绷紧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那心中堵着的巨石,似乎也被搬开了。 只要他再努力一些,他的阿彦肯定会找到的,他的阿彦那么好,怎么可能会一直让他找下去呢? 赵熠承放下了心里的巨石,看着那糯米糕,不禁感觉有些饿。 赵熠承听着自己的肚子咕噜叫了声,方缓缓开口。 “王爷,这些东西毕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我看那糯米糕还是不要吃了?” 河清有些不想拿糯米糕,虽然看主子的样子很是开心,但这些东西毕竟不知道谁送的,若是万一有毒那可怎么办? “没事,你拿过来就是了,我知道是谁送来的。” 这个府中,除了他的阿彦,谁还会偷偷的给他送东西吃呢? 赵熠承想了想,很是笃定的说道。 “河清,你把糯米糕给主子拿过去吧!那糯米糕是我买来的。” 海晏端着一盆洗脸水,从门外走了进来,不慌不忙的缓缓开口。 海晏心里还有些开心,这份糯米糕买的还真是称心。 “什么,是你买的,怎么可能呢?” 赵熠承很是吃惊,海晏怎么会知道他喜欢吃糯米糕呢? 自那日阿彦离开之后,他就再也不曾吃过糯米糕了,海晏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喜欢吃糯米糕呢? “谁告诉你我喜欢吃糯米糕的,他人在哪?” 赵熠承从床榻之上赤脚走了下来,两步走到海晏身边,语气急切的问道。 河清、海晏都是从长门宫出来之后,才跟着他的,甚至于府中的厨娘都不知道他喜欢吃糯米糕,那海晏到底是如何得知的,就有待思考了。 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他的阿彦告诉海晏的,若真是他的阿彦告诉海晏的,那海晏肯定知道他的阿彦在哪? “是陛下赏赐给王爷的暗卫,偷偷告诉我的,难道王爷不喜欢吃糯米糕吗?” 海晏刚刚还有些小欢喜,觉着自己买对了东西,还想着去感谢一下那个暗卫。 但赵熠承所说的那些话,着实有些让他不知所措,刚刚还要吃糯米糕的,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呢? 可明明他家主子脸上,上一刻还有笑容的,他一张嘴他家主子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海晏暗暗自责,自己就不应该多话的。 他就不应该相信那个暗卫说的话,他也不应该出去买什么花灯,又买什么糯米糕。 现在倒好,惹得自家主子一肚子气。 “河清,你现在就去把所有的暗卫,不对,你现在去吧陛下赏我的那些暗卫全部请过来,一个都不准漏,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请。” 河清虽不知道事情为何变成了这样,但只要是他家王爷下的命令,他都会服从。 赵熠承语气坚决,心里更是隐隐有些忐忑,他的阿彦说不定就在那些暗卫里面。 这些暗卫被指派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太把人放在心上。 那日万掌事把人给他送来时,河清便有心试一试这些人的拳脚功夫,所以那日比试,他倒也并未阻止。 但比试的结果就是,其中有一人能单挑他布下的所有暗卫,其他四位能力也是不遑多让。 他觉着一个个的身手都很是了得,他也就直接把那几个人分派到了无关紧要的位子上。 尤其是那个能挑全惠王府的那个暗卫,更是直接给派去看仓房去了,他想着等这些人的底细打探清楚了,再一个个的重用。 “王爷,人我全部带来了?” 河清一溜小跑着,把人一个个的都给请了过来。 五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藏青色锦袍,那袖口上都绣着莲花福字图案,一个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只是不知为何,是五人商量好的,还是怎样,他们一个个的脸上都灰头土脸的,不成样子。 “属下参见惠王爷,惠王爷安!” 那五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赵熠承仔仔细细的看了老半天,方缓缓开口。 “河清,多去准备几盆水,让他们好好的净净脸。” 赵熠承对着河清缓缓开口。 这五人进来时,赵熠承便认出了他的阿彦。 他的阿彦真的就在他的身边,真的就只有一步之遥,他还寻思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搞了半天,他的阿彦就在他的府中。 若是那日万掌事把人送来时,他好好的看几眼,也不至于错过那么长的时间。 赵熠承眼神里藏不住的欣喜,但他的阿彦根本就不为所动一般,眼神一直也是冷冷的。 刚刚赵熠承下床时有些着急,这么大冷的天,只穿了一件里衣在屋子里走动。 赵熠承故意赤着脚,走到他的阿彦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阿彦。 他就是要赌,赌他自己在阿彦心里的地位。 他就是要赌,赌阿彦的心软,赌阿彦对他的心疼。 他要等,等他的阿彦先开口,等他的阿彦让他穿上鞋子,穿上衣裳,他要一直等,等到他的阿彦开口为止。 赵熠承看着他的阿彦对待他的态度却是冷冷的,他一定要想办法刺激刺激他的阿彦。 赵熠承把双手背在身后,就那么不慌不忙的赤着脚来回踱步,他就是要看看,他的阿彦能坚持多长时间。 “王爷,水准备好了。” 河清很是聪明的把水留在了门外 “你们都去洗洗吧!你们洗完咱们再说事情。” “是,属下这就去。” 那五人很是干脆的听命而至,没有一丝犹疑。 赵熠承看着他的阿彦,心里冷的不行,他的阿彦好像也不是多关心他吗? 难道还在生自己的气吗?那一日自己下手是不是狠了些,那他脖颈上的伤好了没有。 赵熠承顿时有些害怕了,若是他的阿彦不肯原谅他,那他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赵熠承忐忑不安的站在门边,心里就如激荡的湖水,看似平静,其实早已暗流涌动。 赵熠承的眼神就那么一直放在阿彦身上,似乎阿彦那脸也洗的不安稳。 阿彦回眸的那一瞬,正好撞上赵熠承那有些可怜巴巴的眼神,四目相对下,阿彦张了张嘴,也没有说出要说的话。 阿彦看着赵熠承,其实他心里是有些担心赵熠承的,他真的很怕他着凉,但又觉着自己关心的是不是多了些。 阿彦拿起巾帕胡乱擦了一下脸,转身走到赵熠承身边,把人抱了起来,缓缓朝床榻走去。 赵熠承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阿彦的怀里了。 他的阿彦还是心疼他的,这赌他赌赢了。 “王爷还是不要站在风口上了,若是王爷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榻上说吧!免得着了凉那就不好了。” 阿彦把赵熠承轻轻地放到榻上,伸手扯过榻上的锦被,给赵熠承包了个严严实实。 阿彦刚想把手抽回,退下去,那手却突然被人抓在了手里。 “你们先退下吧!事情晚些时候再说。” 赵熠承冲着门外喊了声。 河清很是担心他家主子,赶紧从门外冲了进来。 河清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言语行事格外小心,他唯恐自家主子会不会吃了这暗卫的亏。 “主子,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吧?” 赵熠承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三分不悦,心中暗暗思忖,这河清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眼力见了。 “不用,你先下去吧!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的。” 阿彦很想把手抽回来,奈何赵熠承拽的太紧了些。 河清很是无语的看着这副画面,片刻方明白过来。 这个人难道是主子一直要找的那个人吗? 若是仔仔细细得看那张脸,倒是与那画像有七八分相像,想来应该是不会错的。 河清用余光偷偷的看了看他家主子。 他家主子那已经透着杀气得眸子,似乎再说‘滚’。 “属下告退。” 河清战战兢兢的说完,便转身退了出去,而且还很是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河清看了看站在门外的海晏,缓缓开口。 “这人不会就是主子要找的那个人吧?” 海晏深深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看样子应该是吧!要不然主子能跟个小媳妇似的,那副娇羞模样。” 河清突然伸手捂住海晏的嘴,着急忙慌的开口说道。 “你怎么说话呢?要是这话被主子听到了,你不得脱层皮啊?” “主子是男人,怎么能说他是小媳妇呢?” 河清说完,把捂着海晏的手,送了开来。 海晏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些心有余悸,他家主子可凶得很。 若是不小心做错了事,轻则罚些银子,重则可是要用家法的。 海晏好好的想了想,好像也没人受家法呀! 屋内一片和谐,他家主子确实像个小媳妇一般,唯唯诺诺。 “阿彦,你终于回来了,你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赵熠承害怕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低着头,把玩着阿彦的衣角。 赵熠承鼓足勇气,小声的说道。 赵熠承害怕,他害怕他与阿彦的这一次见面,最终又会诀别。 “你脖颈上的伤,还疼吗?那日,我不知道是你,若是知道,我一定不会伤你的,真的。” 赵熠承一脸的愧疚,那日他真的以为是有什么歹人,来残害他的,所以他才下那么狠的手,他真的真的不知道,那人是他的阿彦啊? “其实那伤不重,真的,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阿彦想了想,这点小伤对于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他平时练功时所受的伤,都比这个严重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赵熠承对他的伤害力,还是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阿彦,既然你就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你不直接站出来说清楚,害得我……” 害得我想方设法的来找你。 赵熠承看着阿彦,小声翼翼的询问,只是说到最后那心虚的不成样子。 其实这件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在他身上。 若是万掌事送人来的那天,他肯去看一眼,那他的阿彦说不定早就与他相认了,也不至于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阿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年,去了哪里,你有没有吃苦受罪,有没有人欺负你。” “这十来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有……” 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知不知道我在乱葬岗给你立了衣冠冢…… 赵熠承越想越是委屈,越说越是激动,这种事情不管放在谁的身上,恐怕都想知道一下原由。 赵熠承那眼中的泪,夺眶而出,就似山洪般,滚滚而下。 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似乎他的小哭包还是与以前一样,那么爱哭。 “别哭了,好不好,这件事情都怪我,怪我没有跟你说明白,怪我做事不稳妥,都怪我,都怪我。” “别哭了,好不好,阿承……” 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他以为他的小哭包变了,变得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哭包了。 但好像他又错了,他的小哭包还是与以前一样,还是那个一受委屈就爱哭得小哭包。 第38章 一体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阿承,别哭了好不好,不辞而别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道歉好不好?” “阿承……” 阿彦伸手用指腹,轻轻地划过赵熠承那落泪的眼角,低哑的哀求。 “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保证,我再也不会不辞而别了!” 阿彦默默的低下头,看着他的小哭包。 若是赵熠承现在抬眸,他便会看见阿彦眸子中的小窃喜,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真的吗?” 赵熠承听到阿彦的回答时,那眼角还挂着泪水,但那嘴角却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嗯,真的,我是陛下亲自下旨赏赐给你的,以后我都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除非你撵我走……” 阿彦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赵熠承着急忙慌的开口。 “不会撵你走的,这辈子都不会撵你走的。” “即使你自己非要离开,我也会找条粗的脚镣把你锁起来,把你锁在我身边。” 有些人,是他忘了十年都没有忘的了得人。 有些人,是长在他心里的人。 有些人,是他期盼着来梦中一聚的人。 有些人,是他费尽千辛才找到的人。 这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把人放走呢? “好,一切都随你,若是哪日我非要离开,你便找根脚镣,把我锁起来,锁在你身边,好不好?” 阿彦眼中充满宠溺,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缓缓开口。 是啊! 阿彦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从相遇的那天开始,他便被他的小哭包迷了眼。 相遇之前,阿彦或许还会考虑,这辈子要不要糊里糊涂的过。 但有一日他遇见了他想要保护的人。 遇见了一个不服输的小哭包。 他便想着倾其所有去保护那个小哭包。 所以他便拿命做赌,入了暗卫阁中最难出的阴阳阁。 阴阳阁如它的名字一般,一阴一阳,即一死一生。 入了阴阳阁,有本事出来的,那便生,没本事出来的,那便死。 那日他没有与阿承告别,他以为只要不说再见,那就不算分别。 他以为只要不说再见,便一定还会再见。 他在阴阳阁中几番生死,每每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便想一想他的小哭包。 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哭包,他便又能砺戈秣马,坚持许久。 好在最终他拼尽全力杀了出来,为他的小哭包,杀出一条血路。 他要一直挡在最前,为他的小哭包,挡住风雨。 他要一直陪着他的小哭包,再也不离开。 他一直隐瞒身份,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己,而另一部分原因却是因为他的小哭包。 暗卫的职责本就是无条件的服从主子,主子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哪怕你的主子下令让你自杀,你也得毫不犹豫的立刻动手,不能有一丝丝迟疑。 那日他被派去看管仓房,他只得服从,所以他也就没有时间,一直待在赵熠承身边了。 另一方面他就是单挑了,赵熠承布下所有暗卫的人,府中之人对他的意见很大,所以他也就的更加收敛一些。 那日,他好不容易找到空隙,想去对他的小哭包说清楚。 但又跟着他的小哭包去了宁王府,他听到了一些话,那些话,让他生了退却之心。 他只是个暗卫,他又有什么资格活在阳光下,他这种人只能隐入暗处,永远见不得光。 但是他只要看见他的小哭包伤心难过,他便也伤心难过,所以那日他偷偷的去看了他的小哭包。 因为他的一时紧张,他踩断了一根枯木枝,让他的小哭包听到了动静。 然后他便被他的小哭包收拾了一顿,幸好那日,他怀中带了一颗糖,他把那颗糖,掏了出来递到他的小哭包面前,他的小哭包才放过了他。 因为他自己的不辞而别,他真的没有脸去见他的小哭包,他只得仓皇逃窜。 但他发现他的小哭包,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寻找他,他又有些心软,他想去看看他的小哭包。 所以他便带上了,早就买好的糯米糕,急匆匆的直奔小哭包的屋子。 他看见他的小哭包在哭,他便伤心极了,他的小哭包又想要吃糯米糕,他只得弄了些动静,把怀中的糯米糕,偷偷的放到了台阶上。 好在他的小哭包不哭了,也不喝那晦涩的酒了,而是吃那糯米糕,他高兴极了,他一直等到他的小哭包离开,他才离开。 又过了些日子他的小哭包不爱吃饭了,他只得把小哭包爱吃糯米糕的事情,告诉了海晏。 海晏就是小哭包的那个侍从,不过海晏还是挺上道的,说完之后他便出去买了。 只是可惜河清这个笨蛋,想了那么个损招,害的他的小哭包,累了一夜。 他很是想出手把河清打一顿,但他还是没有那样做,他怕小哭包生气。 他只是没想到,第二日就被他的小哭包找到了,不过他也很是开心,他终于可以去看一看他的小哭包了。 但他见到他的小哭包时,他很是忧心,尤其是他的小哭包在这么冷的天,穿的那么少,并且还赤着脚。 他担心极了,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想起来他的小哭包那日说过的话,他便有些退却。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他知道那是他的小哭包故意的。 但他就是看不得他的小哭包受苦受难。 因为他真的很心疼。 …… 赵熠安把人轻轻地带进怀中,把自己身上的斗篷,往沐白身上扯了扯。 脑袋靠在沐白的肩膀上,在沐白的耳边,轻声耳语。 “沐白,明日就是岁首了,你想要什么,我派人去给你买。”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因为他带着前世的记忆,他规避了很多事情。 今世,他没有与顾柔儿成婚,也没有跟大皇子走的很近。 今世,他父皇所养的暗卫五分之二的人都效命与他。 今世,他与他的五弟合作的很好,配合的也很好。 最最关键的就是他的小傻子很好,他的小傻子不似前世那般,满身伤痕,独自茕茕。 而今他的小傻子身上,除了那几条浅浅的鞭痕,再无其他伤口。 这一世他把他保护的很好。 可能从一开始他带着愧疚去接近沐白,去弥补前世的亏欠。 但现在他却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小傻子。 他想日日拥他入眠,他想日日待在他的身边。 “没有,这里什么都不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 鱼沐白开心的就似个傻子,嘴角的笑意都已经扯到后耳根了。 “那你还有什么小心愿之类的吗?我帮你实现啊?” 赵熠安缓缓开口询问,他想知道他的小傻子还有什么心愿,他真的很想帮他实现。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帮我实现吗?” 鱼沐白心里笑得更开心了,他的熠安想要帮他实现心里的心愿。 “嗯,真的” 赵熠安点了点头,非常笃定的说道。 鱼沐白依旧笑得开心,他要好好的想一想他到底还有什么心愿没有了。 他可以时时刻刻的待在赵熠安身边,这条实现了。 他可以把心中的思念,全部说出来,再也不用遮遮掩掩,这条好像也实现了。 他想赵熠安心里有他,好像这条也实现了。 并且赵熠安不仅心里有他,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会给他解释,做错事情,还会给他道歉。 最最关键的是,他的熠安已经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关键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全府上下都知道,更为重要的是,似乎并无人觉得不妥。 鱼沐白好好想了想,方缓缓开口说道。 “好像没有什么心愿了,若真要说个心愿,我只希望往后余生里,都可以有你。” 可不嘛!他的心愿都与赵熠安有关,现在熠安已经接受了他,那他还能有什么心愿啊! “好,我答应你,往后余生中只有你我,不会再有别人出现。” 赵熠安很是肯定的回答道。 鱼沐白听得一愣,熠安回答的那么痛快,难道不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吗? 但是那回答不管真假,却让他很是开心。 “嗯,我的往后余生中也只有你” 鱼沐白淡淡的应了声。 鱼沐白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开心了,恐怕这个年是他过的最最开心的一个年吧! “好。” 他现在依旧记得周太医所说过的话。 ‘我看这位公子,心有郁结而不得疏,旷日积晷,终会成疾。’ 他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傻子,前世受的那些苦难,他的心中便隐隐作痛。 赵熠安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他的小傻子现在越来越开朗了真的很好。 他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傻子会多思多虑,他便心急的很。 现在倒好,他的小傻子相信他、也依赖他,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那要不然,咱们明日一起贴对联吧!好不好熠安!” 鱼沐白回头看着他的熠安,眼神中满是期盼。 对于鱼沐白而言,他从来不知道家是什么感觉,他也从来没有过家人。 这一路都是他自己在独自前行,好在现在他的身边有了个赵熠安,他才感觉自己有了一个家,那他可要好好的体会体会有家的感觉。 若是过年,跟家人在一起,肯定是贴对联,守岁了,肯定还有很多的小点心可以吃。 这些他都曾经见过,只是可惜他自己从未拥有过。 “好啊,明日这个院子里面所有的联,咱们自己贴,并且我亲自来写,好不好。” 赵熠安眼神中满是宠溺,这么些年来,他也从未亲自去贴过对联,都是府中的下人早早的就贴好了。 赵熠安看着沐白眼神中的那一丝失落,缓缓开口。 “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在你身边,都会陪着你,好不好?沐白” 赵熠安只要是看见沐白那失落的眼神,他心里便有些着急。 他的小傻子是怎么流落到南苑那种地方的,他不得而知。 他的小傻子这一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他也不得而知。 他知道,往后余生他的小傻子一定会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他也一定一定会用心去爱他的小傻子,不在让他的小傻子受到任何一点点的伤害。 这些是他对他的小傻子的承诺,他一定会说道,他也一定会做到。 “好啊!” 鱼沐白眼神中又充满了欢喜,他现在并不是一个人了,他的身边有了赵熠安,他们的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主子,忠叔有要事来禀。” 若谷,急匆匆的走到门口,着急忙慌的开口。 若谷心中有些忐忑,他家主子现在跟鱼公子,说话说得好好的,他真的不是故意,去打扰他家主子的。 “嗯,请进来吧?” 赵熠安冲着门外缓缓开口,倒是眼中并没有闪现出什么不耐烦的神色。 “熠安,我看我还是先避一避吧!我在这里坐着,恐怕不合适,若是被忠叔看见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鱼沐白心里甚是担忧,他在这个府中本就身份尴尬,若是做事再不知收敛,他会不会给赵熠安带来什么麻烦。 再者而言,他也不应该让他的熠安为难才是。 鱼沐白如此想着,便把赵熠安给他扯过来的斗篷拿了下去。 “你怎么不可以在这了,我看你在这就很合适。” 赵熠安一边开口,一边又把沐白自己扯开的斗篷,又给扯了回来。 “沐白,你别动,这料峭春寒的,你好不容易把这里暖热,坐着呗,忠叔又不会说什么。” 赵熠安那环着小傻子的手又紧了紧,其实他的小傻子不用那么懂事的,他的小傻子也不用为他思虑这么多。 他既然认定了他,那他们肯定便是夫夫一体了,既然是一体,那又何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呢? 好在赵熠安早就告诉了全府,沐白是宁王府的另一位主子,这些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自然也无人会过问些什么。 忠管家,敲了敲门,疾步走了进来。 忠管家看着眼前的这副场景,全然有些不知所措。 第39章 岁首 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迎新岁。 忠管家,敲了敲门,疾步走了进来。 忠管家看着眼前的这副场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他家的王爷,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依偎在鱼沐白的身边,怎么看怎么觉着,他家王爷有些胆大包天、肆无忌惮了些。 他总觉着他家王爷,是那种清冷的不能再清冷的人,怎么到了鱼沐白这里就那么乖顺老实了呢? 他家王爷不仅乖顺老实了,还多了那么几分烟火气。 唉!若是让人想想,总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爷,顾府中仅存的那十来件聘礼,都已经搬了回来,现在已经放到仓房里去了。” 忠叔把要回来的账目清单,递到赵熠安手中。 “顾府的账目林林总总的,还有二十万两的银子没有要回来。” 忠管家顿了顿,看了看赵熠安的反应,继续缓缓说道。 “王爷觉着这二十万两,我们什么时候去要合适?” 忠叔说完,赶忙把头低了下去,真的是没眼看,这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样子。 忠管家以前从未想过,他家的王爷竟然如此不走寻常路,竟然真的选择了鱼沐白。 他以为他家王爷对鱼沐白上心,也就那么几天而已,腻了也就放下了,出乎意料的是人家这两人,竟然还越来越好了。 赵熠安接过忠叔给的账目,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缓缓开口。 “忠叔,你着人把那十来件聘礼都还给本家,顺便多给些赏银。” 赵熠安很是严肃的吩咐道,毕竟那些东西,可是他费了好大的劲给弄回来的,可不能有一丝丝马虎。 “不过那些东西可都是真品,一定要轻拿轻放,不可有一丝马虎,也不可给别人弄坏了。” 赵熠安把手里的账目放到书案旁,又仔仔细细的吩咐了一遍。 “还有,那二十万两,你着人去顾府讨,天天都去顾府走一圈,走一走,闹一闹,这样他们过的这个年才热闹不是?” 赵熠安虽然是笑着缓缓开口,但不知为何却总是能让人感觉有一股彻骨的寒意。 顾家既然能玩得起,那他也要好好的玩才是,要不然被轻视那就不妥了。 明日就是岁首了,不管怎么样,他总要给顾家一份大礼才是,都说这人与人之间要礼尚往来,他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 忠管家看着他家王爷那眼中的寒光,有些不知所措。 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小匣子缓缓打开,递到赵熠安面前,方缓缓开口。 忠管家实在是想试一试鱼沐白的人品,看一看鱼沐白见着这么多银票,会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若是那等为了钱财的狡黠之人,看见如此多的银票,那眼中必然是闪着光的。 “王爷,这些都是今年的盈利,共有一千万两,其中也包括顾府返还的聘礼银。” 赵熠安接过忠叔递过来的钱匣子,连看都没看,转手递给了他的小傻子。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接过钱匣子,又看了看忠叔,方缓缓开口。 “忠叔,咱们的那些门面,当铺都收回来了吗?” “回王爷,那些都收回来了,账目都已交接清楚。” “顾府烧坏的聘礼,我都翻了三倍的本钱,顺便要了些利银。” 忠管家看着自家王爷,竟然转手把银票都给了那个小馆,他愣了好久,方缓过来。 忠管家看着鱼沐白那拿着钱匣子的手,似乎那钱匣子烫手的很,人家根本不稀的拿。 忠管家心里犯嘀咕,这个鱼沐白功力这么深厚吗? 连他一个上了年纪的都看不出破绽,难道是装的吗?那装的也着实有些真了。 忠管家不禁心里有些疑惑,他家王爷这是怎么了,这可是一千万两的银票啊! 怎么能转手给了那个鱼沐白呢? 即使放下这一千万两银票不说,王爷怎么能让一个小馆,光明正大的在他的房间里呢? 关键是两人还这么的暧昧,这怎么能如此呢? 忠管家稍稍愣了愣,方缓缓开口。 现在的忠管家满是疑惑,他家王爷怎么就变成这般样子了呢? 但他家王爷的性子他还是知道些,他家王爷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他只要好好的看着那个鱼沐白就可,若是鱼沐白对他家王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一定第一个出手保护他家王爷。 “嗯,那就好,事情办的不错,忠叔这趟辛苦,明儿就是年了,恐怕忠叔还要多忙上一忙。” 赵熠安看着抱着钱匣子的鱼沐白那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轻轻地笑了笑,缓缓开口。 “‘派福’今年就都多给些吧!他们也是辛苦了一年,总是要犒劳犒劳的” 赵熠安以前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因为活了一世的缘故,他总觉得对下边人也应该多几分真心。 赵熠安看了看他的小傻子,很是开心的缓缓开口。 “是,王爷。王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嗯,我这院子里的联不用他们下边的人来贴,我自己亲自来贴,你给下边说声就好。” “还有,今年开春你派辆马车把奶娘给接回来,今年那些暗卫的‘派福’多给些。” “嗯,一人三十两吧!这其中的十五两算是我给的见面礼了。” 赵熠安只要一想到,那日那个暗卫的落魄模样,他就有些皱眉。 好在,他经过探查,那人还是个不错的,他也就没有再做计较。 “是,王爷还有其他的事情吗?若是没有,那老奴便先告退了。” 忠管家现在一心想着赶紧走,赶紧走,他可不想看到这两人腻味在一起的样子。 忠管家虽然不希望,他家王妃是个男子,但是也架不住他家王爷真心喜欢呀! 他虽然不同意这两人的关系,但是他也希望他家王爷找的是真心喜欢的人,那人也是真心喜欢他家王爷的。 但那人偏偏是个男子,那他又能怎样。 “行,忠叔今年辛苦,去账房领二百两当做今年的‘派福’。” “谢王爷,老奴便先告退了。” “嗯,行,忠叔您去忙吧!” 鱼沐白看着忠管家退了出去,方喘了一口粗气缓缓开口。 “熠安,你怎么把这些银子给我了,你没看到忠叔那副吃惊的模样吗?” 鱼沐白内心有些惶惶不安,他刚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钱匣子里可是一千万两银票啊? 赵熠安怎么就敢顺手给他了呢?赵熠安可真是把忠管家给吓得不轻。 “我既然已经认定你了,咱们夫夫不就是一体了吗?我的不就是你的。”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眼中满是真诚的缓缓开口。 “再者说了,你看看百姓家那个男子不惧内,我肯定也惧啊?”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 “再者你看看外边,那个挣了钱的汉子,不把银子放婆娘手里啊?” 赵熠安把鱼沐白递过来的钱匣子又给递了回去,嘴角擒起一抹笑意,缓缓开口。 “这些银两,你真的要放在我手里,你可别开玩笑?” 鱼沐白看着手里的钱匣子,很是不知所措,满脸都写着抗拒。 “真的,我怎么会开玩笑呢?” 赵熠安拿起忠叔给他的账目清单,又仔细的瞅了几遍,在心里大体的算了一下账,方又缓缓说道。 “这些都是我给你的聘礼,应该你自己拿着。” “我不是还没有给你名分吗?若是我兑现不了承诺,你便拿着这些银两跑路。” 鱼沐白微微一笑,他有些想戏弄一下赵熠安,思虑良久方缓缓开口。 鱼沐白那张脸上泛着红晕,就似喝了清醇的酒。 “那跑路之后呢?我自己可不可以养几个面首” 鱼沐白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得样子,着实可爱,但还是一脸正经的说道。 “哈哈,你敢!!” 赵熠安笑得很是开心,他的小傻子终于敢如此与他说话了。 他的小傻子会开玩笑了,真是很不错。 “沐白,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你可别跑路啊!” 赵熠安心里喜滋滋的,他的小傻子只要天天开开心心,他就放下了那高高悬着的心。 “我不会跑路的,我等着你给我名分的那天。” 鱼沐白心里是开心的,他的熠安会兑现承诺的,他一直相信他。 现在的他们就似打情骂俏的伴侣,惹人羡慕。 …… 清晨,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形成一束束斑驳的光柱,落在地上。 赵熠安轻抚着沐白的脸颊,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赵熠安在沐白耳边低声呢喃。 “该起床了,要不然,昨日没有完成的事情,今日我们继续啊!” 昨日的事…… 鱼沐白红着脸,腾的一下子从睡梦中醒来,缓缓开口。 “嗯,是时候该起了,再不起贴对联都要晚了。” 赵熠安轻笑,他的小傻子还真是可爱,可爱到想把人扑倒,然后好好的蹂躏一番。 鱼沐白很是迅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很是迅速。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很是开心的笑了笑。 两人迅速的收拾好,用了些早膳,便拿着对联在院里贴了起来。 斐然看着这两个人,有一丝丝的发呆,这两位主子现在这么会玩了吗? 竟然自己出来贴对联,关键是他还不得不跟着。 “主子,这种小事,不需要您吧!我看还是我跟向风去贴吧!” 斐然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就走到了鱼沐白身边,缓缓开口。 向风看着这个傻子,很是无语,一个劲的给斐然使眼色。 斐然丝毫没有觉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反而看着向风对他使眼色,他反而问道。 “向风,你这眼没事吧!要不要我出去帮你请个大夫。” 向风很是无语,用眼瞪了瞪斐然,默默的走到了一边。 他可不要跟这个傻子站一块,要不然自己也要被这傻子传染了,那自己变傻可怎么办。 若谷看着这个傻子,狠狠的给来了一脚,缓缓开口。 “怎么那都有你的事情啊!你还是去找忠叔吧,你去帮忠叔发发那些‘派福’吧!说不定忠叔还能喜欢你一下。” 斐然很是茫然,这些人似乎都不是很喜欢他。 “我跟你一起去,走吧!” 向风很是识趣的把斐然给带走了。 赵熠安看着斐然很是无语,他怎么选了这么个人给沐白呢? 不仅傻,还烦人,还没有眼力见…… 一看这斐然就不像是个聪明孩子,反而与那些调皮捣蛋的有的一拼。 “沐白,我要不要再给你选两个人,这个斐然看着傻里傻气的。” “还可以呀!斐然不错的,就是有些碎嘴子而已,无伤大雅的。” 鱼沐白回头看了斐然一眼,又把脸转了回来,缓缓开口。 “唉,你贴错了,熠安,那联不是贴在哪里的。”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也很是无语,不会富家公子都这么傻的吧! 横联竖联都分不清的吗? 顿时他觉着斐然好像也不是很傻。 莺啼北里千山绿,燕语南邻万户欢。 瑞日芝兰光甲第,春风棠棣振家声。 爆竹二三声,人间是岁,梅花四五点,天下皆春。 田园渐发生,三阳启泰,草木咸萌动,四序先春。 鱼沐白站在院子中央,嘴里默默的念着对联,心里说不出的欣喜。 这好像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着实需要庆祝一下。 “熠安,咱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鱼沐白擦着手里的红印,缓缓开口 “要不,咱晚上再出去,晚上要比白天热闹许多呢?”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那幅欣喜的模样,心里也是着实开心。 “算了,要不然现在我带你出去逛逛吧!晚上咱们接着玩就是了。” 赵熠安有些不忍勃了沐白的面子,缓缓开口。 “嗯,咱还是晚上出去逛吧!” 鱼沐白想了想缓缓开口。 毕竟晚上的热闹要比白天的多些,他也是特别想去凑凑热闹。 “嗯,好,晚上出去逛逛。” 赵熠安默默的看着他的小傻子,一个劲的傻笑。 他可是偷偷的给沐白准备了惊喜的,他可不能早早的就被他的小傻子发现了。 第40章 心意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天一擦黑,赵熠安便带着他的小傻子出了门。 那长长的街道上,高高的灯笼挂着,街道两边的商贩,卖力的吆喝,叫卖,那声音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赵熠安就这么在他的小傻子后边跟着,那清澈的眸子中满是宠溺,仿佛是那今日柔和的月色入了他的眼眸。 赵熠安那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就似春风拂面,百花绽放,美的不胜欢喜。 沐白就似个孩子般,眼中充满好奇,东瞧瞧、西看看,一切都似头回见一般,稀罕的不得了。 鱼沐白小的时候,虽是一家上下和睦,但那时太小,丝毫记不得小时候过年的味道。 等到他六七岁时,家中的父亲,母亲又相继过世,能记得过年是什么味道时,那年似乎也变了味道。 父母在时,一大家子上下和睦,父母不在时,他自己就是一家子,什么亲戚朋友,倒是都没了往日的情分。 家中的顶梁一倒,沐白就剩了自己,家里没了活计,他也被家里的叔婶,赶出了家门,无奈之下他只得去街上做了个乞讨的花子。 一开始是他自己一人出去讨饭,那时不得门路,又不是很合群,年纪又小,所以受尽了欺辱。 不过好在,他有幸遇见了一个好心的老乞丐,他跟着那老乞丐要了几天饭,倒也能勉勉强强的填饱肚子。 但他也是不幸,遇人不淑,那老乞丐见他长的不错,竟然为了十两银子,把他卖到了南苑。 幸好那老鸨看他年岁尚小,还未经人事,倒也没有过于残害他,只是让他端个茶倒个水。 不过也有些嫖客,看他长的漂亮,也会动手动脚,好在,也没有吃什么太大的亏。 不过私下里,那些嫖客小馆不需伺候时,老鸨也会着人,教他些伺候人的活计。 等他再大些,可以出来接客时,又被赵熠承一眼相中,给买进了惠王府中。 他那两年倒也过的安稳,除了学些伺候人的活计,就是学习琴棋书画,顺便学习如何看人脸色。 等到他再大些,他便被惠王送给了赵熠安,惠王也只是把他当做传递信息得探子。 可惜他看见赵熠安时,只一眼,他便被迷了心窍,把惠王交他的所有任务都忘的一干二净。 忘记任务先不提,他竟然看上了当今陛下嫡子,宁王赵熠安,他竟然觊觎上了不该觊觎的人。 惠王是把他当做小馆送给宁王的,所以宁王不是很喜欢他,便连带着下人都欺负他,只不过是饭菜送的差了些。 他就那样被嫌弃的,在宁王府待了足足两月有余,他就似被人遗忘了一般,根本就不像存在于世。 好在有一日他出门,碰巧碰见了未来女主人的奸情,他马上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宁王,结果被人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第二日他仍不死心,仍是死死地跪在地上,以求可以见人家宁王一面。 不过好在从那日开始,他似乎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他心中的人,似乎不是那么讨厌他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相信肯定是因为他自己做了好事,才会有好报的。 沐白这一世踽踽独行,被泥泞浸染,更是尝尽人生百味,看破世态炎凉,更是日日看人脸色,早已忘记当初的自己是何模样。 好在,他觊觎的那个人,把他从泥泞中拉了出来,他才慢慢看清自己原本的模样。 从前的岁首,沐白也只是听说过,从未真真正正的去看过,去体会过。 岁首对于沐白来说,从未有过,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过了这日自己便长了一岁,自己能做的活又多了些,自己要出得力也多了些。 在南苑时他还小,老鸨也只是让他吃个半饱,更别提什么月钱了,大过年的怎么可能会让他出来,欣赏那盛世繁华呢? 再大些时,老鸨给他的活越来越多,甚至于吃顿饱饭都还挺困难的,怎么可能会让他出来看这繁华热闹的风景呢? 现在的沐白看这些时,眼中满是惊奇。 “沐白,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赵熠安双眼微动,眸子中透着温柔宠爱,还有那说不尽的眷恋。 他很是自然的拉过沐白的手,那动作很是小心翼翼。 赵熠安带着沐白来至高高的一座塔顶,然后入眼的便是绽放的烟花,无比的绚烂。 “熠安,你看那烟花真是好看,只是不知那如此美丽的烟花是给谁放的。” 鱼沐白眼中闪过一丝祈盼,其实他也喜欢那灿烂的烟花。 “给你啊?” 赵熠安不慌不忙的,从嘴中缓缓吐出那么几个字。 今日的烟花是他给沐白准备的惊喜。 “给我,这些绽放的烟花是给我看的吗?真的吗?” 沐白一边看向那绚丽多彩的烟花,一边反反复复的询问。 “是你给我放的。” “真是给我放的吗?” 沐白激动的看着那烟花,又反复询问了几遍,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唯恐自己听错了。 “对啊!那烟花是我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开不开心?” 那突如其来的幸福似乎有些不真实,甚至于还有些虚幻。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心里说不出的喜悦,今日这份礼物,他的小傻子很是满意,看来送的很是称心,很是如意。 “嗯,喜欢,开心,从来都没有人,为我放过烟花。” 鱼沐白有些受宠若惊,他真的太开心了,他的熠安竟然给他送了这么一份大礼,他真的很开心。 鱼沐白今日真的开心极了,他是想看烟花的,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给赵熠安提过。 他觉着那烟花,太贵了,不是他这种普通百姓能看的起的,他也不想给赵熠安惹什么麻烦,只是没想到,他的赵熠安竟然会放给他看。 “谢谢你,熠安,谢谢你,送了我一场如此盛大的烟花。” 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谢谢你给了我一次爱你的机会。”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心里说不出的喜悦,他真的要好好感谢鱼沐白。 他真的要谢谢他,这辈子沐白还是那么的爱他。 他的沐白这么好,他应该得到最好的东西。 那烟花是他前几日就准备好的,他觉着他的小傻子应该会喜欢的。 鱼沐白看着那烟花,心里莫名的开心,他的熠安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沐白从来就不敢奢望这么多,但他的熠安还是为他准备了。 那烟花漂亮极了,今日的烟花,是他这辈子看过最最好看的烟花。 其实他已经很是幸运了,他遇见了爱他的人,他也遇见了自己爱的人。 赵熠安把人轻轻的揽入怀中,低声呢喃。 “这辈子永远待在我身边好不好,即使你在我面前,我也还是有些想你。” 赵熠安那话说的很轻,不过他的沐白听得很是清楚。 “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也不会与你分开的……” 沐白那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扯进了斗篷里,那唇更是被人捂得严实。 …… 惠王府。 “阿彦求求你了,你就陪着我出去逛逛吧!” “阿彦……” 从阿彦正式回来的那天开始,赵熠承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霸气十足,一身傲骨的惠王爷了。 现在的赵熠承已经能卑微的去请求,或者低三下四放下身段去求他的阿彦了。 若是这些招都不行,他倒是也不介意去掉两滴泪水,装装可怜,让他的阿彦心疼一下,毕竟他的阿彦心很软的。 “阿彦,求求你了。” 赵熠承就似一只温顺的大金毛一般,在阿彦面前求摸摸,求抱抱。 赵熠承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以博得阿彦的同情。 似乎只要阿彦说个不字,他便能马上泪如雨下,顺便把自己给哭死。 阿彦这两日实在是有些后悔与他的小哭包相见了。 他的小哭包实在是太粘人了,就第一日相见的那天,他们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整天。 把眼都给瞅疼了不说,他的小哭包连茅房都不让他去,唯恐他会跑了一般。 最后还是两人一起去的茅房,别提那场面有多尴尬了。 若不是那丝绦在赵熠承手里攥着,他保准要跑路,而且是跑的越远越好。 “阿彦,求求你了……” 赵熠承依旧可怜巴巴的祈求,今日是岁首,他真的很想带着他的阿彦,出去逛逛。 “阿承,今夜是岁首,你应该去宫里,陪着淑妃与六公主。” “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知不知道阿承。” 阿彦现在真的很是担心赵熠承,若是今日没有去宫里给淑妃请安。 他可以肯定,明日一早,淑妃便会派人来看一看赵熠承究竟在府中做什么。 若真是那样的话,恐怕赵熠承在府中自由出入都是问题。 虽然他的小哭包对他太过热情了些,搞得他有一丢丢难以招架,但是他还是很开心的。 其实他也很想跟着赵熠承出去逛逛的,但是,他的职责告诉他,它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任性。 “那,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可不可以。” 赵熠承低着头,就似个做错事的孩子,若是阿彦说的再重些,他都想哭几声了。 这两日他明明没做错啥事,他的阿彦似乎都有些烦他了。 ‘哼!’ 不开心。 赵熠承狠狠地瞪了阿彦一眼,方缓缓开口。 “今日你跟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赵熠承刚瞪完阿彦,转瞬又换上了一副贱兮兮的模样。 阿彦着实有些汗颜,这人怎么变脸变得那么快呢?难道都不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的吗? 阿彦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变脸变得那么快,脸会不会累呢? “阿彦,可不可以。” 赵熠承低着头,玩着阿彦的衣角,依旧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嗯,我陪你一起去。” 阿彦最终放弃了挣扎,还是做出了妥协,他只要一看见赵熠承那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模样,他就有些于心不忍。 在他记忆中他的小哭包可不是如此的,他的小哭包向来傲娇的很,怎么十来年不见,他的小哭包就变成了这般样子呢? 如此大的变化,恐怕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那就是…… 想他想的…… 他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个问题和现象了。 赵熠承好久不坐马车了,今日有些反常的坐了一辆宽大的马车,搞的河清都有些困惑,他家主子这两日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阿承,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啊!我这……” 我这都有些害怕了。 阿彦很是无语,他的小哭包怎么粘他粘的那么近呢? 不过他只要一想到赵熠承那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他便有些不忍心,赶紧忙慌的收回了剩下要脱口而出的话。 “阿承,让人看见了不好,咱别这样可不可以。” 阿彦抬眸一边看着他的小哭包,一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说的很是委婉。 那话还没有说完呢?他的小哭包那眼眸中,已经布上了雾气,似乎下一刻就能哭给他看一般。 “行,行,你就这么待着吧!好不好!” 阿彦语气顿时变得温柔了许多,就似哄孩子一般,轻声说道。 赵熠承把手从阿彦的腰上拿了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一抹得逞的坏笑挂于嘴角,他就知道这招对于他的阿彦来说,百试百灵。 “阿彦,你是不是现在就嫌弃我了,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把手放到你的腰上的?” 赵熠承收起那抹坏笑,转瞬又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神色,那语气中就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似乎下一刻,赵熠承那眼中的泪,就能如洪水一般,倾泻而下。 “没有,阿承,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真的。”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阿彦越是解释,赵熠承的脸色就越是委屈。 最后阿彦又妥协了。 “阿承,以后你的手想放在哪里,就放在那里好不好?” 第41章 欣喜 有人若是愿意为你卑躬屈膝,想来那是爱你无疑了。 其实阿彦也不知为何,他明明可以拒绝的,自己为什么要去妥协。 他只知道他的小哭包眼中满是泪水的看着他的时候,他虽然知道那些都是小哭包装的。 但他心里还是会犹如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隐隐作痛。 但他只要看见他的小哭包开开心心的,他觉着即使让他赴汤蹈火,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的小哭包那些小动作,他都知道,他也了解,但是他真的不愿意去戳穿他,只要他的小哭包露出一丝丝委屈的模样,他便心疼。 “好,阿承,以后你的手,想放在哪里,便放在哪里,反正我人都是你的。” 阿彦很是一脸无奈的看着他的小哭包,语气中带着三分温柔,七分疼惜,不慌不忙的缓缓开口。 “真的吗?你真的是我的吗?阿彦!” 赵熠承听着阿彦的回答,心中很是满意,他的阿彦现在已经有些上道了嗷! “我肯定是你的呀!陛下不是已经把我赏赐给你了。” 阿彦很是肯定的回答,阿彦到现在也从没有觉着这句话,到底哪里有些不妥。 再者说了,他本来就是当今陛下,赏赐给赵熠承的人,说是他的人,这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你确定吗?你确定你、是、我、的、人、吗?” 赵熠承把‘你是我的人’说的很重,语气中不断掺杂着试探。 “当然了。” 阿彦很是确定的回答,这种小事他若是再分辨不清,他岂不是很傻、很天真吗? “阿彦,那我可以做些别的事情吗?” 赵熠承低着头,脸色羞得更红了些,他轻声的问道。 “当然可以了。” 阿彦想了想,很是笃定的回答,他的小哭包可是堂堂的王爷呀! 王爷呀! 王爷,那他可不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吗?那还用得着跟别人商量吗? 阿彦有些犯愁,更有些想不通,他的小哭包为什么要问如此简单的问题呢? 赵熠承听到阿彦给出肯定的回答,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似是一道涟漪,迅速的划过脸颊。 赵熠承抬眸,以极快的速度,蜻蜓点水般的,在阿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便头也不回的下了马车,独留阿彦一人,在马车上独自凌乱。 阿彦被那突如其来的事情,搞的一脸懵,刚才发生什么了? 刚才是被鸡啄了吗? 刚才还是被小狗给舔了呢? 刚才是被他的小哭包摸脸了,那也不对呀! 他的小哭包分明是亲了他一下,亲了他一下! 他一直以为,即使他的小哭包对他再怎么依赖,再怎么黏他,也只是那种对待患难之交才有的情谊,也许只是交情好一些而已。 但他的小哭包刚刚来的那么一出,可不像对待患难之交做出的事情啊! 倒像是平常夫妻间的玩闹、嬉戏、打情骂俏,可前提是他们都是男子呀!男子呀? 不过要是实话实说,他对小哭包亲的那一下,好像也不抗拒啊? 他甚至于还有些回味,更甚者他竟隐隐的有些期待,期待他的小哭包再来啄他一下。 难道他不正常吗?那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不正常呢? 他在阴阳阁时,里面不是没有这种人,但他却很是厌烦别人的触碰,哪怕碰一下衣角,他都不愿,甚至于可以用嫌弃来表达。 但这事怎么到了他的小哭包这里,他就不厌烦了呢?甚至还隐隐的有些祈盼。 莫非!莫非!他对他的小哭包生了什么不该生的非分之想吗? 不能呀!肯定不能呀!那可是他的小哭包呀! 他可是把他的小哭包当做兄弟的呀!虽然小哭包年岁比他大了些,但他可是把小哭包当做小孩子看待的呀! 自己怎么可能会生出非分之想呢? 若是那种喜欢?男女之间的喜欢,怎么可能,不能呀! 现在的阿彦很是纠结,他的小哭包跟个小鸡琢食般,啄这一下,是在玩,还是在逗他?还是在试探他? 还是说他的小哭包对他也是那种心思呢? 现在的阿彦似乎遇到了,这辈子最最难回答的问题?最最难处理的关系? 若是他的小哭包真的喜欢他?但他只是个见不得人的暗卫而已,他的身份似乎也不配他的小哭包啊? 若是他的小哭包,只是逗一逗他,并没有哪方面的意思,到那时他又该如何?他又该如何去面对他的小哭包。 若是他的小哭包,并不喜欢他,若是小哭包知道了他是那种人,很是嫌弃、厌恶于他!他又要如何面对呢? 若是他的小哭包,嫌弃厌恶他,想要把他撵走,赶他离开,但那时又该如何面对呢? 但他舍不得离开他的小哭包呀!从一开始他做的这些事情,本就是为了他的小哭包去做的,若是被小哭包赶走,那他要怎么办。 这些问题,这些事情,好像就似个死结一般,缠成一团,绕成一片,让人难以解开。 他本就是个脑子笨的,只要一想到这些复杂的事情,他便有些头疼,疼得他想逃? 事情既然这么难以解决,他不妨逃了吧!要不然以后可怎么见面呀! 见了面多尴尬。 阿彦还真是个会办事的,想一出是一出,不过阿彦的行动力倒是很强。 阿彦细细的想了想,虽是马车,也不能走正门了,走个旁门吧! 阿彦打定主意,想着从后窗跳出去,料想以他的轻功,他还是能轻松的躲开阿承这些属下的。 阿彦小心翼翼的往后窗边靠了靠,掀开帘子,他想着探出头去瞧瞧,只要时机合适他便窜出去。 阿彦刚想要抬脚,便见他家小哭包的那张脸不知从何处靠了上来。 “阿彦,你要做什么?跳车逃跑吗?” 阿彦很是无语,他的阿承不是入宫了吗?怎么在这等着他呢? 他要不要说些什么,他要不要解释些什么,那他要不要狡辩些什么。 他就说马车里有些闷,他出来透透气,或者说把头探出来看看风景。 阿彦一时语塞,他真的要慌死了,该说啥!该说啥! 阿彦不仅发出两个疑惑,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要怎么做,才能显得他很淡定呢? “透透气,透透气而已,阿承。” 阿彦很是无语,头一次被逼到这份上。 不仅阿彦很是无语,赵熠承也很是无语,他就知道他的阿彦肯定会逃避,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躲起来,还真是让他猜对了。 赵熠承转身从后边转了过来,顺便上了马车,抬手把马车两侧的人都给支走了,一下子坐到阿彦身边,缓缓开口。 “阿彦,刚才你又想去哪?” “你又想着偷偷的离开是吗?是要避开我吗?” “你不是说再也不离开了吗?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又想悄么声息的离开,是不是阿彦?” 赵熠承又气又伤心,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颤音。 赵熠承今日是做了些思虑的,他从一开始他就防着阿彦会偷偷溜掉,会偷偷的躲起来。 好在他做了些思虑,做了些防备,要不然他又要体会一番那种孤独无助。 从薄暮等到拂晓,再从拂晓等到薄暮,那种心都要破碎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来一遍。 那孤独感就似能令人窒息一般,难受的紧。 “阿彦,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的对吧!” “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呢?故人,知己,或是儿时玩伴,或是当做王爷。” “难道只是知己,故人,儿时玩伴,王爷吗?你确定你心里只把我当做这些吗?” 赵熠承真的不相信,有人能为了儿时玩伴,就能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在阴阳阁杀出一条血路来? 赵熠承眼中又布上了雾气,其实他以前不爱哭的,哪怕受了再大的委屈,他都不会哭的。 但不知为何只要是在他的阿彦面前,哪怕受了一丝丝的委屈,甚至于都算不上委屈的委屈,那眼中的泪,就似泄了闸的洪水,滚滚而下。 他就真的忍不住的想哭。 “不是,阿承……” “我没有……” 要逃走的意思…… 阿彦越说越有些心虚,刚刚他真的是想逃走的,他真的是有些不想面对这件事情。 他本来就慌的不行,现在看见阿承那眼眸中的晶莹,他就更加慌的不行。 “不是的,阿承,我只是想……” 冷静,冷静,罢了…… 阿彦有些慌乱,他那嘴实在是笨,一紧张、一激动的他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 “阿彦,刚刚是我莽撞了,对不起,你若是实在想走那你就走吧!” 赵熠承低着头,他有些不敢去看他的阿彦,他怕他忍不住会把人留下。 他更怕把那人强行留下,但他更怕那人是被迫留下,而不是自愿留下。 阿彦听着那话,心中隐隐有些烦闷,其实他是不想走的。 刚刚只是想着逃避一下,但现在看他小哭包的这个样子,他有些心疼,又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事情若是不当时解开,以后若是在想解,那可就难了。 “我,我……” 他的小哭包都发话了,他到底要不要走,愁死了。 阿彦听着那话心里有些难过,他心里是喜欢他的,真的,他自己是可以感觉的到的。 “我不想离开,我想跟你待在一起,你不会撵我走吧!” 阿彦头一次如此真实的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小哭包对他而言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想待在小哭包身边的,虽然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那么一丢丢害羞。 “我心悦你,我现在告诉你了,你不会介意吧!你如果不喜欢我的话,我倒是可以离开。” 阿彦一口气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就似竹筒倒豆子般,全部一骨碌的倒了出来。 赵熠承低着头,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刚刚那皱起得双眉,现在也舒展开来。 赵熠承就知道,他的阿彦必须逼一把、刺激一下才可以,若是不如此,他的阿彦始终看不清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那你坐过来点。” 赵熠承低着头,用余光偷偷的看着他的阿彦,心里说不出的欣喜。 阿彦很是自觉的,往他的小哭包面前坐了坐,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地,把小哭包眼角的泪花擦拭干净。 “阿承,我只是个暗卫,你不会嫌弃我吧!” 阿彦小心翼翼得把心里还没有说完的话,轻轻吐露了出来。 下一刻,他便被那空气中的涟漪,包围了起来。 他的小哭包挪到他的身上,就似一只袋鼠一般,挂在他的身上。 用刚刚梨花带雨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那唇附上他的唇时,他才反应过来。 他的小哭包,在他的唇上嘬了好久,才放开,然后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 “我这样做,你明白了吗?你可知道我的心意了,你可知道我的答案了?” 他的小哭包虽然停止了嘴巴上的攻击,但他小哭包的小爪爪,一直上下求索,根本就停不下来。 “嗯,我知道了。” 阿彦点了点头,从那有些红肿的唇中,缓缓吐露几个字。 “阿彦,我不想下来,我就这么待着吧!好不好!” 他的小哭包依旧可怜巴巴的开口。 阿彦默默的点了点头,默许了,他的小哭包那有些放肆的举动。 “过一会,我就去宫里给母妃请安,你别说我了好吗?” 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那委委屈屈的模样,心里有些心疼,缓缓开口。 “好,过一会你就挪下去,去宫里给淑妃娘娘请安吧!” “我要是去宫里给母妃请安,你可别趁着这点功夫跑路啊?” “好,我不会跑路的,我在马车里等你,好不好。” 阿彦很是确切的说道。 刚开始要离开是为了让他的小哭包不尴尬,但现在他的小哭包已经表明了心意,他就更不会离开了。 他的小哭包那么可爱,他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嗯,行吧!” 惠王府的马车从宫门前停了下来,赵熠承狠狠地嘬了阿彦几口,才有些恋恋不舍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第42章 岁礼 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儿臣给母妃请安,愿母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赵熠承走到距淑妃娘娘还有两三丈的地方,轻轻跪倒在地,给淑妃娘娘拜了几拜。 赵熠承抬眸看着他的母亲,心里甚是开心,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嘴角也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淑妃娘娘低眉浅笑,听着自家儿子的声音,心里感觉甚是安稳。 “好,好,承儿,快起来地上凉。” “来人,把准备好的荷包给惠王拿过来。” 淑妃娘娘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轻轻地拍了拍赵熠承身上的泥土。 淑妃娘娘赶忙吩咐丫鬟,把准备好的荷包,从内室拿了出来。 淑妃娘娘从丫鬟手中接过荷包,轻轻地摸索着把那荷包,挂在了赵熠承腰间的那条玉带上。 又自己摸索着把那荷包摆正,方又摸索着坐回那张梨花木的长椅上,长舒了一口气,方缓缓开口。 “承儿,你帮母妃多看着点玥玥,别让她胡闹,你是他的兄长,他还能听你话些。” “是,母妃,儿臣知道了。” 淑妃头上挽着凌云髻,髻上坠着几支珠钗,身穿雪青色罗裙,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只可惜好好的一位娘娘,眼睛却是盲得。 那双眸子中无光无神,带着几分呆滞无力,即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绝世容颜。 淑妃娘娘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意,话语中从不见对生活的抱怨,那面上却也丝毫不见愁容。 “这些时日,过的如何,是否顺心?” 淑妃娘娘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今日是岁首,又见了自己儿子,心里着实开心。 “回母妃,这几日过的很是顺心,前几日还出门看了花灯呢!本想着给母妃也带一盏来的。” 赵熠承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发自内心的欢喜。 赵熠承欢喜的满脸飞霞,脸上荡着红晕,若是仔细的看,那眼中更是藏不住的笑意。 赵熠承低着头,忍不住的想笑,他的阿彦回来了,他终于把人等回来了,能不开心? 恐怕开心的都能从梦中笑醒,准确的说他已经开心的不得了了。 “因今日,来的匆忙了些,儿臣便忘了,下次,下次一定给母妃带过来看看。” 赵熠承实在不好意思说实话。 那梅花灯笼盏不是忘了拿,今日他为了哄他的阿彦,怕那灯笼碍眼,所以就没拿。 这话他可不敢实话实说。 赵熠承看着他的母妃,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喜悦,甚至连那说话的语气都透着欢喜。 赵熠承只要一看到淑妃娘娘笑,他便开心。 毕竟他的母妃眼盲,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恐怕这辈子都要愁坏了。 但他的母妃却与别人不同,虽然眼刚盲时,他的母妃还有些不适应,但时间一长,也就放下了。 现在更是坦然自若,处事不惊,丝毫没有把眼盲这件事放在心上。 有时淑妃娘娘自己无聊了,也会插插花,或是找个女先生来讲讲书,或是去花园里逛逛,呼吸一下花香,现在的日子反而比从前过的更惬意舒心了些。 “无妨,下次进宫时,再带进来就好,刚刚我用了一些膳,承儿若是要在这用膳的话,我便现在吩咐下去。” 赵熠承听他的母妃如此说,赶忙站起身,缓缓开口。 “母妃,府中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便不在宫里用膳了,我看天色已晚,母妃还是早早歇息吧!” “嗯,也好,你去吧!回去后给下人说声,这几日多注意些火烛,毕竟这几日,处处都有烟火。” “是,母妃,儿臣会注意的,那儿臣告退了。” “嗯,去吧!” 赵熠承给淑妃娘娘施了一礼,缓缓退下。 赵熠承疾步匆匆的来至马车前,心中说不出的欣喜。 “阿彦,我回来了。” 赵熠承抬脚上了马车,看着他的阿彦还在马车上,心中开心的不得了。 “阿彦,我带你去逛逛吧!今日岁首,那长街上可是热闹得很!” 阿彦看着回来的小哭包,缓缓开口。 “好啊!今天街上肯定热闹,咱们去逛逛也可以。” 河清很是自觉的什么都没问,而是很识趣的驾着马车,驶出了宫门。 …… 户部侍郎府 顾兴平气咻咻的站在户部侍郎府门口,头上不断的冒着热气,眉毛气冲冲的向上挑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看着已经走远的宁王府下人,气的脸都紫了,啐了一口,语气不善的说道。 “好个宁王,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这大过年的,竟然敢派些狗奴才,来我这户部侍郎府挑衅。” “这个宁王他是真的不怕户部侍郎啊?” 顾兴平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夫人从门内缓缓的走了出来。 “老爷,不是我说,其实吧!这事还真就怨不得人家。” “你看看人家宁王,为了娶咱家大小姐,又是送礼,又是送东西的,那是出了多大的血啊!” “还有上次,人家带着一身伤,亲自迎接你,你忘了。” “那聘礼,一抬一抬的往户部侍郎府送,那些东西多的都数不清。” “现在人家虽说要回去,你就对人家又啐又打的,你怎么好意思呢?” “这事还不是你那个好闺女干的,你要气也应该气他,而不是祸及无辜。” 顾夫人扶了扶头上的发髻,扭了扭那还算得上柔软的腰肢,看了眼已经走的连影都没有的人,才出了门说几句公道话。 “还有你那好女婿,再怎么说也是你外甥不是,这大过年的都没来顾家看看你这个老丈人,他可对你可真是用心。” 顾夫人,用眼撇了撇顾兴平,心里就似竹筒倒豆子般,把那些隐隐的不悦全都倒了出来。 顾夫人现在还真是很生气,一个什么顾家嫡女顾柔儿,让顾家出了多少血,甚至于把她儿子的那份都给了出去。 就因为这个顾家嫡女顾柔儿,还有那个什么大皇子赵熠臣,也不看看,到底把顾家都给搞成什么样了。 现在的顾家已经鸡飞狗跳了好吗? 即使那二十万两的欠银不提。 顾兴平这个好女婿、好女儿是怎么做事的,不管不问不说,自己家里面还天天的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呢? 若是京都的老百姓知道了,那不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那再说回来,顾兴平为了还上宁王府的欠银,骗了好些顾夫人的金银首饰不说,顾兴平都快把自己的棺材板都给掏空了。 这些变故,不都是顾家那个温婉可人的顾家嫡女干的吗? 顾兴平也不找面镜子,仔细的瞧瞧,人家宁王府是个什么门楣,人家宁王是个什么人格品行。 “老爷,咱们入府吧!你看看门口的百姓,都在看热闹呢?咱啥事咱回去说。” 顾兴平看着那个一直没有好心眼的夫人,现在就似换了个人一般,全然不似从前模样。 现在的顾夫人也知书了,也识礼了,说话也温文尔雅了,倒是搞的顾兴平一脸的懵了。 “你刚才说的话?” 顾兴平一脸懵的看着顾夫人,有些许惊讶的开口说道。 “那些话,是说给百姓听得,咱们一家若是都说宁王坏话,宁王若是知道了,不得对付咱们吗?” 顾夫人从进了门的那刻开始,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顾府退回了那么多的聘礼钱,顾夫人能乐意了,宁王府要回去的聘礼钱,还有一部分是他的儿子的。 准确的说,都是他儿子的,顾府可不整个家当都是他儿子的吗? 宁王府送的那些聘礼,都已经化为灰烬了,既然化为灰烬了,那还能退回去什么呢? 顾夫人能不恨他吗?虽说解决了,顾夫人的心头刺,但那银子是好东西啊!但都进了别人口袋,她能不恨! 她都恨得要死…… “要不然,咱们……” 找些人,给宁王府来把火,把宁王府烧个彻底。 顾夫人趴在顾兴平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顾兴平越听那眉毛越是拧在了一起,半晌又慢慢的舒展开来。 “你怎么敢去放火,你怎么敢去烧宁王府,你怎么想的……” 顾夫人左右的看了看,拍了顾兴平一下,神色慌张的说道。 “你说的这么大声做什么,你还想所有人都听见吗?” “我还不是心疼你,你看看你都被宁王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我不还是为你鸣不平吗?” “宁王做事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丝毫不给咱们留后路,他也丝毫不顾忌你这个户部侍郎,即使当今陛下护着,也不能做的那么绝情不是。” “你想想,他还是安贵人,养大的呢?养的啥!养了个白眼狼?” 顾夫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又环顾了下四周,方缓缓开口。 顾兴平听着那话,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这个宁王也实在是,丝毫不在意安贵人的面子,也丝毫不给户部侍郎府留面子。 那不妨出手替安贵人,教训教训这个白眼狼。 若是给宁王来把火,好像这主意也不错。 毕竟现在正是岁首,家家户户都在放烟火,这种情况谁能保证那火星子不会乱窜呢? 若是日后真的查起来,恐怕也不会查到顾府去,也不会查到户部侍郎的身上。 …… “王爷,今日去顾府要聘礼银的小厮回来禀告说,今日他们走后,户部侍郎顾兴平,在门口骂骂咧咧的,说的话也甚是难听。” “您说,他会不会对您会不利呀!” 忠管家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忧,缓缓开口。 “有可能,忠叔,这几日一定要加强府中的巡查,不可有一丝马虎。” 赵熠安想了想,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是,王爷。” 忠叔对赵熠安的看法,很是认同,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忠叔,您先下去,有事我在寻你。” “是,王爷,老奴告退。” 忠管家说完话,转身离去。 “熠安,你说顾兴平会不会派人来宁王府放火呀!” 在一旁一直默默不语的鱼沐白,看着忠叔离去的背影,缓缓开口。 “你怎么这么想。” 赵熠安很是惊讶于鱼沐白的猜想,觉得沐白的猜想很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小时候便遇见过,有个花子去一户人家要饭,人家觉着这大过年的,不吉利,人家便没给。” “没想到,那花子是个小心眼的,等到夜里,趁着百姓放烟火,他便把没响的炮竹,给重新点着,扔进了那户人家,结果人家烧了整整一夜。” “官府查了好些天,也没有查出什么不妥来,最后的结论说是什么,百姓家自己放炮竹,不小心引燃的,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我看这几日百姓家家户户都放烟火炮竹,这火又是易燃之物,我觉着咱们不得不防啊?” 鱼沐白心里暗暗思忖,顾家那些心胸狭隘之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把聘礼银乖乖的退还呢? “像顾家之人,一个个心胸狭隘,说不定真的会伺机报复。” 鱼沐白满脸的担忧,唯恐他的赵熠安会受到什么伤害。 赵熠安直直的盯着他的小傻子,看了半天,乐呵呵的笑出了声。 “熠安,我不是故意要说顾家……”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看他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赶忙解释。 “我知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做人宁开罪于君子,莫得罪于小人。 ” “顾府这些小人,我也该防着些,尤其是那个顾兴平,一只千年的老狐狸,心里有一百个心眼子,这件事他吃了那么大的亏,他岂能善罢甘休。”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缓缓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看法。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他才慢慢放下心来。 “若谷,你去顾府找下月儿,你去问问她,这几日顾府有没有什么异常状态?” “还有你一定要偷偷摸摸的去找月儿,越神秘越好,让顾兴平这只老狐狸去怀疑去吧!” 赵熠安看了眼站在门边的若谷,缓缓开口。 若谷应了声,转身而去。 第43章 安心 东风有信无人见,露微意、柳际花边。 赵熠安看着若谷离去的背影,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刚沐白那惊慌无措的样子。 似乎他刚才只是看小傻子看的时间长了些,他的小傻子便那般慌乱无措,唯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唯恐我会生他的气。 想来还是因为自己,没有给沐白足够的安全感,才会让他的小傻子,那般谨小慎微、小心翼翼。 赵熠安往沐白身边坐了坐,把沐白揽入怀中,把脑袋轻轻的靠在了沐白的肩膀上,在沐白耳畔轻轻开口。 “沐白,我虽是王爷,但我身边真的没有几个能信任的人。” “即使是安贵人、大皇子,他们对我也只是算计、利用,他们从未真心待过我。” 赵熠安那说话的语气甚是平静,丝毫不见那语气中任何的波澜。 “即使当今陛下,我的生父,他也从未公平对待过我,他做事情一向权衡轻重、相互制约。” 赵熠安说不出的成熟稳重,就似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能闲看庭前落花,也能笑看天边云霞。 “沐白,我只有你了,以后府中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一定要帮我兜着些。” 赵熠安想起这两世所经历的事情,心中虽有种种委屈,但也能笑看这人生。 “若是对待事情的看法或者做法,你有不同意见,你可一定要提出来。” “即使你以后,心里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大方的说,我不会生气的,也不会不耐烦。”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我相信自己的小夫君,我更相信那个要与我生死与共,白头偕老的人。” “好不好,沐白。” 赵熠安的那些经历就似手中的一把沙子,一扬手,那沙子便随风散去。 毕竟人总要往前看,路总要往前走。 赵熠安最后那几句话,语气中透着隐隐的祈求。 鱼沐白听着赵熠安的一字一句,从刚开始听时的不解,到最后的顿悟,他似乎懂了熠安说的那些话。 他的熠安是在给他吃定心丸,他刚刚得慌乱、不安、急促、紧张他的熠安都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他的熠安给他说这么多,是在告诉他,他的心里有他,他爱着他,他把他当做夫君,当做最亲的人。 “对不起,熠安,刚刚……” 刚刚是我做的不好…… 鱼沐白嘴中呢喃,那泪便如天上雨,毫无征兆,便那么倾泻而下。 赵熠安注意着沐白的一举一动,沐白眼角的泪,便那么划入了他的心里。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才会让你那么患得患失。” 赵熠安说完,便轻轻地吻上沐白那落下的泪,那动作小心谨慎、纤悉不苟。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坏坏的笑,在沐白的耳畔轻声低语。 “别哭了,好不好,若是再哭下去,恐怕我要把白昼,当做暮夜了。” 鱼沐白猛地反应过来,赵熠安话中的意思,那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就连那后耳根也染上了潮红。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那红彤彤的脸蛋,心中开心的不得了,他的小傻子还是那么不经逗。 …… 片刻的功夫若谷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回主子,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若谷脸上沁着一层细小的汗珠,气都没喘匀呢?便着急忙慌的开口。 “月儿,在那边待的如何!日子过得还滋润吗?” 赵熠安抬头眸子中透着寒光,似乎下一刻便能把人冻成冰凌子一般。 “回主子,人看着除了消瘦些,倒也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嗷,那顾府对她不好吗?” 这一世,月儿也算是提前奔了她的新主子顾柔儿。 以月儿这能说会道的样子,可不,好日子刚开始吗?怎么可能会在顾府过的不顺心呢? “主子,月儿说,顾兴平根本就不信任她,做任何事情都防着她,就连顾府的丫鬟,都不怎么跟她说话?” 赵熠安冷哼了一声,缓缓开口 “嗷,是吗?”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赵熠安暗暗思虑,若是这个月儿,能忠心一些,天天想着怎么效忠主子,说不定他也能放过她。 “没有,主子,月儿姑娘只字未提。” “哼,她可真够忠心的!去了顾府她就以为自己换主子了吗?这心可真够大的!” “她只是诉苦,说她在顾府过的不顺心。” “我要的就是她不顺心,她要是顺心了,恐怕我就难顺心了。” “行,你经常去瞧瞧,顺便给她送点银两,既然她什么都不想说,那你也就别问,退下吧!” 赵熠安皱着眉,缓缓开口。 “是,主子,属下告退。” 若谷很是识趣的转身退了出去。 “虚怀,都吩咐下去了吗?” 虚怀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缓缓开口。 “主子,都吩咐下去了,这几日府中定会加大巡查,确保万无一失。” “嗯,这几日就麻烦府上的弟兄们辛苦一下,等过了元宵,会给他们放几天假,让他们好好的玩玩。” “是,主子。” 虚怀很是自觉的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沐白,过了元宵,我们可就要离开京都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准备的,我让忠叔给你提前准备准备。”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眼中满是宠溺的看着他的小傻子,轻声耳语。 “没有,” 鱼沐白好好的想了想,摇了摇头,缓缓回应道。 其实这趟出去,赵熠安本不想带着沐白去的。 因为他也不知道,安贵人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他也不知道这一路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沐白跟着他,或者不跟着他,他都不放心。 他本想着找个稳妥的地方,安置沐白,但想了半天也没有寻着合适的。 他的小傻子又是个患得患失的,若真不带他的小傻子,他的小傻子肯定又失望得很。 赵熠安想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带着他的小傻子。 “熠安,我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觉着怎样都好。” 鱼沐白有些不知所措,好好的,他的熠安说这些是又有什么计划。 难道又要把他抛下吗? “嗯,那就好。” 赵熠安笑了笑,心里扑通扑通的,幸好他没说不让沐白去的话,要不然,他的小傻子又要患得患失了。 …… 暗杀阁 “这里有规矩,一旦动手便无法撤回请求?” 一个戴着鬼面面具的人,坐于一张案塌前,那双唯一露在外面的眸子中,满是狠狠的杀气,那说出来的话,也是冰冷无比。 另一个也坐于案前的男子,戴着一副兽面狐狸的面具,嘴角挂着狠厉,吐出的话却很是令人窒息。 “好,但我不杀人,只放火,唯一的要求就是,即使官府插手此事,也可以查不出任何破绽。” “希望你们可以做的不留痕迹,就似自然发生的一般,你们可以做到这一点吗?” “可以,我们这一定会严格按照您的要求来的,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任何破绽。” 戴着鬼面面具的人,嘴角挂着笑,这次的任务似乎很是简单啊? “这把火要放到谁家。” “宁王赵熠安,这活你们能接吗?” 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其实他找了好几波人,但人家一听是宁王府,人家都不敢接,迫于无奈下,只得来了这暗杀阁。 “行,能接,一万两,定金五千两,另一半任务完成再交付。” 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从怀中掏出五千两银票,‘啪’的一声,扔到了案塌上。 “不知具体事务,你们自己决定还是……” 戴着狐狸面具的人,按着案塌上的五千两银票,缓缓开口。 戴着鬼面面具的男人,看了眼被按在案塌上的五千两银票,嘴角漏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的笑。 “会把那人派给你,你们自行商量就好,半个时辰后,便有人会找你。” “好,那我先行告退,我人在醉风楼等着他。” 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说完,抬步走了出去。 …… 三天后。 户部侍郎府一片狼藉,那空旷的院子中只剩下了灰烬,但依稀还能看得出原本的模样。 户部侍郎府那道看似结实的大门,更是摇摇欲坠,现在若是来股风那牌匾便能轻而易举的被吹落。 门的两侧连接的那一道高高的墙,一半倒了,一半被火熏的黢黑,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再往院内走走,那院内也只是剩了个房架子。 什么青瓷釉的花瓶,什么上好的太师椅,什么黄花梨的拔步榻,什么镶金的紫檀木大柜,什么乌金木的千金茶盏,现在全都化为了灰烬。 在一处假山旁,户部侍郎正指着顾夫人骂呢? “你看看你个泼妇,给我出的好主意,你可真是聪明。” “我怎么就看上了,像你这种贱骨头的女人,你看看你出的好主意,人家家没烧,烧的是咱家,户部侍郎府” “现在倒好,找谁,该找谁,谁来赔,这些损失谁来赔。” 顾兴平欲哭无泪,这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烧成这般样子呢? 他这辈子娶了个好夫人,生了个好女儿,还生了个好儿子。 他这辈子真真是幸福,娶了个没脑子的好夫人,出了个好主意,烧了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所有家业。 他真真生了个攻于心计的好女儿,搞的一家子声名狼藉。 他真真生了个道德败坏的好儿子,日日流连青楼,不务正业。 顾兴平越想越生气,现在的他也只剩下愤怒了,那双腿现在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哆哆嗦嗦的打着颤。 这件事已经与暗杀阁,商量得很是稳妥,可他怎么就烧到了自己家呢? 明明宁王府都要烧起来了,他才回的家。 怎么到家后,那熊熊的烈火,烧的却是自己家,想救都已经救不下来了。 那火烧的很旺,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这几十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宝贝,全都付之一炬。 他报了官,那县官却不想多事,草草的巡查了一遍,问了问下人,判定无人放火,人就全都走了。 毕竟宁王府也着了火,若是想破户部侍郎家着火的案子,那也必须破了宁王府着火的案子,毕竟宁王都没有说什么,那事就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也落得个轻松自在不是。 他想着去哪衙门说个清楚,那县官却说,那户部侍郎府被烧,完全是因为自家放烟火放的,与别人完全无关。 元宵十五放烟花本就寻常,毕竟谁也不知道,那火星子到底是谁家的。 最终也是不了了之,也无非就是那烟花的火星子落在了柴房这种易燃之地。 …… 宁王府 赵熠安坐于书案旁,屋内一片暖意,屋外寒风凛冽。 “顾兴平怎样了,他还开心吗?” 赵熠安很是平静的看着若谷,心里却是开心的不得了。 区区一个户部侍郎却想要烧了宁王府,真真的是胆大,他的小傻子猜的一点没错,像顾兴平这种小人,怎么可能会不报复呢? 不过幸好,他听了他小傻子的意见,倒是省了不少的事,也减少了不少的损失。 事情不仅给办了,关键还没有人能查到他的身上。 “顾兴平正在家里骂人呢?骂命运不公呢?” 若谷看着这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样子,心里想着赶紧逃,他可不想再看下去了。 “行,他只要开心就行,他若是不开心,我还要担心他。” 赵熠安一边说,一边笑,笑的人毛骨悚然的,若谷看着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吓人了。 “主子,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好,你先出去吧?顺便去看看小仓房收拾好了吗?” 赵熠安暗暗思忖,虽然宁王府没有被烧着,但小仓房却是不得不烧起来的,若是宁王府一点火星都没有,那顾兴平怎么可能会放心离开呢? 宁王府这场火烧的顾兴平很开心,关键顾兴平没想到的是,他回家后,他家里的火烧的更令人开心,这火在这冬天里,烧的很是旺盛,烧的很是暖和。 第44章 配合 “王爷……” “三哥……” 若谷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另一道讨厌的声音给遮盖了过去,那声音由远及近。 来人穿着一身姜黄色衣袍,头上依旧是那支白玉簪子,那三千发丝被高高束起,那张俊美容颜,总是能令人忍不住驻足。 他的突然到访,让正在与沐白说话的赵熠安,诧异的皱了皱眉。 这人怎么又来了,上次他尽胡言乱语,惹得他的小傻子都不开心,他实在是不希望这个愣子又来说三道四的。 “你怎么又来了,你又来惹什么是非啊!这可不欢迎你” 闻言,姜黄色衣袍的男子那绝美的脸上一黑,走到赵熠安对面坐下,道。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吗?我还能给三哥惹什么是非不成,上次不就说错了几句话吗?至于到现在还在斤斤计较吗?” 来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鱼沐白,端起书案上的一盏茶,品了品又轻轻地放下。 “我听说三哥这府上昨夜不是被烧了吗?所以我就想着,过来瞧瞧,看看三哥精神状态如何!” “顺便来看看府上有没有人受伤,我也只是好心过来搭把手,免得以后父皇问起来,又要说我不敬兄长了?” 赵熠承的声音清亮,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话里隐隐透出魅惑的感觉。 “再者说了,我也该过来关心一下三哥跟三嫂不是吗?” 赵熠安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赵熠承,带着些讽刺意味的缓缓开口。 “你过来关心我,那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恐怕我还没被火烧死呢?就要被五弟的这一番操作给气死了。” “五弟,你可从来不按我说的做,五弟莫不是忘了,您要说来关心我,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三哥这是哪里话,这些不都是我应该的吗?应该的?” 赵熠承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的阿彦回来了,他还沉浸在那重逢的喜悦中呢? 赵熠安看着赵熠承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就有些不忍直视这个五弟。 赵熠安翻了翻白眼,这一翻似是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他五弟什么时候,身边多了这么一位内力深厚之人。 “你身边换人了,什么时候这个暗卫也出现在人前了,你可是够可以的呀!” 阿彦本就长的干净,现在身上又一身的上好料子,一看这身行头就不简单。 宁王府的暗卫虽然也穿的不错,但是与这一位相比,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若是说宁王府的暗卫所穿衣料值十两,那么赵熠承身旁的这位,这一身料子就值三十两,这中间如此大的差距,不可谓差距不大。 他们可是差着很多很多点的。 但说到身边这位时,赵熠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神色。 “三哥,你身边有个沐白陪着,我身边难道就不能有个人陪着吗?” 赵熠承这话说的明白,你既然有沐白,那我就有阿彦,咱们可是不分伯仲、旗鼓相当的。 赵熠安听赵熠承如此说,忍不住的又抬眸看了看,他五弟身边的人,看起来温文尔雅,想来功夫也应该不错。 “你忘了那个人了吗?这么快就寻了新欢?” 赵熠安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那话说的格外明了,你心里的那个人你忘记了吗?他的仇,你是不是也忘记了。 这才几天呀!你可倒好,又骗了这么一位年轻俊朗的公子。 “那个人我没有忘,我只是把那个人找回来了而已,他就是那个人,我可念了十年呢?。” “怎么,三哥身边就能有软玉温香,我身边就不配有吗?” “原是如此啊!那我误会了,我如此说也只是告诉五弟,做人不要朝秦暮楚,身边有一人就足够了。” 赵熠安拿起书案上的茶盏品了品,缓缓开口。 赵熠承低着头,笑得开怀。 “那我要多谢三哥教诲了。” 赵熠承抬眸看着站在他身边的阿彦,缓缓开口。 “你坐吧!你既然是五弟非常看重的人,想来你也不会害他。” 赵熠安看着赵熠承那眼中满是宠溺的目光,缓缓开口。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暗卫而已,站着就可以了。” 赵熠承低着头脸上透着隐隐的不悦,他的阿彦这是在干什么,让他坐,他就坐就是了,说那么多干什么。 “阿彦,要不然你先出去等着吧!” 赵熠承唯恐他的阿彦不自在,只得缓缓开口。 “是,主子。” 阿彦听着他的小哭包说的话,很是识趣的走了出去。 “三哥,我看这次,贤王的老丈人能消停几天了吧!” 赵熠承很是迅速的转移了话题,他的阿彦似乎有些不开心了,刚刚走的时候,他的阿彦连看没有看他一眼。 “我觉着他两三个月内,都不一定敢再惹事了,毕竟所有身家被烧的一干二净,也属实不易。” 赵熠安说此话时,眼角眉梢皆是笑意,顾家落得如此下场,他也觉着心中甚是畅快。 毕竟顾家嫡女做出如此不顾及他的脸面之事,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顾家落得如此,也算是一种报应了吧! “毕竟现在,顾府的房子已经化为灰烬了,我觉着若是大皇子不帮扶着些,恐怕顾府这一家子都要吃糠咽菜了。” 赵熠安稍稍收敛了下脸上的情绪,端起桌子上的青花茶盏,抿了一口缓缓说道。 “这次三哥配合的不错,那五弟在此谢过了。” 赵熠承也端起茶盏,缓缓的抬了抬,方又开心的缓缓开口。 毕竟这件事情,大家都很是受益,反正他们是一致对外的。 “要谢,也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多亏了五弟,这个极好的计谋,我宁王府的损失才能降到最低。”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其实这几次两人可以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出谋划策,一个实施计划,两者打着配合,做的很是完美。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小小的嘲讽,他的这个五弟,似乎对那个暗卫上的心多了些。 虽然是赵熠承与他说话,但赵熠承的眼神时不时的就往外边瞅瞅,看起来,那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这里。 关键赵熠承看人家的那个眼神,就像是一个小媳妇在看自己的夫君那般,那眼神就一直随着人家在动。 赵熠承那眼神甚是炽热,幸亏这次这两人是在他这里,要不然被其他人发现了,恐怕外界又要掀起什么风言风语了。 “五弟,那人已经在外边了,你就先收收心吧?你这个样子,若是被有些之人发现,你可如何是好?” 赵熠安看着赵熠承那股炽热的眼神,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若是实在是想,那就把人叫进来,坐你身边不就好了,你非要把人支使出去。” 赵熠安品着茶,面上都是笑意,他的五弟是不是有些傻了,这人还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吗? 他的五弟有没有可能已经被人给调包了? 赵熠安在暗暗思忖,若是有一天,他带着沐白出门,那他得目光是不是也一直追随着他的小傻子呢? 只要想想,就觉着那幅画面很是温馨。 赵熠安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他的小傻子,他的小傻子坐在他的身边,在品着茶,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阿彦,你别在外边晃荡了,赶紧进来。” 赵熠承想了想,似乎他三哥说的也对,既然想人家,为什么要把人支使出去呢? 阿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到他的小哭包在喊他,他有些担忧,只得推门而入。 “阿承,有事吗?” 阿彦有些懊恼,怎么一时激动,竟然直接喊了他的小哭包的名字。 “没事阿彦,就是有些想你了,你还是在我身边坐下吧!你在外边我有些不放心。” 赵熠承说的很是清楚,回答的也很是直接。 “回宁王殿下,属下跟惠王爷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的。” 阿彦急于解释,但是越解释那破绽越多,阿彦给宁王施了一礼,有些不知所措的缓缓开口。 赵熠承皱了皱眉,阿彦这是怎么了,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还自己钻进死胡同里了呢? 他说的难道还不够明白吗?他们在宁王府可以不用避讳那么多,直接实话实说就好,也不用刻意解释两人的关系的。 赵熠承皱了皱眉,以前他的阿彦看起来很是精明,怎么从阴阳阁出来,脑袋就坏掉了呢。 “阿彦,宁王是我三哥,他不会害我的,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他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阿彦,你坐过来,你只要出了我的视线,我就不开心了。” 阿彦本来想着装一装,他希望他与赵熠承之间的关系不要那么早被别人发现,免得以后会被人拿来作为威胁赵熠承的把柄。 但是这个宁王实在是太聪明了些,一下子就看穿了不说,更是直接说了出来。 他的小哭包也真是的,竟然直接就承认了,也丝毫不做作伪装。 现在搞的他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你主子都没有说什么呢?你这么急着解释做什么?” 赵熠安感到好笑,这个暗卫怎么还上赶着解释呢? 他一解释反而把事情搞的更直接了,就似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三哥,父皇不是给了你很多暗卫吗?我怎么也没有发现呢?” 赵熠承看着他的阿彦那副不自在的模样,他赶忙又转移话题。 “你呢?你发现我府里的暗卫了吗?” 赵熠安看了眼坐在赵熠承身边的那个暗卫,随口问了句。 其实从阿彦跟着赵熠承走进来,他就发现了府中很多的暗卫,刚才他又出去转了一圈,他最少也发现了藏于暗处的五六位。 “回宁王,刚出去转了一圈,发现,最近的是那棵树上那位,还有房顶上的哪位,拱门那一位,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阿彦很是实诚的回答了宁王赵熠安的问题,毕竟他的武功也很是高强,他也实在是不想说假话。 毕竟这些暗卫中,也有跟他一起训练过的兄弟,他若是说假话,被问了出来,那他的小哭包岂不是很尴尬。 “三哥,你这话,是想要跟我抢吗?” 赵熠承皱了皱眉,他三哥说的话,似乎不大中听,明明宁王府那么多的暗卫,宁王竟然还要那么说。 其实他是知道的,当今陛下给他三哥很多的暗卫,与他的数量相比简直不知道多了几倍好吗? “我怎么会要呢?我若是把你的人专门要过来,你不得伤心死啊?” “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怎么,问一下还不可以吗?莫非你们之间到了如此地步吗?” 到了如此难舍难分的地步吗?还是说还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熠安心中暗暗思忖,但他没有把话全说出来。 “三哥,觉着我跟他之间能有什么秘密。” 赵熠承觉着他的三哥甚是厉害,他这也只不过把人头一次带出来,他的三哥便觉着他们有关系,有关系就有吧!还有什么秘密? 阿彦很是着急,唯恐他的小哭包,还会说出什么事情来。 “五弟,我觉着你还是把看猎物那!垂涎欲滴的小眼神,收起来吧!我敢给你保证,你若是出去,所有能看见你们的人,恐怕都要怀疑了。” 赵熠安笑了笑,缓缓的开口。 “五弟还是收敛些吧!在你没有能力护住他的时候,你还是不要去招惹人家,免得被人传出去,你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毕竟,贤王一直在找咱们的麻烦,咱也该收敛些不是吗?” 赵熠安很是随意的开口说道,毕竟有些人要护住就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赵熠承双眼直直的看着阿彦,那眼神中似乎在问‘我真的做的有那么明显吗?’ 阿彦点了点头,其实他很认同赵熠安所说的话。 其实他是有些怕的,怕他的小哭包,做的太明显,怕他的小哭包一时控制不住,又要乱咬人了。 其实他也怕被人看见,成为威胁小哭包的把柄,这些事情,所有的都是他不希望看见的。 第45章 离京 “五弟,再过几日我便要离京了,以后我府上若是有什么事情,还请你多多照看些。” 赵熠安说话的语气带着三分真诚,毕竟宁王府中这么多人,他也不可能都带去,若是府上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惠王给照看一二他也好放心些。 其实两人达成协议的那天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便逐渐缓和,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像一对亲兄弟。 “三哥,这一路还不知是个什么状况,要不然把沐白留下,我带回惠王府,我给你罩着些,你也好放心不是。” 这话惠王赵熠承说的真诚,其实这一路到底怎样无人知晓,若是没有危险,平平安安的最好不过。 若是有危险的话,沐白肯定会拖后腿,赵熠安带的人肯定会功夫,但沐白不会呀?那沐白必然会成为累赘。 其实赵熠承这趟来宁王府的目的,主要是想着把沐白留下,毕竟沐白跟着会成为赵熠安的累赘。 第二个原因就是他想让别人看看他的好阿彦,他的阿彦那么优秀,总得要别人羡慕一下不是。 还有最次的一个原因就是来笑话笑话户部侍郎顾兴平,顾大人,毕竟他与宁王合作,两人把顾家一步一步的搞垮,这不是很值得庆祝的一件事吗? “不用了,你只要把宁王府中剩下的人帮我照看好,我就已经很是知足了。” 赵熠安懂赵熠承的意思,但他着实不放心,他也只能婉拒了。 “三哥,我不会再欺负……” 不会再欺负你的沐白了…… 赵熠承那双眼直直的看了看鱼沐白,很是认真的回答,他以为他的三哥不放心他,他真的没有那些偏见了。 他刚开始是有些偏见的,但是他的阿彦回来了呀!他的偏见从他的阿彦回来的那刻开始,便烟消云散了吧! “我知道你可以把他照顾的很好,但我还是有些不舍得,我想带着沐白,他不在我身边,我总觉着少了点什么。” 赵熠安看了一眼鱼沐白,那手不自觉的便把沐白的手给拽了过来,用指腹轻轻的抚摸了几下,缓缓开口。 其实把沐白放在惠王府,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沐白毕竟在惠王府生活过一段时间,他怕沐白厌烦那个地方,毕竟刚开始沐白在那学的可是伺候人的活。 沐白又是以小馆的身份被惠王送过来的,他怕他的小傻子心里不舒服。 毕竟他的小傻子爱胡思乱想,自己又是半年不回来,他的小傻子肯定会以为他不要他了。 还有一点就是,现在的赵熠安真的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他的小傻子,他的小傻子又是个患得患失的,还是带着吧!带着总放心些。 阿彦看着宁王刚刚作出的那一幕甚是震惊,他一直以为沐白在那坐着,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搞了半天竟然是他自己想多了。 那个位置坐的竟然是宁王的小夫君,还是光明正大、毫不避讳的在哪里坐着。 即使他的小哭包在跟赵熠安说话,那位宁王的小夫君,也是开开心心的在哪品着茶。 他不说话,可能宁王的小夫君真的不愿意说话而已,或许他的小哭包得罪过这位公子吧! 原来宁王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阿彦忽然觉着这个秘密是个能发大财的机会。 那他都知道,那是不是可以威胁威胁赵熠安,让他出个仨瓜俩枣的呢? 阿彦额间冒了冒白毛汗,他还是别这么做了吧!说不定那话还没有说出口,还没有威胁到人家,自己就被咔嚓了。 毕竟他等了那么多年的机会,他终于回到他的小哭包身边,他可不能浪费了这大好时光啊! “沐白在这谢过惠王,但我想待在熠安身边,哪都不想去。” 鱼沐白这话拒绝的委婉,他想跟他的熠安在一起待着,若是半年见不到他的熠安,他恐怕会疯吧!他恐怕会彻底疯掉! “好,既然你们都不愿,那我也不好勉强,话既然说了,我也该回去了。” “嗯,你回去吧!宁王府就仰仗你多关照了。” 赵熠安站了起来,给他这个好弟弟浅浅施了一礼,毕竟这个府中还有许多需要人家关照的东西。 “嗯,好的三哥,我会勤来给你看着点的。” 赵熠承看了眼身旁的阿彦,给阿彦使了个眼色,阿彦很是自觉的站了起来,赵熠承给赵熠安躬身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赵熠安看着那两人并肩远去的那道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欣喜,他与他的小傻子也会如他们这般携手并肩走下去的吧! “沐白,你觉着阿承对待那个小暗卫,是不是真心的?” “看起来像是真心的,你没发现五皇子从进门到离开,那脸上得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吗?那嘴我看都咧到后耳根了。” 鱼沐白回忆了一下细节,好好的想了想缓缓开口。 “真的吗?这个细节我倒是没有注意太多,我只是觉着那个小暗卫,出现的时间有些不合适,可能也是我多想了吧!” 赵熠安心中暗暗思忖,这个暗卫出现的时间是不是唐突了些,不过看赵熠承那个样子,他倒也不担心。 赵熠安看了看鱼沐白,他要是与沐白一起出去的话,他的目光会不会一直追随着他的小傻子呢? 赵熠安眼神中满是宠溺,毕竟那答案早就出来了不是吗? 他上一次与沐白一起看花灯时,那目光不就是一直在他的小傻子身上吗! “熠安,过几日我们便要离开了,你需不需要去宫里一趟说声呢?” 鱼沐白心里有些担忧,若是他与赵熠安就那么明晃晃的离开,他的熠安会不会受到那个老皇帝的惩罚。 “嗯,你说的对,我是该去一趟,毕竟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彻底解决。” 赵熠安现在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顾家到底什么时候能彻底退回所有的聘礼银,毕竟那是他小夫君的东西,他怎么能不给要回来呢? 还有就是关于他的小傻子的。 乾和殿 乾和殿殿内的金漆木雕御座上,坐着一位君王,那君王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又是闪过一丝欣慰。 他的三皇子竟然会来跟他告别,他还以为他的三皇子一定会悄么声息的离开呢? 没想到他的三皇子心里还是有他这位父亲的。 “儿臣,拜见父皇请父皇安!” 赵熠安脸上并没有什么笑模样,毕竟天家只有君臣没有父子。 陛下也就是当今天子,用的向来是御下之术,从没有把父子亲情包括在内。 “你起来吧!身子好些了吗?” 那老皇帝虽正襟危坐,但心中却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安慰,他还以为他的儿子再也不想来见他了呢? “身子还是那般,我瞅着也就那样了,我想这次离京,把院判周太医给带上,只是不知父亲可否允准。” 老皇帝长叹一口气,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原来他的儿子来,不过是为了求道圣旨而来,并不是真的想来见他的。 “行,一会我颁道圣旨,让那个周太医跟着你一起去。你这种情况,他跟着我也放心一些。” 老皇帝很是干脆的答应了,毕竟他愧欠这个儿子很多,有些本该有的公道,这个儿子却是一点都没有得到。 赵熠安心中欢喜,想不到他的父皇那么迅速就同意了他的请求,不浪费时间,可不是要开心一下吗? 其实这个周太医也不是非要,跟着一起去的,但是他着实不放心他的小傻子,他不需要,但他的小傻子需要呀! 他的小傻子容易受伤,身体又比他的虚弱,他倒是带不带太医都可,但他的小傻子不行。 他怕这一路他的小傻子有什么危险,即使他的小傻子得个风寒咳嗽的,太医在身边也好有人照顾不是。 既然知道会有危险那就不妨带着个太医,心里也好放宽心不是。 毕竟安贵人若真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也一定可以给识破的,他会和他的小傻子,安然无恙的回来。 “这趟出去,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 老皇帝看着呆愣愣的赵熠安,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心,他的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专一了,这都多长时间了,他的儿子还是这个状态。 想来上次太医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的这个儿子病的太重了,现在看他儿子的样子,心中郁郁寡欢,脸色也不似从前,确实消瘦轻减了不少。 “回陛下,可能差不多,半年的功夫吧?” 赵熠安有些想逃离,他自生下来那天开始,他的这个父亲,似乎就对他不是很亲切。 想来是因为他的母后,生他时大出血的缘故吧? 他的母亲生完他后,身子就一直有些亏损,将养了好久,他的母亲身子方缓和了一些。 老皇帝听如此说,心中不免有些感伤,他儿子话里话外都透着疏离,现在竟然连父皇都不愿意叫了,竟然称呼陛下。 “嗯,这次离京,你可要多准备些东西,可别带少了,免得到了半路委屈了自己。” 老皇帝还是很疼爱这个孩子的,毕竟是他的妻子,给他生的唯一一位嫡子。 其他的几个儿子病的病,伤的伤,上不得台面的上不得台面的,出类拔萃的也就那么区区一两位,现在倒好,还有一位要离家出走。 他的这个儿子口口声声说出去散散心,只是说的好听了些而已。 说什么出去逛逛,说什么见见世面,其实性质就是离家出走,故意做做样子,顺便来气气他这位老父亲。 “多带些人,免得路上遇见什么危险,多带些对你有好处。” 老皇帝跟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给他儿子说这说那,说注意这,说注意那! 赵熠安听着老父亲的淳淳善诱,心里有了那么几分动容,或许他的父亲也并非那么冷血无情,可能单单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陛下,今日听闻户部侍郎顾府昨遭了大火,我想着既然如此,那剩下的聘礼银,还是等我半年后,回来继续收吧!” 赵熠安那虚弱的脸颊上,显现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眼中闪着几片泪花,就差想要大哭一场似的,但还是装作故作坚强的样子。 “我总觉着现在去收,倒是显得我不近人情似的。” 赵熠安一副为别人着想的样子,还有他那副委委屈屈,可可怜怜的样子。 “我想着我从外边回来的时候,我就去收,毕竟今年的收成也不好,搞的……” 搞的我都快没饭吃了。 赵熠安又表现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毕竟这苦肉计还是很好用的,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吗?既然有用,那就用呀? “好了,好了,顾家还欠你多少银子呀” 老皇帝看着他儿子那般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就有些不忍心。 “二十万两银子,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带银子,是我真的没有,为了准备聘礼,我这几个月吃的着实太素了,日日都吃不饱?” 老皇帝看着他的三皇子,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他的心里便有了一丝动容,想来他的三皇子现在如此穷巴巴的,肯定是为了他给赐得那个姑娘吧? 他儿子把人放在心上,结果呢?那个顾家却丝毫没有把皇家放在心上。 顾家这些阴险狡诈的,肯定是要被好好打击一番的。 他的儿子真是多情,专一。却遇上了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可惜。 其实他是很生气的,但生气又有什么用呢?他在这件事上又能做多少呢。 他能做的只有补偿,补偿这个可怜兮兮的人。 “一会我让人给你送些银子回去,即使如此,也别太亏了自己。” 老皇帝依旧很担心这个要离家出走的孩子。 “谢过陛下,儿臣告退了,离开的那天我就不来告别了。” 赵熠安这话说的明白,要离开的那天就不再来告辞了。 “嗯,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就是。!” 赵熠安应了声,悄悄地从大殿内退出,他要赶紧回去,回去看他的小傻子。 第46章 出行 正月十六,黄道吉日,宜出行。 太阳被几朵薄云缠绕,挂在那晴朗瓦蓝的高空中,那柔和的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斑斑驳驳。 周鸽周太医大清早接到圣旨的时候,气的直跺脚。 宁王简直就是个活阎王,真的不能去招惹,上次只是没忍住笑话了他一下,这个小心眼的竟然记上了仇。 这个活阎王竟然亲自去陛下面前请了旨,让他随侍左右。 随侍也就随侍吧!关键是这个宁王要出京,这一路风餐露宿不说,他还要天天的忙前忙后伺候着。 关键的关键就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这能让人不生气,都把人气死了好吗? 一大清早,周太医便巴巴的背着个小包裹,骂骂咧咧的上了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 那马车上放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也就给他留了个缝隙大得地方,他要是再胖些,恐怕都坐不开他。 周太医那小腮帮鼓鼓的,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他心里那个恨呀! 他觉着即使天天骂宁王一百八十遍都不解恨。 周太医一脸的怨毒,死死地盯着若谷,直到盯得若谷毛骨悚然。 “周太医,你别一直盯着我行不行,我瞅着害怕。” “你还好意思害怕,你看看你给我找的好位子,我哪怕再胖一点,这儿,都不一定放的开我。” 周太医暗暗思索,即使你放个货物,你也不能磕着碰着吧!更不能把两丈的东西,放在只有一丈的地呀! 若谷想的这个法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完全不把他当人待。 若谷看着周太医那怨毒的样子,心中不觉得好笑。 其实这次主要是他把人给落下了,忘记还有个人了。 这大清早的都要开始走了,他才看见周太医,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东西都已经装好了,实在是腾不出周太医的空了。 他这才不得不用了这么个迫不得已的法子,他只要一想到周鸽周太医,他那心呀!就隐隐的发虚。 “那实在不行,那要不然,给你准备匹马,你骑马如何?” “还如何,你觉着我能行吗?” 周太医觉着好笑,这个若谷还要让他骑马,真不知是他骑马,还是马骑他,摔不死他才怪呢? 他当个太医,给人看个病还行,毕竟从小熟读医书,从小跟着师父救人,但他骑马,是真不行,他小时候骑过一次马,但是差点把他摔死,他也就不敢在碰马了,别说骑了,看着都打颤。 “算了,我凑合凑合吧!” 若谷看着事情得以解决,就似得了大赦一般,飞也似的到了宁王身边。 “主子,可以走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熠安皱了皱眉,看了眼若谷那白里透红的脸,方缓缓开口。 “周太医怎么了,那边还有事情吗?” 若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迫不得已的开口。 “都怪属下,没给周太医准备位置,这两日忙,便把他给忘了,刚好不容易给他找了个地,就是有些小了。” 若谷很是自责,他没有说实话,那位置那是小了,是太小了好吗? “以后别怠慢他,这一路他的作用大着呢?” 赵熠安暗暗思忖,这个人可是个能人,把他从皇宫弄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是,主子。” 若谷暗暗自责,这次这个差事办的可不怎么漂亮。 赵熠安一脚踏上马车,缓缓的坐到了沐白身边。 “熠安,周太医怎么了。” 沐白隐隐的听到几句,心中有些不放心,缓缓开口问道。 “奥,是若谷没给人家准备位置,这不凑合着找了一个吗?但那位置有些小了。” “奥,要不然,让周太医坐咱们这辆马车吧!” 沐白看了看他与宁王坐的这辆马车,甚是宽敞,再来三四个人都够坐的。 “嗯,也行。” 赵熠安仔细得咂摸着,这个周太医还是不要怠慢了,毕竟他的沐白还需要周太医照看着。 “若谷,你去给周太医说声,让他坐这辆马车。” 赵熠安掀开帘子,对着若谷耳语了几句,便见若谷疾步的走到周太医坐的那辆马车。 “周太医,我家王爷说这太挤了,让您跟他们一起坐呢?” 若谷敲了敲那辆马车,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麻烦您替我谢过宁王,您就说,这辆马车挺好的,位置也够,也挺适合我,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周鸽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自己明明怕宁王怕的要死,还要跟他坐同一辆马车,吓不死才怪呢? 你想想本来想打个盹,盹的挺好,你稍不注意,睁开眼便看见宁王那个活阎王在身边,能不吓死? 再者说了,宁王与他那个小夫君腻腻歪歪、恩恩爱爱的,自己若是打扰了他们的好事,宁王不得当场把他咔嚓了。 “你想好了,确定不去!那我可去回我家王爷了。” 若谷只要一看见周太医,他就有些心虚,这种情况他可是罪魁祸首啊? “嗯,确定了,我不过去了,这挺好的,你去回禀声吧!” 周太医那语气中满是无奈,算了,算了,坚持,坚持吧! 自己一个人在马车上,总好过跟宁王一个马车,挤点挤点吧!毕竟还能凑合。 “主子,周太医不愿意过来,他说那辆马车就挺好的。” 赵熠安坐于马车上,掀开帘子往后看了一眼,想了想,毕竟周太医胆子小,还惜命,不愿意就不愿意吧! 只要周太医天天跟着,好好伺候他的小傻子,怎样都好,若是周太医被吓坏了那也是个事不是。 “若谷,走吧!” 赵熠安看了看天,缓缓的对若谷开口说道。 “是,主子。”若谷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片刻,这支队伍慢慢地动起来,往前一步步的行驶开来。 其实宁王这次出门,管家谁的他都没有带,毕竟府中也需要个信任的人来照看着。 毕竟府中没有主人家,也就需要一位身份高些的人,管着,忠管家就是那个不错的人选。 …… “熠安,咱们这是要往那边去。” 沐白坐于马车上,那马车晃的人有些晕,沐白喝了口水压了压缓缓开口。 “往南方吧,那边天气还暖和一些,其他的地方都要比咱们这边要冷很多。” 赵熠安拿出一件斗篷给沐白盖在了身上。 虽是出了十五了,但天气还是有些冷,那冷虽没有多刺骨,但是还是有些凉。 “咱们不是……” 不是要去寻找真相吗?不是要给皇后讨公道吗?应该直奔主要目标才是。 “嗯,我做了两手准备,这件事我自己派人着手去查了,我想应该很快便有消息吧!” 其实出来这一趟,赵熠安有三件事情需要完成。 第一就是沐白现在提起的这件事情,他母后的死,他是一定要查出真相的。 第二他想带着他的小傻子,好好的看看这河山秀美,山川壮阔,好好的赏赏景,好好的玩一玩。 第三就是关于他小傻子的事情了,他要为了迎娶他的小傻子准备聘礼,他的小傻子这么好,就应该得到这天下最好的东西。 他要把这天下的好东西都搜罗搜罗,他要好好的攒起来,给他的小傻子当做聘礼。 他要让这天下人都清楚,是他求娶的他的小傻子,到那时天下人便不会说小傻子怎样怎样了。 “嗯,那就好。” 沐白点了点头,赵熠安有计划就好,要不然出来这一趟要是无所获,他的熠安不是要被气死了吗? 沐白坐在马车上,晕晕乎乎的,似乎有些犯困,沐白坚持了许久,还是没有抵过那浓浓的睡意。 马车就那么晃晃悠悠,慢慢吞吞的一连走了几个时辰,等到沐白从马车醒过来时,马车里已经没有了赵熠安的身影。 沐白掀开帘子瞅了瞅,马车旁有几个车夫,虚怀若谷却不见了踪影,赵熠安也不知去了哪里。 “斐然,王爷去哪了?” 沐白看了眼站在马车旁的斐然,开口缓缓问道。 “王爷他说先去前边探探,说是会在前边等着咱们。” 斐然很是认真的回答问题。 “斐然,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便直接把我喊醒。” “王爷说,看你睡得正香,不要我们把你叫醒。” 斐然很是无语,这两个主子指令不一样,这事情就是难办。 “若谷,虚怀他们一直跟着吗?” 沐白看不到人,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 “嗯,他们一直跟着。” 沐白听如此说,方放下心来。 这个地界看着好像出了京都,京都都不安全,更何况这种地方。 沐白还没有放下心来,便听到有马蹄声直奔他们而来。 “斐然,你快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沐白有些担忧,这些人可别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劫匪才好。 “那是主子,王爷呀!” 斐然抬脚好好的瞅了瞅,原来是他家王爷回来了。 沐白听见是赵熠安回来方放心了些。 那马在离沐白有几十丈的时候便停了下来,那宁王就似从马上飞下来的一般,直直的就奔着沐白而来。 一个抬脚上了马车,看见沐白醒了,才放下心来。 “熠安,你做什么去了,都要急死我了。” 沐白一脸的担忧,他的熠安怎么就乱跑呢?也不多带些人,若是遇见什么匪徒可怎么办呢? “我去前边瞧了瞧,看看有没有可以打尖的地方,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那找到了吗?” 沐白一脸的担忧,幸好没有遇见什么匪徒,要不然他还不得担心死吗? “我让虚怀留下了,让他在哪里烧些水,收拾收拾。” 他的小傻子有些晕乎乎的,他实在是担心,所以他才多走了几步,先去打了个头站,这不,不放心他的小傻子,就又骑着马赶了回来。 “嗯,熠安你以后可不可以,说一声在里来,你要是突然不见了,我有些……” 我有些担忧,沐白想了想,那几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怕他的熠安会嫌弃他。 “嗯,好,下次去哪,我先告诉你一声,或者带着你一起去。” 赵熠安看出小傻子那惊慌无措的模样,赶忙给他的小傻子解释清楚。 “嗯。” 沐白听着那回答,心里说不出的欣喜,还好,他的熠安没有变,还是哪一个人。 “今日出来的巧,那边正好是个集市,我给你买了点东西。” 赵熠安从怀中掏出一根小红绳,在沐白眼前晃荡了一下,缓缓的开口。 “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赵熠安把那根红绳递到沐白手里,便直直的看着他的小傻子。 那个卖东西的商贩说了,这个若是送给心上人,心上人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 他要看看,他的小傻子会不会像那个小商贩说的那般,开心的不得了。 沐白接过那根红绳,心里却很是开心,他的家乡有一种说法,那便是买根小红绳,送给心上人,若是那人收了,那便代表,他接受了你这个人,他的心里也就只有你了。 他的熠安把这根红绳送给他,是不是也代表,他的熠安认定他了呢? 那他再也不会反悔了吧! 他本就是个很无聊的人,他的熠安会不会有一天会厌弃他呢?会不会把他抛下呢? “怎么了,沐白,你不喜欢是吗?既然你不喜欢那咱不要了?”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那脸上的表情变化,好像有些伤心,但看刚收到那一下,好像也挺开心的,他的小傻子,会不会又在胡思乱想了呢? “沐白,那个商贩告诉我,这个不能随便送人,要送也只能送心上人。” “他说心上人若是喜欢,若是接受,那便是真的喜欢我,那便是认定我了。” “难道你……” 不是认定我吗?赵熠安说的小心委婉。 “我认定你了,我怕你……” 我怕你还没有认定我,我怕你会反悔啊? 鱼沐白神情带着些许恍惚,其实他怕的,他怕他的熠安会反悔。 沐白有些讨厌现在的自己,自己怎么搞的患得患失了,哪怕他的熠安只给他一点点喜欢,他都开心的不得了。 第47章 惧怕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赵熠安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小傻子真的太患得患失了,这心里的结症若想根除,也只得加剂猛药才是。 “沐白,你害怕自己会反悔,会离开,会爱上别人是吗?” “没有,我不会,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的,不会再有别人。” 沐白顿时有些无奈,他觉着他似乎又做错了,赵熠安似乎有些不开心,他有些无力的解释道。 “你还是怕我是吗?怕我离开!怕我后悔!怕我心里装着别人!” 赵熠安话中那一声声质问,就似湖中的一道道水波,每一下波动,都能令那心房泛起道道涟漪。 现在的沐白,那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唯恐惹了人家不开心,唯恐人家把他撵走? 虽然怕惹了人家,但他还是惹了。 “沐白,既然你从未想过离开我,那你又何必惧怕。你若是怕我离开,那我愿在此立誓。”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斩钉截铁的开口说道。 “若我赵熠安不能一心一意的对待鱼沐白,就让我坠入地狱永生永世不得……” 好死,受尽千剐凌迟之苦,受…… “好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别发誓,好不好。” 赵熠安在此立誓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些欣喜,但他又有些慌乱惧怕。 他欣喜的是赵熠安现在是真的喜欢他。 但他又惧怕哪天赵熠安不喜欢他了,那些誓言会不会成真。 或许人就是一个矛盾体吧!自我纠结,自我矛盾,想要这样也觊觎那样。 就好像沐白自己,明明渴望赵熠安爱他疼他宠他,但又害怕那些就似南柯一梦。 赵熠安看着有些成效,继续缓缓说道。 “我愿在此立誓,若我那天负了鱼沐白,便让我受尽千刮凌迟之苦……” 赵熠安还没有发完毒誓,鱼沐白便直直的亲了上来。 沐白实在是不想,大正月里听到那些晦气又不吉利的话。 “熠安,不要咒自己好不好,别说了好不好,我不想听那些。” 鱼沐白眼中沁上雾气,他觉着他真的很矫情,熠安送他东西,明明是一件好的事情,却因为他的胡思乱想,变成这般样子。 “沐白,你只要相信自己相信我,我便不再立这些誓言。” 赵熠安看着目标达成,但心中却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失落,他的小傻子如此患得患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在他身上,他应该改的。 “嗯,我相信你,你可不可以帮我带上。” 沐白把手中的红绳又递回赵熠安手中。 赵熠安接过红绳,把那红绳轻轻地给沐白戴上。 但心中却在暗暗思忖,他答应小傻子的事情,就一定要言信行果、恪守不渝,可不能让他的小傻子有所失望。 …… 祥云殿 老皇帝一解了赵熠臣的禁足,他便飞也似的直奔了祥云殿而来,他在府上听说赵熠安今儿一早出了京都,他就紧张的不行。 “母妃,你说那个白眼狼已经出了京都,我们该如何是好?” 赵熠臣心急如焚,现在就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祥云殿急得团团转。 “母妃,你说赵熠安是不是发现咱们做的事情了,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离京呢?” 赵熠臣现在无法平静下来,心里就似有个无形的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现在还不清楚,他曾经做的那些龌龊事,到底有没有被赵熠安查出来。 那些事情若是被查出来,别说那个皇位再也与他无缘,恐怕他这个皇子的位子,也休想坐的下去。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成大事者,怎可因为一件还没影的事情,就乱了阵脚。” 安贵人一身碧玉石衣裙,头上随意插着几支珠钗,慵慵懒懒的卧于那美人榻上,身上盖着一件毛色极好的狐狸毯子。 安贵人虽然今年已经小四十了,上了些年岁,但那皮肤却是吹弹可破,丝毫看不出真正的年岁是多少。 若是走在大街上,恐怕人家都会认为她三十不到呢? “那白眼狼前脚刚离京,你后脚便来担心这些,你是不是多心了。” 安贵人暗暗思忖,贤王思虑的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多心,现在也无从得知。 毕竟给皇后下毒时,皇后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几个人,那时宁王年岁尚小,根本就不可能记得有那么一回事。 不过这事到底有没有影,这个白眼狼都应该防着些。 毕竟宁王的心机城府深不可测,做事又向来滴水不漏,防着些总归是好的。 但是贤王也不应该因为这点事乱了阵脚,毕竟他从陛下哪里打听到,宁王这次离京,也只是为了休养而已,并不是为了什么事情。 “况且,你今儿才解了禁足,你该好好给你父皇表现表现才是,而不是在这里,胡思乱想瞎做猜测,不放心,派个人监视着就是,何必担心那么多。” 不过贤王能有此觉悟,防患于未然也是好事。 “是母妃,今日是我做的莽撞了,那儿臣退下了。” “嗯,去吧!” 赵熠臣听了他母妃的一番话,顿时有所领悟,做人做事不应该那么性急才是。 赵熠臣给安贵人施了一礼,然后缓缓退了出去。 …… “禀王爷,今儿贤王刚解了禁足,便着急忙慌的去了祥云殿,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属下倒是不清楚,只知道贤王出来时,人看起来倒是很平静,不似刚去那般着急忙慌的样子。” 那暗卫一袭斐青衣裳,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那张脸上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除了没有什么表情,其他的缺点倒也没有。 惠王赵熠承,一边喂着他的小肥鸽,一边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不敢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嗯,辛苦了,退下休息吧?” “是,王爷。” 那暗卫领了命,缓缓站起身,一个转身消失在了院子中。 赵熠承暗暗思索着那暗卫说的话,心中不免有些气愤。 前脚赵熠安刚走,他的这位好父亲立马就解了贤王的禁足,这事怎么看,怎么觉着他的这位好父亲做的过分。 当今陛下对贤王的偏袒,是不是做的也太明显了些,做的也太刻意了些。 毕竟贤王做的那些龌龊事情,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更是足够京都百姓嘲笑半个来月的了。 现在倒好,受害者前脚刚走,施暴者后脚便被解了足,便被恢复了原职,让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当今陛下不仅偏心,做的事也是过分? “好了,阿承别生气了,毕竟这件事都已经这样了,咱们替宁王多盯着些就是了。” 阿彦端着一盏雨后春笋茶,缓步走到赵熠承身边,看着他的小哭包那一脸愁容的样子,赶忙出谋划策。 “阿彦,你说得对,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们应该替三哥多盯着些才对。” “我想,今日贤王去宫里,恐怕也是去跟安贵人商量对策的,要不然至于那么着急忙慌的去宫里吗?” 赵熠承接过阿彦递过来的那盏茶,细细的品了品,对贤王今日的所作所为大为不解,思虑良久方又缓缓开口。 “阿承,你若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便去给宁王通个风、报个信,毕竟宁王带了那么多人,又是一早走的,想来也不会走的太快,我可以赶得上他们。” 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那一脸愁容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想了想缓缓开口。 阿彦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他也是暗卫阁里数得上的人物,这点小事小情的,他还是可以给办稳妥的。 “不用了,阿彦,你要是离了我的视线,我能伤心死,你还是在府里待着吧!” 赵熠承低着头,心里隐隐有些不悦,羞着脸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恐怕上次阿彦不辞而别,把赵熠承辞出后遗症了,他只要一看不见阿彦,他就心慌。 赵熠承心里总会觉着,他的阿彦下一刻会悄么声息的离开,为了安全起见,把人放在身边才是唯一解决之法。 “一会,我再吩咐人,去追宁王,告诉他京都的状况,你就别去了。” 赵熠承越说声音越小,他唯恐他的阿彦会偷偷的溜走。 “好,我不去,放心吧!” 阿彦很合时宜的给他的小哭包,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知道他的小哭包有如此想法,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毕竟不辞而别这件事,他确实做了。 那时他以为他的小哭包会忘记他,不曾想他的小哭包反而把他记得更清楚了。 “你要不要吃糯米糕,我去厨房给你做。” 阿彦自己暗暗思索,其实这些天,他似乎也看出来了,他只要一说离开,他的小哭包便不开心。 其实刚刚他不应该说的,他要是不开口,他的小哭包也不会难过。 他只要看着小哭包难过,他心里就隐隐跟着难过。 “真的假的,你会做吗?我还以为以前的那些都是你给我买的呢?” 赵熠承听阿彦如此说,心里很是惊奇,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嗯,会一些吧!也不是多很会,不过我可以去学,你若想吃,我便天天做给你吃。” 其实只要他的小哭包开心,他怎样都可以,以前他也不会做糯米糕的,但看小哭包喜欢,他便偷偷的去学,好在还是让他学会了。 他的小哭包若是还喜欢吃别的东西,他也可以为了他的小哭包去学。 只要他的小哭包天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哪怕让他转个行都行,即使去做个厨娘,他也可以接受。 “嗯,那我想吃你现在可以帮我去做吗?阿彦” 现在的惠王赵熠承完完全全的忘记了,他原本的模样。 现在的他真的就似一个小媳妇一样,撒娇卖萌信手拈来,他原先那般能定人生死的模样,全然放在了脑后。 阿彦点了点头,转身直奔小厨房而去。 “河清,你去找个暗卫过来我有事情要嘱咐。” “是,王爷。” 河清从门外应了声,转身离去。 赵熠承看着阿彦离去的背影,顿时又恢复了,原本那个带着一身戾气的惠王赵熠承。 说完,赵熠承从书案上拿起笔,刷刷的两笔,写完,放下那笔,把小纸条放到一个圆筒中,等着那个要来的暗卫。 “属下来迟,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那个暗卫一进来,便直接跪在了地上,那脑袋低着,丝毫不敢抬头看赵熠承。 这人虽于早上的那个暗卫穿着一样的衣裳,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那人就似一个小公子一般,而眼前的这个就是壮汉。 那一张小麦色的皮肤,那眼睛深邃有神,只是如此粗枝大叶的一个人,却有些不敢看主子,着实沉闷。 “你今天夜里,去给我送一封信,你把这筒子里的书信给到宁王手里,这一路若是有人跟踪你。或胁迫你你便直接把筒子里的书信吃了也行,烧了也行,必须损毁让人看不见它的本来面目就可以,听懂了吗?” 赵熠承把方书信的筒子,递到那个暗卫手里,缓缓的开口叮嘱。 “是,王爷,属下记得了。”那个有些木纳的暗卫拿着那个筒子,便转身消失在了眼前。 “阿承,糯米糕做完了,你赶紧过来尝尝。” 赵熠承顺声看去,他的阿彦灰头土脸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糯米糕,那糕不是很好,糕上的芝麻全都是焦的。 赵熠承顺手接过那盘糕点,从那些糕点中拿起一个算得上不错的,放到嘴中尝了尝,嗯!除了太甜了些,其他的倒没什么,若是不看那已经焦了的芝麻,那这糕点还算得上是不错的。 赵熠承还以为他的阿彦做一半就会放弃呢?没想到真的做出了成品。 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少美感,但是吃起来还能凑合,也不是太难吃。 “怎样,阿承,味道如何?” 阿彦一脸的求夸夸表情,他虽然没吃,但是阿承那个表情,看起来,也不是很差。 想来他做的这个糕点还是不错的,不过这些都是他自己的猜想而已,毕竟他没有得到什么准确的回答。 “嗯,不错,很好吃。” 赵熠承看着他的阿彦,他的阿彦这么努力,他怎么也要夸一下,给点鼓励吗? 第48章 肥鸽 沐白看着手上的红绳,入了神,他以前怎么就不觉得,这普普通通的红绳还能那么好看呢? 沐白好好的想了想,脸上泛起红晕,连后耳根也染上了绯红,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普通红绳好看的原因,也无非是因为送的那个人,很是特殊吧!毕竟是心上人啊? “沐白,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赵熠安从屋外走了进来,刚好看见沐白嘴角上,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只要看着沐白开心,他心里便也很开心。 “没开心什么,今儿我们难道要在这里休息一夜吗?” 沐白看着那间,赵熠安早早便预订好的屋子,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他觉着他现在越来越离不开赵熠安了,他的熠安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替他着想,也能把他照顾的很好。 就是刚刚他有些不舒服,他的熠安便在这个小镇住了下来,说是让他好好休养。 打尖的这个悦来楼也不错,屋子里很干净,站在窗子旁,那楼下的风景也是尽收眼底。 “嗯,今我们便在这歇息一夜,明日我们在赶路,你在这也能好好的休息休息,在马车上实在是太颠了些,那马车不适合你。” 赵熠安从沐白身后缓缓的抱了过来,头靠在沐白肩膀上,缓缓开口。 “今儿,看你不是很舒服,要不要把周太医叫过来,给你瞧一瞧。”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白皙虚弱的脸庞,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我没事的熠安,我只是坐马车坐的有些晕而已,真的没事,我也不想刚出来就看太医。” 沐白觉着那般显得自己太弱了些,自己也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也实在是不想看太医,毕竟只是有些晕而已,现在他已经回了屋子,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已经好了。 “要不然,今日我们早早的休息吧!好不好。” 鱼沐白轻声的开口,他似乎有些犯困了。 赵熠安看着屋外的那轮寒月,心中竟隐隐的有些说不出的欣喜,他的沐白收下了那根红绳,他真的很是开心。 他开心的不仅仅是因为那根红绳,更因为他的沐白,能彻底的相信他。 “嗯,行吧!” 赵熠安一把把人轻轻地抱起,缓缓朝着床榻上走去。 赵熠安轻轻地把人放在床榻上,但沐白那白皙的手腕处,也着实有些令人着迷。 “沐白,今日,我可不可以……” 赵熠安很是不好意思的开口,他这才刚想睡觉,他便隐隐的感觉有些饿了。 “嗯,你去吧!” 沐白点了点头,同意了赵熠安的请求,毕竟他的熠安实在是太容易饿了。 沐白轻轻的闭上眼,扯过床榻上的锦被盖上。 他以为他的熠安出去了,不曾想,突然有双大手,慢慢地附上了他的腰肢,轻轻地熟练的解开那条绣着冰凌花的带子。 “熠安,你不是去找些吃的吗?你怎么……” 怎么折磨起他来了…… 赵熠安在沐白的耳畔旁轻轻地舔了一下,然后在沐白的耳畔旁轻声低语。 “嗯,我发现我又不饿了,但我一回来,看见你我便又觉着饿了,想来你比那些吃的更美味,更令人垂涎欲滴,不是吗?我的小傻子。” 赵熠安说完,那唇便覆了上去,轻轻地吻上那颗泪痣,然后一路游移,慢慢地往下。 第二天早上沐白醒过来时,那腰已经酸的不成样子。 沐白庸庸懒懒的卧在那张榻上,他实在是不想起床,昨夜他实在是过分了些。 其实熠安只要闹了闹而已,但他却不想放过那个人。 他便一直有一下没一下的去撩拨人家,搞得人家失了控,要他要到后半夜。 若不是他的熠安心疼他,看他实在是睁不开眼的份上,他的熠安恐怕还要继续闹下去。 “鱼公子,咱们要收拾收拾赶路了,你起来了吗?” 斐然很是认真负责的去叫沐白起床,斐然敲了敲沐白待的那间屋子,冲着门里轻声喊到。 “斐然,今天我们晚些启程,你先去借一下这里的厨房,给沐白弄些粥来喝,你去吧!不要打扰沐白休息。” 斐然刚说完,便看见宁王从楼下走了上来,斐然很是无语的,应了声,吐了吐舌头,缓缓的转身离去。 赵熠安轻轻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轻声的走到沐白身边,缓缓开口。 “沐白,你醒了吗?” 赵熠安那话说的很轻,他想看看沐白有没有醒,昨日他实在是被沐白撩过了火,才会那么疯狂,在哪轮寒月下,失了魂,动了魄。 “嗯,我已经醒了,熠安,现在我们就要走吗?那我马上就起。” 沐白抬了抬那酸的不行的腰,刚刚抬起来些,又一下子瘫软了下去。 沐白一下子对上熠安的视线,手忙脚乱的躲进被子里,那脸羞得实在是不好意思出来。 “沐白,你在睡会吧!今日不急着走,咱们过了晌再出发。”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那不好意思的模样,心中即开心的不得了,又暗暗的自责,昨夜他失控了些,才把人累着这般样子。 “主子,今一早惠王的人来了一封书信,人还没走,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若谷在门外轻轻的扣门回禀,唯恐说话声音大了,再惹怒了这个护夫狂魔。 赵熠安走到门旁,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赵熠安从若谷手中,接过那封书信,缓缓开口。 “让那人等一下,我还要回一封信呢?” 赵熠安说完转身进了屋子,走到沐白身边,拆开书信,缓缓的看来。 赵熠安越看那封信,眉毛皱的越无规则,他的这个好大哥,还真真是个好人,自己前脚刚走,他便有些等不及了。 还有他的这个好父亲,真是优秀,他前脚走,他父皇后脚便把人放了,想想都让人气愤不已。 “怎么了,熠安,京都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事情是不是很急。” 鱼沐白从被子中探出头来,看着赵熠安那皱起的眉头,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他的赵熠安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了呢! “没事,惠王来信告诉我,说是贤王的禁足被皇帝给解了,也恢复了原职,说是贤王有可能派了个暗卫,来查探咱们的虚实。” 赵熠安语气中透着三分无奈,透着七分平静,他的父亲可真是会做人,这边给个甜枣,那边也去哄哄,真是两边都不得罪,真真的是让他的父皇做了那天大的好人。 但有一点他倒是很气愤,这个贤王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派人来监视他。 堂堂一个贤王,即使你的地位在高,你也没有任何权利去监视你的兄弟,关键那人还是老皇帝亲封的宁王,你们地位一样,你就更没有权利了。 想来他的这个大哥,确实是做个不少的亏心事,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着急忙慌的来监视。 “那要怎么办?” 鱼沐白心里有些担忧,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种情况若是把人给杀了,那就打草惊蛇了,若是不处理,真的要他探了什么消息过去,那赵熠安也是得不偿失的呀! “无妨,不用把人放在心上,大皇子既然想监视着,那就让他看着就是了,跟他计较什么。” 赵熠安心里虽有些隐隐的不悦,但是在他的沐白面前,他也不想让沐白太过担忧。 “真的没事吗?熠安,大皇子这种人虽是皇家贵胄,但一点皇家的贵气都没有,倒是就如地痞流氓般,有一肚子的诡计多端还有那一肚子的蛇蝎心肠。” 沐白心里实在担忧,那些话就那么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哈哈。” 赵熠安听到沐白说的话,不由得笑了个后仰,他的沐白怎么用词那么准确呢? 他的这个大哥确实就如个地痞流氓一般,蛇蝎心肠,如狼似虎,关键心还黑得很。 “嗯,行我以后防着他些,免得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好不好,我的小夫君。” 沐白听到赵熠安如此说,那脸又红了一片,着急忙慌的顾涌着缩回被子中。 赵熠安那话说的清楚,他的小夫君,说的很对,说的很好,他很是认同。 赵熠安走到书案旁,拿起笔,写了几句,撂下笔,把那纸条又给了门外的若谷。 赵熠安回到屋中,把那赵熠承写的纸条,放入炉中化为了灰烬。 赵熠安把那纸条化为灰烬,轻轻地走到沐白身边,掀开被子的一角,缓缓开口。 “沐白,不要把脑袋放在被子里,会闷坏的,你听话。” 鱼沐白用手捂着脸,不情不愿的从被子里把脸狠狠地扯了出来,只留着嘴巴,缓缓开口 “嗯,我还有些困,我在睡会,你别打扰我。” “嗯” 赵熠安嗯了一声,缓缓的从床榻旁,走到书案旁,拿起一本书,慢慢地翻看起来。 鱼沐白把手从脸上挪开,看着他的熠安没有来招惹他,他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那暗卫接到赵熠安的回书时,便马不停蹄的回了惠王府,直到把那书信递到惠王手里,才放下心来。 “嗯,辛苦了,你下去吧!” 赵熠承接过那封书信,看了看书信的内容,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赵熠安竟然在书信中说,以后不用专门派人来传达消息,用那些信鸽就可以,但是千万千万不要用那只胖胖的小肥鸽。 原因也很是简洁明了,他怕那只小肥鸽还没飞到呢?就因为太肥,被猎户打了下来,被人做成了烤乳鸽。 要送信也一定要用那些苗条的,不耽误事。 阿彦端着一盘糯米糕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他的小哭包笑得前仰后合的,他实在好奇,没忍住问了问。 阿承把那书信递到他的手里时,他看了看,前几句还算正常,说什么人力会暴露痕迹,说什么这样也浪费人力。 不妨用信鸽传信,往后书信中的内容,便真的能笑死人,说什么千万不要用那只小肥鸽,它太胖了,带着书信会有危险。 阿彦看了看,他终于懂赵熠承为什么笑得那么开怀了。这个三皇子确实很逗,关键那想法也非常人能比。 赵熠承看着他的阿彦,那还有些不知情况的样子,忽然把手放到唇边,吹了声口哨。 片刻,一只胖的都快飞不动的小信鸽飞到了窗桕上,赵熠承走过去抓了过来,把那小信鸽递到阿彦手里,缓缓开口。 “这个,就是宁王说的那只小肥鸽,你这样看是不是就懂了。” 阿彦看到那只小肥鸽的真面目时,他顿时释然了,人家宁王说的一点都没错,那只小肥鸽要是送信,却是容易误事。 赵熠承把那小信鸽从阿彦手中,拿走,又给放了出去。 赵熠承恢复了好久才缓和下来,他真的是被笑死了,他从未觉着他的三哥这么逗,看来身旁有自己爱的人,这人确实是能变得随和。 他这么想着突然就对上了阿彦的那双看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片刻,又散开。 他是不是应该再主动一些,直接把人拿下得了,毕竟他有些时候希望身侧就是他的阿彦,即使在睡觉时,他也希望他的阿彦在身侧,只要抬眸就能看见。 赵熠承缓缓走到阿彦身边,直盯盯的看着他的阿彦,缓缓开口。 “今夜你可不可以,陪我喝些酒,那水果酒可香了,一个人喝总是没意思,你可不可以今夜陪我饮一杯。” 赵熠承低着头,又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似乎他只要求人时,便会这副样子。 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他总是想着怎样把人蹂躏一番,但他又怕他的小哭包生气,每每想动手时,又不得不强忍着。 “嗯,好,今夜我陪你喝。” 阿彦很是迅速的答应了他的小哭包,他强忍着心中的燥热,缓缓开口。 “阿承,你要不然先尝尝我给你做的糯米糕,要不然,那糕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阿彦端起桌上的那盘糯米糕,很是开心的走到赵熠承身边,缓缓的转移了话题,毕竟那糕真的快凉了。 第49章 扑倒 夜幕如约而至,一轮浑圆的明月高挂苍穹,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那斑斑驳驳的光影,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美的那么不可方物。 赵熠承乘着月色提着两壶梅花酿,步履轻盈的来至沁雅轩。 沁雅轩是他给阿彦亲自选的,也是亲自给题的匾。 “阿彦,你在吗?我要进屋了。” 赵熠承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语气中带着三分欣喜,赵熠承一边说,一边推门而入。 “阿彦,我来了,你在哪呢?” 赵熠承左瞧瞧右看看,寻摸了好久,也没有看见他的阿彦到底在哪? 赵熠承皱了皱眉,猛然间惊醒,那心头就似被人踩了一脚似的,忽然有些疼,他的阿彦不会又跑了吧? 赵熠承把那两壶梅花酿,轻轻的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要去寻。 赵熠承猛地转身,忽的撞上一个宽大的胸膛,瞬间失神。 赵熠承想着阿彦,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若是能直接扑倒阿彦就好了。 入眼的便是那阿彦湿漉漉的三千发丝,上边还滴着水,脸颊上也有几滴水珠。 还有那胸膛,半掩半露,上边还有些小水珠挂在上面。 “你去哪了,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你又不辞而别走了呢? 赵熠承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些烦闷,他的阿彦真是的,去沐浴也不知道给他说声,害的他白白担心一场。 阿彦拿着一块巾帕,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那表情淡然似水。 “昨天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所以今天我去洗了一下。” 阿彦自己闻了闻,还好,昨日身上的汗臭味都没有了,只剩下那香喷喷的味道。 “嗯,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离开了?怎么可能,有你在这,我怎么舍得。” 阿彦缓缓道来,以前离开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的小哭包,现在有那个能力了,怎么还会离开呢? 阿彦的话,很是安慰人。 “阿彦,你坐下,我来给你擦擦。” 赵熠承把阿彦手里的巾帕,拿了过来,缓缓开口。 赵熠承高高的站着,阿彦那胸膛上的水珠,一起一伏,令人乱了心神。 “阿彦,你这样穿冷不冷,要不然,我去给你拿件衣裳吧?” 赵熠承一边说,一边去拿斗篷,其实他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把人拿下。 赵熠承把斗篷拿过来,给他的阿彦轻轻地盖上,继续擦那头发上的水珠。 阿彦微微愣了愣,赵熠承把那斗篷给他盖好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来。 其实他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刚刚他在想,到底应该怎样才能把人拿下,恍惚间看见了桌子上的梅花酒。 “阿承,桌子上的酒是你拿来的吗?我想尝一尝。” “嗯,尝尝吧!” 赵熠承看着已经擦好的三千发丝,晃了晃神,缓缓开口。 赵熠承很是自然的,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壶梅花酿,轻轻的打开,把那酒递到阿彦笔尖闻了闻,这才缓缓开口。 “你尝尝这梅花酿真的很香呢?” “我听人家说,这梅花酿特别容易醉人,只是不知真假。” 阿彦真的很想很想喝醉,喝醉了他好趁机做些想做的事情,清醒着他真的不敢下手。 再者说了,只要是喝醉了,真的做了什么事,他大可一推三六五不认账就好,若是不醉,也不好解释不是。 赵熠承拿起一壶梅花酿,咕嘟咕嘟几口,方缓缓开口。 “阿彦,这酒真的不错,你试试。” “嗯” 阿彦接过赵熠承递过来的酒,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两人各怀心思,似乎都想马上喝醉,喝醉了就能下个手,去调戏调戏心上人。 阿彦真的是很想喝醉,但他觉着他的小哭包似乎比他还想喝醉。 “阿承,阿承,你慢点喝,你这样会喝醉的,这样硬灌是不行的,阿承。” 赵熠承听着他的阿彦如此说,才稍稍停了下。 “阿彦,要不要去门口看一看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亮格外的美,真的。” “好啊!咱们好久都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的赏赏那幅美景了。” 阿彦顿时放松了下来,他的小哭包还是如此,如此喜欢赏着美景喝着美酒。 “你在阴阳阁是不是受了很多的苦,阿彦。” 赵熠承低着头缓缓的开口,他真的很想知道他的阿彦在阴阳阁里,过的好不好。 但当他问出口时,他觉着他似乎问了一句废话,那暗卫阁中的阴阳阁那是那么容易进的,有那是那么容易出的。 他听万掌事说过,阴阳阁内,一天就能进一百多人,这一个月下来,能出来的却屈指可数。 他真的不知他的阿彦到底在阴阳阁受了多少罪,才从阴阳阁杀出一条血路来。 “也没有受多少苦,只要受苦的时候想想你,我便不觉得苦了。” 阿彦表情很是平静,笑着缓缓开口说道。 “阿彦,刚刚我看见你的胸膛上有一处刀疤,你能给我说说吗?” 赵熠承低着头有些感伤,他的阿彦那时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呢? “你说这道疤痕吗?” 阿彦敞开怀,用手指了指那道弯弯曲曲的丑陋疤痕,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缓缓开口。 “嗯。” 赵熠承点了点头,伸手轻轻地用指腹来回摩挲,那道疤痕真的很长,即使现在,也可以想象的出来,那道伤到底怎样的危急。 “这伤,只是我分了心,不小心才伤到的。” 那日怎么说呢!比试那天他遇见了一对亲兄弟,他划伤了其中一人,他看着另一人痛哭流涕时,他心软了,他想着放过这两个人,其实也没什么,他们只要不动他,留着这两条性命又何妨。 不曾想,那人趁着这个机会,反手就是一刀,那一刀险些要了他的命,就在他倒地时,他脑海中想的都是他的小哭包。 小哭包笑时的模样,傲娇时的模样,可怜巴巴哭时的模样,不管哪一种样子,都能撩拨他的心弦。 他趁着自己还没有把血流尽,他绝地反杀,才把那两人一举击退。 那日他虽然侥幸活了一命,但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一连几天他都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好在他的心中有小哭包,他靠着小哭包才活了过来。 “阿承,真的很谢谢你,每一次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你便会出现。” 这句话阿彦说的诚恳,他能从那种地方活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小哭包。 “是我要谢谢你,我一直觉着我只要不争不抢,大皇子他们便不会针对我,但我想错了,只要我活着,我就是他们的对手。” 赵熠承眼神中闪过一丝沉寂,他从来不想去争去抢,但是那些人却偏偏让他去争去抢。 那日,他以为他唯一的好友被安贵人用计害死,他觉着他不能再唯唯诺诺下去,他要勇敢的站起来。 从那以后他变得狠厉,暴躁,玩世不恭,甚至于悄悄地组建自己的力量,悄悄地培养暗卫,虽然他培养的这些人,都打不过他的阿彦,但他却一点都不后悔。 他培养了鱼沐白,他请了专门的人来教导鱼沐白,教他伺候人的功夫,教他琴棋书画,等等,他都会请人来教,但他却看走了眼,被鱼沐白摆了一道。 不过他猜测宁王可能喜欢上鱼沐白时,他为了惹怒三皇子,差点把鱼沐白掐死,虽然他也差点被宁王掐死,不过这些他都不后悔,只要能为他的阿彦报仇,他宁愿赴荡蹈火万死不辞。 好在,他的阿彦没死,好在他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哭包,现在他也可以保护他的阿彦,这个结果真的很好。 赵熠承有一搭没一搭的缓缓开口,赵熠承一边说,一边喝着梅花酿,那酒就似水一般,咕咚咕咚的入了腹中。 “阿彦,怎么有两个你呢?” 赵熠承晃了晃那酒壶,确定一点酒都没有的时候,才把那酒壶给扔到了一边。 那手不受控制的抚上阿彦胸膛上的那处伤疤,眼中慢慢沁上泪珠。 “阿彦,现在还疼吗?” 他刚刚看见那处伤疤的时候,他真的是伤心的要死,那处伤疤是他的阿彦为他伤的,但是他真的很心疼很心疼。 现在他觉着那处伤疤,在他的身上,在同一处地方,他真的感觉到了疼,很疼很疼。 “阿彦,以后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你一定要为了我,保护好你自己,知道吗?” 赵熠承低着头皱着眉,眼中的那晶莹剔透的东西,簌簌而落。 他真的心疼,心疼他的阿彦。 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如此,彻底乱了阵脚。 他应该把那处伤藏起来的,严严实实的藏起来的,他没有想到他的小哭包,会来的那么早,他以为他的小哭包还要晚一些才来寻他,所以他便没有太过在意。 他只是随随便便的穿了一件宽宽松松的里衣,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他应该多穿些的,他应该盖住那处伤疤的。 他若是早知道他的小哭包那么在意,他便应该寻些上好的生肌膏,好好的抹抹,不留任何疤痕才是。 现在倒好,因为他的这点伤,却让他的小哭包莫名其妙的哭了一场,他受伤时都没有感到如此难过,他的小哭包哭了几声他便感觉,难过极了。 “我不会哄人啊?阿承,你别哭了好不好?求你了。” “你别哭了好不好,你只要不哭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好不好。” 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有些手足无措,今日不是要喝酒的吗? 怎么喝着喝着,这事情的发展方向有些不受控制了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阿彦” 阿彦微微一愣,他的小哭包好像也不是很难哄吗? “嗯,是真的,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阿彦看着还在抽抽噎噎的人,缓缓开口。 “你真的同意吗?我想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吗?” 阿彦的小哭包一脸的忧色,他反反复复的询问。 “嗯,真的。” 阿彦再次给他的小哭包肯定的回答。 “我,我,可不可以今天在你这睡?” 赵熠承低着头就似个做错事的孩子,那眼眸盯着他的阿彦,小心翼翼的开口。 “可以啊!你只要不嫌弃,当然可以了。” 阿彦依旧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赵熠承低着头,那眸中的欢喜全部被他隐藏了起来,抬眸时,又换上了那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 “不嫌弃。” 赵熠承说完,那头又低了下去,眸中的欢喜又布了上来。 “阿彦,我冷。” 赵熠承低着头收敛着眸中的欢喜,那说话得声音都小得不能再小了。 “嗯” 阿彦应了声,缓缓的把人抱起来,推开门,缓缓的朝屋内走去,他的小哭包即使说话的声音再小些,他也能听见。 阿彦把人轻轻地放到那原木的五方凳上,然后转身缓缓的如关门。 阿彦关门回来的时候,听到“砰”的一声,他的小哭包跌到了地上。 阿彦赶忙上前,好好的看了看,人没有受伤,才缓缓的放下心来,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嘴角慢慢地噙上一丝笑容。 他的小哭包还是如此可爱,时不时的做出一些常人不能做的事情。 阿彦抬手,把人又一次轻轻的抱了起来,他的小哭包坐这里不安全,还是把人放到床榻上比较好。 阿彦轻轻地把人放下,抬手把赵熠承的鞋子给脱了下来,把人往床榻内放了放,觉着没什么危险了,才放下心来。 阿彦坐在床榻边上,仔细的瞅着他的小哭包,缓缓开口。 “你可让我拿你怎么办呢?” 那话还未说完,他的小哭包便爬了上来,那手随意的抚摸着,无规无矩。 “阿承,你想好了吗?” 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缓缓的开口,似乎他的小哭包根本就没醉,根本就是清醒的。 他的小哭包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但那手依旧随意的乱动,恍惚间,似乎把他腰间的锦带给扯了开来。 “阿承,你不说话,那我便当你同意了。” 说着,阿彦把人扑倒俯身上去。 这一刻他不知到底是谁促成的,或许是他自己或许是他的小哭包,总之心想事成事事如意。 第50章 宠溺 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的口子,那耀眼的光芒从东方慢慢地升起,一点一点笼罩着整片大地。 清晨赵熠承睡眼惺忪的从阿彦怀中醒来,他往外瞅了瞅,心里暗暗思忖,这天,亮的大可不必那么早。 赵熠承看着他的阿彦,心中欢喜,伸手用指腹划过阿彦那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路游移,令人舍不得收手。 窗外那缕斑驳的光划过时,照在阿彦那五官上,显得人都柔和了许多。 赵熠承终于收起那双修长的手,心里暗暗高兴,这人终于被他扑倒了,也不白费了他这一番心思。 只是某处传来的隐隐不适,倒是被他自动忽略了。 赵熠承笑得跟个傻子一般,看了看身旁的人,又缓缓闭上眼睛,今日抬眸便能看到阿彦,真好。 或许是因为他的小动作把身侧的人给惊醒了,阿彦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小雀跃。 昨夜他实在是放肆了些,但他绝不后悔,毕竟那人现在已经属于他了。 他在阴阳阁时总会思考,他的小哭包若是娶了妻子,他该如何! 但他从不敢想过把人拥入怀中的感觉。 他知道人已经醒了,但他有些不忍打扰那个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小哭包。 阿彦伸手抚上那张泛着红晕的脸,他觉着小哭包还真是可爱,总是能让人忍不住的蹂躏一番。 不过只要想起昨夜小哭包,那哭兮兮的模样,便让他忍不住的想去疼惜一番。 不过他的小哭包总是能让人失了理智,昨夜那幅画面总是能让人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赵熠承紧闭着眼睛,那手心里却有细细的汗珠冒了出来,他的阿彦应该没有发现他的阴谋吧! 赵熠承越是如此,越是能被人看出破绽,他的那些小动作早就被阿彦尽收眼底。 只是那人不知要如何拆穿他。 “阿承,昨夜是我不好,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对你……” 做出如此的事。 阿彦很真诚的给他的小哭包道歉,似乎这件事是他有错在先。 “阿彦,不是你不好,是我,是我对你生了觊觎之心,你不会怪我吧!” 赵熠承低着头收起那双眸中的欢喜,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开口说道。 “抱歉,昨夜是我,太放肆了些,没有经过你同意,我就……” 要了你。 阿彦有些心虚,昨夜他是趁人之危了些,不该如此的。 但心里说着不能,身体却在说可以,可以的,最终他遵从了本心 “我同意的,我愿意。” 赵熠承双眼直直的盯着他的阿彦,昨夜是他主动的,他的阿彦只是被迫主动,不怪他的。 其实他昨天是同意了的,他心里也是默许的,那时他清醒的很,也很是清醒。 “阿彦,你饿吗?要不要用膳。” 赵熠承依旧很是心虚,想着转移转移话题,毕竟他的阿彦昨日消耗了太多体力,还是应该补充一些的好。 “不饿,我想一直这么抱着你,可以吗?” 阿彦着实是有些心虚,不过都希望如此,那不是很好吗? “阿承你饿吗?要不要用膳?” 阿彦其实是有些担心赵熠承的,毕竟空腹饮酒,又饮了那么多,人多半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饿,我希望被你这么抱着。” 是啊!被阿彦这么抱着多好,能砍砍油,还能贴贴,不是让人很开心吗? “阿承我突然有些饿了,咱们还是起来去用些东西吗?” 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心里有些不放心,小哭包虽然身上也有功夫,却远远比不过他。 昨夜小哭包空腹饮了酒,他还是有些担心。 “嗯,那就用些早膳。” 赵熠承听着阿彦的话,腹中倒也是有些饿了,他的阿彦既然说了,那不妨用些。 赵熠承穿好锦衣,但那脖颈间的红晕却没有办法遮掩住。 “阿彦,看不出来吧!” 赵熠承低着头,那脸羞得更红了些。 “嗯,看不出来。” 阿彦很是诚实的说了谎,其实他的小哭包这样也很好的。 他的小哭包虽然穿好了衣裳,但脖颈上的红晕却是难以遮掩的,但他却有私心,告诉那些人又何妨,最好他们看见了,可以离他的小哭包远些。 “彦侍卫,我家王爷不见了,你能派那些暗卫去找找吗?” 河清很是无语,他的主子王爷,大清早的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害的他找了一个早上。 这实在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只能去求他家王爷新封的暗卫长贺彦章。 赵熠承皱了皱眉,他的这个近侍好似有些不大聪明啊!他若是去哪,不都带着他们吗?何时自己单独出去过! 赵熠承猛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对着正在说话的河清,缓缓开口。 “我在这,你大清早的找我做什么?” 那声音里有些许质问,些许不开心。 “王爷,您怎么在这,害得我还到处找你?” 河清那话说的分明,堂堂一位主子,竟然不说一声就到处乱跑,实在惹人气愤。 “那我该在哪?” 赵熠承皱了皱眉,他一个主子想在哪,还要去征求别人的同意吗? “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早膳已经好了,要放那里呀?” 河清很是战战兢兢的转移了话题,不过看着还挺有效果。 赵熠承猛地转身看了看他的阿彦,见他的阿彦点头,他才又转回来缓缓开口。 “你去给端这来,我在这边用膳。” 说完,赵熠承转身回了屋子。 河清带着人,一道菜一道菜的上,上完之后,把人支开,才站到赵熠承身边,在耳畔轻声低语。 “王爷,你脖子上怎么回事,怎么都红了,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看看。” 赵熠承不自觉的摸了摸,盯着他的阿彦瞧了瞧,缓缓开口。 “昨夜,某只大虫子给咬的,无妨,一会熏一熏就好。” 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缓缓回答,心中不觉好笑,他的小哭包还真是不吃亏。 “嗯。是的,昨夜的蚊虫太多了,把我也咬的够呛。” 阿彦很是开心的顺着小哭包的话说下去,他的小哭包还真是可爱,这种事情都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海晏从一旁看的分明,他家这个主子王爷,分明是被人给拐了,这个傻河清还没有看明白,唉!愁人。 …… 赵熠安与沐白一行人,走走停停,倒很是悠哉快哉。 “沐白,你要不要吃些茶果点心,我看今儿应该是这边的市集,看着很是热闹。” 赵熠安眼神中满是宠溺,这次出来其实除了找到证据,还有一个点,就是让他的小傻子开开心心的玩玩。 “可以吗?会不会耽误时间啊?” 毕竟这几天,他们在路上走的不是很快,这其中多数是因为他的缘故,他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在张嘴,说留下来玩玩。 “不会,本就没有多少事情,玩玩也无妨。” 赵熠安从沐白的双眸中看得出,他的小傻子却是很想玩的。 “嗯,咱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吗?觉着那边人好多,肯定很热闹吧!” 鱼沐白抬眸看了看远处,心中满是小欣喜,其实他以前也很喜欢热闹的,但这世事把他变得木纳,变得小心谨慎。 但他现在有赵熠安了,不是吗? 有他的小王爷宠着、疼着、喜欢着,或许他也可以恃宠而骄一下,虽然只是想想而已。 “嗯,好。” 赵熠安抬眸看了看,点了点头,那手却紧紧的牵住沐白得手,他唯恐他们被人群冲散。 两人就这样十指紧扣,缓缓的朝着热闹的地方走去。 “熠安,你看这集市竟然还有舞狮子的,还真是热闹。” 鱼沐白开心极了,这舞狮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的,大多是节日或是什么宗族大事,才可以看几眼的。 “嗯,挺热闹。” 沐白眼中满是热闹,但赵熠安眼中却满是他的小傻子。 从重活这一世其实他看明白了很多东西,人情世故,世态炎凉。 其实他总是会想,若是他没有把小傻子保护好,他的小傻子这辈子又该怎样的活下去呢? “咱们过一会去摊子上吃个刀削面,或者水煎饺如何,我听这里的百姓说,这两样可都是这里的美味。”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缓缓开口。 赵熠安时常在想在世人眼中到底什么是幸福呢? 或许就如他现在这般这样吧!自己身边有爱的人,也有爱自己的人,这或许就是世人眼中所谓的幸福吧! “嗯,好阿!我都没有尝过,肯定很好吃吧!” 沐白那心里的开心已经溢了出来,他的熠安似乎越来越让人离不开了。 两人很是目标一致的在一处饭摊前停住,两人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要了两份刀削面。 片刻沐白摸着肚子,打着嗝,很是开心的笑了笑。 抬眸间正好四目相对,沐白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怯还有几分雀跃,这几日他玩的真的很开心,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过如此热闹的地方。 不过有幸跟着他的熠安出来,可以好好的见见世面,看看景致。 赵熠安的眼神柔和,嘴角微微上扬,那手轻轻的抚摸着沐白的手,那眸底透着无尽的温柔和喜爱。 他现在好像懂那日,为什么,赵熠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小暗卫了,那眸中是喜欢,是占有,还有那无尽的眷恋。 或许他现在的眸子中,比那时赵熠承的眸子中还要更炽热些吧! “吃饱了,那么咱们走吧!”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很是开心的笑了笑,缓缓开口。 若谷很是识趣的在后边结账。 这一路赵熠安给沐白买了好多的东西,什么糖葫芦,什么布老虎,只要是他的小傻子看了一眼的,或者是看着摊子不肯走的,他都要从摊子上买下些东西来,送给他的小傻子。 到最后整的沐白都不敢抬头了,也不敢看马车外的风景了,唯恐他的熠安一时控制不住又要给他买东西。 那马车上,都已经快要装不下了,那东西多的,完全可以自己出去摆个摊了。 不过若谷很是无语,他家主子是不是有些傻了,买这么多东西送给鱼公子,这也太多了些呀! 现在倒好,都整的人家不敢动弹了。 “沐白,你累了吗?”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皱起的眉头,也跟着一起皱起了眉头,他的小傻子不开心了,怎么办。 “没有,我不累。” 鱼沐白赶忙解释,唯恐解释慢了,他的熠安又要找个地方休息整顿了。 “真的吗?” 赵熠安依旧有些担心他的小傻子,他的小傻子从来不想给他找麻烦,他可要自己好好的看着。 “停车,把周太医找过来。” 赵熠安心里着急,赶忙叫停了马车,让若谷去把周太医给提溜过来。 这几日走的慢,若谷便给人家找了个好一点的,宽敞一点的马车,这样也不用一直委屈着周太医,缩在那么一个狭小的地方。 若谷听赵熠安如此说,赶紧停下马车,着急忙慌的把周太医给揪了过来。 周太医那幅想怒不敢怒的模样,着实是有些好笑,但是其他人也就敢在心里笑笑,真不敢光明正大的笑。 “主子,周太医请过来了。” 周太医心里暗骂,我是你请过来的吗?我是你薅着脖领子,拽过来的好吗?你怎么好意思说是请过来的,我都替你骚得慌。 若谷很是平静,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太医那副咬牙切齿的状况。 “请进来。” 赵熠安语气中带着三分冰冷,冷冷的开口。 周太医很是无语,这个宁王就是凶了些,别看长的好看,脾气可是一点都不好。 “周太医,你给沐白看看,他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赵熠安皱着眉语气中满是担忧。 周太医颤颤巍巍的上前,给沐白号了号脉,缓缓开口。 “回禀王爷,鱼公子什么事都没有,王爷多心了。” 周太医说完,缓缓的退到一边,颤颤巍巍的站在马车旁。 “熠安,我真的没事,你让周太医去休息吧!” 沐白有些无语,他的熠安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生病了的,怎么他自己都不清楚呢? 第51章 懊悔 “你确定吗?你自己真的没事吗?可别骗我。” 赵熠安眉头微微皱着,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的小傻子,他的沐白向来有苦自己担,有难自己受,从不会向他诉说一二。 即使上次沐白差点被惠王掐死,他回府也没有吭一声,而是给他转移目标,还想着自己如何的偷偷遮掩过去,幸好被他发现,要不然还不知道他的小傻子怎么默默的受着呢? “我真的没事,只是,只是……” 只是你买那么多东西把我吓着了而已。 鱼沐白有些不知作何回答,难道说看见你买这么多东西,给吓的吗?好像现在的赵熠安似乎比他还要更容易胡思乱想。 赵熠安那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沐白,似乎沐白想要逃避的可能也不大。 “熠安,买的这些东西,本不是生活必需品,我们大可不必买这么多的。” 在鱼沐白的人生中,从来都是一个人,自小被压迫被剥削,身上也没有几个钱,买东西从来不敢多买。 哪怕像衣裳,像炭火等这些必备品都买的极少,他的一件衣裳都要穿好些年,从小过惯了这种日子,一下子大手大脚的他是着实不适应。 “咱们下次不要买这么多东西了,好不好,熠安。” 鱼沐白还是挺心疼浪费东西的,即使不是自己付银子。 “原是因为这个,咱们下次不买这么多了,别不开心好不好。” 赵熠安只是一时看着他的小傻子高兴,一时没控制住,所以买的多了些。 “让周太医回去吧?别在马车这杵着了。” 周太医听如此说,应了声,飞也似的离开,这个宁王似乎越来越费事了,周太医回到自己的马车上,暗暗思忖道。 “嗯,好。”沐白点了点头同意了熠安的说法。 其实这本是一件小事,不足以惊动那么多人的,但他的熠安心疼他,才又闹出这么多事情。 他的熠安愿意为他买东西,他应该高兴才对,又因为他的冒失惹得这些人,一个个都不开心。 “好了,这次是我不会过日子。” 赵熠安很是腻味的看着人家,毕竟有这么一个会过日子的小夫君,也不错。 现在的沐白就像个会过日子的小媳妇,找了个不会过日子又大手大脚的丈夫,小娇妻向他的糙汉子置气,撒娇。 赵熠安掀开帘子,看了看马车外,似乎天有些暗了,也该修整或是打尖了。 “沐白,你要不要睡一觉,我看想要住店的话,还需要些路程。” 赵熠安满心的欢喜,这一路他都在讨好他的小夫君,都在时刻观察着他的小夫君。 沐白听如此说,掀开帘子看了看,缓缓开口。 “嗯。” 沐白应了声,马车这一路颠的很,他也确实很累,沐白想着,那脑袋便不自觉的向赵熠安那边靠去。 …… 沐白这一觉睡得甚是安稳,醒来时已经是月上柳梢了,鱼沐白缓缓抬眸,扫了一圈,却发现他的熠安不在身边。 沐白有些忐忑,他睡的这个地方应该是个客栈吧!有床榻,有柜子,这儿他也不是很熟悉。 “熠安,熠安你在哪?斐然,向风你们在哪?” 门外的人突然听到动静,直接抬步走了过来。 “我在呢,沐白。” 赵熠安本在外处理事务,突然听到沐白的动静,才疾步走了进来。 沐白听到赵熠安的声音才缓缓把心放了下来,这黑夜似乎又让他回到了那个时候,令人惧怕,胆怯。 他被卖进南苑时,曾经也受过毒打,他也曾经跑过,不过跑了几次都没有跑了。 被抓回来之后他受的毒打反而更多了,还被关进了黑屋子里,那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还有老鼠来来回回的爬动的声音。 他在哪小黑屋里待了七八天之久,久到他都觉着自己已经死了,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黄泉,马上就要看见那奈何桥的时候,他又突然回了阳间。 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跑过,他就安安稳稳的在哪里待着,老鸨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老鸨让他学什么他就学什么。 哪怕再不愿,他也没有再选择跑掉,因为他根本就跑不了,他就那么在南苑待着,待着。 “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呢?” 沐白语气中带着些哭腔,他很是害怕很是担心,很是担心他的熠安会不见了。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傻子,似乎也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但沐白那个颤抖的声音,无时无刻的不在引诱着他,似乎现在他的小傻子就似有魔力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蹂躏一番,虽然那声音带着些哭腔。 赵熠安本来是在处理一些当铺上的事情,但现在他觉着,那些事情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了。 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睡觉,毕竟累了一天,闲逛了一天也要补充下体力不是吗? 沐白揉了揉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赵熠安,现在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沐白斜斜的靠在人家身上,汲取一丝仙气,再让自己苟延一息。 “沐白,我们……” 赵熠安摸索着,轻轻地舔舐了一下沐白的耳垂,在哪耳垂畔轻声耳语。 “沐白,咱们该歇息了。” 赵熠安那声音很轻,即便如此,那话却在黑暗中不断的放大,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心灵。 “昨夜,我们不才……” 沐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明明昨夜是他主动的,今夜他的熠安也要主动一次吗? “那你轻些……” 沐白挂在那人的脖颈上,双腿盘在人家身上,轻轻的吐出那句话。 那温热的气息在赵熠安耳畔,这无疑是一种很好的诱惑他的小傻子就这么被他抱了起来,托着人家的屁股,把人轻轻的放到床上。 “沐白,沐白。” “沐白,沐白。” 赵熠安温柔遣眷的喊着小傻子的名字,似乎那名字就似有魔力,能令人着迷。 “嗯,嗯。” “嗯,我在。” 沐白一声声的应着,那声音带着魅惑,诱人,令人失了控,令人乱了心,令人着了魔。 赵熠安这一夜叫了四五回的水,最终实在天破晓前,终于放过人家。 赵熠安悄悄地起身,看了看他的小夫君,在哪额间轻轻地吻了口,才转身去处理昨夜没有处理完的事务。 似乎昨夜他又放肆了些,唉!谁让他的小夫君,如此撩人呢?没办法! …… 贤王府 “宁王这一路走走停停,除了去市集看景,就是去小摊吃饭,要不然就是买些无用的东西。” 一个暗卫模样的人跪在地上,头低的马上就要垂到地上了,那暗卫小心翼翼的回禀着这几日所看到的状况。 “真的,你不会没有看清吧!在这瞎诌的吧?” 贤王一脸的震惊,赵熠安这一趟出去莫非真的是去散散心,看看景,放松下心情。 “没有,主子,属下看的很是清楚。” 那暗卫小心翼翼的,唯恐他的这个主子做出些疯狂的事情来,毕竟这人是贤王,可不是其他好说话的王爷。 那暗卫跪在地上,身体不住的打颤,毕竟上一次他差点就被这个贤王给打死了,侥幸活了下来,但那心里却总是还有那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又没对你怎样,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赵熠臣看着他这没本事的暗卫,心中不免有些不悦,毕竟那些武功强的,都被老皇帝给了赵熠安。 “没有,主子。” 那个暗卫颤颤巍巍的回答。 “行了,滚吧?” 赵熠臣看着人,这没有出息的样子,把人撵了出去。 那人走时,拍了拍胸脯,幸好这次没有被揍还好还好。 这个暗卫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位 “会主子,宁王这一路上除了吃,就是睡,要不然就是看看景,看看人,其他的没什么动作。” 这个暗卫跟上一个回答的一模一样,想来是都没有说谎。 “你也出去吧!” 赵熠臣听着这好消息才缓缓的放下心来,毕竟那个白眼狼也不是为了报复他们而离京的,真是这种结果不是很好吗? “王爷,您歇歇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悠悠的从门外传了进来,顾柔儿端着些茶果点心,从院外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我又不饿,你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吧!” 赵熠臣看着推门而入的人,心里隐隐有些头疼,这个女人怎么又来了,难道府中的那些人都是吃素的吗? 给他们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让这个女人,随随便便得进他的院子,这些下人都是聋子,都是瞎子吗? “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赵熠臣那话说的决绝,这个女人他实在是不想看见,哪怕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是,王爷,柔儿这就退下。” 顾柔儿,缓缓的退了出去,那眼角滑下两滴泪珠,慢慢地划过脸颊,落在地上。 今日她知道王爷在府中,她还特意打扮了一下。 一身青翠的衣裙,腰间的玉带上还绣着鸳鸯,那腰枝无比的柔软纤细。 那头上梳着一个妾侍该有的发髻,连她最爱带的珠钗,都因为贤王的一句不配而取了下来,今日他也只是带了个最不起眼的一支木钗。 府中的这些种种规矩,她铭记于心,丝毫不敢有一丝逾越之处,但她的好哥哥,现在却彻彻底底的换了一个人。 在她与宁王订亲时,他的贤王哥哥,还会温柔的对待她,会给她倒茶,说起话来更是轻声细语。 但现在却不似从前那般了,现在他的贤王哥哥,会很大声的与她说话,会凶她,甚至于一个不和,便会对她动手,现在的那人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 真倒是应了那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顾柔儿双眼落泪,慢慢的退了下去,她走出没两步,便听见,屋内狠狠地关门声,那声就似关给她听得,那门也是关给她看的。 顾柔儿听着那声,疾步入了自己的那个院子,其实也算不上自己的院子,那院子中破败不堪,又小的可怜。 刚来的时候她还会打砸东西,但现在她不会了,她不是顾府那个说起来就令人羡慕的顾府嫡女了,现在的顾府更是化为了灰烬。 她现在终于发觉,她爱错了人,她不应该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的。 若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她现在应该被八抬大轿抬入宁王府了吧! 他应该是宁王的王妃了吧!他们应该夫妻和睦,上下一心,她还是那个受宠的顾家嫡女,高高在上,受尽万千宠爱。 即使顾府一把火化为了灰烬,他相信宁王也会帮助他们的,不会像那个铁石心肠的贤王一般,坐视不理,甚至高高在上。 不过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切都晚了,晚的彻底,也错的彻底,她识人不清,确实是她错了。 这或许就是报应吧?这些她应该受的。 “冰壶,现在顾府怎么样了,父亲有没有……” 受人难为。 顾柔儿问完,又觉着自己问的多余,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他的父亲向来心高气傲,又怎么会去求人呢?即使低三下四的去求人,又能求谁呢? 他的女婿都不愿意帮他们,谁又会愿意帮他们呢? “小姐,你放宽心些吧!这样日日忧心对身体不好的。” 冰壶看着他家的小姐,一脸担忧的缓缓开口。 “老爷,肯定有老爷的法子,你这么一直记挂着也不是个事。” 冰壶自小跟着她家小姐一起长大,她还是了解她家小姐的,她家小姐再怎样,也还是个心软的人。 “冰壶,你把我的那些珠钗拿些出去当了,给老爷送过去,解解燃眉之急。” 顾柔儿虽然怨恨他的父亲,但终是父女情深啊?她还是想着她的父亲的,即使再恨,父女情分也还在。 “小姐,除了这些东西,你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小姐。” 顾柔儿扶额,“无妨,送去吧!我又不需要这些。” 是啊!她确实不需要这些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没有悦己者还带那些做什么,带给谁看。 既如此,不妨做些善事,也好赎一赎这一生的罪过,顺便好好还还这父母之恩。 第52章 计谋 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赵熠安坐于书案前,他看着信中所写之事,心中升起隐隐不悦,神情中都带着些许阴郁,目光中闪过一丝沉寂,他看着面前跪着的男人,一道冷冷的目光划过。 京都来信,说是贤王又去了宫里,与宫里那位商量了许久,许是又商量着怎么害他。 “你主子,让你来还有其他事情吩咐吗?” 今日赵熠安亲自的见了一下惠王派过来的人。 “回爷,爷说让您独自珍重,多注意些,其他倒也没什么吩咐的。” 那人一身的夜行衣,说话做事看起来也甚是稳妥,若真是藏于暗处,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找到。 “辛苦你这一趟,你回去吧!替我谢过你家主子。” 赵熠安在书案的纸张上,刷刷的两笔,然后把纸条放入那竹筒中,缓缓开口。 “是,那在下告退。” 那暗卫应了声,转身离去,消失在那漫天的夜色中。 赵熠安拿起书案上的那份书信,心中越看越能引起心中不愤,堂堂皇帝的妃子,不管怎样都应该独善其身,与世无争,而她呢?却总要争争长短。 “若谷,咱们自己的人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赵熠安低头皱眉,这两次都是惠王的人,在中间传信,丝毫不见京都自己人,传出任何的消息。 若谷从暗中走了出来,缓缓开口。 “主子,京都咱们的眼线所说的内容与惠王所说大致相同,我看都一样,就让他们回去了。” “若是主子心有疑虑,下次他们来时,我都给留下,让他们亲自汇报。” 若谷有些忐忑,毕竟那些人都来了,说的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他便擅自做主,让人都回去了。 “无妨,那贤王府传出来的消息是什么样的。” 若谷看了眼他家的主子,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 毕竟他不知道他家主子,对那个顾家嫡女还有没有心思,所以有些不敢回禀。 “贤王似乎不是很喜欢顾柔儿,天天冷冷淡淡,从来不给顾家嫡女好脸。” “刚开始,顾家嫡女还会反抗一下,现在似乎更不在意贤王了。” 若谷一边开口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赵熠安的一举一动。 看着宁王赵熠安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方又缓缓开口。 “顾家嫡女,现在在典当自己的珠钗之类的,不过把这些银子都给了顾家老爷顾兴平。” 若谷有些不敢抬头,用余光偷偷的看着赵熠安,一边又紧张的开口。 若谷对于这些事情,本就不想提的,毕竟现在宁王与鱼公子天天腻在一起,王爷现在也是越来越宠鱼沐白了,搞的这些下人,都不怎么敢说顾府之事。 “你找个人给她,把月儿和银子都让人给她送去,别让人委屈了,就说是我的意思。” 赵熠安暗暗思忖,这个顾柔儿心肠向来狠毒,自己多多的与她配合配合,日后说不定对他会有帮助的。 一个女人,一旦恨上了一个男人,那心中的怒火,就会不断的燃烧,那么这火迟早会烧到那个男人身上。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 若谷应了声,转身离去。 “熠安,你在屋中吗?” 沐白端着些小面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今天看他的熠安,吃得少了些,他便亲自去厨房做了这个小面,让他的熠安填填肚子。 “我在。” 赵熠安站起身,去开门,抬眼便见沐白给他端着一碗小面走了进来。 “熠安,我去厨房做了些鸡蛋小面,你吃着吧!” 沐白把那碗小面端到桌子上,冲着熠安笑了笑,方缓缓开口。 其实沐白一般不会做饭的,但不排除特殊情况,这两人他看熠安都有了黑眼圈,他才想着给人做点饭吃。 赵熠安看着那碗小面,心里说不出的喜悦与惊喜,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小傻子竟然还会做些膳食,这闻起来就很香,想来肯定很好吃。 “嗯,真好吃。” 赵熠安拿起筷子,便尝了口,嗯,确实香的很,赵熠安顺手坐了下来,吃起沐白用心做的小面。 “熠安,你怎么在这边还有一处庄园啊?” 鱼沐白往外看了看那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处庄园明明离京都七八百里,怎么这边会有一处属于赵熠安的庄园呢? “早就买下了,为了跟你在这里住几天。” 赵熠安一边用膳一边回答沐白的疑问。 不过这回答把沐白有些惊到了,早就买下了,是有多早,难道赵熠安老早就想好了,要带他出来逛逛吗?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夫君那一脸迷茫的样子,嘴角隐隐的笑了起来。 “我早就准备好,要与你一起出来逛逛,下雪那几日,看你状态一直不对,我便开始准备这些东西了。” 赵熠安放下碗筷,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小夫君。 “沐白,以后我喊你夫君吧!好不好,我总觉着也是时候了。” 对啊!他的小傻子是时候成为他的夫君了,他等这一日似乎等了很久。 “熠安,这样不好吧!外边的人要是知道了,会多做揣测的,对你声誉不利。” 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小傻子总会为了他着想。 “既然如此,那就在没人的时候喊喊怎么样,小夫君。” 赵熠安又往后退了一步,只要是他的小夫君认同的,在人前喊,还是在人后喊,有那么多的区别吗? “嗯,那可以吧!有人的时候,可是不许喊的。” 沐白为了顾忌赵熠安的声誉,终是还有一丝丝保守的地方。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一副样子,似乎有了一丝丝戏弄之感。 “要不然,咱们在这个庄园里,就这么过日子吧!好不好!” 赵熠安说的真诚,他是真的很想与他的小夫君,好好的过日子,而不是在哪权利的漩涡里面。 “你愿舍得那些东西,那我也愿。” 对于沐白而已,即使一直如此,哪怕无名无份,两个人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他倒是也乐意得很。 毕竟那人是他的心上人呀!是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啊!也是他唯一放在心里的人。 他本身就是个男子,即使无名无份,他也不会失去什么,他的熠安若真是舍得撇下那些功名利禄,他倒也愿舍命陪君子。 “熠安,你真的想如此吗?” 沐白这话直接就把人问懵了,赵熠安一时愣住,他在想这话该怎么回答呢? 上一世落地如此下场,他到也不想去追逐什么名利,他只想他的小夫君,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只要他的小夫君开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但他似乎不能如此,即使他现在只是游山玩水,宫里的那个安贵人,似乎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这辈子他或许也走不出那名利场。 若是这个家他当还可,若是由别人来当恐怕他的沐白小夫君,会与他一起遭到什么不测,即使不回京都,不管在哪?那也是危机重重。 他不想他的沐白小夫君与他一起受这些苦。 “你在等等我小夫君,等我些日子” 终有一日他会许他名分,他会以江山为聘,会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的沐白是他的小夫君。 “嗯,我相信你,熠安。” 沐白很是认真的回答,其实这些时日,他真的很开心了,他的熠安喜欢他,心里有他这些就足够了! …… 贤王府 那处有些破败的顾姨娘小院。 “小姐,这些是三百两银子。” 顾柔儿心里满是疑惑,那两幅珠钗再怎么值银子,也不可能值那么多的银子呀! 三百两银子怎么可能呢?那两幅珠钗最多一百两撑死了。 “秋月,你不会是被人哄骗了吧!莫非你把自己卖了。” 顾柔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们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吗?怎么能当三百两银子,莫非是那铺子老板看走了眼。 “不是,小姐,我问了,那珠钗就值那么多银子,你看看这个当票都还在呢?” 秋月很是认真的回答,其实这事她也有些看不明白,她的小姐明明吩咐了最多能当一百两,哪怕给她九十两也直接当了就好,这怎么还比她的小姐说的,多那么多呢? “小姐,莫非有人是在暗处帮咱们吗?” 秋月很是疑惑,慢慢悠悠的提出自己的猜想,有没有可能,真的是有人想着帮她们一把呢? 毕竟她家小姐以前也是个受宠的嫡女,那也不可能啊?现在这样她们那些小姐们,不来打压嘲笑她们就算是已经很好了。 “小姐,您说会不会是宁王,他在暗处帮咱们的。” 秋月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间开口,外界百姓都说,宁王自游园会回去那日就病了,病的还相当厉害,莫不是放不下小姐,所以才偷偷的帮助小姐。 “怎么可能是他,说不定现在他恨我入骨呢?” 顾柔儿扶额,仔细的想了想,那时她从来不想搭理那个宁王,她只觉着宁王烦人无比,莫不是他对自己还有一丝余情。 顾柔儿晃了晃头,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看着秋月,缓缓开口。 “你去把这些银子,给顾府送去,这些银子虽少了些,但也能解解燃眉之急。” 顾柔儿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这些时日他的父亲到底是怎么过的。 不过现在她自己都有些自身难保,她还是应该多多的考虑考虑自己。 “秋月,你去柜子里,找些小些的料子,咱们给绣着巾帕,你拿出去卖些银子,咱们以做生计。” 顾柔儿这话说的清楚,她的这个夫君恐怕不管用了,若是一直在院里等着人家来投喂,总会饿死的,不妨自己想想办法,找找出路,才是正经事。 “秋月,宁王是不是送了我一名丫鬟,现在她人呢?” 顾柔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月儿丫鬟,突然不明所以的提了一嘴。 “小姐,你不是怕贤王生气,所以就没有带,您忘了吗?” 刚定亲时,宁王便给了她一位伺候她的丫鬟,那丫鬟听说还是宁王的贴身侍女,却是突然间就把她送给了她。 想来是为了给未来的王妃立立威,立立规矩吧?想着迎进门不会受丫鬟们的刁难。 不曾想,这个宁王也替她想好了,不过她没有那个福气,没有做得上宁王的王妃,却做了一位上不得台面的姨娘。 顾柔儿自己想想都觉着好笑,明明这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得来的什么,得来的是个侍妾的位子,得来的是个不受宠的局面。 得来的是声名狼藉,得来的只是无尽的悔恨。这些还都是她自己费尽了心机,费劲了脑子,想出来的,不管怎样,想想都觉着好笑。 或许这人他是真的看错了吧?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已经如此了,还能说什么吗? 从嫁给贤王的那刻开始,他便已经无力在挽回什么余地了,其他的东西,都只是自己的妄想而已。 “那天你给带进来吧!我想看看她人怎么样。” 顾柔儿还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是错过了什么路。 …… 菩提寺 顾兴平顾侍郎实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只得进了菩提寺,稍作休整。 顾兴平也是拼着他与菩提寺的主持有几分交情,他才厚着脸皮,来这住上几日,若不如此恐怕他们这一家子人只能去大街上常住了。 他本想着去宫里求求安贵人,没想到安贵人左一句,右一句,就是丝毫不说这件事情。 最后顾兴平走时,安贵人也只是赏了几匹料子,其他的东西安贵人,一点都没有舍得送。 顾兴平以为,他能得些东西呢?没想到除了几匹料子,他啥都没有弄到。 倒是有一点他能到了,就是找了一肚子的气,其他的啥他都没有见到。 他的这个好亲戚实在是不想再帮扶他了,顾家就是个无底洞好吗?只要今日能去抠搜点东西出来。 明日东西又没了,肯定又要去抠搜点东西呀!这一天一天的,那那日到头,关键顾家还有个好儿子,日日留恋花楼呢? 这么一家子人,谁敢去帮扶,照顾,恐怕有这种亲戚躲都躲不及吧! 第53章 入套 “虚怀,小夫君呢?” 赵熠安看了看面前堆成小山一般的账本,眸子虚抬了抬,缓缓开口。 “什么,小夫君。” 虚怀一脸的懵什么,夫君,谁的夫君。 “沐白呢?” 赵熠安拉长了音,抬眸看了看,一脸看傻子得表情看着虚怀,良久虚怀方反应过来。 “嗷,鱼公子呀?我还以为……” 虚怀本想说我还以为谁呢? 但刚要想说出口,就被赵熠安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也是,宁王的小夫君谁敢玩笑,连一个不字都不能说好吗? “会主子,鱼公子好像去厨房了吧!刚看着是往厨房的方向去的。” 虚怀了然,刚刚他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沐白,但沐白走的急,应该没有看见他。 “他怎么又去厨房了,难道这个庄子里没有厨娘吗?” 赵熠安隐隐有些不悦,若是事情都被他的小夫君做了,那还要那些厨娘做什么,事情都是主子做,那还要养这些人做什么,供着吗?当财神啊! “我带沐白出来本是出来玩的,又不是让他来干活的,这怎么还干上活了。” “我愿意的,你别说他们。” 沐白端着一盘还算得上精致的小点心,从门外疾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沐白很是替庄上的厨娘委屈,明明是自己非要去做的,好端端的怎么又牵扯到厨娘身上了,现在又搞的赵熠安生了气。 赵熠安给虚怀使了个眼色,虚怀很是识趣的转身,退了出去。 “我给你做的点心,时间有些匆忙做的可能不是太好。” 赵熠安赶忙站起身,想着去给他的小夫君解释,这要是解释晚了,恐怕又要生气了。 “你别误会好不好,我不是嫌弃你去厨房,我只是怕累着你,我本来是要陪着你出来游玩的。” “可是这两天便被这些账册,给封印这里来了。我想着陪你,也腾不出手来。” 赵熠安看着那小山一般的账册,心中不免有些气恼自己,自己真的不应该自己来做的。 这两日他整理了一下,这个地方他名下的所有产业,以及所有的账本,他自己核算了一下。 虽然可以直接用账房先生的,但他从账本中看出些错漏,所以就自己上手了。 “我想替你分担一些的,但我觉着我又……” 但我觉着我又没有那个能力,又怕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沐白有些伤心,其实他是想替赵熠安分担一些的,但他又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反而给赵熠安添了麻烦,丢了宁王的面子,那就不好了。 “所以,我便想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厨房给你做些好吃的,这样你也好吃的顺心一些。” 沐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觉着自己又做错了,越说越觉着自己又把赵熠安给惹的不开心了。 沐白那眼神中甚是有些无措,似乎这些时日以来,他不管做什么,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 “你想不想替我看账本,你若是想,那我教你,教你看账本怎么样。”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夫君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失落,心中不免有些心疼,或许他的小夫君真的不能只宠着,也要让他过的有价值才可以。 或许沐白不是一个特别好的选择,毕竟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沐白那个心却是真真的。 现在这种情况这么着急,忠叔又不在,教教沐白或许也是可行的,毕竟沐白心思细,说不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账本中的错漏呢? “真的吗?我可以做吗?” 鱼沐白听着赵熠安那话,眼睛都不自觉的放光。 他本是别人送给宁王的一个小馆,现在这种情况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他怕他自己若是管的太多,必然会被府中之人猜测他别有用心,到那时,恐怕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可以了,你愿意学吗?”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夫君,那一副开心模样,便觉着自己终于做对了一件事情。 他的小夫君一般都不怎么笑,但只要他的小夫君开心,那便值得。 “嗯。” 鱼沐白很是开心,他终于可以帮帮他的熠安了,每一次他看见赵熠安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他都想去帮帮忙的,但总觉着自己是哪个捣乱的,所以他也就从来没有说过。 “正好今日吧!我手上正好有账目。” 赵熠安看着手里的账本,这些账本不就是沐白学习的最好材料吗?既然想让小夫君学,那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就今日吧,正是好时候。 “嗯。” 鱼沐白同意的甚是干脆,他真的也很想学习学习,其实他是认识字的,想来看账本这种事情也是难不倒他的。 只是赵熠安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今天的举动,沐白在以后也算得上帮了他的大忙。 一连两日,沐白都在赵熠安身边学习看账本,不过他觉着还是挺简单的,也不是很难。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夫君,心中很是满足,就似一个老师傅,看着已经带出来的徒弟,别提多喜欢了。 赵熠安把最后两本账册,收拾起来得时候,他的心中很是开心,这些账目,他总算是理出了头绪。 “小夫君真是厉害,一教就会。” 赵熠安那脸上的喜悦都能溢出来了。 “不过,还是熠安师傅教的好,多谢师傅。” 鱼沐白笑着,那眸子中就似有皓月星河,美的不可方物。 “沐白,你喊一声夫君,好不好。” 赵熠安看着眼前的人儿,他真的很想调戏调戏,他也真的想听沐白喊他一声夫君。 “夫君。” 鱼沐白扭扭捏捏了好久,才趴在赵熠安的耳畔,轻声低语的喊了一声。 不过那说话的气息,划过耳畔时,惹得人心里痒痒的,那声音也带着几分魅惑,更让人心里痒痒的了。 “你可不可以再喊一遍。” 赵熠安那话里带着三分祈求,那嘴脸噙着一抹笑容,他的小夫君喊起人来,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享受。 “夫君。” 鱼沐白就似吃了蜂蜜一般,那脱口而出的话,也带着甜甜的味道,一下子就能让人感觉到,周边所有的气息都是甜的,甜的人发痒。 赵熠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小夫君,他的小夫君怎么能那么听话呢! 他的小夫君还真是撩人的很。 “小夫君,你要不要负责,都是你给喊起来的。” 赵熠安扯过鱼沐白的手,他真的要让沐白好好的摸一摸,他就喊了两声夫君,自己的心跳的就变得那么快了。 “既然是我,那我只能负责了。” 鱼沐白在赵熠安耳畔轻声低语,话毕,那唇便附上了赵熠安那薄薄的唇。 那唇,软极了,只要一覆上去便不想离开。 “小夫君,今日可是你先招惹我的,那我便不客气了。” 赵熠安轻轻地把人抱起,话毕那唇又覆了上去,小夫君的唇也极软。 片刻屋中传出层层涟漪。 …… “若谷,就是宁王身边的那个贴身侍从吗?” 顾柔儿心中甚是好奇,莫非这几日的猜测,都是真的,帮她的人难道真的是宁王殿下。 这可真是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明明那人在自己的对立面,他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呢? “他是怎么找到你这来的。” 顾柔儿还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宁王的人怎么敢做的那么光明正大,光明正大的来找她的丫鬟,可能吗? “小姐你忘了,你不是让我去找那个月儿吗?” 秋月给她家小姐倒了杯茶水,缓缓递了过去,方又开口。 “我找到月儿姑娘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在跟什么野男人相会呢?我还是盘问了好久才问出来的。” 秋月心中其实也是有着不解,从月儿姑娘入顾府开始,大家都是把她当做坏人来看待的,突然之间发现人家是个好人,你想想谁能反应过来呢? “你亲眼看见了吗?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柔儿轻轻地品了一口,细细的品着那茶香,这么香的茶多久没有喝到了。 很长时间了吧!那时间长到,自己现在都要把那茶味都要忘却了,那时间长到恐怕连茶具都要落上一层厚厚的灰了吧! “我看见那个男人,正在往月儿姑娘手里塞银子,但是那个男人看见我过去,立马就跑了。” 秋月仔仔细细的回忆中那天的场景,那天那一幕都要把她吓到了。 那日那个男人,从怀中掏出样东西来,就死命的往哪月儿姑娘那手里塞,她还以为那个男人是不是再塞什么毒药之类的呢? 等到她走进了,她才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原来是银子,当然了还有一些银票,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多少的,但她知道,月儿姑娘手里的银子一定很多。 “跑了,他既然没做亏心事,他跑什么。” 顾柔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舍弃的那个男人竟然会派人照顾她。 “我好好问了问才知道,说是怕贤王知道,对你不好,所以便想着这些事情悄么声的做了,不惊动别人,也想让你过的好些,也不想让小姐你知道怕小姐不乐意接受。” 秋月越说眼睛越有些湿润,她家小姐那时,怎么就没有把握好呢?这么好的一个正人君子,怎么就把他当做小人了呢? 这么好的人,总比那个什么贤王的要好很多,贤王这种伪君子,根本就不值得她家小姐费如此大的心思。 “她真的这么说,她没有撒谎骗你吧!” 顾柔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自己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任何一个人被她这么算计,恐怕都要恨上她了吧? 真有这么一个人,不恨她,不图任何回报,她是怎么想都不敢想的。 毕竟那个她真心相待的人,对她都是那般看法与态度,她怎么还敢强求,别人对她好呢? “那他又为什么要去顾府要回聘礼银。” 顾柔儿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惑,若真是喜欢她又怎么会难为她的娘家人?关键是那些东西都已经化为了灰烬,为什么还要去要。 秋月实在有些伤心,抬手擦了擦眼角挂着的泪水,又继续缓缓开口。 “宁王是怕贤王因为这点事难为与你,他听说你新婚夜就受了难为,他想着是因为这些聘礼银的事情,所以他便想着把聘礼银要回去。” “他想着,那些东西既然要了回去,那样你们之间就彻底没有关系了,你们没有关系了,贤王自然也不至于难为你不是。” 顾柔儿听着秋月的话,眼尾渐渐噙上一丝水渍,那时她真的太不长心了,明明皇上都已经赐了婚,大皇子竟然还毫不顾忌,还大摇大摆的去找她,那话里话外说什么喜欢她。 她那时若是不被那人所蛊惑,她能安分一些,冷静一些,好好想想其中的关窍说不定她就能躲过这一劫。 想想皇帝都已经赐婚了,那个被赐婚之人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还能去跟你的弟妹说什么情啊爱啊的呢? 要是一般的人想来躲都躲不及,怎么可能还去招惹呢?若是真心,既然招惹了,那你就早早的下聘就好了,你一直吊着哪又算怎么回事呢? 现在若是仔细的想想吗?那时还真是破绽百出,自己应该长长眼睛的,怎么那时眼睛怎么就瞎了呢? 那时她应该听父亲的话的,那时若是听了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想来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受的。 “没想到的是,即使宁王那么做了,贤王依旧会冷落你,哪怕顾府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依然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秋月哭的更伤心了,她哭她的小姐受了委屈,她哭她家小姐为什么选错了人呢? “这些我又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吧!怪自己识人不淑,怪自己一意孤行,怪自己妄自尊大,怪自己心盲眼瞎。” 现在的顾柔儿真的很想把自己打死,自己认识的人怎么就能装的那么好呢。 自己竟然丝毫不知那人的心到底是如何的,自己丝毫就看不破,看不透,自己那时就像被什么东西遮了眼,一叶障目。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哪是自己想后悔就能后悔的呢?毒药,砒霜这些都有,唯独后悔药这世间真的没有? 第54章 打斗 赵熠安在山庄一连待了半月,终是在半日前,又开始收拾行囊重新启程了。 虚怀看着这宽敞的官道,心中不禁有些纳闷,这官道明明修的这么好,怎么就偏偏没有人走呢? 他们走在这官道上大概两个时辰,除了他们,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任何一辆马车? 路上人少还情有可原,但一个人都没有那就显得有些蹊跷了,这看似平静,实则如那湖中之水暗流涌动般! “主子,这地太过安静恐有埋伏,咱们要不要修整一下,还是直接过去。” 虚怀站在马车外,冲着马车里的人,缓缓开口。 虚怀也希望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想,毕竟平安无事最重要。 “继续往前走,不过你派两个人贴身保护周太医,他若有事唯你是问。” 赵熠安还是给虚怀下了死命令,若是真有什么情况,周太医还能帮着处理处理,若是不护着点人,终是有些不放心。 赵熠安看了眼怀里正在瞌睡的小花猫,赵熠安想了想还是不要惊动他了,他的小夫君毕竟胆子小的很,吓坏了自己恐怕又要心疼很久。 这天看着虽是晴空万里,却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身背后有丝丝透骨的寒气,不知是错觉还是那天就真的就那般寒冷。 赵熠安坐于马车之上,心中却隐隐的透着不安,那些他视为至亲的人还是要动手了。 原来不管自己怎样,他们对自己都不会心慈手软。 不管是帮他们夺得天下也好,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好,但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自己活着那就是一个致命的障碍,一个必须死才能解决的障碍。 “大家伙小心。” 虚怀看见从树林中直接奔出来的几个黑衣人,虚怀急忙开口。 但猛然间,不知是什么东西直接往他们身边砸过来,片刻烟雾四起还夹带着爆炸声,这确实有些令人措手不及。 “怎么了。” 那爆炸的声音直接把沐白给震醒,沐白神色慌张的开口。 “别怕,是有人按耐不住要对我下手了,无妨,即使一会打起来,你一定要紧紧的跟着我,保护好自己,一定一定。” 赵熠安有些忐忑,他的小夫君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真的伤了可怎么好,赵熠安只得在慌乱中再三叮嘱。 “嗯,我一定跟紧熠安的,我一定保护好自己。” 鱼沐白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回答,但那话却有些大了,他能怎么保护自己呢?到时候恐怕连跑都是个事! “取宁王命者赏银千两。伤宁王者赏银百两。” 一个不知名的带头黑衣人,脸上蒙着面纱,在那里大声的喊着,今日他一定要完成任务。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只要是人那就不可能不动心,他们本就生活在最底层,每天都把命别在裤腰带上,即使身受重伤,那拿了这些赏银也够一家人五六年吃穿不愁的了。 一个个黑衣人都杀红了眼,那不要命的架势就着实骇人,眼神中冒着凌冽的寒光,一个个视死如归。 不过宁王赵熠安这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身边大多是暗卫阁中的暗卫,身上都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被奸人得逞呢? 虚怀趁着烟雾弹过来时,便一个眼疾手快的滚到了安全的位置,不过就是滚的有些仓促,搞的自己灰头土脸的。 一把长剑一阵翻飞从远处的一棵树上,直直的奔着马车中人而来,那黑衣人眼中带着狠厉,带着决绝。 赵熠安看着那剑就要逼近时,单手抱着沐白,身体一个旋转,眨眼间便从那狭小的马车中直接冲破马车顶,飞了出来,稳稳的落到地上。 沐白紧紧地闭着眼,那身体不自觉的轻轻颤抖,这种架势他还真的没有目睹过。 虚怀听见动静,赶忙发力,一剑一剑的刺向那个黑衣人。 若谷不知从何处赶来,右手一抬,朝着虚怀的目标直直的刺去。 两人一上一下倒是配合的相得益彰,终于在两人的合力下把那人刺伤,虽如此,那人也丝毫没有要撤退的意思,依旧一个劲的上前朝着赵熠安直直刺去。 最终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云霄,那个黑衣人应声倒地,即使不死也是身受重伤。 原是若谷手中的剑,一个用力直接把手中的剑,直直的打了出去,那剑就那么直直的不偏不倚的插入那黑衣人心口,然后便是那黑衣人应声倒地。 虽解决了一个,但身边还有很多的黑衣人,虽然也有倒地的,但也有还在顽强抵抗的。 虽不管怎样,那些剑却都是奔着宁王而来,宁王手中一直揽着沐白,但也不好对着这些人出手,只是一味地躲闪。 不知从哪出来了一把剑,那剑就似一条游龙,上下翻飞,最终还是直直的奔着沐白而来。 似乎那人心中也有所察觉,宁王怀中之人似是突破口,可以从哪里下手。 虽然若谷手执长剑,迎着那剑气直直的抵了上去,两剑相撞火花直冒,不过还好替沐白挡了回去。 本还晴空万里的天,却片刻功夫不到那天就变得乌云密布,几只乌鸦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一个俯冲直直的落在尸骨旁边,竟也不惧怕人,大块朵颐起来。 片刻,那声音终是停止了,只有风在耳边不停的吹过,但那风中依旧能听见刚才的厮杀,嚎叫,久久不散。 沐白听见那嘈杂的声音停了,刚想睁开眼睛,便又被赵熠安给捂上,只是在耳畔轻声响起安慰。 “别看,这里污秽。” 赵熠安闻着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他的小夫君还在他的身边,这么一副场景,他真的不想让小夫君看见。 他的小夫君胆子小的很,若是看见了,那还不得夜夜噩梦。 哪怕他的小夫君,就算是只做一夜的噩梦,他都要心疼的紧。 只是可惜在打斗中跑丢了几匹马,还有赵熠安坐的马车也是不中用了的,无奈只得换了一辆,上了周太医坐的那辆马车。 但那马车内,周太医还在瑟瑟发抖,刚才的架势,他也没有经历过好吗? 只是现在的周太医心中只想骂人,这个宁王到底是个什么妖人,这一路背井离乡不说,还要看人脸色,竟然还要受此等惊吓,这都是啥破差事啊? 他本想着背井离乡就背井离乡吧!好歹他还能见见世面不是,可是这一切他都猜错了,猜的大错特错,这哪是背井离乡的事,这是有没有命活着回去的事。 他也真的没有想过宁王竟然还有敌手,这一次宁王竟然没有一丝准备,就这么跟那些人硬碰硬,这能不吓人吗? “若谷,你拿着我的令牌,找这边的县官,让他们把这里处理处理,别令这里的百姓引起什么恐慌,毕竟那些人也只是奔着我来的” 若谷应声而去,好一刻功夫,那县官才带着些人,急匆匆赶来收拾烂摊子。 那县官看见这副惨淡的场景时,心里也是慌的很,这怎么还让他碰上这种事了呢?自己堂堂的县官竟然丝毫不知,堂堂的宁王殿下会经过他的管辖地。 竟然还遇上了如此恐慌之事,若是宁王一个暴脾气,怪罪下来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好在他处理完这些,一连几天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文书,这才放下心来。 虚怀趁着若谷找人时,迅速的清点人数,计算伤亡,不过还好,伤亡还算很小,毕竟车夫以及随从都是,老皇帝所派暗卫假扮的,只是有几个受了重伤,有几个受了轻伤,好在,命都在。 若真是宁王自己出来逛逛,那结果如何还真是难以预测。 “周太医,你去给那些人先包扎包扎,别一个个的在因为流血过多死了。” 赵熠安看着还有些没有缓和过来的周太医,微微皱了皱眉,缓缓开口。 其实他也不想让周太医这么快就去处理事务,毕竟周太医也受了不少的惊吓,但不管怎么说,周太医好歹是个大夫,处理一下简单的伤口还是可以的。 “是,宁王殿下,属下这就去。” 周太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缓缓走下马车,一个人,一个人的给看了起来,虽然心中依旧在骂宁王,但是手上的功夫却一点都没有落下。 “虚怀,原路返回,到了庄子你跟若谷你们带着周太医,去药铺抓药,现在马上启程。” 赵熠安那命令直接脱口,现在回庄园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若是在继续往前走,恐还有伏兵,若是再来一场打斗,恐怕自己这些暗卫都会折损。 虽然老皇帝给他的暗卫多,但也不是可以这么糟蹋的,还有一点他们的命也是命啊? 现在在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持实力,切不可胡乱作为。 赵熠安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夫君,身体还在不由得颤抖,那揽着的手不由得又加了几分力气。 “沐白,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咱们现在先回庄子,现在哪里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赵熠安轻轻地安慰着他的小夫君,他真的想象不出来,他的小夫君那么得害怕,上一世到底抱着怎样的决心,把那把匕首插进自己的心口的。 明明当时他的小夫君如此果断,如此决绝,他到底是有多想为他而死啊? 一路颠簸回了庄子,但一个个的都伤的不轻,周太医更是忙的手足无措。 “沐白,先喝口水压一压,现在已经没事了。” 赵熠安倒了一盏茶,缓缓的递到沐白身边,轻声安慰。 “别怕我在呢?” 赵熠安把人轻轻地揽入怀中,轻声的安慰。 但不知为何,怀中的人,隐隐抽泣起来。 “怎么了,别害怕,咱们都还好好的,这一切只是他们的阴谋而已,以后咱们小心就是了。” 赵熠安有些不知如何安慰他的小夫君,毕竟他的小夫君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刀光剑影的事。 若是沐白告诉他,不害怕,那才有些不正常呢?即使沐白没有看见血流横飞,但那浓浓的血腥味已经再诉说着一切了。 “沐白,你能跟我说句话吗?我有些担心你。” 赵熠安轻轻地拍着沐白,就似哄孩子般,轻声低语。 “夫君,我怕,我觉着自己真的太没用了,那人拿剑冲着你的时候,我竟然丝毫帮不上忙,我反而是你的累赘,实在不行,你换个夫君吧!” 沐白身体不自觉的打颤,那血腥味他确实闻到了,那么浓,那么刺鼻,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能有那么重的味道啊? 赵熠安听着沐白那话,双手不自觉的收紧,他的小夫君怎么能那么想呢?只是一场打斗,就要把自己给换了吗? “以后不用怕,你既然觉着帮不上我的忙,那我便教你剑术如何!你只要有了武功,那你跟我在一起时,你便是我的助力如何!” 赵熠安觉着沐白的想法甚是危险,若想从头根除,只能教他一些武功,以后有了武功傍身,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不想换夫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我喜欢并且喜欢我的,我为何要换,沐白以后不要说这些,换夫君的话,好不好?” 赵熠安有些心慌慌,这都什么事,有人要杀他,他最喜欢的人,竟然还想把他给换了。 这怎么能行,不行,好吗? “小夫君,你以后不要再说了好不好,你若是再这么说,我都要伤心死了,真的?” 是啊? 赵熠安不仅从沐白换夫君的事情上伤心,还从那些要置他于死地的那些亲人身上伤心。 赵熠安那语气中满是祈求,就似一个要不到糖,马上就要哭的孩子,很难哄,也很好哄。 “嗯,夫君,你不要伤心了,以后我不会再说那话了,以后我去练武,我来保护你,可不可以。” 鱼沐白听着那赵熠安祈求的声音,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若是因为这件事,赵熠安要换了他,他也会伤心的吧! 那话竟然被自己就那么脱口而出,着实有些令人伤心,看来他又做错了事情,还是件大事情。 第55章 责骂 贤王府 贤王长发如墨用子冈螭虎纹玉簪束着,一身白衣说不出的高雅,但偏偏那张脸上却有些狰狞恐怖,让人产生几份惧意。 “你们都是废物吗?去了那么多的高手,竟然没有一人活着回来。” ‘砰’的一声赵熠臣把手中的茶盏捏了个粉碎。 赵熠臣猛地站了起来,狠狠的一脚直接奔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厮而来。 那嫌弃被踹的闷哼了一声,也丝毫不敢挪动一下,只是那小厮脸上已经有豆大的汗珠往下落了。 赵熠臣心中只想骂人,这些人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暗杀阁请来的,怎么一个个就跟个小母鸡一般,被人一个个的给处理了呢?这些人怎么就那么不经事呢? 这些人在赵熠安那里才区区一个回合,就落得个全军覆没的局面。 “你说,你是不是匿下了不少银子,暗杀阁出的人全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或是弱的不行的人,是不是都给我派去了。” 既然失败了,想来是暗杀阁出的人不行,那为什么不行,想来是去办这件事的奴才,匿下了银子,那银子既然不够,暗杀阁怎么可能会出一等一的高手呢? “奴才不敢,您就是再借奴才一个胆子,奴才也不敢,真的不敢。” 跪在地上的小厮,浑身颤栗,腿都直打哆嗦,这事他真的是按照赵熠臣吩咐的去办的,他真的一点都不敢把主子的银子悄悄地匿下来。 别人可能不熟悉他家这个主子王爷但他却明白的很,这主子就是表面看起来温顺可爱的就跟个猫似的,但那心可不是,那心却是狠毒着呢? 有这么恐怖的主子王爷,谁敢悄无声息的匿下银子,再怎样也不能不要命啊? “王爷吩咐的事情,奴才真的不敢不用心,恐怕这次是那人早有准备也不一定。” 那小厮赶忙转移话题,若是在纠结于这银子是不是被他给藏匿了,他家这位主子王爷,真的能把他一刀给咔嚓了。 他可不敢赌主子王爷的仁慈啊?他真的不敢赌,他家主子王爷可没有一丝的仁慈。 赵熠臣细细的想了想,也是,暗杀阁出的人向来办事果断,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办的又是要灭口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会不上心呢? 宁王赵熠安说不定真的有准备,这也是有可能,若真是如此自己再责怪谁,都是无用的。 “你再去,去暗杀阁,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这次加够银两,让他们一次都给我解决了,若是再失手这次我就要砸了他们的地方。” 赵熠臣一边发狠,一边也有些无可奈何,若是宁王赵熠安真的早有准备,那还真的不太可能一击即中。 赵熠臣也有些犯难,这事慢慢来吧!反正他的这个好弟弟也不会马上就回来,只要远离国都,那他就还有机会,让他们这群人有去无回。 “是,王爷。” 那跪在地上的小厮,应了声,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打着哆嗦走了出去。 那小厮走出门,那心仍然心有余悸,他的这个主子王爷做事向来狠毒,自己定要加百倍的小心,否则这脑袋不知何时就丢了。 在这种主子王爷面前做事,必须要有眼力见,还有那脑子,若是少了一个,自己的命也就跟着一起丢了。 赵熠臣发完这通火,便随意的收拾了一下,直直的奔着祥云殿而来。 他要把这些事情跟他的母亲好好的说一说,毕竟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必须有他母亲的意见才行。 祥云殿 安贵人一身胭脂色的罗裙,头上挽着高高的贵人髻,髻上插着几支珠钗,衬得倒是人比花娇。 现在正一脸的和气与身边人说着话,手里的银针不断的穿梭在那半块蜀锦上,那蜀锦上的图案也甚是好看。 “方嬷嬷,你说我绣的这花好看吗?” “好看,娘娘的绣活是宫中手艺最高的,恐怕连宫中的那毓绣纺都比不上。” 方嬷嬷笑得和煦,好好的看了看安贵人手中的绣品,方缓缓开口。 不过那话倒是说到了安贵人的心坎上,安贵人向来就希望别人夸她,使劲夸才好呢?这方嬷嬷夸的都快上了天,她能不开心吗? “方嬷嬷,你真是说笑,那毓绣纺的绣娘那是我能比得上的,她们可都是从国都上下,好好的筛选下来的,哪怕其中最次的那个我都比不上。” 安贵人那话说的带刺,虽然好话好听,但也要讲求实际不是。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那心里却是认为自己的绣活好。 “儿臣觉着母亲绣的很好。” 赵熠臣远远的走进来,走到离安贵人五六丈的地方,轻轻地跪下,福了福安。 “儿臣给母亲请安,愿母亲福寿绵长。” 赵熠臣给安贵人请了安,福了福又继续说道。 “臣儿,你快起来,地上凉。” 安贵人看了眼赵熠臣,那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溢了出来,赶忙放下手中的绣活,缓缓开口。 方嬷嬷很是识趣的疾走了两步,把赵熠臣赶忙搀扶了起来,扶起后很是识趣的出去叫水。 “那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刺杀宁王赵熠安这件事本就是这母子俩合计商量的,这些天都过去了,她定要问问这成果如何? “这事没办成,倒是折损了暗杀阁很多人。” 赵熠臣脸上的怒气又挂了上去,这次他可是出了不少财力的,事情竟然没有办成,能不让人气愤吗? “无妨,臣儿,那就让那短命鬼白眼狼多活几日,量他也没有太多的实力,暗杀阁中都是个顶个的高手都会折损,何况他身边的那区区几个人呢?” 安贵人,对于这次失手,也是着实气愤,但她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他的这个儿子向来以她为主心骨,她若是沉不住气,那她这个儿子就更沉不住气了,毕竟一沉不住气就要办坏事。 她能做的就是静下心,好好的考虑考虑,好好的想想,接下来到底该如何行动才可保证万无一失,既然把人处理掉,又能丝毫不受一点的牵连。 “是,母亲,我看母亲的绣艺更高了呢?” 赵熠臣很是认真的回答,毕竟他的母亲开心,他就能开心,嘴甜一些又何妨呢? “我听说柔儿这丫头,去求你了。他毕竟是你舅父的女儿,你也不要做的太过分了些,虽然现在我也不喜欢她这种如此心机的姑娘。” 其实顾柔儿这个儿媳妇她是没有看中的,毕竟是她那傻哥哥生的女儿,看她傻哥哥那样,他的女儿又能聪明哪里去呢? 虽然她曾经很喜欢哪位姑娘,到那时她是别有可图的,但没有想到那姑娘竟然能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 做也就做了,那个顾柔儿竟然还扯上了她的心头肉,她能不生气吗?她要气死了好吗? 若是顾柔儿不是他哥哥的女儿,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她都能找个人,把这个姑娘给处理了,她就是放不下那一丝兄妹情深,她才没有对那丫头痛下杀手,若是换成一般的姑娘,如此害她心尖上的宝贝疙瘩,她能轻易的放过她? “母亲,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帮她,毕竟在刺杀一事上,我就已经耗费了很多的银两了,我想着银两这东西必须用在刀刃上,也就没怎么在意她的看法。” 赵熠臣虽如此说,但他心里真的不是很喜欢这个表妹,毕竟这个表妹害她丢了好大的面子,害的他禁足。 这些事情他都记在了心里,一点一点的给写在了小纸条上,他要是报复不回来,他心里终是有些不开心。 这冷落是报复,这不帮助也是报复。 “行,若是有你就帮帮她,毕竟她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的,你何必与她计较呢?她毕竟是个女子,从小也没有受过苦。” 安贵人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她还是很喜欢那个,对她儿子一心一意的侄女的,若不是那姑娘做了错事,她倒也不是很讨厌。 “是,母亲。” 赵熠臣应了声,其实他以前也不是不喜欢他的这个表妹,这个表妹婉柔贤淑的时候他还是很喜欢的,但现在那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你回去吧!你已经是出宫立府的王爷了,你也别往宫里跑的太勤,总这样容易落人口实。” 毕竟宫中之人嘈杂,保不齐自己宫里就进个,小心眼的太监奴才,这谁也说不准。 不过做事情或是说什么话,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这个道理她必须懂,她的儿子也必须懂。 这些年她在宫中也是树敌良多,不知道哪个节骨眼就给她来上一刀。 “母亲,儿子明白,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赵熠臣很是清楚这种四面楚歌的状态,毕竟有些事情有些麻烦还是不要有的好。 “母亲,那儿臣就先告退了。”赵熠臣知她母亲的意思,赶忙施了一礼,告辞。 “行,去吧!别忘了母亲说的话” 安贵人还是又好好的嘱咐了一遍,毕竟有些事还是女人懂得女人。 “是,母亲。”赵熠臣应了声,转身离开。 …… 赵熠安坐于书案前,脸上的怒气就没有散过,那周身的冰冷就似令人置身冰窖中,东得人直打颤。 “他们那些人,好的怎样了,伤的是不是很严重。” 赵熠安看着正在给他倒水的若谷缓缓开口。 “受轻伤的好的差不多了,受重伤的还得需要几天。毕竟这次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若谷一边看着赵熠安的脸色,一边缓缓开口,唯恐说错了哪句话,惹到自家的主子,毕竟主子凶起来能要人命啊? “这次都表现的不错,这个月每个人上账房多领些银子,顺便每人一身新衣裳。” 赵熠安向来嘴硬心软,对待吓人虽不是和颜悦色,倒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火。 “吩咐你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可还顺利。” 赵熠安还是很想知道若谷跑了这一趟事情处理的如何了,那人有没有上钩。 想来那饵已经下了,那鱼应该也快上钩了吧? “会主子,事情办的一切顺利,顾柔儿已经开始动摇了,我想着再加把火,这事也就办妥了。” 若谷对于自己办的这件事情很是自信,毕竟他装的也不错,该表现的都表现了。离成功也就差不多了吧? “那就好,这次也多亏了你出现的及时,要不然这里折损多少人,还不清楚呢?” 这些可都是老皇帝辛辛苦苦培养的暗卫,那一个个也是千军万马杀出来的,若真是折损了一个两个的那都是损失啊? “你去把周太医请过来,我有话要说。”赵熠安看着若谷,缓缓开口。 片刻,周太医,方疾步的走了进来。 “拜见宁王。” “这次事情多亏了有你,不知你想要什么赏赐。” 赵熠安这话说的明白,这次确实也多亏了周太医及时的救治,若是救治不及时,恐怕也要折损一两个的。 “卑职什么都不想要,这本来就是卑职的能力范畴。” 周太医从来没有想过,宁王还能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话,真可真是头一回,也算是开了眼了。 “你倒是谦虚,不过这次确实有你很大的功劳,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要,等回去了,我再从仓房中寻了好东西给你。” 即使周太医不想要,宁王还是很真诚的要给人家送些东西,毕竟这次人家也是出了力的,人家的功劳肯定得记住。 “熠安,你能……” 现在教我几招吗? 从门外疾步走进来的沐白根本就没有看见周太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周太医在跟赵熠安说事呢? 沐白猛地把话收了回去,他可不能什么话都往外秃噜。 “周太医你先回去吧?” 赵熠安一脸笑意的看着沐白,那嘴脸不自觉的笑着,就似周太医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是,卑职告退。”周太医听着那话中的语气,都要酸倒了牙。 “夫君找我有事情吗?”赵熠安那话说的着实顺口,不带一丝纠结。 第56章 偏爱 “夫君找我有事情吗?”赵熠安那话说的着实顺口,不带一丝犹豫与纠结。 “没,你怎么当着周太医的面就……” 就喊夫君呢?搞的人家这多不好意思。 鱼沐白看着周太医一脸坏笑的离开,唰的一下羞的脸都红了,头都没敢抬,用手遮了遮脸,还没完全遮住,慢慢吞吞的的走进了屋子。 “我喊自己夫君怎么了,难道他不喊他家小娘子吗?” 赵熠安瞄了眼周太医的背影,对着沐白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的向上仰起,非常自信的说道。 额! 鱼沐白扶额好像人家熠安说的也没错啊?喊声小娘子,或是小夫君,好像也不是很丢人。 “你来找我不是有事情吗?” 赵熠安看着他的小夫君,刚刚他明明听见了些什么,他的小夫君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看你这两日实在是太忙了,那件事你闲了再说也可以。” 鱼沐白看着忙着这样的赵熠安,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学武功这种事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学会,他的夫君看起来也不是很有时间的感觉。 “那件事,是白天的事,还是晚上的事?” 赵熠安这话说的就挺矫揉做作,他明明知道的,却还要故作不知的问道。 赵熠安实在是有些恶趣味在身上,这谪仙一般的人物,入了凡尘竟是这般。 “唉!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这样调戏人家,真的好吗?什么叫白天的事情,什么叫做晚上的事情。 鱼沐白有些无语,他的夫君怎么能说如此的话呢?怎么认识的时间越长,他的夫君就越有了人间的那烟火气? 本来赵熠安身上清冷,高傲,但与沐白在一起后,也学会了市井上的那一套。 “你别拿我开涮了,我只是想让你教我武功,我不想让那些暗卫来教,虽然他们的武功很是厉害。但我不喜欢。” 鱼沐白还是很实诚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鱼沐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两日赵熠安一直都在处理关于这次被暗杀的事情,他觉着这个时候说,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 虽然赵熠安这次出来,带了很多的暗卫,任何一个叫出来都能做他的师傅,但他有些不愿,他只想要赵熠安这一个师傅。 “嗯,行,你想现在学吗?我现在就可以教。” 其实赵熠安真的有想过让暗卫来教,或者虚怀,若谷来教都可以,但他心中也着实是不愿,若是他的小夫君与别人有个身体接触,他还不得要疯啊? 若是自己亲自教沐白,还可以时不时的调戏一下,揩一下油,还不是很让人开心吗?赵熠安想着,心中竟然有一丝小期待。 “现在吗?我有些饿了。” 鱼沐白看着还没有用膳的赵熠安,心里隐隐有些心疼,这两日他的夫君实在是忙了些,他应该收敛些的。 “要不先用膳,怎么样?” 赵熠安听着肚子里的咕噜声这次反应过来,他的小夫君说饿了,多半是心疼他没有用膳吧! “若谷,摆膳。” 赵熠安冲着门外说了声,片刻的功夫,这午膳就摆好了。 “夫君也不知,这杀手会不会前仆后继的来。” 鱼沐白端着一碗白米饭,一边吃,一边问了句,虽然他自己帮不上忙,甚至会拖后腿,但他还是很想关心一下,现在事情的发现是什么样的。 “会,毕竟安贵人这种人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更何况他还有个自负的儿子,她一定会帮她儿子的。” “不过无妨,他们既然要下黑手,咱们这边处处提防着些就是了,父皇培养出来的这些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顾家府宅被烧,大皇子都没有帮助个一星半点的,想来是拿着银子,来买杀手了。 赵熠安其实也挺头疼的,暗杀阁他是听说过的,只要付得起报酬,杀人放火只要你说的出来的活,他们都能接,并且还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 再者,暗卫阁培养暗卫的规矩极严,一般的人也不会轻而易举的从暗卫阁里出来,一般都是经过考核的,考核通过的才可以出来,考核不通过的,就还需要继续练,老皇帝给的这些暗卫都应该不错的。 赵熠安对这些人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这一次这些暗卫们,做的就很是不错。 “沐白,近几日若是想出门,必须多带些人,算了,算了,直接叫上我吧!还是。” 赵熠安想了想,还是觉着自己待在沐白身边,沐白才比较安全心,毕竟也是有前车之鉴的,更何况这些杀手都是目标明确的。 赵熠安只要一想到这,就觉着沐白练功夫就是要提上日程,赵熠安很迅速的扒拉完饭,对着沐白缓缓开口。 “沐白,开始学功夫吧!” 鱼沐白看着如此迅速的赵熠安,心中不觉好笑,顿时有些语塞,点了点头,应了声 “嗯”两人说着话,来至院内。 不过这一举动搞的趴在墙头的的若谷很是惊奇。 “哥,你说,主子跟鱼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出来打架吗?这地看着也不合适啊?” 虚怀瞟了眼他家主子这边,眼神又收了回去,一副很不想关心的表情,缓缓开口。 “若谷,你还是少关心点吧!你这一趟难道跑得还不够累吗?还要多管闲事。小心主子喊你过去,陪着鱼公子一起练。” “哥,你说啥呢!咱这不是关心主子吗?你怎么这么笑话主子呢?小心他听见了,收拾你?” 若谷很是无语,他觉着他哥这种缺根筋的人,是很难懂主子这份心的。 若谷再抬头时人家那边已经开始练上了,沐白还是不错的,练得有模有样。 “马步最主要的就是稳,手,手抬起来,腿肚子不要打颤,肩不能耸,不能虚着。” 赵熠安想了想,练功夫吗?最好还是在基础开始,要不然那手拿剑都不稳。 赵熠安瞅着沐白那超级不标准的动作,有些心疼,有些无奈,他舍不得训怎么办,那手上的竹板子也着实下不去,心疼。 赵熠安一个抬眸正好看见了,趴在墙上的若谷,心道,正好,现在有人做示范了。 “若谷,你下来,你在哪里说什么呢?我可全听见了。” 若谷趴在墙上的,刚开始还在心里笑话鱼公子的动作不标准,这不马上他就是被笑的那个了。 “你听见了没有,下来。” 若谷有些不开心,这都是什么事情,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呢?偏偏自己摊上。 赵熠安看着若谷磨磨蹭蹭那样,心里就来气,趴在墙头,说主子坏话,你还能有好? 若谷磨磨蹭蹭的从墙头一跃而下,隐隐有些头疼他怎么就那么爱看热闹呢? 这不这热闹,就热闹自己身上去了吧? 虚怀心中觉着好笑,幸亏自己这个地方遮挡的严实,要不然他也要被主子发现了,发现了那还不得一起练呀? 若谷一步三回头,很是恋恋不舍的看着刚才待的那个位置。 赵熠安一眼看出了猫腻,对着那个地方,忽然喊到“虚怀,你也给我下来,别以为我没看见你。” 虚怀心中犯嘀咕,我藏的还可以呀!这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虚怀很是无奈的从墙头上一跃而下,来到那几人呆的地,心里嘀咕了一句。 “我藏的不错啊?” 若谷指了指自己,用嘴型说道“我给主子说的。” 若谷那脑袋摇的就跟个拨浪鼓似的,心中开心的紧。 哼,有难同当,主子让我干这活,你能不帮衬着点。 “你俩马步扎起来,不要说话了,若谷,虚怀。” 赵熠安一脸的不怀好意,他的小夫君他可舍不得动一下,但这两可以动啊? “若谷,你的手,手,抬高,别偷懒。” “虚怀。你的腿,打什么颤呀!站稳!” 虚怀,若谷跟着赵熠安这个护夫狂魔,一连练了数日,只要沐白的动作不标准,那他们弟兄两个,其中一人就得挨骂,搞的哭叫连连。 这个庄子说大还是很大的,不过赵熠安不希望周太医离得太远,毕竟有些时候还是很需要他的。 周太医正在屋子里睡懒觉,就听见了若谷挨训的声音,心中不觉好笑,这个宁王向来管会折磨人的,这不虚怀若谷已经上阵了。 周太医很是开心,好在他不需要去练什么功夫。 “若谷,你去把周太医叫过来,让他跟着一起练,他的那副身子骨,看着也是弱了点。” 赵熠安一想到这次被暗杀,周太医跟个小瘟鸡似的吓的要死,他就觉着周太医也应该跟着一起练练。 “是,主子。” 若谷很是迅速的把周太医从睡觉的那张床上给提溜了下来,提溜着来到了赵熠安的身旁。 若谷看着又来个吃苦的,心里很是开心,缓缓开口“主子,周太医给请过来了。” 若谷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说的煞有其事。 只是人家周太医一脸的无奈,他是个太医,还要练什么功夫呀!他只要手里拿得起银针,扎的动人就可以,再者说了,那个银针还是很轻松的。 “周太医,你也跟着一起练练吧,毕竟我看你这身子骨也不是很好。” 赵熠安那话充满了鄙视,周太医心中很是气愤,这个宁王莫不是真是妖怪变的,怎么管那么多呢? 宁王这可真是什么都要操心操心,现在真的很像一个老妈子,啥事都管的老妈子。 “是,宁王。” 周太医不情不愿的同意,心中早就骂了宁王一百八十遍,这都什么事啊? …… 惠王府 “你说什么,宁王前些日子遭到暗杀,你有没有搞错,这消息准确吗?” 赵熠承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心中有些不可置信。 宫里的人这么沉不住气吗?这宁王才走了多长时间啊?这些人那胆子怎么就可以那么大的。 堂堂的当今陛下嫡子,出去这才几天就遭到了暗杀,这话说出去谁信呢? “宁王有没有受伤,他身边的哪位公子有没有受伤,他带去的人伤亡怎样?” 赵熠承这上来就是三连问,不过他也着实是着急,这件事他怎么的消息得的这么晚呢? 这消息都是几天前的了,过去了这么久,才得到消息是不是晚了些。 “阿承,你别着急,你听他慢慢说吗?” 阿彦看着一脸着急的赵熠承,缓缓的开口劝解。 “会主子,宁王与哪位公子都没有事情,有事情的是那些被派去刺杀的人,说是,一个活口都没有回来。” 那暗卫小心翼翼的回禀,唯恐说错了什么话,引得惠王不开心。 “嗯,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那暗卫说的虽然很好,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有些忐忑,这种事情想来也只有他能帮帮忙了。 “阿承,你先别急,我问你,今日你去了宫里,你要如何跟皇帝说。” “难道,你就说你得到信,宁王遇刺了,那你怎么得到信的,你要如何回答。” “我派了个暗卫,跟着一起去的,我让他监视着的,你要如此说吗?” 阿彦很是着急,他的阿承怎么还是原来那般急急躁躁的,根本就没有想到好的方法,就要把自己暴露在那些坏人的眼皮子底下,这样真的安全吗? 大皇子既然敢对宁王下手,那么就有可能敢对惠王下手,他若真的下了手,到那时又该如何处理。 毕竟老皇帝就给了他五位暗卫,若是那人人来厮杀,那府中的人又要怎么办,谁想过这些呢? “阿彦说的是,这件事情要想得到好的解决办法还是需要动动脑子的。” 赵熠承一下子被点醒,若是现在去禀报皇帝,说不定皇帝怀疑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毕竟这件事是从他嘴里说出去的。 说不定还有些人认为,是他赵熠承下的黑手也未可知,这种事情确实不能草草的下结。 “阿彦,要不要派几个人出城,让他们去保护宁王呢?” 赵熠承现在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合盟很是不错,若是一方出了事,另一方也不见得有多好。 第57章 成效 鱼沐白一连练了几日,倒是颇具成效,那腿上明显感觉有了些力气,也不似从前那般松软,他虽然练得不错,倒是苦了身边的人。 周太医就是那第一个受害者,日日叫苦不迭,就差哭天抹泪了。 好好的一个大夫,搞的自己跟个侍从一般,天天的就那一个姿势,搞的跟个螃蟹似的,别提多搞笑了。 不过看着像是日渐消瘦,但那身子却感觉结实了很多,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就连一些当班的暗卫,也加入了这庞大的组织中来,对于他们而言,这马步扎不扎的倒无所谓,毕竟一个个的都练出来了。 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伙食好了不少,毕竟都是按主子的标准来的,这待遇可从未有过,一连几日个个吃的油光水滑。 若是这消息传到府中,那些被留下的暗卫不知要作何感想,应该会痛恨这次没有跟着出来吧! 不过庄子中的厨娘,都差点加入到这个组织中来,不过还是被赵熠安一票否决了。 否决的原因倒是无他,只是与他的小夫君有关,若小夫君练完没有饭吃,那可不行,这才不得已放弃了让厨娘们出来练武的想法。 赵熠安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中甚是安慰,毕竟从院子中练武有些危险,若是周边都是暗卫那倒也没什么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的小夫君,天天顶着一张羞红的脸,站在队伍的中间,那模样倒是有些令人忍俊不禁,不过这也没有阻挡沐白那颗要练武的心。 沐白每日天微微亮时便起来了,等着他的师傅上工,不过每日都是他一催、二叫、三请,他的师傅才慢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 然后便是慢吞吞的用完膳,再慢吞吞的走到院子中,才开启一日的训练。 “若谷,今日人怎么看起来少了,你瞅瞅还缺谁,都给我喊过来。” 赵熠安看着这人一日少似一日,顿时觉着胸中沉闷,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怎么这么不上心的。 人若是一直这么少下去,那他在他的小夫君面前还有什么威望呢!赵熠安想了半天,为了他的威望必须都喊过来。 若谷很是为难,他与虚怀,斐然,向风这三个好说,都是主子的贴身侍从有空。 你说说人家暗卫,人家有的可是要值夜的,人家累了一晚上,你还要人家来扎马步,这总不合适吧? “主子,这些没来的想来是因为值夜的缘故,不用喊了吧!” 若谷很是为难,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不是,若谷一咬牙,一跺脚,这王爷得罪就得罪了吧! 若谷为了暗卫的事情,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了出来。 “嗯,行吧!” 赵熠安很是识大体的没有难为他们,这次也是多亏了有他们,自己与沐白才能安然无恙的脱困,那就放他们一次。 “开始,马步都给我扎上,这两天动作都应该很清楚了吧!” 赵熠安一边说一边围着这些人,走了一圈,到最后才走到沐白的身边。 “夫君,累了吧!要不歇歇,累了就歇一会。” 赵熠安看着沐白脸上的汗珠,走到沐白身边缓缓开口。 鱼沐白很是无语,怎么天天就会这一句呢?哼!不愿意理他!沐白觉着赵熠安就是他练武路上的绊脚石,还是块很大的绊脚石。 “我不累不想歇,你能好好的教吗?我现在觉着你教的越来越敷衍了,你别盯着我行不行?” 沐白顿时有些想欺师灭祖,这师傅看起来也太不专业了,能不能把他教好啊!可别是天天在这戏耍他的。 沐白那眉头幽幽的的皱了起来,这人怎么越来越骚包了,以前的那个清冷王爷去哪了?沐白现在真的很是疑惑? 这一大早的练武队伍散了之后,赵熠安揽着他的小夫君便入了书房。 “小夫君赶紧坐下,我给你揉揉,这几日累坏了吧!” 赵熠安把人按在罗汉床上,那手搭在沐白肩膀上,轻轻地捏起来,那动作不轻不重力度倒是刚刚好。 “好了,小夫君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好好教可不可以,不嬉皮笑脸的了。” 赵熠安为了讨好他的小夫君,这几天倒是会在沐白休息或者不练功的时候,给捏捏肩,捶捶腿。 刚开始沐白也很是不愿,但是也架不住赵熠安那股热情。 “好了不生气了,熠安你也去歇歇吧?” 沐白看着已经彻底变成狗腿子的王爷,心中不由感叹,这人变得可是真快。 “你喊我什么?不是说好了吗?没人的时候,喊我夫君,小夫君又忘记了是吗?” 赵熠安听着沐白的称呼,心中不免有些不悦,明明说好了的,怎么他的小夫君记不住呢? “夫君,我的好夫君,这样行了吗?” 沐白有些无奈,这人怎么入了凡尘,把一身的谪仙气质都给消散了不说,怎么还搞的跟个孩子似的,脾气也涨了不少? “这还差不多,累了一早上了,赶紧喝盅茶水润润嗓子。” 赵熠安转身走至桌前,拿起桌子上的紫砂茶壶,倒了一盏茶,端到沐白身边缓缓开口。 鱼沐白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伸手接过赵熠安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缓缓开口。 “那边查得怎样了,有头绪吗?” 沐白虽然日日在庄子里练武功,扎马步,但他心里还记得来这一趟的目的。 赵熠安恢复了以往那清冷的模样,缓缓开口。 “那边已经有些眉目了,不过被大皇子的人给破坏了。” 赵熠安皱着眉,眼中沁上那冰冷的寒霜,嘴角噙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 “破坏了。” 沐白也很皮疑惑,这事情办的如此隐秘怎么就会被察觉了呢? “这次被刺杀,想来也是被大皇子发现了什么,他们才想着出此下策。” 这次如此有组织有实力的刺杀,可不是小打小闹,他们可是经过周密的安排的,这么多人参与,想来也是安贵人出的计策。 “那如此,那边去查的人岂不是很危险。” 沐白很是担心为赵熠安出力的这个人。 “那人武功很高,并且我还多派了些人,人没事,只是事情有些难以推进。” 赵熠安就似泄了气的空心馒头,面在里不在了。 “一切都会好的,你别太担心了。” 沐白看着那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也跟着有些颓废。 “嗯,现在也不知道,赵熠承那边怎样了,他若是连消息都不知道,那就有事了。” 也是,赵熠承会时不时的给他一点消息,这次虽说给了消息,但那消息完全就是不准确,若是他那边也被人盯上那就大事不好了。 不知何时,那天却突然间阴了下来,那黑压压的云笼罩着天空,似乎不消片刻,就会大雨倾盆。 …… 那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毫无征兆、毫无目的,那天就似心中有千般怒火,那雨若是不下个痛快,这天似也没法静下来。 赵熠承低着头,迈步走着,任那雨水随意打湿了衣衫,他也丝毫不甚在意,这条路通往乾和殿,若是这雨下的再大些,想来无人知晓他来过。 赵熠承走到乾和殿时,万掌事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急得就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赵熠承皱了皱眉,心中思虑,还好,就万掌事一人。 “万掌事,父皇在殿里吗?” 万贯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才他抬头的时候还没人呢?这怎么突然间就冒出一个,吓人? “这不是惠王吗?这雨这么大怎么冒着雨就来了。” 万掌事看清来人才放下心来,幸好不是什么不认识的人,或是什么刺客,要不然这天喊人都不一定听得见。 “万掌事,麻烦去通禀一声,我有要事要与父皇禀告。” 赵熠承那一脸的急迫,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万掌事看着惠王很是急迫的样子,也没有细问,赶忙进殿内通禀。 赵熠承跪在殿前,身上的雨水就那么顺着脸颊落下,赵熠承低着头皱着眉,身体因为被倾盆而下的雨浇了个透心凉,那身体有些不自觉的笑着打颤。 “你冒着如此大雨前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皇帝端坐在龙书案前,眼神中有些不明所以,到底什么急事,需要冒着大雨前来,落的跟个落汤鸡一般。 “回父皇,是关于三哥的生死大事,这件事不可谓不急。” 赵熠承身上不自觉的发颤,连那声音都带着些异样。 “你三哥,宁王,安儿怎么了。” 皇帝也是有些惊讶!宁王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去了吗?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生命安全。 “请父皇恕儿臣无罪,儿臣才敢继续说下去。” 赵熠承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招到底管不管用,皇帝到底会不会怀疑到他这里。 “恕你无罪,你说吧!” 皇帝看着自己那儿子,心中虽有不悦,但面上却不好马上发作,只得淡淡的应着。 “儿臣,觉着府中的余甘氏索然无味,所以派人去了天水的桃花城,花了十金买了几斤哪里上好的阳羡茶。” 赵熠承心里不停地打着鼓,这话可别说过了,可别宁王的事先搁一边,先处理起来自己的事了? “不就是些茶吗?然后呢?” 皇帝皱了皱眉,买个茶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呀!只要这财来路正就行,但是也不能太奢侈了。 “回来的那个小厮,告诉我,宁王在天水的桃花城遇刺了,说什么,哪天死了很多的人,县官都惊动了,但我又联系不上三哥,所以心里有些忐忑。” 赵熠承这话说得委婉,宁王遇刺,现在还无法联系上,恐宁王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心中着急,所以过来说一声。 “你三哥伤的很重吗?” 皇帝心里有些吃惊,这事惠王若是没有把握,恐也是不敢来开这个口,既然无法联系到恐怕也是真的。 “这些,儿臣不知,只是听说死了很多的人,也不知道三哥是出了什么不测,还是已经……” 还是已经死了。 赵熠承不敢把话全部说出来,只得说一半留一半。 “你觉着你三哥现在出事了是吗?” 皇帝皱着眉,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这眼神倒不是对着跪在地上的人,而是不悦,到底谁敢下次毒手。 “是,我觉着三哥是出事了,父皇还是派些人去查查,如果三哥没事,虚惊一场那也无妨,若是三哥有事,这不就是救了三个一命吗?” 赵熠承这话说得实在,虽然他以前不是很喜欢那个,跟大皇子处的很近的人,但现在那人可是自己的合作人,可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赵熠承从小到大好不容易,有了个同盟的兄弟,他怎么可能会让两人的同盟关系消失了呢? 虽然说那个人已经回来了,但母亲的眼睛还是盲得,这个仇他也要替母亲报了,他才肯放下心来,否则这辈子都不会安宁。 皇帝心中有些为难,这事情不明,你不知道谁才是幕后之人,若是派了个人,正好是那伙人的,那他到时要怎么办。 那这儿子还能不救了吗?那也不行啊!毕竟自己的骨肉,怎能说放弃便放弃的。 “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皇帝心里有些疑虑,这个儿子本可以什么都不说的,毕竟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 “我想着派自己去,其他的人去我着实有些不放心。” 若是再派个人时大皇子的人,那可怎么办,不妨就自己出手相帮吧? “我去,说不定三哥还能信任我一些,我们配合着说不定能早些,找到真凶。毕竟事情很急,不能耽搁。” 这生死之间的事确实是大事?毕竟这些事情不能提前预防。 “行,你去吧!多带些人,也要保护好自己,切莫让自己受了伤。” 有一个儿子已经生死难测了,另一个儿子可要好好的才可以。 “多带些好的草药,所有什么事情,赶紧飞鸽传书,切勿耽搁了。” 皇帝对他的三儿子还是有些担心的,堂堂的一个嫡子,怎么就能处处受人迫害,受人威胁呢? 这个朝堂确实是有人想搞浑了,让这天下都不安宁。 第58章 开窍 那雨漫天的下着,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落下,那雨落在地上,不断的汇成小溪,潺潺而流。 赵熠承从宫中出来,走在那长长的甬道上,远远的便看见了等在宫门口的阿彦。 阿彦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就那么站在青石板的路上,一副清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看见他来,那清冷的眸子瞬间噙上笑意,不过那翘首企盼的样子,就似一位娇弱的小娘子,因看不见夫君,在那雨中哀怨彷徨。 阿彦看见人来,赶忙走了两步,把人让到伞下,一同入了那马车中。 “阿彦,你直接在马车里等我多好,你看看你的衣衫都淋湿了。” 阿彦看了眼穿在身上的衣衫,丝毫没有在意,而是从马车中拿出早早备好的手巾递到赵熠承手中。 “你看看你,你的衣衫都湿了,比我淋得还厉害,还好意思说我。” 阿彦把马车里的手巾子递到赵熠承手中,然后把早准备好的干净衣衫递于赵熠承,方缓缓开口。 赵熠承刚开始还没有多注意阿彦的衣衫,但仔细一看,与他的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赵熠承看着那衣衫,眉头不由得皱了皱,阿彦这衣衫怎么湿的如此厉害,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你怎么搞的,你的衣衫怎么这么湿。” 阿彦有些不知所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方缓缓开口。 “这不是下雨了吗?然后又回去给你拿了身干净衣衫,这不没注意,就淋湿了,无妨的。” 阿彦有些挠头,那天阴成那般,他就应该有所察觉的,若是那雨伞和衣衫早早准备好,他的小哭包也不会被淋成这般。 “阿彦,即使如此,你也要注意自己不是吗?你看看,你身上的衣衫比我的也好不哪去?” “你也赶紧擦擦,若是受了风寒那就不好了。” 赵熠承把手中的巾子又给阿彦递了回去,那模样就似小女子的娇嗔。 “皇帝没有责罚你吧!皇帝那边怎么说。” 阿彦还是很担心他的小哭包,若是因为担心宁王,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那多不划算。 “没有,父皇现在尽担心他的嫡子了,还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不过以后如何那就不好说了。” 赵熠承低着头,皱了皱眉,他还是有些担心皇帝看出什么破绽,对他不利,不过到那时又如何,死不承认就好,老皇帝还至于赶尽杀绝吗? “那咱们什么时候走,今日或是再过些时候。” 阿彦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小哭包,毕竟这天下着雨,那雨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那路肯定是不好走的,若是在路上遇见什么滑石那就不好了。 “今日便走,若是过些时日,父皇那脾气肯定是要吃人的,虽然咱们知道宁王无事,但父皇不知道啊?” 赵熠承对他这个父皇还是有所了解的,他的这个父亲向来在意利益,从不会在意其他人会怎样,虽然皇帝对宁王的担心是真的,但皇帝对利益最大化还是在意的。 “那我回去准备准备,咱们即刻便走。” 阿彦虽然心里担心但还是妥协了,毕竟君威皇权谁也不能挑战。 两人坐于马车内,一路说着话,车夫驾着马车,一路奔着惠王府而去。 赵熠承入了院子,便急匆匆的命令河清打包东西,而他自己则是美美的沐浴了一下。 河清收拾好东西时,已是半个时辰后,赵熠承给海晏吩咐了些事情,便把海晏留在了府中,他带着二十来名暗卫,带着他的阿彦,直奔天水城而去。 “阿承,这一路颠簸,你还是先睡会吧!” 阿彦看着马车外那有些泥泞的路,心头隐隐有些担忧。 毕竟这是雨天,出现什么雨水灾害泥石流或滑坡,那都是有可能的事情,现在他就只求着这一路别有什么事情。 “阿彦我实在是睡不着,你猜猜这次大皇子到底是派了多少人去对付宁王的。” 赵熠承还是有些担心宁王,虽然去打探消息的暗卫说,宁王与鱼沐白都没有事情,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十来人吧!” 阿彦随口说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赵熠臣到底会派多少人,去残害他的兄弟,毕竟赵熠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做的恶事既然被发现,他或许不会手下留情。 “暗杀阁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杀人组织,他的费用向来是最高的,办事的效率也是最好的。” 赵熠承听说过暗杀阁,他甚至派人去暗杀阁问过价钱,但他着实有些不乐意用那些,本就偷鸡摸狗不入正道的人,所以他也就慢慢放下了。 上次他与宁王偷梁换柱,暗暗的与暗杀阁合作,但那结果确实是他想要的,毕竟暗杀阁把顾府烧的很干净,这点他很是欣慰。 若是暗杀阁的办事效率都那么高,恐怕说不定他们还要有一场硬仗要打,毕竟大皇子赵熠臣可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人,他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关键大皇子就是心狠,但没什么脑子,有脑子的向来是安贵人,又老又精明,惹人烦。 …… 这雨下的越来越大,这天丝毫没有要晴的意思。 赵熠安坐于案前,其实他是有些担心惠王的,虽然他已经派人去说了,但丝毫不知他的哪位好父亲会如何做。 这雨一下就从早上下到了夜幕,那雨声噼里啪啦的不绝于耳。 “熠安,你别担心了,想来皇帝肯定会派人来看你的,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沐白有些担心赵熠安,赵熠安这几日虽然看起来都是乐乐呵呵的,但赵熠安心里真实的感受,沐白还是有所察觉。 况且这雨下得令人心慌,明明都下了一天了,这雨却丝毫不见停,那雨就似有什么目的,直冲着天地间的黑暗而来。 “若谷,今日你让当值的暗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不可大意了。” 赵熠安还是叮嘱了若谷一番,他真的有些不放心,毕竟敌在暗,他们在明,从这里他们就有些不占优势。 毕竟越在明,越会暴露一些痕迹,越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那么在暗中的人越会抓住破绽,越会击败他们。 “别担心熠安,我在呢!我一直在你身边。” 对啊,他一定要一直待在赵熠安的身边,他要看着他平平安安的,还要开开心心的,这样才可以。 “我知道你会一直都在,小夫君。” 是啊!他的沐白肯定一直都在的,即使不在,赵熠安也一定会找到他的小夫君,让小夫君待在他身边,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只要他的小夫君在他身边,他便很安心。 “我猜测赵熠承应该快来了吧!若是赵熠承早两天知道,那么这两日他就应该回来的,若是我派去送信的人还没到,赵熠承应该会晚两天来的。” 赵熠安猜测,毕竟大皇子的这次暗杀,看着像是蓄谋已久,若是临时准备的,那第二次暗杀就还不到时间。 “夫君,咱们不想这些了,你教我练武吧!好不好。” 沐白看着赵熠安那一副担忧的神色,他就跟着不开心,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转移转移话题,想想别的事情。 “好啊!” 赵熠安欣然的同意,他知道他的小夫君这是在为他着想,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毕竟那雨不会一直下,毕竟那太阳也不会一直躲着不出来不是。 “那我就好好的手把手的教,好不好小夫君。” 赵熠安一脸的坏笑,他的小夫君好像把自己送上门了,他可得好好的招待一下才是。 “嗯,好。” 沐白竟然没有听出那话的意思,他竟然很开心的应了声。 “来,抬手,双手与肩并齐。” 赵熠安慢慢得贴上来,从沐白身后环抱住他,一点一点的摆出要做的动作。 不过那声音穿过耳朵的时候,沐白不由得被震了一下,这是练武功吗?怎么感觉有些不像啊? 倒是让人觉着两人之间很是暧昧,屋中不知何时泛起了那层涟漪。 “赵熠安,你能不能好好的教,你从我身后做什么。” 鱼沐白很是不解风情的一语道破赵熠安的小心思,练武就要有个练武的样子吗?这也太不认真了。 赵熠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的小动作似乎被人看穿了。 “不是,今天不蹲马步了,咱们换点别的功夫学。” 赵熠安有些心虚,总不能说,你已经看破我的阴谋了,我要换一招吧!那也太丢人了好吗? “行,换吧?” 其实对于扎马步,沐白还是比较喜欢学习别的招式的,最好是那种一招制敌的动作,最好显得人又帅又潇洒,帅的把人亮瞎。 沐白心中暗暗思忖,他的赵熠安到底会教什么招式呢? 沐白还在想着,赵熠安身上那温热的气息,就把他给紧紧的包围在内了。 “熠安,你要做什么。” 沐白很是无语,这个人做师傅都做的三心二意的,不称职。 “小夫君,难道不知吗?我要教一种极其特殊的动作。” “什么动作。” 沐白觉着大脑有些迟钝,他怎么能每次都要入了赵熠安的陷阱中呢? “好了,你别闹了,门外还有暗卫呢?即使没有暗卫还有若谷他们呢?” 沐白有些恼怒,他的赵熠安怎么那么不注意他的面子呢?每一次身上都布满了那种事情的后遗症,人家见了他,每个人都要笑,一个个笑得还都不含蓄。 刚开始他以为他穿的那些衣衫是可以遮挡住的,但有一日他发觉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日庄子上后院的厨娘,因家中无人照看孩子,便把她自己那十来岁的小孩给带了来。 但那个小孩子说的话,真的令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小哥哥这个时辰难道府中还有蚊虫吗?你看看把你脖子上咬的,跟我夏天的时候咬的一样,小哥哥你脖子痒不痒,要不要我跟着我母亲回去一趟,给你带些杀虫的药粉来。’ “要是实在不行,小哥哥跟着我回我家吧!我家里没有蚊虫得,可干净了,就是有些小,但我可以跟着哥哥一起睡。我母亲说我还小,根本不占地的。” 沐白觉着那个小孩着实好玩,但也没有跟他计较什么。 沐白自己感觉了一下,他真的没有感觉到痒,最后他还以为小孩子看错了,乱说的也是有可能的。 最后他忙完手中的活,回去让向风找了面铜镜,他才看清事实。 他那脖颈间满是红晕,星星点点,斑斑驳驳,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来的,但那么多天了,他的赵熠安竟然没有提醒过他。 等到他来质问赵熠安时,人家还死不认账,这就让人很是气愤了,最后的解决方案就是,赵熠安在书房一连睡了三天,他才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是把人惹生气了。 赵熠安被晾了三天,才终于过来,给赔礼道歉,沐白才勉勉强强的原谅了他。 “今日这雨这么大,除了雨声其他的动静怎么可能会听到呢?” 赵熠安很是怀疑,难道暗卫的耳力都这么好了吗?离得这么远,又是下着如此磅礴大雨他们也能听见的吗? “赵熠安,你若是在如此无赖,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沐白很是气愤,那屋子中的涟漪怎么能被人听见呢? “好,好,我去处理。” 赵熠安刚想抬脚出去,心中不觉得好笑,真的要是出去说了,这不就说的明白了吗? “沐白出去说什么,难道说我跟鱼公子之间有事情,你们离得远些。”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可是不打自招的招数啊? 沐白隐隐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若是他让赵熠安出去说,这不就向全世界宣布了吗?他在跟赵熠安做什么。 沐白很是尴尬,挣脱赵熠安的怀抱,走到桌子前,缓缓开口 “我有些渴,先喝口水润润。” 沐白有些无措起来,他的王爷夫君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脸皮变得如城墙一样厚了呢?唉!这问题有待思考? 第59章 心虚 赵熠承冒着瓢泼大雨,在那泥泞崎岖的山路上,行驶了一夜。 那雨也是到了破晓时才堪堪的停了下来。 “河清,桃花城还有多久能到?” 赵熠承从马车内,探出头来,那眼圈泛着青黑,一看便知一夜未睡。 “回王爷,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吧!” 河清看了眼手中的羊皮纸,大致估算出自己所在的位置,约莫估算出时辰。 “行,咱们尽量快点,争取早点到,大家也好都休息一下。” 赵熠承微微皱了皱眉,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阿承,咱们这次过来,大约多长时间回去。” 阿彦那面容上也带着淡淡的疲倦,虽如此他还是有些担心赵熠承。 “看看吧!若是可以那我便带你走走,我瞅着这边的景致还不错。” 赵熠承抬起头,仔细的瞧了瞧,许是下过雨的缘故,那泥土香扑鼻而来。 “阿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些,你不应该多考虑考虑国都的事情吗?” 唉!他的小哭包还真是愁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要考虑游山玩水的事情。 “唉,阿彦你不要这么苦大仇深的好不好,咱们过来也只不过是替皇帝处理些事情而已,处理完咱们自然就回去了。” 赵熠承有些不解,他的阿彦怎么比他想的还多。 赵熠承还是不希望他的阿彦想太多,收回脑袋,闭了闭眼,缓缓开口。 “阿彦,你尽管放心,国都那边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赵熠承对国都事务的处理,还是不错的。 …… 许是昨儿下了一夜雨的缘故,那泥土香便顺着门缝吹了进来。 鱼沐白醒过来时,那身子就似被碾压了一般,骨头都感觉碎了似的。 沐白晃了晃头,心中不免有些愤愤不平,昨夜都说了,今日还要练武?那人怎么就不节制呢? 哼!不开心! 赵熠安端着一碗清火莲子粥直接从门外走了进来,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赵熠安一早便进了厨房,想着自己亲自动手,给他的小夫君煮碗粥喝,但他的技术实在是不行,这粥愣是做了三次,才做成这般。 沐白闻着那有些糊的粥,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这粥是给他喝的吗?怎么闻着这粥味道不对呀! 若怕那粥里只有白米,那味道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呀!看这情况,这粥肯定是糊了。 “沐白,赶紧起床了,我今早亲自去厨房给你做了粥,你赶紧起来尝尝合不合胃口。” 赵熠安满脸的自信,不过这份自信倒是掺了不少的心虚,这粥毕竟煮了三次,才堪堪出了这么一点成品。 其他的都已经成为了粘在锅上的锅巴了,不过今日跟着的那些厨娘都已经把眼愁瞎了。 那厨房一共就三口大锅,那三口大锅已经被嚯嚯得不成样子了,她们以为沐白做饭不错,便以为赵熠安也是可以的。 但结果显示,她们确实高估了赵熠安的本事。 鱼沐白有些不想起,一是那粥的味道确实不咋地,闻闻那味便清楚,二是他那身子确实不想动弹,今日练武的打算,都已经在刚刚睁眼的那一瞬间,打消了念头。 沐白闭着眼,心中暗暗思忖,自己现在装睡还来得及吗?毕竟刚刚赵熠安进来的时候,自己捂了一下鼻子,赵熠安应该没有看见吧! 沐白闭着眼,很是明显的感觉有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沐白翻了个身子,把脸搁在了靠墙的那面,他依旧有些不想妥协。 “沐白,你难道不想喝今日我辛辛苦苦煮的粥吗?你不想喝吗?” 赵熠安那声音里满是祈求,似乎在苦苦哀求。 沐白听着赵熠安那可怜巴巴的声音,心中不免有些心疼,算了,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大方一次原谅他了吧! “你去厨房给我煮粥了,真的假的,不会是你胡乱找的小厮给煮的吧!” 赵熠安堂堂的一位王爷,向来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会亲自去厨房给他煮一碗粥呢? 说不定是从那个犄角旮旯找了个小厮,硬逼着人家小厮煮的,也说不一定那,或许逼着若谷去煮的也有可能。 “真的,我还能骗你吗?像我这么实诚的人怎么可能会撒谎,要不然你去尝尝怎么样。” 赵熠安依旧在挣扎,他的沐白向来善解人意,说不定就喝了呢?还说不定会夸夸他呢? 其实沐白真的很想拒绝,那粥闻这就不对,俗话说色香味俱全,关键是色就不先做评价了,那香真的一点都没有闻出来。 “那好吧!你先过去坐坐,我这就起来,可以了吧?” 沐白内心挣扎了良久,还是决定给赵熠安这个面子,毕竟一个王爷,大清早的亲自下厨,那份心就不能辜负不是吗? “我伺候小夫君起床吧!好不好!” 现在的赵熠安就跟个小膏药一般,天 好竟黏着人家,拔都拔不下来。 赵熠安嘴角擒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似乎他想看看他昨日的劳动成果。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熠安你去坐着等我一下吧!” 沐白有些无语,这人似乎真的不是那个清冷的人了,变了真的超多,他该相信他的。 “真的不用我伺候吗?小夫君。” 沐白的拒绝,倒是引得赵熠安很是伤心,他的沐白有些不粘他了。 其实要是换作一般情况,他觉着赵熠安伺候一下也是可以的,但今日,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身上的红晕到底有多少,毕竟昨夜人家可是很努力的。 “沐白,还是我伺候你吧!真的没关系的。” 赵熠安这话说的很是清楚,似乎有些挑衅一般,你身上怎么样我都是清楚的,越来越熟了,怎么还能怕人看呢? 沐白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似乎在说,你还好意思说啊!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现在又在这里当什么好人啊?惹人心烦。 “好了,别生气了好不好,今日教你一招厉害的功夫可不可以,就当作是昨日的赔罪了。” 现在他的小夫君就喜欢练武,投其所好终是没错的。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双泛着光芒的眼睛,他觉着自己这投其所好投对了。 “那好吧!你过来吧!” 既然赵熠安愿意教他一招,那也是不错的吗?既然赵熠安想要伺候他,那就满足他好了。 赵熠安眼角挂着一抹坏坏的笑,他的小夫君还是那么得好哄。 赵熠安刚把最后一件外衣给沐白穿上时,便听见若谷在门外禀告。 “主子,惠王赵熠承来了,带了很多的人,想来是冒着昨夜的大雨来的,您要不要去迎迎。” 若谷在门外说的很是小心,毕竟今日赵熠安可是,亲自去厨房给鱼公子做了粥,想来肯定是主子做了些什么事情,惹人生气了,他可不能再惹他的主子生气了,免得受些无妄之灾。 “好,我这就去迎。” 赵熠安走到门口的时候,赵熠承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除了有些憔悴,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你收到我给你的信了,来的怎么那么快。” 赵熠安心中很是疑惑,这信不可能那么快收到吧!毕竟才一天半的功夫呢? “没有啊!没有收到你的信,我是听我派出来的暗卫,给我说的,他要是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你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赵熠承眼底隐隐的透出疲倦,毕竟在路上除了换了两次马,他们这些人还真是冒着风雨日夜兼程来的,累的很。 “赶紧进府,若谷,你去吩咐厨房赶紧做一桌好的饭菜,好好的款待一下。” 赵熠安看着这些人那脸上的疲倦,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人真的冒着风雨就赶了来。 虚怀看着这些人,赶忙见了几个小厮,去厨房那边烧水,给这些人准备沐浴的东西。 “兄弟们,你们赶紧往这边来,把身上的蓑衣斗笠都赶紧摘下来,好好的歇息一下。” “去吧?好好的吃点东西,泡泡,喝点姜汤,睡上一觉,别受了风寒。” 这些人听虚怀如此说,都有些不敢动弹,到最后还是赵熠承下了命令,他们才有所行动,毕竟主子王爷没有发号施令,擅自做主的事情还是不敢做的。 “我听说那日情况很是危急,你们这次真的没有事情吗?” 当时赵熠承听见时,心中都不免吓了一跳,他这个旁观者都有些担惊害怕,更何况当事人呢? 那么多人来刺杀,若是心里没有一点成算,心里也该是惧怕的不行吧! “我们都没有事情,除了几个暗卫受了些重伤,损毁了几辆马车,惊跑了几匹马,其他的都还好。” 赵熠安其实也有些后怕,皇帝培养的那些暗卫,要是功夫差些,他们这群人到底会如何,还真的是难以预料。 毕竟暗杀阁的杀手,身手也是很好的,似乎也不比他的这些人差多少,就是派来的杀手少了些,他身边的这些人多了些,要不然还真的没有多大的胜算。 “你出国都,父皇知道吗?他不会怪你吧!” 赵熠安还是有一点担心,赵熠承如此冒冒失失的出来的,毕竟私自出国都那可是要被处罚的。 “没有,我自己去皇宫里面讨得。” 赵熠承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那一碗有些糊的粥,缓缓开口。 “你们这的伙食,都这么差的吗?” 赵熠承有些皱眉,这边的厨娘怎么就这个水准呢?是不是有些差了点,这味道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 赵熠承在马车上时,就认为终于可以好好的用一顿膳了,怎么到这一看,这心中的期盼怎么有些不敢想呢? 这粥都如此,你想想炒出来的菜,能好到哪里去呢? “这是我煮的粥,不是庄子上的厨娘煮的,你大可放心就好。” 赵熠安有些不好意思分摸了摸鼻子,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就被赵熠承发现了呢? 他还真是早不来,晚不来,悄悄伺候沐白要总膳的时候来,这丢人还不得丢到姥姥家呀? “你煮的,真的假的,你一个王爷,还做这种事情呢?你庄子里难道下人很少吗? 赵熠承有些不好意思,宁王什么时候变得连人都用不起了吗?竟然还要自己亲自去厨房煮粥。 关键这粥的皮相也着实难看了些,明明是八宝粥,怎么感觉像是农夫家里喂的那个猪食呢? “这不是心血来潮吗?你还以为你真的有面子让我亲自给你煮粥吗?” 赵熠安很是鄙夷赵熠承,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好事呢?即使赵熠承的面子再大也大不过沐白不是。 “那个什么三嫂呢!怎么没有看见,难道你还要金屋藏娇吗?把人藏起来不让看。” 这么早,人应该还在呀?难不成出去了宁王都在庄子里,这个三嫂不可能自己出去的呀! 赵熠安觉着这个话题有些难以回答,总不能实话实说呀。那多让人害羞不是。 其实也是沐白有心要躲,毕竟身上这些痕迹,若是被赵熠承看见了,那还不得羞得连头都抬起来啊? “在书房呢?在帮我处理一些账目。” 鱼沐白自从学会了这项技能,他就真的很能干了,这几日不是回来了吗?他就想着自己在随便的学习学习,免得以后忘记了。 “我给你传膳吧!” 赵熠安很想结束这个话题,毕竟实话实说终是有些不好的,万一再把沐白惹生气了,又是个事情。 “嗷,三嫂这么厉害了吗?我记得他不会这些来着。” 赵熠承说的没错,赵熠承虽然找了人教沐白琴棋书画,但关于理帐这回事,他还真的没有教过。 “我自己教的,我看他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就闲来没事,教了教,不过也是颇具成效。” 沐白学得很是不错的,毕竟一教就会,这么聪明的学生要上哪里去找呢? 毕竟也是因为他,慧眼识珠,沐白的天赋才能得到很好的利用。 要是这么好的苗子,若是没有被发现,那不是可惜了吗?白白的埋没了一位人才啊。那多可惜? 第60章 抓包 看着宁王那一副心虚的模样,赵熠承倒也没有再去过多的关心沐白的事情。 而是抬手揉了揉酸涩的双眸,凑合着用了些糊味的饭菜,找了间屋子,抱着阿彦倒头就睡。 赵熠承幽幽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天边的云霞还留着一丝尾巴,只是不消片刻,那云霞便会被黑色的薄纱笼罩,彻底消散。 赵熠承抬手摸了摸阿彦待的位置,那里已经很凉了,只是不知阿彦到底是何时离开的,又去做什么了。 “阿彦,阿彦。” 赵熠承从床榻上起来,冲着门外喊了两声,毕竟只要阿彦不在他身边,他便没有什么安全感。 或许阿彦离家出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才使得现在阿彦片刻功夫不在眼前,那心里都担心的紧。 “在呢?” 门外幽幽的传来阿彦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几分魅惑慵懒。 阿彦进来时穿着一条亵裤,上半身光着,只是堪堪的披了一件酱色的衣衫,阿彦心中思忖,幸亏自己动作快,要不然阿承又要到处吆喝,到处找了。 “今天咱们不是洗过了吗?怎么又要洗。” 赵熠承说完,又觉着这话说的多余,如此潮湿的天,若是身上淌了汗肯定难受,既如此那还不如洗一下来得舒服。 “你难道不知吗?” 阿彦走到赵熠承身边,嘴角含笑,但那笑却隐隐透着狡黠,阿彦暗暗思虑,阿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单纯了。 他这一天是靠着阿承睡得,只是那困乏的劲补回来,其他的劲自然也就回来了,阿承在他身上挂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对小哭包做出什么就已经很好了。 赵熠承顿时反应过来,那耳尖隐隐的泛起潮红,原来都是他的缘故,他实在是太秀色可餐了,难免让人产生食欲。 但那食欲厉害了些,某些人没有忍住罢了。 “咱们去找三哥吧!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赵熠承有些不好意思的寻思过来,赶忙转移话题,把话锋转到宁王身上。 “好,那咱们去吧!” 阿彦看着赵熠承那泛起潮红的耳尖,虽然很想把人扑倒,但还是忍了下来,这一夜他有的是时间,怕什么呢? 书房内 “你们过来了,睡得怎么样,还可以吗?” 赵熠安看着赵熠承与阿彦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缓缓开口。 “嗯,还可以,顺便过来说一些事情,毕竟这次的主要目的是你。” 赵熠承看着他的三哥,顺便瞅了眼赵熠安身侧的沐白,看见沐白那脖颈间斑驳的红晕时,他看宁王的眼神便有了些意味深长。 原来今早他的三嫂,不是专门在书房处理账目的,而是刻意躲着不愿意见人的,毕竟那深深浅浅的痕迹,很难让人不得不产生些不一样的联想。 “原来三嫂也在呢?三哥怎么舍得把人带出来了,不用藏着吗?” 赵熠承自从上次得罪沐白,被赵熠安欺负过之后,他似乎除了说几句调侃的话,似乎也说不出什么了。 毕竟他的这个三哥,可是个护夫狂魔,把人放在了心尖尖上,谁也说不得,谁也碰不得,宝贝的紧。 赵熠承那话脱口而出时,沐白那脸刷的红了起来,这人是不是跟他有仇,上来就如此开口真的合适吗? 沐白很是怀疑赵熠承出去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容易挨揍,即使人家揍不了他,心里也肯定也会骂死他。 赵熠承毕竟也是皇亲贵胄,仪表堂堂不说,那长的已是龙中人凤,你说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偏偏张了一张嘴呢? “五弟,你开什么玩笑呢?我什么时候把沐白藏起来了,他不一直在吗?” 赵熠安皱眉,这人怎么这样,那话里话外要是不带点桑,骂点槐,这话还不能开口了?一天到晚的不知道眼量谁呢? “好,你没藏,咱们说点正事吧!” 赵熠承嘴上占了便宜,心里就很开心,虽然开心了一下,但也不能把话说的更过分不是,思虑良久,方换上一张严肃的脸,有缓缓开口。 “你说。” 赵熠安对于赵熠承这突然的转场有些不适应,虽微微皱了皱眉,方吐出两个字。 “你打算让我怎么给陛下回禀这边的事情,实话实说,还是说的模糊不清一些,我既然都到了,我就得报个信回去。” 赵熠承思前想后了许久,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向陛下回禀这件事情。 要是实话实说,说不定陛下都不会信,要真实话实说,陛下肯定会勃然大怒,等到陛下冷静下来的时候,肯定又要权衡利弊,从轻发落了。 毕竟他们的父皇只会权衡利弊,从来不会为某个人考虑,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肯定实话实说啊!毕竟我遇刺是真,差点死在别人的剑下也是真。” “这次要不是带的人足够多,或者说暗杀阁再多来些人,恐怕我已经是一缕冤魂了。” 赵熠安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最为妥帖的答案,这次他也是命数好,才没有被人迫害,若是暗卫哪怕少一个人,都不见得能把人全部解决。 那日那些暗杀阁的人,一个个势如破竹、来势汹汹,若不是他早有防备,说不定真的就有危险了。 毕竟这种事情谁也不敢打包票,这次也多亏了陛下培养的那些暗卫们,一个个视死如归,杀敌无数,若不是他们,恐怕自己多走两步都有危险。 “你给陛下写折子吧!那话半真半假就好,说的严重些,其他的倒也别多说,免得这折子若是被人劫了,也无关紧要。” 从国都到天水城这段路程,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谁也不知道,大皇子的人会从那个地方堵截。 若是这折子中说的多了,那必然还会引来第二波,第三波,甚至于更多的刺杀。若只是诉诉苦,他也不好再多做些什么。 “那便这么说定了,你要不要说一下你伤的具体位置,若是那天回去了,陛下要是问起,你也好做回答。” 赵熠承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想说的可怜,那必然是要有伤口的,肯定是往狠了说,若是以后对不上账那就不好了。 “我看可怜就不用诉了吧!毕竟这事我也没有给宫里说。” 赵熠安想了又想,确实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赵熠安确实没有想过给宫里去道折子,毕竟皇帝的性子,皇帝的办事方法一直搁哪摆着呢? 在皇帝眼中利益最重要,他哪会关心一个儿子的死活呢。 “我看这道折子,还是说的简洁些吧!字越少越好,字越少说明我与陛下越生疏五点。” 赵熠安好好的想了想,在陛下心中越是觉着亏欠,越是赏的东西还多些,那语言越生疏,越好。 若是他与皇帝的关系,越生疏,生分,那个安贵人才能放心,才能空出手来,干些她自己的事情,毕竟去的圣心也是需要时间的吗? “想好了,就这么写吧!你若说的多了,想来你也会受我影响。” 赵熠臣这种卑劣之人,心中向来多猜忌,若惠王真的受了他的连累,那就不好了。 “你不用为我考虑的,他还能拿我怎么样,我量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赵熠承低着头,皱了皱眉,他自己手中有暗卫,这些人足够保护他了,他还能惧怕什么吗? “你别忘了,宫中还有一位淑妃娘娘,还有六公主,你可以不考虑自己,难道也不考虑她们吗?” “我自己本身就一人,我母后已死,他们能对付的也就是我一个人而已,但你不行。” 是啊!淑妃娘娘还是一个眼盲的,还有六公主年龄尚小,若真有人对她们怎么样,赵熠承还真的不一定能第一时间去保护他们。 “难道……” 赵熠承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突然被赵熠安的话给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有这个心就行,那折子怎么简洁怎么些吧?” 虽说两人之间刚开始是合作关系,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但他们任何一方都不会去害另一方是真的。 毕竟两人有血缘关系,血浓于水的亲情总是有的。 “好了好了,给你笔,你来写。” 赵熠安把书案让给赵熠承,毕竟这份折子必须是惠王的手笔才可以,赵熠安不能有任何的插手。 “好了,你赶紧写,我跟沐白去看看,厨房里好了没有。” 赵熠安拉着沐白从书房走了出来。 “阿承,真这么写吗?我们不需要把事情说的严重些吗?” 阿彦有些担心,这事情写的如此简洁真的好吗?那折子写出来就跟再说一个陌生人似的。 “阿承……” 阿彦还想说些什么,那话就被赵熠承给拦住了。 “阿彦,这折子确实决定这么写了,毕竟大皇子不是什么善茬,他若是要对母妃和妹妹动手,那是轻而易举的。” 其实他也想到了这一点,毕竟他的母妃和妹妹,还需要人保护,但他不仅要保护好她们,他还要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所有人。 “熠安,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毕竟这次事情是惠王禀告给陛下的。” 沐白那话说的清楚,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赵熠承说出来的,但为了什么,为了他呀!他也不好恩将仇报不是。 “没有,那折子如此写,是最合适的。毕竟惠王身边还有很多需要他保护的人,但我身边只有人,我只要不错眼珠的看着你,护好你就可以。”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无奈的笑容,那笑容中有太多的东西,那些东西很复杂。 赵熠安好好的笑了笑,他只要找到足够强的证据,再配上惠王早早准备好的人质,顺便把顾家一窝端了,他也算是为国除害了。 到那时,他才能有时间,去好好的陪着夫君沐白,甚至于想些小的计谋,给沐白争一个皇夫的名号。 他要大大方方的把人娶进府,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沐白是他的小王妃,更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谁也不能给欺负了。 他未来的每一天都要有沐白,他要考虑好他们的将来才可以。 …… 厨房 赵熠安与沐白还没有进到厨房的时候,便听见厨房中传出来隐隐的嬉笑声。 “你确定把锅刷好了吗?王大娘。” 说话的那个人皱着眉,心中不免有些不悦的继续开口说道。 “王大娘,你说明日宁王还回来吗?真的没有想到宁王竟然连饭都不会办,我还以为他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呢?” 王大娘听着烧火丫头说的话,心中不免有些忿忿不平,今天王爷太能作了,搞的那个锅,但现在还粘有锅巴,关键太费劲了,搞的她今日做的饭都不香了。 “唉,王爷做的还不如鱼公子做的呢?好歹鱼公子做的还能入口,王爷做的根本就入不得口。” 王大娘今日真的很想吐槽吐槽这个宁王,空长了一副好皮囊,怎么跟个绣花枕头似的。 “唉。明日王爷用不用这几口大锅,还真有些不确定,万一王爷心血来潮怎么报办,这谁也说不准啊!” 王大娘又幽幽的开口,今日宁王的本事她是见识过了,很厉害,搞破坏很厉害,但其他的本事还要需要再多多的练习练习的。 “咳,咳,咳” 赵熠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与沐白在门口站了这么一会,他就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些人怎么能这么说他呢? “王大娘,今日的饭菜做好了吗?还有几样。” 鱼沐白还是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若是赵熠安开口,肯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这人没有如此感觉过失败,没有人说过他不行,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回鱼公子,还有两样,其他的都做好了,您要是还想要什么,只要材料手头上有,我都能马上做出来。” 王大娘有些心虚,这头一次说主子坏话,就被当场抓获,早知道就多夸夸了,也不至于如此尴尬不是。 “好,吩咐人端上去吧!准备开膳。” 赵熠安说完,拽着沐白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只感觉这次有些丢人,很丢人。 第61章 饮酒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哈哈……” “哈哈……” 鱼沐白那脸憋的有些红,憋了好久,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堂堂一位王爷,被庄子中的厨娘看着了一位绣花枕头,想想就觉着很好笑。 “鱼沐白,你再笑,不理你了,难道你也这样想我吗?” 赵熠安有些无奈,小夫君怎么能跟着那些厨娘一起笑话他呢?他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鱼沐白吗?沐白怎么好意思笑得。 他一个王爷向来高高在上,清冷、冷峻,从来都没有说为了谁,亲自去做羹汤的,沐白是那第一人。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那有些泛青的脸,方感觉有些不妙。这人是为了他,他怎么能笑话人家呢? “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了,我知道我的王爷为了我才煮的粥,我错了。” 鱼沐白很是识趣的认了错,他还想着下一次就说不定煮的很好了呢?再者说,万一人家有个小心眼,下次不伺候他了,那怎么办。 “那还差不多。” 赵熠安看着沐白给他道了歉,他才心里好受了些,却丝毫不知道沐白打的是什么算盘。 沐白看着赵熠安那缓和下来的脸,原来即使是男子那也是需要哄的。 把自己爱的人哄开心这事,或许无关男女吧?沐白心中思忖。 厨娘虽是围了一圈笑话了自家王爷,但还是为自己的主子做了可口的佳肴,毕竟王爷没有斥责她们,也没说扣她们月钱,想来他家王爷主子,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四人围坐在一起的时候,看着满桌子的佳肴,那眼睛里都冒着光。 毕竟赵熠承与阿彦是一路车马劳顿,路上也没有吃多少东西,早上到的时候也只是垫了垫肚子而已。 而赵熠安与沐白更是不幸遇刺,暗卫们伤的伤、残的残,他们这两位做主子的也不好意思说吃的太好,也不能丝毫不顾及暗卫们,所以在吃上两人着实控制了一些。 这次在路上车马劳顿的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府中的暗卫也好的差不多了,他们也可以放开了吃。 “三哥,你这的伙食不错啊?怎么早上就那么几碗粥,把我们给打发了,你这太不够意思了。” 赵熠承看着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自觉的默默的咽了口口水,这一天一夜车马劳累的,也实在是太累了些,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吃点好的了。 “早上那不是我把锅,整出了点问题吗?好好好,咱不说那些了,咱赶紧动筷可不可以。” 赵熠安看着惠王赵熠承那眼中散发的光芒,心中好笑,他的这个兄弟确实是饿得不轻。 “要不要饮点酒,啊!三哥。” 赵熠承自阿彦离开之后,他就慢慢地学着饮酒,倒也不是日日饮,就是有些时候闲下来,静下来的时候,想起他的阿彦时,他才会对月饮酒。 但自从他的阿彦回来,他就不怎么饮酒了。 但今日实在是太高兴了些,自从他家阿彦被找了回来,他就把他家那些陈年老酒,还有那梅花酿都放了起来,也不轻易饮酒了。 现在吗?心里高兴,这美景美色在前,那还不得要饮饮酒、做做乐,开心开心。 赵熠承说完转脸看了看阿彦,阿彦那张脸似乎过于平静了些,没什么表情。 赵熠承心中不免有些不安,难道因为他的一句话,搞的阿彦不开心了吗? 自己要不要放弃啊!把人得罪了真的好吗?若是生气了,哄不好怎么办。 “阿彦,阿彦。” 赵熠承轻声的喊了阿彦两声,见阿彦没有反应,那手在桌子下轻轻地碰了一下,那眉毛挑了挑,就似能开口说话一般。 “啊!嗯。” 阿彦有些忐忑,他的小哭包,似乎酒量不是很好,上一次就醉的一塌糊涂,这次要不要阻拦着点。 阿彦好好的想了想,算了愿意饮就饮点吧!反正有他在,那怕什么的,再说了,又不是与其他人饮酒,那人是宁王,应该无碍的。 赵熠安向来不爱喝酒,他觉着那酒又涩,又辛辣,所以他倒也不爱饮酒,但今日这么高兴,似乎饮点酒也不错。 毕竟这次经历了生死之事,饮点酒全当压压惊了。 赵熠安那眼中满是祈求,似乎在说,小夫君今晚我可不可以饮点。 鱼沐白看着他,心中暗暗思忖,这人为什么要问他,想饮那就饮一些就是了,不用来问他吧? 为什么赵熠安现在搞的,就跟一个怕媳妇的汉子似的呢? “嗯。”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那一脸祈求的模样,深深地点了点头,毕竟惠王在,总要给赵熠安点面子的,不是吗? 赵熠安看着沐白点头同意,心中就跟个得了糖的孩子般,若是现在站着,恐怕要一碰三尺高了。 “若谷,你去外边买些梅花酿来,再买些老酒,今日我与惠王不醉不归。” 赵熠安对着若谷摆了摆手,瞅了眼,不紧不慢的吩咐到,但那脸上的笑容就似冬日的寒梅化了开来,那嘴都要咧到后耳根了。 “主子,厨房还有些果酒,属下先给您拿来。” 若谷其实有些惊讶,他家主子向来稳重,才来不会乱饮酒,这次毕竟经历了如此的事情,饮点酒也无妨,毕竟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少饮些无妨无妨。 “嗯,行,去吧!” 赵熠安点了点头,他可舍不得让他的沐白饮酒,若是饮些果酒,那还是可以的。 片刻的功夫,若谷从厨房拿了四小壶果酒,正好先一人一壶,现在他就出去买些梅花酿,还有老酒,一定要让各位主子饮的满意,饮得开心。 “好,现在若谷把酒拿来了,咱们就开始呗!” 沐白有些无语,这酒既然拿来了,若谷也给分好了,直接饮就好了,万一人家阿彦不愿意,他这不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吗?自己还是开口说一声的好。 “阿彦……” “沐白……” 阿彦与沐白两人很是默契的相视一笑,这两人心中不觉好笑,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想一起去了呢? 阿彦觉着沐白是这四个人中最小的一位,虽然沐白是宁王的小夫君,但年岁在那里放着不是。 若是沐白不想喝,那也无妨,这倒是丝毫不会影响惠王与宁王之间的关系。 毕竟他与阿承的秘密,或者沐白与赵熠安的秘密,他们都是很清楚的,话里也清楚,心里也清楚。 “沐白,你若是不想喝,大可不必勉强,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住酒得辛辣的。” 阿彦笑了笑,很是自然的开口,毕竟饮酒这件事是阿承提出来的,若是沐白不愿,大可不必勉强。 “无妨,干。” 沐白很是大气的把酒塞子给扯了下来,与阿彦碰了碰杯。 阿彦看着惠王与宁王饮了起来,看来两人很是开心啊? “干。” 阿彦从未想过,如此不善言笑的沐白,竟然能有如此豪气的时候,每一次看见沐白的时候,他都跟在宁王的身后,一般也不说话,没想到这次竟然能想到一起去。 赵熠安与赵熠承很是不解的看着沐白与阿彦,这两人怎么笑得如此开心。 “沐白,你笑什么的。” 赵熠安皱了皱眉,这两人交流也不多啊!怎么能笑一起去了呢? “没什么,一直觉着阿彦很冷,没想到阿彦还挺好的。”沐白很实诚的回答。 赵熠安那眉头皱的更狠了些,沐白与阿彦向来也不说话呀?这两人怎么突然间很熟络了一般呢? “要不要咱们也碰一下,夫君。” 沐白趴在赵熠安的耳边喁喁细语,并且‘夫君’那两个字沐白咬的很轻。 其实沐白从未见过赵熠安饮过酒,自然也不知赵熠安饮了酒,是何模样。 沐白有些很想去撩拨撩拨人家,毕竟酒壮怂人胆不是吗?他觉着那果酒喝个两口便已经有些醉人了。 赵熠安有片刻的恍惚,觉着自己似乎出现幻觉了,他听到沐白喊他夫君了,但他转脸要看看的时候,沐白在他旁边饮着酒,丝毫没有看他的意思。 “五弟,来,干。” 赵熠安很是无语,他可以肯定自己刚刚是听错了,他的小夫君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如此喊他。 赵熠安纠结片刻,转脸去找了赵熠承,接着又是碰杯声。 沐白看着赵熠安刚刚的神情,心里隐隐有些感到好笑,调戏调戏宁王爷,似乎也是一件趣事。 片刻的功夫,若谷便带着好多酒回来了,若谷把酒放到桌子上,很是识趣的退出了屋子。 赵熠安喝了好多的酒,现在他有些醉的不行,拉起沐白对着赵熠承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走出了屋子。 赵熠安把人一路扯着回了寝卧,在哪空院子里,被沐白盯得全身不得劲,他不由得心想,难道我做的不够真吗?被识破了。 不能吧!虽然他不怎么饮酒,但酒量还是可以的,他现在脑子里还是很清醒的,他觉着他丝毫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呀! 沐白纹丝不动的盯着赵熠安,瞥了眼拽住自己衣袖的手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心中思忖。 这人看着也不像醉了呀!步子超稳,关键连那方向都选的一丝不错,若是说人醉了,他还真有些不相信。 沐白把人盯到心虚,赵熠安很是合时宜的说了一句 “我的酒呢!再来一杯。” 沐白扶额,看来人确实是醉了,唉!为啥要跟个醉鬼计较。 沐白扶着人,入了寝卧,沐白把人轻轻的放到床上,替人脱了鞋,扯过被子,看着人家。 “唉,今日喝这么多,明日定要头疼的,你先在床上等着,我去厨房熬一些醒酒汤。” 沐白坐于桌前,歇了一会,才又站起身,去给他的夫君煮一碗醒酒汤。 “你别走,沐白,沐白。” 沐白那话还没有说完,赵熠安那边便已经坐了起来,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晃的来到沐白身边。 赵熠安觉着自己说的很对,做的也很好,他的沐白丝毫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沐白,抱抱。” 赵熠安很是孩子气的寻求抱抱,他要好好的乘着这个好时机占占沐白的便宜,谁让沐白刚刚撩拨他来。 还撩拨了好几次,还真的以为他没有听见是吗? 他听见了,他还听得很清楚,听得入了心,痒的很。 “沐白,沐白,你贴贴吗?” 赵熠安撒着娇,丝毫没有了平时的那股清冷,似乎变了,变得有了些孩子气,变得更开心了。 “沐白。” 赵熠安看着沐白丝毫没有任何的举动,又继续撒娇卖萌,他知道他的沐白肯定吃这一套。 “好好,亲亲。” 沐白抬起脚尖,在赵熠安的唇边,蜻蜓点水般得亲了一下,那一下虽然不深,但足够撩人心玄。 “还要,还要亲亲。” 赵熠安有些没脸没皮的求亲亲,似乎蜻蜓点水般得那一下,根本解不了,他心中的那份燥热, “沐白,我爱你,我心里面装满了你,从前是我错了,是我做的过分。” 赵熠安一点一点的细数着自己曾经的罪行,他要道歉,带着诚意去道歉,带着真心。 “沐白,我心里只有你。” 沐白扶额,这人醉的这么厉害吗? …… “阿承,你别在饮了,人家宁王都已经走了,你若是在喝下去,明天会头疼的的。” 阿彦超级无语,他怎么就同意了呢!关键是你看看人家,人家觉着不能喝都知道跑,阿承呢!是愣要把自己醉死。 “来,三哥,继续喝,干杯。” 赵熠承举着杯,也不知道到底要跟谁干,一看就感觉人已经醉了, 今日赵熠承是喝的最多的那个,宁王次之,他更次之,沐白更次次之。 “阿承,你醉了,来我带你回去。” 阿彦把赵熠承手中的酒壶一把夺过,放到桌子上,他真的感觉今日,他就不应该同意的,喝的最多不说,醉的也最厉害。 “阿承” “我没醉我还能喝,阿彦来,你陪我喝。” 赵熠承这话说得很是醉话,似乎没有那个醉汉没有说过,我没醉,我还能喝的话。 所有的醉汉似乎都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没醉,我还能喝。 第62章 醉酒 夜,悄悄的降临,几颗繁星躲在那柔和的月光里,轻轻摇曳。 沐白扶额,他很是迷茫,赵熠安怎么能那么执着于道歉呢?仔细想想,赵熠安好像也没有做错多少事情。 除了冷落过他,拿鞭子抽过他,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不至于把道歉挂嘴边呀! 再者他说了原谅了呀!想不明白,实在不行趁着人醉着,旁敲侧击一下,说不定能问出来呢? “夫君,你为什么要道歉,莫不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鱼沐白那话慢慢悠悠的问出口,那眼神死死地盯着赵熠安的眼睛,就似能从那眼睛里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赵熠安刚刚还有些醉态,现在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难道自己说错了话,沐白有所发觉,知道他有事情瞒着了吗? 赵熠安好好的想了想,实在是没有发觉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的不对,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因为哪句话被怀疑了。 “你看上别人了,想着道个歉把我给换了。” “还是说,你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沐白看着那人皱起的眉头,心中不由得颤了一下,莫非真的被自己说中了,那人真的要如此做,要把自己给舍弃了吗? 还是说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瞒着他,难道还是因为他的吗? 赵熠安看着沐白脸上的变化,不由的心里疼了疼,难道沐白真认为我看上别人了。 “没有。” 赵熠安那话说的很是没有底气,难道前世的事情,他要都说出来吗?那样他的小夫君会不会伤心死。 赵熠安赶紧解释澄清,沐白眼中的星星正在一颗颗的滑落,沐白又被自己伤到了。 “没有什么,没有事情瞒着我,还是说除我之外没有看中的人。” 沐白觉着自己的胆子似乎大了些,现在他竟然能如此直白的问出来,自己是不是有些恃宠而骄了呢?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呀!他以前最多会不开心一下,怎么会如此直白的去问呢?想来自己还是恃宠而骄了些。 “都没有吗?” 沐白看懂了赵熠安眼神中的惊慌,他还是有所隐瞒的,他的眼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沐白依旧一声质问,但他说完他便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能如此问呢?他不应该如此的。 “有,我瞒了你些事情,所以……” 所以,那道歉的话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赵熠安心中还是虚的很,他觉着他的事情,或许应该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就没有了负担。 “你能告诉我吗?” 沐白有些怯怯的问道,他真的很想知道赵熠安到底瞒了他什么。 “你真的要知道吗?我怕你恨我。” 赵熠安那话说的直白,他应该把话说出来的,有些事情确实不能瞒着。 “我想知道。” 鱼沐白心中不由得颤了一下,难道真的有什么大的事情,是关于他而且他还不知道的吗? “我初次大雪那日,做了个梦,梦里你被我欺负断了一条腿,被我撵出了府,然后我也被人害死,是你替我收的尸,最后你殉可情。” “因为我觉着对不起你,所以我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你,想着去跟你道歉。所以时不时的总是想着要跟你道歉。” 赵熠安目不转睛的看着沐白,其实他不想瞒着他的,一点都不想,他似乎也有些惧怕,他怕沐白知道,怕沐白憎恶于曾经那个没心没肺的自己。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你觉着亏欠是吗?” 沐白听了赵熠安说的话,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从那日大雪后,赵熠安就对她有些不同,难道就因为那个梦吗? “那,谁害的你,你有没有避开他。” 沐白还没有等人回答,就脱口而出了第二个问题。 沐白心中暗暗思忖,赵熠安那么好的一个人,又是被谁害死的呢?现在他有没有躲过去。 沐白思虑一下,觉着第二个问题比第一色问题还要重要。 “你先回答我第二个问题,谁害的你。” 沐白想着心里自己的份量还是赶不上赵熠安在自己心中的份量。 “大皇子与顾家。” 赵熠安心里有些疼,沐白为什么不先问第一个问题,毕竟他都已经提出来了,心里应该还是很想知道的吧! “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他们那么坏,他们又怎么真心待你呢?” 沐白觉着若是真如赵熠安所说,想来他自己一定也受了很多苦吧!说不定并不比自己受的苦少多少。 “你不想知道第一个问题吗?” 赵熠安幽幽的说出口,其实他觉着沐白更想知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若是他的话,他也更想知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还是很想知道的那种? “现在我不想知道了。” 鱼沐白现在有些怕了,若赵熠安真的告诉他,现在对他这么好,全部都是因为亏欠,他要如何应对,他只要不想知道哪个答案,那赵熠安肯定还是爱他的。 “大雪那日之后,对你的所有好,确实因为亏欠,但现在不是。” 现在的赵熠安真的是打心眼里,爱上了那个心里眼里都是他的人。 赵熠安看见自己说出亏欠时,沐白的眼中闪过一丝雾气,他的夫君又伤心了。 “现在真的不是,你摸一下,现在这个心里真的全是你,被一个你占满了所有的位置。” 赵熠安把人扯入怀里,他要让沐白感受一下,他那颗跳动的心。 “你确定吗?” 鱼沐白听着赵熠安那回答时,他的心都觉着马上就要散了,但听到赵熠安说爱他时,那心似乎又自己缝合好了。 “我确定,我非常确定,我爱上了那个心里眼里都是我的人。” 赵熠安说的很是清楚,他刚开始真的是带了亏欠去接触沐白的,但现在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鱼沐白。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沐白。”赵熠安那话里满是温柔缱绻。 沐白紧紧的抱着那人的脖颈,那唇慢慢地覆了上去,那吻里带着三分不悦,带着三分霸道,他要独占这个人,这个人只能是他的。 赵熠安第一次被如此不温柔的对待,他的小夫君向来最温柔的。若不是真的把人给惹毛了,怎会如此。 “夫君,你。” 赵熠安那唇间透着一丝疼,一丝腥甜入了口中,慢慢地化开,今日他的小夫君似乎下嘴狠了些,竟然把他的唇角给咬破了。 “现在气都撒出来了吗?” 赵熠安看着已经停下动作的那个人,心中竟然有一丝开心,他的沐白夫君好像脾性改了些,现在回会冲他生气发脾气了,而不是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胡思乱想了。 “我咬的这么狠吗?” 沐白看见赵熠安那唇角渗出血丝,心里又心疼了起来,自己怎么能如此对待赵熠安呢? “无妨,只要你不生气了就可以。” 赵熠安笑得开心,他的沐白好像越来越开朗了,这一点很好,很合他的心意。 “沐白,我心悦你。” 赵熠安的身子往沐白那边倾了倾,在沐白的耳边低低耳语。 “你刚刚撩拨我了,我要还回来。” 说完那唇慢慢地附了上去,从那颗泪痣开始,慢慢地化开。 “沐白,现在我们换个地方。” 赵熠安说完,把人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床榻上,这火既然被夫君勾了起来,自然也要找夫君灭不是。 一夜春色,泛起层层涟漪。 …… “阿承,你不要喝了,咱们回去吧!好不好?” 阿彦就似哄孩子般,轻声细语。 “我要喝,还没有喝够。” 赵熠承不知什么时候撒起了酒疯。 其实一个人喝醉不可怕,就是撒酒疯时挺可怕,关键在于不按常理出牌。 “阿承,你明日会头疼的,咱们回去,好不好。” 阿彦真的很想把人打晕,然后扛回去,但他还是忍住了,那是他的小哭包呀?不能那么暴力,不好不好。 再者说第二天在跟他生气那就不好了,因为他的小哭包真的很难哄。 因为他不辞而别这件事,他的小哭包就跟他闹了不少回脾气了。 “阿承,咱们回去,我找人给你熬点醒酒汤,好不好。” 阿彦依旧很是耐心的劝说,但,效果有些不明显。 他的小哭包不知从哪里又拿了一壶梅花酿,一个抬脚现在已经上了墙,在哪屋顶上摇摇晃晃的,似乎一个不小心就能从屋顶上掉下来。 阿彦超级无语,这人真的很难伺候,一个不注意就能自己去屋顶呆着,愁不死人吗? “阿承,跟我下去好不好,咱们不在这上面待着了。” 阿彦依旧轻声软语,这个赵熠承向来服软不服硬,只能哄着,那不然呢? “我要看星星,我要看星星。” 赵熠承让人很是无语,喝醉了酒就去屋顶看星星,这算什么事啊? “阿承,咱们下去看好不好。” 阿彦看着眼前人,心里打起了鼓,这人还真的不好办呀? “不行,我就要在这里看,这里离星星近?” 撒气酒疯的赵熠承真的得罪不起。 “嗯。” 阿彦心里隐隐有些想打人,但还是忍住了,他真的看不出来,这屋顶怎么就离星星近了呢? “好,看一会就回去好不好。” 阿彦想了想,唉?还是随他自己慢慢来吧!闹一会也就回去了。 阿彦看着小哭包的荒唐言行,顿时觉着古人有句话说的特好,那就是,酒乱性,色迷人,仔细想想这话也不假。 酒能乱性,使人丧失理智;色迷人,色能蛊惑神志,使人难以自拔。 前者可以形容阿承,后者可以形容他。 他现在只想把人拥入怀中,以解那相思。 “阿彦,阿彦。” 赵熠承坐于屋顶,他的阿彦这一会怎么不说话了,似乎那人一眼看不见,他就想去找。 赵熠承不知想到了什么,从屋顶上猛然间站起,晃晃悠悠的迈步就走。 “阿承,你小心,这是屋顶,唉!” 阿彦捉急,他是不是不应该把人如此娇纵的,阿彦猛地疾走两步来至阿承身边,一把揽过,从屋顶稳稳当当的落到地上。 “阿彦,是你吗?” 赵熠承皱了皱眉,那额头就似皱起的一湖春水般,波浪层层。 赵熠承很是大气的,把人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确定那人就是阿彦的时候,那皱起的眉头,才又缓缓的舒展开来。 “阿彦,你又跑哪去了,害得我好找。” 赵熠承这脑子确实有被酒虫蛊惑的嫌疑。 “我一直在的,阿承,我那也没去。” 这人看来是真的醉了,他很是认真的确定。 “咱们回去吧!好不好,外边太冷了,可别被冻着了。” 阿彦有些不放心撒酒疯的阿承,阿彦有些想不明白,这人从来不醉的今日怎么了,醉的如此厉害。 “你亲亲我,我就进去。” 趴在墙上的暗卫头上有只乌鸦飞过,这都是什么破运气,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是他一个暗卫能听见,能看见的吗? 虽然说是黑夜,天不是很亮,但那月也还算皎洁好吗? 他这半天趴着一动不动完全是怕暴露好吗?这大半夜的还能知晓主子如此小媳妇一面,等他主子王爷明日醒了,他会不会收到处罚。 那暗卫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字,‘逃’逃的越远越好,毕竟主子王爷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那么详细了,毕竟知道的越详细越容易挨揍。 “阿承,别闹了,咱们回去好不好。” 阿彦与赵熠承虽然会在惠王府胡闹,但一般的不会在人前胡闹,在他过来的时候,今夜值守的暗卫位置,已经暴露在他的面前了。 这周围若是没有人还好,但是有人啊!若那人看见了,他与阿承岂不是都暴露了。 虽然赵熠承把人找出来了,但他从来没有在府中公开表现过,若这次做的这么明显,恐怕不好吧! “哼!” 赵熠承有些生气的哼了一声,他的阿彦怎么了,怎么如此不听话。 如此想着,抬头在那唇上啵了一下,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如此寂静的夜中,那声音早就被放大了数倍,跟着风一起飘曳。 只是从这日后,惠王府中的暗卫,一个比一个变得机警,但不知为何。 但坊间传闻,那是某些人为了贴贴制定的规矩。 第63章 修罗场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赵熠安自饮酒那日起,一连数日是早起见日出,暮见栖鸟还。 这种日子尤其是在惠王来了之后,就显得更为明显。 “今日花神节,三哥要不要出去逛逛。”赵熠承缓缓开口。 那眉微微蹙着,眼中闪过一丝祈求,确实他在国都时,日日困于府中,光明正大的出来这么一次也着实不易。 这次既然出来了,又赶上了这边的花神节,他想着好好的逛逛,毕竟这大好的时光怎能辜负呢? 赵熠安瞅了眼惠王,自惠王来了之后,大皇子的人也消停了许多,并没有再次展开什么刺杀。 赵熠安往沐白那瞅了瞅,忽然开口“沐白,咱们要不要出去好好的逛逛。” 这话问的赵熠承有些懵,这种事情还需要问的如此清楚吗?直接自己做决定不好吗? “好啊?”鱼沐白很是开心的应了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么美好的节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毕竟他从没好好的赏一赏。 “花神节,我倒是真的还没有见过,倒是真的很想看看这个热闹。” 沐白从来都不怎么在意这些节日或是什么重要日子,但现在他有了赵熠安,他觉着有个人陪着自己逛逛也是不错的。 “三嫂,你不至于笑得如此开心吧!” 赵熠承看着鱼沐白如此开心,他就有些不开心,赵熠承那眉微微皱着,一眼便能看见沐白那脖颈间的红晕,倒是引人遐想的很。 “关你什么事。” 沐白看着赵熠承看自己的那个眼神,他就有些不开心,那眼神中似乎在嘲笑他。 那眼神中似乎在说,你看看你,一点都不矜持,也不知道注意些。 “五皇子,有这个闲情逸致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看看你……” 脖颈上的红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什么毛病了呢? 沐白狠狠地瞪了回去,以前的他说不定,害怕这个凶神恶煞的五皇子,但现在已经有人给他撑腰了,他还害怕个什么劲。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那日……”五皇子还是很想做最后的挣扎,逞一逞口舌之快。 赵熠安看着这两人有些无语,这话要是说起来还要提起那日醉酒的事情。 他与沐白在屋子里,两天两夜没有出门,而他五弟这边呢!也是两天两夜没有出门,但是为什么出门呢! 饿!饿得前胸贴了后背,所以这四人出来找吃的。 双方为了面子问题,都没有吩咐自己的下人准备,而是双双的携了伴侣去了厨房,然后四人很是尴尬的在厨房会了面。 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两日到底都干了什么,倒是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但是,这件事怪就怪在了赵熠承那张嘴,太惹人烦了。 回忆中: “三嫂,这两日你都做什么了,你看看你,身上没有一处好皮。” 沐白顿时有些火冒三丈,赵熠承以前败坏他就罢了,好歹做了他几天主子,不乐意跟他计较。 但现在倒好,天天的来笑话他,关键一次比一下笑话的狠,他以前还给赵熠承一些面子,但现在,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现在特别不想忍。 鱼沐白狠狠地剜了一眼赵熠安,心中很是气愤,你看看你的好弟弟,哼! 赵熠安抢先开了口。 “阿彦,你们想吃什么,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出去吃。” 赵熠安有这个想法,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手艺,太差了,但现在把厨娘都叫来,好像也有些不妥当。 关键是这两个人,单单是在这站着,看着这两人,心中就没来由的有些忐忑,他这个五弟嘴也太碎了,着实欠收拾,真不知道阿彦到底是怎么忍受的了的。 “我看可以,阿承,咱们出去吃吧!我看这里也实在是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阿彦超级无语,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情况,难道自己就比别人好多少吗? 再者这个厨房中除了几片菜叶子,真的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毕竟这两日就是花神节了,厨娘们也要在家准备准备不是,所以吃食赵熠安就没有让买太多。 “行吧!出去吃也可以。” 赵熠承很是鄙夷的看了眼鱼沐白,沐白狠狠地瞪了回去。 这事虽说就这么扯过去了,但两人似乎彻底结下梁子了一般,谁看谁都特别不顺眼。 关键这大型的修罗场刚刚开始。 店家按照吩咐准备了一大桌子佳肴,色香味样样俱全。 “熠安,这个点心肯定好吃,你给我拿过来一块。” 沐白那话刚说完,那一块点心,便入了赵熠承的碗中。 沐白咬咬牙,行,我忍。 “熠安,我想吃那块鱼,那块鱼看着就不错。” 沐白刚说完,那鱼边入了赵熠承的口中。 沐白甚是气愤,但还是那个字,忍,他要忍,他就是看看赵熠承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熠安,我想要那半块枣面馒头,你……” 这次赵熠承的手更快了,沐白那话还没有说完,那枣面馒头已经挪了地方。 “熠安,你能把那芝麻酱给我……” 沐白依旧是话还没有说完,那芝麻酱已经入了别人的碗中。 他们就那么在水火不容的程度上逗了好久,最终的结果是沐白饿肚子,赵熠承吃吐了,这,你看看这事情,一看就不好处理。 赵熠承其实很想惹人家,但是还有些惹不起的感觉。 回忆结束 “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那日……” 又能好哪里去,那身上还不如他呢?那身上简直惨不忍睹。 沐白实在是看不惯这个惠王爷,以前看不惯,现在也看不惯,说不定以后也看不惯好。 “好了好了,咱们都去,好不好。”赵熠安赶忙打圆场。 赵熠安很是无语,这两人怎么能那么看不惯对方呢?不过是赵熠承一直在找麻烦,在胡闹罢了。 “嗯。”沐白轻轻地应了声。 “咱们去天香楼,哪里的鱼很是好吃,还有那点心更是美味。”赵熠承很是得意洋洋的开口。 “行,就去哪吧!好不好,沐白。” 赵熠安还是问了一下沐白的想法,要不然这人又不知道要怎么不开心呢? “嗯,可以,那咱们走吧!”沐白翻了翻白眼,还是同意了,算了,赵熠承毕竟是王爷,还是不要跟他计较了。 “若谷,马车准备好了吗?”赵熠安冲着门外喊到。 “主子,马车早准备好了,今日要不要多带些人手,今日花神节说不定人超级多的,多带些人保护主子。” 若谷看着自家主子,不由得心里有些担心,虽说大皇子这几天消停了些,但到底会不会卷土重来谁都不知道。 “嗯,多带些人吧!多带些人放心。” 赵熠安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沐白什么功夫都没有,虽然这几日沐白一直蹲马步,也颇具成效,但能到独当一面还是需要些时间。 若谷驾着马车,一行五人,就这么进了天香楼。 “五位,楼上请。” 一个眼疾手快的小二,看着眼前四位非富即贵的客人,赶忙冲着楼上喊到。 一行五人,缓缓的上了楼,楼上的房间倒是又大又宽敞。 沐白很是随意的扯过靠窗位置的大圆椅,刚想坐下,那大圆椅就被赵熠承给扯走了。 “你……” 鱼沐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刚想要说出口的话,又被收了回来,有些无奈的找了个离靠窗的位子,很远的位置,悄悄地坐了下来。 这一早上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有些累,他觉着他曾经的这个主子,对他的敌意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什么时候得罪的呢?可能很早之前吧! 赵熠安一直跟在这些人身后,赵熠承的小动作他倒是没有看见,只是看见他的小夫君有些不开心而已,可能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吧!赵熠安心中如此想着。 店小二疾步来到几人身边,缓缓开口 “几位爷,要点些什么,咱们这个小店,可是天水城最大的酒楼了,这天香楼仅此一家。” 店小二看那些忍没有人应承,也只好默默的收了声。 “沐白,你想吃点什么。” 赵熠安拉过鱼沐白身边的大圆椅,缓缓坐下,方开口 “没有,什么都可以,不挑食的。” 沐白兴致有些淡淡的,他就真的想不明白了,他到底怎么把人得罪的,对他至于如此吗? “在庄子上用的那些可以吗?” 赵熠安看着沐白兴致不高,但还是问了问。 “五弟,你呢?要不然你先点,最后我在给添点。” “行。” 赵熠承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缓缓开口。 “把你们这的特色菜,每样上一份就好。” “好嘞,这位客官。”店小二开心的不得了,这可是一份大单子,这桌人一看就是富贵至极的人。 “哥,你还需要点吗?” 赵熠承看着沐白那不开心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郁结,他是不是做的过分了,人家好像也没有对他怎么样吗? “不用了,若是不够再点吧!” 赵熠安那眼睛一直放在鱼沐白的身上,这人怎么又不开心了呢? 等到菜上来的时候,沐白那淡淡的神色中方有一丝光亮了起来,他还是那个爱吃的奴才啊! “沐白,你尝尝这个粥,我尝着不错的。” 赵熠安把桌上的粥,给沐白拿了些,若是一家店把粥都做成了招牌菜,那也是个不容易的事情。 “嗯,好。” 沐白拿过粥,喝了些,那粥的味道,还是很合他心意的吗?甜甜的,但又不会让人腻,尝一口便知真的很好喝。 “熠安,这粥这么好,咱们走的时候,可以买一些吗?” “行,我让若谷去问问” “若谷,你去问问掌柜的,可不可以如此做。” 若谷飞一般的离开了,跑的很快,转瞬便不见了人影。 “熠安,还可以夹一筷子鱼吗?我有些想吃。” 话没说完,那鱼就被赵熠承给夹走了。沐白很是无语,这人要跟他死磕到底了吗? 沐白看赵熠承如此,真的很想把人打晕关地牢里面去好好的教训一顿。 “阿承,你们先吃着,我陪沐白出去一下,你们不用等我们了。” 赵熠安看着一脸颓废得沐白,心里有些心疼,若是这顿饭这么吃下去,他的小夫君不知道还要难受成什么样子呢? “嗯,好,你们先去吧!我们吃完也马上回去。” 阿彦赶忙替赵熠承回答,唯恐赵熠承又会说出什么令人讨厌的话来。 “嗯,好。” 赵熠安应了声,拉着沐白,转身离开了天香楼。 “沐白,你想吃些什么,要不然,咱们回去我给你做,好不好?” 赵熠安那话里满是宠溺,倒是他觉着他的沐白还是不开心。 “没有特别想吃的,要不然我们去买些点心吃好不好。” 沐白还是说了出来,他觉着他要是不说出口,赵熠安也不会开心多少的。 “嗯,好。” 赵熠安听着人,如此说便直奔着点心铺子去了,好在人不是很多,拿点心买的很快。 “谢谢你啊!熠安,可以陪我出来买这些东西。” 其实沐白特别的喜欢吃,糖葫芦,还有小甜点。似乎是因为以前被馋坏了,有没有银子,只能偷偷的看着。 “沐白,你很喜欢吃糖葫芦吗?” “嗯,很喜欢糖葫芦。” 毕竟从前吃一口冰糖葫芦,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但现在不是了,现在是为了弥补小时候的不幸。 “那我天天给你买,可不可以。” “不用了,偶尔吃一颗就可以,也不用天天吃。” 赵熠安二狗子似的想法,被沐白一口否决了,毕竟这糖吃多了,对牙也不好不是吗? 他的母亲给他说过的,他怎么可能会忘呢? 他的母亲很疼他,但是即使再疼又有什么用呢?他的母亲一生辛劳,明明还那么年轻,怎么就。 沐白有些雅然,他怎么又想这种事情的呢 “开心些了吗?沐白” 赵熠安轻轻地开口,他怕他的沐白不开心,怕做的适得其反。 第64章 生气 “阿承,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难为沐白呢?” 阿彦眼中带着不解,沐白明明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小哭包怎么就能跟人家过不去呢? 阿彦心中实在是好奇的紧,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缓缓的开口问道。 “可能是看他不顺眼吧?” 赵熠承低着头,他看沐白不顺眼,到底该怎么给阿彦解释呢。 赵熠承甚至于自己心中也有些不解,是啊!他为什么要难为沐白呢! 沐白除了没有给他传递消息,似乎也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吧! 即使上一次被赵熠安掐脖子,那也是自己有错在先,那也不能怪沐白不是。 若是仔细想想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大皇子做事向来狠毒,这一点他是清楚的,若是大皇子做了皇帝,恐怕第一个被收拾的就是他吧! 毕竟他有母妃,还有一个妹妹,若真是大皇子继位,恐怕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而二皇子呢?从小就落了一身的病,有腿疾,恐怕皇帝也不会让他做皇帝,毕竟有些难当大任。 而四哥呢!寄情山水,身后又没有母族撑腰,又一心的喜欢书法字画,恐皇帝也不会把皇位传给他。 那么就是宁王,他的三哥了,虽然皇后死了,但武安侯还活着呀!到那时武安侯肯定也会为宁王拼一拼吧! 而他,也说不上有把握,但他只想报仇,只想为他的母亲,为他母亲那双眼讨一个公道。 其实他心里是希望赵熠安继承皇位的,即使刚开始的时候,赵熠安即使与安贵人走的近,但赵熠安却不会助纣为虐。 但现在赵熠安却是喜欢上了鱼沐白,他就觉着这件事非常不可行。 做一朝的天子,就必须要立皇后,难不成真的让他三哥娶一位男妻吗?历朝历代也没有先例呀!即使有,那他三哥岂不是要受尽天下嘲笑。 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吗? “你为什么看他不顺眼。” 阿彦心中还是有些好奇,到底因为什么原因,阿承能对沐白如此大的敌意。 “我只是有些担心……” 阿彦听如此说,心中的好奇不断节节上升。 “担心什么……” 阿彦依旧有些好奇,沐白与赵熠安两人相处的好好的,到底能有什么问题是需要他的小哭包去担心的。 “若是三哥继承了皇位,那他怎么能娶一位男妻呢?到那时让天下百姓如何……” 看他。 赵熠承话还没有说完,那话就被阿彦接了过去。 “阿承你若是继承了皇位,你会把我舍弃吗?” 这个问题是阿彦第一个脱口而出的问题,他听到刚才阿承的解释时,他脑子里就不受控制的蹦出了这么个问题。 “你若真的继承了那皇位,我是不是第一个被你舍弃。” 阿彦又脑子不受控制的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他是真的有些担心,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的儿子那么多,谁也不敢百分百的保证,谁就一定是继承者,因为都有可能成为继承者,那话谁也说不准。 阿彦在听见赵熠承想法时,心里不由得一颤,若赵熠承有一天做了皇帝,那他是不是被舍弃的第一人呢? “阿承,是觉着自己做不成皇帝,退而求其次才选择我的对吗?你若可以做,定会选一位门当户对又谦逊贤惠的姑娘,成为你的妻子吧!” 阿彦不知为何,心中不免有些绝望,若阿承真如此想,到那时他又要如何?他又该如何?是生是死还是一走了之。 “我其实……” 我其实没有如此想过。 赵熠承抬眸的瞬间,与阿彦对视的刹那,那头又低了下去。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过,他从未想过要做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我其实……” “阿承,饭已经用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宁王担心你。” 阿彦还是及时的把话接了过来,他还是害怕的吧!若赵熠承说的话,真的如他所想,那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那话只要不说出口,那他所猜所想就是假的,他的小哭包就不会那么做。 “我……” 赵熠承很想解释,但那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要如何说了,他向来脑子笨,在关键时刻总是容易掉链子。 “阿承还是赶紧回去吧!现在这种状况,还是与宁王待在一起比较安全。” 阿彦那心不知何时,就似坠入了万丈深渊,有些许绝望又有些无助。 或许,他跟着阿承第一次入宁王府时,赵熠承的那些话,他就应该放到心里,永永远远的刻在骨子里,他就应该永远的活在哪黑暗里,不见天日。 阿彦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嘴为什么那么快了,若是少问一句,自己心里就不会那么不开心了,不是吗? 他为什么嘴贱,非要问那么多的问题呢?你看看,这不就是再给自己添堵吗? “阿彦,你不要多想,我没有那些意思的,我不会……” 赵熠承看着阿彦,心里却隐隐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是都说了什么,恐怕从他认为沐白不该做他三嫂的时候,他就错了吧? “没事阿承,我不会想太多的,你不用跟我解释,刚刚我问得话,你就权当没有听见,是我说的太多了些。” 阿彦苦笑,若赵熠承哪天真的做了皇帝,真的会把他舍弃掉,到那时又该如何,舍弃便舍弃了呗!现在的自己怎么贪心了。 若是到那时,真的被舍弃了,他再找一个不就好了,这怕什么的,阿彦苦笑,这个方法也是可行的。 在暗卫阁时,不是有人喜欢他吗?他大不了同意好了,毕竟那时赵熠承做了皇位,肯定有很多人保护,还用他操心吗? 但到那时,不是小哭包,他真的会愿意吗? “那,回去吧!” 阿彦看了阿承一眼,目光还没有碰上的时候,阿彦已经收回了目光。 “嗯。” 赵熠承有些惊惶失措,他觉着阿彦应该是误会他了,关键是现在,人家有些不愿意搭理他。 就这样阿彦结了帐,两人一同走出了天香楼,各怀心事的回了庄子。 “阿承,我去找下沐白,你先回房间吧!我一会安排人给你准备热水。” 阿彦有些待不下去了,突然间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对阿承了,若他真的是被舍弃的第一人,他该如何。 “嗯。” 赵熠承皱了皱眉,还是应了声,他这做的什么孽呀!人家三皇子与沐白啥事没有,倒是搞的他与阿彦似乎产生了危机。 阿彦喊了人,给赵熠承准备了热水,只是他处理完这些,便从一处高墙下,翻墙出了庄子。 他顺着路,一路又回了天香楼,要了些酒,便消失在了天香楼门口。 …… “沐白,你还想逛吗?” 赵熠安手里拿着沐白买的超多东西,跟在沐白的身后,沐白倒是两手空空,悠闲得很。 “熠安,你累了吗?若是累了的话,那咱们就回去吧!” 沐白这话说的清楚,赵熠安你若是累了的话,那咱们就回去,不用在这可怜巴巴又不情不愿的做这些。 这一天他一定要把气给捋顺了,哼!什么破皇子,还敢来难为他,不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就不错了。 还有个更气人的,就是说要对他好的这个人,不替他说话就罢了,刚刚还说什么,别跟赵熠承计较。 那是计较的事吗?那是面子好吗?那是不在乎好吗?那是不把他放在心上好吗? “不累不累,小夫君若是还想逛,那咱们继续,继续。” 赵熠安从怀中的东西中,艰难的探出脑袋来,他说话的时候,下巴抵着刚买的栗子糕,说话有些不方便。 赵熠安现在是看明白了,沐白就是想要了他这条老命,就因为他嘴欠说了一句话,然后,然后就被沐白溜断了腿。 他从前觉着沐白太弱了些,文文弱弱的一个书生模样,现在看来倒是他小瞧了沐白,沐白那是文弱书生的模样,简直就是厉害的不得了的人物好吗? “赵熠安你快点走,跟上行不行,你刚刚是没吃饭吗?走两步路累成这样。” 是的,刚刚他只给了赵熠安一块点心,仅仅只有一块点心而已,多余的东西真的没有给赵熠安吃。 鱼沐白狠狠地给了赵熠安两道恶狠狠的目光,其实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但是这几日赵熠承一直在针对他,他就已经很不开心了,没想到,赵熠安还来火上浇油,那很抱歉,火上浇了油之后,烧的就是你,赵熠安。 “来了,来了,媳妇夫君来了。” 赵熠安有些哑然,他的小傻子看来是涨了脾气,要不然怎么敢如此待他呢? 他刚刚接触他的时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哪像现在如此的趾高气扬,威风凛凛啊? 但是沐白如此做的好处就是,受到了一众百姓的议论,并且被人截断了路。 “你看看,这位小公子怎么能把人不当人呢?把人当个牲口在用。” 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大爷,终于看不惯了沐白的所作所为,开口说了句公道话。 那大爷一张嘴,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议论。 “小公子,你就替你家书童,拿些东西吧!你看看那可怜的小书童,都已经看不见路了。” 一位不明所以又有一副热心肠的大妈,看着俊俏公子身后,脚步微乱的小书童,缓缓张开了善良的大嘴。 “他看起来虽是你家下人,但你也不能如此待他呀!” 又是一位热心肠,又不明所以的大妈,以为自己多说两句,这里面的是非就能清清楚楚一般。 “我家小公子做的没错,是我今日做错了事情,不怪他的,我在这多谢大家关心。”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刀子般的目光看过来时,心里就有些胆寒了,他家的小媳妇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令人惧怕了呢? “小书童,你不用替你家公子狡辩了,你看看你家公子那双眸子,就跟要把你吃了一般,你别怕,大家伙会为你做主的。” 路上的百姓,七嘴八嘴的向着赵熠安缓缓开口,一个个就似天上的菩萨,心善的很。 一个个的眼神中对沐白充满了鄙夷,又对赵熠安投来可怜的神色。 或许一个个的在说,你看看你家公子,那是人吗?自己的小书童拿那么多的东西,你这个做主子的都不愿意帮衬着些,你还是人吗? 你看看这位公子,别看年纪小,心肠却是个坏的。 “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我家小公子是为了我好,他没打我,他也没骂我,只是让我拿些东西而已。” 赵熠安非常努力的解释,其实若不是大家拦着,说不定他的小夫君,早就把他放回去了,那还用得着抱着东西,在这里东拉西扯的。 “我谢谢大家了,真的,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赵熠安把那些话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他觉着他再在这做停留,他就要被累死在这了。 本来没有被沐白给遛死,倒是被这些好心的大爷大妈给拦死,若是如此,很亏的。 其实这次真的不能怪沐白的好吗?谁让他不长眼来着,明明人家已经气成那样了,自己还说让沐白大气些,这不是自己的错,是谁的,这份错他是该认得。 一众百姓看着这对有些令人无语的主仆,一个个的不在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提步走了。 不过还有一些百姓依旧,在身后指指点点。 “这个书童是不是傻子,大家都在替他说话好吗?” “这个书童肯定是受到了威胁,你没看到那个小公子很凶的好吗?” “你看看那个小书童,都已经被打压成什么样子了,你看看都不敢反抗了好吗?” 赵熠安都已经走出了好远,还是可以听见这边的议论。 赵熠安心里有些涩涩的,这些百姓还是可以的,还知道替他说说话。 “唉!这些人真的不错。” “赵熠安,你什么意思是我做错了吗?是我难为你是吗?” 赵熠安那心一下子入了谷底,啊!又说错话了,老天爷呀!打个雷,劈死他吧! 第65章 找寻 夜微凉,月如霜。 赵熠安那心一下子入了谷底,啊!又说错话了,老天爷呀!打个雷,劈死他吧! 刚刚明明已经把人哄的差不多了,马上他的小夫君就不生气了,但就因为自己多说了一句话,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 赵熠承还在深深地反思,就听见了沐白那声声得质问。 “赵熠安,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觉着我难为你了是吗?是不是,你一直觉着我是错的呗!” 鱼沐白越想越生气,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破事啊?现在都这时候了,赵熠安依旧看他不顺眼,他要被气死了。 鱼沐白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的老半天说出那么几句话,衣袖一拂,气冲冲的走了。 “没有,你没做错,是我自己胡作非为、骄横跋扈、傲慢无礼,唉!沐白……” 赵熠安话还没有说完,人家沐白就已经走出了老远,他说的话,人家沐白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只可惜,独独留下弱小无助的赵熠安一人在风中凌乱。 赵熠安心里那个恨呀! 他这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偏偏长了一张嘴呢? 若是赵熠承现在就在眼前,他一定要骂赵熠承一个狗血淋头,这个惹事精。 再者这事也有他的过错,自己要是想说直接在自己心里说不就好了,偏偏还要说出来,偏偏还要让人家沐白这个正主听见,造孽啊!真真的造孽。 赵熠安看着已经走远的人,抬脚赶紧跟上,只是不敢跟的太近。 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再添一把火,再来这么一次,就彻底要把自己给烧化了。 两人就这么前后脚的入了庄子,沐白一入了庄子一头扎进了寝卧,他不想看见赵熠安那张虚伪的脸,一点都不想看。 赵熠安远远的跟着,在那砰的一声传来的时候,他便知今日沐白确实是生了大气,动了极大的肝火。 反正他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得一人讪讪的入了书房。 只是这屁股刚沾了蒲团,还没有坐热呢!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只是人还没有进屋,那声音就似一阵响雷落在了耳边。 “鱼沐白,你看见阿彦了吗?鱼沐白。” 赵熠承有些不管不顾,就如个没头的苍蝇一般闯进了书房。 “鱼沐白,你在哪里?”赵熠承闯进书房,左瞅瞅,右瞧瞧,好好的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沐白的身影,忽又开口。 “三哥,鱼沐白呢!去哪了,怎么没有看见他。” 赵熠承眉头蹙起又舒展开来,鱼沐白不见了,肯定是跟阿彦在一起,只要知道鱼沐白在哪?那不就知道阿彦在哪了吗? “鱼沐白在寝卧呢?” 赵熠安有些无力,他的小夫君现在是彻底不想理他了,也是彻底的恼了他。 “我去看看他。” 赵熠承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沐白既然在寝卧,那他的阿彦肯定也在那,他要去找阿彦。 “你别去了,我把人给得罪了,沐白一个人在哪生闷气呢?” 赵熠安有些不自然的坐着,双手不自觉的揉搓着书案上的书,说出那话时,心中着实心虚。 “沐白一个人,在寝卧,那阿彦呢?” 赵熠承那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心里的巨石又开始压了上来。 “关阿彦什么事,人是我得罪的,又不是阿彦得罪的。” 赵熠安心里的不安又缓缓的爬了上来,赵熠承又想干什么,他这两天惹得是非还不够多吗?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生非。 “阿彦不是去找他了吗?” 赵熠承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他的阿彦没有去找沐白,那他的阿彦又去了哪里,莫不是又不知去向了。 “哪有,我们刚刚回来,这一路谁也没碰到。” 赵熠安那话还是给自己留了三分的面子,他总不能说,他今天一天都被沐白当个小厮使唤吧!那他多丢面子呀?他可是宁王啊! 赵熠安还是有些垂头丧气,他话虽然没有说全,但他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做的有些太过了些,要不然沐白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呢? “刚刚回来,但阿彦上午的时候就去找沐白了啊!” 赵熠承只感觉心里有只惊慌的兔子,正在那心里七上八下的跳着,使人着急的很。 那阿彦午间就出去了,现在都已经月上眉梢了,那他的阿彦到底能去哪呀! “怎么可能呢?我跟沐白一直在一起,难道还不清楚吗?难道我会骗你。” 赵熠安听的一个头两个大,这都是什么事啊!午时阿彦就来寻沐白了,但那时沐白与他正在街上呢?他们怎么可能会遇见阿彦呢? “那阿彦去哪了,莫不是又不辞而别吗?他的阿彦怎么能再做一遍这种事情呢?” 赵熠承这话像说给赵熠安听得,又像说给自己听的,他是不是管的确实多了些,不仅得罪了沐白,还伤害了他的阿彦。 赵熠承现在只感觉心慌意乱,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慌乱又令人窒息的那天,这次他的阿彦若是再也不回来了,他又要如何过下去。 他要出去找他,不管他在哪,他都要找到他。 赵熠承如此想着,便出去找了河清,他要把带来的暗卫收拢起来,让他们去找阿彦,他的阿彦不能丢,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行。 赵熠承在屋中不停的徘徊,他觉着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自己亲自出去寻找才行。 赵熠承如此想着,从屋子中疾步走了出来,从一处矮墙上跳了出去,消失在了月色中。 …… 赵熠安很是不想去关心赵熠承的是是非非,但他还是有些不忍心,好歹这两人也是奔着他来的。 若真的出了事情他也不好交代,他最终还是吩咐了若谷,派了些暗卫出去寻人了。 赵熠安其实是希望沐白来找他的,但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沐白很难来寻他。 他真的很担心沐白,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生出毛病来。 再者他觉着他自己在书房也实在是一种煎熬,但他又害怕即使去了,恐怕沐白也不会给他开门吧! 赵熠安想了良久,纠结了良久,说不定周太医可以把人说动。 赵熠安一想到这个主意,就赶紧忙慌的去找了周太医,三言两语说明来意,不过周太医还是很开心的答应帮他这个忙。 “鱼公子,你在屋子里吗?我问一下,宁王在吗。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找宁王,鱼公子,你在吗?” 周太医在门外卖力的吆喝着,他也不知道他这招到底可不可行,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若不卖力些,恐怕这个宁王殿下下一刻就能用眼神灭了他。 他也不想出卖鱼沐白鱼公子的,但在宁王这个皇权富贵的威逼下,他为了保命,不得不低头啊?否则宁王一声令下,就把他拿下了。 他现在好不容易适应了扎马步的频率,他可不能再出其他的乱子,要不然的话,宁王还不知道要如何对付他。 “鱼公子,你睡了是吗?既然宁王不在你这,那我再去别处找找,麻烦了。” 周太医看着屋内毫无动静,只得改变策略,其实都知道沐白在屋子里,只能迂回战术了。 “周太医,你有事吗?” 鱼沐白听了老半天,没有听到宁王的声音,他这才缓下心来,打开门缓缓开口问道。 但是沐白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他又没有生病,周太医来能干什么,即使周太医找宁王,那也不是他能关心的事情啊! 他直接回答宁王不在他这不就可以了,为什么偏偏要把门打开呢!若是不打开的话,赵熠安想多少法子,那门也是打不开的,除非使用暴力,把门一脚给踹开。 但现在,那门就这么被沐白给打开了,那不是很吃亏。 鱼沐白看见宁王的那一瞬间,就直接黑了脸,他也不在关心周太医了,直接就想着把门在重新用门栓给栓上,可惜晚了一步。 宁王直接用手挡了一下,那门狠狠地关在了宁王的胳膊上,那门也没有丝毫要闭合的意思。 “赵熠安,你要做什么,还是说看我不顺眼,再想些法子难为我一下,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没意思。” 宁王挡了一下,跟着沐白一起进了房间,而周太医看着事情已成,则灰溜溜的退了出来。 鱼公子幸好没有找他的事情,要不然,他可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说不定以后沐白也会嫌弃他,找他麻烦。 周太医一溜小跑的入了自己的院子,一头扎进自己的寝卧中,他现在要好好得待在自己的寝卧中,可不能再出去被人当枪使了。 宁王赵熠安干的这个事,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就是那个可怜的小鬼。 以后会不会被另一个神仙为难,那就有些说不定了,周太医长叹了一口气,以后一定要小心些,可不能参与这种事情了,若是参与不好,那命容易危已。 鱼沐白心里隐隐的透着不悦,他想着赵熠安可能回来找他,但没想到还威胁了一个人来,帮他演什么双簧。 “沐白,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赵熠安觉着今天他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有哄好沐白,他真的有些挫败感。 赵熠安那眼神中满是祈求,其实他怕沐白生气气坏了身子,而不是他自己要怎样。 “你去书房休息吧!今晚我不想看见你。” 沐白那话说的直接,丝毫不管弯抹角,也丝毫不给人留脸面。 “沐白,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夫君改还不行吗?” 赵熠安那眼神中委屈巴巴的,似乎现在受委屈的就是他一般,他是受害者。 “不行,今天不想看见你,明天也不想看见你,你若再不走,后天也不想看见你。” 沐白那话说的又狠了三分,其实怎么说呢? 今天他真的很生气,惠王做的那些事情,一看就是为了宁王做的,分明就是有心想赶他走,或许也有一部分是他的错觉,但赵熠安没有为他开口那却是真的。 今天惠王分明就是在难为他,那些东西明明是他爱吃的,但都被惠王抢走了,他就不开心,即使惠王不是故意的,但赵熠安没有为他说话那就是不对。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明天我来找你,好不好。” 赵熠安有些不开心,他怎么就不会哄人呢?唉!做人家夫君做的太失败了。 赵熠安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心中有懊恼,也有担心。 沐白看见赵熠安走出去的刹那,他又有些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那心就似被人扯了开来,疼得不行。 其实赵熠安应该留下来再哄哄他的,再哄哄他,他就应该会好了吧! 赵熠安转身离开的刹那,他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他从未与赵熠安赌气赌这么久的时间的,或许今天是他任性了吧!但就是不开心那怎么办。 鱼沐白打开窗户,一轮高高的明月挂于天上,只是那柔和的月光,就似能把人给融化一般,看看就很让人安心。 或许今天的事情,他错的比较多吧!毕竟人家宁王跟他道歉了呀!是他总拿捏着那点子事情不放,要说错的离谱的似乎也是他。 明明今日一大清早的去天香楼用膳,他被欺负的没有吃多少,那赵熠安也没有吃多少啊! 今日赵熠安把他从天香楼带出来的时候,在街上不是还给他买了很多好吃的吗?他倒是吃饱了,但赵熠安只吃了一块点心而已呀! 他还在外边逛了那么长的时间,买了那么多的东西,都是赵熠安一个人拿着的,虽然有想帮忙的暗卫,但是都被他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他是不是真的太小心眼了,是不是他做错了,其实他想去找赵熠安的,因为他有些想他了,很想很想的那种。 沐白还是鼓足了勇气,把门打开了,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使他有些动心了。 “你怎么站在这,不冷吗?” “我的小夫君在这,我怎么敢离开呢!” 第66章 阿彦 “我的小夫君在这,我怎么敢离开呢!” 赵熠安那话虽说的从容,但却慌的不行,心里就似揣了只小鹿一般,七上八下的。 毕竟他的小夫君已经生了一天的气了,若是再说错了,那人岂不是哄不好了。 鱼沐白看着月色下的那人,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就如天上的谪仙不惹凡尘。 虽那话轻飘飘的说出口的,但听着总是能令人生出些心动。 “你进来吧!”沐白侧了侧身子,还是把人从屋外让了进来。 虽说那天已接近三月,但晚间还是隐隐有些令人发寒。 “小夫君……” “夫君……”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相视一笑,赵熠安看着沐白耳尖那泛起的潮红,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你来做什么。” 沐白还是先问出了口,虽然心里清楚是为了何事,但心里总觉着让那人说出来比较好。 “我来道歉,今天是我不对,是我做的过分了些。” 鱼沐白那心不由得颤了一下,那个就如天上谪仙一般的人物,今天又主动的来跟他道歉了,说不心动,说没有一点触动,那是假的。 “你没有错,今天是我做的过分了,我跟你道歉。” 鱼沐白那脸不由得有些发烫,那人一直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今日又为了他低头,那人不该如此的。 今日之事,他自己也做得有些过分了,明明今日都已经欺负赵熠安一天了,再多的气都应该消了,但自己还是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今天是惠王做的过分了,我应该及时制止的,但还是……”但还是让你受了如此多的委屈。 赵熠安心里自责,今天都怪他,没有把人好好的护着,才会让沐白受了如此委屈。 “今天都已经难为你一天了,我气也应该消了,不应该如此小肚鸡肠的。” 鱼沐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仔细想想,赵熠承就是个熊孩子,其实也没什么的。 今日的他似乎也跟个熊孩子一般,做的事情难为赵熠安为他做这个买那个的,要是实话实说的话,他也做的有些不地道。 “刚,你要去哪?” 赵熠安心里有些好奇,自己站在门口还没有敲门呢?沐白便把门打开了,想来沐白还是有事情的,莫不是要出去,赵熠安心里暗暗猜测。 “我……” 鱼沐白被问的有些哑然,这话可怎么说呀?实话实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你今天买的那些东西,让我放在书房了,你要是想要,我去给你拿!” 赵熠安一下子明白过来,或许沐白出门是想去他那里拿他买的那些东西。 “不是……” 鱼沐白那脑袋晃的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总不能说,我想你了吧! “你不会要跟阿彦一样,离家出走吧!” 赵熠安越问心里越是不安,他有些庆幸自己过来了,若是沐白离家出走,那他要怎么办。 赵熠安如此想着,那手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紧紧的攥起沐白的手。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你了,想去看看你而已,只是没想到你会在门口站着。” 鱼沐白看着赵熠安哪一脸慌张的样子,还是实话实说了,毕竟他不会说谎也不希望赵熠安着急。 “原来如此啊!” 赵熠安听沐白如此说,那不安的一颗心方缓缓安稳下来。 赵熠安那脸颊上,也不由得挂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的沐白还是那么好,还是会原谅他。 “你说什么,阿彦不见了。” 好一会沐白才反应过来,阿彦不见了,阿彦做事向来稳妥,怎么做出如此之事。 “沐白,你不要紧张了,惠王已经去找了,我又派了些暗卫一起去寻,没事的。” 赵熠安相信惠王,人一定是可以找到的,毕竟今天赵熠承必须受一受今日他受的苦了,谁让他嘴巴那么毒呢? “嗯” 沐白点了点头,阿彦如此有分寸的一个人,肯定是因为惠王说了些不该说的,才会如此。 “咱们不管他们了,毕竟他们带来的人也很多,这边派出去的也很多,个顶个又都是好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赵熠安其实还是挺相信这些人的,毕竟这些人的功夫都不错,即使如此赵熠安还是把若谷喊了过来。 “若谷,你去惠王那边看着些,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接处理就好,人找到回来禀告一声。” 赵熠安处于东道主的位置,还是派了人去看着,毕竟人家来是为了他,虽然说这件事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作为兄长他好歹也要关心一下。 “是,主子”若谷在窗外领命而去。 “刚刚我听见有人说想我了,是不是。”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的沐白刚刚说的话很是撩人,总之他要撩回去。 “难道你不想我吗?”沐白很是霸道的顶了回去,他的脾气何时涨的呢?不清楚。 赵熠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那耳尖泛起的潮红颜色也越来越深,他的小夫君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不过还是他宠的好。 “想,能不想吗?” 赵熠安往沐白身边靠了靠,把沐白揽入自己的怀里,脑袋往前倾了一下,在沐白的耳边低声耳语。 “今日小夫君如此生气,我都要担心坏了,一直想着如何哄好小夫君,想着……” 赵熠安顿了顿,在沐白耳边轻轻地开口 “今日如何伺候小夫君。” 沐白听如此说,只是那耳尖肉眼可见得红了起来,还有那颗心跳的更快了些。 “赵熠安你……” 沐白心里暗骂,这人怎么这样着实无耻真的过分。 “我知道你心里又在说我了。” 赵熠安很是直白的戳穿了沐白的真面目,但嘴角那抹噙起的笑却没有放下过。 赵熠安说完那唇便贴在了沐白的耳垂上,虽无什么不妥,但是却惹得人心里痒痒的。 赵熠安那唇从耳垂慢慢地划过泪痣,然后到那薄薄的唇。 “夫君,好像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自己出来了。” 沐白已经被亲的有些乱了方寸,那话说的坦诚。 那人就似得了什么消息,把人抱起,往哪床榻走去,只是那帷幔落了下来,似在随风摇曳。 …… 阿彦从天香楼买了酒,漫无目的走着,其实他现在有些不了解他的小哭包了。 明明那时要寻他的是他,来撩拨他的也是他,现在倒好不想负责的也是他。 虽然阿承话里话外是在为宁王着想,但总能让他感觉,阿承那话根本就是在警示他,他以后会被舍弃一般。 阿彦越走越离得闹市越远,不自觉的竟走到一片林子边,找了个视线好的位置,慢慢地坐了下来。 他觉着他要好好的问问自己,若是有那么一天他要如何去做,或生或死或者离开,他觉着他总要选一样的。 阿彦拿起地上放的酒,自顾自的饮了起来,今日没有人拦着,他也不用拦着别人,这感觉却莫名的有些让人感觉不舒服。 他喝了半天,觉着今日那酒实在是无味,还辛辣的很。 其实今日他说谎了,他知道沐白没有在庄子里,但他就是有些不开心,就是听到阿承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不就不开心。 他觉着他是被他的小哭包给赶出去了一般,让人难过的很。 阿彦看着那天一点点的暗了下来,他觉着他现在就似一个物件一般被人丢弃了,他的小哭包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他的小哭包不是最不乐意他离开的吗?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都过去了,他的小哭包还不来寻他,莫不是把他给忘记了。 那酒一壶一壶的下了肚,整整十来壶酒全被他给喝了,但他觉着他怎么也不醉,脑子还是清醒的很,他觉着他一定是喝了假酒,要不然那酒怎么就不醉人呢? “阿彦,你在哪?” “阿彦,你到底在哪?” 赵熠承现在就跟疯了一般,他应该把人时时刻刻的锁在身边的,若是把人看紧些,就不会这样了。 “阿彦……” 阿彦睡得迷迷糊糊的,他觉着有人在喊他,但他实在是头疼得很,实在是不想起来。 “阿彦,阿彦。” 赵熠承喊的有些撕心裂肺,他好不容易哄来的夫君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在这……” 阿彦听见有人喊,还是回应了一声,他觉着那声音他熟的很,那是小哭包的声音。 “我在这。” 其中一个耳力超好的暗卫,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 “好像听见暗卫首领的声音了,在那边。” 赵熠承带着人,每人都拿着火把,慢慢地往阿彦这边靠拢。 “人在哪?” 赵熠承眼神很好的第一个看见了他的阿彦。 “主子王爷,你怎么在这,你为什么不在庄子里待着。” 阿彦看着身边亮起的火把,心中有些疑惑,这人怎么带了那么多的人出来了,出来干什么的,这样大张旗鼓的出来真的好吗? “若谷,你把宁王的人带回去吧!今日辛苦你们了,改日定会亲自道谢。” 赵熠承皱了皱眉,人找到了,心里的那块大石也终于放下了,他自己的人无妨,但宁王的人,总先放回去才是正经事。 “是惠王,那先告退了。” 若谷给惠王说了声,便带着宁王这边的人先行退下了。 “河清,找个人去庄子上找辆马车,其他人就地休息。” 河清应了声,很是迅速的找人去办了。 赵熠承看着他的阿彦,心里说不出的心疼,他今日应该说明白的,要是说明白他的阿彦也不至于在这借酒消愁。 其实他觉着宁王是可以做一位帝王的,因为宁王够稳重、有胆识、有智谋,完全不似他这般毛燥。 更何况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去做什么皇帝,他只想着做个闲散王爷,即使以后去了自己的封地,也能过的肆意潇洒。 他没有想到他的一个想法,竟然把他的阿彦搞得如此颓废,如此伤心落魄。 “阿彦,你醒醒,阿彦” 赵熠承伸手抚摸着那人,他的阿彦今日肯定是累了,他的阿彦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 赵熠承看见那十来个酒壶时,有些不敢置信,他以为他的阿彦酒量很浅,浅到一杯就醉的感觉,他从未想过阿彦酒量竟然能如此的好。 也是他的阿彦从来都为了他着想,从不会离开他的,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被他的一句话给伤了。 “阿彦,你醒醒,咱们要回去了,咱们不在这里待着了。” 赵熠承那话说的格外的轻柔,其实他是害怕阿彦突然醒过来,质问他的。 “阿彦……” “你怎么在这,我怎么有些不认识你了。” 阿彦真的是醉的厉害,现在恐怕连他都有些不认识了。 “想你了,便来了,需要什么理由借口吗?” 其实赵熠承还是很生气的,他以为他的阿彦不回去,完全是因为沐白的缘故,不曾想竟然是因为他。 “主子王爷,马车来了,可以走了。” 赵熠承看了眼马车,自己慢慢的把人扶起来,走到马车旁,把人给放到了马车里。 “你怎么才来,你不要我了吗?” 阿彦撒着娇,似乎有些想哭,他觉着他这一下午委屈及了,他的小哭包为什么不来找他。 阿彦确实是有些醉了,醉的有些不要脸面了,若是第二天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他决计不会如此娇柔做作的。 “抱歉,是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赵熠承小心翼翼的哄着,这人谁让他得罪了呢?自己造的孽肯定自己承受了下,怎能托付别人。 “今日是我不对,让你产生了误会,我在这里给你道歉好不好。” 赵熠承那话说的格外的小心,今日可不能在委屈赵熠安了。 “阿彦,阿彦。” 赵熠承觉着自己在跟一个醉鬼说话,费时费力还不讨好,但是那人还不得不宠着疼着。 赵熠承慢慢悠悠的,他觉着他刚才说的话,很是真诚。 “阿彦,你醒醒,阿彦。” 阿彦还是灰灰沉沉的睡着,他今日着实是有些累了。 第67章 受罚 天上只有一个月亮,世间只有一个你。 阿彦醒来时,只感觉全身都疼,那脑袋更是晕的厉害。 “你醒了,阿彦。” 赵熠安坐于床边,眼中说不出的焦灼,那声音更是异常急促,他看见阿彦那般躺在地上的时候,他都要疯了,他唯恐这个他心心念念的少年郎会离他而去。 “我怎么回来的?” 阿彦摇了摇晕的不行的脑袋,缓缓开口。 “有没有觉着哪里难受,要不然我去把周太医给请来。” 赵熠承皱了皱眉,看着阿彦那有些迷糊的劲,心里隐隐有些心疼,自己说的话似乎说的过分了些,要不然人也不会如此。 “不用,我没事,我怎么回来的。” 阿彦有种不把问题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感觉,他只记得自己喝的很醉,然后就在喝酒的地方躺下了,但怎么回来的,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不记得了。” 赵熠承低着头,心里有些涩涩的,他从没想过阿彦如此在乎他,他也从没有想过他说的话,竟然可以如此的伤人。 “我只记得我从外边买了酒,又找了个地方,偷偷的饮了酒。” 阿彦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昨日他可是犯了好大的错,昨夜他都没有想过,但现在想起来却有些后悔。 暗卫阁有规矩,惠王府也有规矩,他被派去的第一天,他便知道了那些,小哭包立的规矩,他昨夜饮了酒这是第一错,无视主子规矩这是第二错,没有贴身保护这是第三错。 “你罚我吧!昨日我饮酒了,还给你闹出如此的乱子,你应该责罚我的。” 阿彦那话说的格外的直白,这次真的是他做错了,他做的这些错事,完全可以得到三十鞭子的奖赏。 这个奖赏还是往小了说的,若是往大了说,他完全可以得到五十鞭子的奖赏。 关键他是惠王府的暗卫统领,这些错他是不应该犯的,但他知法犯法又罪加一等。 他带来的人算上他就只有五位,其他人都是惠王自己训练的,这些人本就不服他,这次他又如此,是应该好好的做个表率了。 “你觉着我舍得吗?” 赵熠承反问,阿彦就跟他的命一般,怎么可能会下命令责罚他呢? “嗯。” 阿彦只是轻轻地应了声,不再做任何回答,这事他确实应该自己主动的去受罚,而不是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混过去。 “阿彦,我去厨房给你弄些白粥,你先在这等我。” 赵熠承今日很是心疼阿彦,他若不是多嘴多说了几句,阿彦就不会借酒消愁了。 他去找人时,他才发现他的阿彦是自己独饮的,关键连个菜都没有,他的阿彦不醉才怪呢? 现在人已经醒过来了,不用说肯定饿,赵熠承想到这,不觉心里暗暗高兴,那日宁王给沐白煮的粥,阿彦很是羡慕。 这次他也要亲自去给他的阿彦煮碗粥,赵熠承如此想着,毕竟别人有的他的阿彦也必须要有。哪怕是一碗粥,阿彦也必须要有。 赵熠承如此想着,说完便直直的奔着厨房而去,他觉着他要好好的做,要不然人家会把他比下去的。 再者阿彦肚子里有了饭,睡觉才能踏实不是吗?他也好放心不是。 只是赵熠承不知道的是,他若再回来的时候,他的阿彦会伤的很重,也很惨不忍睹。 …… “暗一,暗二,你们在哪?” 阿彦知道今日值夜的是暗三,暗五,所以他也就直接奔着暗一,暗二而来,直接来了暗卫们住的屋子。 “过来个人给我行刑,你们听到了吗?” 阿彦那话一出,那两暗卫被吓的都有些懵。这什么事啊!行刑!行什么刑。 “彦阁领,你没事吧!你确定你是来受罚的,这是惠王爷亲下的命令吗?” 暗一心里很是疑惑,这彦阁领这么得王爷主子的喜欢,王爷主子怎么可能会下如此的命令呢? “彦阁领,你确定吗?这是惠王爷下的命令。” 暗二又问了一遍,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些打鼓,惠王爷怎么可能会下如此的命令呢?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是王爷的令牌,见令牌者如见王爷,这就是王爷亲下命令,我是来受三十鞭刑的,你们谁来给我行刑。” 阿彦从怀中掏出一块惠王爷的贴身令牌,令牌上写着一个‘承’字,不用想都知道,这令牌代表着惠王爷,既然代表着惠王爷,那这命令就是惠王爷下达的。 关键这命令谁也不敢去执行呀!这个彦阁领可是惠王爷心尖子上的人,谁敢给他行刑,给他行刑不就是在找死吗? “彦阁领,你还是等那两个人来给你行刑吧!我们可是不敢。” 暗一摆了摆手,慌里慌张的开口,这种事他可不敢干,彦阁领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不说,关键他与惠王爷还有一层特殊的关系呢? 你看看今夜惠王爷的所作所为,为了一个暗卫首领,把全部的人都给出动了,宁王那边都还出了人,就为了找个彦阁领,那彦阁领那可是好大的面子的。 这个面子也就从彦阁领哪里领略过,从旁人那里还真的不见得有,动王爷心尖子上的人,这活谁敢接呀! 谁接谁不是找死,这种得罪主子的活,他可不敢接也不能接,这活一不小心容易丧命啊? 他呀!可惜命了。 “你们俩确定斗不接吗?你信不信你们若是不接,那就只能你们来受着了,我来执行。” 阿彦有些生气,他的手下什么时候如此畏畏缩缩的了,一个个的这么怕死吗? 他的两个手下若是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有想打死他的冲动。 “彦阁领,你真的是难为死我们了,我们若是对你动了刑,主子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 暗二很是忧心,这件事只要不是主子亲自发的话,他们还真的有些不敢动,王爷这么一个护夫狂魔,谁敢动他心尖子上的人。 暗一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鬼都能看得出来王爷对彦阁领的心思,今夜里王爷那担心的模样,可不是装出来的。 “你们是想被罚出惠王府吗?” 阿彦心里更恼怒了,这些人都怎么了,一个个的怎么能不敬王爷呢?他手里拿的可是王爷的令牌,怎么到了他这就完全不管用了呢? “属下不敢。” 暗一与暗二异口同声的开口,虽然如此但他们还是不敢动手的好吗? “我是你们的顶头上司,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谁说的话,你们会听。” 彦阁领有些焦灼,他是趁着赵熠承给他煮粥的空,过来受个罚,这些人若是不动手,那惠王手下的那些暗卫,他要怎么管理才行呢? “把你的剑拿出来,给我。” 阿彦又想了个法子,既然他们不同意,那他自己来好了,这有什么的,只是那执行人换了个而已,再者说了,谁动手不是动手,只要惩罚有效就可以。 暗一看实在躲不过去,把腰中的佩剑拿了出来,递于阿彦,虽然他不知道彦阁领想要做什么,但上司想要一把剑,他还是可以递的。 阿彦接过暗一递过来的剑,扔了剑鞘,想都没想直接就往自己胳膊上砍去。 那些人还没有看明白,这边的剑就已经到了胳膊上,刹那,那血就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彦阁领,你怎么能如此做呢!” 暗一,暗二彻底呆住了,彦统领这人对自己这么狠的吗?对自己如此残忍,这都敢下得去手。 “行行行,那鞭刑我来执行,你可别吓唬我了,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暗一很是无语,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刚刚自己递的是啥,那可是递了一把杀人的刀啊!自己真的是要疯了,还是被吓疯的。 暗一扶额,他的这个上司实在是狠,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都那么得狠,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吓死人不偿命得上司呢? 暗一说完然后不停地给暗二使眼色,他真的是怕了这个主了,吓人,忒吓人。 暗二很快的明白了过来,暗一这是让他去找主子王爷呀?若是主子王爷能制止那不就可以了。 暗二很是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快点行不行,你赶紧罚完,我还要赶紧回去呢?” 阿彦心里有些着急,他的小哭包肯定是不舍得对他下手的,但这是规矩,规矩要是不遵行,那还算什么规矩。 暗一那手都有些颤抖,这可是打主子王爷的心上人,他要是下了手,主子王爷会不会杀了他。 暗一越想越是心虚,越想越是害怕,但若是不执行,他的这个上司肯定还会有别的法子,若是彦阁领改变了法子,到那时自己可是想帮忙都帮不了了。 暗一有些无语,他觉着他要离死不远了,但是自己不动手,那彦阁领肯定自己下手会更狠的。 暗一闭着眼,手还有些打颤,他是真的害怕,他的上司他也怕,那个什么王爷他也怕。 暗一心里顿时有了一个感觉,那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而那个遭殃的凡人就是他,可怜的不行。 …… 暗二在庄子里很是横冲直撞,他不知道他的那个主子去了哪里。 暗二为了彦阁领也不的不低下了高高的头颅,既然找不到王爷,找那个河清也是可以的。 “河清,你看见惠王爷了吗?” 河清有些好奇,这暗二怎么会亲自来跟他说话呢?毕竟皇帝送来的暗卫们心气都是很高的,一般不轻易开口。 “你找惠王爷有事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惠王爷说。” 暗二有些气喘吁吁的,他要是知道他的上司如此狠,他应该早早的跟惠王府自己养的暗卫搞好关系。 “你有事情,直接给我说也可以,我去给你传达。” 河清还是很好说话的,毕竟他是个很懂规矩的好侍从。 “彦阁领自己去领罚了,差不多快没命了。” 暗二现在超级担心那个为人超狠的彦阁领,丝毫没有过多思虑河清话中的一意思。 “怎么可能呢?我刚刚在主子房间出来,彦阁领怎么可能受罚。” 河清很是自信,毕竟刚从主子房间出来两刻钟的时间。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你,彦阁领真的在自己领罚。” 暗二很是无语,这个河清是不是不相信他呀!这人能办事吗?莫不是自己找错人了。 “河清你赶紧告诉我,主子到底在哪?你赶紧说,要不然彦阁领真的会出事。” 暗二那满脸急得通红,他真的很急好吗? 河清看着暗二那一副担忧之色,看着也不像是假的,不会是真的吧? “王爷可能在厨房呢?” 河清还是很了解他家王爷的,现在彦统领睡的如此熟,既然醒了,那肯定是要先用膳的,用膳那肯定厨房啊? 暗二又直匆匆的奔向了厨房,还没有到地,边冲着门里交代。 “惠王爷,你快救救彦统领,彦统领在领罚。” 惠王爷听到他的阿彦在领罚时,心里更是焦虑的很,他刚才就不应该出来的,他应该好好的看着人的。 “你不用说了,直接带我去。” 暗二离厨房更近了一些,他没想到,惠王爷竟然如此担心他的上司。 惠王爷跟着暗二一路来到了暗卫们住的院子。 “阿彦,阿彦。” 当他看见人时,他觉着自己都要崩溃了,阿彦他怎么敢来受罚呢?他不同意的。 “你,我要怎么说你好呢?” 赵熠承有些欲言又止,阿彦怎么就能如此呢?自己一人就敢来此,受这些磨难。 “你是彻底不把我放在心里了吗?” 赵熠承不停的反问,他今日有些伤心了,阿彦好像还不是多懂他。 “阿彦,谁让你来受刑的。” “我自己,我自己做错了事情,应该受罚的,做错事情受罚本就应该的。” 阿彦还有些鸭子嘴死硬。 “河清,你去找周太医吧!赶紧的,速去速回。” 赵熠承看着那一身的伤,心里很是心疼,阿彦怎么就那么令人感觉生疏了呢! 河清赶忙去找人。他还是头一次那么感激自己的行动力。 第68章 月亮 日近黄昏,夜幕低垂。 “阿彦怎么样了。” 赵熠承那眉头紧紧地蹙着,握着茶盏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那修长的手指上,隐隐的有些泛白。 昨夜他把周太医给阿彦叫了去,他就从那个屋子里退了出来,整整一日了,他也没有再踏进那间屋子。 赵熠承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暗一,缓缓开口问道。 “回主子,彦阁领今日喝了两次药,看着已经大好了,只是看起来……” 暗一心里依旧有些忐忑,毕竟彦阁领那一身的伤,是他下的手,虽说是彦阁领逼得,但事实却不容置疑。 “不开心,他今日不开心是吗?” 赵熠承皱了皱眉,心里说不出的疼,那人怎么能那么狠呢!对他狠,对自己也狠。 “不开心,您从那间屋子出来后,今儿一整日彦阁领那脸上都没见一丝笑容。” 暗一很是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今日彦阁领的一举一动,最终得出结论,人不开心。 赵熠承听暗一如此说,心里不由得颤了一下,他是心疼阿彦,但他更生气,气昨夜的阿彦自作主张私下命令,气他不管不顾伤了自己。 他气阿彦,但更气自己,气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气自己没有把人照顾好。 “今日他用膳了吗?” 赵熠承其实是想去看看阿彦的,但他心口就似有什么东西压着,裹着,禁锢着,那气久久不能舒畅。 他怕一看见人,就会怒火中烧,怕一看见人,就会忍不住的心跳加快,手足无措。 “彦阁领用了一些,但就如没吃是一样的。” 暗一那话说的甚是直白,没有一丝拐弯抹角,毕竟今日那人用了不到一碗饭,确实是用的少了些。 暗一心里很是清楚,这两个人现在如此,定是闹了什么别扭,他的那个上司向来少言寡语,但这个惠王看着又多有心机,想来,彦阁领是斗不过惠王的吧! 既然彦阁领稍逊了些,那他定要在惠王面前多说些才是。 “那你为什么不早早来禀告,怎么现在才说。” 赵熠承听暗一如此说,那皱起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些,那心就跟被绳子绞着一般的疼。 “回主子,是彦阁领说您天天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不值得到您面前说一通。” 暗一抬眸瞥了一眼,立时有一道狠狠地目光,向他投了过来,好在那道目光转瞬即逝。 “你去厨房让厨娘弄些饭菜,顺便把阿彦的药汤熬好,端过去。” 赵熠承说完,提步便离开了屋子。 因为他真的不舍得再冷落那人了,因为根本不是在冷落那人,而是在折磨自己呀! 那间屋子他已经一整日没有踏进去了,他的阿彦似乎也一整日没有从那间屋子里出来。 赵熠承在门口站了好久,最后还是推门进了屋子。 一推门进去的时候,扑鼻而来的是苦苦的药味,那药味中掺杂着一些淡淡的血腥味。 赵熠承走到床边,他心里虽有千言万语,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怕一开口,那话就变了味道。 阿彦脸朝着里在床上侧躺着,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或许今日睡了一觉的缘故,又或许心里一直想着赵熠承,所以那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暗一,你去忙你自己的吧!不用照顾我,这里我自己可以的,今日晚上的药,直接放在桌子上就可以。” 其实阿彦着实不想有人来照顾他,一是觉着麻烦,二是他觉着完全没有必要。 毕竟他做错了事情,受罚是理所应当的,虽然那些鞭子抽在自己身上很疼,但他也不得不那么做。 赵熠承养了那么多的暗卫本就不服他,他若是做了错事而不受罚,那那些暗卫就容易与赵熠承离心。 他不希望看到那种事情发生,他也就不得不自罚,虽然做法不得赵熠承同意,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我,阿彦。” 阿彦猛地坐起身,才看清来人是谁。 赵熠承轻轻地坐于床榻前,那手不由自主的摸上阿彦的伤口,那一道道鞭痕,就跟打在他的身上一般,疼的紧。 “阿……王爷你怎么有空过来。” 阿彦有些不知所措,这人大清早的就走了,怎么现在又过来了。 其实阿彦那话是带着怒气的,虽然嘴上说着不气,但心里却气的不行。 “阿彦” 赵熠承那说话的语气透着些许无奈,怎么几个时辰不见,阿彦对他的称呼都变了呢? 想来是因为一整日都没有出现的缘故,明明就在庄子里,却不过来看他。 “你还在生气是吗?是因为我昨日说的话,还是因为我今日一整天都没有出现?” 赵熠承低着头,那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明明他应该生气好吗?怎么现在看起来阿彦比他还要生气呢? 明明是阿彦不顾他的感受,自己悄悄的去领罚,把自己弄得这么一身的伤,好吗? “今日是我做的过分了,我来跟你道歉好不好,阿彦。” 赵熠承耷拉着脑袋,那脸上更是写满了委屈,轻咬着下唇,强忍着那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觊觎过那高位,我唯一觊觎的只有你而已。” 赵熠承低着头,他说这话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刚沮丧的那张小脸,现在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那高位他确实从未想过,他这辈子只在乎阿彦,还有他的母妃,其他的他真的没有考虑过。 即使他想变强,也仅仅是为了给阿彦报仇而已。 再者阿彦还是他拉下水的,他怎么可能把人拉下水,然后自己上岸呢?这天下哪有这种道理啊! “阿彦,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赵熠承那蓄满泪水的眸子中,晶莹透亮,只要阿彦说一句重话,那泪就能如泄了闸的洪水,滚滚而下。 “王爷,你能不能……” 别那么幼稚啊! 阿彦很是想说,你能别太幼稚吗?你是王爷以后会娶妻生子的,到那时他们又该如何。 “阿彦,你能别喊王爷吗?” 赵熠承心里颇有微词,但嘴上却有些不敢说,他要是再说错了,那他可别想好了。 “阿彦,你喊我阿承好不好,或者喊我夫君也可以,能不能别喊王爷,那王爷听着就不顺耳。” 赵熠承心中有些忐忑,今日他应该一直待在阿彦身边的,他若不是当了逃兵,阿彦恐怕也不会这么的生气了。 “阿彦夫君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求你了。” 其实现在的赵熠承心里还是有些小生气的,他看着阿彦身上那伤,他就气到不行。 “阿彦,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如此伤害自己,我觉着你根本就不是在惩罚自己,而是在惩罚我。” “你知道昨夜我有多担心你吗?昨夜我把所有的暗卫都用上了,还用了宁王的一部分人,我真的找你要找疯了。” “阿彦你知道吗?天上只有一个月亮,而世间只有一个你,你对于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是任何东西都换不去的,你难道要舍弃我吗?” 赵熠承就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鼻子酸涩的有些发疼,那脸热的他都以为自己要发烧了。 赵熠承那泪在眼眶中打着转,恐怕下一刻,那泪就能倾泻而下了。 阿彦不是没听明白赵熠承说的话,但他却有些犹豫了,那人是王爷呀?自己区区的一个暗卫,对他又能有何助益呢? “阿承,我只是一个暗卫,我没有那些显赫的家世和背景,我若跟在你身边,只会拖你的后腿。” 阿彦那话说的格外的直白,阿彦确实是个无背景无身家的暗卫,即使以后赵熠承真的想登上那九五之尊,恐怕他都无能为力。 “我发誓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这辈子我不会再找任何人,你若是不要我了,想来我的后半辈子只能孤独终老了。” 赵熠承很想给阿彦一个准信,他真的爱惨了他的阿彦,若是阿彦不见了,他真的不知道他要如何去活了。 “阿彦,我从没想过坐那高位,咱们现在抱好宁王这根大粗腿,咱们以后就不会混的太差。” 现在的赵熠承真的急得想哭,阿彦为什么不信他呢? “我以后再不会说那些话了,真的,伤人的那些话我再也不说了,阿彦,阿彦。” 赵熠承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阿彦,那眸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滚滚而下,阿彦怎么就是不信他呢? “阿彦,你真的不信我吗?” 赵熠承那泪倾泻而下,刚刚他还能忍得住,现在看着丝毫没有反应的阿彦,那委屈就似长了翅膀一般,全都飞了出来。 “阿彦。” 赵熠承不断的重复着阿彦的名字,似乎那人只要给他一丝丝的安慰,他就能又活过来一般。 “你想好了,你若是真的要与我在一起,咱们要面对……” 阿彦看着他的小哭包,那不断落下的泪水,他真的狠不下心来,说一句,不同意。 “我想好了,即使以后咱们面对的是千难险阻,我也不怕,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赵熠承那泪就似开了线的珍珠,每一个落得都掷地有声。 “好,我答应你,你能不能擦一擦你脸上的……” 阿彦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那唇便已经被堵上了。 其实阿彦何尝不是爱惨了赵熠承呢?为了他入了暗阁中最难得阴阳阁,为了他生,为了他死。 他怕的又何尝不是赵熠承的离开呢?赵熠承若是离开了,他又要如何。 赵熠承那泪是咸的,阿彦细细的品着那泪的味道,似乎那泪可解相思。 “咸的。” 阿彦笑着缓缓开口。 “甜的。” 赵熠承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确实那泪是咸的,也是甜的。 咸是因为前路漫漫,困难重重。 甜是因为即使前路漫漫,困难重重,他们也可以打破这世俗,杀出一条道路。 “今天有没有想我,夫君。” 赵熠承那泪不断的落下,似乎他就要伤心给阿彦看看,告诉阿彦,刚刚的阿彦到底有多么绝情。 “想,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阿彦嘴角不自觉的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发自内心,发自欢喜。 “你也是我心中的月亮,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阿彦轻轻地开口,小哭包不就是他心里的月亮吗?皎洁明亮又带着些独一无二的清雅气质。 “我有那么好吗?” 赵熠承笑着反问,他从来不觉着自己有多好,他觉着他的阿彦就很好很好。 好的让人忍不住的靠近,忍不住的迷恋,忍不住的想要去贴贴。 “但是,你今天知错吗?阿彦” 赵熠承又想到了些什么,突然严厉的质问。 “好了,我的小祖宗,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永远不让自己受伤,永远不让你担心,可不可以。” 阿彦很是认真的反省了自己一下,也很是认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赵熠承这才放过了他。 “阿彦你看,今天的月亮又挂在天上了。” 赵熠承顺着那一道窗户缝,缓缓的看了出去,那月亮真的是又好看又清冷。 “嗯,那月亮确实好看,不过我心里也有一轮明月,那月亮也甚是好看,你要不要看看。” 阿彦很是认真的开口说道。 “哪有啊?” 赵熠承刚刚还有些伤心,不过现在他却是被幸福包围着。 “你看看我的眼睛,我心里的那轮明月,能在我的眼睛里映射出来。” 阿彦说的很是认真。 “哪有啊!” 赵熠承有些费解,这人到底在说什么,莫不是在哄骗他吧! “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我自己。” 赵熠承顿时明白了过来。阿彦心里的月亮似乎是他啊? “你终于找到了,好在你不是太傻,若是太傻我都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阿彦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他的小哭包还是那么得可爱,那么得有一些脑子不好用。 “那好,你一定要好好保护着你心里的月亮,一定不要搞丢了,要不然,你可再也找不到了” 阿彦使劲的点了点头,他一定会的。 毕竟天上只有一个月亮,世间只有一个你。 第69章 联手 赵熠安听着暗卫说的话,脸色渐渐的变了颜色,那眉毛拧在了一起,眼睛上就似镀上了一层寒霜,射出来的光都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赵熠承那心中的怒火已然到了极致,但还是尽可能的努力克制着。 “这东西在哪里找到的。” 赵熠安手中把玩着一个一指长的圆柱,除了木材是上好的,最特殊的恐怕就是上面刻着的那条活灵活现的龙了。 赵熠安对此物有所了解,此物本是七元竹,上面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龙,那龙盘着金柱,是个寓意很好的卧龙。 但在他的记忆里,这东西天下间也仅仅只有一枚而已,这一枚好像还被皇帝赏赐给了贤王赵熠臣。 但前几年他还在贤王那里看见过,他竟不知道这东西在民间竟然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赵熠安在想,他若是把这个东西拿回去,给那老皇帝看看,他的这个好父亲会作何感想呢! “回主子,这个是在一间被烧毁的屋子里找到的,据小的所知那个地方曾经是一家药铺。” 那个暗卫缓了缓身子,继续说道。 “但不知为何,十年前那间药铺就被人烧了,屋子中只有一片瓦砾,那东西是在一个地下的暗格中发现的,本来想找寻药铺得主人问问,只可惜那里的人竟全然不知主人去向。” 跪在地上的暗卫,身子挺的笔直,那双带着血丝的眸子,低垂着,丝毫不敢抬头,唯恐一抬头,就会被宁王周身的那股清冷给冰个透心凉。 “主子,你手旁边的那些是即墨阳翟那地方的县志,书中详细告知了,十年前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我觉着对主子有用,便私自带来了,其他线索没有过多的利用价值,不能给主子分忧,望主子惩罚。” 跪在地上的暗卫,心里隐隐有些忐忑,他们这次出去如此长的时间,却没有带来什么非常重要的线索,着实惭愧。 好在他与那批黑衣人搏斗的时候,这个小圆柱一样的东西被他抢了来,没有被歹人夺走。 “你起来吧!这件事毕竟很久远了,你们能找到这些东西已经属实不易,这些时日你们在外边风餐露宿已是辛苦,都去休息吧!” 其实宁王并没有指望这些暗卫,能找出什么十分重要又有价值的线索,但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一无所获。 但是暗卫找到的这些东西,对于他而言,已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不知道最后到底有没有用,但是这件事情努力去做了,应该没有遗憾了吧! 他派出去的这几个暗卫,想来也是胆战心惊的吧!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十来年,哪还那么容易找寻什么线索呢? “熠安,要不要用膳。” 鱼沐白的声音陡然从门外传来,听声音他的小夫君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错,要不然那声音怎么带着甜甜的味道。 “今日有什么好吃的吗?夫君。” 赵熠安那话说的很是自然,说的也很是顺嘴,丝毫看不出一点的窘迫。 不过那刚刚要站起来的暗卫,不由得身子颤了颤,他应该禀告完就走的,这些话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暗卫,就能知道的。 不过你听听,那暗卫不由得在心里咂了咂舌‘夫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娘子,在喊自家的夫君呢?关键这话还是他家主子喊出来的。 他本来不相信府中的那些不切实际的谣言,但现在他家主子喊鱼公子夫君,不就是在自己亲口确认了这件事情吗? 啊!啊!啊!要疯了,这个暗卫觉着自己要疯。 不过这暗卫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刚刚听到的东西,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吗? 他真的很怕他家主子会杀人灭口,他可是好不容易活着回来的,可别折在这个小档口,若是折在小档口,那可真的是不值。 “我让厨房里的厨娘给你煮了百合粥,你赶紧过来尝尝味道如何,不过看起来倒是不错。” 鱼沐白把那碗百合粥,端到桌子上,那手不由得捻了捻,那碗粥有些烫,他要再端一会恐怕就要把手给烫坏了。 “你下去吧!这几天你们几个不用当值,只需好好休息就可以,以后若有事情,我会再吩咐的。” 那暗卫低着头,逃也似的往外边走,但还是用余光偷偷的瞅了鱼沐白一眼,然后才大大方方的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是不是烫手了,我看看。” 赵熠安刚刚看到沐白捻手的动作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的沐白只有被烫才会有那个小动作的。 赵熠安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沐白身边,轻轻地把人拽过来,看着那手指肚上被烫的有些红的印记,轻轻地吹了两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 赵熠安那眼中的狠厉早早的换上了宠溺,那话听起来像是在责怪,但那话里更多的是心疼。 “没事,没事。” 鱼沐白看着那赵熠安心疼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 “你没事就好,以后这些活交给厨娘就可以。” 赵熠安还是很心疼,沐白烫伤的那手的指腹。 “唉!今日看见赵熠承跟阿彦了吗?” 赵熠安往门边望了望,这两日赵熠承应该把人哄好了吧!若是再哄不好,恐怕赵熠承就是那个废物点心了吧! 赵熠安一想到这,不由得笑了笑,这个赵熠承啊!做个事就是不行,说句话都能得罪到正主上头上,其实赵熠承跟个废物篓子也差不多。 “没有,从酒楼那天起就没有看见,不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 鱼沐白有些超级无语,赵熠承本来是得罪了他,没想到赵熠承这个死脑筋,竟然把阿彦也给得罪了。 把人得罪跑了不说,还把人得罪的醉的一塌糊涂,到最后还搞的一身的伤,那伤看着就疼。 大黑天的找阿彦,倒是找了不少的时间,关键找回来后,阿彦又自请受罚,这不这两天阿彦身上的伤,刚好了些。 其实鱼沐白一点都不同情赵熠承,但他心疼阿彦啊!好好的一个阿彦,为了赵熠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三哥,今日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吗?” 说曹操曹操到,宁王刚提到赵熠承,赵熠承就马上现了身,唉!这人还真是不禁念叨。鱼沐白心中暗暗思忖。 “确实有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需要咱们合作。” 赵熠安端起桌上的那碗百合粥,走到了书案前,把刚刚得到的七元竹给了赵熠承。 “这不是贤王的东西吗?怎么在你这。” 赵熠承一看心里就清楚了七八分,只不过心里着实好奇,这东西宝贵的很,宁王怎么可能会让如此宝贝的东西丢在外边呢? “我派出去的人,在即墨阳翟一个被烧毁的药铺中找到的,他们也是费了点时间和精力。” 赵熠安说的都是实话,这个东西很难找的,关键那几天他还被刺杀,那边派去的人也遭到了追杀,能找到并且完好无损的拿回来,已是属实不易的。 “现在物证在我这,人证在你那,咱们可以强强联手了,希望再次合作愉快。” 赵熠安说完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对上赵熠承的那双眸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激动,他母后的事情可以大白于天下了。 他母后的仇,他也可以报了,这次就让赵熠臣那对狗母子,还有顾家一起收拾掉,让他们生不如死,苟延残喘的活着。 “顾家那边的证据收拾的怎么样了,现在那边可以行动了吧!” 赵熠安心里隐隐有些着急,现在人证物证具在,只要顾家丧尽天良,残害百姓,的事情一爆发,那赵熠臣必然会有所行动,只要他一行动,这边就可以,加把火,加个料好好的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顾家的犯罪证据,就差再整理出来了,这边受害的竟然还有官家子弟,只要这边的官家子弟一报官,那边就会源源不断的传上人证和物证。” 赵熠承心里也很是开心,若是扳倒了这些人,他的母妃就不至于天天的强颜欢笑,甚至于可以带他的母妃出出宫,治治那双眼睛了。 “我这边再加紧人手,尽量的提前完成这些事情,这件事也是时候做个了解了。” 赵熠承一想起他的母妃,眼中就显现出那股莫名的狠厉,这些年他也应该,有所反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顾家与贤王到底要狼狈为奸多久。 “你跟阿彦和好了吗?” 赵熠安慢悠悠的开口,其实这两日他与沐白虽然没有看见人,但到底发生的事情,他们还是有所了解的。 “嗯,已经和好了,其实这件事情怪我,怪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为难了不该为难的人。” 赵熠承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为难鱼沐白似乎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派沐白入宁王府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带上了利用与被利用。 没想到这次,这火添的太旺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引灼了,这火烧的他差点就要秃秃了,好在最后一刻,他又迷途知返了。 其实他把沐白送给宁王时,心里就应该清楚,沐白会做事情,也有可能不会给他做事情,倒也没有给他传递什么虚假的消息,人家只是不传而已。 现在沐白又跟宁王如此的亲密,就更应该不再去管鱼沐白,更何况鱼沐白在宁王这里,过得很好。 现在他可不能再因为宁王和鱼沐白的事情,把自己与阿彦给搭上,他的阿彦多珍贵呀!要是丢了,可如何是好。 “沐白,抱歉,今日在这里给你道个歉,其实那些话……” 他不是有意要说的,但他也是为了宁王好。 赵熠承皱了皱眉,这是他第一次跟沐白道歉,这次确实是真心的,其实沐白很好的,与宁王在一起,真的很是般配。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只要你把你的阿彦看好,别惹人生气了就不错了。” 鱼沐白心中一愣,这个愣头青竟然要跟他道歉,他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他也没有生赵熠承的气,毕竟赵熠承这个人曾经也给了他不少的帮助。 就在南苑老鸨,打算让他出来接客的时候,正好被赵熠承买回了惠王府,教他琴棋书画,甚至于伺候人的活,但没有难为他什么。 他也很是感谢赵熠承能帮他脱离苦海,出了那个让人天天不寒而栗的地方。 “阿彦,现在怎么样了,好多了吗?” 鱼沐白还是有些担心阿彦的,毕竟第一天夜里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也是到了第二天才知道的。 “阿彦,已经很好了。” 赵熠承嘴角不由得笑了笑,虽然那笑带着三分苦意,但现在他的阿彦,还在还好好的在他的身边,就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这次是他错的离谱,相爱的两人只要是真心的相爱,那一点点的艰难险阻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替阿彦谢谢你。” 赵熠承那话说的格外的真诚,阿彦还是很乐意跟沐白做朋友的,他可不能把这条线给阿彦断了,毕竟以后宁王真的做了那高位,阿彦与沐白好,他也可以少受些波澜。 “有空我会去看看他。” 鱼沐白其实今日早上就想去看看了,毕竟那人是他为数不多能谈得来的朋友,但是都被赵熠安以人家小两口需要个人空间给敷衍了回来,所以他也没有去成。 “那我先退下了,今日我去给阿彦弄些粥,就先告辞了。” 赵熠承施了一礼,悄悄的退了出去。 这个屋子中又恢复了,刚刚的氛围。 “熠安,你赶紧把粥给喝了,要不然一会就彻底的凉了。” 鱼沐白依旧很担心他煮的那碗粥,虽然刚刚他说是厨房里的厨娘煮的,完全就是为了赵熠安不要那么的尴尬,所以扯了谎。 “我知道,这粥是我的小夫君煮的。辛苦你了。” 赵熠安眼神中满是宠溺,这粥的味道恐怕只有鱼沐白才能做的出来了。 他小夫君的一片痴心,他怎么能不懂,不知,外带无动于衷呢? 第70章 交集 鱼沐白坐于书案前,那双深邃的眸子,就似长在了赵熠安的身上,久久不舍转移目光。 赵熠安感觉脸上被盯得滚烫,那沐白灼灼的目光就似能把人看透一般。 “熠安,你为什么要与惠王爷合作呢?” 其实这个问题,鱼沐白老早就想知道了,他只是不知从何问起,便也就迟迟没有开口,这一次惠王主动跟他道歉,他也就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鱼沐白那话问的赵熠安心里隐隐有些忐忑,他为什么要与惠王爷合作呢? 他一开始是不相信惠王爷的,甚至于在重生之前,他与惠王爷的交集并不算多,除了宫宴时说句话,劝杯酒,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太多交集。 但他为什么要与惠王爷合作呢?思来想去最多的原因就是因为沐白吧! 上一世沐白给他殉情之后,沐白的尸身就那么置于荒野之中,日日受狂风而侵暴雪而淋。 虽然沐白的尸身距他不足百十丈,但对于他这个魂魄而言,他真的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也仅是日日陪在沐白的尸身旁,日日想着沐白在死前对他诉说的点点相思。 好在有一日惠王爷不知何种原因,去了那个山头,看见了沐白的尸身,顺便把他埋在了自己身边,甚至于说了很多的话。 现在想来那话说的句句有理,说的句句动人心神。 …… 三哥,我知道你是如何从宁王府出来的,我也知这坟是你的,我也知道这是谁为你立的。 只是你为那狼心狗肺之人,做了这么多落得如此下场,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丝悔意吗? 现在那人灭了你外祖父一脉,他又灭了你,还有你捧在手心的那个宁王妃,马上就要成为乾和的皇后了,你难道真的不恨,真的不愤吗? 你知道你身边的这个人吗?他为了你,自愿废了一条腿,世人都以为他的腿是我废的,其实不然,他是为了你。 沐白为你做了良多,你却永远都看不见他,他身上得伤,哪处不是为你伤的呢?他这么好,你怎么忍心伤了他。 若是说错也错在我,是我让他去勾引你的,但没想到他竟对你动了心,他为你落得如此下场,以后你就少讨厌他一些吧! 或许我也快要死了,你既然被他铲除了,下一个说不定就轮到我了,阿彦的仇我是报不了了,若是你在地下遇见他,你告诉他我在想他。 你若是找不到他,那也无妨,他早走了你几年,说不定早就离开投胎去了,也说不定他不认识你,不愿与你相见。 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很羡慕你,沐白那么爱你,但我的阿彦却不能待在我的身边。 我要走了,这一战是生是死,我也无从得知,若我有命活着回来,我会再来跟你说说话的,到那时定给你带一壶老酒。 …… 鱼沐白看着那有些发愣的赵熠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熠安。” 鱼沐白目不转睛的看着赵熠安,赵熠安不知为何那眼角竟有泪划过。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从前的一些事情而已。” 赵熠安苦笑,他这是怎么了,那泪怎么就能不自觉的滑落呢? 他哭的也许是曾经死去的自己吧!也或许哭的是上一世的沐白,他心疼他。 “熠安,曾经那么令人伤心,咱们不想了。” 鱼沐白头一次看见赵熠安如此,他真的很是心疼他,他虽与赵熠安认识的时间只有半年,但他从未看见赵熠安如此伤心过。 “沐白我喜欢你,我心悦你,咱们永远都不要再错过了,好不好。”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的直白,说的也格外的清楚。 “你没事吧!” 沐白现在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赵熠安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给他表白呢? “没什么,只是有些想你。”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老天真好,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要好好的爱鱼沐白,宠着他,护着他。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与惠王爷合作呢?” 沐白自己有些无语,赵熠安说着如此好听的情话,他怎么能这么得煞风景呢? “他无心帝位。” 赵熠安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缓缓开口。 赵熠承身份本就尊贵,若是想要那帝位,要是有他扶持,那也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毕竟多位扶持者,总好过多一位竞争者。 “若真是如此,他为何派我来此……” 勾引诱惑你。 鱼沐白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惠王拿下宁王,让宁王为惠王所用。 “他是为了他身边的那个阿彦,他以为阿彦死了,他要为他报仇,所以他觊觎那个高位,但现在人找到了,那高位对于他而言,便没了意义。” 上一世,恐怕他没有找到阿彦,要不然他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上一世,皇帝培养的那些暗卫,谁也没给,但这一世所有的事情走向发生了变化,惠王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所以那高位他也不想去争。 “既然七元竹已经找到了,若是即墨阳翟那边贸然撤了人,大皇子肯定会有所怀疑,若是打草惊蛇了那怎么办。” “不过这也是,这件事他们越晚发现对咱们就越有利。” 赵熠安暗暗想了想,这也是,若是大皇子那边有所察觉,有了什么应对之法那就不可了。 鱼沐白从书案前站了起来,看了眼书案上的七元竹,顿时想了个好的法子。 “咱们找个可靠的老工匠,雕一个假的如何,咱们把假的放回去,最好让他们再找回去,那不是更好吗?” 赵熠安仔仔细细得咂摸着,若是这个法子可行,那也算是个不错的好主意。 “行,这法子看起来不错,一会让若谷去办这件事情。” 赵熠安那双眸子,在沐白身上扫了扫,他的小夫君就是聪明,这种法子都可以想的出来。 “你过来,我要看看自己的小夫君,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得聪明呢?” 赵熠安朝着沐白的方向摆了摆手,缓缓的开口。 沐白乐乐呵呵的走到赵熠安身边,在赵熠安不远的位置坐好,然后笑盈盈的开口。 “这位相公,不知可用膳否要不然奴家陪着用些膳如何!” 沐白那个肚子很是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本是想着调戏调戏宁王,现在可倒好,倒是把自己搭上了。 “好啊!小相公可以去传膳了。” 赵熠安笑笑嘻嘻的回应着,他的沐白现在越来越开朗了,会给他提意见,会生气,还会埋怨人,这可比刚开始的那个小傻子,要可爱的多了。 “斐然,向风你们去厨房看一下,那边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好了,直接传膳。” 沐白摸了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他觉着现在的日子真的不错,以前看自己的心上人,要远远的看,现在可以时时刻刻的跟着,看着,想想就开心。 斐然、向风异口同声的开口,应了声,转身去了厨房。 “现在马上要入三月份了,咱们要不要制个纸鸢,出去放放。” 沐白忽然间想到了纸鸢,想着等些时日再热些,便出去放一放,把晦气都放走,把福气都留下。 “好啊!今日便给你做一个。”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晶莹透亮的眼睛,那眼睛中满是祈求,和盼望。 “熠安,惠王来了这么些时日了,若是再待下去,皇帝会不会责罚他们。” 沐白又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大皇子如此无耻的一个人,若是在国都做些过分的事情怎么办。 “嗯。” 赵熠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惠王毕竟是奉旨出的国都,倒也不至于。 “倒也不至于,唯一担心的就是大皇子会在国都有所行动。”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副担惊之色,心中还是挺开心的,他的小夫君一直都在为他着想,他的沐白真的很好。 “难道让他们回去吗?” 沐白有些忐忑,这话说出口,会不会受到别人的质疑啊? “其实看他们自己的想法了,若是国都那边真的有所行动,惠王这边必会有所察觉。” 赵熠安暗暗思虑,惠王毕竟是为了他出的国都,这份人情他还是领的,若是对惠王不信任,那也是会生出嫌隙的。 “若是现在让他们回去,给我看着国都……”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的委婉,其实他还是信任他的这个五弟的。 “可以。” 赵熠安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道声音给接了过去。 “三皇兄,此次小弟前来,就是想着说说回去之事。” 赵熠承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其实他已经打好了谱,这次他要好好的抱紧宁王这条大腿。 “五弟,过来了,坐。” 赵熠安面上淡淡的,依旧不慌不忙。 “三哥,这次过来,我想着来辞行,出来许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赵熠承那话说的不俾不亢,其实这几日他就想着要回去的,只是因为阿彦的事情,绊住了脚,他也就在这多待了些日子。 “其实来这,本就是为了能多帮些忙,没成想,也没有帮多少,现在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也是时候回去了,毕竟大皇子如此危险的一个人物在国都,总是放心不下。” 赵熠承低着头,仔细的想了想,虽说自己出了国都,但国都毕竟还需要人看着,要不然大皇子,真的有所行动那也是一大麻烦。 “那就辛苦五弟了。” 赵熠安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缓缓开口。 “现在朝中情况不明,还是需要有自己人,待在国都的。” 赵熠安那话说的清楚,若是朝中只留下大皇子一人,还不知被大皇子搞的怎样乌烟瘴气的呢?现在有一人回去替他看着,哪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咱们目标一致,又联起手来,必会把那人处理掉的。” 赵熠承皱了皱眉,他母妃的仇还是要报的,若是仅仅靠他自己,恐怕顾家,以及大皇子都是很难打压下去的,现在身边有了一个很好的助益,他何乐而不为呢? “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赵熠安看着他的这个弟弟,经历了一些事情,似乎越发的成熟稳重了,只是刚开始见面时,身上还有诸多的戾气,现在哪身上的戾气似乎也少了很多。 “今日。”赵熠承缓缓开口,但那回答却有些让人惊讶。 赵熠安听着那回答,心中不免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快,今日。 “今日就走是不是有些仓促了,在过两日再走也是不迟的,何须走的如此仓促。” 赵熠安问出心中所惑,这时间节点是不是太紧了些,莫非朝中有什么重大的变故。 “莫非……”赵熠安问出心中所惑。 “大皇子想往朝中安排人手,现在我回去,还能制止一番,听说那人与安贵人母家有关,想来也只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 赵熠承那话说的风淡云轻,要是仔细想想,大皇子现在往朝中安排人手,也是一个好的时机,毕竟三皇子与五皇子都不在,大皇子安排成功的可能性,也就大大的增加了。 大皇子若是把人安排成功,那大皇子阵营肯定又多一些助力,多一份助力,肯定也就多一份上位的砝码。 那到时三皇子上位必然会有一些麻烦,若是麻烦大了,肯定也是很难解决,既如此那还不如从源头就给掐灭,到那时三皇子登位也可更轻松些。 “朝中出了如此的事情,那就辛苦五弟多多操持了。” 其实赵熠安也得了这个消息,只是他还不急,他要等,若是那人真的相助他,必然会事事为他考虑。 若是这件事情皇帝若是允许的话,这事情也很难一一攻破。 不多若是解决了最好,若不能,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的这位好皇兄,体会一下众叛亲离的下场。 毕竟上一世他可是体会了很多,多到无可胜数,多到撕心裂肺。 这一世让他的好皇兄,也体会体会,这动人心魄的感觉,体会一下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何种感受。 第71章 受伤 沐白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那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他真的都快要无聊死了,惠王跟阿彦走了,庄子里更是少了很多的热闹。 关键这一连几日,他都没有看见赵熠安的影子,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赵熠安这几日到底都在忙着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赵熠安天天忙的不可开交。 本来就安静的院子,变得有些沉寂,他真的有些怀念前几天那个热热闹闹的小院子了,虽然有些吵闹,但也不缺欢声笑语,但现在确实安静了些。 “斐然,现在什么时候了。” 沐白把下巴抵在桌子上,缓缓的开口。 “现在申时了,鱼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斐然在窗外不知道已经回答了多少声了,似乎从辰时到现在,过个一时半刻,沐白就会问一遍,问的他都有些烦躁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沐白心里有些焦急,他天天与赵熠安待着,现在人一下子不见了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回公子,属下不知。” 斐然有些发愣,主子去哪连鱼公子都不知道,他一个做下人的怎么可能会知道主子的去向呢? 关键这个鱼公子问的有些勤了,他从未觉着鱼沐白如此烦人过,似乎这种状况已经连续了有几天了。 他家主子出去了几天,鱼公子似乎就问了几天,关键还挺乐此不疲的,好在他已经是把沐白当做主子看待了,要不然他才不要管这个弱弱的公子呢?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沐白恍然,赵熠安出门他都不知道,小小的一个斐然,怎么可能会知道主子的下落呢? 沐白在屋子里呆的有些发闷,那话说完不由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到窗户边,顺着窗户远远的望去。 他觉着只要他看一眼,他的夫君就能马上在眼前出现一般。 沐白有片刻的恍惚,他觉着这庄子实在是太静了,静的有那么几分可怕,前几日还能听见庄子上,鸟叫的声音,现在连风声他觉着都有几分可怖。 他本来还在仔细想着这庄子为何变了模样,却突然间听到一声嘶吼。 “有刺客,保护公子。” 鱼沐白身上一僵,他认得这个声音,是赵熠安侍从副首领虚怀的声音。 下一刻,已有数十名身穿黑衣的蒙面者从天而降,个个手持长剑,直奔着他待的这间书房而来。 长剑相撞的声音,刺如骨肉的闷哼之声,以及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不断传入鼻间,他透过窗户远远望去,藏于暗处的暗卫,在屋子门前,死死地守着。 可那些蒙面之人有备而来,今日赵熠安出门,肯定也带走了一部分暗卫,人手不够一时之间,蒙面人似是占了上风,他家的这些暗卫似是有些撑不住了。 惠王在的这些天,都是平平安安的,怎么惠王一走,这些人倒是卷土重来了。 想来惠王在这,这些人还是有所忌惮,既然惠王走了,这些人也就没了忌惮,没了约束,更加肆意妄为起来。 沐白不断被身边的肃杀之气所包围,他知道,若是赵熠安在这,他还能安全一些,但现在赵熠安不在他的身边,那他可就危险了。 沐白一想到有危险,似乎想到了那个东西——七元竹。 这些人莫不是冲着七元竹而来,大皇子知道了七元竹的下落,冒死也要抢回去吗?难道真如他想的这般。 这些黑衣人来的蹊跷,招式凌厉狠辣,一看就不像是来试探的,更像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 更是招招杀机不断,似乎有种不杀光,不罢休的感觉。 沐白那手紧紧的攥着,手心里不断的冒出细汗,他真的有些惧怕,又有些忐忑,他不知这些人为何而来,也不知要来做些什么。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些人肯定是不怀好意的,那本来就有些微白的脸,现在微微的变了颜色。 他知道这些人说不定是冲着七元竹来的,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个重要的证据,否则赵熠安扳倒大皇子的时候就会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 他本就是个柔弱公子,虽然帮不上多少忙,他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丢了七元竹,他会死也不安的。 沐白忽的转身,来到书案前,把装着七元竹的盒子,扔到了书案下面。 若是这些人真的是来找东西的,在书案底下的东西,他们一定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人的一般反应,都是在书案上找东西,而不是在书案底下。 “鱼公子你赶紧躲好,不要出来免得被误伤。” 虚怀那话说的明白,只要鱼沐白不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那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鱼沐白有些疑惑,难道这些黑衣人不知道这个庄子里,只有自己了吗? 这些人奔着书房来,莫非真的是要寻找什么东西的吗? 真是如此的话,好像就只有七元竹,还有那本书了,对呀!那本县志放哪里去了。 鱼沐白在桌子上找了找,也没有看见那本县志,莫不是已经被人搜罗走了,那不能啊!他一直在书房的,不是吗? 上次那批人本就是为了赵熠安的性命,这次莫不是相同的原因。 “你们,还真是不死心,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来此。” 赵熠安那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沐白心中一喜,赵熠安回来了,但他立刻又不开心了,这人怎么现在回来,这么危险,在外边躲躲不好吗? “虚怀,沐白没事吧!” 赵熠安看了一眼,身上已经一片血色的虚怀,着急慌忙的开口。 “会主子,鱼公子无事,在书房呢?” “哈哈,你怎么知道他没事呢?” 一个黑衣人哈哈的大笑起来,然后他缓缓的看向屋顶,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他觉着这些人傻透了。 黑衣人说完,便听见屋内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随着瓦片碎落的声音,似乎有一个人跳进了书房内。 “你难道就是宁王养在后院的小馆,我只是听说过,没想到宁王真的好这口。” 那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看了眼鱼沐白,那眼中却带着挑逗的神色。 沐白微微一顿,顷刻间那脖颈便感觉有一些粘腻,似有什么东西从脖颈间落了下去。 那黑衣人挟持着沐白一步步的往外走去,他觉着这个娈宠,说不定真的可以用来威胁一下这个宁王,毕竟把人护的这么好,必定他们之间是有某些关系的。 要不然宁王赵熠安,回来关心的第一个人,是这个在屋子里待着的绝美公子,若说两人没关系,他还真的有些不信。 赵熠安扫过那个人,心里不由得一颤,这个人该死,哪怕这个人动他也可,怎么就挟持了沐白呢? “你放开他,要不然我让你们有来无回。” 赵熠安那话说的决绝,这些人真是该死,动了不该动的人。 “宁王,你这话说的有点大了,上一次你们杀了我暗杀阁如此多的人,这一次也要你们出出血了。” 那黑衣人似是这群人的头,说出的话句句带着威胁,句句带着些许嘲讽,他似乎就是为了上一批人报仇一般。 “你们放下手里的剑,要不然我便让你的这个小娈宠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人看得明白,手里的这个小娈宠,说不定真的可以拿来威胁威胁这个宁王,毕竟宁王脸上那慌张的神色可不像是演得。 黑衣人那话说的清楚,赵熠安若是不放下手里的剑,沐白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熠安,你不用管我,你直接把他们给杀了,看他们还能如何张狂。” 沐白神色紧张,他真的不希望赵熠安为了他放下手中的剑,他觉着那样不值得。 沐白说完他觉着脖颈上的东西,那剑又入了三分。 “听见没有,赶紧的。”许是沐白的话刺激到了他,黑衣人终是有些发怒,手下的力道越发的重了。 沐白甚至感觉脖颈间的微热,流失的越来越多,他觉着他快要看见奈何桥了,还有那些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的曼陀罗。 赵熠安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他,良久,唇间缓缓流出一道阴狠,难道阴狠未达眼底,他颔首:“好,我答应你,你别伤他。” 赵熠安缓缓的弯腰,那手中的剑一点点的落下,落到一半之时,一颗小石子,从一旁猛地窜出,狠狠地打在那黑衣人的手腕处。 等到沐白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只闻到了一股清冷的气息,这股气息,他太过熟悉,是赵熠安身上独有的,其他人身上从未有过这股气息。 等到沐白站稳时,他已经稳稳的待在了赵熠安的身边,只是那个黑衣人手中的那把剑已经直直的奔着赵熠安的胸口而来。 只是长剑刺入肩头,有些疼。 最初,不是很痛,但慢慢地那痛就似放大了一般,钻心的痛,他觉着身上有些冷,就似置身于风雪中,冷得很。 “若谷,杀,一个不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熠安,赵熠安从未如此狠厉过,但现在不仅狠厉,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凌厉。 他本来还要留个活口的,但现在他觉着完全没有必要,这些即使都死了,他也可以查的出来,这些人的背景。 若谷领命,趁着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已经一剑了结了那人性命,谁让那人刚刚那么的放肆呢?他就该死。 这些人最不该碰的,就是那个心里眼里都是他的人,他温瑞如玉的小夫君,鱼沐白。 这些人既然敢来,他就要他们有去无回,让他们把命留下,让他们这辈子只能做个无家可归的鬼。 本来还处于下风的暗卫们,因为赵熠安带出去的人,又带了回来,很快局势搬了回来,刚刚还有些颓废的人,现在更加有了斗志。 足足半刻钟的功夫,这些人已经全部解决,虚怀把这些尸体一个个的排列成行,他要好好的看看,这些人身上到底有哪些不得了的秘密。 “主子,他们胳膊上似乎都有刺青,只是不知这个暗杀阁,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怎么能次次派出如此厉害的暗杀之人。” 虚怀这话说的很是公正,这些人确实很是厉害,若不是他家主子及时的赶回来,他还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把这些人一举斩杀,不留后患。 “这些人身后肯定有一个不一般的幕后之人,要不然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卷土重来一场厮杀。” 赵熠安暗暗思忖,这些人着实厉害了些,若不是他身边有皇帝的暗卫,说不定他早就有可能会死,毕竟一个人再厉害,也完全没有把握一个人杀死这么多的人。 若是一对一还好说,若是车轮战,他还真的没有那个本事。 “你在好好的看看,看看还有什么有利价值,我去看看沐白。” 他刚从寝卧出来,这不足半刻钟的功夫,他又想要去看看沐白。 那人现在昏迷不醒,他着实有些担心,这人怎么能毫不犹豫的就来给他挡剑呢?他到底真的有那么好吗?值得沐白舍弃自己的命也要护住他。 “熠安,熠安” 沐白睡梦中依旧在关心着他。 “我在,我在,我好好的呢?” 赵熠安轻声细语的安慰,他的沐白还是那么得傻,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把他放在第一位,放在顶顶重要的位置上。 “沐白,我在呢?那些人已经被我打跑了。” 赵熠安那眼角挂着一抹雾气,他的沐白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此,还是那么得好。 沐白怎么就能那么不要命,的替他挡了那一剑呢?那一剑多疼啊! “沐白,你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带你去看万水千山。” 他觉着他的心又开始痛起来了,上一世沐白那刀直插心口的决绝,这一世他好像又感觉到了,沐白替他挡这一剑的决绝。 他觉着上一世的痛苦,他似乎又感受到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必须是他的,若不是他的,他的沐白以后还不知道如何,再像上一世那般,岂不是他要伤心死。 这种事情他不允许,永远都不允许。 第72章 昏迷 第二日天近傍晚时,庄子内气氛依旧阴沉沉的,不似往日喧嚣。 似是因为这天的缘故,所以才显得如此。 赵熠安坐于床榻前,两手撑着下巴,目光呆呆地望着床榻上的人。 若谷在一旁站着,丝毫不敢搭话。 赵熠安如此目不转睛的一直看着,眼中满是心疼,心里就似绞着似的疼。 他的沐白替他挡了那一剑,但已经一天一夜了,人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赵熠安就如此坐着,从天明坐到天黑。 直到庄子中廊下的灯都点了起来,床榻上的人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 “若谷,你说沐白会不会醒不过来。” 赵熠安终于开了口,他的小夫君怎么还不醒呢?周太医不是说沐白身上的毒解了吗? “你去,去把周太医给我揪过来。” 他要把周太医再给叫过来,让周太医再给好好的瞧上一瞧,这人不醒他心里着实焦急。 “是,主子。” 赵熠安问若谷的第一个问题,若谷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赵熠安便分派了任务。 赵熠安脸上满是颓废之色,眼下的乌青已很是明显,还有那下巴,已经隐隐的有些胡碴子就似雨后春笋,生机勃勃。 “沐白,你怎么还不醒,你若再不醒我可就要疯了。” 赵熠安那话说的很是认真,沐白若是再不醒,他真的就要疯了,其实赵熠安觉着他现在已经疯了。 那门吱呀一声,缓缓的打开,虚怀端着一碗粥,从门外走了进来。 “主子,你还是用些吧!鱼公子如此,你若再把身体给搞垮了,你让鱼公子可怎么办。” 其实虚怀说的不无道理,赵熠安在沐白心里所占的比重,向来是百分之百,若是赵熠安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沐白想死的心都有。 “你放哪吧!我想一直看着沐白。” 赵熠安心里隐隐有些自责,昨日他就不应该出去的,他应该陪在沐白身边的,他若是一直陪在沐白身边,那么沐白也不会如此。 这两日他为了大皇子的事情,真的忙坏了,但他没想到,沐白因为他受了如此重的伤,那一下本是自己要受的,到头来竟然是沐白替他挡了那一剑。 “主子。” 虚怀心中有不少的话,但那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主子现在如此,他是有所意料的,但没有想到他家主子竟然用情如此之深。 沐白晕了多长时间,他家主子就在这里陪了多长时间,他家主子现在也不用膳,心情更是糟糕。 “虚怀你退下吧!这粥我一会再用。” 赵熠安那声音冷冷的,他真的没有心思现在用膳,他的小夫君昏睡着,他还有心思用膳,那他真的有些无心了。 “主子,周太医来了。” 若谷提溜着周太医,疾步的走进了屋子内,看周太医那副衣衫不整的样子,若谷应该还是从床榻之上把周太医给揪起来的吧! “周太医,你赶紧再看看,人怎么还不醒呢?他不会怎么样吧!” 赵熠安看见来人,心中隐隐有些安稳了下来,周太医向来医术高超,在他那里小病小灾根本就不是问题。 “是。” 周太医赶紧施了一礼,大步走向沐白的身边,他要好好的看看,此人怎么还不醒的呢? 周太医,脸颊上沁着薄薄的细汗,要是按照论理来说,这鱼公子应该早就醒了才是,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要醒的迹象呢? 周太医上前,把沐白那手从锦被中拿出来,仔细的把了把脉。 周太医那脉听了好一会,才把沐白的手缓缓放开。 “周太医,人怎样了。” 赵熠安依旧着急的开口,这人药也喝了,怎么就是不醒呢? “鱼公子中毒时间太长,那解药吃的有些晚了,不过这人脉象已经趋于平稳了,宁王不用担心。” 周太医内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听这脉搏虽然还有些虚弱,不过还好,要是等人醒,还需要个一时半会的。 赵熠安听如此说,那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稍稍的有所缓和,他说过的,要照顾好沐白的,没曾想还是让人置身于危险当中了。 “行,麻烦周太医了,你下去吧!我陪着他。” 赵熠安那心稍稍的安了些,周太医医术还是挺精湛的,用药一般都很是准确,他既然说沐白没有什么大碍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臣先告退了,宁王还是用些膳食吧!若是鱼公子醒过来,看见您如此,想来他是要伤心的。” 周太医看着那已经颓废不已的宁王,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他以为宁王对这个小王妃,也就付出了三分真心吧!但他没想到赵熠安竟然对小王妃付出了十分的真心。 “多谢周太医,我马上就会用膳。” 赵熠安其实不饿,他的沐白如此,他心里只有焦虑,其他的东西恐怕一点都没有能入的心得的。 “若谷,你去厨房煮些粥来,若是沐白醒了,肯定会饿的。” 赵熠安觉着既然周太医说了人很快就会醒的,应该会很快吧! “是,主子。” 若谷看着如此颓废的主子,心里隐隐的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家主子向来清冷,才不会为了谁,把自己搞的如此。 这一次看来主子,确实是动了心了。 “若谷,你看鱼公子现在怎样了?” 斐然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走了出来,其实他是想去看看鱼公子的,但他又害怕宁王赵熠安,所以他不敢进屋,所以他才来旁敲侧击一下,探听一下消息。 “鱼公子看起来挺虚弱的,其他的看起来还可以。” 若谷那话说的模棱两可,鱼公子确实还好,昨夜鱼公子还吐血来,现在只不过是安安静静的睡着。 “你说,主子会不会责罚我们护主不力啊!” 昨日鱼沐白受伤的时候,他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他觉着他自己是应该受到些责罚的,但他实在是不敢去看,宁王那副可怕的样子。 上一次,在宁王府的暗牢他就看的很是清楚了,只是这次又因为这些人护主不力,想来宁王肯定是要罚这些人的吧! “会,也可能不会。” 斐然心中不觉好笑,这话说了不跟没说是一样的好吗?这次事件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是去受罚,二是不受罚。 若谷好好的想了想,得出一个很真实的结论,上次向风护主不力,宁王都没有责罚,说不定这一次也不会责罚吧! 不过那话也难说,说不定现在宁王还没有心情处理这件事情,若是得了空,说不定第一个就是处罚斐然与向风吧! “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斐然踢了下脚下的小石子,那石子飞出去老远。 “若是鱼公子醒了,咱们直接去领罪就好,鱼公子如此心善,应该不会与我们计较的。” 鱼沐白向来善良是一定的,鱼公子跟着他家主子,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鱼沐白都没有责骂过府中任何一个人,若是他们及时请罪,应该不会受太多皮肉之苦。 “我觉着咱们现在不是考虑如何受罚的事情,咱们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来提高自己自己的功夫。” 向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一下子接话,倒是很令人吓一跳。 “向风,你走路没有声音吗?你要吓死谁?” 斐然拍了拍小胸脯,心里隐隐有些不悦,这个人天天的神出鬼没的,确实吓人得很。 “不过向风你说得对,我很是认同你的想法,现在主子身边有一个鱼沐白,那公子根本就不会什么功夫,也完全不会保护自己。” “咱们确实是应该好好的练练武了。” 若谷好好的想了想,缓缓的开口。其实这两次暗杀,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几人的功夫确实还不太行,是应该好好的练练,要不然下次他家主子有危险,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怎样保护一家主子爷。 “那咱们,还要不要去领罚啊!” 斐然依旧没有放下这件事情,他与向风应该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应该以沐白为中心的,好好的护好鱼公子的,却不曾想竟然让暗杀阁的人乘了先机。 “去啊,你赶紧去领罚,你若是领了罚,说不定主子爷不会把我们这些人放在心上的。” 若谷好好的想了想,缓缓开口,他家主子这几个月,似乎是变了模样一般,突然喜欢上鱼沐白,他家主子的底线,一次次的为了鱼公子打破。 “斐然,你就不要再添乱了,鱼公子现在还没有醒,主子就已经够烦的了,你竟然还要去招惹。” 向风那话说的格外的清晰,宁王现在确实还没有去处理他们,但并不代表以后不处理。 “好了,你们别跟着了,我去厨房赶紧的把粥煮出来,一会若是鱼公子醒了,主子要是要粥,咱们又要抓瞎了。” 若谷说完,赶紧忙慌的去了厨房,鱼公子是为了他家主子如此的,他确实是要用心的去煮的。 “向风,你说主子会不会……” 斐然有些碎嘴子的缓缓开口,问的无非又是刚刚的那个问题。 “你打住吧!你不要再在这里吓人了,你还是赶紧的去忙吧!” 向风对于这个碎嘴子,有些无可奈何,每一次斐然若是有个什么问题,要是不解决了,他就能疯了一般的问下去。 “你去找鱼公子问问吧!这里都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向风把人远远的打发了,斐然这个脑子,看来是要锈掉了。 “好,我去问问。” 斐然小声的嗯了声,不知道向风的话有没有听进心里去。 “主子,鱼公子醒了吗?” 斐然敲了敲门,在门外缓缓开口。 “你进来吧!” 赵熠安听着斐然的声音,缓缓的开口。 其实赵熠安是清楚的,斐然向来缺脑子,这次来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问题要问。 “主子,鱼公子醒了吗?” 斐然小心翼翼的开口,他唯恐说错了话,被赵熠安家法伺候了。 “没有,斐然你有事情吗?” 赵熠安那话问的清楚。 “主子,鱼公子如此我与向风护主不力,要不要去暗牢领罚。” 斐然有些垂头丧气的,其实他是不应该这个时候,麻烦主子的,但他有些心神不宁,所以他就过来问问。 “你不用来问我,等你主子醒了,你直接去问就是了。” 赵熠安把斐然,向风的卖身契已经给了鱼沐白,鱼沐白想不想责罚,哪就只看鱼沐白的了。 不过鱼沐白如此的好,定然是不会责罚斐然向风的了,赵熠安心里如此想着。 “熠安。” 鱼沐白晃晃悠悠的抬起头来,他刚刚好像听见斐然在说话。 “我在呢?” 赵熠安心里甚是欣慰,他的小夫君终于醒了。 “斐然你在这干什么的。” 鱼沐白心里有些好奇,这人跪在这里又犯了什么事情吗? “回鱼公子,这次是小的护主不力,请主子责罚。” 斐然说这话的事情,眼睛瞄了瞄宁王其实宁王还是不错的。 “无妨你回去吧!这次不是你们的错,要怪只怪我自己功夫不行,” 斐然心里一惊,鱼沐白的这个回答似乎有些简单了些,真的被向风说准了。 “沐白,这些人,怎么能放过呢?” 赵熠安忽然从旁边插嘴,这个人怎么能说原谅就原谅了呢? “我看,把这些人必须严惩。”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的吓人。 鱼沐白有些苦笑,这人是怎么了,这个侍卫也不是故意的,为什么 “让他们,直接去幽阁,让他们好好的练练,免得还需要人来救你。” “……” 斐然超级无语,向风与若谷还真是了解这两位主子,向风若谷说的话都与这两位主子差不多了。 “是,主子,属下清楚了。” 斐然很自觉的退了下去,他家主子真的不会责罚他,最大的责罚也只不过是让他好好的去练练武。 斐然问完,转身离去。 “沐白,你醒了,身上还难受吗?” 赵熠安眼神中满是宠溺和担心,他觉着他的沐白还要多休息才对的。 “好多了,熠安,你就不要担心了。”鱼沐白那话说的依旧云淡风轻。 第73章 对白 鱼沐白那话越是说的云淡风轻,赵熠安就越是感觉心口堵得慌。 “对不起,沐白,这次……” 对啊!这次又是他没有把人保护好,他若是早早的发现,沐白就不会伤的如此重了。 “熠安,你没有对不起我,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好不好。” 沐白刚刚那脸上还带着些许笑容,听赵熠安如此说,那脸上换上了些许的不安。 其实沐白在赵熠安身边的这半年以来,是他这辈子过的最顺心最畅快的日子。 他从小父母双亡,尝尽世间冷暖,被卖进南苑时又受尽欺凌,被惠王买回府时又要学得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现在他好不容易来到赵熠安身边,被赵熠安宠着、爱着、他着实是幸福的。 “咱们谁也不知道大皇子贼心不死、卷土重来啊!即使这种事情早有防备,咱们防的过初一,防的过十五吗?” 沐白这话说的着实有理,其实这件事大家都很是清楚,即使你再怎么防,又能防的住多少呢? “沐白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赵熠安眼神中满是祈求,他觉着这件事沐白必须要答应他。 “什么事情?” 沐白有些疑惑,什么事情值得说的如此郑重其事。 “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要先保护好自己可以吗?不要自己随便就冲上去。” 赵熠安眸子中蓄着亮晶晶的东西,他觉着只要眨下眼睛,那东西就会奔涌而出。 “熠安,若是没了你,你让我怎么活,若是下一次再遇见这种事情,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鱼沐白那好看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他觉着眼睛重的很,他极力忍住不哭,但那泪却还是不停的落了下来。 沐白觉着这一刻委屈极了,哪怕替赵熠安挨那一剑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委屈过。 赵熠安怎么可以这样呢?那如此危险的情况下,竟然让他不要随便冲上去,他若是自己不冲上去,那受伤的就是赵熠安,他若是眼睁睁的看着人在他面前受伤,他不得疯了。 沐白觉着赵熠安说的每句话,就似一记耳光,抽的他有些疼,虽然有些疼,他也知道那是为了他好。 沐白小声的抽噎着,那声音落在赵熠安耳边,悄无声息的化开,在赵熠安耳边不断的放大,再放大。 赵熠安听着那声音,他自己眼角的那滴泪悄然落下,他抬手轻轻地擦拭掉,他要努力的保持平静。 现在他们两个人,有一人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他不能也哭的稀里哗啦了,要不然那话就真的没有办法说了。 “沐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若受了伤我又该如何呢?我也心疼呀!” 赵熠安那话头一次没有遮遮掩掩的,就如竹筒子倒豆子般全部都倒了出来。 沐白受伤他真的心疼的很,他宁愿那伤伤在他身上,他也不愿意看见那伤在沐白的身上,因为他真的疼,那伤比在他身上还疼。 “沐白,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你在这躺了一天一夜,我觉着我都要疯了,你知道吗?” 赵熠安觉着他现在肯定是疯了,要不然刚刚那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呢? 他知道沐白心里有他,也只有他,但他听见刚刚沐白说的话,他就有一些小小的气愤,这人怎么能那么死犟呢? 不管任何时候先保护好自己不好吗?他知道他在沐白心里很重要,但沐白在他心里也同样很重要好不好。 “好了,夫君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躲起来的。” 沐白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沐白现在的样子就如出水芙蓉般,娇羞羸弱又带着些许清秀。 鱼沐白那话说的抽抽噎噎的,赵熠安不是不知道,他对于沐白的重要性,但他想告诉沐白,不管什么时候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沐白抬眸看着赵熠安,他知道赵熠安是心疼他,所以才如此说的,赵熠安是为了他好,他应了就好了,为什么又要惹熠安生气呢? “夫君,你别气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躲起来。” 鱼沐白现在有些想笑,他刚刚觉着委屈,虽然现在还是觉着有些委屈,但他看着眼前人,似乎比他还要委屈。 “我饿了,难道你不想管我了吗?” 鱼沐白那话说的可怜兮兮的,着实委屈,毕竟一天一夜没有用膳,一天一夜啊!谁不饿! 赵熠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若谷,让你煮的粥好了吗?” 赵熠安冲着门外吆喝了一嗓子,很快就得到了门口那人的回应。 “主子,粥煮好了。” 若谷一边开口回复,一边端着煮好的粥走了进来。 “你怎么煮了那么多。” 赵熠安看着端进来的三碗粥,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这怎么如此的多。 “主子,你也一天一夜没有用膳了,你跟着鱼公子多多少少的用些吧!” 若谷那话说的格外的坦诚,确实他家主子一直守在鱼公子床榻前,鱼公子没有用膳,他就主子自然也就没有用膳。 “谁让你多嘴的,出去。” 赵熠安用那冷冷的眼神看了一眼若谷,这人怎么就是没眼力见的,这病人好不容易醒了,竟然还有人对沐白说些无用的话。 若谷摸了摸鼻子撇了撇嘴,把煮好的粥放下,很是无语的退了出去。 若谷站在门口,很是无语的动了动嘴,这人还真是有些不识…… 好歹…… 若谷心中想着,但还是没有全说出来,他家主子就是不会哄人,现在多好的时机啊!在鱼公子面前示示弱还能怎么地,还能被吃了不成。 “若谷,说的都是实话是吗?你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是吗?” 沐白那眼神看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确实沐白在昏睡的这段时间内,赵熠安没有心情用膳,他也觉着不饿,所以也就没有用膳。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洞察一切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些发虚,这些他本不想告诉沐白的,竟然上来就被若谷给出卖了个彻底。 “既然小夫君饿了,要不咱们一起用膳,两个人吃总比一个人吃要吃的香不是吗?” 赵熠安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其实他一天一夜没有用膳,肚子中还真的有些饿了。 “嘿嘿!” 沐白有些不想去跟赵熠安说话,刚刚不是还说让沐白照顾好自己的吗?怎么到了赵熠安他自己那里,竟然连饭都不按时用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什么不用膳,害的大家都担心你。” 沐白用眼神狠狠地瞪了赵熠安一眼,他心里也是生气的,明明都是一个大人了,怎么还如个孩子一般呢? “好了,我错了,来张嘴,我喂你。” 赵熠安很是狗腿子的开始忙前忙后起来,他把那周粥从桌子上端了过来。 赵熠安把粥稳稳的端在手里,用汤勺舀了口,递到自己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确定那粥凉了,才递到沐白嘴边。 “来,张嘴,要不然都要凉透了,凉透就不好了。” 沐白很是乖巧的张开嘴巴,让赵熠安来喂他,不过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还真是特别的幸福。 “鱼公子,我们来……” 周太医想着过来看看人有没有醒,所以他就没有打招呼,直接的入了门来,刚打开门,便看见赵熠安正在一勺一勺的喂鱼沐白。 六目相对的时候,沐白那脸突然间被羞的通红,心里隐隐有些想骂人,这个人进来怎么能不敲门呢? 沐白觉着就突然间很是令人尴尬,是怎么回事,这感觉,这气氛突然间有些不大好。 “夫君,我自己来吧!你喂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沐白刚刚还觉着那感觉挺好的,但突然间他就觉着有些不妥当了,因为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周太医,你先坐那等等,沐白用完膳,你再给看一看。” 赵熠安看着来人,心中不免有些想发火,但他还是忍住了。 这周太医可是沐白的救命恩人啊!虽然这本来就是周太医该做的本职工作,但事实却是如此。 周太医有些不知所措外带尴尬,他要怎样才好呢?退出去!要不然真的按照宁王所说坐那等着,他觉着他自己这次真的是有些莽撞了。 自己怎么能不敲门,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了呢?这不要命了吗? 要不然退出去,重新来一遍,先敲个门,经过同意了,再走进来?周太医觉着他现在定是疯了,那可是宁王啊!在他面前放肆,你能有什么好。 “回宁王,若是鱼公子现在还不得空,等有空了我再来,也是一样的。” 周太医那话里带着些许颤音,他这次着实莽撞了,他把这里当家了,说进就进呢? “不用了周太医,你直接过来吧!” 鱼沐白递了一个眼色给赵熠安,赵熠安很是识趣的站起身,把那碗给放到了桌子上。 周太医那眸子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来,这都什么事,他这不是把自己架到火上烤吗?还是自己亲自给宁王,找的那根架他的棍子。 周太医这几步路走的有些艰难,那脚就似灌了铅一般,有些沉。 “周太医,这点路这么难走吗?” 赵熠安那冷冷的声音陡然提高,他心里有些焦虑,这个周太医走两步路都费事的吗?下次还是让若谷给提溜进来比较好。 周太医要是有读心术,他现在肯定恨不得那腿有个三四丈,一步走到鱼公子身边。 不过周太医也是没想到,就因为今天他的所作所为,以后他要进宁王府恐怕都是被滴流来的下场了,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不需要自己亲自走路。 “是,宁王殿下。” 周太医疾走了两步,来至沐白身边搭了搭脉,觉着沐白现在一切正常,方又缓缓开口。 “回宁王,现在鱼公子除了还有些虚弱,这两日还是要多卧床休息,免得把伤口给蹦开,那敷的伤药还是要三个时辰一换,那解毒的汤药还要再喝两天,免得体内余毒清不干净。” “那臣就先告退了,若是鱼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周太医那头更不敢抬了,不用看,也知道赵熠安现在那脸的黑成什么样子,他这真是往枪口上撞。 “嗯,好,你退下吧!” 赵熠安冷冷的看着周太医,心里隐隐有些不悦,你瞅瞅这煮好的粥,都要凉透了,都怪这个周太医来的不合时宜。 “是。” 周太医听见赵熠安那话,就似得了大赦一般,飞也似的走了。 “走的倒挺快,从门前到床榻这点路,怎么就走的那么慢呢?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腿被我灌了铅呢?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赵熠安看见周太医离开都要用飞得,那脸黑的更厉害了,他是洪水猛兽吗?就这么得吓人? “你还真能,你看看你把人家吓的。” 沐白看着眼前这搞笑的两个人,那嘴角不由得笑了又笑,其实赵熠安不是很凶的,但是看起来倒是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有那么凶吗?” 赵熠安一脸的无辜,他挺温文尔雅的好吗? “那你觉着我凶吗?” 赵熠安做出了一个要吃人的血盆大口的样子,对着沐白就要狠扑过去。 “嗯。” 沐白把那音拉的很长,就似在卖关子一般,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方又缓缓开口。 “嗯,有些凶。” 赵熠安听沐白如此说,那脸上不自觉的噙起几抹笑意,那手就要去挠沐白的胳肢窝。 “我还凶吗?啊!” “你说话呀!” 沐白已经被挠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缓缓开口求饶。 “不凶,不凶,你是天底下最温柔,再温文尔雅的君子。” 沐白很是违心的说了那么几句话,其实他家的赵熠安,还是有那么几分温文尔雅的,那话说出来,也算不上违心。 “我就知道,我在夫君心里,肯定是顶顶好的,像我如此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如此优秀的小郎君。” 赵熠安很是会就坡下驴,并且一个不小心又把自己好好的夸了一顿,顺便还把他的小夫君狠狠地夸了一顿。 第74章 闲谈 浮云吹作雪,世味煮成茶。 沐白坐于庄子内的一棵梧桐树下,那梧桐树上还有零零散散的树叶,一阵风吹过,风吹动着那枯黄的树叶沙沙作响。 ‘要不要在赵熠安涉险的时候冲上去。’ 赵熠安与沐白商讨了半天这个问题,最终还是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因为谁也不想退后一步。 “这个问题先过去可以吗?” 赵熠安缓缓的开口,他觉着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以后他把人保护得更紧些就是了。 毕竟赵熠安不希望沐白涉险,沐白不希望自己置身事外,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先放弃这个问题。 “熠安,古人言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这话是真的吗?” 沐白来到这个庄子的时候,看见这棵百年老树,心中不免有些困惑,这棵梧桐树是不是也曾引来过凤凰。 赵熠安听如此说,那嘴角噙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沐白的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回答呢? 突然赵熠安换上一副正正经经的神色,说出的话也变得正正经经。 “是真的,这棵梧桐树确实引来过凤凰。”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真诚,让人丝毫看不出半点他有作假的嫌疑。 “真的吗?是什么时候,这棵梧桐树还能引来凤凰吗?我可不可以看一看那只凤凰?” 鱼沐白一听赵熠安那话不觉有假,但心中的那份好奇更是被撺掇了出来,若是有机谷可以看看,他一定要好好的瞅瞅才是。 “你若是想看凤凰的话,我倒是有办法,你只要求求我,我就让你看一看凤凰。”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轻巧,似乎他真的看见过凤凰,也许他真的有办法可以让沐白看一看凤凰呢? “你说真的,你真的有办法。” 凤凰,又作“凤皇”,亦称凤鸟、丹鸟、火鸟等,雄为“凤”,雌为“凰”,合称为凤凰。 沐白听说那凤凰有五彩缤纷的羽毛,若是凤凰鸣叫还能带来好运,他真的好想看看能带来好运的神鸟,到底长什么样子。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亮晶晶的眼睛,他觉着他似乎说的话有些大了,他的沐白可能当真了。 “你真的想看一看。” 赵熠安这话问的格外心虚,其实他是从古书上看见过凤凰,但他从未看见过活的凤凰,他觉着他今日说的话确实有些大了。 “其实我也没有看见过凤凰,我只是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你若是想看的话,等到咱们回了国都,我再把那古书找出来,让你仔细的看看。” 赵熠安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他确实有些心虚了。 “不过,我就是被这梧桐树引来的。” 赵熠安那话到了嘴边,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总不好说自己是凤凰吧! 他买下这个庄子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棵梧桐树,因为他也想看看,这棵百年的梧桐树到底能不能引来凤凰。 “嗯!确实这棵梧桐树能引来凤凰。” 鱼沐白听见赵熠安那话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过来,赵熠安那话里的意思不是很显而易见了吗? 赵熠安是被这棵梧桐树引来的,赵熠安本就是皇家子弟,说是凤凰或是说他是龙,好像也没有说错什么。 “你若想看凤凰,我可以带你去看戏法。” 赵熠安清楚民间有一种戏法,可以看得到凤舞九天的场景。 “你不就是吗?这凤凰还天天在我面前呢?” 鱼沐白苦笑,这人离那清冷王爷越来越远了,赵熠安从遇见沐白开始,似乎就似一位谪仙入了凡尘,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烟火气。 但赵熠安身上那烟火气,似乎越来越撩人了。 “你身上多了些东西,你知道吗?” 沐白那话说的模棱两可,让人一下子辩不出缘由。 “多了什么。” 赵熠安有些想笑,他身上到底多了什么,他也很想知道。 但他看见沐白在那梧桐树下,那暖暖的光照在沐白身上时,他的小夫君还真是,陌上人玉如,君子世无双。 赵熠安心中暗暗猜测,他自己定是做了十辈子的好事,才换来如此俊美的一位小夫君。 “多了些烟火气。” 鱼沐白觉着从前的赵熠安过于清冷,也过于冷峻,但现在的赵熠安身上,多了三分的烟火气,那烟火气恰巧盖过了赵熠安身上的清冷。 “那你喜欢吗?” 赵熠安那话问的随意,他没有想,那话便直接脱口而出了。 “喜欢啊!不管是你满身寒霜,还是清冷的能把人溺死,还是现在带着烟火气的你,我都喜欢。” 毕竟他觊觎赵熠安,觊觎了那么些年,他真的很喜欢赵熠安,不能说是喜欢,应该用爱这个词更准确些。 现在的赵熠安更真实,曾经的那个太过于高不可攀了,虽然现在这个也高不可攀,但现在的赵熠安更有人情味一些。 沐白那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他觉着他说的都是实话,曾经的赵熠安确实太过于清冷了,清冷的让人触不可及。 但那话说完,鱼沐白那脸颊还是隐隐有些泛红,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似乎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回答,他应该好好的想想的。 赵熠安觉着自己被夸了,虽然不像被夸,但他还是觉着沐白是在夸他,夸他俊美,夸他清冷。 “嗯,我也喜欢你。” 赵熠安那话说的甚是随意,但却是出于真心,他在想以前怎么就没有意识到沐白这么好呢? 鱼沐白端起那石桌上的茶盏,轻轻的抿了抿,他家的熠安现在是越来越有烟火气了,不管什么情话,都能信手拈来,关键还说的越来越顺嘴。 他若不是日日与赵熠安待着,他真的有一瞬间觉着,他的夫君赵熠安真的被人换了芯子,要不然怎么如此会说情话呢? “少喝些,那茶太浓了些。” 赵熠安看着茶盏里那浓浓的乌龙茶,心里有些担心,喝如此浓的茶,会不会影响沐白身上的伤呢? 赵熠安眼神瞥了一瞥,那不是周太医吗?他晃悠啥的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周鸽,你过来。” 周太医听见赵熠安声音的时候,脑子砰的一声炸开,他这是什么好运啊!出来上个茅厕,尽然也能遇见这座千年寒冰。 周太医觉着他这辈子的好运,都用在沐白跟这位主子的身上了,时不时的就吓吓他,时不时的恐吓他一下。 “周太医,这是做什么呢?” 鱼沐白顺着赵熠安的眼神看去,才看见周太医迈着那灌了铅的老寒腿,一步一挪的走了过来。 “我,我” 周太医我了半天,也没有把话说明白,他想说他怎么这么倒霉,啥人都能遇见,不想见谁偏偏遇见谁。 周太医拍了拍胸脯,壮了壮胆子,缓缓开口。 “我有些饿了,想着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周太医实在是不想说,刚从茅厕出来,他怕影响这两位主子饮茶的心情。 “你去茅厕看的吗?你可是从茅厕那边过来的。” 赵熠安看了看周太医来的方向,那方向分明是茅厕的方向,这周太医真是睁着大眼说瞎话。 周太医听见自己说的话,被人拆了个粉碎,他顿时有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太医心里想骂人,宁王这人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下人面子也不至于如此下吧!真是一个无情王爷。 “嗯,现在想着去厨房看看。” 周太医那老脸红的,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解决完了就吃啊!不歇一会吗?” 赵熠安嘴角挂起一抹微笑,但那微笑在周太医的心里,却如同恶魔的微笑一般两个字—吓人。 “周太医,你赶紧去吧!” 沐白好心的给解围,这人到底怎么了,这么怕赵熠安,赵熠安看起来也不凶啊! “是,鱼公子。” 周太医听鱼沐白如此说,赶紧应了,想着赶紧走,这边刚要抬脚,又被赵熠安一句话给吓得不敢动弹。 “等等。” 赵熠安拿起石桌上的茶盏递于周太医,瞥了一眼周太医那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然后缓缓开口。 “你看看这茶,对沐白的伤有损吗?” 周太医战战兢兢的接过,放在鼻间闻了闻,方缓缓开口。 “无妨,只是如此浓的茶,晚上就不要多饮了,容易令人精神亢奋,不易安睡。” “嗯,你去吧!” 赵熠安从周太医手里,拿过那盏浓茶,看了眼,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周太医以飞的姿态,逃也似的跑了,唯恐再多待个一时半刻会被吃了一般。 身后的赵熠安与沐白相视一笑,这周太医跟了赵熠安如此长的时间,竟然还会害怕,想来周太医是个胆子小的。 “熠安,你看看你把人吓的,一看就知道你以前有多凶!” 鱼沐白看着周太医最后的身影消失不见,抬眸对上赵熠安的眸子,对着赵熠安缓缓开口。 “我以前真的有那么凶吗?那你怎么不怕。” 赵熠安把自己手里的茶盏放下,把沐白手里的那杯茶盏拿了过来,抿了抿方缓缓开口。 其实他也想知道沐白害不害怕他,若是好好的回忆一下,沐白那时候也是有些怕他的吧! “有,谁说我不怕了。” 鱼沐白想了想还是很实诚的回答,其实他以前是害怕赵熠安的,他怕自己做错事情,被赵熠安撵出府,他怕自己会被伤,他才变得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其实他怕赵熠安的,不过那已经是从前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怕的呢? 或许是赵熠安从他耳边说心悦他的时候。 或许喊他小夫君的时候,或许夜夜对他温柔遣眷的时候。 或许赵熠安做错事情给他道歉的时候。 或许带他去看烟火的时候。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的赵熠安现在心里有他,也只有他。 “沐白” 赵熠安看着发愣的沐白,心中暗暗猜测,以前的自己真的很凶狠吗?若是实在不行,以后还是变得温柔一些的好。 “那我以后温柔一些好了。” 鱼沐白听赵熠安如此说,有些不知所措,这人怎么突然就说这话了呢?什么叫做以后温柔一些好了。 “不用的,不用的,你这样就挺好。” 沐白连连摆手,这人就这样吧!挺好的,若是赵熠安太温柔了,那有些不开眼的粘过来怎么办。 “温柔不好吗?” 赵熠安反问,不是他们嫌弃自己太凶了吗?自己要温柔了,沐白又不同意了。 “温柔是好,万一你太温柔,被别人看上了怎么办,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鱼沐白狠狠地瞪了赵熠安一眼,这人真是的,一点都不为他着想,赵熠安若是太温柔,身边若是粘上桃花可怎么办,赵熠安是他鱼沐白的好吗? “哈哈” 赵熠安听见沐白的辩解,顿时哑然失笑,他的小夫君还真的跟个孩子一般,占有欲还真的强。 “好,以后我还是凶一些吧!若是太温柔镇不住那些妖魔鬼怪。” 赵熠安那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散过,他还是凶一些的好,若是惹上什么烂桃花,他家小夫君定会气得不轻。 “嗯嗯。” 沐白很是同意赵熠安现在做出的对策,他觉着赵熠安还是凶一些比较好,因为赵熠安的温柔只可以给他一个人。 “好了,现在太晚了,咱们赶紧进屋吧!” 赵熠安看着那余晖慢慢的消散,那一丝丝温暖被风一吹,也散的差不多了。 赵熠安现在觉着处理大皇子的事情,确实是要提上行程了,要不然他的沐白过的肯定会不开心的。 今日他本想着让沐白知道,若是遇见危险不管什么情况下,一定一定要离得远一点。 但他的小夫君似乎还是如前几日那般傻,既然如此,那他就把一切危险都先铲除掉,那样即使他的傻夫君,想冒冒然的冲上去,他也不会给他的傻夫君任何机会。 赵熠安心里清楚,这一世这个人他定然是要护在心尖尖上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他的傻夫君。 第75章 朝堂 赵熠安冷冷的站在窗前,一把抓过那只惠王家养的小肥鸽,心中暗暗思忖,几日不见这小肥鸽倒是又长了一圈,看起来更胖了些。 赵熠安暗暗思索,这个惠王看来胆子是更大了些,上一次明明告诉他,不要用这只小肥鸽,这只小肥鸽太胖了,怕它半路被猎人打下来吃掉,惠王却偏偏要用它。 他下次见了惠王,一定一定要多叮嘱几声,要不然他说的话,赵熠承就更不会听了。 赵熠安从小肥鸽爪子上,取下赵熠承给自己的信,缓缓打开,看了几眼,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沐白看着赵熠安脸上的变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莫非国都发生什么重大事情了吗? “熠安,怎么了,莫不是国都有事情发生。” 沐白这一联几日,要不就是坐在那棵梧桐树下与赵熠安闲谈,要不就是卧在病榻上养伤,今日他刚刚不用再卧于榻上,刚进到书房,便看见赵熠安那神情带着些许恍惚。 “我们恐怕要回去了。” 赵熠安有些心虚,其实沐白那伤刚刚好转,最是不宜舟车劳顿的,但国都的事情又那么紧要,丝毫不能耽搁。 “好啊!” 鱼沐白连想都没想,一下子就应了下来,其实对于他而言,不管在哪只要赵熠安在,那就算家,若是赵熠安不在,那只能算是一个屋子而已。 “但你的伤” 赵熠安还是有些心疼,沐白那伤刚刚好转,若是舟车劳顿,那伤肯定会受到牵扯,但他若是把人留在这庄子内,沐白恐怕也不会愿意。 “我现在都好了,难道你要把我……” 留在这吗? 鱼沐白这些时日与赵熠安待的时间长了,那胆子也就越来越大,现在他要是有个什么问题,他必须要当场说出来。 “没有,没有要把你留下的意思。” 赵熠安现在只要是看见沐白那眼中含泪,他的心就不由得软了下来。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鱼沐白听赵熠安如此说,那眼中的泪又莫名消失了。 赵熠安看见沐白的变化,心中不由得苦笑,他这个小夫君啊!惹人怜惜的事情是做的越来越顺手了。 “嗯,明日启程。”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心中不由得暗暗思索,他家的这个小夫君,确实是变了,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自信了。 …… 朝堂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皇帝一副慵懒得样子,坐于朝堂之内,那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放手的那个小杌子。 这个动作是他与万贯对好的暗号,他若是敲击那个小杌子就说明,他想退朝了。 其实朝中并没有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一般上的折子,他匆匆两笔也就解决了, 宫中的掌事公公万贯,收到皇帝传出的信号,立马心领神会,缓缓的开口。 “臣,有本奏。” 礼部侍郎沈明辉,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礼部侍郎沈明辉,本是皇帝亲自提拔上来的人,身上更是有些荣宠,为人又刚正不阿,皇帝向来是最信任他的。 坐于御座上的皇帝,看了看这个礼部侍郎,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这些人天天的怎么这么多事呢?他就没有一天轻快过。 “沈爱卿,何事。”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只是刹那,便换上一副淡然神色。 “前几日,有人在我轿前拦轿喊冤,我细细问过才知,原是一户姓王的人家仗着身后势力,竟然抢了人家的祖宅与田地,他也是上告无门,才拦轿喊冤。” “嗷!” 皇帝越听那眉头皱的越紧,国都皇城底下,竟然还能发生如此的事情,这国都的官员做的也不咋地啊! 这种事情都没有人能处理好,他养这群废物到底有何用处,真是日日都能被这些人气死。 “哼,国都里的官,一个个做的越来越好了,现在这种小事都无人管了吗?还需要百姓越级上告。” “啊!” 皇帝那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提了三分,天子一怒,横尸千里,这么有威严的皇帝谁不害怕。 “顺天府尹何在。” 顺天府尹任延兴浑身打着颤,其实这个案子的始末他都是清楚的,他也看了那户农家的状纸。 那户农家状告的是一户叫做王佃乐的人家,但那户王佃乐与朝中之人有所牵扯,所以他就不敢太下人家得面子。 他为了遮掩朝中那人的脸面,所以他也就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曾想那户人家,竟然会告到沈侍郎哪里,更不曾想沈侍郎竟然会接了这个状子。 “臣在。” 顺天府尹任延兴那身子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颤颤巍巍的跪下,缓缓开口。 “你是否接过如此一份状纸。” 皇帝那话问的直击要害,问的直接,若是这个顺天府尹真的接过如此一份状纸,为了拉拢人心徇私枉法那他就该罚。 “回圣上,臣并未接过如此一份状纸,臣不知国都内竟然会有此事发生,臣有罪,请圣上责罚。” 任延兴不愧是朝堂上的老江湖,两句话就能把这件事一推三六五,还能把自己身上的嫌疑给扯开 。 赵熠承低着头,那眉毛拧在了一起,这个任延兴还真是有胆子,如此一件事情,竟然还敢推诿。 皇帝看着自己那个刚刚回来的儿子,心里满是欣喜激动,他很想知道外边发生的所有事情,但他也想看看惠王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惠王,也回来几天了,不知休息的可好。” 赵熠承听见皇帝如此说,心里不由得一颤,这事是他扯出来的,莫非皇帝知道了,皇帝在旁敲侧击吗? “回父皇,儿臣这几日休息的很好,多谢父皇关心。” 赵熠承赶忙上前一步,躬身施了一礼,神色很是淡然的缓缓开口。 “惠王,休息的好就行,对于这件事情,惠王可有自己的看法。” 皇帝看了看朝上的大臣,心中隐隐生出三分不悦,这些人是怎么了,怎么没有人出来说道说道呢?以前不是都挺能说的吗? “回父皇,儿臣以为,哪位农户必然是有天大的冤枉,要不然也不会拦轿申冤,实在不行,就把这件事交给礼部侍郎吧!” 这件事情惠王他是清楚的,也是惠王一手策划的,他想着要好好的替当今的圣上,清理清理朝中的这些蛀虫,要不然这朝中的蛀虫还不知道怎么祸害这个朝堂呢? “交给礼部侍郎,这法子可行吗?” 皇帝有些担心,这个礼部侍郎天天的与书在一起,这个事情,他能处理好吗?这件事情礼部侍郎若是处理不好,那不就有些会说他选的人不行啊! “儿臣听闻,礼部侍郎膝下有位公子,德才兼备,不妨让他帮父皇审审,他若是可以,父皇又多了条臂膀不是。” 惠王那话说的谦虚,其实这件事情放在礼部侍郎手里不是不行,而是他想给那个叫做沈伯儒的书生一个机会。 让那个小书生好为宁王所用,那要是等到宁王坐王,那他便能带着阿彦,去好好的玩玩了。 “臣惶恐,犬子还小,这种事情怕他办不好,唯恐得罪了圣上,还请圣上勿怪。”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这个好臣子,还真是为他着想,你听听说的都是什么话。 还小。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沈家这个儿子,跟惠王差不多大,惠王早早的就上了朝堂,开始处理政务,那沈家的小子,怎么就不能处理那么一件小小的案子了。 “沈爱卿,我觉着惠王这个提议就很好,今日我就把这个案子交给他了,我希望他能不负众望,不负所托。” 皇帝站起身,说完最后那句话,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万掌事赶忙喊了一句。 “退朝。” 沈明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个惠王到底有什么所图,为什么非要把这个案子交给他的那个儿子呢? “惠王,臣有话要与您说。” 沈大人,看着越走越远的惠王,赶忙疾走两步跟了上去,心中满是困惑的开口。 “嗯,沈大人要说什么。” 惠王停下脚步,缓缓的开口。 “不知惠王殿下,为何要让犬子处理这件事情。” 沈明辉心里其实还是挺担心的,上一次他儿子去了一趟游园会,回去之后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一般,这次又给了他如此重要的事情,他这个心里还真是七上八下的。 “贵府公子天下无双又如此优秀,怎能不效忠皇上呢?莫非……” “不是” 沈大人差点就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面前这个如玉公子,可是惠王呀! “既然惠王如此推荐,我就在此谢过惠王殿下了,若是犬子做的有所偏颇之事,还望惠王提点着些。” 这两年皇家的这些富贵公子,也就只有惠王脾气大了些,他可不能轻易的招惹。 沈大人那话说的格外的直白,惠王殿下这人毕竟是你推荐到朝堂上来的,若是以后犬子真的做错了什么,惠王多提点着些。 “沈公子人中之龙,做起事情来,定会做的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惠王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其实这个沈伯儒,宁王还真的给他提起过,人品言行都是上上者,若是做个顺天府的府尹,想来也能秉公执法。 若是顺天府尹的位子,这个沈公子做的不舒服,倒是可以把他提到那人的位子上来,毕竟那人马上就要被处理了,那位子给谁不是给。 “那就借惠王吉言了,那就不打扰了,臣告退。” 沈侍郎觉着实在是说服不了惠王,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皇帝给了如此好的一个机会,若是把握住,日后封侯拜相也就可能。 沈侍郎给惠王施了一礼,缓缓的退下。 惠王还在走着,却突然被万掌事叫住。 “惠王留步,陛下有请。” 万掌事看着朝中人散的如此快,紧赶慢赶的赶了上来,好在他还是赶上了惠王。 惠王听着万掌事那有些粗喘的声音,心中不宜有些不知所措,宁王的事情,他早早的就写好了折子,递了上去,这皇帝应该都知道了,怎么还宣他见面呢? “万掌事,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惠王赵熠安有些想旁敲侧击一下,毕竟有些话要早早的想好,若不然到了哪时自己一定会慌的不行。 “陛下就是想见见你,其他的咱家也不知道了。” 万掌事那话有尺有度,说的刚刚好。 “万掌事,请。” 万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个惠王可是凶狠得很,他一定不能得罪了,要不然以后说不定会给他穿小鞋。 “请。” 万掌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领着惠王进了乾和殿。 “儿臣叩见父皇。” 惠王有些忐忑,但他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免得皇帝起疑。 “起来吧!这几日在府中休息,也没有见你过来问声好?” 皇帝心里涩涩的,这个儿子人都回来了,为什么不进宫把事情说明白,而是写了什么折子,用折子来汇报事情。 “儿臣怕打扰父皇休息,所以也就没有多敢走动,毕竟儿臣也没有父皇的旨意,所以更不敢走动了。” 皇帝心里有气也不好意思发出来,惠王不进宫,是怕打扰他休息,老皇帝还真的对此无话可说。 以前他就嫌弃过惠王赵熠承,进宫进的有些勤,他还把人说了一顿,明确的告诉他,有事才可以进宫,若是没事除了入宫点个卯,其他时候就在家好好地待着吧! “宁王那边如何了。” 皇帝还是担心他的另一个儿子,毕竟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呀!他能不担心吗? “三哥恢复的不错,但我回来的这几天收到的消息都是,宁王那边又被人刺杀了,好像……” 赵熠承很想说个清楚,他的三儿子差点就死了,这个皇帝竟然还有什么闲情逸致赏花赏月。 “真的,假的。” 皇帝手里隐隐沁出汗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宁王怎么就惹了那么多人呢? 个个都不希望宁王过的好,他还真的有些心涩。 “真的。” 惠王看了看,缓缓开口。 第76章 权势 又,什么叫做又,难道这次又被人伤了,这人怎么就不能保护好自己呢? 皇帝心中一颤,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有些不是滋味,这个三儿子怎能如此不受别人待见呢? “在哪里被伤的。” 皇帝心里有些涩涩的,他的这个嫡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能被人如此的刺杀一次又一次。 “在天水桃花城那个庄子内,听说刺客是直接找上门的。” 赵熠承低着头微微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悦,其实他心里清楚,他的这个父皇到底是如何的一个人。 其实他也没有想过,让皇帝真的去关心谁,毕竟在皇帝的心中最重要的向来是他自己,任何人都没有他自己重要。 “给他的那些暗卫,难道他没有全部带去吗?” 皇帝心里有些起疑,他给了宁王那么多的人,一个个还是挑的最好的,即使有再多的刺客,那也是可以应付的过来的。 皇帝心中如此想着。 他觉着一个嫡子,应该是要有些能力。 “即使都带去了又如何,不也是架不住去刺杀的人多,不是吗?” 赵熠承缓缓开口,他就知道,他的这个好父皇,一向都是如此的,他就不应该还抱着什么希望。 “那再给他些人。” 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对宁王似乎亏欠了些东西。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即使宁王在外边受了什么委屈,也从不会向他这个父亲说什么。 唯一一次来他这里求个真相,还被他给打发了。 或许他作为一位父亲,终是有些不称职。 “我看可以,既然父皇如此说,便如此做吧!” “父皇直接把人送到我那就可以,我会带着那些人,去找三哥的。” 赵熠承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只是不知那笑是在笑什么。 或是是在笑生于皇家的可悲。 或许是在笑有那么一个无情的父亲。 或许是在笑这世间的种种,不如那皇位动人心魄。 “半个时辰,就会给你送过去。” 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似乎对那皇位太过于执着了,执着到失去了一些本可以不用失去的东西,例如亲情,夫妻情。 “好,我等着。” 赵熠承说完,便退了出去。 他觉着天边那高高挂起的太阳,也不是很让人温暖,要不然他身边怎么会那么寒冷,就似置身于冰窖之中,冷的令人喘不过气来,冷的能令人溺死在那寒风中。 赵熠承从皇宫出来,直接就上了惠王府的马车。 “你怎么了阿承,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马车内的阿彦看着赵熠承,心中不免有些不安,小哭包进了一次宫而已,怎么那脸色如此苍白呢? “没事,只有有些想你了。” 赵熠承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傲气的,从不会低头,不管是什么时候,他在外人眼中,永远都是那个娇娇傲傲的小王爷。 但现在在阿彦眼中,这人似乎不是很开心,他的阿承似乎与那皇宫有仇,小哭包只要一进入那个皇宫,再出来,那心情就能差到极致。 “我也想你了。” 阿彦把人揽进怀里,阿彦觉着赵熠承那身子有些发冷。 “宫里有不开心的事情吗?” 阿彦轻声的问出口,他觉着小哭包若是不把事情说出来,恐怕会一直就似一根鱼刺那般卡在喉咙里,难受的紧。 “皇上又给宁王送了些人,一会就会给送到惠王府。” 赵熠承那话说的格外的冷,那冷怎么形容呢?就似再说别人的事情,似乎这件事完完全全就跟他无关而已。 “嗯,你心里不开心。” 阿彦小声翼翼的询问,他真的有些害怕赵熠承会想不开,毕竟父子之间的关系,本就是有些玄之又玄的关系。 “没有,我觉着我不应该生于那皇城,生于那皇家,我应该做个局外人的,毕竟这些事情与我关系也不大。” 赵熠承那话说的有些无情,但事实就是如此,生于皇家,那就要周旋于权利、算计、阴谋、利益、更多的是无情。 生于皇家就不应该有感情,更不应该动感情,应该让自己无情无义,就似一株草木,生于荒野,死于荒野,能享受风雨,也能享受炙阳。 “我在,我一直会在你身边,我会一直跟着你。” 阿彦看着那人颓废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他的小哭包进宫不到一个时辰,人怎么能如此消极呢? “嗯,我还有你。” 赵熠承那嘴角挂上一抹牵强的笑,那笑并不好看,甚至有些牵强,但那是他能表现的做好的状态了。 “嗯,还有我。” 阿彦把人紧紧的揽入怀中,小哭包今天不是很开心,他要如何哄呢? 总不能提剑进宫,把宫里的那人给一剑斩了呀!这些他都不能做,甚至于说那人坏话,都不可以。 马车驶的很快,不足片刻功夫,那马车已经停在了惠王府。 惠王刚刚进得门去,便听见门口的一些动静。 其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宫里的那人办的急促吧! 毕竟只要他一急,宫里的那些人自然也会急,毕竟见风使舵这种事情,他已经遇见了很多很多次。 不管这事情是发生在谁的身上。只要那人着急,所有人都会急。 …… 他记得他小时候,他与他的母妃在哪个冷宫里,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还要日日受人嘲讽。 但那日,他遇见了皇帝,他跟皇帝说了几句话,他还记得皇帝走时,皇帝身边的那些人,都还不待见他,甚至冷宫里那些认也不待见他。 突然一道圣旨下来,全都变了模样,冷宫里的那些人,对他开始恭恭敬敬,就连皇帝身边的人,也开始对他笑脸相迎,恭恭敬敬。 他那是还以为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换了心肠,但他想错了,不出三天的时间,原先对他的那些人又变回了曾经的样子。 开始又对他指手画脚,又开始责骂他,骂他很多很多难听的话,骂他的母妃,骂他的妹妹。 但是不出三日,那些人又变了模样,对他们很是恭敬,那些骂人的话没有了,一个个又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有一天他终于想通了,其实这些下人,也是看人下菜碟,皇帝对他好一些,宫里的人就不敢怎么来害他,皇帝对他态度差些,那些下人又会张牙舞爪起来。 …… 今日的这些人不就是如此吗? 肯定是皇帝催了万掌事,万掌事才会如此着急忙慌的把人给他送来,若是皇帝不着急,这些人又怎么会上心呢? “万掌事,辛苦,今日府上忙,我便不留万掌事进屋喝茶了。” 赵熠承嘴角强扯出一片笑容,挂挂在上面,那笑在哪阳光下,竟然隐隐有些诡异。 “既如此,我就回宫给皇上复命去了,惠王赶紧去忙吧!” 万掌事那笑风轻云淡,那话说得也是不着痕迹。 “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河清看着自家主子越走越远,赶忙来到万掌事身边,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悄么声息的递到万掌事手中,那动作丝毫让人看不出,是在贿赂别人。 “这是小的该做的,惠王府中忙,咱家就先回去了。” 万掌事摸了摸手中的银票,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散过。 赵熠承这个惠王做事情向来是随心所欲的,皇帝都放纵不管,他一个掌事又能说什么呢? 万掌事说完,领着来传旨的太监急急忙忙的走了。 万掌事心里清楚,今日就是这个惠王入了乾和宫,这人一走,皇帝那边就被气的够呛。 他要赶紧的赶回去,看看那个皇帝气消了没有,若是没消气他还要小心一些,若是气消了,他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人走了。” 赵熠承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抬眸看了一眼河清,缓缓张嘴。 “是王爷,人走了。” 河清看着惠王那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脸,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受怕,他家主子王爷那都好,就是生起气来着实有些吓人。 “银票给他了吗?” 赵熠承低着头不断的品着手里的茶,这皇宫中的规矩,他是早就知道的,但对于他来说,这个规矩他知道的也算有些晚了。 他在冷宫时,若是打点一下,他也不至于过的那般清苦,刚开始他以为他的母妃犯了错误,最后他却发现是宫里的那些人,他没有大点好。 就因为没有打点,所以他与他的母妃日日吃些馊饭冷饭,衣服也没有几件好的。 这些事情也是他大了一些,他才发现的,他是看见一个太监打点了,另一个太监,刚开始那太监脸上还没有笑模样,但那银子刚递过去,那太监便喜笑颜开了。 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他的处境其实不用那么难得,他多打点些那些人对他的态度,也就会好些。 “回主子,银票万掌事已经收了。” 河清很是认真的开口。 “嗯,很好,你去找些上好的马匹,我过会要用,你去吧!” 赵熠承大手一挥,河清很是识趣的退了出来,他知道他家主子现在不开心,他可不能随意的招惹。 “阿彦,你过来了。” 那门吱呀一声开了,阿彦端着一碗莲子粥从门外走了进来。 “嗯,我煮了莲子粥,过来喝些吧!这莲子清热败火的,这粥尝着也不错。” 阿彦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知道小哭包现在还不是很开心,但他要做的就是开心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上火了。” 赵熠承觉着他的阿彦有些好笑,这人老半天没有见到了,原来是去煮什么粥去了,他还以为这人回房间了呢? “难道,没有吗?” 阿彦反问,他觉着小哭包这几天肯定上火了,毕竟只要进宫一趟,小哭包嘴角就能起个燎泡。 “当然没有了。” 赵熠承想笑,他看着他的阿彦,刚刚的那点不悦现在已经消散不见了,他觉着为那无情无义的人伤心,有些不得当的,因为爱他的人不开心。 赵熠承刚开始没有找到阿彦时,他若是生气向来能气好长时间,但他的阿彦现在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脾性似乎改了很多,他看着阿彦他就能开心起来。 毕竟他不开心,他的阿彦也会跟着他不开心,他觉着因为他让爱他的人不开心,那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 “你来喂我。” 赵熠承没有了刚刚出宫时的阴霾,现在他看着那粥,心里有些想逗逗阿彦。 “需要我喂你吗?” 阿彦笑着,他觉着他的小哭包可以调戏调戏。 “嗯,需要。” 赵熠承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你求求我。” 阿彦笑着,那笑就似能令人如沐春风般,舒服,让人心情愉悦。 “求你了阿彦,你就喂喂人家吧!好不好!” 赵熠承微微皱眉,现在的他就似一位娇羞的小姐,眼中满是羞怯。 “好,我答应了。” 阿彦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的小哭包还是很好哄的,哄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难得。 “来,张嘴。” 阿彦端着那碗莲子粥,走到赵熠承身边,轻轻地拿起汤勺,舀了些,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等到凉了,才放到赵熠承的嘴边,他才轻启唇,缓缓开口。 “嗯,真好喝。” 赵熠承很是听话的,把嘴张开,喝下那一汤勺粥,喝下后,有好好的品了品,才有缓缓开口。 赵熠承那笑风轻云淡,似乎刚刚的不开心,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乎刚刚不开心的人,也不是他。 赵熠承一口一口的喝着,他觉着阿彦的手艺现在似乎又长了很多。阿彦煮出来的粥,味道也越来越好了。 赵熠承喝下一口粥,那唇猛地贴到阿彦的唇边,那小舌一抿,嘴中的那口粥又喂给了阿彦。 “你做什么呢?让人看见了怎么好。” 阿彦有些羞耻,他怎么就咽下去了呢?他应该吐出来的,最好吐到赵熠承的脸上,让他好好的反省反省。 “怎么了,我喂我自己的阿彦怎么了,谁还能管我不成。” “哈哈” 赵熠承摸着自己的唇,那唇上还有阿彦的味道,赵熠承那笑笑得很是放肆,或许他只有很阿彦相处的时候,才会笑得如此开心吧! 第77章 奢求 赵熠承在叹气叹到第五十声的时候,阿彦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阿承,皇帝送给宁王的那些暗卫,处理起来就这么麻烦吗?” 阿彦今日看见赵熠承,那脸上无法散去的忧虑,他就不免有些担忧,皇帝这一次给人给的有些过于光明正大了。 “那些人是有些难办,但我在考虑,今日咱们晚膳吃些什么好呢?” “糖醋鲤鱼,还是糖醋排骨,要不要来点糯米糕或者栗子糕。” 赵熠承扶额,眼角眉梢的愁容久久无法散去,确实皇帝给的人是难办,但他现在更忧心晚膳吃什么。 阿彦苦笑,这半天赵熠承叹气就是因为不知道吃什么,这不就很离谱。 “阿承,你莫要说笑。” 阿彦很是无语,他很是怀疑惠王这人是不是病了,为什么他的想法与正常人想的就是不大一样呢? 总是感觉有些出处。 “好了,不开玩笑了,皇帝给的人确实有些难办。” 赵熠承那眉头蹙成了一团,他以为皇帝会悄无声息的把人给送来,哪曾想万掌事送人能送出如此的声势,他觉着那气势足的,离国都百十里的地都能知道。 所以他现在很是怀疑,皇帝到底是何用心,看起来是为了派人保护宁王,但要好好的想想,若是刺杀之人狗急跳墙,那宁王那边又该如何呢? 若是说想要害宁王,这话说的也不为过。 “河清,你出去把送来的人给叫上,咱们去找宁王。” 赵熠承思虑半天,做出的最终决定就是现在立刻马上,出国都接宁王。 赵熠承在府中又等了片刻,都收拾好后便带着皇帝送来的暗卫,踏马出城而去。 …… “沐白,你身上的伤还好吗?”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心里止不住的疼,这一次若是不急着回来,沐白也不至于受如此颠簸。 “还好。” 鱼沐白嘴角强扯出一丝笑容,其实他觉着他肩膀上的伤,可能又裂开了,隐隐有些疼。 但他实在是不想打扰到赵熠安,所以这一路他便强忍着,忍到现在。 “好了,咱们不要再强撑了,若谷,把周太医给请过来。”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惨白惨白的小脸,他才发觉沐白可能出了些问题。 “是,主子。” 若谷应了声,就把另一辆马车内的周太医,一把给薅了出来。 等到周太医上宁王坐的马车时,那眼神中满是怒气,他觉着若谷要不是宁王的人,他一定会亲手把这人给撕个粉碎,要不然都解不了他的心头怒火。 他以后要是有机会,他一定要狠狠地治治宁王得这个狗腿子—若谷。 这人做事太粗暴了,不用想也知道若谷这人以后肯定找不到媳妇,谁家那娇弱弱的小娘子撑的住,他如此暴力以待。 “主子,周太医请过来了。” 若谷那头微微低着,眼角眉梢皆是忧色,鱼公子那伤若是又裂开了,他家主子又要伤心好久了。 “嗯,赶紧进来。” 赵熠安在马车内,应了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他只想沐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赵熠安那话还未说完,周太医便已经掀帘弯腰走了进去。 “周太医,你赶紧给看看,沐白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赵熠安那话里话外满是焦灼。 周太医抬眸看了眼赵熠安,心中暗暗思索,百姓传言宁王殿下向来冷心冷血,不曾想也会有如此忧虑神色。 “鱼公子,需要把外衣脱了,麻烦宁王搭把手。” 周太医,看着沐白那脸上沁出的薄薄细汗,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伤口又一次裂开了。 “好,周太医有什么需要直接说。” 赵熠安很是迅速的应了声,赵熠安清楚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要顾及面子的时候,现在一切都以沐白为主。 周太医,为了减少上药给沐白带来的疼痛,撒药,包扎,这所有动作都很是行云流水。 最后周太医忙乎完的时候,额间已经沁上了一曾汗珠,这汗珠多半也是因为,赵熠安那愁容满面的脸。 因为只要沐白皱一下眉,或者抖一下,赵熠安都慌的不行,赵熠安一慌,那脸上的神色就着实吓人,所以周太医脸上的汗珠,也就如此来的。 “辛苦,周太医了。” 赵熠安眼睛紧紧地盯着躺在马车上的沐白,那头抬都没抬,缓缓开口。 “不辛苦,若是鱼公子还有什么事情,王爷只管叫我就是。” 周太医说完,悄悄的退了出来,他可不想在马车上做什么碍眼的大蟑螂,要不然就会被人一掌给拍死。 “好。” 赵熠安抬眸看着已经退出马车的周太医,依旧应了声。 赵熠安看着沐白,心里的疼不断的放大,前几日那伤口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裂开了呢? 不过若不是他着急回国都,沐白也不至于如此。 “若谷,你去前边找家客栈,咱们休息片刻,再启程。” 赵熠安连想都没想那话便已经脱口而出了,这一刻他觉着沐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主子,那国都的事情,你要如何处理。” 若谷清楚国都的事情,有多么重要,但现在他觉着他家主子有些肆意妄为了。 “到时自有办法,现在沐白最重要。” 赵熠安眼中满是焦虑,他应该早早就发现的,而不是发现的这么晚。 “是,主子。” 若谷应了声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现在主子的心里,只有鱼公子,若是鱼公子出什么事情,恐怕他家主子也会疯的吧! 半个时辰后 “主子,再往前走走有家客栈,看起来还不错,咱们不妨去哪里打尖。” 若谷看了那家客栈,屋子干净,其他的都是也是一尘不染的,他家主子应该可以接受。 “好,就去哪里吧!” 赵熠安从马车里看了若谷一眼,点了点头,方缓缓开口。 一行人,慢慢悠悠的来至一家客栈前。 赵熠安看着那客栈的牌匾‘悦来客栈’,心中猜测这儿应该是家新开的客栈,看起来干净,不错就这家了。 赵熠安抱着沐白,匆匆忙忙的入了客栈,把怀中的人轻轻的放到床上,不管怎样,客栈总是要比马车舒服些。 “若谷,你注意一些大家的饮食,不要让大家用了不干净的东西,毕竟咱们还没有到国都,总要防着些。” 赵熠安关上门,对着若谷缓缓开口,这边他是不熟悉,但也要时刻保持警醒,切不可入了谁的陷阱中。 “是,主子。” 若谷应了声,把宁王的话给吩咐了下去。 赵熠安看着床榻上的人,心里止不住的疼,这人怎么就那么能忍呢?他要是发现不了,沐白会不会忍到国都,都不会开口呢? 这人疼得明明都要晕过去了,还要故作坚强,惹人心疼。 赵熠安看着床榻上睡得正香的人,心里忍不住的生气,这人啊! 令人又气又恨又爱的。 “主子,事情已经吩咐下去了。” 若谷在门口缓缓开口,若谷站在很是明白,他家主子现在肯定,时时刻刻担心着鱼公子,他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要不然他家主子又要叨叨好久了。 “行,你去休息吧?” 赵熠安往门口看了一眼,若谷有些时候就是这么有眼力见。 “主子,鱼公子的药已经熬好了。” 周太医一手端着药,一手轻轻的叩门,其实这些事情本是若谷来办的,因为刚刚若谷去办了另一件事,所以这件事情也就由他来接手了。 “你端进来吧!” 赵熠安微微有些皱眉,这事情怎么换人来做了,不是若谷需要做的吗? “是,王爷这药熬好了,趁热赶紧给鱼公子喝了吧!” 周太医把熬好的药,端到赵熠安身边,这药与敷的那药本就是相辅相成的,若是不来客栈,周太医就想着这药免了吧!但他又突然觉着这这药免不了,这才又火急火燎的去厨房熬了药。 “嗯,你先放在这,我喂给沐白喝。” 赵熠安长叹了一口气,他的沐白又因为他受了伤,他可要如何补偿好呢? 实在不行,以身相许! 好像早就以身相许了。 想来他以后还要多努力才是。 “凉了,药效就不好了王爷。” 周太医有些无语,这么大的人又不是没见过,这个宁王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鱼公子恐怕不太好吧! “嗯,好。” 赵熠安很是无奈的把药从周太医手里端了过来,开始一点一点的喂给沐白喝。 “周太医,你出去吧!” 赵熠安终是下了逐客令,把周太医逐出了这间屋子。 赵熠安轻轻地把人给喊了起来,那声音以及语气都是无比的温柔。 周太医在门外很是怀疑,赵熠安刚开始在国都整的那些事情,是不是都是在做戏给别人看。 周太医正在想着,就被若谷的声音给震了一下。 “周太医,你在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若谷看着有人一直望门里看,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到最后看清楚人,才吆喝了声。 “没有,我这不是给鱼公子送药的吗?这不刚送到,就被宁王撵了出来。” 周太医很是有些无语,这个宁王给人的感觉不仅凶,这个宁王还有些卸磨杀驴,这就有些令人不开心。 “周太医,宁王这几天的脾气,是不是太好了些,你竟然在这编排起宁王来了。” 若谷那话说的清楚,周太医宁王三天没有给你脸色,你就能上天了是吗?你这心是不是有些大了,那可是乾和的王爷,谁能编排啊? “嗯,侍卫首领说的是,那在下就告辞了。” 周太医把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缓缓的退下。 周太医回到自己的屋子,心里有些想骂人,这个若谷每一次都是提溜着他去见宁王,就有些很气人。 但他还不能把人怎么样,这就有这委屈。 “主子,国都那边有些消息。” 若谷拿着一封信件,缓缓来至赵熠安的那间屋子,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你进来吧!” 赵熠安坐于床榻前,看着沐白把那药喝了个干净,才放下心来。 “国都,来的信件吗?” 赵熠安看着若谷手里递上来的信件,缓缓开口。 “是,主子” 若谷把信递到赵熠安手中,缓缓开口。 赵熠安接过信件,打开仔细地看了看,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那信是赵熠承给他的,信中说国都一切事情都很是顺利,让他大可放心,若是上次刺杀有什么抢,也可以休息一下再赶路。 赵熠安看着那信,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毕竟国都的事情,是极其重要的。 “若谷,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在叫你。” 赵熠安看着脸上都是疲态的若谷,缓缓开口,他觉着站在没什么事情需要若谷处理,不妨让若谷去休息休息。 “是主子。” 若谷应了声,退了下去。 “朝中,那些事情若是很急的话,你就先回去,别在我这耽误时间了。” 其实鱼沐白在醒过来的时候,心里有些懊悔,他不应该一直拖着赵熠安的,毕竟赵熠安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其实他早就发现他的伤似乎出了问题,但他一直忍着,他唯恐会给赵熠安带来什么麻烦,不曾想还是给赵熠安带来了麻烦。 他觉着他现在就跟一个累赘一样,绊住了赵熠安的脚步,也耽误了赵熠安的时间。 其实赵熠安让他待在庄子里的时候,他就应该听话的,他若是听话,事情也不会如现在一般,有些糟糕。 “没事,这不怪你沐白。” 赵熠安看着脸色苍白的沐白,他心里还是心疼,他应该保护好沐白的,就不应该让沐白受伤,若是沐白不受伤,也就不会有这些乱子。 “其实,我应该好好的做个……” 外室。 沐白有些心虚,其实这件事本就怪他,他不应该强扯着赵熠安的,他应该好好的做个外室的。 外室吗?见不得光,活于黑暗,不需要主家太过用心,当然也可以被主家随意抛弃。 他应该不奢求什么的,都是因为他的奢求,才会让赵熠安如此为难。 第78章 着火 “熠安,你能去小厨房给我煮些粥吗?” 鱼沐白那脸色有些许苍白,说出的话也带着三分有气无力,其实他是清楚自己的,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过于柔弱了些。 虽然这些时日他在庄子里跟着赵熠安练武,但他的身子还是欠缺很多,他觉着他要是与庄子上的厨娘比力气,都不见得能比得过。 “嗯,好,我这就去。”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脸上的神色,他有些于心不忍,沐白这人向来心如明镜,但事情只要发生在他身上,沐白的判断能力就会大大降低。 赵熠安心里清楚,他就是鱼沐白的软肋,但他更应该是沐白的盔甲,他知道他也相信沐白会想明白的。 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给沐白一些时间,让他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赵熠安说完便悄悄的退了出来。 他的沐白想喝粥,他去煮就是了。 …… 赵熠安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找到厨房,他本来是想问问若谷他们的,但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寻找。 好在那厨房就在后院,离得不远,要不然他还真的不见得能找到。 经过赵熠安的不断努力,第三锅粥顺利的煮了出来。 赵熠安看着自己煮的一塌糊涂的粥,心里隐隐有些嫌弃,他真的这么笨吗?为什么每一次做的东西,根本就不像人吃的呢? 那锅现在已经发黑,还有一些黑黑的锅巴,贴在了锅底,想要用铲子清一清,都动弹不动,他有些怀疑,这锅是不是被人下了蛊,要不然这锅怎么不按他想的来呢? 这一次他是要彻底的对煮粥这件事情低头了,这事确实不是他能做的了的。 人们都说,君子远厨庖,想来说的就应该是他这种人,笨的不能再笨的人。 他这种人确实应该离厨房远远的,要不然真的对厨房不好,还有对那锅也不好,更关键的是浪费米呀! 赵熠安看着锅中已经糊的不成样子的东西,他就觉得有些犯愁,恐怕他做出的这种东西,猪都不爱吃吧! 反正他自己是咽不下去的,他决定了,他要回去给沐白道歉,反正这粥他是真的煮不了。 “走水了,走水了。” “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 赵熠安很是认真的在厨房煮粥,不知何人在小院内喊了一嗓子,那声音在寂静的月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怎么了。” 赵熠安灰头土脸的从厨房中疾步走了出来,他的心里有些焦急,这好好的,哪里走水了。 赵熠安出来时,那映入眼帘的便是,前院客栈内的大火,那火烧的很旺,那火光照亮了整片夜空。 赵熠安飞也似的从后院冲到了前院,他要去找沐白,他出来的时候沐白还在房间里的。 “沐白,沐白。” 赵熠安喊的有些撕心裂肺,他要确定一下他的沐白,到底有没有出来。 “鱼沐白,你在哪?” 赵熠安看着院子内站着的人,他着急忙慌的寻找着,沐白那瘦瘦小小的身影。 赵熠安那步子现在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再也没了他往日的从容与矜持,他现在只想知道沐白在哪里! “主子,属下来迟。” 若谷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只是那身衣裳满是泥泞,似乎与谁打了一架似的。 “你看见沐白了吗?” 赵熠安那话中满是焦灼,他没有看见沐白,想来沐白应该还在房子里。 “没有,没看见鱼公子。” 若谷扫了下四周的人群,丝毫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这次他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他若不是还机警一些,想来他现在还在与那些人打斗呢? 赵熠安听见若谷的回答时,那脑子已经轰的一声震的乱了心神,他的沐白没有出来,还在那屋子里。 赵熠安从一旁救火的人手里,拿过那人手里的木桶,把木桶中的水全部浇在了自己身上,浇完,把木桶递给那人。 “你去找周太医,务必护他周全。” 赵熠安留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火光冲天的屋子,他要去救他,他这辈子都不能失去他。 赵熠安那步子走的极快,若谷去寻时,只寻得了赵熠安留下的仓皇的一个背影。 赵熠安一脚踹开那间屋子,那烟浓的根本就看不见人,他凭着记忆,摸索着来至塌前。 他的沐白就那么在床榻上静静地躺着,那人丝毫没有任何的动作,就似已经昏死过去了一般。 屋中已经被大火吞噬,那床榻上的帷幔,已然在燃烧,那落下的火苗就要落在沐白身上时,赵熠安冲在了火苗落下前,把人抱了起来。 “沐白,沐白,你醒醒。” “咳咳。” 赵熠安一边咳嗦,一边在沐白耳边轻轻地喊着,赵熠安有些忐忑,他用手哪怕拍打沐白的脸,沐白都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 赵熠安把人紧紧地抱入怀中,一刻也不舍放下,他刚刚就不应该离开的,他若不离来,沐白也不至于把自己搞的如此。 轰隆一声。 那顶梁的柱子,塌了下来,狠狠地砸到了赵熠安的后背上,那后背上似乎被火撩了一下,有些疼。 赵熠安完全顾不得疼,抱着沐白,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那客栈的幌子,已经被烧的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杆了,那杆依旧燃着,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终于身后的客栈,在轰隆一声中,彻底化为废墟,这好好的房子就在这大火中化为废墟。 “若谷,若谷,周太医呢?” 赵熠安那声音里带着惧怕,心疼,他的沐白怎么就是不醒呢? 若谷,从人群中把周太医给揪了出来,其实他们要比赵熠安出来的早一些,因为周太医的屋子,离大门那近一些,所以出来的时间也早一些。 “我来看看。” 周太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心中却还是有些从大火中逃生的心悸。 周太医把着脉,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苦楚,他实在是太可怜了,这火肯定是要烧死宁王的,他本就是个小小太医院里的院判,若不是宁王赶鸭子上架,他何须过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 “回王爷,鱼公子只不过是吸了些浓烟,被呛晕了,不过好在王爷救的及时,并没有生命之危。” 周太医有些劫后余生的欢喜,但更多的是惧怕,若不是若谷救了他,他恐怕也只能魂归故里了。 “我给他扎一针,开些药喝了自然会好。” 周太医从袖中拿出仅剩的几根针,在沐白的身上刺了几针,突然沐白猛地醒过来,然后就是不断的咳嗽。 “人差不多了。” 周太医收起仅剩的几根针,心中还带着些劫后余生的欢喜,缓缓的开口。 赵熠安抬眸打眼看了下人群,突然有个神色慌张的人,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去干什么,趁着这夜色,趁着这些人慌乱,没有注意到他,悄么声息的缓缓退了出去。 赵熠安给了若谷一个眼色,若谷很是迅速的跟了出去,他要好好的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是谁的狗,天天在他们身边乱咬人。 若谷,刚刚跟过去没多久,便听见有马蹄的声音,缓缓的朝着他们这边而来。 “主子,我们要不然找个地方躲躲吧!毕竟这里人多眼杂,被人发现了什么……”就不好了。 虚怀那手有些不自觉的揉着,他的身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穿的那身衣裳,上边有点点污泥,也不知到底是去哪里滚了一圈。 “行,这里也总是不方便,咱们先找个屋子,让沐白先休息一下。” 赵熠安欣然应允,这场火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冲他来的,他现在就是有些想骂人,他非常想骂人。 “主子,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恐怕咱们躲不掉了。”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是。” 赵熠安这一刻又变回了那个做事有度的王爷,冷静,矜持,还有头脑,更有震慑人心的魄力,若是有些正面交锋的话,他必须是要上的。 “三哥,真的是你。” 惠王大老远的便看见了这边的大火,他寻思着有人害宁王,他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真的有人在害宁王。 “你怎么来了,啊!” 赵熠安有些疑惑,惠王怎么这么晚的来这小城要做什么,他不是刚刚回去吗?这去而复返。 “哪位给你的暗卫,说是要保护你。” 赵熠承给赵熠安指了指自己身后带来的这些人,心里有丝丝的懊悔,他应该带着人早些来的,若是早些来,宁王也不会搞的如此狼狈。 “你们这里谁是头。” 赵熠安冲着那些暗卫,缓缓开口,这些人到底听不听他的,他要试试。 赵熠安觉着若谷一个人就那么跟了出去,想必是有些危险,他这边的人一个个又灰头土脸的,他要找个人把若谷给带回来。 想来这次那边的人是做了准备的,要不然他们怎么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放如此大的火呢? “回主子,属下程锡景是这些人的头。” 一个一身锦衣的暗卫笔直的跪了下来,一看就能分辨得出,这人他是这些暗卫里的头,毕竟那气质是放在哪里的。 “你带两个人去把若谷找回来,让他不要与那些人,硬碰硬。” 程锡景应了声,那手随便指了两个人,然后便消失在了月色中。 “唉!他叫什么。” 赵熠安心里一寻思,猛地反应过来,他一时竟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这人叫做什么程锡景。 “刚刚那人不是说自己叫做程锡景吗?” 赵熠承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可能呢!他的这个好父皇,会做如此的好事吗?不能吧! “那不是哪位的暗卫首领吗?那人怎么把他送我了。” 赵熠安心里着实有些好奇,这老皇帝到底要搞什么花样,竟然把自己的暗卫首领,给他派了过来。 他若是接了又算怎么回事,这可是那人的暗卫首领,要谁也不能要他呀! “你确定这些人是哪位送给我的。” 赵熠安心里依旧很是好奇,惠王带来的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皇帝送给他的,若不是送给他的,这些人跟在自己身边,到底能有什么事情。 “算了,你别管了,我看你怀里这位伤的太重,咱们换个地吧!” 赵熠承看着那脸色苍白的人,心中隐隐有些着急,他走的时候这人还好好的,这才几天就成了这个样子。 “行,走吧!” 赵熠安把人抱了起来,跟着惠王走出了客栈,找了个别的地方,歇息了下来,这次他是真的要肆意妄为了。 …… 若谷悄悄的跟在那人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唯恐一个不注意,被别人发现了,顺便再来个毁尸灭迹。 若谷跟着那人七拐八绕的入了一个院子,那院子中竟然都是些刚刚把他们给引走的人。 这一刻他才算是明白过来,他家主子身边人少,主要是一个个的被人给暗算了。 “宁王被烧死了吗?” 那黑衣人那话说的格外直白,丝毫没有任何避讳,他就是想要宁王的命。 “没有。” 那人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连头都不敢抬,这次他们似乎又做得不是很合上头的心意,想来这次他们做的差了些吧! “什么,你们这群人是废物吗?我给了你们这么多的人,你们都没有把事情给我办好。” 这次上头都已经下了血本了,没想到的是,依旧搞的血本无归。 “谁,谁在呢!给我滚出来。” 那黑衣人耳力极好,刚刚若谷踩了一枝惨枝,就被人家给发现了。 “你们这群宵小之辈,我家主子也是你们能觊觎的吗?” 若谷看着实在是打不过,但他还是站了出来,毕竟人家已经发现他了。 “给我杀了他,不用留活口。” 那黑衣人冷冷的看着若谷,他知道他们没有灭掉宁王,能灭了个下人也可以出出气不是。 这群人刚刚还耷拉着脑袋,看见若谷的那一瞬间,一个个眼睛里冒着寒光,他们没有把宁王烧死,倒是可以把宁王的下人给能死。 他们一个个就似狼一般,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个板上钉钉的猎物。 第79章 恩人 若谷有些后悔,他不应该跟人跟的那么近的,他更不应该跟进来,他应该去找人把这一窝端了才是正理,不过现在看来改变策略有些晚了。 “既然此人是跟着你进来的,那就不妨此人由你来解决,你若是杀了他,我便保你一命。” 那黑衣人抬眸看了眼,跪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人,其实此次任务失败,总要死几个人向上边交待一下的,若是地上这个废物还有些能力,他就勉为其难的放了他。 跪在地上的人,刚刚还在瑟瑟发抖,听见黑衣人那么说,把心一横,反正他今日必须要死的话,拉个垫背的也不错,若他手刃了这个人,那他还能活着。 “好。” 刚跪在地上的人一想到能活着,那手上便充满了力气,他猛地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旋转,猛地落到自己人那边,从其中一人的手上,拽过了一柄剑,狠狠地就直接冲着若谷而去。 若谷抽出腰间的佩剑,挽出一道剑光,直直的迎了上去,刹那间,两道霹雳一般的疾风相撞,那破碎声在那月色中化了开来。 若谷很是清楚,这一战他必须速战速决,要不然这里这么多人,迟早会把他拖死,不管如何,只要有一分生机,他都不能放过。 两人你来我往,就这么打了十来个回合,若谷也没有把对方打败,最后他只能用一些狠招了。 若谷手腕一翻,手中的剑直直的脱了手,那剑划出一道流光,直直的奔着刚刚那人而去。 “砰”的一声,那人用手中的剑挑开了若谷脱手的剑,但那人没有注意到若谷的另一些小动作,他只觉着心口一疼,‘啊’的一声嘶吼,他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直直的往后边倒去。 众人看去时,一把匕首狠狠地在那人心口插着,那人的心口不断的流出血来,转瞬,那人便没了生机。 若谷一个旋转直直的奔着那把匕首而去,把那匕首从那人身上拔了下来,在那人的衣角上擦了擦,把匕首放入鞘中,顺便捡起自己置出的那把剑。 “不愧是宁王的人,下手就是狠。”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用余光瞥了瞥那具死尸,他觉着这么个废物,死了也就死了。 但他从未发觉宁王的人竟然如此厉害,他从前只觉着宁王那边的人就是幸运了些,但他没想到宁王的人有武力有心机,更有几分心狠手辣,这么一衬托他的人实力确实弱了些。 “多谢夸奖。” 若谷收好匕首,很是有礼貌又很是淡定的回了句,他觉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给他家主子丢了人。 若谷觉着他自己肯定是疯了,这都什么情况了,还不赶紧跑,还能在这与黑衣人说话。 “一起上,要死的不要活的。” 黑衣人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若谷,他觉着现在不能浪费时间,一起上就很好。 刚刚那些人本还有些看戏的心思,但看见若谷一刀把人用匕首刺死的时候,心中才发觉这人是真的狠,那黑衣人的手下一想到这,便一个个的不敢轻敌。 “你们还真是宵小之辈,一起上就一起上吧!何惧!” 若谷心中暗骂这群没有职业道德的人,以多欺少这算什么,不过他好像也没有按套路出牌。 若谷直直的奔着这群人而来,若是不管怎样都要死,他也要替宁王杀一个是一个。 片刻刀关剑影,血腥味十足,不过这些血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也有一部分是那些宵小之辈的。 无尽的黑暗中,若谷有些体力不支,他觉着身上现在有不少的蚂蚁在啃食他一般,那感觉密密麻麻,那疼痛马上就要把他吞噬。 然而那无尽的黑暗,为他提供了逃跑的机会,但是人家人多呀!双拳难敌四手啊!他觉着今日杀出重围有些难啊!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身边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来。 “若谷。” 若谷听见那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但依旧淡淡的应了声,缓缓开口。 “我就知道,主子一定会派人来的。” 若谷说完便晕了过去,他的耳边只传来了一片厮杀之声。 等到若谷醒来时,那已然月落星沉,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虚怀,虚怀。” 若谷是被疼醒的,他觉着昨夜救他得肯定是他的哪位好哥哥,若不然谁会对他那么暴力,上药上的那么潦草。 “你喊谁呢?” 程锡景听见屋内的动静,抬步从门外走了进来,但他心中有些无语,现在这人都这么不懂事的吗? 昨夜若不是他赶去得及时,床上这人早就是一具冒着冷气的尸体了好吗? 说不定他的这具尸体早就被无数的乌鸦啃食,变得面目狰狞了好吗? 是他好不容易替床上这个人,杀退了那些人,还救下了床上这个废物的好吗?你看看这人,大清早的起来,就喊别人的名字,这对他分内心多是一种打击啊! “昨天是你救的我,不是我哥哥吗?” 我清晰的记得昨日救他的人,喊了他的名字的,这人他又不认识,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 “你哥哥谁啊?很厉害吗?” 程锡景有些无奈,宁王莫不是让他救的人是个傻子,但看昨天那样也不可能啊! “昨天是你救的我吗?” 若谷心中有些无语,这人这么奇怪的吗?皇帝送给他家主子的暗卫,他可都是认识的,但眼前这个人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莫不是此人是大皇子那边的人,故意接近他的。 “你哥哥很厉害吗?” 程锡景有些执着,这人开口就是喊得那个名字,想来应该是很厉害的吧! “昨日是你替我包扎的伤口吗?” 若谷有些不想回答这个人的问题,这人怎么揪着他哥哥不放了呢?真是奇怪,莫不是,若谷眼珠子一转,莫不是来想他打听宁王府情况的吧! 此人先摸清宁王府每个人的情况,然后再一举攻破宁王府,对!肯定是这样的。 若谷觉着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要不然他怎么能做侍卫首领呢! 程锡景顿时觉着无语,他本是受宁王命令去救人的,人也被他救了,不就可以了吗?至于去关心人家哥哥做什么。 “是我救的你,也是我替你包扎的。” 程锡景觉着有些无语,自己发什么神经呢!他可是暗卫首领,他关心那么多做什么,宁王让他救人,他把人救了那不就可以了吗? “我腿上这伤也是你包扎的。” 若谷抬了抬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腿上那伤可是伤在了大腿根,这人怎么就能给他包扎上了呢?那多令人害羞啊! 其实腿上这伤也是昨夜不小心被人砍得,那时他倒也没有在意许多,但今日,他看着腿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他这才隐隐想了起来。 “听你这意思,我救你还救错了呗!” 程锡景对着若谷翻了两个白眼,心里隐隐的有些不悦,这人说出的话,还真是令人气愤。 难道若谷身上的伤,不用包扎,那还不如直接把个死人,直接扔到宁王身边,缓缓的来一句。 ‘人我救回来了,可惜死了,那宁王不得能死他,再者他来的第一天,任务就失败可,他曾经的那些手下可怎么看他呀!那这也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不是吗?’ “不是,不是,是我说错了,今日还要多谢你昨夜的救命之恩。” 若谷那脸已经红到耳朵根了,他又没说不能包扎好吗?只是人家那伤伤在那,有些不好意思好吗?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我现在要去找我家主子了,就先告退了。” 若谷拖着病腿,还有那一身的伤,从床榻上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 然后若谷提着他的那条伤腿,从床榻上慢慢地走了下来,他要赶紧回去找他家主子,他还要去给他哥哥赶紧报个平安,要不然还不知道王府里的人多着急呢! “你叫什么名字,回去之后,我会禀明我家主子的,我会给你些银子,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若谷走了两步,慢慢地停了下来,他现在觉着自己有些晕,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要走,多少显得他有些无情无义了。 其实若谷很想从身上掏出百千两给眼前这人,毕竟救命之恩啊!多给些银子准是没错的,毕竟他是男的,也不好以身相许。 “我叫程锡景,我救了你,你就想着如何用那黄白之物把我打发了,你这人还真是有些无情了。” 程锡景哑然失笑,这可是一条命啊!怎么就能这么被打发了呢? 关键你看看这人的架势,狂的呦!似乎是他程锡景对不起他一般,真不知这人把他当做什么了。 救命恩人吗? 还真不像把他当做救命恩人的,倒像是把他当做登徒子,甚至于还是喜欢黄白之物的登徒子。 “难不成你还让我以身相许,若我是女的,就罢了,但我是男的,怎么以身相许。” 若谷脑袋有些发晕,看来他昨夜是伤的有些重,要不然这脑子怎么有些发沉呢! “怎么就不能。” 程锡景上下打量着若谷,他只要一想到若谷身上那软糯糯的肉,他就有些想入非非。 更何况昨夜给眼前这人包扎腿上伤口的时候,这人竟然起了反应,当时他那个心啊!顿时稀碎好吗?他觉着此人差点就把他送走。 “我是男的,怎么能……” 若谷那话说到一半,那话猛地收了声,他家主子与鱼公子好像也都是男的,但他们好像…… 若谷晃了晃脑袋,身上不禁打了个寒战,他怎么能亵渎他家主子呢?他家主子那么高贵。 “你别得寸进尺,能给你银子就已经不错了,那可是我给我未来娘子准备的聘礼,现在好了,你救了我一命,我老婆本也没了。” 若谷一想到这,有些委屈起来,他昨夜不应该做那个决策的,也是他太轻敌了,这才把老婆本给赔了进去。 程锡景想笑,看这人的意思,这人是想给他点银子,顺便把救命之恩一笔勾销,这人还真是无情无义。 “你打算给多少!” 程锡景很想探一探若谷的口风,毕竟宁王府的月银可不是一般的高,他听手下那些人议论,这些皇子中也就宁王府的月银最高,他只是不知,他去了,他的月银会不会是最高的那位呢! “那你打算要多少。” 若谷看见那人嘴角的笑意,他心里就隐隐打颤,他觉着此人说是不喜黄白之物,恐怕是担心他给的少而已,若是给的够多,此人说不定就会应下来。 “两千两。” 程锡景好好的想了想,还是大体的说了一个数,他觉着他是应该往高了说,若谷还能砍砍价不是吗? “你怎么不去抢呢!” 若谷那话说的咬牙切齿的,他觉着他要好好的正式的重新认识认识这个人,这人看着挺和善的,但那心肯定是黑的,比锅底灰还要黑。 若谷那双眸子上下打量着程锡景,程锡景样貌清秀俊雅,眉若勾月,目若朗星,鼻梁高挺,身如玉树。 程锡景那三千发丝用一根木簪挽着,一袭玄色锦袍,上边绣着祥云花纹,腰间束着蓝色锦带,腰间佩着一柄长剑,脚上一双黑色靴子,看这一身的派头,看起来像个富家公子,要不然一张嘴,就能要两千两银子吗? “看着你像个好人,没想到你心如此黑,你去找些纸笔吧!我给你打个欠条,你去宁王府去取就可以。” 若谷看着程锡景那一身的派头,终还是松了口,毕竟人家看起来就是不缺银子的,给就给吧!总好过欠着人情。 程锡景听见若谷的话,心里惊的不行,宁王府中的下人都怎么富吗?两千两银子不需要砍一砍吗? 不过程锡景还是很上道的,让门外的人准备了纸笔,毕竟这么一个傻子,他打劫一下应该也无妨的吧! 虽然他不知道,他跟这个傻子一起回去的时候,这个傻子会是什么表情,不过可想而知,这个傻子的表情肯定不会很好看。 第80章 肉疼 若谷抬眸看了程锡景一眼,那手不由得有些打颤,虽打着颤但依旧接过程锡景递过来的笔。 若谷接过笔的瞬间,内心还是毫不犹豫的问候了程锡景十八辈祖宗,问候的很是认真,也很是有礼貌。 若谷刷刷几笔,很是惆怅的签完了欠据,那笔往桌上一丢,若谷这才缓缓开口。 “我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银,一个月后你直接去国都宁王府,报我的名字,到那时自会有人把银子给你。” “不过,我依旧很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后会有期,告辞。” 若谷面上装的云淡风轻,但那心还是不由得打着颤,两千两银子啊! 他一个月的月银才区区几两,他跟着宁王的这几年来,总共攒了不到八百两银子,这一下子就要出去两千两,恐怕他回去都要东拼西凑,顺便过几年苦日子了。 若谷一想到这,那脑袋就不由得开始疼起来,他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见如此一尊大佛,一尊要他命的大佛。 若谷忍着心里的痛,一步一步的挪动着步子,只是每走一步那腿上的伤口,便会被牵动一下,那疼便会从身体里化开,一点一点的放大。 程锡景拿起欠据吹了吹,等到上面的字迹都完全干了,才仔细的把欠据叠好收起来。 唯恐自己那个动作慢了,那欠据便会被若谷夺回去,他一定要动作快些,不能给若谷丝毫反悔的机会。 “你现在去哪?” 程锡景觉着出于人道主义,自己还是应该多问一句的。 程锡景一边开口,一边把手中的欠据收好,但他那眸子中的欣喜,似乎已经把他爱财的性子给暴露了。 程锡景暗暗思忖,这两千两就这么到手了吗?这幸福是不是来的有些快。 “去找我家主子,昨儿一夜没有回去,他定然会担心的。” 若谷心中隐隐有些疼,那感觉不是伤口疼,就是隐隐感觉有些肉疼,疼得他心里不是滋味。 “要不然,我送你回去,你只需要给我二两银子即可,不多,我就要二两。” 程锡景一脸的戏谑,他从未发现过,还有人能如此可爱的,明明心疼银子心疼的不行,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若谷只要一想到两千两银子,那脑袋就疼的厉害,他觉着他太败家了,昨夜,都怪他轻敌,轻敌了,他若是心不那么大,何至于把自己的老婆本给舍了。 若谷迈着腿,有些艰难的慢慢挪着,他觉着他一定要离这个登徒子远一些,要不然他的银子会消失的更快。 若谷每走一步,身上就似被无数的蚂蚁啃食,疼的紧,也难忍得紧。 “算了,你送我回去吧!” 若谷坚持再三,但还是被身上那蚀骨的疼痛给降服了,毕竟身上那么疼,他可怎么走回去啊! “好嘞,银子。” 若谷看见程锡景提到银子的那一刻,眼里都冒着光,若是好好想想,程锡景说不定就是个大财迷。 “给。” 若谷很是不情不愿的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这银子他本来是要给他主子,哄媳妇用的,现在可倒好,成了他的车马费了。 “好嘞。” 程锡景很是开心的从若谷手里接过银子,然后那银子就很顺手给了跟着的那两个人,一人一两,倒是好分得紧。 程锡景很是识趣的套了马车,他们就那么一人躺在马车上,一人坐在马车上,那画面说不出的温馨。 很快半个时辰的功夫,程锡景便带着若谷,找到了宁王的歇脚之地。 “多谢,告辞。” 若谷从马车上下来,虽然他不待见程锡景,但还是给程锡景告了辞,不管怎样,宁王府的规矩还是不能丢的。 若谷依旧慢慢悠悠的走着,他觉着他要装的更柔弱一些,那样只要宁王一心软,便会给他不少的赏赐,只要赏赐一到手,那两千两银子又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好吗? “你去禀告王爷,就说我回来了。” 若谷看着看门的人,心里忍不住的流下眼泪,他终于找到他家主子了,那他的委屈终于可以往外吐吐了。 那边宁王收到消息,心中有些焦急,毕竟若谷做事向来稳妥,这次一夜未归,想来定是有事绊住了手脚。 若谷听见宁王让他赶紧去的时候,若谷那脚下的步子都不由的快了三分。 等到见到宁王时,那心都快激动的说不出话了,他终于活着回来了,他终于又看见他家主子了。 “属下拜见主子,这次属下莽撞了,差点就……” 呜呜!差点就见不到主子了。 若谷想哭,太委屈了,超级委屈,不仅委屈身上的伤,更因为那两千两银子。 “嗯,你去找周太医,让他好好给你瞧瞧。” 宁王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要问问若谷的,但一看见若谷这满身的伤,还有那有些破旧的衣裳,以及衣裳上那早已干涸的血液,就可想而知昨夜到底多么危险。 宁王尤其是看到若谷那可怜巴巴的那副模样,心中就隐隐有些心疼。 这人不是心思细腻吗?怎还会伤的如此严重,想来那些人很是凶悍吧! 赵熠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他派人去了,要不然若谷真的没命回来了吧! “多谢主子,属下告退。” 若谷看着他家主子那皱起的眉头,心里不由得打鼓,难道他家主子生气了,也是,自己这次实在是莽撞了。 “虚怀,你扶着若谷些,别让他摔了。” 赵熠安那眉头不由得皱了又皱,给虚怀递了个眼色,虚怀很是识趣的扶着若谷,慢慢离开。 若谷刚走还没几步,便看见程锡景这个登徒子,竟然在院子里待着。 “你怎么在这。” 若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程锡景,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甚。 “你不用这么急吧!银子我会给你的。” 若谷说话的那音都有些颤,这人这么急的吗?他怎么进来的,谁让他进来的,他怎么能进来呢? “头,宁王叫你呢?” 若谷看着不知从哪出来个人,竟然把程锡景给叫进了屋内。 若谷越听越懵,什么头,这人从哪来的,来看热闹的,他怎么不知道来了个头呢? “若谷,你别先管他了,先去周太医哪里吧!” 虚怀满眼得担忧,这人可是他的亲弟弟啊!出去执行一次任务,就被伤的这么重,他能不担心吗? “这人,这人。” 若谷向来从容,但他看这个情景,心里有些忐忑起来,这人凭什么能见宁王啊! “这人是皇帝新给主子的暗卫,听说这人武功高的很,似乎是府上那些暗卫以前的头,厉害着呢!” 虚怀很是无语,他弟什么时候,做事变得如此莽撞了,莫不是这次执行任务,被人把脑子给打坏了。 “你不就是他救出来的吗?救你,是主子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虚怀看着自家弟弟那眼,都已经长到人家身上去了,他心中有些担心,这次他弟弟执行任务伤的确实有些重啊? 要不然,脑子怎么坏了。 怎么他弟那眼神都能刀死人呢! “唉!你没事吧!” 虚怀有些担心他弟的状况,毕竟伤成这样,关键还伤了脑子,他以后可一定把人看好,万一哪天他弟出来咬人怎么办。 那不是让主子很为难吗? “没事” 若谷那牙咬的咯咯作响,好啊!好你个程锡景,竟然敢戏耍我,等到我身子好利索了,我一定会去找你算账的,你个登徒子程锡景。 屋子内 “这次任务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赵熠安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由暗暗惊叹,不愧是暗卫首领啊!身上竟然带着几分压迫感。 “回主子,属下受了点小伤,但不会伤及性命,属下谢主子关心。” 程锡景看着眼前的宁王殿下,心中不免有些迫于宁王的威严,他以前觉着皇帝就够有震慑力的了,没想到这个宁王也不遑多让。 “你是皇帝的暗卫首领,他怎么把你送来了,莫不是你们之间有事瞒着我。” 赵熠安那深邃的眸子中,满是寒霜,他觉着程锡景是个聪明的,既然是聪明人,那就不妨用些聪明人的手段。 “属下不敢,属下也不知当今陛下为何做次决定,只是知道,万掌事去暗卫阁,说是挑些厉害的人给您,属下就站在旁边,不曾想小人便被万掌事指给了您。” 程锡景其实心里也挺郁闷,他本是皇帝的暗卫首领,怎么能随意送人呢!怎么轮,都轮不到他好吗? 但只要一想到,人家是父子,父亲把自己的东西,送给自己的儿子,按理来说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你这意思,你是不愿意来了,是吗?” 赵熠安那话就似把人置身于数九寒天内,冷的很。 “属下不敢,皇帝陛下既然把属下指给您,想来也有他自己的顾虑,但其中缘由不是属下能臆测思忖的” 程锡景依旧在地上笔直的跪着,那身体没见任何的变动,哪怕一丝一毫的惧意,赵熠安都没有看出来,想来此人是问心无愧的吧! “你起来吧!你想不想回去,你若是想回去,我便把你送回去。” 赵熠安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皇帝给他其他的暗卫就罢了,怎么能把暗卫首领给了他呢! 赵熠安心中不免有些猜测,这人莫不是带着皇帝的什么任务来的吧!若真是如此,他还真的不好出手。 “属下既然被皇帝陛下送给了主子,属下定会全心全意誓死保护主子安全,以后属下是主子一人的暗卫。” 程锡景刚刚站了起来,现在又赶忙跪了下去,程锡景暗暗思索,老子把他送给儿子,儿子竟然还有些不信老子,他真的不懂这皇家父子之间的相处之道。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要保护好主子,只要保护好主子,不犯错,那主子也不能随意的惩罚他。 “行了,别跪了,等到我回去之后,我会找皇帝问个清楚的,他若是把你送错了,你再回去就是了,他若就是想把你送给我,我收着便是。” 赵熠安那声音冷冷的,似乎带着三分的不耐烦,不过还是没有太给人家耍脸色看。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把腿跪坏了,我还要找人给你们医治,不够麻烦的。” 这皇帝好端端的把自己的暗卫首领,给他派了来,若是朝中那些人都知道了,真的还不知道他们要怎样猜测呢? 赵熠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说不上来,他要是回了国都,他一定要好好的问问皇帝,送个暗卫首领到底是几个意思。 “熠安,我听说若谷回来了,他伤的重吗?” 沐白昨夜被烟呛了以后,也昏睡了很长的时间,好在他昨夜就醒了,只是现在他的身子还虚的很。 这不听见若谷回来了,伤的还很重,他就想着赶紧过来看看,若是若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虚怀必定心里难受的紧,不过这人虽然受了伤,但还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那就好。 “你怎么起来了,怎么不在床上多躺躺呢?” 赵熠安猛地从坐的地方,站了起来,疾步走到沐白身边,那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程锡景虽然低着头站在一旁,却依旧听出了赵熠安语气里的担忧,心中怀疑,此人是谁,在宁王心里地位如此高吗? 即使刚刚若谷回来,宁王都没有如此忧虑之色,但这人一过来,宁王就迎了上去。 想来此人是个特别厉害的军师,或是谋士,要不然宁王怎么会如此关心一个下人呢?想来也是个与宁王关系匪浅的人吧! “程锡景,你先回去吧!今日先休息一天,其他的事情明日我再吩咐。” 赵熠安心里眼里都是他的小夫君了,他竟一时忘记了,老皇帝的人还在这里站着呢? 多危险呀! 若是被程锡景看出些什么,他的小夫君还能保得住吗?毕竟现在还不是向皇帝摊牌的时候。 “是,主子。” 程锡景低着头应了声,缓缓的退了出来,他还是赶紧的走吧!免得又被人怀疑,那就不好了。 第81章 道歉 “熠安,我自己没事了,刚刚出去的那个人是皇帝的暗卫首领吗?” 沐白看着程锡景的背影消失在门边,他才缓缓开口,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嗯,是他,若谷也是他救回来的。” 赵熠安提到程锡景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此人是暗卫阁数一数二的高手,他若真是皇帝安插在他身边的人,恐怕整个宁王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见的是此人的对手。 “那他岂不是很厉害,那你可要把人安排好,别让人受了委屈。” 沐白觉着此人虽是皇帝派来的人,只要对赵熠安没有坏心,他觉着那这人就还可以用一下。 “那若谷呢!没什么大事吧!” 其实沐白还是有些担心若谷的,毕竟若谷跟了赵熠安这么长的时间,若真的一下子人没了,想来心里也会很难受的吧! 不仅赵熠安,想来他自己,也会很难受的。 “若谷,被虚怀带走了,想来去休息了吧!你都还没好,你还要去管他。” 赵熠安心中苦笑,他的沐白还真的是个心善的,要不然自己伤得如此重,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 “若谷,他不是你的人吗?难道不是啊?” 沐白有些无语,若谷可是赵熠安的贴身小厮好吗?照顾了他这么久,他关心一下怎么了。 “你才是我的人好吗?” 赵熠安把人揽进自己的怀里,那唇慢慢地靠近沐白,在沐白耳边轻声低语。 “哎呀!他们都在门外呢?” 沐白有些无语,赵熠安不是王爷吗?王爷不应该是清冷的吗?怎么在他这里就变得腻腻歪歪的了。 “好,不逗了,今日歇一天,明天启程回去。” 赵熠安做如此决定,还是为了沐白,毕竟昨夜沐白被烟呛得有些狠了,要不然今日沐白说话的声音也不会带着些嘶哑。 “熠安,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沐白觉着自己实在是没用,每一次都是他耽误时间,这次说不定又是因为赵熠安心疼他,才会在这个地方多待一日的。 “没有,你看看,若谷他也受伤了,我看他今日若是再走,身上的那些被缝合好的伤口恐怕又要裂开了。” 赵熠安为了宽慰他家的沐白,不得不小小的关心了一下若谷。 其实若谷对于这些事情早就习以为常,毕竟人在幽宫的时候,受的伤可比现在要严重的多,从那种地方讨生活,有一口气在就不错了。 “那你还真是心善,那我就替若谷谢谢宁王殿下了。” 沐白嘴角微微翘起,那笑容就似能令人如沐春风般,似嫩草抽芽,虽然带着几分甘苦,但更多的是香甜。 “那你想如何替他感谢我。” 赵熠安狡黠一笑,唇角轻扬,那双眯起的眸子中,含着无法临摹的万般柔情,他轻声的话语里,含着向时光偷来的那一分惬意。 “那你想我如何!以身相许,还是誓死效忠。” 沐白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笑意轻轻荡漾在唇角,那薄薄的唇微微的上下张合,那话轻轻地吐出口。 “嗯,以身相许吧!誓死效忠的人太多,不缺你一个。” 赵熠安拉着长长的音,思虑良久才终于做出判断,赵熠安突然笑了一下,但那笑带着些许昏暗,却转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熠安轻轻地把人压在身下,其实他是不喜欢听到沐白如此说的,什么誓死效忠,哪怕沐白少了一根汗毛,他都要心疼三天,自责三天好吗? “以后不准说死,死那个字连提都不能提,知道吗?夫君。” 赵熠安冲着沐白微微一笑,但那笑却带着几分勉强的意味。 明日就要回国都了,他本不想回来的,但他却不得不回来。 皇帝现在给他的暗卫越多,他就越是担心,唯恐其中有人多长了张嘴,说出些不能说的话,做出些不能做的事。 他怕,怕沐白受伤,怕国都内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更怕自己护不住人。 “嗯,知道了,夫君。” 沐白那手勾上赵熠安的脖颈,赵熠安心里想的,他又何尝不知呢? 他们之间的关系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那还无伤大雅,只是没有后嗣罢了,但他爱的是王爷,是当今陛下的嫡子,这可就不是关于子嗣的问题了,那可关乎皇家颜面。 “别怕,有我呢?” 赵熠安感觉身下的人在不停的发抖,抖的他心里打颤,他知道他的沐白又在担心了。 “嗯,我相信你。” 沐白虽然嘴中说着相信,但他心里还是带着三分惧怕的,离开赵熠安这件事情,哪怕他再怎么努力,他都感觉自己做不到,那人可是天上的繁星,耀眼明媚,他好不容易抓在了手里,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 …… “若谷,你在房间里吗?我进来了。” 程锡景在周太医看完伤之后,便大大方方的迈着一米八的大长腿来找他的债主了。 不过程锡景没有等到房间里的人同意,便直接推门而入了。 “若谷,你哑巴了,吃了哑药了,不会说话了吗?” 程锡景走进房间,还没有看见人,那话便已经脱口而出。 “你是……” 虚怀眉头皱了皱,看了眼这个丝毫没有礼貌的人,心中隐隐有些疑惑,这人真的是昨夜与宁王说话的人吗? 昨夜程锡景那副样子,今天过来又是这副样子,昨夜莫不是装的吧!虚怀心中很是疑惑。 “程锡景,我过来看看若谷好了没有,看他伤的那么重,我有些担心他。” 程锡景看见屋子内还有别人,立马从一副吊儿郎当的状态,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这突然的变化,搞的虚怀心中很是疑惑,这人莫不是变戏法的,要不然怎么把变脸学的这么游刃有余呢? “请问你是……” 程锡景把话音拉的老长,其实眼前人他是能猜测三分的,若谷醒来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虚怀,想来这个人肯定就是虚怀了,虽知道,但他也要问个明白。 “我叫虚怀,既然你来了,我便把他交给你了,麻烦您照看一下,我马上回来。” 虚怀虽然担心自己的弟弟,毕竟自己在别人手下讨生活,他也要照顾好主子的,这么半天主子身边没人,也不行。 “嗯。” 程锡景应了声,上下打量了一下虚怀,今早若谷说虚怀很是厉害,他日若是有机会,他要与这人好好的比比,他要让虚怀瞧瞧,是他的好哥哥厉害,还是他厉害。 “麻烦了。” 虚怀虽然有些担心他这个弟弟,但他更放心不下他主子那边,今天他要去那边看看,可不能让些不懂规矩的暗卫,坏了他主子的好事。 虚怀对着程锡景施了一礼,便匆匆的退了出去。 “嗯” 程锡景应着,看见若谷消失的背影,才缓缓的坐上刚刚虚怀坐着的位子,那位置离若谷很近,一抬眸便能看见若谷那双眸子。 昨夜他本来是要把人带回来的,但若谷那伤口都呲牙咧嘴的,他唯恐这个人流血而亡,所以他便找了个地,昨夜草草的替若谷收拾了一下。 但昨夜那人确实虚弱,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昨夜把人救出来时,若不是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他都以为这人已经死了呢! 好在这个人生命力顽强,就似生存在夹缝中的小草,坚韧顽强,生生不息。 昨夜他还以为此人会嗝屁了呢!没想到第二天还有力气跟他谈判。 不过若谷长的不像他家主子那般刚强坚毅,更像他家主子身边的那个谋士,小胳膊小腿的看着就弱不经风。 若谷醒过来时,就看见一张程锡景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程锡景” 若谷那话刚说完,他就觉着这个问题他问错了,他应该先问问,这个人为什么如此无耻的。 “不是,你明明是受了主子的命令去救我,为什么还要向我要银子。” 若谷只要一想起他那两千两银子,他就心里觉着不痛快,这个人还真是会挟恩图报,但挟恩图报非君子所为,他觉着程锡景肯定是个无耻的小人。 “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若谷眼中满是怒火,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像好人,看着就让人来气。 “我过分吗?我可是救了你的命,早上的时候让你以身相许你不愿,你说要给我银子的,我这银子都没拿到,我就成了无耻小人了。” “你看看我这身上的伤,我觉着即使我再多要些银子,那也不为过。” 程锡景把自己身上的衣裳,一下子扯开,让那些伤口映入到若谷眼前。 “我现在还好心的过来看你,你可倒好,不说一句感谢,倒指着我的鼻子骂。” 程锡景被皇帝送给宁王做暗卫本就心酸,虽然他本来就是暗卫,但现在一方面被宁王怀疑,一方面又被自己救回来的人骂,他的心里就着实有些不顺。 程锡景从怀中掏出早上若谷给他写的两千两的欠据,一下子扔到若谷的身上,头也没回的转身就走。 “唉!你!” 程锡景的这一动作,猛地把若谷搞得不知所措,这事情的发展怎么有些不受控制了呢? 程锡景不应该嬉皮笑脸的反击吗?顺便再奚落奚落他,说说他的笑话,这人怎么就被自己给气走了呢? “程锡景,你站住。” 若谷话还没有说完,本想着从床榻上下去,把人拦住的,没曾想那腿根本就不受控制,整个人直接跌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程锡景回头看去,若谷已经跌在了床下,看那痛苦的模样,应该是把屁股摔了吧!想来其他的伤口,也受到了牵扯。 “你是猪吗?怎么笨的要死。” 程锡景扶额,他从周太医哪里得知若谷是宁王的贴身侍从,但宁王的贴身侍从不仅身子弱,还缺心眼的吗? 程锡景顿时有些想笑,宁王有个如此笨的手下,才会被顾家那个嫡女背叛的吧!要不然那个女的,怎么嫁给大皇子了呢? 程锡景疾走两步,把人又抱回床榻之上,眼神中满是嫌弃,他说呢!昨夜那院子里也就是三十来个人,这个废物都打不过,还伤成这样,这不破案了,这人实在太笨。 “程锡景,你说谁猪呢!” 若谷疼得那心都有些抽抽了,但还是开口反击了回去。 虽然他的反击无关痛痒。 “你才是猪呢?程锡景,你怎么把欠据扔给我了,莫不是现在嫌弃两千两太少了,你要加码吗?” 若谷心中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人家程锡景好歹救了他,他怎么能如此质问他的救命恩人呢? 若是他自己,听见别人如此说,也会生气的吧! “怎么,你嫌弃给我两千两太少了,你要再给我加一些吗?你若想给我加,我倒是不介意。” 程锡景刚刚眼中的失望,现在已然消失殆尽,又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刚刚扔欠据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行,给你加些,你想加多少,一千两,还是多少。” 若谷有些忐忑,若是程锡景真的要加价,那他该怎么回答好呢?这两千两本就是他的极限了,他手里的银子本就不够,若是程锡景再加价,恐怕他欠的外债会越来越多吧! “你是真心给的吗?你刚才可还骂我了呢?” 程锡景看着眼前若谷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就觉着好笑,若谷刚刚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完全就是想把他咬死的好吗? 现在倒好,又换上如此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程锡景,欺负了若谷呢? “是,真心的,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若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今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应该问清楚程锡景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但他没问,是他自己问人家要多少银子的,人家说了他有觉着亏的慌。 其实本就是他错了,对于救命恩人怎么能如此的态度呢?不说恭恭敬敬吧!那也不能张嘴就说人家。 “没关系。” 程锡景看着若谷那个样子,心里不由得软了软,好像宁王的贴身小侍从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吗? 第82章 父子 父子情深苦亦深,盖天神武一沾襟。 第二日一早,赵熠安便叫人套好了车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国都。 不过赵熠安回国都的第一件事,便是被请进了宫里,跟着惠王一起,被万掌事亲自请进了宫。 乾和殿 皇帝一袭明黄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十二章纹的图案,皇帝高坐在龙书案前,那脸庞虽带着些许苍老,但那一身的威仪与高贵,却足以震慑人心。 但皇帝看着赵熠安的眼神,却有些闪躲,想来那心还是虚的吧! “微臣,参见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 宁王与惠王跪在地上,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这次两人都没有自称‘儿臣’,就似在宫外商量好了一般。 “现在,你们连父皇都不愿意叫了吗?” 皇帝听着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心中隐隐带着不悦,这两个儿子是大了,翅膀是硬了,不再似从前那般需要他了。 “陛下,我已经将宁王带了回来,不知陛下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赵熠承低着头那眉毛微微的皱着,说实话,要不是他的母妃还在宫里,他恐怕连来都不愿意来的。 这偌大的宫殿处处透着冰冷,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现在的他只想一心逃离这里,要是多待个一时半刻,这宫殿都能把他闷死。 “你先退下吧!若是有事再召你。” 老皇帝摇了摇头,他的这些儿子们,是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的,尤其是这个凶狠自大五皇子,向来肆意妄为惯了。 “臣,遵旨。” 赵熠承用余光瞥了瞥宁王,他也不知道他的这个举动,他的这个好三哥有没有看见,不过没看见也无妨,这种小事情他的三哥是能应付的。 赵熠承施了礼,缓缓的退了出去,等到赵熠承那点残影消失不见的时候,皇帝才有缓缓开口。 “这几个月在外边过的如何!” 赵熠安那眼神冷冷的,丝毫看不出半点情绪,似乎皇帝问的根本就不是他,所有的事情也与他无关一般。 “回陛下,臣过的甚好。” 赵熠安那话冷的都能看见雾气,他一张嘴,就似在说别人一般,就似在讲故事。 “甚好,真的。” 皇帝脸上带着些许愁容,他的这个儿子呀!冷起来是比他还冷。 “陛下,希望我如何作答,说我过的可怜,差点死在外边,还是说陛下给的暗卫很好用,每一次都能让我死里逃生。”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笑意,但那笑满是轻蔑,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沧桑与悲凉。 “陛下,是希望我夸赞一番吗?” 赵熠安嘴角闪过一丝阴冷的笑容,但笑容中更多的是轻蔑,那笑不知是在笑话自己,还是在笑话别人。 “安儿,你就一定要如此说话吗?” 皇帝那扶着龙书案的手不由得颤了颤,他与三皇子的关系是何时变得如此的,如此陌生。 “陛下,希望臣说什么,陛下不如找人教一教臣,臣也好在学习学习为人处世之道。” 皇帝听赵熠安如此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这个嫡子,何时变得如此如此不知规矩了。 “宫里的规矩,你是都忘了吗?” 皇帝那心不由得有些发虚,他的这个儿子莫不是在气他,随随便便便给大皇子解了禁足。 “臣不敢,宫里的规矩不就是如此吗?我虽是陛下的儿子,但我知道君臣有别,何况我还没有什么官职在身,哪怕自称臣,都是我越了礼数。” 赵熠安那眼中满是凄凉,他在外边受了如此多的委屈,他不相信皇帝一点都不知道,但他知道,又跟不知道有何区别呢? 反正也不会给他任何的公道,最多只会说一声‘朕派人去查查’,但结果便没有了结果。 只要他的这些儿子们,没有来抢夺他的皇位,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天做个和事佬,以此维持那天下太平,还有那皇家和气。 但对于真正受到伤害的那个人,他从来不关心的,在皇帝心里,只要大家面上过得去,背后再肮脏龌龊都能过得去,都能遮掩过去。 宁王依旧跪着,那背依旧挺得笔直,他不似第一次来讨公道时那般,只希望他的父皇能给他一个公道,但现在公道不公道的,在他这里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毕竟坐于高位上的那个人,先是君,什么事情有他的天下重要呢? “上次的伤,好了吗?” 皇帝对他这个犟种儿子,心里有些亏欠,但也仅仅是感觉亏欠而已。 “伤已经大好了,可惜那些刺客没有把剑,直直的插入臣的丹府内,若是他们手头在准些,臣也不至于还能在陛下这说三道四了。” 赵熠安眼角眉梢虽然挂着笑意,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但那笑里更是带着三分苦涩,七分惆怅。 “听说前几日有人在你住的客栈放火可是真的。” 皇帝那脸异常的难看,宁王住的客栈起火,他是知道的。 但他的这个儿子,他觉着更是来要他命的呀!每一句话都能把他气个半死。 “陛下相信是真的,那便是真的,陛下若是不信,那便是假的。” 赵熠安那眸子里带着几分冷淡寡情,嘴角虽然向上翘着,却透着几分发自肺腑的苦涩,赵熠安觉着那苦涩压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皇帝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在这问一问,真不知皇帝那心是什么做的,要不然怎能如此无情。 “听说还有一次刺杀,你也受伤了。” 皇帝那话虽然是在担心宁王,但那话入了耳,却变了几分模样,变得有些狰狞,变得有些恐怖。 “算不得受伤吧!毕竟在陛下眼里,只有快死了才算受伤不是吗?” 赵熠安把那心中的苦涩压了压,他说的应该是皇帝想的吧!想来他没有说错。 皇帝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他的这个儿子说的话似乎是真的,他就是如此想的,毕竟受伤的界限怎么定呢! 有些难。 “我也只是侥幸没死罢了,可能让陛下失望了。” 赵熠安心中暗暗思索,皇帝从来不会介意他的性命的吧!一直如此,皇帝从没有变过。 毕竟这个皇宫之内,不管谁死谁伤,只要是皇帝没事,那他的皇位就还在,皇位既在,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心里可是怨朕。” 皇帝依旧还是哪个皇帝,似乎眼前的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无名之辈。 “不怨,本就不抱希望,从何来的怨气。” 赵熠安那话说的了然,是啊!他能报什么希望吗?毕竟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从来不会给他公道,哪怕一丝公道都不会给。 赵熠安哑然失笑,他能报什么希望,他能怨什么,怨自己无能,还是怨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早就不怨了,从何时开始的呢? 或许从第一次来讨公道开始的吧! 或许从他刚出了国都,大皇子就被解了禁足的那一刻开始吧! 公道,世间有吗?可能公道这个词从来不在世间存活过。 “你心里可是恨朕。” 皇帝那脸色从宁王说第一句话开始,便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若是放在档口,都能招揽几个看热闹的人群了。 毕竟皇帝那脸比起耍戏法的变得更快,更好,更有感情。 “不恨,因为恨你都浪费我的时间……” 更何况你不配。 赵熠安心里那话真的真的很想脱口而出,好好的气一气这个老皇帝,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不能把人给气死了,要不然天下人怎么看他。 “真的不恨。” 皇帝觉着赵熠安那话似乎没有说完,似乎还留了一半。 “不恨。” 赵熠安依旧笔直的跪着,他要好好的抬眼看看这个好皇帝,看看这个好皇帝到底能忍到几时。 “出去这些时日,就没有一件开心的事情吗?” 老皇帝心中隐隐有些发酸,从前他的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多喜欢他,但有个什么开心的事情,或者难过的事情,都愿意来跟他说道说道的。 “天天怕得要死,唯恐一个不注意,就不知被哪里来的刺客,一剑给捅了,我还开心,我是该开心我还没死吗?” “哼!” 赵熠安轻笑着哼了一声,那笑满是嘲讽轻蔑之色,赵熠安嘴角微不可查的翘起一个弧度,但那笑满是自嘲。 “我还是该开心,我该去死了。” “我还是该开心,有人天天盼着我死。” “我还是该开心,陛下您也希望如此。” 赵熠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心里的苦涩更浓了些,但他废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把苦涩给压下去。 “你……” 皇帝看着眼前那个不苟言笑的孩子,这个孩子从什么时候开心,不笑得呢!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难道就一定要我把你……” 老皇帝那话说到一半,又突然刹住了车,他的这个儿子似乎对他没了一点爱意! “把我怎样,打入天牢吗?” 赵熠安心中冷笑,陛下呀!你还真能说的,既然皇帝想,那他就应该添把火,加个柴。 “若是陛下想,直接告知就好,也不需要别人押送我,我可以自己走去,我还能顺便把牢门给它锁紧,丝毫不会惹陛下劳烦一丝一毫。” 赵熠安那话虽然说出口,但那心却堵得慌,难受的紧。 “前几日给你的人,觉着怎样。” 老皇帝把那紧紧攥起的拳头,又慢慢地松了下来,他的这个儿子今日如此,与他难道一点关系都没有吗?自己造的孽,自己就要受啊! “不知陛下为何把程锡景送给我,如此臣倒是惶恐。” 赵熠安本来还要跟皇帝提这个人的,没曾想倒是皇帝先开了口。 “他武功高,又是个忠心的,他在你身边,我也能安心些。” 皇帝那话说的了然,安心些,把人放在他身边,也只是为了给自己求个安心。 赵熠安苦笑,安心,皇帝竟然用的是安心这个词,皇帝到底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啊!把程锡景给他,竟然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而不是放心。 “臣还以为陛下把程锡景送给我,只是一时兴起呢!” “臣见到程锡景时还在想,陛下把人送给我,莫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细作。” “今日,陛下说的清楚,臣也就明白了。” 赵熠安唇角扬了扬,他还真的害怕,程锡景是皇帝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呢? “程锡景很是忠心,我把他送你,他以后必然誓死效忠于你,你大可放心。” 皇帝看着赵熠安脸上的变化,心中不免有些触动,好像刚才他儿子,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那笑带着些许释然。 “那你身边怎么办?” 赵熠安一直以为程锡景还是要回到皇帝身边的,他以为皇帝一下子疏忽了,把人不小心指派到他身边的。 “我身边还有别人,你不用担心。” 皇帝内心不由得笑了笑,他的这个孩子心里还是有他的,虽说皇家无父子,但他听到赵熠安关心他时,他还是开心的。 “臣担心什么。” 赵熠安心中的苦涩似乎少了些,那人既然是皇帝给他的,他就好好用就是了。 “今日恢复你名下所有职务,明日你就上朝吧!” 皇帝心里还是不舍得怪罪他的这个儿子,毕竟他们是父子呀!血浓于水。 就似古人说的那句,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怎么,你想在府上多玩几日。” 皇帝对于这个儿子,心里还是觉着亏欠。 “嗯,毕竟半年的时间还不到,臣也不想关心朝堂之事。” 赵熠安依旧跪笔直,他还是不想要这个挑子,太累,太苦,太没人理解。 关键的关键是他根本就不想替皇帝负担任何一丝的担子,因为他不想,也不愿。 “我先给你把官恢复了,你来不来都可以,你若是想在府上待些时日,也是可以的。” 老皇帝看着他的这个儿子,如此颓废,他还是有些忧心的,那是皇后给他生的嫡子啊! 关键那孩子从前是个爱笑的,也是个爱说的,那性子从什么时候变得呢! 他不知道。 第83章 院墙 沐白站于那高高的院墙内,心中着实有些不悦,皇帝赐给赵熠安的新府邸还真是雕墙峻宇,富丽堂皇啊! 斐然看着鱼沐白那不开心的样子,心中有些不解,王爷得了新的府邸,不应该是很高兴的一件事情吗?怎么到了鱼公子这里,看起来有些愁容满面不是很开心呢? “鱼公子,你不开心吗?这可是皇帝赐给王爷的新府邸,你看看多美轮美奂富丽堂皇啊!” 斐然看着那雕栏玉砌的院子,心中的底气都提了提,以前的宁王府虽然也是皇帝给的,但也不见得多好,你看看现在这个,皇帝给的院子,多好啊! “嗯。” 鱼沐白有些无语的轻轻应了声,他自己难道没长眼吗?这么大个院子,好不好他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鱼公子,这么好的院子你不喜欢吗?” 斐然看不出沐白有些烦躁,依旧碎嘴子的开口。 “嗯,我累了先去歇着了,你不用跟了” 沐白看了眼有些缺心眼的斐然,赶忙找了个借口独自一人往屋内走去。 其实沐白不是觉着皇帝新赐的府邸不好,而是觉着这个府邸太好了些,他才隐隐的有些犯愁。 沐白一个人进了屋,连脚上的鞋子都没有脱,便直接倒在了床榻上,今日虽是第一日回来,但是他看着这新府邸就是开心不起来。 “沐白,你在哪?”一道声音远远的传来。 “我在寝卧呢!” 沐白在床榻上静静地想着,忽然听见赵熠安的声音,沐白有些有气无力的回应了声。 赵熠安听着沐白有气无力的回应,疾步就走进了寝卧,看着倒在床榻上的人,缓缓开口。 “怎么了,身上的伤又疼了,是吗?” 赵熠安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莫不是沐白身上的伤又裂开了,要不然再把周太医给请过来,再给沐白看看。 “没有,我的伤没事。” 赵熠安再三的确定沐白身上的伤确实无事,这才跟着沐白一样,倒在了那张床榻上。 “怎么了,小夫君不开心吗?” 赵熠安看着精神不是很好的沐白,轻声的询问。 “没有。” 沐白转身看了看赵熠安那有些疲态的神色,心中隐隐有些心疼,关于那院墙的事情还是不要跟赵熠安说了,要不然赵熠安又要担心他了。 “要是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别一个人闷着。”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强打起来的笑意,心中还是生出了三分担忧,他的小夫君恐怕又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吧! “好了沐白,咱们别躺着了,一起去看看咱们的新府邸吧!” 赵熠安对于皇帝赏赐的这个新府邸,甚是满意,毕竟上一世他就是死在他的宁王府内,那个旧的府邸。 那个旧府邸里面的东西都被大皇子动了手脚,不过现在这个新府邸,只要他稍加安排一下,便会成为一个密不透风的城墙,可以护着沐白一生一世。 “今天有些累了,熠安,我想歇一歇,你先去忙吧!” 沐白只要一想到那高高的院墙,他就有些气不顺,虽然旧的府邸确实有些旧了,但是可以刨狗洞啊! 但你看看这个新府邸,那瓴甓每一块都是青砖啊!使劲砸都砸不碎的好吗?别说刨狗洞了,恐怕他要是被撵出去了,爬都爬不进来好吗? 沐白只要一想到这,那心情就郁闷到了极点,现在的他完全不想动弹,因为那墙太硬刨不开。 “嗯,行吧!我先出去瞧瞧,你若是有事便叫向风去找我。” 赵熠安看着兴致不是很高的沐白,心中闷闷的,今天只有他自己粗略的瞧一遍了,毕竟下次再进宫的时候,皇帝说不定会问他的。 虽然他知道今日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些话,阴阳怪气的,但他相信过不了几天,皇帝便会宣他进宫,不管怎样他要有个准备才好。 “嗯,好的,你去吧!” 沐白只要一想到那高高的院墙,他就有些头疼,他要好好的睡一觉,缓缓,要不然他就要愁死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一会就回来。” 赵熠安还是又给沐白说了声,他觉着今天沐白心里是有事的,他一定要问明白,要不然这人还不知道不开心到几时呢? 赵熠安听着沐白淡淡的应了声,才缓缓的走了出去。 “虚怀,你去把钟叔给我叫到书房,我有话要问。” 赵熠安皱着眉,今日的事情太多了,他要一件一件的捋明白才可以。 “是,主子。” 虚怀应了声,缓缓退了出去。 片刻书房内 “钟叔,这边的暗室建的怎么样了,一切可都办妥当了。” 赵熠安那话问的有些心不在焉的,今日小夫君好像不是很开心,他要赶紧的把事情处理好,腾出时间去哄小夫君,才是正理。 钟叔这些时日以来,天天忙的不可开交,今日王爷回来,他都没有腾出时间去迎接,着实是他有些没规律了。 “王爷,今日的事是我欠妥当,还请王爷责罚。” 钟管家缓缓的跪下,今日他确实不知道赵熠安回回府,他还以为还需要几日呢?所以他便暗室内就没有出来,等到他出来时,便有人来找他,说是王爷回来了,他到想去迎,但也晚了。 赵熠安心里清楚,钟叔的事情确实是又多又忙,所以这点迎不迎的小事,他也不至于放在心里。 “无妨,起来吧!钟叔说说我走后的事情吧!” 赵熠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方又缓缓开口。 “是,王爷走后我便吩咐了人,把旧府邸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搬到了新府邸,以及前几日这房子的房契,都给王爷办好了” 钟叔从袖中拿出早就办好的房契,放到书案上,放好了,又继续开口。 “以及,王爷让建的暗室,这几日差不多快要完工了,若是王爷有空不妨去看看。” “府中下人的住处,也给吩咐妥当了,以及当今陛下给的暗卫,都已安排妥当。” “王爷,可以先看看院子,若是哪里不满意,或是有些东西要添减的,王爷说声,我马上吩咐下人去办。” 钟叔擦了把额间的汗,看了看赵熠安的神色,方缓缓的说出口。 “钟叔做的很好,这区区的几个月内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钟叔辛苦了,赶紧下去歇会吧!” 赵熠安抬眸看了老管家一眼,钟叔做事向来认真负责,只要是钟叔说的差不多了,也就真的差不多了。 “王爷,许嬷嬷我已经找人给接回来了,不知王爷如何安排。” 钟管家好好的想了想,突然间又想起来赵熠安吩咐的事情,这才有缓缓开口。 “嗯,找两个小丫头先伺候着吧!若是哪天闲了,我再去看看。” 赵熠安心里清楚,奶娘对他有多好,不过只要人在他这,他就不会让奶娘吃苦的。 “钟叔,你先下去吧!我自己逛逛。” 赵熠安站起身,往外走去。 赵熠安把刚刚从门口走过的斐然给叫到身边,缓缓开口。 “斐然,你家主子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啊!你说错话了。” 赵熠安那声音冷冷的,冻得人都有些直发毛。 赵熠安心想肯定是斐然这小子又把人给惹恼了,要不然他的小夫君不至于这么生气。 斐然一下子跪在地上,着急忙慌的开口,他要好好的给王爷解释解释,鱼公子不开心可不是他给得罪的,他可冤枉的很。 “回王爷,属下不知。” 斐然看着赵熠安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心中想要解释的话,又都咽了回去,他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那你知道什么,要不然你去看门吧!我看门口还缺个人。” 赵熠安看着有些发抖的斐然,心里有些觉得好笑,他这么凶的吗?还是这人太不禁吓了些。 “别,王爷,我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斐然从未觉着他家王爷如此吓人过,怎么出去了几个月,那眼神就变得如此凶狠了呢? “鱼公子在院子内,只看墙去了,鱼公子不开心不知道是不是与这些墙有关。” 斐然看着赵熠安这尊大佛,心中隐隐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现在的他才发觉鱼公子的好,鱼公子即使再凶也不至于有这种要人命的感觉啊! “行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赵熠安看着斐然心里有些好笑,不管什么时候,府中的下人,还是有些怕他的。 赵熠安说完,斐然便逃也似的跑了,他要赶紧回去找向风说道说道,要不然他受的苦可就白受了。 赵熠安带着虚怀好好的在院子内瞧了瞧,猛然间他好像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好像知道沐白为什么生气了。 那就是墙,这高高的院墙,如此坚硬,沐白可怎么刨狗洞啊! 肯定是的。 赵熠安一想通这个问题,便再也没了看院子的心思,他现在就只想着看看他的小夫君,顺便把人给哄好。 “沐白,沐白。” 赵熠安现在只想看看他的小夫君,是不是还在愁容满面的。 赵熠安疾步回了寝卧内,看着沐白在哪里数羊呢? “沐白,我想到一个好地方,你要不要去看看。” 刚刚数羊数的有了些睡意的鱼沐白,现在被赵熠安吵得完全没了睡意。 “你怎么回来了,这个院子都看过了吗?” 沐白心里有些疑惑,这人不是去看院子去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莫不是没有完全看一遍吧! “嗯,看过了,沐白我领你出去玩吧!” 赵熠安一句话问的沐白有些发愣,现在他们都在国都了好吗?现在他们一定要小心一些,而不是出去惹事生非,万一被某些人看到了,他与赵熠安的事情岂不是藏不住了。 其实这句话是赵熠安真心说的,毕竟沐白现在的心情不是很美丽,他一定要把人哄好才可以。 “不好吧!咱们出去会不会惹事情啊!” 鱼沐白有些许担忧,现在朝堂之上有很多想要抓赵熠安把柄的人,现在他们出去岂不是,要把那把柄往人家手里送吗? “不会惹事情,你看看你愁容满面的,那些事情又惹的你不开心了,告诉我好不好。” 赵熠安心里很是担忧沐白,他现在希望沐白可以把心里的烦心事说出来,而不是藏在自己心里。 “我真的没有不开心的事情。” 沐白很想做做最后的挣扎。 “你是不是有些嫌弃宁王府的院墙太高了,不好刨狗洞是吗?” 赵熠安把沐白那皱起的眉毛,又抹平,方又缓缓开口。 沐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人莫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吧!怎么对他这么得了解呢? “嗯,我是担心那院墙太高了,我还不是担心你不要我吗?” 沐白有些忐忑,他的小心思说出来,赵熠安会不会生他的气啊!赵熠安若是一生气不要他了,他可怎么办才好呢?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赵熠安有些不知所措,沐白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莫不是沐白天天都在想,但他自己确实没想过啊!他可不能受沐白冤枉。 “我这不是怕你不要我吗?” 沐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确实赵熠安从没有说过不要他,反而是他自己天天的胡思乱想。 “抱歉沐白是我的错,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会去皇帝哪里请旨,请你做我的夫君,你相信我好不好。” 赵熠安有些自责,看来这些时日他还是没有做的多好,要不然沐白怎么会天天担心呢? “熠安,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今日我看见那高高的院墙,我便有些胆怯了。” 沐白很是认真的反思了自己的错误,毕竟这事情起因是因为他不相信赵熠安,甚至于他有些惧怕,他怕这件事情给赵熠安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但他更怕离开赵熠安。 虽然现在赵熠安天天对他都很好,他还是会怕,会担忧,会胡思乱想。 “不用怕,有我呢!一切都有我呢!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前,替你挡去那些风雨。” 赵熠安把人紧紧的揽入怀中,他知道风雨要来了,所以他更要把人保护好,不让他心爱的人,受到伤害。 第84章 钓鱼 赵熠承接到小胖鸽传的信件之后,便脚步匆匆的往宁王府而来。 赵熠承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赵熠安在半月塘钓鱼,这不就脚步匆匆的来了。 半月塘其实就是个小池塘,不过格外的漂亮,因为半月塘形状似半月的,所以沐白便起了个名,称为半月塘。 “三哥,你这么急着喊我过来所为何事。” 赵熠承看着在悠悠闲闲钓鱼的赵熠安,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小胖鸽传的信件中明明写了三个急急急,怎么他来了之后,看赵熠安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很急的样子呢? 莫不是被骗了。 赵熠承看着半月塘边的小杌子,缓缓的坐了下来,只是那气还有些喘,那话说到嘴边倒不是多很清楚。 “顺天府尹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 赵熠安用余光瞥了瞥赵熠承,头也没抬,继续钓他的鱼,他今日可与沐白说好了,今日他要钓一尾最肥的鱼,顺便给沐白加餐。 “顺天府尹已经换人了,沈伯儒现在成了新的顺天府尹,我看他做的还不错,做事有理有度,有张有驰。” 赵熠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这人着急忙慌的把他给叫来,就为了这么点子事情的吗? 他觉着自己被赵熠安给耍了,隐隐的有些不开心。 “嗯,我希望你那边的事情可以快些,我有些等不及了。” 赵熠安微微的皱了皱眉,他想着赶紧给沐白一个名分,所以所有的事情必须要加快速度了,要不然沐白天天胡思乱想,他都要心疼坏了。 既然他心疼他的小夫君,那不妨就使唤使唤赵熠承,他要赶紧的督促赵熠承把事情办稳妥,他好把沐白迎进门。 “三哥,你那么急做什么,毕竟有些事情也不是急出来的,你总得给我几天时间好好安排吧!” 赵熠承那脸有些黑,他的这个三哥可从来不是急性子,这次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呢?难道他三哥以前的沉稳性子,都是装的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他岂不是第一个被忽悠的吗? “这两天沐白不是很开心,我想赶紧把事情处理了,好给沐白一个交代。” 赵熠安丝毫没有要拐弯抹角隐瞒的意思,那话说的直白且通俗,确实现在的他也有些等不及了,毕竟沐白只要一伤心,他就乱了阵脚。 “三哥,你可真是见色忘义,你总不能为了沐白开心,你就不顾及其他人了吧!” 赵熠承第一次这么这么的无语,他知道沐白在赵熠安心里十分重要,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如此重要。 重要到赵熠安如此顾全大局的人,都能乱了阵脚,想来沐白确实厉害啊! “鱼沐白莫不是狐狸精变得吧!要不然怎么能把你搞的五迷三道的呢?如此不顾大局的话,你也能说的出口。” 赵熠承那眉已经皱成了‘川’字形,他现在已经严重怀疑,鱼沐白身上有些妖术,要不然怎么能把他哥迷成这般不着四六的呢? “他就是狐狸精怎么了,碍你事了,你不妨回去问问你家的好阿彦,你在他心中是什么。” 赵熠安嘴角扯起一抹笑意,还别说,有些时候他真的以为,沐白是个修行千年的小狐狸,要不然,他总是能被人迷的晕头转向的呢? “你管呢?” 赵熠承那眉眼微微有些发红,他的好阿彦会把他当做什么呢?他倒是心里挺好奇的,今日回去,他不妨好好的问一问。 “说不定是条疯狗呢?天天乱咬人,哈哈。” 赵熠安一说到这,不由得笑出了声,还别说,他的这个好弟弟还真有疯狗的潜力,要不然怎么会喜欢掐人脖子呢? 这可不就是如疯狗一般,有些暴力吗? “赵熠安,你别太过分。” 赵熠承连三哥都不愿意喊了,他的这个三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毒舌的呢?莫不是跟着鱼沐白时间长了,潜移默化了。 嗯!他很是怀疑啊!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这几日你好好的看看人,若是朝堂上那些资质差,又沾染人命的,不辨是非的,你赶紧都给我拉下来,别一天到晚的使朝堂之上满是污秽之气。” 赵熠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换上一副正经的神色,正了正方又缓缓开口。 其实赵熠安不是不关心朝堂,只是他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现在的暗处,还有很多他要做的事情,暗处的事情他都处理了,他在光明正大的回去。 “那个程锡景你查明白了吗?现在还需不需要防着他。” 赵熠承刚刚还有些不悦的脸上,现在已然换了一副笑模样,其实皇帝给的这些人,很难分清楚那个忠心那个不忠心,所以每一个都会有所怀疑。 那这个程锡景尤其是个需要注意的,毕竟程锡景原来的职务可是皇帝的暗卫首领。 这既然是皇帝的暗卫首领,肯定会亲自处理一些皇宫之内肮脏龌龊的事情,想来是比别人知道的多。 关键是程锡景知道皇帝那么多的事情,还能活着离开皇帝,想来是个厉害的人物。 “关于程锡景这个人,我已经在陛下面前问了,他说不是,这人先留着吧!好好的观察观察,若不是哪位的人,以后再重用就是了。” 赵熠安往上提了提鱼竿,刚刚鱼竿动了下,他还以为是不是有鱼儿咬勾了。 “你好好防着就是了,你与沐白的关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然那高位上的人会同意你!” 赵熠承有些替赵熠安担心,毕竟真的要接手皇位的人,是不能没有子嗣的,若是赵熠安爱了如此一个让他没有子嗣的人,想来皇帝也是不甘心的。 那皇帝不甘心,肯定会想法设法的把人弄死,要是如此一来,沐白肯定危险。 “嗯,我心里明白。” 其实赵熠安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但以前皇帝给的暗卫还比较少,监视勘察起来还比较简单,但现在又给了他这么多的人,想要保证每一个都没有问题,还真的是比较有些棘手。 “我看你这院子还是很不错的吗?亭台楼阁,还能垂钓养花。” 赵熠承看着皇帝赏给赵熠安的院子,心里有些隐隐的羡慕,虽然他的惠王府也是皇帝赏赐的,也是新盖的,但毕竟没有这个好,不是吗? “你喜欢我这院子啊!” 赵熠安看着赵熠承那要流哈喇子得样,他就隐隐觉着赵熠承有些好笑,这个人还真是的,什么都喜欢。 “肯定喜欢啊!这院子这么好,谁会不喜欢啊!不喜欢那不是傻吗?” 赵熠承低着头,看了看赵熠安刚刚下钩的地方,有几道水波,想来鱼儿快要咬钩了。 “沐白不喜欢。” 是啊! 这么好的院子应该人人都要喜欢的才是,但他的小夫君不喜欢,他有些时候在想,他是不是把沐白看的太紧了些,要不然就是对沐白有些疏忽了。 “你是不是又得罪他了。” 这是赵熠承想到的第一个可能,要不然沐白那么喜欢赵熠安,天天看着就已经很开心了,那还有时间去生气,去不开心,想来还是赵熠安有些话说错了,有些事做错了。 “没有。” 赵熠安其实有时候也很是郁闷,想来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他要努力一些,要给沐白吃个定心丸,那么还需要赵熠承再能干一些,要不然如何才能把沐白哄好。 “你可要加把劲啊!赵熠承,以后我可就全靠你了。” 赵熠安闭了闭眼,只要赵熠承努力些,事情赶紧办完,给了沐白名分,那么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怎么又把这个问题推给我了。” 赵熠承有些犯愁,他哥真是三句话离不开沐白,话里话外都要他赶紧处理好,赶紧给沐白创造机会。 难道他哥的幸福生活全靠他了吗?这就,这就有些离谱,有些离大谱。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赶紧回去吧!我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 赵熠安看着有些茫然的赵熠承,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他的这个好弟弟,是不是有些傻里傻气的,不过也是,幸亏阿彦没有嫌弃他弟弟,要不然就赵熠承这傻里傻气的样,还真的不好找媳妇。 “那我先走了,不过我可要说一声,你这鱼钓的可不咋地,像你这么笨的,真不见得会哄人。” 赵熠承心里想笑,你不是嫌弃我吗?我也可以嫌弃你啊!看谁比谁厉害,大家既然都是半斤八两,还怕你的伤害吗? “滚吧!” 赵熠安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看来他的这个好弟弟,也不是不会怼人吗? “主子,今日是程锡景一直跟着,您跟惠王说这么多,会不会出事啊!” 虚怀满脸的担忧,其实在赵熠安提到程锡景这个人时,他就有些想提醒一句,让他家主子说话不要说的那么大声,可惜,刚刚他没敢吱声。 “无妨,他若是自己人,听到些什么也会守口如瓶的,若不是自己人,他总有露馅的时候,到那时再拆穿他也不迟。” 其实赵熠安他觉着程锡景这个人,还是有三分值得信任的,毕竟能从大皇子哪里把人给救出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赵熠安依旧拿着鱼竿钓鱼,可惜的是,从惠王来,到惠王走,都没有钓到一条鱼,但现在的他倒比刚刚更沉稳了些。 毕竟与鱼儿比耐力,他还是更足一些的,确实,现在大家比的不就是耐力吗?这东西,他有的是。 “你给若谷说一声,这两天让他好好的看着程锡景,程锡景若是有个风吹草动的赶紧来报。” 赵熠安心里顾虑颇多,若谷毕竟是程锡景给救来的,想来他们两个人会更亲近些,那这人若是若谷看着,他也更放心些。 “是,主子,若是程锡景对主子没有敌意,咱们如此防着他真的好吗?若是被人知道了,他会不会跟主子生出二心,本来要忠心的,反而心里生了龃龉。” 虚怀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程锡景武功如此高,若是真的与主子生分了,那他家主子岂不是损失了一员大将。 “他不会,他毕竟是从暗卫阁出来的,他入了暗卫阁,所学的规矩就是忠于主子,他既然能做到暗卫首领的位置,就是个不容小视的人物。” 赵熠安虽然没有入过暗卫阁,但暗卫阁中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入暗卫阁第一件事就是背规矩。 那规矩的第一条就是,无论何时何种情况,都必须以主子为中心,主子让他死,他便不能活。 这一条想来程锡景记得应该很清楚才是,毕竟在皇帝的背后给皇帝处理事情的人,想来规矩全。 “你去给若谷说一声吧!” 赵熠安静静的看着手里的鱼竿,这鱼竿有用的时候可以给他钓鱼,若是他有危险的时候,这鱼竿中的鱼线可以给他当做利刃,若是这鱼竿要把他扯下水的话,他不介意把鱼竿给弄折。 “是,主子。” 虚怀应了声,然后转身离去。 其实隐于暗处的程锡景,不是没有听到赵熠安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听出赵熠安话中的意思,但现在他除了做好自己本应该做的,好像也找不到什么说辞,去给赵熠安解释。 既然宁王让若谷看着他,那他天天的就多黏着若谷好了,那样的话,那个小伤患,他还能顺手帮一帮,毕竟那可是自己的债主啊!天天的哄着吧! 毕竟两千两不是个小数目啊!在这寸金寸土的国都,买个三进三出的小院都已经绰绰有余了。 这么好的大腿,他可一定抱好,要不然以后宁王真是瞎了眼,找他麻烦的时候,还有个人能替他说说话不是吗? 片刻的功夫,虚怀又回到宁王的身边,在宁王耳边耳语了几句,便又站在了宁王身后。 只是不知虚怀又说了些什么,赵熠安的脸上那脸色变了又变,想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担心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么样让宁王相信他,才是最重要的。 第85章 弃子 若谷因为身体受伤的缘故,这几日过的甚是自在,唯一让他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就是他家王爷让他时时,监视他的那个救命恩人—程锡景 若谷虽然心中着实不想,但王爷的命令他也不得不从。 若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甚是有些为难,他可要以什么借口去监视呢? 以一个债主的身份,还是侍卫首领的身份,好像这些都有些不合适啊! 要是说自己是债主,自己身上也没有银子啊!两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要说他是侍卫首领,但命都是人家救的,那你还能说些什么呢? 若谷推开门,走了出去,抬眸,那光有些刺眼,他现在真的很犯愁,到底要怎样接近程锡景呢? 若谷扶了扶额,嗯!有些头疼。若谷正犯愁呢?突然有个声音传了过来。 “若谷,你怎么了,不会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吧!” 若谷再抬眸时,程锡景那张有些欠揍的脸,就已经飘在了他的面前。 “没,没有,我很好,你怎么来了。” 若谷有些心虚,这人来了,不是正好吗?他怎么还变得扭扭捏捏了呢? “过来看看你,你伤的太重,我有些不放心。” 程锡景有些鄙视自己,自己现在连谎话都能信手拈来了吗?似乎他在皇帝那里当值的时候,是个挺正常的人啊!怎么到了宁王府就被逼的如此了呢! 自己为什么来,难道自己不清楚吗?为了把自己送到若谷面前,好让他监视自己啊! 程锡景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虽然心里有些鄙视自己,但这个人好歹是自己救回来的,也不能让人家太为难不是吗? “那,谢谢了。” 若谷有些想抽自己,听听自己说的这是人话,谢谢人家,你拿什么来谢,拿自己吗? “你这是要去哪?” 程锡景装着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缓缓询问,其实若谷去哪!他又何尝不知呢?无非是去找自己,顺便监视一下自己而已。 “嗯!这两天喝药喝的,嘴里实在是太苦了,我想去府外买一些蜜饯儿吃。” 若谷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些发虚,他怎么能说谎呢?哪个府里会有这么矫情的侍卫,会觉着喝药太苦,还要买什么蜜饯儿,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主子的脸岂不是要被他丢光了。 “嗯,原来这样,我也跟着你去吧!” 程锡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宁王确实是对下人很好啊!要不然他的侍卫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这样好吗?” 若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要是给他那个哥哥说,出府买个蜜饯吃,他哥哥岂不是要被他笑死了。 “ 一起吧!我也想着买些点心。” 程锡景觉着心里有些苦,自己好好的一个暗卫首领,不仅武功高强还忠心耿耿,竟然就这么被皇帝送了人,送了也就送了,但那人竟然不信任自己,还派人监视他,他觉着他心里苦,他也要买些蜜饯甜甜心,要不然他能苦死。 “好吧!” 若谷心里有些忐忑,这骗人的活还真是有些不好接,这一不小心就容易把自己给搭进去啊! 若是以后发现程锡景并无二心,只一心忠于他家主子,他可怎么跟人家交代呀!到那时恐怕他的脸都没有地方放吧! 关键人家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这么对待救命恩人,会不会遭报应啊!一想到这,若谷那心更虚了些。 …… 若谷跟着程锡景一出了府门,宁王那边便得了消息。 “主子,若谷跟着程锡景出门了,咱们要不要多派些人看着。” 虚怀有些不放心若谷,毕竟若谷是他的弟弟,程锡景真的有什么坏心的话,那若谷恐怕是第一个受伤害的人。 “嗯,无妨,不用跟着,让他们去吧!要不然在府中还真的能憋出点事情来呢?” 赵熠安有些不甚在意,毕竟程锡景是皇帝的人,即使带着某些目的,但绝不会轻举妄动。 若是程锡景只是想着出门逛逛,那要是派人出去,反而打草惊蛇了,其实只要程锡景在若谷的眼皮子底下,不失了掌控,一切都可以。 “是主子,是属下妄自猜测了。” 虚怀有些发愣,他这次是有些逾越了,他家主子的决定,向来不会随意被更改。 “虚怀,其他的那些暗卫,查的怎样了,其中有没有一些有问题的人!” 赵熠安冷冷的看着书案上,赵熠承用小胖鸽传来的信件,看完信件上的内容,心中不由得欢喜了几分。 他的小夫君离名正言顺越来越近了,这着实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回主子,那些人身份背景都很干净,没有查出来什么问题。” 虚怀看着他家主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他家主子怎么笑得这么开心,不会是又有人倒霉了吧! “嗯,那就好,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沐白。” 赵熠安看着那张信件,心中的喜悦不由得又添了几分,他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小夫君,让他的小夫君也好好的开心一下。 …… 贤王府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你说说我养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什么事情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贤王赵熠臣把一盏乘着热茶的茶盏,狠狠地朝着跪在地上的那人砸去。 ‘砰’的一声,那人的脸上便有血淌了下来。 地上那人被茶盏砸破了前额,还有那茶盏中滚烫的水,也撒了他一身,或许是被砸的,又或许是被烫的,又或许是被吓的,那人身体不由得有些颤抖。 虽被砸了一下,但那身子连躲都没有躲,只是那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你们杀个人都杀不了,这都几天了,人都已经进国都了,人家还安安稳稳的活着呢?” 赵熠臣脸上的青筋有些凸起,那愤怒的模样,使他的脸变得有些狰狞,他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计划开始落空,他的目的开始无法达成。 若是真的要说个时间,那也是从参加‘游园会’那日开始的,从那日起,他的名声开始受损,他与三皇子的关系开始破裂,似乎顾家也从那日开始走向衰败。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他迷住顾柔儿,让顾柔儿迷住三皇子,他也好利用顾柔儿拿捏住三皇子。 现在可倒好,那个贱人坏了他全部的计划,他不仅没有拿捏住三皇子,反而他与三皇子的关系因为顾柔儿这个贱人,变得越来越差,甚至于因为顾柔儿的缘故,使得宁王与安贵人也离了心。 虽然从一开始,安贵人与他就是在利用宁王,但那时宁王就跟个傻子一般,任人拿捏,就因为顾柔儿这个贱人,使得三皇子离他们越来越远。 他原本还想着既然宁王不听话,那就不如杀死好了,杀死宁王与他而已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少了个竞争对手那不很好吗? 但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派出去的人,一个活着的都没有,宁王呢?毫发无伤,这结果就让他很是气愤。 “让你们杀人,你们杀不了,让你们放火,你们也烧不死那个人,现在你们竟然这么没用,连个侍卫都杀不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赵熠臣现在就跟疯了一般,那脸上的青筋凸起,满脸都是愤怒,但他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 赵熠臣把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那人身上,一脚又一脚的踢在哪人的身上,那人竟连躲都不敢躲。 跪在地上的那人清楚,这次去放火的人,只有他自己活着回来了,贤王这边经过几次的厮杀,已经所剩无几,现在贤王在气头上,他若是躲了,那他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哗啦’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只是那东西滚到了赵熠臣脚边。 赵熠臣从地上拾起那个东西,细细的看了一眼,方又缓缓开口。 “七元竹怎么在你那里?” 赵熠臣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刚刚还要吃人的态度,现在却变得柔和了一些。 “回主子,这个是从天水城带出来的,属下一时忘记了,才没有回复。” 跪在地上的那人,身子还是不由得颤了颤,这个贤王在外人眼里,温瑞如玉,但在贤王府内,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贤王对待下人向来凶狠,贤王只要稍有不顺,便会对下人非打即骂,看着是个君子,其实内里早就烂透了。 “你起来吧!派出去的人,没想到还有几个能用的吗?” 赵熠臣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给人感觉,有些寒冷,冷的让人身子不由得打颤。 “这次都怪属下,是属下一时忘记了,属下应该早就拿出来的。” 说着那人又要跪下去,却突然又听到赵熠臣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无妨,下次记得就好。” 赵熠臣恐怕今日是最开心的吧!毕竟他手里还有一个七元竹,只是那个是假的,现在这个真的好不容易找了回来,那他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以后推辞起来岂不是更容易了一些,那他还怕什么宁王啊!宁王只要没有证据,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惧怕的,不是吗? “那属下先行告退” 刚刚站起的那个人,腿肚子依旧不停的打着颤,毕竟刚刚贤王赵熠臣下手有些狠了些,他要赶紧的找人看看,这么多脚会不会把他脏腑踹出事情来,他若是出了事情,那他的那些任务,何时才能完成啊! 赵熠臣摸索着手里的七元竹,从看到七元竹的那刻开始,那嘴角上的笑容就没有消散过,他要去宫里一趟,好好的给他的母妃说一声,宁王赵熠安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 “行,你先准备马车,我去宫里一趟,准备好你就下去吧!” “是,主子。” 刚刚跪在地上的人,走起路来有些艰难,想来刚刚确实是被贤王打的严重了一些。 片刻祥云殿 “母妃,我的七元竹找到了。” 赵熠臣就跟个傻子一般,直直的奔着祥云殿而去,还没有走到安贵人身边,那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什么,七元竹找到了。” 安贵人卧在美人榻上,那神情有些许的恍惚,她知道赵熠臣的七元竹丢了,但他从没想过,竟然还能找回来。 “你们都下去。” 安贵人看着身边侍候的下人,轻轻的挥了挥手,把下人都潜了下去,诺大的一个祥云殿内,只剩下了贤王母子。 “真的吗?你拿过来我看看。” 安贵人心里有些激动,七元竹丢的事情,他是清楚的,但她一直担惊受怕的,唯恐有人会拿这个让他们母子为难,不曾想她儿子还有些本事,这个丢失了十来年的物件,竟然还能找回来。 “母妃,你瞧瞧。” 赵熠臣把七元竹递到安贵人手里,瞧了好半晌也没有发觉出什么不对来。 “是了,是皇帝赏你的那个。” 安贵人心里的担忧缓缓的放了下来,从七元竹丢失开始,她就一直担心,会不会有人拿七元竹做幌子,来难为她们母子,不曾想这么些年过去了,也没有人察觉出不对来。 “我也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还能帮我找回来,我一直觉着他们太废物了些,没曾想竟然还有几分能力。” 赵熠臣心里甚是高兴,他也从没有想过这个七元竹竟然还能找回来,这个七元竹是他在民间,找一种毒药的时候,给弄丢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曾想老天还是向着咱们母子的。” 其实安贵人这几天已经被顾家给烦死了,这几日朝堂之上全是弹劾顾家的,不管是言官还是武将,似乎对顾家都带着三分不屑。 现在倒好了,她儿子已经没有人,可以拿住任何的把柄了,她儿子的七元竹找到了,她也就了了一件心事。 “好好,你先回去,不过朝堂之事,你可不能过于掺和,咱们一定要把顾家这个累赘给舍弃掉,万不能被顾家给黏上。” 现在安贵人心里还有一件事便是顾家了,若是顾家即使消散,只要不影响她儿子,一切都无所谓。 “是,母妃,儿臣告退了。” 赵熠臣从祥云殿出来,心情又好了很多,他的母妃既然不让他掺和顾家的事,那他不掺和就是了。 第86章 薄暮 日暮西山下,已是近黄昏。 落日的余晖慢慢把人影拉长,两个并排的影子倒是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其中一人嘴角笑着,但那笑中却含了三分苦意,似乎手中那各色的点心及糖块,也不能让他多生出三分欢喜。 另一个人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他,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那心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静。 其实今日他们出府,本该是若谷来请程锡景的,不曾想他买的这些点心小吃,竟然都是程锡景结的账。 呃!这就多少有些离谱。 “其实,今日不用你来替我结账的,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 若谷这话说的有些半真半假,他身上确实有银子,并且身上带的银子完全可以结自己的账,甚至于把程锡景的账,一并结了。 但他却有些不想掏银子,因为他想赖着程锡景,这样的话,他便有理由去找程锡景了。 “没关系的,你毕竟是我的债主,反正你现在已经是债台高筑了,你还怕什么,我又不会向你要利银” 程锡景心中不觉好笑,这人是不是多少有些不要脸了,今日向他要银子要的如此大方,到头来竟然还能把自己说的如此高风亮节。 如此厚脸皮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想来还是宁王把人教的好,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把厚脸皮学得如此炉火纯青呢! 毕竟像这种睁着大眼说瞎话的人,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那就需要一定境界。 “你说的也是,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我看你也不像个小气的人,是不是。” 若谷有些被自己那虚伪的嘴脸给恶心到了,他以前可从来不愿意欠人家人情的,但他现在好像变得多少有些虚伪了。 莫不是真的,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吧! 若谷在自己心中猛然摇了摇头,他要把自己脑子里的蠢想法全都摇出来,要不然的话,还真的有可能侵蚀他的脑子。 若谷那拿着东西的手不由得合了合,心中不停的念咒,这是任务,这是任务,这是为了他家主子所行的大义,我不虚伪,我不虚伪,我是正直可爱的人。 若谷给自己洗脑洗了半天,最终决定回去后,把今日所花人家的银两,记在一张纸上,等到日后他探查出结果时,他好一并给人家送过去。 “你若是有了就还我,若是没有就算了,反正我一个人也花不了太多的银子,并且陆续这几年皇帝也赏了我很多。” 程锡景内心没有一丝隐瞒的全盘托出,其实这些他都清楚,他即使不说,宁王那边也会查的他一丝不剩,既如此那他何不大气一些,全盘托出呢? “这些都是能说的吗?” 若谷心里有些好奇,这人是不是心里都清楚,宁王在查他呢!程锡景他如此做也只不过是减少一些他们探查的过程而已。 “都可以呀!怎么就不能说了,毕竟皇帝赏的东西,可都是要登记在册的,既然登记在册,那我还怕啥!” 程锡景那话说得更坦然了,确实皇帝不管把什么东西赏赐给谁,掌事局都要记录起来的。 虽然他能得到赏赐最大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办事稳妥,又多次救皇帝于危难当中,那些本就是他用命换来的,要真得论起来,也该有他的。 “嗯,那倒是。” 若谷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出来,他家主子应该换个人的,他如此沉不住气,怎么可能会套出什么话呢? “好了,我先回去了,我有空就会来找你玩的。” 程锡景嘴角噙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他觉着给皇家之人做事,就是累心又累身啊! 太难了! 若谷还是照旧的来至赵熠安身边,汇报了今日他所查的程锡景的一些事情。 若谷禀告完,便有些颓废的回了他养伤的那个小院,若谷心中暗暗思忖,他如此对待他的救命恩人,真的好吗? “若谷,你今日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啊!” 虚怀推门而入,今日他看若谷心情不是很好,他便想着过来瞧上一眼,他也好放心。 “哥,我如此接近他,利用他,真的好吗?” 若谷内心有些惶恐,他的救命恩人对他这么好,他难道要忘恩负义吗?但他有些不想。 “若谷,你的救命恩人不应该是主子吗?毕竟是主子让他去救你的。” 虚怀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但他还是有些偏向于他家主子,毕竟他家主子可是世上最好的人了,他们怎能忘恩负义呢! “但那日他虽是被主子指派去的,但他毕竟救了我呀!我对他如此不仁,他会不会以后会记恨与我。” 其实若谷的想法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虽说程锡景是为了他家主子的命令去的,可人家程锡景可是,实打实把他救出来的呀! 程锡景为了救他,一人与那三十多个杀手,直面拼杀,虽然程锡景的武功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啊! 他也是这几日才感觉出来的,他隐约记得程锡景身上有血腥味,还有止血药的味道,但他当时大意了,他以为那是他自己身上的味道,现在好好想想,说不定是程锡景身上味道。 这几日他与程锡景相处下来,他似乎有些看懂他了,程锡景向来不会让人看到他自己软弱的一面,他身上的伤口也会自己遮掩起来,哪怕就是个伤口,他都要隐藏的很好,若他现在如此出卖他,真的好吗? “别想太多了,若谷,这件事如果不是你做,那肯定是会别人去做,若是别人去做,说不定会比你做得更过分。” 虚怀虽然有些心疼他这个弟弟,但他们不是更应该向着自家主子的好吗? “嗯。” 若谷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件事确实也最适合他来做。 毕竟暗卫们不能插手这件事,到宁王府所有的侍卫,与程锡景有关系的,好像就只剩下自己了呀! 程锡景于他而言就似恩人一般,他也熟悉程锡景,虽算不上太熟,好歹也是有所了解,毕竟因为这层关系,他也能更好的监视于他。 还有一个关键就是,他身体受伤了,宁王允许让他休息几天,所以他刚好有空,但他从未想过要接这个活啊! “那你先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虚怀其实是希望若谷监视程锡景的,因为若谷向来心思细腻,也更适合盯人。 “等一下,这些是我今日出去买的点心小吃,你拿些走吧!毕竟这么多我也吃不了。” 若谷抬眸给他哥递了个眼色,示意虚怀拿些好吃的离开。 “就这个吧!我走了。” 虚怀从那堆点心中,大致瞟了一眼,随便拿了包东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若谷看着人离开,胡乱收拾了一下,躺床上一直辗转反侧,闹了好久,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天还不亮的时候,程锡景便来敲门了,搞的若谷顶着一顶鸡窝头走出了房门。 “你怎么起的那么早啊!” 若谷有些不解,这人不是昨夜还值夜了吗?怎么能这么早就有精神来找他呢? “不早了,这个时辰对于我而言,已经很晚了。” 程锡景看了看那有些微弱的天光,心中隐隐有些苦涩,他可真是一个倒霉鬼,他的那帮暗卫兄弟们,竟然还有人看他不顺眼,搞得他都没有睡好。 这不,早早的就起了床,他体谅若谷监视他太辛苦,这不,他就自己早早的找上门来了。 若是可以的话,他想尝一尝昨日他买的那包花生酥,那花生酥可是他最爱吃的东西。 可惜,昨日到他们时,那东西就只剩下一包了,昨儿回来时,他也走的急,那包花生酥,他也就忘了拿,这不直接过来加餐了。 “若谷,昨儿咱们不是买个包花生酥吗?我可不可以拿出来,尝一尝。” 程锡景有些狗腿子似的,毕竟昨夜他要值夜,所以那些东西也没有来得及拿到他的屋子里去,这不就放在若谷屋里了吗? “行,你找找吧!昨夜我也没有吃,正好我也尝尝。” 若谷点了点头,抬眸指了一下放点心小吃的桌子,口中的那话说的随意。 “要不咱们换个吃吧!这桃花酥好像也不错。” 程锡景心里有些失望,他在这一堆东西中,找了又找,他也没有找到昨日买的唯一一包花生酥。 程锡景苦笑,他自己这个命啊!真真的是‘好’,‘好’的不得了。 “嗯,好,我什么样的都可以。” 若谷拉着长音,抬眸往程锡景那边看了看,丝毫没有看到程锡景有任何的不悦,方又缓缓开口。 “你尝尝,味道不错。” 程锡景从那堆东西中,找到了桃花酥,打开一股桃花味,幽幽的传入鼻尖,程锡景觉着虽然很香,但也丝毫无法弥补那包花生酥。 程锡景把桃花酥递到若谷嘴边,若谷瞧了一眼,便直接入了口,那桃花酥入口即化,不愧是满国都之人都喜爱的点心,甚香。 “你怎么不吃啊!难道不爱吃吗?” 若谷又一口把程锡景拿过来的桃花酥入了口,或许是因为一大早便吃到了如此美味的东西,心中的喜悦倒是都露在了眼角。 “吃啊!是挺香的。” 程锡景从那包桃花酥中,拿出一块递到自己嘴边,胡乱嚼了几下便咽入了腹中,这桃花酥很香,但与自己心心念念的花生酥比起来,还是差了些味道。 程锡景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皱,转瞬间,那眉眼又换上了一副无欲无求的神色,可能是一块花生酥扰了他的心智吧! 若谷收拾好自己之后,便坐到了程锡景旁边,那眼神光明正大的,不断的打量着程锡景。 只是那眼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虽然没有什么,但程锡景觉着这人今日莫不是有些毛病,要不然那眼怎么坏了呢?莫非那眼不受若谷控制了,要不要他出出手,给若谷好歹的解决一下。 “你这眼没事吧!若谷,莫不是你嫌我过来的太早,扰了你的清梦。” 程锡景一边试探着,一边开口说话,其实有些时候他真的还是挺害怕,若谷突然来一句,你赶紧回你自己哪!别在我这里。 “没,没有,我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本事,要不然你怎么在我梦里待了一夜呢?” 若谷目不转睛的盯着程锡景,只是程锡景问了问,他便直接脱口而出了。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 突然反应过来的若谷有些不知所措,他昨夜确实是梦见了程锡景,只是程锡景一直在骂他,骂他忘恩负义而已。 “没~事。” 程锡景那话说的有些结巴,因为若谷的一句话,程锡景那耳尖悄悄的晕上了颜色,这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这种话,真的好吗?他难道就不怕,他被自己一剑给宰了。 “你别误会啊!我问你一件事啊!” 若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有些但看起来不多。 “阿景,若是我骗了你,你会不会宰了我。” 若谷那话说的格外的清楚,关键的关键他喊人家名字,竟然还能喊得那么肉麻。 “你骗我了,骗我什么,骗了我的钱,骗了我的色,还是骗我什么了。” 程锡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他其实懂,若谷问这句话的意思,但他无从回答,才算似回答。 “没有,什么都没骗。” 若谷听程锡景如此回答,心里更加的发虚了,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莫不是自己猜测错了。 “你就是骗了也无所谓。” 程锡景看了看桌子上的桃花酥,眼神有些许沉寂,程锡景随意打量了一下那堆点心,但那眉眼却带着几分不悦。 “没有,我真的没有骗你。” 若谷做出一副要发誓的样子,他骗了吗?或许骗了吧!现在不是真的在骗他吗? 若谷那心更虚了,他可不可以不发誓啊!万一那誓言要是灵验了,他岂不是要尸骨无存啊! “嗯,我相信你。” 程锡景某一瞬间,那眼中的光似乎散了一下,他现在要反思反思自己,为什么要一大清早的来扰人清梦。 第87章 秘密 沐白甚是悠闲的坐于院子内的梧桐树旁,本来府中是没有梧桐树的,只是赵熠安知道沐白喜欢,所以便命令管家,从别的地方移栽了一棵。 沐白抬眸看了一眼,便见若谷有些心不在焉的从拱门那走了过去。 “若谷怎么了这是?”沐白随口问了一句。 “嗯,您说若谷啊!这几日主子让他监视程锡景呢?看来情况不是很好啊!” 斐然看见若谷如此的心不在焉,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毕竟若谷对待主子向来用心,如此颓废的情况,斐然还是第一次遇见。 “让他监视程锡景,王爷的命令吗?” “莫不是把人跟丢了。” 沐白有些被惊到了,他听说程锡景武功向来高强,看若谷如此,莫不是跟人的时候跟丢了,觉着自己太废物了,所以才如今这副模样。 “嗯,应该是吧!我看着他们天天待在一起啊!我觉着跟丢倒是不可能。” 斐然小声的说着,其实这几日他是知道的,若谷与程锡景天天混在一起,跟丢这种情况可能不存在吧! “天天待在一起,不会吧!” 沐白暗暗思忖了一下,不过要是说若谷在监视人家程锡景,那天天呆在一起,好像也正常啊! “若谷受了命令去监视程锡景,两个人待在一起好像也正常啊!” 沐白有些不以为意,毕竟是赵熠安下的命令,他也无从置喙什么。 “怎么了,沐白。” 赵熠安从拱门那疾步走了过来,看见沐白心情如此不错,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没事,不过在跟斐然说些闲话。” 沐白笑着,那眉眼间的笑意就没有散过,他有几日没见到人了,天天的,他也不知道赵熠安到底在忙些什么。 “沐白你跟我一起进屋,我有话要跟你讲。” 这几日赵熠安实在是太忙了些,忙到他都没有时间跟他的小夫君腻在一起,今天得闲,他要与沐白好好的聊聊。 说着两人一起进了书房,沐白有些茫然,两人要是聊天大可以在外边啊!怎么好好的还要进书房说话呢? “沐白,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赵熠安眼神中带着些许愁容,他知道他说的这件事情,被沐白接纳似乎有些困难,但他却不得不说。 “什么事情。” 沐白心中隐隐感觉有些忐忑,看赵熠安这个态度,似乎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能再过些时日,皇帝便会下旨要我与安家的嫡女安芮定亲。” 赵熠安那双眸子,一直在沐白的身上,他真的很担心,若是沐白极力抗拒这件事情,他要如何做决定。 沐白听见赵熠安如此说,那身体都有些不自觉的打颤,难道他又做错事情了吗?要不然熠安为何会如此待他。 “你,想好了。” 沐白那脸上带着几分苦笑,不过依旧在那强装镇定。 “嗯,我都想好了,我会在皇帝下旨那日,给皇帝和安家一份大礼,让他收回成命。”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认真,其实这件事情他是考虑了的,但他更要于沐白商量妥当。 若是不然,沐白恐怕又要找个无人的角落藏起来,独自舔舐伤口了。 或者是他那高高的院墙,会被人刨开两个狗洞。 “那要是皇帝怪罪于你,你要怎么办。” 沐白听着赵熠安说的话,心里感到了些许安心,他的赵熠安一直都是在意他的,怎么真的会跟人家定亲呢! “那你会不会,真的应下那……” 沐白有些不敢问,他还真的有些惧怕,万一赵熠安真的应下了,到时他又要如何呢? “不会,我的心里只有你,容不下别人了。” 赵熠安向前一步,很是自然的把人揽进怀里,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沐白那还在颤抖的身子,想来沐白突然听见自己要定亲的事情,还是被吓着了吧! “别怕,我在呢!” 赵熠安轻轻抚上沐白的背,不断的安抚,他的小夫君这次肯定又被吓了一跳,以后可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嗯。” 沐白轻轻地应了声,只是那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刚刚他还是被吓到了。 “主子,皇帝有……” 突然间书房的门不知被谁猛地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只是那人看着屋子里紧紧相拥得两人,到嘴的话,突然就被咽了下去。 赵熠安回头,那眉毛微微的皱成一团,宁王府确实要好好的立立规矩了,要不然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无法无天。 等到赵熠安看清来人,心中的怒火更甚了些,竟然是程锡景,难道他现在直接成了皇帝的传话筒吗? 不曾想这个人,在府中办的第一件事就这么让人无语。 其实程锡景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人,心里那个后悔呀! 他今日可要被若谷给坑死了,你说他好好的一暗卫,为什么就发了善心,替若谷禀报呢! 他记得他以前聪明的紧,天天都会被人夸奖,怎么现在遇见若谷之后,他的智商怎么有些后退了呢? “主子,属下……” 程锡景闭了闭眼,横了横心,这次死就死吧!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看了不该看的呢! 程锡景很想悄默声的退出去,可是他被发现了呀!现在他有些尴尬,退也不是,留也不是,难啊! “站住,皇帝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赵熠安虽然心中带着愤怒,但还是把人给叫住了,其实他也很想试一试,他与沐白的事情,会不会被程锡景告诉给皇帝。 沐白看着来人,那脚赶忙往后退了退,他想着可不能给赵熠安带来任何的麻烦,就在他往后退的时候,自己那手便被赵熠安扯了过去,还被赵熠安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赵熠安其实心里清楚,这次是他把人吓的狠了些,要不然沐白那手不会如此的凉,但这件事他却必须要与沐白说明的,若是以后被沐白发现,那岂不是更要伤心了吗? “宫里传出话来,说是让主子进宫一趟,我以为事情很急,所以我就……” 程锡景那脸有些臊的通红,你说说这事办的,怎么给办劈叉了呢? 程锡景很想解释解释,但他越是解释,越是说不清楚,本来主子就不待见他,现在又撞破了主子与鱼公子的事情,就主子那个多疑的样,不得把他吃了才怪! “嗯,知道了,退下吧!” 赵熠安并没有责备程锡景,只是淡淡的应了声,让程锡景退了下去。 “沐白,宫里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招我进宫,你在府里等着我,我很快便会回来。” 赵熠安看着沐白,心里有些不舍,但也不得不退了出来,这一次他要好好的与皇帝说道说道,让皇帝入了他设的套中来。 …… 程锡景看着已经离开的赵熠安,那砰砰直跳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下来。 回头间却猛地看见若谷,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起来,他要不要告诉若谷,他刚刚看到的一切呢?虽然说有些荒唐,好歹也是事实啊! 程锡景如此想着,便带着若谷一路飞了似的回了若谷的屋子,等到进了屋子,程锡景刚才那副吃惊的样子,才稍稍的有所缓和。 “唉!程锡景,你干什么呢!” 若谷有些不解程锡景的所作所为,他刚刚不就是闹了下肚子吗?让他帮忙传个话,不至于把程锡景吓成这般模样吧! “我发现了一件惊天大秘密,是关于咱们主子的,我说出来可别吓着你啊!” 程锡景一改往日得模样,现在的他变得有些八卦了些。 “咱家主子宁王好像喜欢鱼公子,刚刚我看见他们抱在了一起,好像鱼公子还哭了,那眼睛都有些红呢?” 程锡景把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事情,当做了一件惊天要闻,他还绘声绘色的给若谷讲了起来。 “若是不喜欢,他们怎么会抱在一起呢?” 程锡景现在丝毫没有注意到,若谷那平静的眼神,还有那唇角扬起的一丝嘲讽。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若谷觉着程锡景有些好笑,看来这人的人缘不行啊!这么天大的事情,府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程锡景,这么长时间以来竟然一点也毫无觉察。 “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程锡景有些不敢相信,若谷竟然知道宁王如此的秘密,这个人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向他透露。 “嗯,我知道,宁王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 若谷嘴角有些微微上扬,嘴角的笑意更是裂到了后耳根,既然程锡景都知道了,那他不妨叮嘱一下程锡景,要不然程锡景得罪了鱼公子,那也是一件特别不好的事情。 “他们很早就在一起了,主子很喜欢鱼公子,再者说了,主子要是不喜欢鱼公子,怎么可能会把鱼公子放在自己的院子里呢?” 若谷一点一点的说出他家主子对鱼沐白的心意。 “若是不喜欢,怎么会带出去玩呢” 若谷那话说的格外认真,而程锡景听得也很是认真。 “我曾经还猜测鱼公子会是主子的谋士,不曾想竟然是主子的心上人。” 其实程锡景心里也有些唏嘘,毕竟他家主子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阿!说不定会是以后的天子啊!若是天子,以后必是后宫佳丽三千,那心怎么可能会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即使寻常百姓家,也会留个子嗣,更何况是生于帝王家呢? 再者帝王向来无情,又怎么把心放在一人身上,更何况那是一个男人。 “那以后主子的子嗣怎么办,难道就不要后代了吗?” 程锡景突然有些操心起来,他家主子要是没有子嗣,以后可怎么办呢? “那你呢!你会不会喜欢上男人,并且一心一意对待那个人。” 若谷有些无措,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询问程锡景,但他心里却十分想知道程锡景的答案。 “我,从未想过,我只知道我是主子的人,我只要绝对效忠主子就可以,其他的我倒没有考虑过。” 程锡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他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他武功虽然高,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也不知哪天会折在别人手上,所以他倒也没有谈情的心思。 “你觉着你会讨厌男人吗?” 若谷有些不甘心,他一定要听见他想听的话,他也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扳弯。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不讨厌你呀!” 其实程锡景不是没有,跟其他人天天待在一起过,那时在暗卫阁,他要与很多人呆在一起,毕竟需要天天练武,但他却想自己行动。 他着实不喜欢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其实他也不喜欢自己的屋子里有外人存在,或者他自己呆在人家的屋子里,但他似乎很喜欢待在若谷的屋子里。 “那我还真是三生有幸啊!程暗卫。” 若谷那话有些冷,冷的也有些出奇,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从主子身上的问题,就能让他如此想要探寻探寻呢? “那府中的其他人都知道吗?” 程锡景还是有些好奇他家主子赵熠安的事情,毕竟他家主子的心上人是个男人。 “都知道啊!嗯,除了你们这批新来的,应该都知道。” 再者他可是知道他家主子为了鱼沐白,亲自去给鱼公子找回场子的事。 还有哪些他家主子吩咐府中下人的那些话,‘这个宁王府中有两位主子,一位是我,一位是沐白。’,他还记得他家主子喊鱼公子小夫君的事情,等等事情都在说明,他家主子爱惨了鱼公子。 “你以后可别得罪鱼公子啊!” 若谷好心的提醒程锡景,毕竟鱼公子可是他家主子的心尖尖,谁都碰不得的呀! “嗯,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程锡景有些无语起来,他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搞了半天,人家府中的人都知道啊! “嗯。” 若谷应了声,但他自己突然间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们本来说的可是主子的事情,到了后来,怎么成了他问程锡景烦不烦男人呢!他这话问的是不是多少有些不要脸了。 第88章 圣旨 沐白因为赵熠安所说的定亲之事,在惶惶不安中过了几日。 但一连几日宫中都没有传出来下旨之事,沐白还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不曾想今日宣旨的掌事便突然而至,倒是搞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斐然,宣旨的掌事走了吗?” 沐白在书房中不停的来回踱步,手心更是开始蹭蹭的冒汗,沐白有些想骂人,这皇帝下旨能不能挑一个主事在府中的时候,你说说这当家的不在府中,谁来接旨。 “没有,万掌事还在正厅里喝茶呢!” 斐然其实也有些无语,既然当家的不在,府中的管家也可以接旨啊!怎么好端端的,人怎么能坐在正厅不愿意走了呢? “那万掌事莫不是在等人吧!” 斐然心中不免有些猜测,这万掌事可是皇帝的贴身太监,万掌事所做之事定是受了皇帝的命令,既然万掌事坐在正厅不肯走,肯定是皇帝不希望他走。 “你说,万掌事莫不是在等我。” 沐白有些忐忑,难道他与三皇子的事情,已经有人给捅到皇帝那里去了吗?但是可能性也不大呀!莫不是皇帝早就知道,只是隐忍不发,等到关键时刻,作为要挟三皇子的筹码吗? “不能吧!王爷把公子藏得如此深,公子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人轻而易举的发现呢?” 斐然嘴上虽然如此说,但心中却不免有些打鼓,虽说宁王把人藏的很深,但出去游玩这么长的时间,若是皇帝安排人跟着,那也不无可能啊! “那万掌事在正厅等什么呢?” 沐白暗暗猜测,但是越想越觉着有些无措,若人真是在等他,那他要不要出去接旨,若人不是在等他,难不成还是在等王爷吗? “那要是实在不然,我出去走一趟。” 沐白突然有些不自信起来,心中莫名的有些烦躁,若是皇帝真的要拿他来威胁赵熠安,若真的到了那时,他又该如何呢? 沐白如此说着,那一只脚便已经踏了出去。 其实这一刻他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万掌事若真的是来拿他威胁赵熠安的,那他就找一面墙,然后把自己撞死,那样就不会给赵熠安带来任何的麻烦。 沐白只是刚推开门,那脚还未踏出去,便被疾步匆匆赶来的赵熠安给堵在了门口。 “沐白,你在书房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赵熠安看着还未出门的沐白,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隐隐的放了下来。 其实他一接到万掌事在府中等着宣旨的消息,他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其实他是惧怕的,唯恐沐白这个小傻子,去替他接了旨,若到时真的如此了,他还怎么把人藏好呢? “嗯。” 沐白看着来人,那颗不安的心才稍稍的安稳了些。 其实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于还有些许的害怕,怕自己成为赵熠安的累赘,更害怕成为皇帝要挟赵熠安的筹码。 更更让他不安的就是,若是真的让赵熠安做出取舍,他是不是被赵熠安舍出去的那一个。 但他宁愿自己出去受着,他也不愿意看到被赵熠安舍出去,因为那样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赵熠安疾步匆匆的往正厅赶去,其实今日之事他也不知,万掌事如此作为是何缘故。 “不知万掌事前来,是本王疏忽怠慢了。”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直白而无温度,其实这几日他一直在忙,忙着处理朝堂上那些不安分的爪牙。 这几日他都忙的脚不沾地,今日好不容易收拾完了残局,在往回赶的路上,突然得了信,说是万掌事带着圣旨,在正厅已经等了好久了。 “是咱家唐突了,本应该在门外等着的,不曾想一时被府中的风景迷了眼,所以就大着胆子进来了,王爷可切莫怪罪。” 万掌事心头其实也有些唏嘘,这宁王是什么人啊!人精啊!什么事情他能看不出来。 其实这次皇帝派他前来,是派他来打听一件事情。 有人密告,说是三皇子的内院养了一位谪仙般得男宠,这一次他也只不过是来打探打探这件事情的真伪。 但他从未想过去得罪,那位人精人精的宁王殿下。 他只是在门口嘟囔了几句口渴了,不曾想宁王府的人如此好客,把他请了进来。 然后就是一直的给他添水,然后他呢! 就是一直的在喝茶,喝茶,喝茶,喝的他现在都有些胀肚了。 来添茶的也只是在旁添了茶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臭虫呢?都躲着他。 他是一句口风都没有在下人口中套出来,现在三皇子又亲自过来接旨,他在这坐着喝茶,倒是显得他有些糊涂不识礼数了。 “奥,那就多谢万掌事谬赞了,只是不知万掌事前来……” 赵熠安那话问的格外有些烦躁,他只知道此人是来宣旨的,他也不知那圣旨中到底写了什么。 “那王爷请自己看吧!” 万掌事从托盘上拿出圣旨,直接递于了三皇子,其实这份圣旨,本不用他来宣的,只是皇帝不放心,所以才着了他来。 赵熠安很是顺手的从万掌事手中接过圣旨,打开仔细的瞧了瞧,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老皇帝给他来了一招,顾左右而言他啊!现在的老皇帝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请,万掌事借一步说话。” 赵熠安把人拉到一个角落,左右瞧了瞧,周边都没人之后这才缓缓开口。 “万掌事此次前来,想来还有些其他事情需要办吧!” “万掌事不如给本王透透底,本王说不定还能给万掌事帮个忙,也说不定。” “若是万掌事那事,是冲着本王来的,本王心里也好有个数不是。”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的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见,轻到没有入了第三人得耳。 “其实,其实” 万掌事其了半天,那脸色有些许难看。 “其实咱家也不知到底该讲不该讲。” 万掌事那话说的有些忐忑,这个宁王爷不愧是人精啊!看来他想瞒也瞒不过去啊! “咱家毕竟是受了哪位的意思,若是在王爷这和盘托出了,那我在哪位面前也无法交代不是。” 万掌事听见赵熠安如此说,脸上那神色尤其的难看,一会白,一会红,一会青。 那脸上显现出的神色,已经告诉了宁王,他确实还带着其他的任务来的。 但他没有公然的去挑衅滋事,但若真的说了出来,他回去恐怕要挨训了。 “那就长话短说,万掌事不妨给在下提示一二,若真是有什么大事,我只要能躲过去,那我心中定会感激万掌事的。” 赵熠安那话带着几分压迫,也带着几分可怖,其实他不是在询问,现在的他,更像是在逼问。 万掌事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赵熠安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不是没听懂,而是他听得太懂了些。 赵熠安那话中可全都是威胁,那话说什么感激他,其实不还是在威胁他吗? 赵熠安的意思很简单,他若是不说,等到赵熠安自己查出来,他就会好好的感激感激自己。 不过那是不是感激,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个宁王做事向来狠辣,说不定会找个无人的地方,找个人把他给揍一顿那也可能。 “王爷府中养了人,还是个男人,话只能说到此,若是我在多说些回去我也讨不到好,请宁王抬抬贵手,放了小人。” 万掌事那话说的清楚,他只能给透露这些了,若是再多说些什么,他回去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只是何人告的密,万掌事心中可否清楚。” 赵熠安依旧很想知道更多,毕竟有人能给点提示,他也好把人给找出来,清掉。 “暗卫。” 万掌事依旧还是低了头,毕竟现在这个宁王,是最有可能得到皇位的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掌事,可不能得罪人啊! “那就多谢了,府中的茶是前刚得的,万掌事不妨带些走。” 赵熠安心中已经了然,看来他手中的这份圣旨就是个敲门砖,皇帝若是查明了他院内的事,便会朝他发难,他要防着些得。 “不了,皇帝身边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咱家就先告退了。” 万掌事故意走到有人的地方,突然很是大声的开口,他可不能给跟着他的人,带来些什么猜忌,要不然,他也要完。 万掌事那话说的极其隐晦,他知道这次皇帝听到消息的时候,那脸是有多黑,所以他不想回去触人霉头。 即使他向赵熠安透露,也就只能透露这些了,若是再透露的多些,他恐怕就要换个位子坐坐了。 “那,万掌事请。” 赵熠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刚刚还有些笑意的眉眼,突然间便裹上了寒冰。 那脸色都堪堪变了模样,更难看了些,他把沐白藏得一直很好,怎么突然间,便被人知晓了,还给他捅到了皇帝哪里。 万掌事脸上带着三分苦笑,皇帝这次给的事情可真是不好办,谁让他在这个位子上呢! 唉!他也是给皇家做事情,那件又不是得罪人的呢? 赵熠安看着万掌事,以及其他的人呼啦啦退了出去,心中不免有些不安,他幸亏回来了,若是不回来,恐怕他的沐白就会被,这群人给劫持走。 其实他心里也是清楚的,放圣旨的托盘可是上下两层,只需一个小机关,那圣旨便能轻易转换。 这次他手中是得了份复职分圣旨,但他却不知另一份圣旨上,又写了什么。 或许是赐婚的圣旨,又或许是…… 赵熠安有些不敢想,若是刚刚他没有拦着沐白,沐白这个时候是不是就会有危险了呢? 赵熠安手中拿着那道圣旨,思虑了一下,便赶紧往书房赶去,他的小夫君还在书房等着他呢? 书房的门被打开,赵熠安疾步便走了过去,还好,沐白还在等他。 “熠安,你回来了,圣旨接了吗?内容是什么。” 沐白有些等不及了,他真的很想知道,那道圣旨中的内容是不是关于赐婚的,若真是如此,他要如何自处呢? “接了,圣旨上无非就是让我官复原职而已。” 其实赵熠安说的是实话,圣旨上确实让他官复原职,甚至于提了提他的品级。 “既然如此,那万掌事为什么一定要等着你亲自去接旨呢?莫不是万掌事还带着其他的事情来的。” 这就是沐白最为担心的,毕竟他与赵熠安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即使传出去,人家也只是会说,他是被宁王养在府中的娈宠。 若是话说的再难听一些,人家会说他就是个出来卖的,说的更重些就是,他是个被万人骑的。 毕竟有些时候,有些真相并不是很重要,只是传的人挑起了舆论,有些人获了利,有些人听了戏,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他却不想看见那种令人窒息的场面,一方面是因为那样赵熠安太掉价了些,另一方面也还想要几分脸面。 虽然脸面在人世间,最不值什么,甚至于最无用,最无关紧要,但他还是想要。 “嗯,咱们之间的事情……” 赵熠安那话虽然说的含蓄,但沐白还是带了几分惶恐不安,事情怎么就变得如此了呢? 若是外界真的传讲起来,赵熠安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抛出去呢? “如此了吗?难道就不能补救一下吗?” 沐白还是希望这件事情在外界,传的少一些,毕竟他为了赵熠安可以把脸面给舍了,但他不希望赵熠安丢了什么脸面。 “还有,还有,沐白你别担心。”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惶惶不安的样子,那心就似被什么咬了一口,那心也变得不完整了。 “别担心,我在呢?” 赵熠安把人轻轻地揽过来,那手抚上沐白的背,轻轻地抚了几下,他要好好的想想,怎样才能把这件事情完美的解决掉。 还有他府中的暗卫,看来还要好好的清理一番,要不然,这安稳的日子总是过的不安,也是让人头疼的一件大事。 第89章 计划 万掌事前脚刚走,赵熠承后脚就进了宁王府。 “回府的路上我就听说,陛下下旨了,是不是真的。” 赵熠承眼神中满是疑惑,因为来的匆忙,心中又十分着急,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三分急迫。 “是真的。” 赵熠安双手扶额,脸上的愁容之色难掩,这一次皇帝似乎是有心试探,虽说是试探,说不定其已经有了些证据,只是需要时间确认罢了。 “那你要如何是好,陛下既然有了证据,说不定他会时不时的试探与你,到那时,你又该如何?” 赵熠承低着头,那眉毛微微的皱着,这件事情看似只是关于宁王。 但若是细细想来,其实这件事情的本质与他也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毕竟谁也不敢保证,皇帝会不会也如此对他。 “陛下已经探查到此了,现在最多也只是核实。” 赵熠安心中不免有些苦涩,他把人保护的那么好,怎么还会被发现呢? “府中既然不干净,那不妨先把府中料理干净再说。” 赵熠承现在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觉,毕竟赵熠安与沐白不好过,他和阿彦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也只能如此了,皇帝既然心里有疑惑,那咱们就去给他解惑,这样他也能安心些不是。” 赵熠安这一会其实想了很多,毕竟不管怎样说,沐白都是不能受伤的那一个。 “大皇子那边看来,还需要更快些才是,大皇子的事情起来了,那他也能替咱们挡挡灾不是。” 赵熠安那心虽有些飘忽不定,但他现在更要冷静下来,他若是冷静,皇帝那边就越会觉着事情不可信。 “是,那边是应该抓紧一些了,要不然,让他们一直蹦哒也不是事啊!” 赵熠承那眼神刚刚还有些恍惚,听见赵熠安如此说,那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那我先走了,有事咱们信鸽传话。” 赵熠承的眼神更冷了些,赵熠安有沐白,但他有阿彦啊!若是皇帝以阿彦威胁他,他定不会屈服的,毕竟他的阿彦,是他千思万想盼回来的。 赵熠承说着,站起身施了施礼,转身退了出去。 “好。” 赵熠安应了声,看着来人的背影消失,他才开始吩咐下去。 片刻,程锡景便出现在了暗室中。 “那日你撞见了我与沐白之间的事情,你可有说出去。”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通俗易懂,又直奔主题,但那语气却格外的冷,冷的人都能在转瞬被冻僵。 “回主子,属下没有,属下这些时日除了当值的时间,其他时间一直跟若谷待在一起,主子若是不信,大可以把人叫过来对质。” 程锡景内心大呼着冤枉,他是撞破了宁王爷的事情不假,但他从没有想过,去宫里向皇帝打一打小报告啊! 毕竟皇帝把他已经给了别人,那这个别人便是他的新主子,不管何时他都不会背叛的。 “那好,既然你没有说,那我便给你两天时间,你给我找出元凶是谁,若你找不出来,那你就回皇帝身边吧!毕竟不用心做事的人,我也不敢用。” 赵熠安看着跪在地上的程锡景,心中有那么几分动摇。 这人在暗卫阁时的名声向来很好,做人做事又都是最为稳妥的,但赵熠安还是有几分不放心,毕竟人心会变的不是吗?谁又能一辈子初心不变呢! 第二日一早朝堂。 朝堂上入目的便是一地的奏折,一个个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而贤王呢!却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地上的这些奏折不知何缘故,都是来自朝堂上言官的谏言之词。 有说大皇子赵熠臣与暗杀阁勾结,图谋不轨的。 有说大皇子赵熠臣府中有娈宠的,府中夜夜笙歌纵情声色的。 有说安贵人不辨是非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的。 有说安贵人与顾家,是臭味相投,沆瀣一气的。 有说顾府现在还欠三皇子银子,故意拖欠不给的, 有说顾家夫人与亲弟,气味相投,官官相护的。 对于大皇子的打击最为严重的就是,有人说出了大皇子手中的七元竹是假的。 最为致命的就是大皇子的每一条罪证,都有实打实的证据,有些更是人证物证具在,大皇子丝毫就没有任何的辩证机会,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些人上奏的事情,全部都是真的。 赵熠安眉头紧锁,这些昨日他就已经清楚了,但现在这人就在自己身边,哪怕那人身体打着颤,他都不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罪人。 “宁王回来这些时日了,今天第一次上朝,不妨对贤王的事情,发表一下意见吧!” 皇帝那脸上的怒气,丝毫没有要散的意思,今日一早他看见大皇子如此多的罪证之时,他已然要被气疯了。 他从未想过,他的大儿子如此温文尔雅的一个人,背地里做的事情尽是如此的龌龊不堪。 “回陛下,臣对于这件事情并不知全貌,所以也不好对这件事情做出什么评价。” 赵熠安眼中的失望与不满并没有表现的太甚,他怕皇帝会看出什么破绽,毕竟现在不是他该发表言论的时候。 “无妨,你说就是了。” 皇帝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和担忧,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大儿子呀!即使在不喜欢,也不能随意的推出去,来个斩立决吧! 他知道宁王跟贤王从小就是玩的最好的,那宁王对贤王说几句好话,他也能顺势而为。 “若是这些事情是真的,臣希望陛下可以按律法来判,毕竟那律法也不是摆件,更不是为了皇族,脱罪的武器。” 宁王那话说的很是大义凛然,毕竟自古言,‘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到了大皇子这里,皇帝可不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毕竟皇帝若是如此做了,那寒得就是天下百姓的心,毕竟天下百姓为水,水能行舟,亦能覆舟。 “要我说,陛下直接就按那律法去办就好,毕竟死了那么多的人,陛下总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才是,免得百姓寒了心,做出些过分的事情。” 赵熠承依旧如平常一般,一脸的坏笑,那话就那么顺着嘴说了出来。 这些可都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调查出来的真相啊!虽然事情看起来是有些匪夷所思,但确实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还记得有户人家,得罪了顾家主母的兄弟,一家七八口竟然一夜间被灭了门,那些尸首最后都化为了灰尘,他们得冤屈都没有得到申诉。 若是大皇子赵熠臣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放过,那一家八口得性命,就该白死了吗? 关键这些仗势欺人龌龊不堪的事情,竟然都是安贵人给善的后,那时竟连一县的父母官,也被收买,最后这家的冤屈竟然不了了之。 老皇帝听着这两个儿子的一言一行,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他自己还希望宁王或者惠王能说些话缓缓,这样也就给他一个台阶下,难道真的斩了自己的儿子不成。 “难道,两位王爷所思所想,如此一致,你们两个人难道就没有其他不同的想法吗?” 老皇帝那话说的格外的明显,你们只要其中一人说句软话,他就能顺势放了贤王,让他回府避过去。 “愿陛下顺天下之势,顺天下之心。” 惠王与宁王两人一起跪下,异口同声的回答。 “愿陛下顺天下之势,顺天下之心。” 皇帝刚想要再说些什么,朝上众臣也赶忙跪下,异口同声的回答。 皇帝现在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即使大皇子再作恶多端那也是他的儿子呀!都说虎毒不食子,那他怎能要了儿子的命呢! “传朕指令,大皇子品德不端押进顺天府,顺天府尹好好的查一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别轻易的冤屈了贤王。” 老皇帝虽然被众人架在火上烤,但他那心还是站在了贤王那边,这事归在了顺天府尹的头上,那就还有机会替贤王洗清冤屈。 “臣,接旨。” 顺天府尹沈伯儒赶忙跪下接旨,毕竟这件事事关皇家脸面,他一定会十分的用心,把这事情查探清楚。 惠王与贤王两人看了眼皇帝,两人对了对眼神,宁王晃了晃脑袋,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其实皇帝如此他们不是没有猜测出来,而是猜测的很准,皇帝向来自诩清高,他有怎能希望自己的膝下,有如此厚颜无耻又凶狠狡诈之徒呢?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万掌事受了皇帝的命令缓缓的扯开嗓子,今日这一早,他算是见识到了,皇家之人的过人之处了,那就是一个比一个狠。 “退朝”万掌事又一次开口。 这次众朝臣一窝蜂的散了,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只不过是皇子们的一次对弈罢了!但结果如何又有何重要的呢?毕竟结果已经出来了。 惠王与宁王两人并肩在最后面慢慢悠悠的走着,宁王长叹了一声,心中有些烦躁。 “这次的结果又与上次一模一样,看来啊!咱们还真得再努力努力。” “嗯,结果虽算不上好,但贤王毕竟是进了沈伯儒手里,那他的日子也不定能过得多好。” 赵熠承听见赵熠安如此说,那眉头皱的很紧了些,那话淡淡的出口。 “看来,还是咱们手里的证据少了些,咱们应该再多找找的。” 赵熠安抬眸看着赵熠承,给了赵熠承一个眼神,两人同时缓缓转身,赵熠安对着那高位指了指。 “好,我懂了。” 赵熠承一下子没有想明白,等到想明白的时候才焕然大悟,他们的这个好陛下,对什么事情都不是很在意,但是对于他的那个皇位,他可是嫌弃别人觊觎的。 “好,惠王慢走。” 赵熠安瞅了眼两人的马车,在马车中间缓缓的开口。 “宁王慢走。” 赵熠承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这一次他似乎真的觉着,与赵熠安合作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两人各自上了马车,缓缓的越离越远。 …… 程锡景被宁王叫到了暗室,被好好的训了一顿,在暗室出来之后,神色恍惚了一晚上。 他现在真的有些犯愁,宁王府里到底是何人给皇帝透了底呢?竟然陷害起他来。 程锡景想到半夜的时候,心中终于有了些想法,他现在不妨去宫里探探,毕竟宫里与宁王府相比,他更熟悉皇宫不是吗? 虽然现在他的职务换了人,他也换了地方,但皇宫没变呀!他大可以进去好好的看看。 皇帝这次来没有察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想来皇帝一定不会再找那个叛徒,他不妨就好好的等着叛徒自己亲自给他送上门去,那样岂不是更好吗? 程锡景一想到法子,便开始行动起来,这后半夜趁着这些人都睡着,他悄默声的出了门,以他的武功小心些,定不会有什么动静的。 不消片刻的功夫,他便如愿得入了皇宫,还好,他知道侍卫们交班的时间,这些人丝毫没有发现他。 他在皇帝的屋顶就那么小心翼翼的待着,毕竟有些时候,他只要屏住气息,一般的暗卫还是察觉不出来他的,毕竟他是暗卫阁出来的身手最好的人了。 程锡景在哪房上一待就是三个时辰,他要好好的等着,既然宁王府有老鼠,他便把他逮出来,他也好做个顺水人情,顺便把自己给摘出来。 要不然天天被顶头上司怀疑,他都要神经错乱了,还有一点那就是他程锡景从来不背黑锅,不为任何人背黑锅,因为你背一次,他就能让你来背第二次,说不定人家根本就看不起你,只是利用你一下而已。 那夜黑的极快,程锡景在哪房顶之上,待了足足有十来个时辰,他觉着现在他的功夫,退步了不少。 毕竟以前连续待二十个时辰,身上都不会有疲惫感得,现在倒好,在宁王府待了几日,他的功夫就退的那么厉害了。 定然是他天天去找若谷找的,若谷买的好东西太多了些,他的那脸都微微的有些胖了。 程锡景正想着,那耳边便响起了一个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第90章 真相 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程锡景心中不由得颤了一下,他与那人从未有过交集,那人为什么要如此针对他。 现在的程锡景即使心情再不佳,他还是遵守了暗卫的职责,回去向宁王禀明一切。 毕竟若是自己不说清楚,宁王便会一直怀疑自己,若是如此,他恐怕再难洗脱身上的嫌疑了。 书房内 “事情查明了吗?” 赵熠安语气中带着三分狠厉,其实赵熠安虽说对待身边人冷了些,但也不是不辨是非之人,这一次也只是有人伤了他的沐白,他才会如此。 “事情已经查明了,是随着我来的这批暗卫,其中年龄最小的那个便是。” 程锡景其实有些不想坦白,毕竟他们这些人一旦入了暗卫阁,便是入了地狱,现在他们好不容易从那烈狱中爬了出来,又怎能再回头呢! “只是不知主子要如何处理那个人?” 程锡景依旧如从前般跪得笔直,在程锡景身上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惶恐。 “你希望我如何处理,直接处死,还是直接给送回去。” 赵熠安心中很是想把那人给处死,因为那人犯了他的大忌,‘不忠于主子’单单只是这一点,他就对此人不能有半点留情。 程锡景听到赵熠安要把人处死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由得颤了一下,他知道赵熠安府中规矩极大,但他从未想过,宁王竟然也如此嗜血。 “不如让他将功赎罪。” 程锡景还是有些心疼那个少年,其实更准确的说,不是心疼那人,而是心疼曾经置身地狱的自己。 程锡景心里清楚,他们这些人能从暗卫阁杀将出来,已经实属不易,不妨给那人一次机会,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好,这次是本王误会了你,那这次给你个人情,你去处理这件事情。” 赵熠安从书案前,站了起来,这次他本想着把人直接处理了,但程锡景为这人求情,既如此,不妨给他个人情。 赵熠安冷着声音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 暗室内 “你为何出卖鱼公子。” 程锡景看着暗室中被绑在木桩上的人,他的大脑想了又想,思了又思,这人似乎在他的脑海中并没有什么印象,那此人为何要对他陷害于他呢! “因为,我希望你死。” 那人眼底噙起一抹冷笑,但那笑却带着几分阴森,还有几分意味深长。 “为什么,我如何得罪了你。” 程锡景心中苦笑,这又是什么事,自己又什么时候得罪的人,出了暗卫阁,竟然还能引起如此痛恨。 “你如何得罪了我,你难道不知吗?” 被绑在木桩上的人,眼神中带着几分狠厉,他使劲的挣着手上的绳索,希望可以挣开,但用了很大的力,那绳索也不见有一丝的松动。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程锡景看着眼前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这人莫不是真的跟他有血海深仇,那他怎么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你可记得余新安,你还记得他是如何死的吗?” 那人眼角泛着雾气,似乎他再怎样努力,那人都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他死了。 “小十一,你跟他什么关系?” 其实他与余新安是认识的,但也只是区区几面而已,他们之间的交集,从来都不多。 毕竟暗卫阁中不允许大家太熟,免得有一天大家弓箭相对之时,会心慈手软不忍下手。 其实余新安又叫小十一,他跟自己一样,入的是溟冷阁,虽然在暗卫阁中都是杀人,但怎样杀人,却大有不同。 暗卫阁内有的是杀自己人,有的是外界之人,而他们就是负责杀外界之人,以此来增加自身的武义。 但他在脑子中想了又想,他实在是不清楚,小十一与自己到底有什么过节,他的死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只是认识而已。” 那人苦笑,他与十一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只他自己叫了人家几声兄长而已,关键人家十一连应都没有应。 他与十一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最多最多只是认识而已。 “你确定只是认识而已吗?你们之间只是认识,你又为他做这么多,我不信没有一点原因。” 程锡景其实有些时候挺可惜小十一的,毕竟小十一悟性高,什么事情一点就透,虽说他们仅仅只有几面之缘,但他对他的印象倒是还好。 “他救过我,于我而言有帮扶之恩,我不希望他死得冤屈。” 那人眼角的泪重重的落下,似乎这一刻,他的十一兄长又重新死了一遍一般,那心痛得很。 “他死得冤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程锡景心中不由得苦笑,自己也是不是太可怜了些,为什么要受这无妄之灾。 “那日他明明告诉我,是你非要把任务交给他的,而他却死于那个任务,难道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吗?” 那人眼中的泪就没有停过,那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抽噎。 “你想知道事情真相吗?我可以告诉你。” 程锡景看着眼前这个人,似乎他与小十一有几分想像,眉眼间像了些。 “人就是你害死的,能有什么真相。” 那人,眼中的泪稍稍少了些,但那眼中却更为凶狠,那眼神就似看一头猎物,想要把他撕咬而死。 “你若是不叫他哥哥,他可能死的也不会那么快。” 程锡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方缓缓开口。 虽然暗卫阁内不允许大家走得太近,但也有人私下里会处的很好,但面上大家就跟不相识一般,程锡景与小十一就是如此。 …… “阿景,你知道吗?今天我救了个小孩,其实也算不上救,毕竟那些人只是想教训教训那个小孩而已。” 十一一边笑,一边缓缓开口。 “你救了个人,你可别如此好心了,免得又被人卖了,你还要替人家数钱呢?” 他记得上次小十一出完任务,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可怜的孩子被打,他就想着帮帮忙,没曾想,人家是唱的双簧,把小十一身上的银子都偷光了不说,还把小十一的衣服,搞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程锡景有些担心小十一,因为小十一心太善了些,一不小心就会入了别人的套中。 虽然小十一学得聪明了些,那脸上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太心善了,在暗卫阁之中总是容易被人害的。 “那个小孩子竟然喊我哥哥,我虽然没有应下来,但我觉着我要是多个弟弟也挺好的。” 小十一嘴角眉梢皆是笑意,他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笑了,好像他的小弟死了之后,他就没有笑过。 “小孩子最会骗人了,你可别被骗了。” 程锡景隐隐的有些担心,在这暗卫阁中他与小十一最好,当然,他也不希望小十一出现任何的把柄。 “他不会骗我的,他的眼睛那么干净,怎么会骗我呢!” 小十一嘴角的笑很浓,似乎身边有个人可以惦记也很不错。 第二日 “那小孩又喊我哥哥了,那孩子眼中太过清澈,我觉着有个弟弟应该也不错吧!阿景你觉着呢!” 小十一嘴角上的笑更浓了,似乎那个孩子给他带来的开心,可不是一星半点。 “你考虑好,就好。” 程锡景想到这,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他若是早知道那个孩子会害死小十一,他肯定连夜把那个孩子给送走,送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第三日 “我真的决定了,我要认下那个孩子,虽然今日他又喊了哥哥,我还是没有应。” 小十一心中有些忧虑,暗卫阁中的规矩他不是不知,若是想在暗卫阁攀扯什么亲戚,那你就一定要用功劳抵。 他想着把事情办稳妥了,再去应下那声哥哥,那样的话,那个孩子不会受到惩罚,他也可以能给那个孩子,几分安心。 十一那半个月就一直猛接任务,不管那任务该不该他来做,他都想接,但还差两个任务的时候,他便把程锡景的任务,给接了过去。 虽然十一把那个任务完成的很好,但还有最后一个任务,他要动作更快些才好,那个小孩子,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他不希望那孩子不开心。 他处理完程锡景要处理的任务之后,其实他身上是受了很重的伤的,但他又接了新的任务,他想着快些处理完,但没成想他死于那任务。 那时程锡景也很忙,得到他抽出时间,去找十一时,一切都晚了,小十一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身上被血水所染透。 程锡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做,毕竟小十一对那个孩子,从来就没有应承过,所以他有时候只是偷偷去看看那个孩子死了没有,只要没死,他就不会太过于关注他。 …… “现在,你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吗?要不然,我怎么会凭着你的声音认出你。” 程锡景有些颓废,小十一要是看见他的这个弟弟,如此伤害无辜之人,是不是心中也会隐隐的有些气愤呢! “原来,每一次给我送伤药的人竟然是你。” 那人眼角的泪又不断的在落下,他应该问清楚的,他应该从一开始,就找到程锡景问清楚的,那样的话,也不会有如此多的误会。 “是,每一次给你送伤药的人都是我,你毕竟是小十一认得弟弟,我怎能不帮一帮他呢!” “他若是知道我对你不管不问,他应该也会生我气吧!” 程锡景心中的苦笑,他不知道自己留下这人,是好是坏,他只希望小十一在那边不会生他的气。 “我似乎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程锡景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个人叫仇,但他从没有相信过,毕竟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起名叫仇呢! 但他现在不得不相信此人说不定就叫仇,这人能活着,想来是对他那股子怨恨吧!想来天天都巴不得他死吧! “你去核实一下这些事情吧!你的名字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毕竟你也不想告诉我。” 程锡景从身上抽出剑,一剑把那人身上的绳索砍掉,毕竟宁王答应他,不会杀了这个人,想来宁王不会出尔反尔吧! “你去吧!” 程锡景眼中带着几分失望,这五六年以来,他可是一直再给一个狼崽子送伤药,没成想,这个狼崽子出了暗卫阁的第一件事,就是诬陷与他,其实说他不失望,那是假的。 毕竟他在宁王府过的也不是很顺,现在的他只想找到若谷,好好诉说一下自己心中的愁苦。 …… 若谷双手托腮,一脸的不敢相信虚怀的传话,这么快,程锡景的嫌疑就洗清了吗? 既然洗清了,那程锡景会不会不来看他了,毕竟,程锡景看起来还挺记仇的。 “若谷,我回来了。” 程锡景欢快的来到若谷身边,似乎刚刚压抑的人,不是自己一般,现在这个在若谷身边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自己。 “你去哪了!” 若谷有些担心程锡景,虚怀虽然过来给他传话,程锡景不用再被监视了,但他心中却很是好奇原因。 “去了趟暗室,见了些人说了些话。” 程锡景丝毫没有半点隐瞒,好像他现在越来越喜欢与若谷待在一起了,似乎若谷身上有一种魔力,在若谷身边,整个人都能放松不少。 “嗯,你没事就好,这两日辛苦你了。” 若谷看着一脸苍桑的人,心中不免有些不忍,程锡景做的事情他好歹有所耳闻,所以他也更担心了些。 “无妨,这一次事情关于鱼公子,我用要去道个歉的。” 是啊!他要去替那个毛小子给人家道个歉,毕竟这次宁王也更是气愤,万一宁王忍不住,然后抽个空把人给解决了,好像他也没有办法去搭把手。 “你去道歉,为什么是你。” 若谷心中疑惑,莫不是这个人真的做了对不起主子的事情,拿主子岂不是,会把这个人给处理一下,要不然以他家主子那副小肚鸡肠的样子,程锡景肯定会受伤的,虽然程锡景武功很厉害,但他家主子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视的好吗? “我去替个故人道个歉。” 程锡景心中苦笑,他还要为那个白眼狼,收拾一下残局啊! 第91章 赎罪 沐白坐于书案前,眉宇间透着些许烦躁,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与前几日相比也失了几分颜色。 现在只是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那双手撑着下巴,眉头也是微微皱着,那双眸子中满是不安,眼底更是有化不开的心结。 这一连几日沐白都没有出过书房了,除了出去如厕,他现在连这间书房都懒得出去了。 其实他不是不想出去,是他不能出去,他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皇帝钻了空子,他若是被掳走了,那他可就成了威胁宁王的筹码了。 所以他宁愿一直待在书房,他也不愿离开一步,哪怕是用膳,都是斐然或者向风给他端进来的。 沐白长长的叹着气,现在的他好不容易找了些幸福回来,难道还要被老天给收回去吗? 屋外 “你是谁,你跪在这做什么。” 斐然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心中有些不解,这人犯了什么过错吗?要一直跪在沐白的门前,不愿意离开。 “我叫仇,是来给鱼公子赔礼道歉的。” 跪在地上的人,身子有些不自主的打颤。 这两日他为了找寻真相,不得不受了些刑罚,他虽身上有伤但不致命,哪怕耽误个一天两天都是没有事情的。 “你先起来吧!鱼公子向来心善,他定不愿看见你为了他,跪在这里。” 斐然心中还是有些不解,这人怎么光明正大的来了,再怎样,不应该是先找宁王的吗?不管怎样算,都不能来找鱼公子啊! “属下不愿离开,毕竟属下犯的错,实在是太多了些,属下想在这里赎罪。” 仇眼中带着几分愧疚,这次确实是他为了害程锡景,把鱼公子给利用了。 不过现在他最愧疚的就是他误会了程锡景,自己差点就把程锡给害死,这才是自己最罪大至极的地方。 “你既然犯了错,那你就等宁王来了再说吧!” 斐然那话淡淡的开口,他看这人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想来是真的过来道歉的吧! “是,属下遵命。” 仇依旧跪在院子中,没有挪动一丝地方,毕竟跟人家认错,就要有个认错的态度,不是吗? 沐白听见院子中的动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难道这人动作都这么快的嘛! “斐然,外边发生什么了。” 沐白有些忐忑,他现在有些担心新的宁王府了,虽然他有些不喜欢那高高的院墙,但好歹心上人在,不是吗? “公子,门口跪着个人,说是向你赔礼道歉的。” 沐白心中也有些不解,因为什么事能跟他赔礼道歉呢?好像他也没有得罪过谁不是? “把他请进来。”沐白那心还是太善了些。 “公子,恐怕不合规矩吧!万一他要是来抓你的,你到时怎么办呢?” 斐然有些担心他这个新主子了,虽然刚开始他不是很看得起鱼沐白,但现在他觉着跟着沐白其实也不错,好歹不用被随意的惩罚,甚至于还能指挥指挥人家。 “你说的也是。” 沐白现在多少有些投鼠忌器,他害怕会害了赵熠安,甚至于会害了府中之人。 沐白有些退却,若是这人就是来抓他走的,那他该如何逃呢? “算了不用管他了,你去府门看看,王爷回来了吗?” 沐白这几日依旧是没有见到赵熠安,因他的缘故,现在他有些担心赵熠安了,唯恐赵熠安给皇帝做事情的时候,会被皇帝威胁。 “是,公子。” 斐然听见沐白的吩咐,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沐白看着走的越来越远的人,那心还是不由得颤了一下,这两日似乎不是太顺,若他早知道,他应该去个寺庙,上一支香的。 沐白透过窗子,看着外边跪在地上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一颤,他曾经是不是也如此跪在地上,希望求的宁王的原谅呢? 那现在,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是不是也是如他那时所想一般,希望被人多看一眼,希望别人原谅他呢! 沐白如此想着,突然窗外的身影晃了一下,那人是不是身上有伤,是不是跟曾经的那个自己一样,带着伤跪在院子里,哪怕风一吹,身上那伤都不由得痛一下。 沐白正想着,那人便‘砰’的一身,倒在了地上。 沐白连想都没想直接冲了出去,冲着四周大喊“来人呀!快点来人啊!” 沐白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这次是不是做错了,自己刚才应该出去看看的,若是自己出去了,说一句原谅他了,想来这人就应该走了吧!那也不至于,晕在这里。 “向风,向风,你去把周太医给请来,快点。” 沐白突然想起了向风,向风做事向来稳妥,这点小事应该不会办差的吧! “是,主子。” 向风本在厨房,想着把早膳给端过来,不曾想,突然间便听见了沐白的喊叫声,他也就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 沐白看着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少年,似乎又想起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沐白刚想着自己把人,给弄进屋子里,突然从屋顶之上下来了一个人,那人似乎身上带着些杀气,但那杀气看起来又不是对着自己。 “鱼公子,要把人弄哪里去,我来就可以” 那人赶忙上前一步施了礼,方缓缓开口询问。 “麻烦你把他给弄进那间屋子就可以。” 沐白指了指寝卧旁的另一间屋子,其实那间屋子,是管家给沐白准备的,但是赵熠安不同意,沐白也就只能与赵熠安一间屋子了,那间屋子也就空了下来。 “鱼公子,其实这人您不用管他的。” 沐白有些许惊讶!这人怎么这么说呢!莫不是这少年犯的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吧! “为什么?” 沐白带着些许疑惑,缓缓的问出来,这个少年看起来,比他也就小了两三岁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杀人放火呢! “因为,他犯了些错误,所以不值得原谅。” 那人冷冷的回答,其实这几日的事情,对于他这个领头而言,都是清楚的,毕竟背叛主子这种大事,向来是死罪。 “他只要改了,就可以啊!说不定他那么做,是迫不得已呢?” 沐白看着脸色苍白的那人,心中有些不忍,若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大义,做错了些事情哪有算的了什么呢? “公子,周太医来了。” 门外,向风焦急的喊着,他家公子那么担心那个人,如果人死了,他家公子肯定又要伤心很久。 “在这呢!向风。” 沐白冲着门外喊到,向风听到了动静,赶忙奔着这边疾步走了过来。 屋子中一阵忙乱,好一会屋中才恢复了平静,床榻上的人那脸色也红润了些。 “鱼公子,你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就可以。” 向风看着这一早忙忙碌碌的人,心中不免有些忧虑,他们若是没有把沐白照顾好,他家王爷总是要怪罪的。 “也好,你先照顾着他些,等他醒了来叫我。” 沐白揉了揉额,忙碌了这一早确实是要休息一下了,要不然赵熠安看见他这满脸的愁容,又要问三问四的了。 …… “什么,一早沐白便把周太医给请了过来,你知道所为何事吗?是沐白病了吗?” 赵熠安听见暗卫的禀告,心中着急,莫不是这几日自己没有回去,沐白急出病了吧! 赵熠安没有听到那人的回答,把一扬鞭抽在了马屁股上,那马也飞奔了起来。 “鱼公子,没事吧!” 赵熠安还没有进入府门,便已经开始询问,唯恐一个不注意,他家的小夫君便会生他的气。 “鱼公子没事。” 其实一个看门的侍从,愣了一下,又缓缓开口。 “嗯。” 赵熠安应了声,但那脚步早就迈过了院子,直直的朝着后院而来。 “沐白,沐白,斐然。” 赵熠安细一寻思,觉着自己叫错了人,他应该喊斐然的,可以先问一下沐白的情况,免得沐白闭口不言。 “我在这,熠安。” 沐白的声音从书房传了出来,今日沐白忙完,又自己回了书房。 “你今日没事吧!病了吗?” 赵熠安那语气中满是担心,他才几日没有回来呀!这人怎么就给他照顾成这般样子了呢! “我没事,病得不是我,今日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傻小子,跪在地上就是不愿意起来,这不就晕了。” “所以我才把周太医给请来的,让周太医给那人瞧瞧。” 沐白嘴角噙起一抹笑意,若真的是那人犯了错,想来赵熠安应该是清楚的,他若是不希望那人被救,那不就麻烦了吗? “傻小子。” 赵熠安一头的雾水,这人要是从外边进来的,这府中的暗卫定然不会让人进来的,想来还是府中之人。 “嗯,你想救,那就救吧!只是别让人在这待的太久,就可以。” 赵熠安知道那是府中之人,说不定就是得罪了沐白,才来道歉的。既然知道道歉,那就不惩罚了。 “熠安,那人都道歉了,他自己又倒下了,我们就不要计较了。” 沐白有些担心,损失赵熠安真的计较起来,那又该怎么办呢? “好,无妨,你去看看那人吧!” 赵熠安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这疑惑他是必须给解开的。 “嗯,好。”沐白应了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等到人,彻底走了,赵熠安才开始把今日当值的暗卫叫了进来。 “你说说,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从头至尾,说个清楚。” 赵熠安那声音有些冷冷的,这人能来道歉,想来这人胆子也是不小。 “会主子,这人是仇,就是密告的那个人。” “这几日他知道了,曾经的真相,这几日他都一直在外边探查,想来这次是得到准确答案了吧!” “肯定是心里觉着对不起鱼公子,便想着来这里给鱼公子道歉,就是没想到,这人身上竟然还有伤,倒在了院子里。” “所以鱼公子,就把人救了。” 那个当值的暗卫,说了说大体的情况,顺便说了下仇的事情。 “嗯,知道了,你退下吧!” 赵熠安听如此说,那眉头不由得微微皱着,这人胆子还挺大的吗?犯了这么重的事情,竟然还敢来道歉,想来也是个不知礼的。 另一件屋子。 “你醒了,感觉身上好些了吗?” 沐白看着那人,眼中满是担忧,还好还好,这人没有办点事。 “是鱼公子救了你。” 斐然从一旁缓缓的开口,唯恐人家不知道是被谁救的一般。 “多谢鱼公子的救命之恩,他日定舍命相还。” 仇脸色虽有了丝血色,但还是苍白的狠,仇挣扎着要从床榻之上起来,不过还是被沐白压了下去。 “你还是躺着吧!你身上还有伤呢!” 沐白看着那人,心中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救了一条性命啊! “多谢鱼公子。” 那人嘴中还是说了谢谢。 “不用客气,我想问一下,你怎么晕在这个院子里了,你是不是得罪了宁王。” 沐白很想问个清楚,若真是这人得罪了宁王,只要此人没有伤害宁王,那他就继续选择救他。 “这么说也对,因为我……” 仇刚想把话说个清楚,却突然被人拦截了。 “你怎么在这里呢!你起来,赶紧跟我出去,这是主子的院子,你怎么能随意睡在床榻之上呢?” 程锡景看着仇,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赵熠安说是给了他一个人情,但仇若是在想着害鱼公子,王爷肯定第一个举起刀来,给仇来个痛快。 “王爷都已经同意原谅他了,他在这里养着又何妨。” 沐白那笑容很是真诚,毕竟他说的也不错,他可是问过赵熠安了,赵熠安同意了的。 “那怎么行呢?” 程锡景还是有些担心,现在鱼公子不知道仇害他的事情,若是那天知道了,鱼公子不是要被气死了吗? “您与王爷的事情是我给皇帝陛下告的密,所以我才过来道歉的。” 仇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他只得实话实说,毕竟只要说了实话,他心里才能好受一下 “是你。” 沐白那脸色变了变,自己竟然救了个告密之人,若赵熠安知道了,那可怎么办呀! 第92章 起名 “真的是你告的密。” 沐白再一次的开口询问,他觉着他刚刚,肯定是产生幻觉听错了,所以他要好好的再确认一遍。 床榻上的那人使劲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把话深深的咽了回去,终是没有开口。 沐白看见床榻上那人使劲点头时,真的是被气笑了,这人的胆子那么大的吗?竟然敢来跟他道歉。 “你就不怕我知道真相之后,会把你拖出去打一顿,甚至于让他们失失手,把你打死?” 沐白心中不免有些气愤,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傻小子害的他,他要是说一点都不生气那也是有点不可能。 “鱼公子,哪怕您真的如此做了,我也毫无怨言,毕竟这件事错在我,我本就应该承担这份后果。” 卧于床榻上的人,颤颤巍巍的正了正身子,其实他来这里道歉之时,他就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 但他知道他做的错事太多,本就不敢奢望别人的原谅,但他还是想过来说声对不起。 因为那人想来也不希望看见他一直错下去,他若道了歉,那人应该也不会再去怪罪他了吧!这样即使他死了,他也有勇气去见那个人。 他若是不道歉,总会心里难安一些,毕竟他也不想把遗憾带进棺材里。 “我知道我做的错事太多,即使不能得到原谅,我也希望可以说声对不起。” 坐于床榻上的人缓缓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他现在还活着,那他就必须去暗室阁接受惩罚,那人如此想着也如此做了。 “那你就跟着我吧!但你要时刻保证我的安危,毕竟是你出卖了我,你保护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沐白那话说的格外直白,其实他还是不希望眼前这个少年受到一丝的伤害,毕竟他也如此做过一件事情。 “还不赶紧去谢谢鱼公子。” 程锡景看着仇这个傻子,心中不由得微微动了动,这人若是真的改错了,在鱼公子身边,也是一件好事。 “谢鱼公子不杀之恩。” 仇心里还是很感激鱼公子的,毕竟鱼公子刚刚救了他一命。 沐白其实心中清楚,若不是赵熠安有心想放人一马,这人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到自己身边呢? “那我给你换个名字可以吗?” 沐白有些不希望自己天天叫人的时候,天天喊仇,那样的话还真是让人特别的郁闷。 “主子说了算。” 仇赶忙跪下,对鱼沐白拜了拜。 “十载悲欢如梦,抚掌惊呼相语,往事尽飞烟。” “现在你既然要放下过往,那就不如换个你喜欢的名字。” 沐白说话的语气顿了又顿,其实他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喜欢叫什么,总之只要把‘仇’这个名字换掉,在他这儿叫什么都是可以的。 “你没有喜欢的名字吗?” 沐白还是很想问问,这个人有没有喜欢的名字,毕竟这个名字要跟着自己一辈子,换个自己喜欢的总是可以开心一些。 “只要是主子起的名字都可以,属下都喜欢。” 跪在地上的那人,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喜欢用数字当做名字吗?” 沐白还是很希望眼前的人,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 “可以的,主子。” 跪在地上的那人,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就似刚刚鱼沐白不是跟他说话一般。 “十一如何!” 沐白有些心涩,他怎么能给人家取名字呢?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那人听见十一这个名字时,他的身体明显的动了一下,想来十一这个名字,那人还是很喜欢的吧! “禀主子,我可以加个姓氏吗?” 跪在地上的人,心中微微有些心动,那人虽然已经离开了,但他还是希望可以冠上那人的姓氏,与那人成为家人。 “当然可以。” 沐白只是迅速的做出反应,看来眼前人还是有自己喜欢的名字的。 “余可以吗?” 跪在地上的人,小心翼翼的询问,‘余十一’这个名字很合他的心意。 “可以。” 沐白很是迅速的答应,这人看来还有些生机,要不然以后是个冰疙瘩,那他可怎么办啊? “属下余十一,拜见主子。” 余十一很是开心的望着他家主子,毕竟现在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冠上那人的名字了,真好。 “鱼公子,那十一我就带走了。” 程锡景看着这两人的神操作,心中也有些莫名,这人就这样改名字了吗?真的不需要去请示一下宁王吗? “好,去吧!十一等你伤好了,你便直接来我身边就可以。” 沐白看了眼十一,心中还是很开心的,今日他可是废了好大的心思,才给宁王府留了个忠心的暗卫,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是,十一领命。” 这些年以来,这或许是他头一次如此的开心,毕竟他只要姓余,他就可以喊那人哥哥了,毕竟两个名字看起来,也更像兄弟。 余新安、余十一、十一一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不由得疼了一下,好像他还没有给程锡景道歉。 “程大哥,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 十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眼前的人一看就是给他来求情的,毕竟自己一晕倒了之后,他看见了程锡景的侧脸,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也知道那人一直在关心自己。 “没关系,我看在鱼公子都原谅你的份上,我也只好原谅你吧!免得到时候人家会说,我为人小气,没有鱼公子的那份大度气量。” 程锡景那话虽然说的半真半假,但他心里还是希望十一能好好的,毕竟埋在底下的那人,一定也是不希望他为难十一的吧! 沐白看着人已经走远,才缓缓的来至书房。 “熠安,你还在吗?” 沐白有些心虚,他现在如此,会不会被别人怀疑呢?怀疑他心思不纯,怀疑他别有用心。 “我在,沐白你进来吧!” 赵熠安那眼底透着得乌青,格外的惹人注意。 “好。” 沐白应了声,才缓缓的推门而入,一抬眸,赵熠安那眼底的乌青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夫君,这几日定是辛苦了,要不然的话去床榻之上休息休息,毕竟公事那么多,怎么可能急在这一时半刻呢?” 沐白看着赵熠安眼下的乌青,他便知道十一闯下的这份祸事,到底有着多大的影响力。 “还是小夫君心疼我。” 赵熠安那眸子中满是宠溺,他现在真的是爱惨了鱼沐白。 “熠安,对不起,今日好像我又做错了一件事,我把你的暗卫收为己用了,我希望他可以跟着我。” 沐白那话说的格外委婉,毕竟他与赵熠安之间还名不正言不顺,他如此做,确实是有些逾越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 赵熠安还是开口询问了一下,毕竟他的小夫君终于开口要人了。 “十一。” 沐白有些脸红,十一你听听算什么名字呀!这完全就是他的胡编乱造。 “行,既然想把人留在身边,就留着吧!” “以后若是想要人直接说就可以,不用觉着自己就像做错事情了一般,好不好。” 赵熠安伸手把人揽入自己怀里,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开心,他的小夫君行事还是如此的小心谨慎。 “嗯。” 沐白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有些开心,还好,赵熠安同意他把人给留下。 “熠安,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你看看你眼底的乌青,都要影响到你的绝世容颜了。” 沐白那手抚上赵熠安眼底的那块乌青,这人还是如此的能干,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若真的累出个好歹,可怎么办才好。 “原来你是被我的容貌迷住的是吗?” 赵熠安心里有些得意,他的小夫君可是用了绝世容颜这个词,想来他长的还是不错的吧! “哪有啊!” 沐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几天不见,赵熠安越来越会调戏人了。 “没有吗?我自己还觉着自己长的不错的,原来在你那里,我长的不好看?” 赵熠安突然之间有些想要调戏他的小夫君,赵熠安暗暗想着,沐白会作何回答呢? “你很好看的,你就跟天上的月亮一般,独一无二又熠熠生辉。” 沐白丝毫不吝啬他所知的所有好的成语,唯恐没有用到更准确的词,来形容赵熠安的绝美。 “真的,莫不是哄我开心诓我的吧!” 赵熠安在沐白耳边轻声而语,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形容他,形容他就似月亮一般。 “月亮,莫不是嫌弃我太过冷淡了些。” 赵熠安看着沐白的耳尖,泛起丝丝潮红,他的心不由得漏了一拍,这个小狐狸,怎么又在这里来勾引他了。 “不是,我只是觉着你如天上的谪仙般,独立桀骜,又自带一股清冷。” 沐白那话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原来我在小夫君心中是这般模样,莫不是小夫君觉着我不够热情是吗?” 赵熠安不由得咽了咽津液,他现在莫名的觉着身上有一股燥热,有些难以压制。 “嗯,不是不是。” 沐白只要一想起来,赵熠安对他用出的那些招式,他就不由得有些心跳加快,脸颊绯红。 “那是怪我太热情了。” 赵熠安轻添了下沐白泛起红晕的耳垂,小夫君,还真是有做小狐狸的潜质,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引得人心里发痒。 “没有。” 沐白说话的声音小了又小,这人怎么把话扯到这上面来了,真是有些令人不知所措外带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希望我清冷些,还是热情些。”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泛起红晕的脖颈,他觉着再好好的调戏一下,他的沐白小夫君会主动邀请他的。 “熠安,你这说的有些……” 沐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人怎么越说越偏了呢? “沐白,我想你了。” 赵熠安这几日似乎是与沐白分开的太久了些,他现在要好好的腻在沐白的怀中,把这几日没有呼吸到的,通通收回去,他要好好的补补。 “嗯,我也想你。” 沐白感受着赵熠安口中吐出的温热气息,以及身后那股如热火般的温度,他觉着快要把他灼坏了。 “沐白,我想……” 赵熠安有些心虚,他怎么能这样呢!但另一个自己却在说,快点,快点啊!再主动一些。 “嗯,我也一样。” 沐白有些心虚,赵熠安在外忙了这几日,本就累的很,他还要如此,真的好吗? “我想你,小夫君。” 赵熠安轻轻地把人抱起,往床榻那边走去。 …… “这次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程锡景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他可是知道宁王此人的,做事向来不留情面,为人也颇有些心狠,这次鱼公子出头,宁王不与十一计较,但下次,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嗯,考虑好了,我跟着鱼公子,定会把人保护好的” 十一心里隐隐有些感激鱼公子,毕竟这个人不与他计较,救了他一命。 “行,鱼公子向来心善,他既然说了不与你计较,定是不会在与你计较了。” 程锡景觉着鱼沐白就是宁王府一个特殊的存在,毕竟如此心善的一个人,要是选他当做主子,也是不错的。 “嗯。”十一应了声。 “那你好好休息,过会来看你。” 程锡景对于故人收的这个弟弟,他还是有些上心的,毕竟余新安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也他照顾一二也是应该的。 “嗯。” 十一有些不敢看程锡景,毕竟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即使程锡景不与他计较,但他心中还是有些心虚。 毕竟总归是自己害了他,还诬陷他,若说不心虚那定是假的。 “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些年。” 十一说出那声感谢时,心中有些忐忑,自己即使说再多的感谢,又有何用呢?毕竟错了就是错了。 “不客气,我只是希望你以后,遇见事情,可以好好的思虑一下,再也不要做出这种事情了。” 程锡景看着十一,总觉着十一又成长了一些,他只希望人越来越好,可以不辜负那人对他的喜欢。 第93章 情起 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薄窗透了进来,那束暖暖的光就这么斜斜得落在了沐白的侧脸上。 赵熠安看着床榻上还在熟睡的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又覆了上去,在那束光照着的地方,深深地落了一吻。 “今日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就不先陪你了,你今日多睡会,昨夜你太累了。” 赵熠安那心不由自主的加快,他的沐白确实是只小狐狸,只那么一张侧脸,便已经把他迷的神魂颠倒了。 赵熠安把床上的帷幔轻轻地放了下来,他可不想沐白那张好看的侧颜,被别人看见。 …… 程锡景坐于床榻旁,仔仔细细的看着若谷,心中竟不由得生出几分想要占有的心来。 “你在这干什么?” 若谷在睡梦中总是觉着,被一道炽热的光芒所吞噬,猛地从睡梦中被惊醒。 若谷看清自己身旁所坐之人时,心中不由得苦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一直跟着自己莫不是想要要债,又不好意思开口。 若谷问完心里就有些后悔,他是程锡景的债主,人家一直盯着他,好像也是情有可原,万一是怕他跑了呢!对不对。 “呃!那个欠银的事,可不可以让我缓缓,毕竟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若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可是欠人家银子的,现在搞的就好像,是人家欠他银子似的。 “嗯,什么时候给都行,我现在又不急着用。” 程锡景心中哑然,这人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是那种看重银子的人吗?不是的,好吗? 再者说了,他手里也不缺银子啊!毕竟皇帝在关于赏银这件事情上,虽然有些吝啬,但是与他而言,皇帝是赏的最多的一个了。 “呃,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大清早的就在这里,我总觉着你是来要债的。” 若谷越说声音越小,人家即使想要要债,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搞的他就似被人强迫的那般呢? “想你了,不能来看看吗?” 程锡景有些茫然,这人现在是在下逐客令吗?要把他撵走,看这意思确实是想要把他撵走啊! “嗯,当然可以了。” 若谷有些羞愧,看吗?当然可以了,但是也不需要如此偷偷摸摸的看吧!这大清早的就摸进人家的房间,这是不是不大好啊! “那我打扰你了吗?” 程锡景看着若谷脸上那千变万化的神态,心中不免有些不自信起来,这人看来是不怎么想见他啊! “没有。” 若谷有些哭笑不得,这人那表情神态莫不是觉着被欺负了吧!要不然那张冷峻的脸上,怎么会出现委屈巴巴的样子呢? “真的没有,你若是想来找我,以后直接进来就可以。” 若谷觉着自己现在就跟个老妈子一般,哄着个小孩子。 “那就好,我就知道若谷最好了,怎么会嫌弃我呢?” 程锡景一边说,一边捏了捏若谷那有些婴儿肥的小腮帮,毕竟若谷脸上有些肉肉,捏起来,还是挺有手感的。 “唉,程锡景。” 若谷把那人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打了下去,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自重呢!这一天天的。 “怎么了,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程锡景看着被气成小松鼠模样的若谷,心里不由得笑了笑。 “你出去,我要穿衣服呢!” 若谷狠狠地瞪了程锡景一眼,这人还不走,还想看他穿衣服不成。 “看一下又没事,都是大男人,你害什么羞啊!” 程锡景不由得笑出声,这人怎么娘娘们们的呢? “你赶紧出去。” 若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人真是没眼力见。 “好,好,好,你赶紧穿。” 程锡景笑着,站起身转身出了屋子。 “好了,好了,你进来吧!” 若谷赶紧忙慌的把衣裳套上,赶紧的扣好带子,他可不能有任何不好的把柄再次落入程锡景的手中。 毕竟他欠的那些银两,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把柄了,若是现在,再有什么把柄在程锡景手中握着的话,那他可怎么活呀!这不是很要命吗? 程锡景看着若谷那身有些褶子的衣裳,心中不由得哑然一笑,这人这么怕他的吗?连腰上的带子都没有系好。 “唉,你这带子都没有系好,都系歪了。” 程锡景很是自然的走到若谷身边,伸手把若谷腰间的带子,给解了开来,顺便整了整衣服的边角,又好好的捋了捋,才又给若谷把那腰间的带子,给系好。 若谷有些目瞪口呆,这人莫不是真的病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合身份的事情。 “你干什么呢!” 若谷猛地想起这才把人往后推了推,心中隐隐的有些不悦。 “你的带子系错了,我给你重新系一下怎么了。” 程锡景有些心虚起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呢!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给另一个男人系带子呢? “行吧!我小人了。” 若谷有些无语,这人还真是,嗯,无法用语言表达。 若谷低头看了看程锡景给系的那个带子,嗯,实话实说,系的还挺好看的,反正比他自己系的好些。 “你今日怎么没有跟着主子,难道主子今日没有出门吗?” 若谷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喝了口,方缓缓开口询问。 “主子好像出门了,但今日不是我当值。” 程锡景好好的思考了一下,还是做出了回答,自从宁王不在怀疑他以后,他的日子似乎好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他武功高的缘故,这几日宁王一直让他待在府中,不过府中的活都是极其简单的,他只要时时监察一下,没有什么异动就可以了。 “嗯,明日我就要去主子跟前伺候了,说不定明日你要是过来了,恐怕会见不到我了。” 若谷心中有些失落,他要去见他家主子,时时的跟着他家主子,不是很好吗?怎么现在却有些不想去了呢? “嗯,无妨,主子说明日也让我跟着。” 程锡景脸上的笑容渐渐化开,好像心中竟隐隐有些期待呢?期待去伺候主子吗?好像不是,期待什么呢!自己好像也说不清楚。 “啊!明日你也要跟着。” 若谷心中有些许开心,原来程锡景离他那么得近,那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嗯。” 程锡景笑得甚是含蓄,现在好像越来越期待了,他可从未想过若谷若真的办起事情来,是不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呢! “一会,我要去找虚怀,跟他交接一下事情。” 若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过一会要去找他的哥哥,他的哥哥这些时日可是帮了他不少的忙。 这半个月以来,若不是虚怀在替他挡着,恐怕他早就去伺候着了,他那还能有这几日的闲工夫,出去吃吃逛逛呢? “你找他做甚,上次你醒过来就找他,这次也是,你还要找他,我不准。” 程锡景那话说出口的时候,自己都已经被惊了一下,他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若谷的事情又哪能他来置喙一二的。 但他心里就是不许,若谷为什么要跟虚怀呆的那么近,为什么要去找他呢!跟自己待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我与哥哥只是谈一些府上的事情,做一下交接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若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解释,这些事情他完全就没有跟程锡景说的必要好吗? 但他还是开了口,因为他心中隐隐的有些害怕,害怕程锡景会误会什么,但是要说为什么害怕程锡景误会,他似乎又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来解释。 “哥哥,哥哥,你为什么要叫那人哥哥,我不许。” 程锡景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若谷为什么要叫那人哥哥呢!他们都是宁王的人,大可以直接叫名字好吗?为什么非要腻腻歪歪的叫什么哥哥呢? “那十一为什么要叫你哥哥,十一可以叫你,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叫别人。” 若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如此灵敏,毕竟昨日他去找人的时候,十一确实叫了程锡景‘程大哥’。 他听见那声‘程大哥’时,他就气的很,今日好不容易他不去计较了,程锡景又计较上了。 “十一,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你与他计较什么。何况我与他相识已久。” 程锡景有些心虚起来,虽说十一比他小了几岁,但这些年来他还是帮助那个人,对十一有所帮扶。 但现在他们之间的误会,又全部被解开了,好像,十一叫他一声‘程大哥’也是无妨的。 “若是论相识,恐怕我与虚怀感情更深一些,毕竟我与虚怀从小就认识,叫一声哥哥也实属正常。” 若谷那话说的明白,不过事实确实也是如此,他与虚怀本就是亲兄弟,又从小一直待在一起,喊声哥哥弟弟的最正常不过。 “你,若谷。” 程锡景那手不由得握成拳头,又松了开来,或许若谷说的不错,但他确实就是不希望,若谷给另一个人叫什么哥哥。 “我怎样,请问程大暗卫首领,我说的不对吗?” 若谷有些想气气程锡景,毕竟他觉着程锡景的立场不是很明确,虽然他心里也觉着程锡景与十一并没有什么事情。 但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毕竟十一与程锡景没了任何的误会,虽然以前他们之间没有别的事情,但以后谁也说不定不是吗? “嗯,对,你说的都对,现在我就去看看十一,看看他好了没有。” 程锡景不知自己为何要说出此话来,但他说出口就后悔了,他想待在若谷身边的,怎么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就把局面搞得如此了呢! “你去吧!我看十一伤的不轻,你可要好好的照顾才是。” 若谷其实也很关心十一,但那话说出来,却总是觉着有些别扭,总是觉着那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好,你的关心我会告诉十一的,告辞。” 程锡景那话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在半道上的程锡景,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他们两个人怎么就搞的如此了呢!这是哪个环节错了吗? “不送。” 若谷语气中带着气愤,好一个程锡景,做事情做的就是好,说起话来也是好的不得了,好的能把人气死。 若谷看着已经走远的人,心中隐隐有些生闷气,程锡景还真是个能气死人的家伙。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去关心你的小十一吗?” 若谷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不由自主的又缓缓开口,他觉着程锡景肯定是折返回来了。 “怎么了,若谷,是我。” 虚怀听着若谷那话不对,心中隐隐的有些好奇,他的这个好弟弟,虽说不上脾气多好吧!但为人处事还是很和煦的,今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呃,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 若谷那心不由得有些失落,是了,他还以为是程锡景呢!也是,像程锡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回头道歉呢! “你以为我是谁,程锡景吗?” 虚怀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程锡景,毕竟这几日程锡景与他弟弟走的格外的近,一方面是因为宁王的缘故,另一方面还因为程锡景是若谷的救命恩人。 “哥,我能不能借你些银子,我想多借些,还了别人的人情。” 若谷站在哪里有些忐忑起来,他跟他哥说的如此坦白,他哥会不会,对他会有什么误会。 “嗯,欠人家人情总是不好的,早点还上双方都放心。” 其实虚怀隐隐的有些猜到了,毕竟他的这个弟弟也就欠了程锡景哪一个人情,其实人情,若谷还真的没有欠过,若说欠,也是府中之人,欠的他们兄弟俩的人情。 毕竟他们之间的地位在哪里放着,谁想换个班了,谁想请个假了,都要经过他兄弟俩的同意。 这样时间一长,家里有家庭负累的,毕竟家中的事情会多一些,有些时候会让他们兄弟俩替替班。 他们呢!本就无家无亲,最亲的也就是他们兄弟俩,所以向来也是能帮的则帮。 “你说吧!多少银子。” 那府中的人,若真的说要欠人情,也就是他弟的这个救命之恩了。 第94章 起疑 “呃,其实也不多,也就欠了人家两千两银子而已。” 若谷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其实已经很多了好吧! “嗯,是不多,还不到两万两。” 虚怀隐隐的有些气愤,这就是狮子大开口好吗?他们一个月的月钱才区区几两,这人竟然要两千两。 虚怀扶了扶额,自我安慰了一下,行吧!行吧!他弟的命值钱,两千两就两千两吧! “你现在身上有多少现银,咱们凑凑吧!” 虚怀有些失落,他现在虽说在宁王府当值,月银也有十来两,但要说现在立刻马上,拿出两千两银子,那还是有些困难。 “八百两左右吧!” 若谷有些难为情的开口,虽说他是侍卫首领,比他哥这个副首领的银钱多了些,但他败家呀! “行,那我就按八百两算了,其他的我给你补上。” 虚怀其实心中清楚,若谷的月银比他多了些,若是这些年他弟弟不如此败家的话,倒是也能拿的出来这两千两银子。 虚怀心中更清楚,他弟败家的本质是什么。 他弟这人虽与他不是很腻,但向来心细,有时会给他添件衣裳,有时会给他买些点心,反正他想不到的,他弟都能想到。 虚怀心中更是了然,虽然他弟存的月银不多,但从不会留连风月,这一点他还是很放心的。 虚怀应下这件事后,两人交接了一下现在手头上所有的事务,大体的通了通气。 两人大体交接完,若谷便去了宁王的书房,他要与宁王禀告下,也好更快的入手宁王府的事务。 …… 程锡景出了若谷的院子,心中的悔意就更甚了。 其实他本想着去给若谷说声,明日他就要跟在宁王身边了,可能以后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看他了。 但没想到,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竟把之后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他若是日日隐在暗处,那若谷日日在明处,可能两个人的交集就会越来越少。 程锡景不由得停下了步子,回头看时,便看见虚怀在敲门,他其实很想返回去,听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但他终是没有迈开步子。 若是仔细想想若谷说的话,其实也没有错,毕竟若谷与虚怀从小待在一起,叫声哥哥好像也不过分。 但他心里就是不希望若谷喊别人哥哥,不知是自尊心在作祟,还是其他什么因素。 程锡景长叹了声,还是转身出了若谷的院子,去了十一那里。 “十一,今日觉着可大好了些。” 虽然十一想要置他于死地,但程锡景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小孩子。 虽然他们算不上亲人,更不算朋友,但那人是小十一的弟弟,那也算是他的。 “嗯,今日觉着好多了,多谢程大哥关心。” 十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他从没有得到过别人的关心,他得到的善意还是那人给予他的。 只是那个人,把他从深渊拉进光明,但又忽然转身,独留他一人在光明中挣扎。 虽然他隐入了光明中的黑暗,好在他一直留在了光明中,虽有黑暗,但更多的是光明。 他现在很庆幸,虽然那人独留他在光明中挣扎,但也为他留了另一束温暖他的光。 “嗯,行。” 程锡景说完想要转身离开,但他还是想好好的叮嘱一下。 “鱼公子是宁王心尖上的人,你这次能安然无恙,完全是宁王看在鱼公子的面子上,才没有与你计较,我希望你以后切莫再做错事情,免得后悔。” 程锡景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他还是好好的叮嘱了一番,毕竟这人是小十一亲认的弟弟啊!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说开,但他心里清楚。 …… 第二日一早,若谷便早早的起了身,毕竟第一日上工,总不好迟到不是。 “若谷,你再去把那些暗卫重新调查一下,选两个可靠的给沐白当做贴身暗卫,若只是十一一人伺候,总是少了些。” 赵熠安淡淡的看了若谷一眼,心中不由得有些生疑,这人莫不是伤的太重了,把脑子搞坏了,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若谷,你没事吧!怎么觉着你有些心事啊!” 赵熠安心中有些好奇,若谷是侍卫首领,所以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比虚怀出现的次数更多一些,所以若谷脸上的情绪,他也看的更清楚些。 “没事,主子。” 若谷说出的话虽然淡淡的,但若谷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出卖了他。 “没事就好,你去吧!” 赵熠安看着若谷,虽然若谷没有多说什么话,但他知道,若谷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好在若谷向来有数,他也不便多说些什么。 “是,主子。”若谷应了声,匆匆而去。 “程锡景。” 赵熠安冲着门外喊了声,今日程锡景跟着他,是赵熠安自己吩咐的,所以也知道人就在自己身边。 “属下在。” 程锡景从暗处直接跳窗而入,直接在赵熠安面前跪着回话。 “你跟虚怀、若谷还真是挺像的,都喜欢从窗子进来。” 赵熠安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这几人还真是出奇的像,看来过不了几天这个窗子又要修修了。 “那,属下下次从门进。” 程锡景一听见虚怀,若谷这两个名字,心中不由得落寞,这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都如此的登对,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恐怕也很合适吧! “不用,你觉着怎么合适怎么来。” 赵熠安看着程锡景脸上的情绪变化,他现在觉着这三个人之间,或许有些什么事情。 “那个十一你觉着怎样。” 赵熠安还是开口问了问,虽然沐白想把人要过去,当做自己的专职暗卫,但他却不能如此草率,毕竟这个人出卖过他们,再怎样,他都要有所防范。 “属下求主子再相信十一一次,若是十一再做出背叛之事,属下定亲手杀了他。” 程锡景看着赵熠安,眼中满是祈求,其实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但那人是沐白呀!若沐白真的被十一再伤一次,他是绝技不许的。 “其实,十一的资质还算可以,若是再过两年,十一的功夫定会更上一层楼,求主子看在十一资质不错的份上,再给十一一次机会。” 程锡景依旧苦苦哀求,他是真心想要留下十一的,毕竟十一在新一辈的人中,也算是其实的佼佼者,要不然也不会被万掌事给送过来。 “属下愿用性命担保,求主子给十一一次机会。” 程锡景心中苦涩不已,他若是保不下十一,那人会不会怪罪他呢! “行,我就再信任你一次,你下去吧!” 赵熠安有些烦闷,其实他是不愿意放下程锡景,毕竟现在程锡景在暗卫阁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程锡景若真的为他所用,对他而言更是如虎添翼,这次若是让程锡景寒了心,以后的事情,还真的有些不好说。 赵熠安有些没法,那他就多给沐白选两个人,他自己再时时看着些,想来十一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虚怀,你去把十一给我叫来,我有话要说。” 赵熠安直接冲着门外说了声,虚怀淡淡的应了声,转身离去。 “属下参见王爷。” 十一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宁王叫他来,所为何事,莫不是想让他离开,十一心中暗暗猜测。 “嗯,你知道我叫你来,所为何事吗?” 赵熠安那话冷冷的,似乎一个不小心就能把人冻死一般。 “属下不知。” 十一从未觉着有人的气场如此强大过,那种感觉带着些许压迫,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留下你。” 赵熠安其实不想说这些的,但他又不得不说,毕竟眼前人在他这,真的算不上什么。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赵熠安那话依旧冷冷的,其实上一世的背叛太多了,才使得他不得不防着些什么。 “属下知错,求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若属下再做出有损宁王府的事情,属下愿意横刀自刎。” 十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但事情确实是他做错了,他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但他愿意用实际行动,告诉宁王,他真的改了,他定会誓死效忠鱼公子的。 “但属下,不愿意用他人的性命作为筹码。” 在赵熠安刚开口的时候,十一便知道那人是谁,想来这次又是程锡景给他做的担保,但他却不想那人,拿命来信任他,虽然他再也不会背叛鱼公子。 “那我就要看你的行动了,虽然我这里需要功夫好的,但我更看重忠心的。” 赵熠安那语气依旧冷冷的,冷的能把人冻死。 “是,属下定不会在让王爷失望的。” 十一现在才知道,他上一次做的事情到底错的多离谱,若没有程锡景给他兜底,这一次或许他就要真的死了,但他却不希望,那人再为他做任何事情。 “那我就再信任你一次,但我不妨告诉你,鱼沐白是我的命,你若再伤害他,或者说,你辜负了他的信任,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赵熠安那话带着些许威胁,虽说他对人的信任不多,但他更愿意相信沐白的眼光,虽然沐白的眼光不是很好。 “属下,谢过王爷。” 十一心中不免有些唏嘘,当朝的陛下嫡子,竟然为了个男人,做出如此决定,想来赵熠安是真心对待鱼沐白的吧! 其实他有些羡慕这种关系,他也希望有一人能陪在他身边,把他当做命一般的宠着,疼着。 “行了,你退下吧!” 赵熠安扶了扶额,那头有些疼,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十一,但沐白向着他呀!他又不能真的把人找个地方杀了吧! 赵熠安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思忖,唉!那头疼得厉害。 “熠安,你没出去呀!” 沐白直接推门而入,他刚刚听说十一被人叫来了这里,他要看看这人有没有什么事情。 “嗯,还没有出去,你过来是要与我一起用膳的吗?” 赵熠安故意装傻,其实他知道沐白着急忙慌的过来所为何事,但他不想戳破,毕竟十一是沐白第一次向他开口,他不想把人给伤了。 “你还在这里给我装傻,赵熠安,不想理你了。” 沐白有些气得慌,这人真是三不五时的就要气气他,真是个不省心的。 “好了,好了,我不是把人放回去了吗?” 赵熠安觉着有些委屈,这人怎么对个外人这么好呢!让他有些嫉妒了。 “熠安,我只是觉着十一跟我有些像,毕竟十一也是为了心里的人,才那么做的,其实我挺敬佩他的,他那么有勇气。” 沐白其实对于十一更多的是欣赏,毕竟没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愿意把命给搭上。 “我知道的,你也很好,沐白。” 赵熠安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的沐白何尝不是那种人呢!他现在记忆深处,依旧记得沐白自刎是的决绝。 “沐白,我希望你能自私一些,多为自己考虑考虑,虽然我希望你心里装的全是我,但我也希望你的心里能有自己。” 赵熠安摸了摸沐白的脑袋,眼前的人一直都在为他着想,但他却自私的很,心中希望眼前人心里全是自己,又希望沐白心中更在意他自己。 赵熠安觉着自己还真是有些矛盾,希望那人眼里有自己,又希望那人可以多为自己活一活。 “抱歉,心里已经被你填满了。” 沐白嘴角噙起一抹笑意,他觉着他现在很值,他的夫君现在时时刻刻在为他着想,他觉着自己没有赌错。 “那好吧!既然你的心里全是我,那我便把你放到我的心里,这样对你而言,还公平一些。” 赵熠安看着沐白,眼中满是宠溺,他的沐白依旧一如既往的让他心动,还好这一世他没有把人搞丢。 “还好,我没有把你搞丢,要不然我真的会悔死的。” 赵熠安现在真的很是庆幸,庆幸他回来了,回到了沐白的身边,他能时时的看着,时时的把人拥入怀里。 “沐白,有你真好。” 赵熠安嘴角眉梢皆是笑意,他庆幸自己,庆幸老天给了他一次机会,给了一次好好弥补沐白的机会,好好去爱沐白的机会。 第95章 落寞 一连几日若谷总会觉着,有一道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但等到他转身去寻的时候,那道目光便会莫名的消失。 其实细想一下就会知道,那道目光是谁的,但他着实有些不想戳破,毕竟自己还欠着人家一条性命,自己总要给救命恩人一些面子的,不是吗? 但他自己眼神中的那道慌乱,却是没有办法遮掩的。 毕竟眼底的那丝情绪是骗不了人的,哪怕你遮掩的再好,眼中的慌乱,也总是有迹可循。 “若谷,是不是你有事情瞒着你家王爷。” 沐白那话问的直白,其实这几日他就看出了不对劲,他知道若谷心里肯定是藏着事情的,但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却不知道。 “属下……” 若谷有些困窘,其实他是很会遮掩情绪的一个人。 但现在竟然能轻易的被人看出来,他多少有些羞愧。 毕竟那些情绪中关系着他自己的私事,他又怎能把私事,掺和到公事里来呢? “算了,你只要不做错事,你家王爷定然不会责怪你的。” 沐白心中有些不解,这人向来心思细腻,做事情完全不会透露自己的一丝情绪,难道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才会如此的吗? “属下,谢过鱼公子。” 若谷那脸囧的很,他以前只觉着鱼沐白是王爷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但现在他却觉着,自己从前的认知是错误的,毕竟金丝雀从不会轻而易举的,从一个人的情绪中看出多少事情来。 “这两人,是王爷给我的吗?” 沐白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心中有些不确定。 他一直知道自己身边有暗卫守着,但那些人向来躲在黑暗中,从不会出现在他眼前。 但现在那人出现在他眼前,他倒觉着突然有些不适应了,毕竟那些人从来是神出鬼没的,一出现,倒是没了神秘感。 “是,鱼公子,王爷说在您身边放两个人,他心里也放心些,毕竟他不能时时在您身边待着。” 若谷刚刚的那丝情绪去的很快,现在完全没了刚刚的那丝焦灼。 “嗯,人我收下了,你去忙吧!” “属下告退。”若谷施了施礼,转身退了下去。 沐白笑了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沐白心中清楚这两人来的目的,其实身边是有暗卫的,但把这两人放在明面,也只不过更好的护着他而已,这些他都懂。 …… 等到那天上的繁星,镶嵌在天幕时,若谷才拖着一身疲惫的身影回了自己的院子。 若谷今日一想到沐白说的话,便心烦意乱的很,还有那道紧盯不放的目光,也让他心乱如麻。 现在的他只想立刻马上见到程锡景,顺便把话说个清楚,要不然他能被这一点事情给烦躁死。 “若谷,开门,是我虚怀。” 若谷进了自己的小院没多久,便听见了轻叩门环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是虚怀在敲门。 “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莫不是……” 若谷突然一下子想到了些什么,赶忙去开门顺便把人让进了屋子里。 “嗯,这两日我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找了出来,大致数了数,有一千三百两,加上你自己攒的那些,应该已经足够来还债了。” 虚怀从怀中掏出自己所有的银子,轻轻地给放到桌子上,有些意味深长的继续开口。 “若谷,你这几日是不是有心事,看你做事情心不在焉的,难道程锡景难为你了吗?” 虚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的这个弟弟他自己还是了解的。 若谷做事向来认真,即使心里有事,也从不会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哪怕是愁眉不展也从未有过。 但这次,那情绪是全然写在了脸上,连遮掩都遮掩不了,想来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的事情吧!想来应该是一直被困扰着! “没有,他没有难为我,哥,我就是想着赶紧把救命之恩还了而已。” 若谷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现在他真的有被程锡景难为到,但他实在是有些不敢说真话。 毕竟他只要一说,他哥肯定就会直接去找人家的麻烦,这一点他觉着他还是挺了解他哥的。 “嗯,他没有难为你就好,现在银子已经凑齐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那天得了空,你直接给人家就是了。” 虚怀有些不相信若谷说的话,毕竟若谷那眉眼间的愁绪,是难以遮掩言喻的。 “明日的事情交给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虚怀还是有些担心他这个弟弟的,似乎若谷认识了程锡景之后,人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想来,宁王让若谷监视程锡景的时候,他就应该制止的,若是他制止了,若谷也不会天天如此心事重重。 “好,明天我正好不上工,可以好好的歇歇。” 若谷那话说的更心虚了些,从前他可是天天跟着,从不离开宁王的,哪怕没有他的事情,他也一直随侍左右,但现在,他却学会偷懒了。 “嗯,走了。” 虚怀说完,一脸担心的看了一眼,转身隐入黑暗中。 “虚怀过来找你有事情吗?” 程锡景的声音,突然响起,惹得人一下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怎么在这,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若谷被程锡景的声音吓了一跳,本来他想着随便收拾收拾,便直接睡下了,现在可倒好,被神出鬼没的程锡景给吓得够呛。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虚怀大半夜的过来,所为何事。” 程锡景眼中带着一丝丝怒气,他刚刚换班,就着急忙慌的过来了,他一来就看见虚怀在屋子中站着,两人还离得那么近,只是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 “我借了他些银两,他过来是为了给我送银两的。” 若谷没有一丝的隐瞒,毕竟银两还在桌子上放着呢?任谁看了,好好想想,都能猜出一二。 “你缺银子花吗?若是缺,直接问我要不就好。” 程锡景那话里话外带着浓浓的醋意,他现在真的有些怀疑,宁王是不是特别穷,要不然,手底下的人,还需要借银子。 “我还欠你银子好吗?我还要向你借,岂不是我欠你的越来越多。” 若谷现在有些哭笑不得,这人今夜过来,莫不是就是为了笑话他一番。 若谷暗暗思忖他现在若是说借虚怀的银子,是为了还上那两千两的欠银,程锡景听了后,会不会疯掉啊! “那些银子我可以不要,你别找别人借银子了,你找我借,还是不用还的那种,不是更好吗?” 程锡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那话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其实程锡景那话说完便有些后悔了,若谷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凭什么要借他的银子。 再者说了,他把若谷当成什么了,臭要饭的吗?这世上也就只有要饭的,收了人家银子,不用还。 即使若谷真的手头有些紧,借了些,那也不可能不还啊!毕竟若谷不是那种占人家便宜的人。 “你可真好笑,你是把我当叫花子打发了吗?”若谷心中隐隐的有些生气。 “我借这些银子,本就是为了还你的欠债,怎么你还希望我借你的银子,来还欠你的欠债吗?” 若谷有些无语,这人的脑回路真的不是一般的清奇,难道是想从他这在挣些利银不成。 “你为什么要着急还我那些银子,是为了与我断绝关系吗?” 程锡景那心中的火气,已经蹭蹭的往上冒了,他觉着他要被若谷给气死了,若谷要是再加把火,他马上就能被气的冒烟升天了。 “是也不是,我不希望欠别人人情,尤其那个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毕竟我是王爷的侍卫首领,不应该徇私枉法,辜负了王爷对我的信任。” 若谷那话说的,带着五分正气凛然,四分问心无愧,一分的色厉内荏,以及十分的瞎编乱造。 “若谷,你说的好听,为了王爷,我看你还是为了和我断绝来往吧!” 程锡景被气的有些想转身离开,但他还是忍住了,他这次要是转身走了,恐怕若谷真的会与他断了关系。 若谷被说的有些心虚,即使心虚,那面上依旧表现的淡淡的,他可不希望被程锡景拿捏了。 “我欠你一个人情,总而言之总是要还的,这不是早还了早好吗?” 若谷有些语塞,他本来是想着把银子直接给人家送去,连见都不用见,不曾想,这人竟然还跑他这了。 “现在我觉着两千两太少了,我要你把你也还给我。” 程锡景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无情的人,这几日的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苦水,又入了自己的心中。 “程锡景,你别太过分。” 若谷以前觉着程锡景爱财,现在他却觉着程锡景还有流氓的潜质。 “我就过分了,你能怎么样,还能吃了我不成。” 程锡景从那日赌气离开,这心中就闷着一团火,今日他好不容易,想着来给若谷道个歉,不曾想,这人竟然有这种想法。 断绝关系,那是断断不能的。 程锡景往前一步,把人一下子控制住,直接把人压在了桌子上。 “你想断绝关系,我就偏不让,你能奈我何!” 程锡景一下子俯身上去,那嘴角哈出来的气,全部浮着若谷的耳垂,飘了过去,那几句话杀伤力虽不大,但那股风,却惹得人心里痒痒的。 “你松开我,程锡景” 若谷有些气急败坏,这人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呢!生气,生气,很是惹人生气。 若谷头一次觉着自己的实力,实在是有些弱,他从前还觉着自己功夫还不错,现在他却觉着自己啥也不是。 若谷挣了好几下,也没有挣脱开,心中有些愤恨交加。 “你听到没有,程锡景。” 若谷那气更甚了些,这人还真是不能招惹,身上有流氓气,那就很烦人。 “我听到了,但我就是不做。” 程锡景嘴角噙起一抹得逞的笑,他说这人怎么连那么点人,都打不过呢!原来这实力是真的弱的很。 “你在这里,明天我就告诉你的小十一,让他再也不要理你了。” 若谷有些气急败坏,这人还真是有些不要脸。 “好啊!我倒希望你告诉十一,顺便连府中之人,一起都告诉声,大家热闹热闹,这才合适。” 程锡景一边说,一边抬腿,把自己的右边腿全浮在了若谷身上。 “你要说,那你就说的细节一点,你告诉他们,我把腿放在了你的身上,并且离你还很近。” 程锡景嘴角浮起一抹坏笑,这人说话做事太严肃了,他要好好的逗一逗。 “还要这样。” 程锡景一边去解若谷的锦带,一边靠近若谷,甚至于变态一般的入亲了,若谷的耳垂。 “程锡景,你个混蛋,你松开我,你再这样,我可要告诉宁王了。” 若谷有些无力招架,这人莫不是情场浪子,天天就喜欢流连花丛,要不然那动作那么熟练。 “王爷,怎么会管人家欢愉的事情呢!” 程锡景靠的越来越近,那温热的气息,充斥在脖颈间,惹得人心里痒痒的,似乎有一股无名火,在体内乱窜。 “程锡景,你在这样,真的生气了。” 若谷有些脸红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啊! “你不是要和我断绝关系吗?那我就把你强占了,那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就不信那关系还能断了。” 程锡景那制住若谷的手,下力越来越重,身上的一半力气,全都压在了若谷身上。 “程锡景,你是不是对别人也会如此,他们要是不听你的话,你是不是也用这招来制服他们。” 若谷有些惊讶于现在程锡景的所作所为,程锡景可是暗卫首领,他的那些手下不听话,是不是也会被如此对待。 “是,都这样。”程锡景有些想戏耍一下若谷。 “你放开我,程锡景。” 若谷听见程锡景的回答时,有一刻那心都是碎的,原来这人就喜欢这么欺负人啊!那他是不是对很多人,都如此过。 突然间若谷不知从哪里得了力气,一下子挣开了程锡景的束缚。 第96章 逃避 若谷自己也不知道那股力气,到底是怎么来的,但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人,甚是危险,还是离得远些,他才比较安全。 若谷挣开程锡景的束缚之后,赶忙往后退了又退,他觉着离程锡景太近了,只会影响他的呼吸。 “程锡景,你个无耻之徒,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若谷心中刚刚的那股无名火,被程锡景刚刚的说辞,拱的更厉害了些。 若谷指了指程锡景身后的门,一脸不悦的开口。 毕竟刚刚程锡景的举动,已经吓着他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希望程锡景马上离开。 “若谷,你要下逐客令吗?” 程锡景看着若谷的一举一动,心中不由得颤了一下,这不消片刻的功夫,这人的力气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大。 莫不是刚刚若谷真的被自己的言辞给惊着了!还是说被自己给刺激到了,关键他觉着他也没有说啥呀! “是,逐的就是你,我希望你马上离开。” 若谷那耳垂更红了些,这次他是真的被程锡景给气到了,他觉着这次还被气的不轻。 “你刚刚提的条件,恐怕我是满足不了了,你既然嫌弃两千两银子太少,既如此,你不妨再加些。” 若谷那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温度,他以前还觉着程锡景有几分凛然正气,不过现在他觉着倒是自己看走了眼,这人哪是什么君子,分明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不加,我就要你。” 程锡景看着现在面红耳赤正在跟自己吵得若谷,心中玩心大起,这人莫不是真的被自己气成这样的,不能吧! “除了这一条,其他的我都可以考虑。” 若谷有些不耻程锡景的行为,毕竟事情早早的就都已经商量好的,这人怎么能突然变卦呢! “不行,我跟你一样,除了这一条,其他的我都不考虑。” 程锡景有些对自己无语,刚刚他是不是太无耻了些,毕竟他跟若谷之间好歹还有个救命之恩不是吗?但这救命之恩似乎被自己做的也变了味道。 但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那你出去吧!这条你连想都不用想,在我这,这条是行不通的。” 若谷有些气的直冒火,这人那么那么无耻的吗?怎么他刚开始就没有发现此人的真面目呢! 亏他觉着程锡景是个好人,监视程锡景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愧疚的不行,他要是早知道这人这么无耻,他还用顾虑那么多,这不是白瞎操心了吗? “你出去吧!我跟你确实没有好说的。” 若谷那心有些失落,这人的行事作风真的不像是宫里出来的,倒像是从小地方来的,要不然程锡景的所作所为怎么总是感觉上不得台面。 “我明天再来找你。” 程锡景看着若谷那情绪的变化,他觉着今日他是说服不了若谷了,不得已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退了出去。 程锡景出了若谷的院子,那头便已经垂得很低了。 他觉着自己刚刚玩的太过了些,这一次他好像把人真的给惹火了,看样子这人又被自己给气的不轻,想来不会轻易原谅自己了。 程锡景仔细想了想前因后果,觉着这件事依旧不是自己的过错,毕竟自己只是想要若谷一个人,好像他也没有什么过错,谁让他喜欢上若谷了呢! 他的这个想法若是被若谷知晓了,恐怕即使若谷的功夫不敌他,也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要不然给程锡景这个小人,太多面子了不是吗?毕竟程锡景不需要太多面子的。 …… 祥云殿 “母妃,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要是再等下去,咱们可就完了。” 赵熠臣现在那心里只有恐惧惊慌,还有那么几分的不甘心,这些人明明是他安插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被人说铲除就铲除了呢? 本来自己母妃,与皇后娘娘就处的好,在皇后娘娘殁了以后,他的母妃就日日去乾和殿跪着,想要扶养嫡子赵熠安。 那时还多亏了他母妃的三寸不烂之舌,才把赵熠安给接到膝下扶养,不过那时赵熠安可是由心的感激安贵人与大皇子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时时听从呢? 但现在赵熠安却完全变了样子,与他的母妃离了心不说,还与他彻底断了联系也断了来往。 他本想让顾柔儿牵制住赵熠安,现在可倒好,顾柔儿倒是把他牵制住了,他堂堂一位贤王殿下,也只有被顺天府尹彻查的时候。 以前五皇子可从未与三皇子处的那么好过,也不知为何,惠王与宁王竟然玩到了一处。 “急,急,急,急有用吗?急能解决什么问题。” 安贵人那脸有些微微变色,青一阵,白一阵,倒是好看的紧。 “母妃,不是你说让我与顾家,再维持一下表面现象吗?” 赵熠臣现在那心就似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现在顺天府尹是沈伯儒,做事又向来刚正,不容情,让他查案子,还不得把他查个底掉啊! “顾家现在都自身难保,你难道还要去找顾家帮忙,莫不是你嫌弃自己死的太慢吗?” 安贵人真的要被他的蠢儿子给气死了,贤王除了蠢,唯一的好处就是还算得上听话,但是这太听话的,也不能太傻不是。 “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赵熠臣那心已经乱的不行,明明曾经的谋算都是一点不差的,怎么到了今日这一步,哪哪都是错的呢! “你先回府,若是这一次实在不行,我们就只有一个法子了,篡位,要不然我们母子就只有等死了。” 安贵人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准备好了,若是他与顾府的事情暴露了,谋朝篡位是个极不错的法子。 安贵人心里隐隐有些发愁,他的儿子如此沉不住气,一有点事情就着急忙慌的往宫里赶,这若是打草惊蛇了,可怎么办才好啊! “母妃,我们真的要走这一步吗?难道就没有其他合适的法子吗?” 赵熠臣有些心慌,若是现在谋朝篡位,那他的那些罪证不就都不言而喻了吗? 赵熠臣说实话,他实在不想谋朝篡位,他现在只想用别的方法,来完成这件事情,毕竟谋朝篡位可是大事,要是败了,一切就都毁了。 “关键咱们手上也没有兵呀!即使想谋朝篡位那也难啊!” 赵熠臣一边担心谋朝篡位带来的坏处,又幻想着谋朝篡位带给自己的好处,若是成功了,那不是还可以当个帝王,何至于做个事情还要看人脸色。 “关于人手的问题,你放心吧!这些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安贵人嘴角微微上扬,这一笑应该是他这些时日以来,笑得最安心的一回,毕竟只要他勾勾手指,就有人愿意成为他的马前卒。 “那儿臣便放心了,那不打扰母妃休息了,儿臣告退。” 赵熠臣就似得了天助一般,从祥云殿出来,那心都安了一半了,毕竟这些事情有人给他处理好,那已经很不错了。 …… 惠王府 “今日你着急喊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赵熠安那眼神冷冷的,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让小胖鸽去送信,信中只是写着赶紧‘过府一叙’其他的一句也没有多提。 “我发现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赵熠承对着身边人摆了摆手,那说话得声音压了又压,方缓缓开口。 “什么重大的事情。” 赵熠安心中倒是有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值得赵熠承如此郑重其事。 “关于一个人的身世,我推测他可能不是皇族之人。” 赵熠承说那话时左瞧右看的,唯恐有个什么奸细听了去,那到时他们就要被动了。 “身世,谁的。” 赵熠安心里的好奇,一下子就被人给提了上来,要说最看重身世的也就只有皇家了,毕竟皇家的血脉是不能被混淆的。 “皇家,说不定有个皇子不是皇家的血脉。” 赵熠安那话轻轻地从嘴里说出来,但是惊了不少的人。 “你知道。” 赵熠承那眉头微微皱着,莫不是这个消息在国都都已经不算事了吧!莫不是只有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知道,我猜的。” 赵熠安那话说的不假,他现在确实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所以他才胡乱猜测的。 “你是什么人,怎么一猜就能猜到呢!” 赵熠承心中有些好奇,这个消息可是已经人尽皆知了呢! “聪明人。” 赵熠安哈哈一笑,有些时候他确实觉着自己是个很厉害的人,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很难猜。 “嗯,你说的没错。” 其实有些时候赵熠承本不想承认,赵熠安是比他聪明的,毕竟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大皇子。” 赵熠安压低了些声音,继续缓缓开口。 这次赵熠承本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很是同意赵熠安的想法。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北地一支三千人的兵士,已经开始像向国都进发了,我相信不出三天,那些人便会兵临城下。” 赵熠安低着头,叹了口气,这次说不定又是一场不能避免的浩劫。 “看来,我们是要早做打算了,这次说不定贤王会狗急跳墙。” 赵熠承那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看来想要彻底解决贤王,还是有些难度。 “这次打算怎么安排。” 赵熠承看着情绪低落的赵熠安,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想来他的三哥又在担心鱼沐白了,毕竟鱼沐白不会武功,要想躲过这次人祸,还是挺难的。 “我想先回去看看,把沐白安排好。” 赵熠安心里最重要的一直都是沐白,若是沐白受伤,恐怕他都不想管这件事情。 “你大体的安排呢!” 赵熠承还是很想问问这人到底做的什么安排,毕竟他要与之配合,那他这边就不能有半点的失误。 “恐怕,你私下里练得那些人,要出来看看能力如何了?” 赵熠安有些心虚,这些人可都是惠王私下里练出来的,若是在这次事件中,他的人有任何的损失,那可都是他的失误。 “嗯,行,既然那些人,要用,就用吧!” 赵熠承有些无语,为什么保护国都,需要他的人啊!但你若是仔细想了想,那就有了答案。 “那些人,若是可以减少一部分的伤亡,那也是一件大好事。” 赵熠承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他也不希望赵家的天下,被一个奸佞小人给占了去,那样他的面子岂不是,浪费的一塌糊涂。 “放心,我一定尽量的不用那些人,毕竟这次若是用了,那皇帝那边,恐怕就要对你有意见了。” 赵熠安只要一想到皇帝,那副虚伪的嘴脸,他便有些觉着恶心,毕竟他们的这个好父亲,最最担惊受怕的就是有人谋反,有人屯兵。 “那就在这里,多谢你了。” 赵熠承抬手施了施礼,当做感谢,毕竟那些人可都是他的心血啊!再者说了,那可都是他一个一个选的人,又怎么能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呢? “嗯,应该的。” 赵熠安向来了解所有人,有些时候心肠也很软,他真的不希望这些人,会丧失在理智中。 “若是这次一切都真相大白,只是不知道皇帝那头的心思到底怎样。” 皇帝那人最最看重皇位,恐怕在他的意识里,他的皇位永远都是他的,又怎会轻易的舍出来。 “只要安贵人得到该有的惩处那就很好了。” 赵熠安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这个女人,毕竟这人心思歹毒,不管怎样,他都要制止这一场闹剧。 “我也希望安贵人可以早点出了那皇宫,毕竟母妃的眼睛还要好好的看看。” 赵熠承依旧担心他的母妃,那女人温婉大方但还是 受了不平等对待。 “希望如你所愿。” 赵熠安听见母亲这个词时,那心头都不由得颤了一下,他现在有些羡慕赵熠承了, 毕竟人家的母妃虽是瞎子,但还好好的活着,不像他的母妃那般连见都见不到了。 “嗯。” 赵熠承眼睛中带着晶莹,毕竟他还有母亲,虽然眼盲,却过得很好。 第97章 曾经 沐白总是觉着,今夜天上那月,总是阴惨惨的,连夜夜那璀璨的繁星,也变得有些黯淡无光。 “主子,王爷说了,今夜让您去暗室休息。” 十一有些为难,他这刚刚第一天开工,怎么就遇到那么大的一个难题呢? “王爷今夜不回来吗?我有些担心他。” 沐白听着外边的厮杀声,心里隐隐有些着急,都说刀剑无眼,王爷要是被人伤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王爷让属下告诉主子,他说今夜不回来了。” 十一看着他家主子这份怅然若失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他觉着鱼沐白如此对待王爷,可能是存了私心的,但他现在却不那么觉着了。 “我想在这,等他回来,见不到他,我这心里难安。” 沐白那心从一入夜,就跳的厉害,更何况外边那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已经响了一个时辰,以此情形不难猜出,今夜皇宫定是出了极大的事情。 “主子,您就按王爷的吩咐来吧!免得王爷放心不下您,还要找人来吩咐。” 向风有些担心,现在正是慌乱的时候,他家公子可别做出什么错误判断。 “行吧!既然王爷说了,那我去就是了。” 沐白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入了暗室中,既然赵熠安让他在这里待着,想来赵熠安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那他在这里等他就是了。 …… 皇宫内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有拿了金银财宝,想要逃离皇宫的小太监。 也有偷了后宫主子首饰,一心想要跟着自己的小情夫私奔的宫女。 更有贤王安插在宫里的探子,一心想着在各宫放火,制造各种混乱的。 “你个逆子,你今夜是要造反不成。” 皇帝现在一脸的震惊,他从未想过他的儿子竟然还会造反,关键这个儿子还是他一直偏爱着的。 贤王听见皇帝如此说,拿剑得手不由得颤了颤,这一次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拿着剑,剑指当今天下之主。 “是,今夜我就要改朝换代,废了你这位皇帝。” 贤王那话有些中气不足,那话说的也没有了份量。 “你可真是朕养的好儿子,竟敢拿剑指着朕。” 皇帝被气的有些手抖,他从未想过他的孩子中,竟然也有要杀他的人,看来,他这每次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终归是错的。 “拿剑指你又如何,这个天下之主我是做定了。” 贤王那手又颤了颤,皇帝虽然上了些年纪,但那震慑人的气势倒是更甚了些。 “你要坐这天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做不做得了。”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那笑更是嘲讽,更是轻蔑,他的这五个儿子中,他还真的没有考虑,到底要把这皇位,传给何人。 但今夜看这个情况,大皇子是一定不能传的,毕竟他还没有死,大皇子就要来坐这皇位,未免有些迫不及待了些。 “你怎么就知我做不了,难道你心里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贤王这句话问的多少有点多余,他本就是个庶出,虽然他是这些皇子中的老大,但他的才能大家都是清楚的。 一个字差,两个字很差,三个字差得很,虽然都知道但都没有说的,毕竟有些话大家心里明白就好。 “凭你装出来的那份恭敬千顺,还是凭你装出来的那份满腹文章,或是凭着你的母族顾家吗?” 皇帝那话一声高过一声,那话问的一句高过一句。 但皇帝那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一下,这个顾家早就应该铲除了,但他顾忌这十来年,与安贵人之间那点所谓的情分,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顾家,放过这个大皇子。 但现在他却觉着,自己不应该妇人之仁的,最后造成了今日如此这个局面。 “我,我。” 贤王一时有些语塞,确实他的恭敬千顺,满腹文章都是装出来的,别人虽然可以恭维他,但他自己对自己却是很了解。 就因为他没有这些本事,所以那些下人若是没有完成他说的事情,那么那些下人,就要受到他的惩罚,或打或关,总之不管怎样,都是在弥补他心中的那份不自信。 “你什么,你觉着自己是个废物,一事无成吗?还是说,你真的想要做个傀儡皇帝,一直由你的母妃把控朝政。”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那笑中带着三分不屑,大皇子实力到底怎样,他从一开始心里就很清楚。 其实要是按照事实论起来,大皇子的母妃安贵人,还有些小心思,但也仅仅是些小心思而已,本不配放到台面上来。 “我自己完全可以当这个皇帝,哪里需要母妃来给我提点呢!” 大皇子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还想自己来当政。 “臣儿,不用跟他废话,直接一杯毒酒送走就是了。” 安贵人笑盈盈的步履轻盈的从殿外走了进来,她来这可不是跟皇帝叙旧得,而是来告诉大皇子赶紧行动,毕竟时间不等人。 安贵人现在一心做着太后梦,若是他的儿子登基,那他可就是当朝的太后了,那太后是什么,太后可就是后宫之主啊!一切定都是她说了算。 “不曾想,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可真是个好妃子啊!安贵人。” 皇帝看着这一对母子,那副虚伪的嘴脸,心中隐隐的生出些悲凉之感,这母子两人,可真是自己养出来的好人啊! “臣妾多谢陛下夸赞,臣妾希望陛下能够成全臣妾,成全贤王。” 安贵人那脸上的喜悦之色,就没有停过,安贵人眼角是笑,嘴角更是喜悦之色。 “成全你,你有那个本事吗?你们母子二人还真是胆大的很,竟然敢奢望我成全你们。” 皇帝那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他们母子二人,一人是自己亲封的贤王,一人是自己亲封的贵人,现在这种状况却是实打实的打了自己的脸。 “你以为还会有人来吗?这宫中的暗卫你可是都送给了宁王那白眼狼,现在你给自己留得这几人,可都不怎么样啊!” 安贵人有些想大笑,但她还是忍住了,毕竟门外那么多人在呢!她要是失了分寸,她以后可怎么立威呀! “你难道不给我说说,其他你所隐瞒的事情吗?” 皇帝长叹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觉着这个女人所隐瞒的事情,可比她们要来谋朝篡位带来的伤害更大。 “隐瞒你什么事情。” 安贵人有些不想说,毕竟那件事要是说出来,肯定她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若真相被人说了出去,她的儿子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关于你这个好儿子的身世,你不妨给我说说。” 皇帝眼中的最后一丝柔情慢慢的消失殆尽,跟着一起土崩瓦解的还有最后的那份信任。 “你知道。” 安贵人脸上闪过一丝惶恐,这件事她藏得那么深,怎么可能皇帝会有所察觉呢!毕竟当年所有知情的人,除了那人没死,其他的都被她一杯鸩酒送去了黄泉。 “哈,我也是才刚刚知道的,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皇帝苦笑,他一直以为那人说的是错的,不曾想竟然是真的,自己竟然被这么个女人,戏耍了一辈子。 “既然,你想知道,我给你说下又何妨,毕竟你马上是要入黄泉的人了,今夜让你也死的明白些。” 安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丝狠厉,皇帝从没有见过。 安贵人在皇帝面前,从来都是温柔小意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狠厉的眼神呢!某一顺皇帝觉着定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是,臣儿确实不是你的儿子,他是符华林的儿子。” 安贵人那嘴脸一直笑着,但那眼神却一直在皇帝身上流连,她要好好的看看皇帝脸上的颜色。 “哈哈,竟然是他的儿子。” 皇帝那笑带着无奈,又带着些许悲凉,还有那么几分无助,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嘲讽。 符华林本是符家庶子,虽能说几句酸诗,但也就能说几句酸诗而已,若说真有什么才情,那还真不多。 但符华林的本事不是说几句酸诗,而是他的力气,他一人就能对付五六个,人高马大的侍从,但他不仅有蛮力,但他更有功夫,关键的关键,他还是当今陛下刚上位那年的武状元,这个武状元还是他自己亲封的。 要是说起皇帝与符华林的相识过程,那还多亏了个中间人,那就是安贵人,安贵人可是他们相识的大功臣。 现在的符华林是北地的将军,虽然他手下的兵不多,但也足足有三千多人。 皇帝现在好恨,他怎么就信任了那么一对奸夫淫妇了呢?他那么信任符华林,却不曾想符华林竟然给他带了那么一顶好的绿帽子。 “对,就是他的儿子,那时你日日与皇后在一起,你根本就不来我的祥云殿,既然你不来,那我就想了些法子,把另一个人给接进了宫里来。” 安贵人越说越是激动,那眼中竟含着三分喜悦,其实安贵人她也没有想到,符华林竟然那么好上钩。 本来他们在宫外,就相处的比较多,她那时若是不进宫的话,她极有可能就嫁给了符华林,但她还是放弃了符华林,为了进宫,做一做后宫之主。 哪曾想,即使她进了宫,那后宫之主也不是她的,而是闵若竹的,也就是三皇子的生母,那时皇帝对皇后那是喜爱极了,日日宿在皇后宫里。 她没有办法,才以皇帝的名义把符华林宣进了宫里,她以为把人降伏有些困难,不曾想,符华林竟然半推半就的应了。 从那天起,符华林就常常入宫,直到她怀了大皇子,符华林就再也没有进过后宫。 “我以为符华林对你得十分忠心的,不曾想,他也不是多很忠心,关键他还对我余情未了,然后我们便……” 安贵人笑得甚是开心,她看见皇帝那张苦瓜脸,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安贵人笑得越来越疯,她真的太开心了,毕竟皇帝的那张脸,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毕竟皇帝越是伤心,她也就越开心。 “既然如此,你不妨说说皇后的事情。” 皇帝那心现在就似放在油里煎的一般,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做皇帝可真是做的真瞎。 “皇后,那就更好说了。” 安贵人现在也丝毫不想隐瞒,毕竟皇后这件事情做的最合她的心意。 她未入宫之时,她就假意与闵府交好,她想着,即使以后她们入了宫,那她的手下也能多个听话的丫头不是吗? 不曾想最后竟然是闵箬竹,做了皇后。 “虽然我恨她,但我本不想要她的命的,但他却撞破了,我与华林的好事。” “既然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用毒毒死了。” “哈哈” 安贵人笑得甚是慎人,刚刚开始那笑还能有所收敛,但越笑越是笑得放肆。 皇帝那心更沉了些,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把宁王交给安贵人来抚养的。 但安贵人日日都在乾和殿门前跪着,他以为她们姐妹之间多少是有些情谊在的,所以他便把赵熠安交给了安贵人来抚养。 想在若是再好好想想,那时的皇后,并不想把安儿交给安贵人扶养,那时他竟然误会了皇后的意思。 “那你,扶养安儿又是什么意思。” 皇帝那心现在已经悬在了悬崖边,若是再被人推一下,皇帝那心立马就能掉下悬崖,落入无边的黑暗。 “你以为,我想养他吗?日日看着他那张与皇后相似的那张脸,我就想使使劲,把他给掐死。” 安贵人眼中满是恨意,她恨皇后,他也更恨赵熠安,明明她才是最应该坐那皇后之位,不曾想竟然被闵若竹,做了那皇后之位。 “我想掐死赵熠安,若是那样,你就没有嫡子了,那你的皇位也就可以,由你的庶出儿子来做,那我的臣儿,也就还有机会。” 安贵人一边说,一边笑得放肆。 第98章 兵败 “你知道吗?我最开心的那日,是安儿跟着我的第三天。” “那日是皇后薨后,你第一次来我这祥云殿。” “那日我第一次见你逆光而来,你那眼里含着满是柔情的笑,我虽知你不是为我,但我看着那笑心里依旧很满足。” “但那日,我本来想寻个机会,把那白眼狼给溺死,因为你的笑,我倒觉着把他留下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在我这,你好歹还能来踏足一下。” 安贵人其实一开始的心思,并不是想要扶养这个嫡子赵熠安,她只是想把赵熠安给弄到自己身边,然后寻个合适的时机,给弄死。 她本来想好那日,把赵熠安给溺死,或是来个其他什么意外,让赵熠安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死掉。 但因为皇帝的一个笑容,仅仅是因为那个笑容,她便改变了所有的计划,现在想来,因为皇帝的一个笑,就改变所有的计划,那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 “我想着,他既然没死,那我就把他养废,但可惜我倒是把他养的还挺好。” 赵熠安虽然没有死掉,但他却入了另一个陷阱之中,那就是安贵人希望把他养废,让他成为一个废物,事事无成,但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她非但没有把赵熠安给养废,倒是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养的跟个废物一般,文不成武不就。 “你个毒妇,你竟然还包藏如此祸心,早知如此,我便不该纳你入宫。” 此时的皇帝觉着自己瞎了眼,当时怎么就选了这个毒妇入宫了呢? 那时他觉着皇后与她玩的那么好,想来姐妹两人情义深重,两人一同入了宫,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哪曾想,他竟选了个蛇蝎毒女进宫,坏了这宫里的福水宝地。 “你以为我多想进宫吗?我那时只希望顾家在你的扶持下一飞冲天,哪曾想,你竟然一点都不关心顾家。” 安贵人说到这,那眼中的光又少了些,她以为顾家可以靠着她的夫君,一飞冲天,可她忘了,那人是一国之主啊!哪是那么好拿捏的。 “哈哈,是啊!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溺死那个白眼狼,毕竟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安贵人嘴角扯过一丝无力的笑,那笑透着几分失望。 “不过,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不如我与陛下对饮一杯,毕竟,当今的天子要上路,我总要送送的。” 安贵人眼中含着笑,默默的让身后的丫鬟端上两杯酒来,默默的走到酒水旁,在两杯中取了一杯,随后递到皇帝手中。 “你可是真狠,毕竟怎么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倒是一点都不留恋。” 皇帝嘴角带着笑,这笑中倒是带着三分释然,他现在真的是体会到,什么才是最毒妇人心了。 “你怎知我一定会喝。” 皇帝那笑带着三分深不可测,今日那人跟他说时,他真的不信,但事实真的很打脸。 “你觉着你不喝行吗?你能从我手里过的去吗?” 安贵人眼中早就没了柔情,现在那眼中只有狠厉,只有要置人于死地的凶狠,她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轻易的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以为宁王跟惠王会来救你吗?你可别痴心妄想了,今日人都被你差到外地去了,你以为他们能立马回来吗?” 安贵人眼中开始微微泛红,她想皇帝死,她想皇帝马上死。 “哈哈,可惜,我没有如安娘娘所愿。” 赵熠安其实从安贵人进来之前,就把宫外的兵给处理干净了,而宫内的兵,也已经被惠王处理干净了。 只是安贵人从殿内开始说到符华林时,赵熠安便从门外站着守着了,他只是想要皇帝好好的听听真相,他这才没有进到殿里来。 但他从殿外听着屋内所说的话,他那心还是不由得一点一点碎成渣子。 赵熠安越听越有些失控,一瞬间,各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朝他涌来。 那些委屈的,难过的,无可奈何的,还有诸多莫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汇成一张大网,把他裹挟其中,生生令他窒息而亡。 赵熠安现在委屈的,就像喉咙里卡着一根鱼刺,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那股难受的感觉,更是令他窒息。 赵熠安听到安贵人要给皇帝喝毒酒时,他这才猛地推门而入,看着殿内的这一地狼狈,心中一下子释然,现在他倒是有些想看热闹的想法。 “本来,我还想不明白,安娘娘到底为何要扶养我,但现在经娘娘点拨,我这心里还真是豁然开朗。” “本来,我自以为安娘娘与母后情谊深重,所以安娘娘是看在与母后的情谊上要扶养我。” “但我越大,越发觉安娘娘不对劲,安娘娘做的事情说是为我好,但我却一点好处都没得,越想,越觉着安娘娘可能与母后的关系并不好。” “我一想到这,又觉着安娘娘可能另有目的,说不定是要谋害我,但我却没有被谋害,想来我还有其他作用。” 赵熠安那心不由得颤了又颤,其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怀疑了以后,又诸多因由没有想明白,所以他又把心里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来质问我。” 安贵人看着这个皇帝的嫡子,心里更后悔了,若是赵熠安小的时候,直接把人给弄死,现在说不定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她现在后悔了,非常非常的后悔,后悔没有把人给弄死,她要是在赵熠安小时候把人给处理了,今日之事,恐怕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 “我觉着我需要搜集些证据,才能把你扳倒,这不机会你就给我了。” 赵熠安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心里的所思所想,毕竟他不与安贵人正面刚,是因为他要去找寻证据,一举把人给杀个干净。 “我的好父皇,你现在可相信我说的话了。”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那日他给皇帝禀明的时候,皇帝根本就不信,现在他却有些无言反驳。 “父皇,儿臣只是不知这大皇兄要如何处置,毕竟谋朝篡位可是大事啊!” 赵熠安故意如此回禀,他要好好的恶心恶心这个自大的皇帝,毕竟这些事情,全部是因为他的不作为,才造成的。 “好你个赵熠安,原来这一切你都知道,你就是想在这里看戏,然后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与不是。” 赵熠臣本就窝在墙角,听着安贵人说着他的身世,他根本就不知要如何面对。 他虽然想篡位,但他从未想过要把皇帝杀死,但他的母妃竟然告诉他,即使他杀了皇帝他也算不上弑父,原来,原来根由在这啊! 现在的赵熠臣有些哭笑不得,他若是不来谋朝篡位,他要是乖乖的待在他的贤王府,说不定他还是那个禁足于府中的贤王,但现在,这种结果,恐怕他连贤王都已经做不得了。 毕竟外边的厮杀声已经结束,想来他手下的那些都已经被处理了吧!要不然竟然连个通禀的都没有,现在恐已经被宁王都给控制住了。 那他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呢? 刚刚外边的厮杀声,消失殆尽时,他还以为是他的人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呢?结果到最后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的人,被杀光了,所以这战也停了。 “是,不过还是要多谢大皇兄夸奖的。”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嘲讽,他的这个大皇兄向来虚伪,他如此说,他的这个大皇兄还不得要疯啊! “只是没想到,大皇兄既然有如此鸿鹄之志,不过父皇还没有殡天,大皇兄好歹再等几年呀!” “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谋朝篡位了呢?莫不是,曾经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已经被发现了,想着已经遮掩不下去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谋反好了,是吗?大皇兄。” 赵熠安那话里话外满是嘲讽,他的这个大皇兄还真得需要夸夸,越夸他的大皇兄就越能失去自我。 “成王败寇,我也无话可说。” 赵熠安说的其实赵熠臣都认同,毕竟顾家的事情,都已经被查的明明白白的了,他还有什么好要辩驳的呢! 赵熠臣现在只觉着自己就是个废物,今日如此好的时机,竟然都没有拿下那高高的皇位,想来他是与那皇位彻底无缘了。 “儿臣希望父皇看在这二十来年的父子情分,可以给儿臣一个痛快。” 赵熠臣说完话,垂下眼,再不解释什么,只是笑意越发冷淡,只是那眼中却莫名落下了些东西,不知是悔恨,还是不甘。 “你看见赵熠安在这,你就如此放弃了吗?” 安贵人看着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儿子还真是个不成器的,如此就选择放弃。 赵熠臣抬眸看了安贵人几眼,那眸子又重新落了下去,他现在拿什么来争,拿个野孩子的名声吗? 他本以为自己即使是个庶子,他也可以放手搏一搏,即使不成,他也好歹还有个由头,但现在,现在他却连争的资本都没有。 “行了,来人,这两杯酒,贤王与安贵人就一人一杯吧!” 皇帝大手一挥,刚刚安贵人带来的那两杯毒酒,就这么又回到了安贵人手中。 “你赶紧放了我跟臣儿,要不然我们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安贵人现在全然没了,刚刚给别人端酒时的从容优雅。 现在的安贵人已经有些封魔了,安贵人因为与侍卫拉扯,那头上的簪子早就掉了下来,现在的安贵人衣衫不整,就似泼妇一般,在哪站着骂街。 “你个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安贵人那声音说的越来越含糊,她今日考虑了那么久,怎么就失败了呢?她不服,打死她都不服。 “行了,来人,送她们上路吧!” 大皇子只是稍稍一怔,便突然了然了,原来他的这个好父皇,竟然如此的不近人情,也是他又不是皇帝的儿子,皇帝为什么要给他留情呢? 大皇子走上前,直接拿过皇帝手里的酒盅,直接一仰而尽,转瞬,那嘴角便沁出血来,然后那人缓缓的倒下,再没了生机。 安贵人看着自己的亲子,在自己面前死去,她缓缓的走到赵熠臣尸体旁,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唇角微动,缓缓开口 “我在黄泉等你,你可快点来。” 安贵人说完,那眼角的泪簌簌的落下,也是把手中的毒酒端到唇边,一饮而尽。 皇帝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闭上眼睛揉了揉额,今夜他真的累的够呛,他是不相信赵熠安说的那些话的,但事实却非常打脸。 赵熠安看着地上的两人,那眼角闪过一丝笑意,他终于替他的母亲报仇了,他心中的愤恨终于可以有所缓解,但他那心上的痛,却需要时间来抚平。 “安儿,觉着这事还需要如何去办。” 皇帝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暗暗的庆幸,幸好这个嫡子,没有被安贵人那个毒妇给带坏。 “一切听从陛下指令,儿臣无权置喙。”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赤城,再怎样说,天下毕竟是皇帝的,皇帝今日又受了这么多得打击,这么一件谋朝篡位的大事,自然是需要皇帝去解决的。 “符家,顾家以及所有造反得人,直接诛九族,十日后直接斩立决,只是到那日就不用再来跟朕回禀了,朕乏了,都退下吧!” 皇帝那心有些失落,他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宁王的猜想罢了,不曾想这一切尽都是真的,这就让他有些落了面子。 赵熠安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感慨,皇帝这次是伤了心了,恐怕被安贵人伤的厉害了些。 赵熠安看着殿内的一片狼藉,心中有些失落,这两世赵熠臣都很是迷恋那皇位,可惜,这一世没有人能帮他。 毕竟天作恶犹可活,人作恶不可活,这份因果报应就由他们自己承受了吧! 毕竟这人一旦走错了路,那可就是一步错步步错,既然做了,那结果也要受着,就如安贵人精心为皇帝准备的毒酒,最后送走了自己,还有那贤王。 第99章 担忧 赵熠安忙完宫中的事情,回到府门前时已然是下半夜了,他本可以宿在宫里的,但他实在是不放心沐白,所以他还是选择回了府。 “主子,主子,王爷回来了。” 十一着急忙慌的从暗室外疾步走了进来,他边走边喊,他想着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家主子,好让他家主子宽宽心。 “他回来了,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沐白听见十一如此说,火急火燎的就从石床上走了下来,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提步就往暗室外走去。 这一夜,他真的是担心极了,哪怕府外的厮杀声都没有了,他依旧还是不放心赵熠安。 “是你回来了吗?” 因着沐白走的急,给他打灯笼的斐然都没有赶上他。 “嗯,是我回来了,你怎么走的那么急,不知道慢点吗?”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般样子。 “我,我担心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看看。” 沐白那话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沐白别担心,我没有受伤,好好的呢!” 赵熠安脸上虽有些憔悴,但那眼眸中却满是宠溺。 “不行,我要自己看,要不然你又要诓我。” 沐白有些担心,刀光剑影的真说不好会不会受伤,万一受伤了呢?那可怎么办才好。 “好,咱们回寝卧去查。” 赵熠安有些想要调戏调戏鱼沐白,因为现在的鱼沐白着实让他有些心动。 赵熠安把穿着单薄的鱼沐白抱入怀中,疾步的朝着寝卧走去。 “啊!” 鱼沐白被赵熠安突然的抱起来,心中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人怎么就把他抱起来了呢!好好走不行吗? “你不是要看吗?我给你好好的看看。” 赵熠安那话越说越有些没有正形。 “赵熠安,你别取笑我了,真是的,你要担心死人了。” 鱼沐白有些不解的看着赵熠安,心里隐隐有些着急,这人怎么这样呢?非要让他担心。 “好了,好了,你检查一下吧!” 赵熠安把手伸平,然后稳稳的站在了沐白身边。 赵熠安在回来时还在想,他的沐白会不会已经睡着了,但他回来发现人还没有睡时,他那心不由得有些暖暖的。 虽然他生于帝王家,与普通百姓比起来,他可要好的不能再好了,但与他而言,这帝王家就跟一个天大的牢笼一般,天天的把人困着,锁着,让他在那里面透不出一丝气来。 但他有了沐白之后,他才明白,被人关心着,爱着,在乎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今夜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府外的动静都能吓死人了。” 沐白现在回想起来,那心还是不由的有些打颤,今日这件事真的是把他担心坏了。 他唯恐在外边厮杀的人,不小心把赵熠安给伤了,现在人在他的身边他才放下心来,要不然这一夜他能直直的等到天亮。 “嗯,你身上没伤就好,这样我才放心,要不然定要担心的。” 沐白看着赵熠安那一身里衣,除了有些汗液好在还算得上干干净净的,仔细的检查了几遍,没有看到什么血迹之类的,他这才放下心来。 “嗯,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不过现在我就是有些困了。” 沐白那颗悬着的心放下,那股睡意才慢慢的涌了上来。 “嗯,睡吧!我在呢!” 赵熠安把人使劲的往怀里搂了搂,这一夜,还有人为他留了一盏灯,还有人在担心他,他真的很开心。 …… “若谷,你还好吗?你让我进去看看你好不好。” 程锡景站在若谷的门外苦苦的哀求,其实程锡景知道若谷受了伤,心里就似插了一把刀子一般,疼的就似在滴血。 “若谷,我为我那天的莽撞给你道歉好不好,你让我看看你。” 今夜两方对战,虽然声势不大,但也需要一刀一剑拼将出来的,若谷很不幸,受了些轻伤。 “若谷,若谷,你听到没有。” 程锡景有些忐忑起来,这几日若谷连话都不惜的跟他说了,想来那日是把人给气急了。 “你回去吧!我没事,不过今夜还是多谢你的关心。” 屋内幽幽得传出一道声音,那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听起来还带着些许不耐烦。 “我就看一眼我就回去,要不然我只能在你门前就寝了,若谷。” 程锡景那话里带着些无理取闹,更多的是对若谷的担忧。 “你胡闹什么,赶紧回去,明日你还要跟着主子出去呢!” 若谷知道程锡景会胡闹,但没想到会如此胡闹。 “你就让我看一眼,我只要看过了我就回去,好不好。” 程锡景那话里带着祈求,以前要是说,他不要脸那是小打小闹,现在他觉着是时候应该超级不要脸了。 若谷实在是被磨的没有办法,只得去门前开开了一条小缝,从门缝里缓缓开口。 “看你也看了,你赶紧回去吧!” 若谷那脸带着些苍白,他虽然受了些伤,不过都是些小伤而已,算不上严重。 若谷说完,不等程锡景有任何的反应,就要去关门。 “疼,疼,若谷,我的脚。” 那门只关了一丢丢,那边就传来,一声痛呼声,若谷赶忙把手松开,直接转身朝屋里走去。 “我就知道若谷你心里还是心疼我的。” 程锡景看着若谷松开了手,嘴角不由得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他就知道,若谷心里好歹还是有他的。 “你这么大半夜来,看也看了,说也说了,赶紧回去吧!” 若谷看着程锡景那张脸,心里就不由得有些来气,程锡景看起来是个正正经经的人,没想到竟然那么得不靠谱。 “你怎么还下逐客令呢!你不喜欢我来吗?” 程锡景那嘴都已经撅到了天上,这人气性这么大的吗?这都几天了,那气还没有消得吗? “不喜欢。” 若谷的回答干净利落,从那日他听到程锡景的回答后,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是很想看见这个人。 “你别口是心非了好不好,你若是不希望我来,前几日你怎么可能会对我那么热情的。” 程锡景一想起前几日,若谷对他的好,他就有些开心过了头。 “我怎么口是心非了,前几日,只不过是王爷让我监视你而已。” 若谷那话说的明白,前几日对你好,也只不过是受了命令而已,再者说,程锡景是那种流氓派,他还怎么能深交呢? “好了,你就别找理由了,难道你以前没有监视过别人吗?” 程锡景希望若谷看清一下自己,若是若谷不相信他,又怎么会与他一起出去买好吃的呢? 若谷一时有些语塞,确实他以前是监视过别人,不过,他只要远远的看着就成,哪需要跟程锡景这般呀! 给程锡景买点心零食,还让人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以前被监视的人,可没有如此好的待遇啊! “那只不过是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仅此而已。” 若谷一时语塞,但依旧给出了一个很实诚的答案。 “你喜欢我吗?” 程锡景看见他家主子与鱼公子处的那么好时,他一时有些忐忑,他好像也希望如他家主子一般,对待若谷。 “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你心里有事情没有解决好吗?” 若谷很不想回答程锡景的问题,因为他觉着这问题似乎有些不合逻辑。 明明程锡景是皇帝送给他家主子的暗卫,那他怎么能与他家主子的人,产生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呢! “是,我心里有你所以没有解决好。” 程锡景看着若谷,心里隐隐有些发愁,确实如若谷所说,他心里确实有个关于若谷的问题还有解决,因为他希望若谷可以给出一个合理满意的答案。 “你管我喜不喜欢你呢?再者说了,你心里不是有很多人吗?” 若谷那话有些酸,其实他觉着自己是疯了,听了程锡景那日的回答,他就疯了。 ‘是,都这样。’ 明明那些动作都如此亲密,他竟然与那么多的人做过,只要他一想到那些画面,他就很生气。 “我心里有谁了,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程锡景有些莫名其妙,这人过日子难道都靠猜的吗?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赶紧回去吧!” 若谷觉着程锡景真的甚是虚伪,这人这么不要脸的吗?明明对那么多的人做了那么暧昧的动作,他自己竟然还能如此厚着脸皮,在这里说没有。 “即使,你想让我去死,你也要让我死的明白不是吗?你好歹把话说的清楚一些啊!” 程锡景有些不知所措,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啊!明明自己都没有做过,这个人难道把这些没有的事情,都扣到自己头上去了吗? “谁让你死了,你赶紧回去。” 若谷有些头疼,这人的厚脸皮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这脸皮厚的都快要赶上城墙了。 “你给我说说,我心里到底有谁。” 程锡景有些无语,自己这么快,就被若谷给归结于流氓哪类里去了吗?不行,他反对。 “那日,那么暧昧的动作,你到底都跟谁做过。” 若谷有些生气,只是到底是气自己,还是在气程锡景,那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原来你是在气这个啊!” 程锡景有些后知后觉,这人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跟自己闹了那么多的别扭,岂不是整件事情都怪自己唠! “你说呀!” 若谷那话问出口的时候,想来是气自己多一些吧!气自己怎么能因为这句话,就变得如此莫名其妙的了。 “我只对你做过,我只对你一个人做过。” 程锡景嘴角噙起一抹得意的笑,原来这个人如此在意的吗?想来若谷心里是有他的吧! “那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告诉我‘都是那样的’” 若谷听见程锡景的话,那气似乎更甚了些,这人怎么能骗自己呢!害的自己这几日心不在焉的,要不是想他想的分了心,这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伤呢! “若谷,我错了,好不好,只是那日我就想气气你而已,我没想到你那么不经逗。” 程锡景现在终于知道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因为自己一句戏弄的话,竟然让若谷,这几日那么的不开心,嗯,都是自己的错,他自己反思。 “那你现在得意了,看我笑话不是很好。” 若谷有些心虚起来,这人是不是该得意了呢! “不是,没有。” 程锡景有些百口莫辩,这人怎么想的与旁人不一样呢?现在这人是不是在跟他算后账呢? “人你也已经看了,话咱们也已经说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若谷看着眼前这个虚伪的人,那心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跟程锡景计较起来这些有的没得呢? “你又在下逐客令,咱们就不能好好的说说话吗?” 程锡景有些无语,这人下逐客令,是下习惯了吗?怎么说不两句话,就要下一次逐客令,这人莫不是把逐客令带身上了吧! “那你还想说什么,就一次说清楚,免得下一次,又要来说,麻烦。” 若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人还不走,想来是受的气还不够多。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若谷。” 程锡景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觉着现在很有必要把话说明白。 若谷一下子更语塞了,这人在做什么呢!莫不是被上半夜的那场厮杀给杀糊涂了,现在在他这发疯呢! “你疯了程锡景,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若谷觉着程锡景一定是杀疯了,要是不疯,怎么可能会说这些胡话呢! “我没有说胡话,我真的喜欢你,你摸一摸这里,今夜知道你受伤,我这心都要疼死了,我现在很清楚,我喜欢你。” 程锡景把人一下子扯入自己怀里,把若谷的手,放在了自己跳动的心脏上。 “你别发疯了,咱们都是男子,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第100章 处理 “你别发疯了,咱们都是男子,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若谷有些忐忑,这人怎么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的呢!怎么就不能含蓄一点呢! “王爷都可以喜欢鱼公子,凭什么我不可以喜欢你,那条律法规定,男子不可以喜欢男子。” 程锡景有些气愤,自己明明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人怎么还能东扯葫芦西扯瓢,净扯些没用的呢! “难道,你莫不是不喜欢我,才编出这些谎话的吧!” 程锡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人莫不是真的不喜欢他,才编出这些瞎话的吧! 程锡景越想那眼中的光,就越是黯淡,这人难道喜欢别人吗?那人难道是虚怀。 “你喜欢虚怀是吗?” 程锡景呆呆的望着若谷,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他今夜要是寻不到答案,恐怕他会疯的更彻底。 “他是我哥,我为什么不能喜欢。” 若谷有些无语,这人怎么又把事情扯到虚怀身上了,关键这也跟他哥没有一点关系好吗? “你真的喜欢虚怀,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程锡景那心又被伤的不轻,今夜他听到若谷受伤的消息,那心就已经疼得不行了,这可倒好,又受到了第二次伤害。 “我不信。” 程锡景轻轻地扣住若谷,一下子覆上若谷的唇,他觉着他应该自己亲自印证一下才可以,要不然,他才不会相信呢! “程锡景,你……” 若谷有些忐忑起来,这人莫不是疯魔了,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恐怖。 若谷被亲的有些七荤八素,他刚刚还在撵人家走,现在他却有些迷恋这个人这个吻了。 程锡景感受着若谷一点一点的回应,他心里说不出的喜悦,这人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呢! “你还说你不喜欢我,你可真是口是心非啊!若谷。” 程锡景亲吻了好久,才慢慢的放开若谷,现在他好像已经知道若谷的心意了。 “我,我” 若谷那脸自己通红了,他现在只有些羞愧,他怎么能把持不住,入了程锡景的那个吻里呢! “口是心非的家伙,你可真是口不应心,不过你嘴硬,可是身体很诚实呀!” 程锡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若谷那唇还真是软,软的他都有些想把人咽进肚子里。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程锡景还是又问了一遍,他觉着那句喜欢还是应该由若谷亲自说出来。 “嗯……” 若谷摁了下,刚想接着说些什么,那话就被程锡景给接了过去。 “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终于说实话了吧!你就是喜欢我。” 程锡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他觉着刚刚被若谷伤碎的心,现在又被若谷一点点的粘贴好了。 “其实我喜欢虚怀。” 若谷想着既然你戏弄我一次,那我戏弄你一次,这亏总是要扯平才好,若谷如此想着,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真的喜欢他,那你还回应我。” 程锡景顿时觉着那刚刚被拼凑好的心,又一次破碎了,这一次,那心破碎的更厉害了。 “我回应你,说不定是因为我是男子,再者说了,谁被这么热烈的吻亲了,能没有反应,我又不是死人。” 若谷那笑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他要把这几天他受到的委屈,通通的给程锡景送回去,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能吃亏。 “你别说死行不行,今天我都要被你吓死了,你还要如此戏耍我。” 程锡景现在觉着自己彻底没有了刚刚的底气,若谷喜欢的人是虚怀,那他可怎么办呢!实在不行,他直接开抢吧!要不然,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虚怀,是我亲哥,我能不喜欢他吗?真是开玩笑。” 若谷依旧很是认真的开口,毕竟刚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话也就软了下来。 “哈哈,原来是大舅哥呀!我就说嘛!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 程锡景笑得很是心酸,刚刚他还有些臊眉耷眼的,现在却很有精神。 “哈哈” 若谷看着程锡景那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笑得不行,谁让程锡景天天没个正形来着,他看着就不开心。 程锡景觉着他这一会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般,这落差着实是大了些,一会天上一会地下。 “若谷,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程锡景那心情虽有些七上八下,但他还是很想问明白,刚刚的那个问题。 “嗯,有点。” 若谷其实很想说不喜欢的,但他自己都不信自己不喜欢程锡景,所以他还是很诚实的回答了程锡景的问题。 “既然你也知道了你想知道的答案,那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若谷再一次的给下了逐客令,现在这天真的已经很晚了,这人若是再不睡,恐怕会在明日行动的时候,累晕过去。 “若谷,你不应该挽留我一下吗?你就真的很希望我赶紧离开。” 程锡景那心依旧有些忐忑,这人这逐客令下的确实有些勤了,这人刚刚莫不是说谎了,要不然怎么还是希望他离开呢? “现在真的很晚了,你再不回去睡觉,你明天怎么办,难道要顶着个大黑眼圈行事吗?” 若谷有些担心程锡景,昨夜的厮杀这么的激烈,难道他厮杀的还不够累吗?还不赶紧的去休息。 “原来是担心我呀!那我以后可以天天来找你吗?” 程锡景很是自然的把人圈入怀中,掀开胳膊看了看若谷的伤,还好不重。 “嗯,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若谷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头,但那话里依旧很是平静,但他心里却是紧张的很,他现在要好好的想一想,明日要不要去给虚怀说一声呢! “既如此,那我先回去了。” 程锡景说完很是恋恋不舍的开心的走了,今夜恐怕是他来宁王府最开心的一天了吧! “嗯。” 若谷淡淡的应了声,他淡然的倚在门边,看着程锡景那开心的样子,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 刑部 “沈侍郎,顾家的事情可否查清了啊!” 赵熠安一脸严肃的坐于刑部的大堂内,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那周身冷的就似能令人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 今日一大早宫里就有人来他府上给他派活,让他睡个觉,睡得都不能安稳。 “回宁王,顾家的事情已经查明,但符家的事情还需要几天。” 沈伯儒站在大堂内,仔仔细细的回禀着这几日所有查到的事情,毕竟经过昨夜的事情,又出来了符家,那查起来就又有些费时间了。 “嗯,行,其他的事情,希望你也能尽快的给办好,毕竟昨夜陛下的圣旨已经给你了,今日我过来也只是替陛下问问你,那些事情的进度如何了。” 赵熠安今日这话说的明白,他是来替陛下问的,那他说的话也就是皇帝说的话,他要问得事,也就是皇帝想要问得。 但不管怎么说,皇帝吩咐下来的那些关于大皇子造反的事情,必须要有个了解,该查的,该严惩的,所有有关联的,必须都要严办。 “是,宁王殿下,臣定不负皇帝的信任。” 沈伯儒很是清楚其中的道道,他也知道皇帝很是关心大皇子造反一事,所以那圣旨上所说的事情,他必须要严查,严办。 “行,话我已经替陛下带到了,那本王就先离开了,沈大人可一定要好好的做,莫要让陛下失望。” 赵熠安站起身,随意吩咐了几句,也就转身离开,去了宫里的乾和殿。 “臣,参加陛下。” 赵熠安缓缓的跪在地上,给坐在龙书案前的那人行了礼,方缓缓开口。 “起来吧!咱们父子之间不用如此多礼?。” 皇帝坐于那龙书案前,脸上的精气神看起来也没有前几日好了,看起来那身上也是有些有气无力的。 他虽是一国之主,但经过昨夜那么一件头疼的事情,他是真的觉着自己有些老了。 “今日没有上朝,也不知道朝中大臣会不会说些什么。” 皇帝那话有些有气无力,昨夜他确实觉着累了,毕竟被自己的妃子,儿子,还有自己一首提拔起来的将军,将了一军,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心思去上朝了。 “那些大臣想来不会有什么要说的吧!” 赵熠安很是认真的回答,毕竟昨夜那场厮杀中,厮杀声恐怕连整个国都都能听到喊杀震天。 但他的那些效忠的大臣们,一个个的吓的龟缩在府中,一个个都不敢出门,他们还有什么脸面怪罪当今圣上呢? “也是,昨夜的事情,也多亏了你们兄弟二人,要不然,这皇位真的就要换人了。” 皇帝有些不敢看宁王,毕竟皇帝有些心虚,明明宁王告诉他的时候,他还半信半疑,幸亏到最后,他还是相信了宁王,要不然他可就真的要从那高位上狠狠地摔下来了。 “这些事情,都是臣应该做的。” 赵熠安依旧不想跟皇帝攀扯什么父子情深,他只是冷冷的应着,做出一个臣子该做出的样子。 “行,朕这两日就不先上朝了,有个什么事情,你与惠王就多多的商量着来吧!这两日朕累的很,先歇歇。” 皇帝那眼睛有些肿,想来昨夜的事情,他也是忧心了一夜吧! 虽然昨夜安贵人说出了真相,但这种事情,他作为其中的当事人,不管怎样心里终是不好受的吧! “是,陛下,臣遵旨。” 赵熠安看着皇帝离开的身影,心里隐隐有些不悦,这种事情他要好好的推一推,累死人的事情,还是交给惠王吧! 赵熠安这一早上就累的很,他一早去了刑部,又去了乾和殿,他真的有些累了。 “唉!三哥,你等等我。” 赵熠承从宫里走了出来,出来时正好见到赵熠安。 “嗯!你怎么在宫里,我还想着去你府上看看呢!” 赵熠安有些懵,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天天的竟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 “我今日一早去看了看母妃,我母妃说昨夜多谢你了,他让我见了你之后,说声谢谢。” 赵熠承昨夜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也在宫里安排了人保护着淑妃,但还是做的有些不足,淑妃差点就被人给害了,好在赵熠安给派了人,护着淑妃,这才没有酿成大错。 “不过我还是要好好的感谢你,这次这个谢,不是替母妃感谢你,是我自己要好好的感谢你,谢谢你想的如此周到。” 赵熠承今日一早去到淑妃娘娘的宫里时,也是被他母妃院子里的场景给吓了一跳,不过等他问清楚,他这才明白过来。 他派的人,有些少了,关键是,他低估了北地的战斗力,好在最后宁王的人,及时出现,这才帮助了他的母妃。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毕竟昨夜你在宫外,有很多的事情,你都照顾不到,我肯定要替你多操操心才是。” 赵熠安赵熠承两人头一次,合作事情合作的如此天衣无缝,毕竟一举歼灭两千多人,还是稍稍有些麻烦的。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赵熠承心里还是很感激赵熠安的,昨夜若是没有了赵熠安,恐怕今日他都不一定能见到活的淑妃了。 “既然要感谢,那你就好好的处理大皇子造反后,留下的这个烂摊子吧!”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可是个好机会,这件事情若是交给了惠王,那他与顾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就算是了了。 若是让他亲自去处理顾家的事情,恐怕外界的流言蜚语就要把人给腻死了。 知道的会说他,做事正正经经,一丝不苟,若是不知道的,说不定就会骂他白眼狼,说他不是个东西。 但他要是把事情交给惠王,惠王与顾家本就没有交情,惠王出面,把顾家给解决掉,那也是一件好事。 “行了,既然你救了我的母妃,那顾家的事情我就替你分担了,免得以后百姓会说你些不实的话。” 惠王本就要处理这件事情的,这甚好还能还了宁王的人情,一举两得的事情,也真的是不错的。 第101章 狗洞 “十一,王爷今日去上朝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鱼沐白倚在书房门前,已经等的望眼欲穿了,今日他右眼一直在跳,他总觉着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主子,想来王爷肯定很忙吧!您还是别等王爷了,自己用午膳吧!你看看你等下去都要过晌午了。” 十一有些担心他家主子,他这几日一直跟着他家主子,他家主子哪里都好,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他家主子,对王爷太过于死心塌地了,竟用个膳都要等着王爷。 “今日,我总觉着心里不安稳,我要是见不着人,我这也放不下呀!” 鱼沐白心里隐隐有些忐忑,要是放在以前,这个节骨点人早就回来了,今日这人怎么还没有回来呢!莫不是真有什么重要事情绊了手脚。 “回来了,回来了,鱼公子王爷回来了。” 斐然从门外跑了进来,现在好了,王爷终于回来了,他家鱼公子也能用膳了。 “不过我看着,王爷是带着圣旨回来的。” 斐然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依旧在那里没心没肺的叨叨着。 “带着圣旨,莫不是……” 沐白那心不由得落入了谷底,这人莫不是被这圣旨绊了手脚吧!难道那圣旨是赐婚的。 鱼沐白越想越有些忐忑,莫不是真的被赐婚了,那要是真的,那他怎么办呢! “走,去看看。” 沐白那眼中有些心虚,这要是真的赐婚圣旨,他要怎么办才好呢! 沐白如此想着,那脚下的步子就不由得迈大了三分,现在的鱼沐白只想直接冲上去把圣旨抢过来,好好的瞧上一瞧。 鱼沐白正要走出院子时,正好碰上了下朝归来的王爷,只是王爷的手中确实拿着一道黄皮的东西。 鱼沐白看见赵熠安手中的东西,连想都不用想,那肯定就是圣旨呀? 沐白看见那东西的时候,那眼中的光就渐渐的散了,因为赵熠安把圣旨往身后藏得小动作,被他看见了。 “王爷,回来了,咱们赶紧去用膳吧!” 鱼沐白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既然赵熠安不愿意让他看,那他不看就是了,反正也没什么的。 “午膳,怎么还没用呢!你们是怎么伺候人的。” 赵熠安心中有些苦涩,这天都过了晌了,这人怎么还没有用午膳呢? “熠安,是我自己非要等着你,跟他们没有关系的。” 沐白有些无措,但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这些伺候的人,都不错的,今日没有用午膳,也是因为他心里想跟着赵熠安一起的缘故。 “你们都去忙吧!” 鱼沐白看了眼跟着自己的人,心里隐隐有些不悦,虽如此但面上却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是,主子,鱼公子。” 十一跟斐然很是识趣的退了下去,唯恐一个不注意,就被宁王心里的这股火,给烧着。 “好了,不要生气了,你在宫里用午膳了吗?若是用了,那我自己去用就是了。” 沐白脸上那笑越来越牵强,他觉着他现在的脸色肯定难看的紧,因为装着实在是太累了些,他觉着他的脸都已经笑木了。 “我,在宫里用了些。” 赵熠安有些不敢抬眸看他的小夫君,似乎他的小夫君都已经看了出来,但他却不敢直接迎上去。 “那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去用膳就可以。” 沐白那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那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她这是在说什么呢?这人不是已经盼了一早上了吗? “要不我陪你吧!” 赵熠安那心虚的更厉害了些,这件事情他实在是不想告诉鱼沐白的,现在都已经如此了,他要如何的解释才好呢!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沐白再次拒绝,沐白觉着自己有些装不下去了,他要赶紧的离开才可以。 “我去了,一会再去找你。” 沐白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了,只是有些东西,突然从眼睛里夺眶而出,那圣旨他虽然没有看见,但他却从赵熠安的态度里,知道了那圣旨上的内容。 “主子,你没事吧!要不然你去跟王爷问个清楚。” 鱼沐白走了几步,余十一就立马的跟了上来,他看见沐白那眼中的泪,突然心里有些不忍,王爷不是最喜欢他家主子的吗?怎么突然就如此了呢! “不用了,刚刚的午膳有什么,你给我再重新的说一遍。” 鱼沐白那声音有些哽咽,他真的不想失态的,但他就是失态了,他是不是很废物啊! “主子……” 余十一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要不要再给他家主子背一遍今天的菜品呢! “主子,今日午膳有百合莲叶舟,有几样小菜,还有……” 余十一那眼睛一直盯着他家主子,他现在唯恐一个不注意,就被另一位给当场解决了。 “嗯,我知道了。” 鱼沐白收起了眼中蓄着的泪,他不禁心中反思,他这副样子要是在赵熠安面前出现,恐怕都要被赵熠安嫌弃一通的吧! 他现在确实被赵熠安养的脾气越来越大,他以前可从不会插手赵熠安的朝堂之事,现在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越管越多呢? 鱼沐白停住脚步,使劲的拍了拍脸,他现在一定要保持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要不然他可能就有被赵熠安赶走的风险。 还有还有,宁王府现在的墙,越来越坚硬了,他一定要找个矮一点,软一点的地方,他现在要好好的去刨个狗洞,免得那天他会被人从宁王府,他可就再也见不到赵熠安了。 沐白一想到这里,那是说干就干,沐白一路飞也似的去用了午膳,然后又飞也似的从花匠的小仓房哪里,拿了些刨洞的东西,他要赶紧的把狗洞刨好,才能免了他的后顾之忧。 书房内 赵熠安看着手里的赐婚圣旨,这一次他觉着他这次又做错了。 其实他应该等安贵人把他那个老父亲,直接毒个半身不遂的时候,他在出手的,那样他就能直接全权处理朝政,那样的话,他就不会接到什么赐婚的狗屁圣旨。 “若谷,小夫君,那边怎样了。” 赵熠安看着那一道破圣旨,心里有些想要造反得念头,但他还是一边想着,一边开口询问。 “刚刚暗卫来报,说是鱼公子在院子里找东西呢!还去花匠的小仓房,拿了些工具。” “那暗卫好像说,鱼公子好像在刨狗洞,现在好像正在找突破口呢?” 若谷一边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家主子,一边小心翼翼的回应,唯恐一个不小心,被他家主子给一刀处理了。 “他,真的去刨狗洞了吗?” 赵熠安现在一头的雾水,原来沐白以前说的,要是他不要他了,他就去偷偷的去刨个狗洞,原来这想法是真的,关键的关键现在沐白好像已经付诸于行动了。 “行,知道了。” 赵熠安那脸上的神色冷到了极致,他现在觉着他真的有要造反得必要,走的时候沐白还好好的,就只是看见他手里有圣旨,这人就…… 就这么的忧心吗? 赵熠安那心不由得颤了颤,他的小傻子现在是不是还不相信他呀!要不然怎么会想着去刨狗洞呢! 赵熠安现在的新府邸,可是刚刚才建成的,那院墙可是厚的很,那青砖可是出了名的坚固呀! 他家的这个小傻子,若是用手去刨狗洞,恐怕也会一个不小心,把手伤到而已。 “你再去派个人看看,小夫君现在找好地方了吗?若是找好了,给我说声。” 赵熠安现在有些心疼沐白,沐白既然想要一个狗洞,那他就给她刨一个是了,如果要是那狗洞刨好了,沐白心里也能放心不是。 “过一会你去看看,小夫君选的地方怎样,然后,今夜你去找几个人,帮他刨开挖开,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可以。” 赵熠安只要一想到沐白刨狗洞分画面,他那心里就咧着劲的疼,他的小夫君现在还不相信他,使他的心更疼了几分。 “嗯,把这道破圣旨你给我放个我看不见得地方。” 赵熠安看了手中的那道圣旨几遍,他就有些想把圣旨给烧掉,但烧圣旨那可是大罪呀!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总是不好的,呃!还是放起来吧! 要不然赵熠安只要一看到那道圣旨,赵熠安就像谋朝篡位,直接造个反。 今日上朝时,一切都挺正常的,但那皇帝说什么,他护驾有功,竟然要给他赐一门什么婚事,这就很让他不自在了。 下了朝之后,他就被老皇帝给叫进了什么破书房,那老皇帝竟然敢威胁他,竟然敢拿沐白威胁他,这他就很气。 迫于无奈他只得接受了这个赐婚,不过很快,这场赐婚就会被取消。 “主子,鱼公子回来了。” 若谷接收到赵熠安的旨意后,有些特别的无语,这种事情怎么就交给他了呢?他现在似乎也发现,他家主子交给他的事情,越来越离谱了。 “给,赶紧收起来。” 赵熠安把手里的赐婚圣旨,当成一个烫手的山芋,直接扔给了若谷,他现在一定要离这圣旨远些,要不然他人都变得不好了。 若谷接过赵熠安给扔过来的圣旨,然后一个转身,直接拿着圣旨跳窗走了。 若谷跳窗刚出去,沐白正好从门口走了进来。 “沐白,这一会你忙什么呢!用完膳了吗?” 赵熠安那话带着几分心虚,明明暗卫都已经来回禀过了,自己还要装成这般,啥也不知道的样子。 “我用完午膳,看见花园的花,还挺不错的,我就直接跟着花匠给那些花,松了半天的土” 沐白有些手足无措,他刚刚去刨那狗洞了,那院墙确实坚硬的很,现在他的手都被磨出了泡,他也没有刨出来多少。 “你过来,我看看。” 赵熠安低头看见了,沐白那不敢攥紧的拳头,想来那手一定是磨出泡来了吧! “没事,只是几个泡而已,明天说不定就好了。” 沐白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明明跟着赵熠安练了那么长时间的功夫,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如此的弱。 “唉,你下次直接吩咐人去做就好,那用得着你直接自己亲自动手呢!” 赵熠安那心疼得不行,这人怎么能这么傻的呢!他直接吩咐人来做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动手呢! “嗯,这次我也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功力,没想到太弱了些,恐怕以后若是出了宁王府,在外边我都不一定打的过任何人。” 沐白有些忐忑,他这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有些太明显了呢!那赵熠安会不会有所察觉呢! “你要走。” 赵熠安那心疼得更厉害了,这人刨狗洞就罢了,怎么还能真的想着走呢!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 沐白赶忙摆了摆手,他可从来都不舍得的,但赵熠安真的要撵他走,他咬咬牙使使劲,倒是也能离开。 “沐白,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 赵熠安嘴里的那话,还没有说完,那话茬又被鱼沐白给接了过去。 “嗯,知道的,知道的。” 沐白那眼神有些心虚,他不是不相信宁王赵熠安,他是不相信自己,他现在就有些畏惧了。 毕竟皇帝肯定是给赵熠安寻了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吧!他们要是可以在一起,肯定也会幸福的吧! “我相信你。” 沐白那话越说声音越小,他现在可怎么遮掩过去呢!毕竟他也希望赵熠安可以过的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但赵熠安心里的那份快乐,有没有他自己,他倒是不在意,毕竟只要赵熠安可以幸福快乐,他怎样都可以的。 “嗯,这两日我可能不会经常在府中了,你自己一定要按时的用膳知道吗?” 赵熠安那担心的小眼神,还是暴露无遗,但他更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处理干净,要不然,他的小夫君都要跑路了。 沐白现在比他重生那日胖了许多,这可都是他辛辛苦苦养起来的呀!好不容易养的这般好,可不能回到以前呀! 第102章 顾府 “嗯,我知道的。” 沐白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傻傻的笑着,只是那眼中的愁容却遮掩不了多少。 其实沐白心里清楚,他与赵熠安出去的那段时间,两人可以说说笑笑,肆意妄为一些。 但现在他们待的地方可是国都啊!国都哪哪都是眼线,即使是赵熠安恐怕也会收敛些吧! 沐白应着,但那目光却一直跟随着赵熠安,直到赵熠安的身影,在他面前彻底消失,他才收回了目光。 沐白在门前愣了一会,讪然一笑,那笑里似乎在自嘲,总之他那笑得神态里极其有些不自然。 “主子,你没事吧!” 十一自从跟了鱼沐白之后,也直接从暗处到了明处,说话办事倒也是时常可以说的上话。 十一看着他家主子,那脸上的神情变了之后,他也跟着莫名的烦躁起来。 “没事,十一你去忙吧!” 沐白尽力的遮掩着,他不希望自己不好的情绪,来影响到身边的人。 “属下告退。” 十一有些担心,这人真的没事吗?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啊! “嗯” 沐白淡淡的应了声,转身回了书房,但眉眼间却满是愁容,他现在心里只有赵熠安。 现在他不知道赵熠安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但很大一部分原因,定是因为他的。 …… “阿承,宁王是不是被赐婚了。” 阿彦那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他今日出门才听到的消息,但却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嗯……” 赵熠承那眉毛微微的皱着,那音也是拉的老长,其实他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一次宁王能被赐婚,完全是因为宁王救了皇帝。 再者说了宁王都被赐婚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自己。 “阿承,到底是不是,你赶紧告诉我呀!” 阿彦心里隐隐有些着急,宁王都被赐婚了,那他的小哭包是不是也快了。 “是,阿承不想说,我来告诉你。” 赵熠安直接从门外迈步走了进来,其实他进来是敲了门的,但这两人就跟没有听见一般,无奈,他也只能自己直接走进来了。 “那沐白怎么办,你想好了吗?沐白心思那么细,肯定会知道的。” 阿彦有些担心鱼沐白,若是鱼沐白都已经妥协了,那他跟惠王要怎么办才好呢! “他已经知道了。” 赵熠安那眼中的愁容马上就能溢出来一般,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跟惠王商量商量,他们两个人到底怎样才能躲得过皇帝的赐婚。 “他自己知道了。” 阿彦听见赵熠安如此说,心里不由得更急了些,宁王的婚事要是办了,那下一个轮到的岂不就是他的小哭包。 “嗯,阿承,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这个安家到底有什么底细吗?” 赵熠安本以为他可以很好的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哪曾想皇帝竟然会威胁他,这才搞得他有些畏手畏脚。 “怎么帮。” 赵熠承低着头,其实他也很担心宁王的,若是宁王都已经成婚了,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他了,既然要为了阿彦,那他也必须想到一个好的法子。 “你帮我查,安家的那个嫡女,心里有没有人。她要是心里有人,这件事说不定也就好办了。” 赵熠安心中暗暗思忖,只要这个安家嫡女有问题,那他就能很顺利的把人给撇开。 关键这件事情还不能他自己亲自来查,要不然,皇帝那边一得到信,肯定就会有所行动。 “嗯,行吧!” 赵熠承突然间有一丝迷茫,他若是也接到了皇帝下的赐婚圣旨,到时候他可怎么办才好呢! “那你怎么给他说的。” 赵熠承那话问的吞吞吐吐的,这件事沐白肯定早晚都会知道,但当事人怎么说,却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说,沐白就已经看出来了。” 赵熠安有些犯愁,这媳妇太聪明也是一件挺苦恼的一件事情。 “你没把圣旨放起来吗?” 赵熠承那眉毛微微的皱着,他心里很是怀疑,他三哥什么时候这么缺心眼了,他记得他三哥以前是个挺精明的人啊! “在手里放着来,我也没想到那日,沐白会直接出来迎我。” 其实那日他是打算偷偷的把圣旨放起来的,但没想到沐白竟然会出来迎他,他看见沐白的那一刻,他才有所反应。 “那他看了吗?” 赵熠承眼睛里带着些好奇,他自己亲自送给他哥的这个小嫂子,难道就没有一丝丝的怒气吗? “没有。” 赵熠安冷冷的看着赵熠承,他是来找赵熠承帮他解决问题的,而不是来接受他来审问的。 “好了,顾家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 赵熠安虽然没有亲自处理顾家,但顾家的一些事情,他还是要知道的。 “顾家所有人全部被下了大狱,除了一个刚刚被顾大小姐给撵走的丫头,没受到波及。” 赵熠承那眼神带着些疑惑,这人莫不是还想赶尽杀绝吧! “那丫头怎么被撵了呢!” 赵熠安其实心里有些好奇,这丫头被撵的时间,确实有些让人很疑惑啊! “她想出去偷风报信,所以被顾家大小姐给打了,打完之后就被撵了。” 赵熠承把自己查到的,全部托盘而出。 “嗯,那丫头不惹什么是非也不需要怎么处理。” 赵熠安想了想继续开口。 “送给顾家的那个丫头,月儿怎样了。” 赵熠安这次其实依旧很是生气的,他本来是想要月儿,能给他带点什么可靠的消息出来的,不曾想竟然一次都没有,这就让他很是气愤了。 “那丫头呀!” 赵熠承好好的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些事情。 “那丫头她还要攀扯你呢?幸亏她是到了我的手里,要不然,真的想象不出来,大皇子造反得事情,会不会把你也给牵扯出来。” 赵熠承看着赵熠安那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这才觉着他把人当场给处决了,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 “被一刀给解决了。” 赵熠承一边说一边看着赵熠安,唯恐赵熠安心里还有什么情谊,再把他做的这件好的事情,一下子变成错误的。 “你做的对,他确实应该直接被一刀给刮了。” 赵熠安虽然对于月儿这个以前的仆人,他真的没有太多的想法和情绪,需要来表达什么。 虽然上一世,顾柔儿让月儿把他脸划破的时候,月儿没有动手,但他确实是死在了这几人的联手之中,所以月儿有如此的后果,他一点都不意外。 “忘了告诉你了,这个月儿她可是熬到姨娘这个位子上去了,我倒是没想到,你曾经手下的丫头还是挺厉害的吗?” 赵熠承那话里带着三分嘲讽,他的这个好三哥若是把人留下来,说不定也会爬到姨娘这个位子上去吧! “嗷,她倒还挺有本事。” 赵熠安嘴角哂然一笑,他可从来都不知道,这个月儿丫头,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不过现在想想,还好还好,他把人给撵走了,要不然的话,这个月儿,真的不知道要给他的小夫君使多少绊子呢! “我倒是听说,顾府没有被查封前可热闹了,说是一个正妻,天天得跟一个丫鬟争宠。” 赵熠承嘴角噙起一抹嘲讽,幸亏他的身边没有这种小人,要不然他也会被这种小人给磋磨死的。 “嗷,那还挺热闹。” 赵熠安嘴角笑了笑,这个月儿丫头,野心还真是大,想来上一世在他这里,也曾期望过成为他的侍妾吧! “顾柔儿你是怎么处理的。” 赵熠安本来不想提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但他对于她的解决,他还是蛮想知道。 “顾家嫡女啊!一听贤王造反失败,直接一尺白绫,自己把自己解决了。” 赵熠承看着他的三哥,他很想从他三哥的情绪中看出些什么不寻常出来,但他看了半天,也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出来。 似乎他说的这个人,从头至尾就跟赵熠安没有丝毫一点点的关系,完完全全就跟一个陌生人一般。 “不过还是顾大小姐身边的那个逃脱的丫头聪明啊!好像叫什么秋月。” 赵熠承皱了皱眉,这个小丫头还是很识时务的,虽然她是个小丫头,倒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挺清楚的。 “嗯,那丫头还有良心,就放过她吧!” 赵熠安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毕竟顾家的人,对于他来说,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还有一丝良心的,他倒是也可以放过她。 “好像是回了老家。” 赵熠承其实还专门打听过那个丫头,他也是唯恐顾家还有什么漏网之鱼。 “符华林,符家你是怎么解决的。” 赵熠安其实对于符家,还是有些关心的,符家一门本没有什么功劳,但符华林是个上的战场的将军,他自然会对那个人有些好奇。 “符家是沈伯儒来查的,好像听说符大将军,买卖军火,现在一家子都被关在刑部呢!” 赵熠承这两日有些疲累,毕竟这些事情他都或多或少的参与了一些,所以他才对这些事情了解些。 “买卖军火。” 赵熠安听见这话的时候,那心有些好奇起来,上一世他可没有经历符家的事情,但这一世全部都是安贵人自己自爆的,他在门口,才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 “这人心思极重,幸亏现在把他抓了出来,要不然等到哪天,你坐哪位子的时候,说不定他真的会反你。” 赵熠承现在心里隐隐有些提心吊胆,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将军竟然能天天想着谋反一事。 “也是,自己的儿子来做皇帝,他能有什么反心啊!” 赵熠安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上一世没有发生如此多的事情,一是因为他给赵熠臣出谋划策,二想来就是有这个符将军,再给赵熠臣撑腰了。 “没想到这个顾家胆子还是挺大的,造反得事情都敢做。” 赵熠承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疑虑的,顾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竟然敢跟着大皇子造反,想来顾家也是思虑良久,才做的决定。 “他们即使不造反,他们自己所做的恶行被查出来的时候,也是照样要死的,毕竟现在的刑部是沈伯儒在管。 他们缩头也是死,伸头也是死,他们肯定会做一下挣扎了。” 赵熠安那眼神依旧冷冷的,他只要一想到顾家做的那些无耻的事情,他就恨得牙痒痒的。 不过顾家即使这次有幸能不被牵扯,但他也一定会把顾家连根拔起的。毕竟这种一门子都是人渣的人家,他可不能给留着。 “不过,这次安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赵熠安那话里带着些祈求,其实他手里人很多,但他却不能动手,因为只要他一动手,那皇帝,乃至天下百姓,都会给沐白扣上一个祸国殃民的大帽子。 “三哥,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件事情一定会给你办的稳稳妥妥的。” 赵熠承心里虽有些担心,但他对宁王还是挺放心的,毕竟宁王只要是动了心,他就绝技不会改变的。 “那也麻烦阿彦了。” 赵熠安有些不好意思,心虚起来,这赵熠承那个大黑眼圈,想来定是给他办事办的。 赵熠承如此休息不好,人家阿彦能不心疼,想来定是心疼的很,既如此那他巴结巴结也不是不可以。 “无妨,宁王言重。” 阿彦心里虽然心疼沐白,但他也不能对宁王怎样,毕竟这件事情是皇帝下的指令,宁王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我觉着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阿彦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虽然他对沐白不甚了解,但他知道沐白这个人向来多思多想。 “阿彦直说就好。” 赵熠安看着阿彦眼中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觉着还是让他说出来的好。 “我觉着宁王还是直接跟沐白说清楚吧!要不然,沐白这人恐怕会胡思乱想,到那时,这人说不定心思又要加重了。” 阿彦还是有些了解沐白的,毕竟沐白的小心翼翼,他是看在眼里的,并且他也不希望那人变得心神不宁的。 第103章 后怕 赵熠安从惠王府出来,就直奔了自己的府邸。 赵熠安细细想着阿彦说的话,其实阿彦说的都对。 沐白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哪怕他有一丝不开心,沐白都会怪罪到他自己身上,这次的事情如此大,他若是不在沐白面前好好的表表态,恐怕他的沐白又该会胡思乱想了。 赵熠安马不停蹄的回了府,他就直接奔着沐白而去,其实昨日回来的时候,他就应该把话给挑明的,但他却想着,等事情解决了再说,现在想想着实不妥。 赵熠安把门口的人全部给支走,他才疾步进了寝卧中。 “十一,直接把热水放我身边就可以,放好后,你就去忙吧!” 沐白听见门吱呀响了起来,想来应该是十一把要添得热水给他提进来了吧! 赵熠安进了屋之后,才发觉屋中那隐隐的雾气,他这才恍然,沐白应该是在沐浴吧! 沐白头也没抬,只是缓缓开口,但那声音里,完全听不出来,沐白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十一,我沐浴的时候,身边不需要人伺候,你先出去等着就可以了。” 沐白那话里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算了十一,你站的离我远一点,一会你直接给我拿换洗的衣衫就可以了。” 沐白依旧没有想要来人伺候自己的意思,自从他与赵熠安在一起后,他怕赵熠安介意,所以他沐浴的时候从来不留人侍候。 沐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心里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要与谁说。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副唉声叹气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忍,昨日他怎么就没有把话说的更清楚,更明白一些呢! 赵熠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沐白那边也缓缓的开了口。 “十一,你走了吗?怎么不开口啊!” 沐白有些颓废,在他看见赵熠安手握圣旨一直到现在,这区区的十来个时辰,他都觉着每时每刻都似利剑一般,狠狠地戳在了他的身上,一下比一下疼,一下比一下难熬。 沐白又长长的叹了一声,想来十一应该已经出去了吧!要不然十一怎么不开口呢! “沐白,你说王爷会不会喜欢上那位姑娘呢!听说安家的那位姑娘甚是貌美。” “沐白,你说王爷要真的与你在一起了,他以后会不会后悔啊!” “沐白,你说王爷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他以后若是没有子嗣,会不会后悔呢!” “沐白,你说王爷若是没有你,他的日子是不是可以过的更好呢!” “沐白,你说你若是突然间消失了,王爷会不会很心疼啊!” 沐白觉着自己有些窒息,他的这些问题,一一的跟自己提了出来,他怎么感觉他好像才是那个不该出现的。 他若是不出现,王爷就会找个心爱的姑娘,与那姑娘白头偕老子孙满堂,但与他一起,他除了心之外,似乎其他的都给不了。 沐白突然间有点想溺死自己,但他却又有些不舍的自己心上的那人。 “哪位姑娘漂亮与否,我都不会喜欢她。” “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件事情,以前不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 “只要与你在一起,有没有子嗣我都不会在意。” “我的日子里要是没有你,我还有什么欢愉可言。” “你若消失了,恐怕我也会消失,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你,那我还有什么意思呢?” “沐白,我若是不回来,你会不会想着偷偷跑掉。” “沐白,那水已经凉了,你还要在里面待多久。” 沐白听见赵熠安的声音时,那心不由得漏了一拍,赵熠安不是出去了吗?他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就回来,这人怎么在他屋里呢! “沐白,你想要把自己给冻死吗?” 赵熠安很庆幸,自己回来了,他若是不回来,他还真的不知道,沐白那脑袋瓜里竟然能有如此多的疑惑和不确定。 沐白现在有些反应迟钝,他说的话,为什么被赵熠安听见了呢!关键人家不仅听见了,人家还给他解答了。 “熠安,你,你怎么回来了,外边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 沐白有些答非所问,这人还真是神出鬼没的,幸好刚才,他没有说赵熠安的坏话,要不然还不知道这人会不会记他的仇呢!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还想在水里待多久。” 赵熠安拿起架子上的巾帕,还有沐白需要的干净衣裳,提步走到沐白身边,把沐白从水里捞了出来,替人轻轻地擦拭着身上的水渍,然后伺候着把沐白的衣裳给一件一件的给穿好。 “我,我” 沐白那话有些不好往外说,现在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人也真是的,进来了,也不跟他说一声,害的他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糗。 “难不成你想把自己溺死吗?还是说要把自己给冻死。” 赵熠安那心一抽一抽的疼,这人脑袋里天天都在想什么呢!今日他幸亏回来了,要不然媳妇怎么没得,他都不清楚。 “没,没有。” 沐白有些心虚,他刚刚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这人莫不是他心里的蛔虫,要不然怎么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呢! “你下次沐浴,若是我没有时间陪着,那你就找个人,过来看着,要不然以后就别想着已经沐浴了。” 赵熠安看着现在的鱼沐白,那心突然有些躁动起来,但除了躁动,他更多的是不安,实在不行,这人以后就时时刻刻的带着好了。 “为,为什么?” 沐白一时有些不解,难道洗个澡,还要让别人看着洗吗?那岂不是很让人为难,关键赵熠安现在的安全又是为何。 “因为你不爱惜自己,我心疼。” 赵熠安那话说的直接且明白,沐白还是原来的那个沐白,他只要一时不察,他的小夫君就要脑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没有。” 沐白依旧在强做狡辩,他刚刚真的有那个想法,但仅仅是有而已,他不会付诸于行动,因为他舍不得心里的那个人。 “不管有没有,身边都不能少了人伺候。” 赵熠安有些惶恐,他的小夫君若是一时想不开,他可怎么办才好啊! “那,那好吧!” 沐白有些心虚,他刚刚怎么能有那种想法呢? “昨日的事情,我要给你说一下。” 赵熠安那话一边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赵熠安很是迅速的给沐白穿戴好,把人从水里捞出来,擦干净,顺便给穿好衣衫,这些动作行云流水,最后还把人轻轻地放到床榻之上,这才又缓缓的开了口。 “昨日,那圣旨确实是皇帝给我赐婚的圣旨。” 赵熠安丝毫没有遮掩,现在他只想把话说明白,他的思虑,他的处理办法,他都要说出来。 “沐白,你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可不可以,你知道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我不会跟其他人成婚的,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行。” 赵熠安现在只想把心里的想法全部说出来,他要沐白安心,只有沐白安心了,他才会安心。 “安家那边我已经让惠王帮忙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娶那个女人。” 赵熠安现在虽没有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但他一定要告诉沐白,这件事情正在解决当中。 “沐白,刚刚的那些问题,咱们以后都不要再问了好吗?” 赵熠安眼中有些祈求,眼前这人只要天天的吃好睡好,天天的等他回来就可以,其他的事情完全不用考虑,因为他一定会把人娶到手的。 “嗯。” 沐白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刚才的那些话,可能真的把赵熠安给吓着了。 “以后,你要是对我做的事情有任何的疑问,或者是看法,你直接提出来就可以,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赵熠安把人轻轻地揽入自己的怀中,刚刚沐白的那些问题真的是吓到他了,差一点他的魂就要去一趟阎罗殿了。 什么会不会喜欢上安家的嫡女,什么喜欢小孩,什么不喜欢跟他在一起,什么后悔。 “我昨日在院子内刨了个狗洞,熠安你清楚吧!昨日我不是在……” 沐白那话依旧虚的很,但他还是想告诉赵熠安,要不然被赵熠安自己知道的话,恐怕又要审问他老半天了。 “嗯,我知道,那狗洞我已经让若谷给你刨开了,你若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沐白听见赵熠安如此回答时,那心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这人莫不是早就知道了。 沐白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他的夫君怎么能这么好呢!竟然把那个狗窝都给他安排好了,仔细想想,他从什么时候这么受宠的呢!好像很早之前吧! “啊!你知道了?” 沐白那心有些凉,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嗯。” 赵熠安很是大方的点了点头,毕竟这种可以邀功的事情,他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我已经帮你办好了,你要不要奖赏我一下。” 赵熠安现在就似个摇着尾巴的欢乐狗子,他在等着他主人对他的夸奖。 “嗯,那你希望我怎么感谢。” 沐白有些无措,这人怎么还能要奖赏呢!这性子还如从前一般,似个孩子。 “要不然你亲亲我,我可是很容易就能被满足的。” 赵熠安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先是指了指右脸颊,又指了指左脸颊,反正沐白是要雨露均沾的。 沐白笑了笑,把唇轻轻的附了上去。 其实沐白清楚,今日这人着急忙慌的赶回来,肯定是为了他,要不然不会还穿着早上出门的那件衣裳。 “这样可以吗?” 沐白很是大方的在赵熠安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 “不行,这里你还没有安慰。” 赵熠安指了指自己的唇,说好了雨露均沾,这唇怎么能没有安慰呢!毕竟也说了不少话的好吗? “好。” 沐白眼中含着笑,明明今日一早的心情还不大好的,现在因为赵熠安的几句话,倒是变得格外的好了。 赵熠安眼里笑着,他的小夫君还是挺好哄的,就是需要些真心而已。 “沐白,我……” 赵熠安有些心虚,他刚刚看着沐白,那身子就已经有些燥热了,现在被沐白那小眼神勾了勾,他觉着自己多少有些无耻了。 “然后呢!你怎么了。” 沐白的眉毛挑了挑,眼中带着三分挑衅,哼!他就不上钩,他倒要看看赵熠安还有些什么法子。 “吃了你。” 赵熠安看着沐白这个小狐狸,他的小狐狸真是越来越会抓人胃口了。 “嗯,那行吧!” 沐白很是大方的点了点头,既然要吃,那他就把自己勉为其难的献出来吧! “勉为其难的献给你。” 沐白嘴角噙着笑,但那心里却笑得更开心,眼前的这个人,不管是心还是人,都是他的,能不让人开心吗? “为什么要勉为其难。” 赵熠安与沐白靠的极近,沐白那双满是繁星的眼睛,让他动了心。 “总要半推半就一下,不是。” 沐白有心打趣赵熠安,他还记得那日,赵熠安好像就是半推半就的让他亲了一下。 那日他觉着自己似乎赚大发了,那日他头一次亲他,那心里的小鹿按都按不住,似乎下一刻就能跳出来一般。 “好啊!你既然半推半就,那我是不是还要更加勇猛一些。” 赵熠安眼角眉梢皆是笑意,这人这么的好,他一定把人捧在手心里,宠一辈子。 “好了,好了,不闹了,今日你还没有用午膳吧!” 沐白连忙把人给推开,这人现在还有心思调戏他呢!呃!这就很离谱。 “嗯,去了惠王府一趟,说了些事情,我就又着急忙慌的回来了。” 赵熠安这话说的直接,他确实一大早去了惠王府,确实为了赶回来,他没有在外边用午膳,因为他想与沐白一起。 “其实,今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明明今日一早,赵熠安就着急忙慌的出了门,他还以为这几日赵熠安肯定会很忙的,没想到,这人又着急忙慌的赶了回来。 第104章 遇险 阿彦盯着赵熠安的身影看了良久,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不见,他这才把目光缓缓的转移开来。 “阿承,你说若宁王的事情真的板上钉钉,那你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宁王,那,你会不会接受皇帝如此的安排。” 阿彦一想到沐白,那心就不由得有些发颤,他虽然担心沐白,但他更担心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 毕竟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场灾难,虽说不上大,但也决算不上小。 “怎么会呢!我从不觊觎那个位置,自然也不会接受皇帝的安排。” 赵熠承很是认真的看着阿彦,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赵熠承觉着他还是有些了解阿彦的。 阿彦看起来虽然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心思却是细腻的很,有些事情他虽从不会宣于口,但心如明镜一般。 “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赵熠承低着头,但那眉眼间却带着些愁容,这次他确实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来帮助宁王推掉这门婚事。 “嗯,一定不会。” 阿彦苦笑,他这是怎么了,现在他与赵熠承待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是担心发生这种事情。 “阿承,你已经派人去查了吗?” 阿彦赶忙转移了这个话题,他虽不知自己与赵熠承的结局如何,但他现在心里担心的还是宁王府上的那两人。 “嗯,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赵熠承情绪有些低落,这种事情谁又能保证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毕竟他生于皇家,占了皇家一个王爷的位子,他就要担负起皇家的使命,虽然他不愿,但他也是身不由己的。 …… “有刺客,大家小心。” 若谷看着大街上的状况,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这长长的街道,以前都是人来人往的,怎么今日突然变得如此安静呢! “别怕,我在呢!” 坐在马车内的赵熠安,伸手拍了拍沐白的后背,缓缓的抬手顺了顺,在沐白耳畔轻声安慰着。 赵熠安现在心里已经气急了,今日他好不容易说服沐白,能带着沐白出来逛逛,没曾想竟然还有这么不长眼的人,来惹事生非。 “这些人,会不会跟你有仇,还是说……” 沐白有些不敢猜想,若是这些人真的跟赵熠安有仇,那赵熠安岂不是日日都处在危险当中。 “不会,若是实在说有仇的话,想来极有可能是顾家人,若不是,那就可能是符家的人,要不然就是跟符家有些关系的人。” 赵熠安仔细的想了想,没错,若是说跟他有仇,想来也就只有顾家了,毕竟其他的人都不是他处置的。 “我听说符华林可是将军,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想来他手下的兵,也会替他报仇的吧!” 沐白心里隐隐有些疑惑,虽然有些话他不能说,但他还是很想为赵熠安分担一些。 “嗯,你说的倒是极有可能。” 赵熠安很是认同沐白所说,毕竟沐白说的这种情况,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正说着话,猛然间一支利箭从马车外,直直的射了进来。 好在,赵熠安及时的做出反应,把沐白扯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才没有让沐白受到那一箭的伤害。 赵熠安有些忐忑起来,其实他想出去应战的,但他却又有些不敢去,毕竟把沐白一人放在马车内,并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但是,他若是把沐白带出马车,想来也是不可以,毕竟不知道外边有没有看热闹的百姓,他也不知以后会不会被传一些事情,想来,那些事情都是不好听的。 “赵熠安你赶紧出来受死,别一个人躲在马车里,真是个懦夫。” 马车外的人一直叫嚣着,似乎他见不到赵熠安,他嘴嘴巴就不会停一般。 “你怎么不敢出来受死呢!” “赵熠安你陷害忠良,你会有报应的” 马车外的叫嚣声依旧在继续,但赵熠安着实不想理会这些事情,毕竟沐白还在马车上,若是沐白收到伤害,他定会悔死的。 若谷深深地皱着眉,这次又是那个不长眼的来找他家主子麻烦啊!真是烦死了,这一天天的。 “你是谁,你竟然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想见我家主子。” 若谷看着叫嚣的人,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这人看起来也挺正常的,怎么做事情如此嚣张呢!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让赵熠安出来送死就行。” 那人脸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虽然那疤痕丑陋,但在那人脸上却显得那人更硬朗了些。 “你不是想见我吗?我出来了。” 赵熠安在马车内仔细的听着,但他知道马车外刺杀之人,定是个功夫还算厉害的,要不然若谷早就两将人斩杀在脚下了。 赵熠安缓缓的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但他走出来,却没泄露一丝马车内的景致。 “就是你害死了符将军,我还以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但看见你,我又觉着你也算不上什么。” 那人眼中有些血丝,想来定是熬夜熬的厉害了些,若不然那眼睛绝不会那样。 “符将军可不是我害死的,符将军只是被他自己那无边的野心给害的罢了,要真的怪罪起来,也只怪他咎由自取。”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的认真,符家连根拔起,想来是因为高位上那人,不允许符家的人存在,所以才做出了如此事情。 细细想来更多的是符家自己作死罢了,既然是自己作死,又能怪罪何人呢! “符将军买卖军火,不知阁下可否都清楚。” 赵熠安看着那刺客,心里隐隐有些不忍,这人来这想来是为了给符家打抱不平的吧!只是可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被人蒙蔽了心智。 “不可能,符将军怎么会做如此叛国的事情呢!” 那人眼中闪着几分迷茫,堂堂的宁王,怎么可能会跟他说谎呢? “你既然不信,那你为何不亲自去查查呢!有些事情,若是做了定会留下痕迹,他若是没做,其他人再怎么查,都不会查到这条线。” 赵熠安那眼神冷冷的,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还怎么说了,这个人什么都不查,什么都不去验证,就在他这红口白牙的来诬陷他。 诬陷他不说,但还差一点就伤害了沐白,这一点让他尤其的不能忍受。 “看你这副模样,想来你也是个跟着符华林征战沙场的勇将吧!” 赵熠安那眼神依旧冷冷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这人还真是个漏网之鱼,要不然也不会站在他眼前,说些有的没的。 “是。” 那人很是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那咱们不妨打个赌,你看看你所认定的这个好将军,到底是不是个叛徒。” 赵熠安冷哼一声,他真的有些不想应付这些无聊的事情,他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了,何况今日一闹,他就更不能带着沐白出去逛逛了。 “好,麻烦你多给我几天时间,若是我做错了,我定来赔礼道歉,若是你做错了,你就放了符将军。” 那人拱了拱手,那眼中刚刚的狠厉,一下子消失了个干净,现在他只想去找一找真相,毕竟在他这里,真相很重要。 “去吧!我等着你来宁王府,赔礼道理。” 赵熠安那眼中的无奈更甚了,这人还有完没完了,真是烦死人了,这时间要是一直拖延下去,他的沐白可怎么办呢? 他只留了沐白一人在马车上,他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多谢宁王。” 那人给宁王施了礼,才又火急火燎的离开。 好一会,这安静的长巷,又恢复了老百姓的吆喝叫卖声。 赵熠安有些心累,这些人呀!一天天的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想想就让人有些烦躁。 赵熠安看着那人离开,那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多了起来,他觉着差不多了,他才又提步上了马车。 “处理完了吗?” 沐白那心十分焦灼,但再怎么焦灼,他都不能出了这辆马车,毕竟他要是出了这辆马车,天下人还不知道怎么议论他们呢! “嗯,来人想来是符华林的手下,应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今日来,想必就是为了给符华林报仇的吧!” 赵熠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人呀!就是让人烦的很,他是一刻钟都不能安静。 “咱们回去吧!好不好,熠安,今日咱们就不去了。” 沐白一想到刚刚的事情,那心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人,天天想着对付赵熠安,他还是小心些吧! “嗯,下一次我再带你出来玩。” 赵熠安被今日突发的事情吓了一跳,看来他做的防护还是不够严谨,还是漏洞百出,想来以后还是要多派些人来保护沐白的。 “嗯。” 沐白虽然有些扫兴,但事实有些严重,他也不想给赵熠安带来任何的麻烦。 沐白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今日虽然出师不利,但好在赵熠安没事,他也没事。 “属下管辖地内,出了如此事情,还望宁王殿下恕罪。” 这边厮杀的时候,有个刑部的小隶看了眼,便匆匆的回了刑部,叫了人来。 沈伯儒一听见,便直接带着人马直直的奔着这边来了,他以为他带的人,能帮忙厮杀一会,没曾想,这边事情已经解决了。 “无妨,关于符家与顾家的事情,你还是多多的再上上心吧!希望这种刺杀的事情,不要在你的管辖地发生。” 赵熠安抬起帘子狠狠地剜了沈伯儒一眼,这人办事应该还可以呀!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呢? 沈伯儒一下子被敲打醒了,想来这件事情还是出在顾家与符家,想来他做的还有漏洞呀!要不然岂会有漏网之鱼呢! “是,多谢宁王殿下点拨,属下以后做事定会谨慎再谨慎。” 沈伯儒有些忐忑,这事情自己办的不够好啊!想来那些人自己是不能手下留情的。 要不然,他对别人手下留情了,但其他人不见得会对他手下留情啊!这不来刺杀的这个人,不就是奔着让他死来的吗? “嗯,你知道了就好,你若是有不明白的,直接去问你的父亲就可以,他做事向来稳妥的。” 赵熠安那话越说越是心累,这人怎么还不走呢!他想着既然不能出去玩了,那不妨去个地方,给他的沐白买些东西来。 “若谷,走了。” 赵熠安看了看若谷,那心里有些烦躁起来,现在的若谷似乎少了些眼力见,呃!这就挺烦人。 “是,主子。” 若谷赶忙对着车夫摆了摆手,让他赶紧的过来驾车,要不然他家主子,能被气死。 “沈大人,你也赶紧回去吧!回去好好的提高一下你管辖地里的治安,希望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要不然,王爷定不轻易饶了你们。” 若谷那话半真半假,其实他说的也对,他家主子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车里的那位,哪位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恐怕他们都要被罚。 “多谢。” 沈伯儒仔细的听着,他现在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来了,他若是不来,等到宁王亲自找上他,那事情就真的很大了,就真的不太好。 若谷跳上马车,跟着走了,其实这次他也是有些惶恐的,这次若不是那人手下留情,恐怕他真的要去暗室走一遭,顺便受一受哪里的苦。 “沐白,今日咱们不去玩了,我去南城铺子给你买些吃的来。” 赵熠安心里虽有些火气,但他一直强压着,他不想让沐白看见他愤怒的模样。 “嗯,行。” 沐白淡淡的笑着,但那心里却是安心了不少,今日王爷又救了他一命,他以后可要好好的对待这个人才可以。 “好嘞。” 赵熠安听见沐白通同意了,他这才开心起来,他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管怎样,他都要给沐白买些东西,给沐白好好的解解闷。 “若谷,去南城的铺子街,买些点心回去。” 赵熠安冲着马车外喊了一声。 “是,主子” 若谷收到赵熠安的指令,那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加了几分,马车内的人这才感觉马车加了些速度。 第105章 对策 赵熠安坐于书案前,手中拿着一支羊毫笔,放在砚台的边缘,那笔没有蘸墨,那手也没有动,就那么的呆愣了良久,才被若谷的声音又拉了回来。 “主子,惠王那边来人说,事情都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这是惠王写给您的。” 若谷把手中厚厚的密信交给了赵熠安,才又缓缓的站到了离赵熠安两三尺的地方。 赵熠安看那密信之前,脸上乌云密布,但赵熠安看完密信之后,那脸上的乌云似乎更浓了些。 “若谷,你找人把这密信重新写一份,然后偷偷的给沈伯儒送去。” 赵熠安把密信重新放好,转身又交到了若谷手里。 “主子,需要我传什么话给他吗?” 若谷心里很是疑惑,这不是主子让惠王查的东西吗?怎么刚到手,就要给沈伯儒送去呢? “没有,这密信悄无声息的给送去就可以。” 赵熠安刚刚还有些阴郁的脸上,慢慢的涌上了几丝笑容。 几日后乾和殿内 皇帝一脸阴郁的在乾和殿转了一圈又一圈,明明嘴里有很多话,但那话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陛下,你若是有事直接交代就好,臣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承受的。” 赵熠安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只是那背挺得笔直。 “唉!” 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哀叹着,方缓缓开口。 “安儿,这次你与安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皇帝那脸上有一丝不忍,他的这个儿子到底是犯了什么冲了,怎么那婚事就是不顺呢! 第一次他给宁王指婚,指的是顾家嫡女顾柔儿,他以为那个姑娘,是个安分守己的,不曾想,那姑娘摆了他儿子一道,这让他的儿子在国都内被笑话了许久。 这次又是他给宁王指婚,指的是安家的嫡女,不曾想,安良庭又是个不安分的,竟然勾结外敌想要谋反,这不被他一道圣旨,该斩的斩了,该发配的又给发配到西北绝域去了。 这不他儿子,还没有见过人家姑娘呢!这门婚事又黄了,他也不知道是他眼光不行,还是他儿子到底是不是犯了什么冲,冲撞了什么,要不然怎能连个媳妇都没有。 “陛下,这婚事为何作罢,想来那姑娘肯定是没有犯事的,您既然许给了我,那我把人收下也是无妨的。” 赵熠安那脸上平淡如水,似乎他们两人之间现在说的,根本就是毫不相关的两件事情。 “你是堂堂的宁王,现在那姑娘已经配不上你了,你再等等,我给你挑几个好的。” 皇帝那脸上有些阴晴不定,现在他是越来越老了,看人的眼光是越来越不行了,要不然他给宁王选的这两门亲事,怎能都黄了呢! “这两次都怪父皇看人不是很准,给你选错了良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在朝中好好的给你寻摸寻摸,再给你寻好的来。” 皇帝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就差把五颜六色焊在脸上了,皇帝虽如此,但那脸上浓浓的歉意,看起来却不像是装的。 “臣不敢怪罪陛下,毕竟这些人在人前装的太好,陛下看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赵熠安心中暗笑,皇帝那眼睛就跟瞎了一般,什么时候好用过。 “过两天,我再给你挑一门好的,然后给你指婚,不过这两次指婚,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老皇帝那心不由得紧了紧,他亏欠这个儿子良多,他一定要在朝中大臣的姑娘里,好好的挑一挑,他一定要给他这个好儿子,好好的指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 “是,陛下,臣在这里就谢过了。” 赵熠安心里隐隐的觉着有些晦气,他好不容易把安家给放倒了,这个老皇帝还要给他找多少麻烦啊! “不知陛下还有什么事情吗?若没有,臣就先退下了。” 赵熠安心中开心得很,但抬起的眸子中,却不见一丝喜悦,而更多的是那深不见底的愁容。 “那你退下吧!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 皇帝看着赵熠安那脸上的愁容,顿时那心就似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竟有些隐隐发疼。 “谢陛下,臣告退。” 赵熠安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不过转瞬那喜悦又被愁容所遮盖。 赵熠安直到走出了皇宫,那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下来,但心里隐隐有些不悦。 他的这个好父皇还真是执着得很,看来他要是不娶上一位王妃,皇帝就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他要好好的做做准备了。 两日后,赵熠安又得了份赐婚的圣旨,这次皇帝把严荣涛严家的嫡女,赐婚给了宁王,宁王高高兴兴的收了圣旨,又高高兴兴的把宣圣旨之人送走。 人一走,赵熠安又去求了惠王,查了些事情。 半个月后,严府传来消息,说是严府嫡女与人私奔,现下早就找不到人了,一时间国都流言四起。 “你听说了吗?严府嫡女跟人私奔了。” “嗯嗯,是的,我还听说严家嫡女私奔之人,好像是个书生。” “你看看,这人即使被找回来,那宁王也不敢娶了呀!” “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给我我都不要,更何况是堂堂的宁王殿下呢!” 不管是大街小巷,还是酒楼茶肆,流言不断。 乾和殿内 皇帝脸上的愁容更甚了,他左挑了挑,右挑了挑,好不容易拍板定下严家,不曾想严家嫡女如此大胆,竟然敢与人私奔。 “事情,你都听说了。” 皇帝眼神中的不忍逐渐加重,现在他越来越担心他这个儿子了,似乎他这个儿子,真的没有桃花命。 “嗯,回陛下,事情我从府中下人嘴里已经得知了些,但前因后果事实如何,臣不敢妄自猜测。” 赵熠安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只是那喜悦准瞬即逝,皇帝看见的都是赵熠安那脸上的愁容。 “若是陛下,想让我来娶如此人家的女儿也是可以的,毕竟这些事情是陛下您说了算。” 赵熠安眼中愁容更甚了,他的父皇刚刚被一个女人背叛,想来他的父亲再怎样看不惯他,也不会让他来娶如此人家的姑娘吧! “算了,那姑娘也不是你的良配。” 皇帝那心又沉了沉,若是宁王找不到媳妇,哪怕这国家再昌盛,他身死后即使是入了黄泉,他也无脸面去见皇后。 “朝中大臣如此多,想来即使再选几位姑娘,那还是可以的。” 皇帝那话说的极虚,朝中大臣是多,朝中大臣的子女也很多,但与他儿子可以相配的,他觉着甚少。 “那此事就劳烦陛下多多上心了。” 赵熠安这话说的极心不甘情不愿,但他知道,这件事情他是左右不了的,但能不能娶到手,他还是可以左右的。 “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不妨在宁王府摆个春日宴,你也可以与那些姑娘相看相看。” 皇帝那话说的更虚了,他给宁王已经赐了三次婚了,三次都黄了,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赐婚呢! “若是不然,直接在宫里举行春日宴吧!毕竟我的府上太小了,那花园也不够大,免得被那些贵女看见,没得惹人笑话。” 赵熠安心里隐隐有些发怵,皇帝这是出的什么鬼主意,若是这春日宴,真的在宁王府办,那沐白看着那些贵女们?那心还不得伤成什么样呢! “也行,这次就让淑妃给你们拉拉线,毕竟你五弟也没有娶妃,若是你们都看对眼了,我直接给你们赐婚也可以的。” 皇帝一想到这次春日宴可以解决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那心就不由得有些开心,毕竟他,其他的儿子都已经成婚了,心里也就只有这两个儿子还没有完成终身大事。 “嗯,那我去惠王府,给五弟说一声,免得到时候搞得他手足无措的。” 赵熠安那心不由得露出几分上断头台的恐惧,这件事情毕竟是因为他,才牵连了惠王这个无辜,他着实有些不忍。 不过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去惠王府,给惠王说一声,让惠王好好的筹划筹划。 “也行,让他在春日宴上,也选一位贵女,这样你们的终身大事也算是了了。” 皇帝一想到自己的这个妙策,那自豪之感就油然而生,毕竟有了儿媳妇,那小孙子离自己还远吗? “不知陛下还有何事情吗?若是没有,那臣就先退下了。” 赵熠安那心就似放在热锅上烹炸一般,惠王这次无辜收到牵连,他觉着多多少少的有些对不起惠王了,但也仅仅是有些对不起而已,毕竟这提议是皇帝提的,他也无可奈何。 “你退下吧!有空你去给承儿说声。”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他想了又想,这个决定恐怕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明确的一个了,现在他要去淑妃哪里,好好的商量商量。 “是。” 赵熠安毫无感情的回了一句,说完便转身默默的离开。 惠王府 赵熠安从乾和殿出来,就直接奔着惠王府来了,其实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吩咐手下去办的,但他心里着实有些心虚,所以他便自己亲自来了。 “三哥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不赶紧回府,倒是先来了我这里。” 惠王一脸的悠哉闲适,这两日他没有什么可忙的,所以这两日他格外开心。 “我,我。” 赵熠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歉疚的。 “三哥,什么话不妨直说,咱们还需要遮遮掩掩吗?” 赵熠承手里握着鱼竿,在自家的小池塘,悠闲的钓着鱼。 “今日陛下留下我,是想告诉我,过几日要在宫里举行春日宴,他希望咱们可以各自选一位王妃,好完成终身大事。” “我着急忙慌的赶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一声,希望你能有所准备,而不是到时候手足无措。” 赵熠安说完那话,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毕竟这话他还是说了出来,他要是不说,真的等到春日宴那日,皇帝随便给惠王指一门亲事,那惠王还不得要恨死他吗? “什么,春日宴给我赐婚。” 赵熠承从赵熠安话中提取出重要的线索,简言意骇的提问。 “对,就是如此。” 赵熠安那眼神有些躲闪,甚至他都不好意思抬头看赵熠承,毕竟,这件事情赵熠承是个受害者,是了被牵连者。 赵熠承听见赵熠安再次确认,那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这算什么破事啊!怎么他这么的倒霉呢!这事情若是被阿彦知晓,阿彦还不知道要伤心多久呢! “你确定你没有听错吗?这件事情是不是搞错了,这件事是从陛下嘴里说出来的吗?” 赵熠承那心里着实不想相信这件事情,他甚至于希望这件事,是赵熠安给他开的玩笑,但堂堂的宁王怎么可能会说谎呢! “是,是从陛下嘴里说出来的。” 赵熠安有些不敢看赵熠承,毕竟赵熠承是哪只被殃及的池鱼,但他好像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也自身难保。 “你怎么不拦着点呢!” 赵熠承那心就似被蚂蚁蛰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我怎么拦,我若是拦着,陛下怎么看,天下百姓怎么看。” “陛下会以为我不希望你有子嗣,不希望你过的好,那百姓定觉着咱们兄弟不和,若是被番邦知晓,这就会变成导火索,成为他们挑唆的缘由。” 赵熠安一时有些气愤,其实他想拦住的,但他确实是有些无能为力,从一开始他也不希望这件事情牵连惠王,但结果就是牵连了,他又能怎样呢? “阿承,你别难为宁王了,这件事也不是宁王能决定的。” 赵熠承突然听见阿彦的回答,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近些时日惠王府,又收了些人,所以培训人的活,就被阿彦大包大揽的给揽了过去,不过这个时辰阿彦应该在休息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呀!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休息吗?” 赵熠承有些疑惑,这人怎么一直在他身边呆着呀!不应该在休息吗? 第106章 前路 “本来是要休息的,但我实在是睡不着,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但我不是故意要听的。” 阿彦那话里带着几分苦涩,这一看不要紧,这不一不小心就发现了些不得了的秘密。 “抱歉,阿彦,这件事情是我牵连了阿承。” 赵熠安那脸上带着些许愧疚,毕竟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他引起的,他虽然算不上罪魁祸首,但他却是导火索。 “即使没有你,陛下也会给阿承指婚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你不需要有什么歉意的。” 对啊,这件事即使没有宁王这个导火索,但事情还是会发生,只不过事情会晚些发生,仅此而已。 “现在,我们更应该考虑的,不是把这门婚事推过去吗?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争个长短。” 阿彦那眼睛瞪的有些圆,现在他们两个人还有心思再争论这些,大家不妨坐下来,商量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才是正理。 “那倒也是。” 赵熠承听见阿彦如此说,那脸色有了几分缓和。 要是按理说赵熠承还是应该感谢感谢赵熠安的,若不是有赵熠安在前面替他挡着,现在在这里急得团团转转的恐怕就是他了。 “我觉着,既然我的这个办法有效,咱们不妨就继续用下去。” 赵熠安仔细的想了想,这才又缓缓开口。 “这样真的可以吗?” 赵熠承心里有些疑惑,这些计策真的好用吗?万一不好用怎么办,到那时,不上不下的,岂不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吗? “可以,我觉着宁王这个法子,还是挺值得推敲的,若是女方没有把柄,好像也不会被人拿捏,虽然法子多少有些不仁义,但好歹解决问题不是吗?” 阿彦看着赵熠承,他说的这个法子,虽然其中有诸多不忍,但他还是不想自己喜欢的人,去娶别人。 “阿承,这件事就这么办吧!毕竟有些人别有用心,咱们利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赵熠安觉着自己真的有些苦口婆心,他从没有想过,利用这些别有用意的人,但现在却迫不得已不得不利用一下了。 “那行吧!这件事陛下交给宫里谁办的。” 赵熠承虽然有些不想参加,但皇命不可违,哪怕他是当朝的王爷,哪怕他是皇帝的亲子,但他也不得不遵从皇帝的意愿,虽然现在他没有好的办法,但他一定能想出来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 “陛下说,要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的母妃淑妃娘娘。” 赵熠安那心更虚了,这件事情麻烦那个眼盲的淑妃娘娘,他的儿子赵熠承心里不得不得劲啊! “原来是母妃啊!那行吧!” 赵熠承听见赵熠安如此说,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他母亲已经很久没有办过这些事情了,虽然这件事情算不上一件好事,但他母妃只要开心,这些事情就算不上一件坏事。 若是他母亲很想办的话,那他也是支持的,毕竟他母亲若是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也是闷的很。 “你去淑妃娘娘那里打探打探也好,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赵熠安看着毫无波澜的赵熠承,心里隐隐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快的扯开了这个话题。 “嗯,明日我去打听打听,说不定那边就有所眉目了。” 赵熠承还是很相信他母妃的办事效率,虽然现在他母妃的眼睛不是很好,但他现在已经派人出去,寻找那些医术了得的大夫,相信很快他母妃的眼睛就会好起来的。 “嗯,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赵熠安依旧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厚着脸皮,开了口。 阿彦看着赵熠安远去的背影,喉咙里就似被鱼刺卡住了一般,不上不下的难受的紧。 “阿承,那日我可以跟着你吗?” 阿彦目不转睛的盯着赵熠承,他想从赵熠承脸上那细微的变化中,看一看,他在赵熠承心中的位置。 “你要跟着我吗?” 赵熠承有些不希望阿彦去,毕竟让心爱的人,看自己勾搭人家小姑娘,不管怎么说,终是不大好。 “我是你的阿彦,但我更是一个暗卫,若是春日宴上有人对你不利,我也好及时制止。” 阿彦那话说的极是,哪怕他是赵熠承心爱的人,但他更是皇帝派过来保护赵熠承的,不管赵熠承在哪里,他都有权利护好这个人。 “阿彦,我知道,但我不想让你看见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不仅仅是我的暗卫,你更是我心里的那个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受到任何的委屈。” 赵熠承那心还是疼了一下,他若是再有本事一点,离得皇帝再远一点,说不定他的好阿彦,就不会受这些委屈。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但我还是不放心你,我也不放心那些贵女吗?” 阿彦还是有些害怕,即使他的好阿承不去招惹人家,但谁又知道,别人会不会招惹他的王爷呢! 毕竟阿彦听说朝上那些大臣的姑娘们,一个个貌若天仙,万一他家的小哭包,看上了人家姑娘,那他可要怎么办才好。 “嗯,既然你想跟着,那你就跟着吧!不过你可不能太过于关注那些贵女们,免得咱们还没有把事情解决掉,你就跟着别人弃我而去了。” 其实赵熠承心里也是担心的,毕竟那一日会有很多贵女,万一那家贵女慧眼识珠,看上了他家的好阿彦,那可是不行的,因为阿彦只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 赵熠安带着心虚回了府,他不知道,春日宴这件事情,要如何去给沐白交代,毕竟如此重要的事情,沐白早晚都会知道。 赵熠安有些颓废的站在书房内,他知道,沐白就在另一个房间里,但他却有些不敢去见人。 毕竟去顾府送聘礼那次,虽然沐白没有阻止,但他知道那次沐白就够伤心的了。 若是这次,沐白要是知道他亲自去,皇帝那里求下旨赐婚,那他的沐白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子,会不会都不想见他了,想来也是有可能的。 “熠安,你回来了吗?” 赵熠安在房子中暗暗的想着,沐白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有心不想应,但又怕沐白知道了伤心,他只得应了声。 “嗯,我回来了。” 赵熠安脸上强扯上一个微笑,把刚刚不好的情绪都给收拢好,这才就跟没事人一般缓缓的开口。 “你终于回来了,今日宫里是不是有事,所以你才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些。” 沐白那话问的吞吞吐吐,其实他是知道的,赵熠安向来下了朝就会回来,从不做半分停留,今日肯定是因为些事情,才会在宫里绊住了手脚。 “嗯,我……” 赵熠安有些不想告诉沐白,毕竟这种事情他要如何开口呢!他虽然不想瞒着沐白,但他更不想沐白伤心。 “嗯,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你用膳了吗?若是没有,我便吩咐小厨房,给咱们送过来。” 沐白刚刚那还有些明亮的眸子,顿时失了几分色彩,他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他能过问的,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想去探究,想去了解,甚至于想去探一探自己在赵熠安心里的位置。 赵熠安那心不由得颤了颤,他的沐白还真是,哪怕一个委委屈屈的眼神,都能让他那心一抽一抽的绞着劲得疼。 “不是不想说,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赵熠安那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陛下为了我的婚事,直接在宫里举办了春日宴,就是想着我与那些贵女们相看相看,若是有合适的,他就会直接下旨,赐婚。” 赵熠安知道那些话说出来,到底有多伤人,但他瞒着沐白,沐白若是知道了,岂不是会更伤心,既如此那话就不妨在他嘴里说出来,这样的话,沐白还能接受一二。 “嗯,你也想在春日宴上相看一番吗?” 沐白那话问的虽然漫不经心,但那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赵熠安。 沐白问出那话时,他那心还是不由得疼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只要听见赵熠安被赐婚,或者快要被赐婚的时候,那心就不由自主得发疼,有时候疼得他能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没有,我已经想到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沐白你尽管放心就好了,你若是实在不放心,那就让向风跟着我,我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让他马上来给你禀告。” 赵熠安那心还是隐隐有些发疼,他想与沐白好好的白头偕老,好好的过这一辈子,怎么就那么的难呢! “嗯,我知道了,我就是想去看看。” 沐白那话有些越描越黑。 什么想去看看,不就是想把人牢牢地看起来,不让任何人觊觎赵熠安不是吗? 沐白虽如此想着,但他还是心虚的紧,因为他觉着,他从来都不像是宁王府的主子,更不像是赵熠安的王妃。 因为他是个小馆,永远的都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天光,因为他只能站在黑暗里,来仰视赵熠安这一束温暖的光。 他只是想多看看那束光,那束温暖的,能把人从深渊拉出来的光。 “你很想去看看吗?” 赵熠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出言小声的询问。 “嗯,我只想跟着你,我不会破坏那春日宴的。” 沐白越说越没了底气,因为他觉着他真的配不上赵熠安,他现在虽然有幸在赵熠安身边待着,但这并不妨碍他担心他。 虽然这份担心里,还有几分不希望外人觊觎他自己的东西,虽然那人从未真真正正的属于他过。 他知道,他现在与赵熠安相处的每时每刻,都是他偷来的,但偷来的东西终不是属于自己的,终是会还回去。 因为他不知道何时,这份感情就会被其他的感情所替代,不知何时,他这个人,也会被另一个人所替代。 “我只是害怕你不开心而已,你如果真的很想去看看,那我就带你去看看。” 赵熠安这话说的并不真心,毕竟换个角度,哪怕是他自己,他也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出去相看,更何况是他亲自出去相看,即使知道是假的,那心也隐隐的有些打颤。 “算了,我开玩笑的,那一日还是你自己去吧!” 沐白强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知道以他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他凭什么去,他又以什么身份去,他又怎么好意思去呢! “沐白,你若是想去,我就带着你,没关系的。” 赵熠安看着不悦的沐白,有些想去安慰,但不管怎么安慰,那话里总是带着些许心虚,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实现自己的任何诺言,他还需要努力才是。 “我,算了,你吃东西了吗?要不然,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一些膳食,你先用了膳再说。” 沐白强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他现在只想把这件事情翻过去,但内心却是非常非常的不开心。 “沐白,要不然我出去给你挖洞去吧!” 赵熠安有些无可奈何,他的小夫君,到底要怎么哄,才能把人哄好啊! 愁,很愁,赵熠安很是发愁。 “哈哈,好了,我相信你,虽然我有些不开心,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赵熠安一句话,直接把沐白给说笑了,挖洞不是他自己喜欢的吗? 怎么现在他把赵熠安也拉来给他挖洞了呢!堂堂的一位王爷,竟然要给他挖洞,想想赵熠安那副样子,就有些忍俊不禁。 “你终于笑了,这些时日好久不见你笑了。”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笑,他自己也跟着笑了,他的小夫君还真是难哄,难哄的很。 “你笑起来多好看啊!以后还是多笑笑吧!”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红起来的脸,有些忍不住的调侃,只要他的小夫君笑了,就好了,要不然他的小夫君,指不定会在哪里伤心呢? “嗯,以后我就天天对着你笑一笑好不好。”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笑,心里更加的确定了,他要与沐白要一起一直的走下去,不管前路如何,他都要把人护好,他要为沐白挡下所有风雨。 第107章 入戏 春日宴如约而至。 赵熠安与赵熠承一同站在一处廊下,远远望去,正好可以看见花园里那些打扮俏丽的贵女们? 那些贵女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是小家碧玉,或是大家闺秀,或是浓妆艳抹,或是淡妆轻抹。 但,即使再漂亮的美人,即使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即使一个个面若桃花,眼里含春。 即使她们的声音如百灵般,娓娓动听,即使一句话就能把人酥到骨子里,但对于他们两兄弟而言,心里也不会起任何的涟漪。 赵熠安看着花园里那些,一个个双目含春的女子们,那心里竟隐隐有些发怵。 心里不禁有些疑问,这些人是皇帝千挑万选的吗?怎么一个个看起来就跟,春天里那些发情的猫一般,隐隐有些招人厌恶。 赵熠安抬眸看了看,花园里那两个打扮有些老气的贵女,长长的叹了口气,抬眸,看了眼赵熠承,方缓缓开口。 “你看看,那位是不是你早就选好的人,现在不过去看看,不去说句话吗?”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没想到皇帝做事情竟然如此迅速,不出十日,就能把国都这群贵女,全部都召进了宫里。 “三哥,你那位,我看也不错啊!” 赵熠承那话里带着些许调笑,但那笑容却已经咧到了耳根,只是那笑带着诸多含义。 他们两个明明都是可怜虫,却还要在这里相互嘲笑,相互讽刺,他们真的有必要如此吗? 赵熠承想了想,呃!很有必要。 赵熠安心中暗暗思忖,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还是少说少做的好。 赵熠承看着那一身穿着黄衣的女子,怎么看,怎么觉着那女子是从烟花柳巷里出来的。 要不然,为什么打扮的就跟出去接客的风尘女一般,多了那么几分风尘气,就连那穿在身上的衣裳,也带着几分招摇。 “好了,咱们不妨去看看,要不然这戏可怎么演下去呢!” 赵熠安看了赵熠承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他两个人的眼光还真是出奇的相似,选的人竟相似的很。 一个老气,一个风尘。 他们兄弟俩的眼光,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独到到一处去了。 “好,一起。” 赵熠承嘴角噙起一抹牵强的笑,那笑里带着三分自嘲,还有那么三分敷衍,心里不禁有些心疼自己,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累,装的更累。 赵熠承与赵熠安还没有走到跟前,就隐隐的听见花园那边传来一阵的骚动声。 “你看你看,宁王和惠王过来了。”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眉目含春,目不转睛的盯着来人的方向,似乎是想要把那两人看个清楚。 “你看看,我脸上的妆有没有花,看起来还可以吗?” 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拉着身旁的丫头,不停的问询着。 “你看看,我的头发有没有乱。” 一个脸上抹了十层粉的女子,不停地询问着自己的侍女,但那侍女就似不想回答一般,但那眼神中却满是惧意,想来她家这位小姐,定不是个好相与的。 “宁王怎么那么得俊朗啊!若真的给他做王妃,那天天早上还不得笑醒啊!想想就让人开心的紧。” 其中一个女子,心里眼里满是宁王这位谦谦君子,那眸子就那么目不转视的盯着宁王,就似在盯一个自己唾手可得的猎物一般。 “你看看,你看看,惠王也不错。” 另一个女子,轻轻地拽了拽那女子的衣角,看着惠王就忍不住的想要粘上去, “是啊!是啊!” 另一个不知从哪挤过来的女子,胡乱的应了声。 “你个小门的庶女,不要在这丢人了,赶紧去一旁躲躲吧!” 那个脸上打了十层粉的女子,十分不屑的说道,看起来这位女子,不是很喜欢那位庶女。 这些话,好的,不好的,都被这两位耳力极其了得的王爷,听了个一清二楚。 赵熠承与赵熠安两人相视一笑,就好似那些好的,不好的话,两人根本就没有听见一般。 两人依旧说说笑笑,一步一步慢慢得走着,但不管那脚步再怎么缓慢,但两人离那些贵女们,都是越来越近。 “你可加油啊!三哥。” 赵熠承笑得有些勉强,这时候不好好的讽刺他三哥一番,他以后那还有什么机会啊!毕竟如此光明正大的嘲讽,还是头一遭。 “你也要加油啊!五弟,你可别让我失望才是。” 赵熠安面上依旧笑着,脸上不见一丝慌张模样,他们就是要互相伤害。 “不会的,三哥尽管放心,今日我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赵熠承苦笑,他这做法可是不怎么高明啊! “哈哈”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两人在听见对方笑得时候,又一次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许是惜惜相惜,许是都觉着自己可怜了一些,又或者是在笑话对方,不过不管怎样,今日他们的命运都是一样的,上赶着任人宰割。 “哈哈。” 不过那笑声里,都带着些许无奈,些许苦涩,但这又有什么法子呢?大家不都是为了心里的哪位吗? 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苦笑,只要结局是好的,吃些亏,让别人占个便宜,好像也无妨。 “小女子叩见两位王爷,两位王爷金安。” 一个满脸绯红的女子,竟然脚步盈盈得走上前来,轻轻下拜。 “起来吧!不知你是那家的贵女。” 宁王用余光看了惠王一眼,然后语气温柔的轻轻开口。 “小女许祭酒家庶女,许晴晴” 那女子说完又是轻轻下拜,那动作得体,没有一丝越举之处。 “嗯,你是排……” 赵熠安那眼里有些意味深长,这许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庶女啊!难不成是许祭酒在外的私生女,现在认祖归宗了。 “我是许家的二小姐,这几日刚刚从乡下回来,王爷没有听说过,也属正常。” 许晴晴眉目含情,他这次来本就是带着目的的,毕竟她的姨娘现在还在乡下受苦呢! 若是他成为宁王妃,或者是成为惠王妃,不管是谁的王妃,她的母亲就能从乡下回来享福了,那他也不用天天的看人脸色,待在一个满是虚伪的许家了。 “嗯,原来是许家二小姐,真是失敬了。” 赵熠安抬手略微拱了拱,算是赔礼。 “无妨,是小女冒失了,还请王爷恕罪。” 许晴晴把王爷那话很好的接了过来,她可不能得罪了王爷,哪怕不能成为王妃,也不能先把人给得罪了,要不然,她的姨娘在乡下恐怕会活的更加艰难。 “无妨,你们一起去玩吧!” 赵熠安看了眼赵熠承,很是无语,这人还真是的,也不知道给他排排忧解解难。 “月儿,你带着这位许小姐,去那边玩玩。” 赵熠承很不想帮赵熠安,但出于兄弟情谊还是搭了把手。 赵熠承正好看见六公主赵玥,才猛然把赵玥给喊了过来,让她关照关照这位许家二小姐。 “是,五哥。” 赵玥有些不知所措,这怎么好好的就突然被点名了呢! 赵玥虽有些不愿但还是,领着许晴晴去一边去玩去了。 赵熠安看着许晴晴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堵得慌。 他若是与这些贵女们说说笑笑,被有心人传了出去,那日后他要怎么给他的小夫君交代呢! 唉,又是愁人的事。 “宁王爷吉祥,惠王爷吉祥。” 那些贵女们,异口同声的开口。 “都起来吧!跟着六公主去玩吧!” 这些贵女们毕竟是来跟宁王相看的,但不管怎样相看,现在谁也没有成为宁王妃,那他们之间还是不对等的。 赵熠安那手心不停的冒着汗,心里隐隐有些发怵,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像是豺狼虎豹,怎么看怎么像是蚊蝇鼠蟑。 他倒不是惧怕哪家的贵女,只是他不想跟这些人传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若是传到沐白耳朵里,那小傻子又要好好的判断一下真假了。 关键最后结果就是,心疼的是他。 赵熠承看着那紧张不已的赵熠安隐隐有些发笑,这人莫不是没有见过世面,这么一个小小的阵仗就吓得如此胆战心惊吗? “刚才我看见阿彦了,你可小心一点啊!要不然今日你若是回去了,恐怕……” 赵熠安把话拉的老长,虽然说阿彦与沐白两人性子不同,但他们都是会吃醋的好吗? 这赵熠承怎么就能一点都不担心呢!万一阿彦要是吃了醋,这人莫不是还能如此的镇定自若呢! 赵熠安越想越觉着有些疑惑,这人这么自信的吗?他的自信从何而来,莫不是赵熠承没脑子,看起来也不像啊! 赵熠安这话说的是真的,他刚刚用余光真的看见了阿彦,但阿彦藏得很好,好到阿彦的位置只能看见赵熠承。 “那你不早说,真是的。” 赵熠承往四周瞧了瞧,也没有发现阿彦的身影,只是那心不由得有些发怵,他刚刚对着许家那个二小姐笑,阿彦应该没有瞧见吧! “我还以为你看见他了呢!要不然你怎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赵熠安看着现在一脸惊慌的赵熠承,心里隐隐有些开心,这人看起来不需要他出手,好像今日回去,就会有人收拾他的。 “我这不是……” 我这不是看你那个小心翼翼的模样,想笑话笑话你吗? 赵熠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笑话人,也不能在人家面前直接笑话呀!那这话说出去,多少有些不仁义呀! “我看你还不是看我笑话,看的入了神,你可真是好人呀!” 赵熠安看着赵熠承,那心不由得有些无语,这人怎么能这么的不仁义呢! 若是那天赵熠承与阿彦闹起来,他可不能替赵熠承说一句好话,一句都不行,若是多说一句,都是对不起他自己。 不过好在这个不仁义的,现在幸亏出了手,幸亏是到了阿彦手里,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就因为这个,你不告诉我,阿彦在看着我,你可真是好人中的好人。” 赵熠承只要一想到自己刚刚对着那个许家二小姐笑,他这心就不由自主的有些忐忑。 他可是好不容易把阿彦给骗到手的,若是阿彦被自己给弄丢了,那可如何是好。 “多谢夸奖,其实你也不错的。” 赵熠安想要戏弄戏弄赵熠承,那话里多了几分敷衍了事。 “亏我刚刚还帮你解围,你这个昧良心的。” 赵熠承有些后悔帮赵熠安解围了,他就应该在旁边看着,甚至于到时候,他去帮忙拱拱火,添把柴。 “好了,好了,阿彦没有看见你笑也说不定呢!你若是再如此,说不定就被阿彦看出来了。” 赵熠安看着赵熠承那副担忧的神色,一下子释然,原来这人看起来傲得很,原来也有怕的人啊!想来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那行吧!下次你一定要告诉我,要不然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就直接奔着宁王府,我去到宁王府,我就去找沐白,我给你添油加醋,好好的说一说。” 赵熠承低着头心里有些闷闷不乐,这人还真是的,明明知道阿彦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还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好了,阿彦要是误会了,我去给他说清楚可以吗?” 赵熠安听着赵熠承的絮絮叨叨,心里还是妥协了,他从来不知道这人竟然还有话唠的潜质。 “咱们可是说好了,若是阿彦误会了,你可一定要替我解释清楚。” 赵熠承依旧在哪里絮絮叨叨,不过赵熠安并没有对他有一点的不耐烦。 他们这些人一路走到这里,就已然不容易了,虽然说他们之间可以吵吵笑笑,但还算得上可以信任。 “嗯,我一定会帮你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守寡的。” 赵熠安拍了拍赵熠承的肩膀,才开始正了八经的开口。 守寡…… 赵熠承觉着,呃!很是离谱,这守寡什么鬼。 他的这个三哥,想来脑子也是不好使,要不然怎么会用这么一个词呢! 第108章 春日宴 “好了,不要想你守寡的事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那两人拿下再说吧!” 赵熠安看着正在认真思考的赵熠承,心里不觉有些好笑,这人莫不是真把自己代入到守寡中了吧! “若是那天应了你说的话,我要是真守了寡,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家鱼沐白给抓起来,让你永远找不到他。” 赵熠承有些想威胁赵熠安,不过那话说出来,就似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赌气一般。 “好了,好了,把你要说的狠话收一收吧!你看那边马上就要开宴了,咱们还是赶紧的吧!” 赵熠安给赵熠承用眼神指了指方向,然后缓缓开口。 赵熠承顺着赵熠安的眼神看去,才发现廊下,一道道御膳从中经过,他这才明白过来赵熠安话中的意思。 “咱们这么半天都没有跟那两位贵女说上话,你说说这线可怎么牵啊!” 赵熠承有些发愁,他们本来是商量着,能入宫就跟两个贵女搭上线,可惜他们两人走的路线与那两位姑娘正好错开了,搞的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上。 “你忘记咱们的身份了,咱们可是当今陛下的儿子,现在又是王爷,你怕什么。” “咱们不妨再等等,等到开宴的时候,把目光往她们那边撇一撇就可以,到那时即使咱们什么都不说,也会有人给咱们搭好桥,牵好线的。”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是啊!这大殿之内,可都是聪明人,一个个都精的跟猴似的,一个个又都有火眼金睛,哪怕他们两位王爷只是区区一个眼神,便会有人上赶着给他们创造机会。 “好,那我听你的。” 赵熠承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不足半刻功夫,皇帝身边的太监,就吩咐了开宴。 赵熠安与赵熠承一左一右坐于皇帝下垂手的位置,而他们两人的下垂手便是朝中大臣们家的贵女们了。 这场宫宴本就是为了给宁王与惠王选妃的,皇后已逝,安贵人又被皇帝一杯毒酒送走了,所以这事也就落到了淑妃手里。 其他皇子都有了王妃,皇帝也就没让人请,这宫宴上也就剩下淑妃娘娘一位妃子作陪。 宫宴上的人给皇帝与淑妃施了礼,才纷纷坐定。 “这些时日宫里无事,也就办了这个春日宴,大家不妨在宫里都好好的玩玩,你们这些姐妹们,好好的认识认识才是。” 淑妃娘娘不动声色的缓缓开口,就似按章办事一般来了个开场白,虽然无甚重要,但一个个贵女们,还是纷纷开了口。 “幸得淑妃娘娘邀请,小女才有幸得见天颜,来这宫宴,是小女千年修来的福分。小女许晴晴叩见淑妃娘娘。” 许祭酒家庶二小姐许晴晴,首先开了口,她知道这是个好时机,巴结对了,以后的富贵也就来了。 “这许姑娘来时莫不是吃了蜜,要不然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中听呢!” 淑妃娘娘笑着,缓缓回应,她知道这个二小姐的,是从乡下刚接回来的庶女,虽不是许家嫡女,但在这种场合丝毫不露怯,那也是非常不错的。 虽然与惠王除了家世地位有些不相配,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不是,但若是他儿子喜欢,她也可以同意的。 “这许小姐可真会说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在这放肆。” 脸上涂着十来层粉的姑娘,看着有人抢了她的词,那脾气猛地就上来了,丝毫不顾及现在是什么场合,就直接乱说一通。 “我什么身份,不用你来告诉我,即使我身份再低,我也是淑妃娘娘下帖请来的,即使你看不上我,难道你也看不上淑妃娘娘吗?” 许晴晴本就占着理,这次来本就带着目的,所以毫不忧虑的站起身,把那话又堵了回去。 宫宴上刚刚开口的姑娘,臊了个没脸,小声嘟囔了几句,也就偃旗息鼓了。 不过其他的贵女都想看看这两位的笑话,倒一时之间,无人开口。 淑妃娘娘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轻笑了两声,把话给圆了回来。 “宫里前两日从京外得了些鄯善瓜,大家不妨尝尝看,这瓜怎么样。” 淑妃娘娘缓缓开口,这才缓解了刚刚那有些压抑的宫宴气氛,这些贵女们才又开始展颜欢笑起来。 “淑妃娘娘,这瓜莫不是从北域来的,我听说这瓜种起来很是麻烦。” 穿着一身黄衣的女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来回应淑妃娘娘说的话。 “嗯,你也知道吗?” 淑妃娘娘一时起了兴趣,然后仔细的打量起来这位姑娘,虽然她看不清,但她还是眯着眼细细的打量起来,如此见多识广的姑娘,一定会是个善良孩子。 淑妃娘娘那笑容中带着疑惑,这一家想来还是挺见多识广的,要不然也不会了解的如此清楚。 “家兄从北域带回来过,但只是匆匆见了一次,但并没有吃过。” 黄衣姑娘很是傲气的抬高了眸子,似乎再说,你看看,你们看看,就是是皇宫中的稀罕物,我照样也知道。 “原来如此。” 淑妃娘娘淡淡的笑了笑,缓缓开口。 他觉着这姑娘太傲,不好,不适合她家儿子,毕竟真的要把两个骄傲的人放一起,要么相处和谐,要么同归于尽,不过他倒是不敢太冒险。 那姑娘似乎也看出了些什么出来,只是淡淡的朝着淑妃娘娘行了一礼,缓缓的坐了下去,尝起了那瓜。 “大家在这不用觉着拘束,尽管开开心心的玩。” 许久不说话的皇帝,现在也终于开了口。 “陛下,你不妨问问,承儿跟安儿有没有看中的,若是有,也好赐婚不是。” 淑妃娘娘直接就把皇帝的话把给接了过来,其实惠王现在还没有王妃,淑妃娘娘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担忧的。 毕竟皇帝的其他几个儿子,早就成了婚,现在儿子都有了,也就她的儿子惠王迟迟没有被赐婚,才耽搁到现在。 说她不急那是假的,本来要做奶奶的,结果现在连个儿媳妇都没有,淑妃娘娘也是愁的紧。 虽然说宁王也没有王妃,但好歹人家被赐过婚啊!虽然都没成,但皇帝可是关心的很,自然也无需她来操心。 “嗯,也是时候好好地问一下了。” 皇帝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放到两位王爷身上。 “承儿,今儿你可有看中的姑娘,若是有你可要告诉为父啊!” 淑妃娘娘的话,还是起了很好的作用,现在皇帝终还是开口问了问。 但赵熠承只是低着头,没有开口,但那眼睛却总是时不时的瞄着一个方向。 “承儿,若是心里有人了,也可跟母亲说一说,那姑娘家事若是太差,我也能说服皇上的。” 淑妃虽然是安贵人下毒给毒害的,但惠王早就开始寻找民间的郎中了,虽然都没有把毒给全部解了,但好歹也解了些。 即使看人还是模糊的很,但大体的方向,她还是可以识别出来的,虽然她看不清那姑娘的样子,但那姑娘坐的大体位置,他还是知道的。 淑妃看着她那个有些狠厉的儿子,心里暗暗思忖,若是这次她的这个儿子真的有相中的,她一定会撮合她们的。 “回母妃,儿臣,儿臣……” 赵熠承那话说的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但赵熠承那双眸子却不停的瞄着那个有些风尘气的姑娘。 其实像他们这种生于皇家之人,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所关注,哪怕一个小小的眼神,自然也会被人察觉出来,自然他眼睛瞄的那位姑娘,自然也被人看见了。 大殿内其他人都顺着赵熠承的眼神看了过去,才知道惠王看的到底是哪家贵女。 但,那位女子看起来有些,有些风尘气。 那女子是罗家嫡女罗素素,罗春罗太尉的掌上明珠。 那姑娘一身浅粉色罗裙,虽然好看的紧,但那罗裙实在是太薄了些,薄到连穿的小衣颜色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若是衣裳这方面忽略不计的话,那姑娘的长相倒是面若桃花,眼中含情,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 “啧啧。” 皇帝随着赵熠承的目光看过去,只一眼,那眼中就隐隐的透着些不耐烦。 他儿子这是什么破眼光啊!那姑娘看起来是长的不错,但看起来品性似乎不是太好,要不然在这种这么重要的宴会,怎会穿的如此轻浮呢! “陛下,承儿看中的姑娘不好吗?” 淑妃娘娘听见皇帝那啧啧两声,心中暗想,莫不是那姑娘长相丑陋,配不上她儿子,还是家事太低,配不上,迫于心中的疑问,淑妃娘娘还是小声的开口询问。 “嗯,不是不好,就是看起来有几分风尘气,我觉着那姑娘配不上承儿,毕竟不懂得爱惜羽毛的人,自然也不会爱惜别人的羽毛。” 皇帝还是给出了实实在在的回答,虽然他的这位妃子眼睛不好,但好歹为他生了一双儿女,他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给惠王选一个王妃不是。 “妾身觉着,若是承儿真心喜欢,那姑娘想必也是不错的,虽然有些地方配不上承儿,我就给她找个教习嬷嬷,好好的教教就好了。” 淑妃娘娘有些担心,唯恐皇帝不同意,但他儿子好不容易才相中的呀!即使有几分风尘气,只要品性好,那也无妨。 毕竟他知道赵熠承的性子,做事执拗的很,若是他自己喜欢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得到的。 “嗯,若是承儿很喜欢,我直接给他与那姑娘赐婚就是了,不过那就需要你多操操心了。” 皇帝看着他那眼盲的妃子,那心还是不由得软了下来,毕竟他冷落了这位妃子多年,内心终有几分愧疚。 皇帝还是认同了淑妃娘娘说的话,这种小姑娘,只要好好的哄着,只要好好的调教着,必然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的。 “承儿,难道你真的看上了哪位罗家姑娘?” 皇帝抬手,把赵熠承给喊到了身边,轻声问了出来。 皇帝还是在意惠王这个儿子的,若是不然,他大可直接开口询问就是了,要不然也不会把人叫到自己身边,轻声细语的询问了。 赵熠承抬眸又往罗素素那边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稍稍的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觉着有些没回答清楚,他又看了一眼,这次又狠狠地点了点头。 “行,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皇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儿子怎么喜欢这种姑娘呢? 皇帝又好好的想了想,算了,既然惠王喜欢,就把人赏给他就是了,若是以后这个女子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出格,他再给赐封休书就可以了。 现在这姑娘除了那衣裳看起来有些毛病,其他的还真的看不出来,要不然,他就相信承儿一次,那他也不用做这个坏人。 皇帝摆了摆手,让赵熠承退了下去,那脸虽有些不悦,但还是把脸转到了另一个儿子身上。 皇帝转过脸去时,那儿子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姑娘看,皇帝顺着赵熠安那道目光看过去的时候,顿时那心有些惶恐起来。 他儿子看上那姑娘了,但那姑娘看起来太老气了些,这仔细瞧着,看起来两人也不是很合适啊! 皇帝又仔仔细细的顺着他儿子的目光,好好的看了一遍,还是哪位姑娘。 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有些想骂人。 但他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幸好他知道这次宴上的姑娘都不超过十八年华,要不然他还以为他儿子那眼睛是瞎的呢!要不然,为什么选个如此老气的姑娘呢! 那姑娘看起来,似乎比他儿子大了好多,就跟个老姑娘一般。 赵熠安用余光看着皇帝的一举一动,那心终于放了下来,嗯!他的皇帝爹,还是挺有眼力见的,也还是挺上道的。 看来,他也不需要在这里,再呆多长时间了,毕竟皇帝都已经知道了,那他还要做什么样子呢! 第109章 醋意 “父皇,儿臣府上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儿臣就先退下了。” 赵熠安思虑良久,还是缓缓的站起身,施了礼,开了口。 他知道他今日做的已经足够明显了,想来,皇帝应该也看明白了。 他更知不出两日,皇帝赐婚的圣旨就会到他的手中,但他更清楚这门婚事依旧会黄。 这一次他还是给了皇帝面子的,毕竟宫宴上那么多的人呢!他若是不给皇帝几分面子,想来外界又要猜测了吧! “嗯,府上若是有事就赶紧回去吧!” 皇帝自从知晓大皇子身世,到大皇子身亡后,就改变了很多,做事情都是有意无意的会对三皇子偏爱一些,甚至于三皇子做事情,他都会兜着些。 皇帝听着赵熠安的说辞,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儿子今日还是给他留了几分薄面啊!竟然自称了儿臣。 “是,谢父皇。” 赵熠安依旧很给皇帝面子,依旧没有跟皇帝对着干。 赵熠安听了皇帝的话,还是起身行了礼后便直接退了下去。 赵熠承抬眸时,就看见了赵熠安留给他一道模糊的背影。 赵熠承看着那抹彻底消失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悦,这人就这么把他给撇下了,自己堂而皇之的跑了。 呃!这人跑了,就隐隐有些让人心里很是不爽,很是不快。 赵熠承心里清楚,宁王走了,他若是也走了,那这件事就会被疯传,传到最后,肯定又是需要有人来收场,没法,他只得留下了。 赵熠承一直都在宽慰自己,但还是越想越是生气,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跟他商量,啥事全凭自己做主,呃!气,就是很气。 赵熠承抬眸看了看他上首座的皇帝,心中暗暗猜想,现在皇帝都已经知道了,想来他也不用再做样子了吧! 赵熠承收回目光,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毕竟只有一直吃吃吃,才能抚平他心里的伤痕。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太过放任自己,毕竟吃太多也会难受的。 “惠王,小女子敬您一杯。” 赵熠承还在那里生闷气呢?许晴晴不知从哪里突然就冒了出来。 许晴晴本来想着若是可以,勾搭勾搭宁王的,毕竟宁王没有母亲,他即使嫁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婆媳关系。 她甚至于还想到了以后,她想着有一天把她的母亲一同接过去,那样她们娘俩就不用在许家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了。 但事情总不能如愿,这不宁王就提前离席了,搞的她还稍稍有些气恼。 不过好在另一个王爷惠王在,但惠王有母妃,这就让她有些不甚开心,但淑妃娘娘看起来,还挺喜欢她,这不她又生出了些别的念想。 勾引惠王,哪怕她成了惠王妃,也是好的,不是吗? 惠王本就心情不爽,但一想到许晴晴是个女子,他倒也没有太过为难,而是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 然后与许晴晴递过来的酒杯,做了个碰杯的动作,把自己倒的酒水,直直的饮了下去。 许晴晴看着惠王饮完那杯酒,那脸上却变了诸多颜色,惠王没有饮她带来的那杯,而是自己又直接倒了一杯,这就有些让她脸上挂不住了。 “小女子,希望下次可以请王爷……” 许晴晴看着空了的杯子,那心里莫名有份悸动,她知道惠王不会喝的,但没想到惠王真的没有喝,许晴晴不由得笑了笑,呃!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 许晴晴不得不觍着脸问了问,因为她真的需要与皇家结亲,那样他才好脱离苦海。 “本王公事向来繁忙,恐怕没有时间来陪姑娘,有什么事情,姑娘还是自己解决吧!” 赵熠承很是委婉的拒绝了,其实他怕阿彦会在周围,那样的话,他就危险了。 “是,小女子叨扰惠王了,小女子告退。” 许晴晴那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最后还是羞愤着小脸,退了下去。 之后又有陆陆续续的贵女来请他饮酒,不过都被他推辞掉了,好在大家看着赵熠承那脸黑线,都没有再去招惹他。 这席面赵熠承吃的格外不爽,虽不爽,但他还是坚持到了宴会结束,一直等到结束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赵熠承拖着一身疲倦不堪的身子,从皇宫里退了出来,出来时那天上已经是繁星漫天,赵熠承看着满天的繁星,这心里才稍稍好了些。 赵熠承出了皇宫那道朱红色大门,才脚踩疲倦,进了马车中。 一进到马车内,就被一道冷冷的目光剜了过去。 “阿承,你过来。” 赵熠承身子不由得颤了颤,这人什么时候偷偷进的他的马车呀!虽然这一天没有见面,他是想的很,但阿彦那眼神却有些让他畏惧。 “阿彦,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怎么来了。” 赵熠承还是大着胆子开了口,他知道阿彦今儿这一天,都隐在黑暗处,只要一想到这,心里隐隐有些心疼。 关键这人今儿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与别人笑逐颜开的时候,是不是心里也不好过,关键这人这一路是看着自己跟别人笑来着,也没有出来拦拦呀! “我担心阿承,所以才……” 阿彦刚刚那眼神还冷的紧,却在对上赵熠承眸子时,却是一脸的疲倦,外加一脸的委屈。 阿彦岁委屈,但他心里更多的不是疲倦,而是觉着眼前人似乎离自己远了些。 “算了,你让我抱抱,今儿真的是要累死我了。” 赵熠承往阿彦身边挪了挪,把那脑袋放在了阿彦的肩膀上,这一刻他的内心才得到片刻安宁。 赵熠承心里清楚,阿彦今日也是累坏了,赵熠承有些心虚,不敢抬头去看阿彦。 “阿彦,你怎么了,不高兴。” 阿彦那脸色有些难看,眉宇间更是泛着淡淡的愁容。 阿彦内心 ‘高兴啥,高兴自己的媳妇去找媳妇吗?’ “怎么了,阿彦你不舒服吗?” 赵熠承有些不死心的又缓缓开口。 阿彦那心有些无语,舒服!舒服个毛啊!看你去找媳妇,我心里能舒服了。 “阿承,你觉着我看着自己爱的人找媳妇,看着自己爱的人对着别人笑,你希望我能有多舒服。” 阿彦抬眸,冷冷的看着赵熠承,有些有气无力的开口。 赵熠承顿时冷汗直冒,呃!好像是这样的。 “今天,我看见你对着那个许祭酒家的庶女笑了,还笑的很是灿烂,是吗?阿承。” 阿彦仔细的好好的帮着赵熠承回忆了一下,他的阿承今日真的笑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呃!” 赵熠承觉着自己现在有些危险,怎么办,怎么办,危险呀!谁来救救他呀! “阿彦,你看错了,我没有对着许晴晴笑,真的,我真的没有对着他笑。” 赵熠承很认真的解释,他的笑完全不是因为许晴晴,而是因为赵熠安,但阿彦非常的不相信。 “阿承!赵熠承” 阿彦的语气又带了三分危险,没有对那姑娘笑,但他却记住了那姑娘的名字,这就很,令人发指了。 “阿彦,你还好吧!” 赵熠承小心翼翼的询问,唯恐因为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把阿彦的怒火给勾起来。 “你没对着人家笑,但你却记住了人家的名字,赵熠承,你还真是有脑子,我竟然从不知道你脑子这么的好用。” 阿彦那话里带着熊熊的怒火,这人还真是个聪明的,就见了两次,竟然能记得人家的名字。 气,很气,气死了。 “阿彦,你别夸人家了,人家不好意思。” 赵熠承听着阿彦那话里的意思,嗯!阿彦竟然在夸他呀!想想就很开心。 赵熠承有些害羞,但害羞了半天,他觉着那话似乎不是在夸他呀! “阿彦,你别生气,阿彦。” 赵熠承那语气中带着三分委曲求全,这人怎么就变得那么凶了呢! “把马车直接赶到惠王待的院子。” 阿彦直接给车夫下了命令,而那车夫很是识趣的把马车给赶进了惠王府中,惠王自己的院落里。 “是,彦阁领” 车夫很是自然的应承了下来,他知道在惠王府,府内是这个彦阁领说了算的,彦阁领说的话,哪怕惠王爷也是要听的。 “阿彦,你冷静一下,阿彦。” 阿彦直接把人抱了起来,疾步入了寝卧,赵熠承说的话,也直接被阿彦自动给省略了。 “阿彦,我身上一身的酒气,你若是想要,我先去洗洗,洗干净了,你在慢慢享用。” 赵熠承那眸子中有些惶恐,他知道阿彦的,阿彦只要生气,便会在他身上使劲的蹂躏,看阿彦这个样子,应该是特别特别的生气才是。 “不用,一会事情办完了,再洗也可以。” 阿彦冷冷的开口,他是知道的,这人肯定又想跑,他能让人跑了,连门都没有好吗? “阿彦,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阿彦。” 赵熠承那话里带着三分祈求,眼睛里更是委屈巴巴的,只一眼就让人忍不住的怜惜一番。 “阿彦,以后我不对别人笑了阿彦。” 赵熠承做着最后的挣扎,他知道,每一次只要他委屈巴巴的,阿彦就会心软的。 “真的。” 阿彦反问,他的阿承就是这么的不让人省心。 “嗯,真的。” 赵熠承重重的点了好头,他一定要让阿彦知道,要不然最后受到蹂躏的还是他。 “阿彦,今天好累你可不可以贴贴。” 赵熠承低着头,他知道只要他稍微低一低头,阿彦就会原谅他的,哪怕再气,也会原谅他的。 “今天都要被吓死了,那个就那个许晴晴竟然敢给我敬酒,我都怕死了,万一她在酒水里给我下药可怎么办。” 赵熠承越说越委屈,他今日没有接许晴晴的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怕有人给他酒中下药,所以他才自己倒的酒。 “许晴晴,还给你敬酒了。” 阿彦听得有些懵,许晴晴敬酒,他是看到了,但阿承没有喝那姑娘的酒,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没敢喝。” 赵熠承委屈巴巴的开口,其实他是知道后宅那些歪门邪道的本事,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拒绝的原因。 “你摸摸我这心现在还砰砰的直跳呢!” 赵熠承随意的把阿彦的手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他呀!要让他好好的心疼心疼。 “来人,去厨房煮些醒酒汤来。” 阿彦冲着门外喊到,不过门口的人,很是识趣的应了声,去厨房给煮醒酒汤了。 “下次,别对着被人笑了,我真的吃醋。” 阿彦那双眼睛委屈的,似乎比赵熠承更厉害些,其实今日这一天,他心里都在不停的冒火,毕竟他就在赵熠承身边不远的位置,赵熠承的一举一动,他自然看在眼里。 “嗯,我知道了。” 赵熠承看着阿彦的眸子,他觉着他刚刚不应该阻止阿彦的,若是阿彦把心里的气都发出来,说不定人也就好了。 “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呀!” 阿彦那心隐隐的担忧着,他怕,他真的怕极了,他怕眼前人会变成别人的,他怕眼前人心里会有别人,他怕眼前人会离他而去,这些他都怕。 “快了,真的快了,你再等等。” 赵熠承轻声的安慰着,他的阿彦什么时候,如此颓废过呢?恐怕这人只有担忧他的时候,才会如此吧! “真的吗?是不是真的,阿承,我怕的,我怕的。” 阿彦今日一天都没有好好的吃些东西,他只要一想到赵熠承那张脸,在对着别人笑,他那心就隐隐的不安起来。 “没事的,我在,阿彦咱们一定会站在阳光下的。” 赵熠承那话里很是肯定,他知道即使过程再难再苦,他们都会坚持住的,他们都会站在阳光下,好好的欣赏着那光。 “很快的,阿彦很快的。” 赵熠承把人紧紧的抱在怀中,那话是说给阿彦,也是说给自己,他知道,这件事情很难很难,但他不怕,也毫不畏惧,他知道哪天回来,那天一定回来。 第110章 逃离 翌日清晨,一切如宁王预期所想,分毫不差。 赵熠安看着手中烫手的山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府上赐婚的圣旨真的够多了,但没有一道是合他心意的。 “熠安,你手里是……” 沐白本来在用膳,也是突然知道了,皇帝有旨意要给赵熠安,他不是很放心,这才跟着出来看看。 “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些。” 沐白看了眼,就已了然,想来赵熠安现在手里拿的那道圣旨,又是赐婚的圣旨吧! 这已经是第几道了,他有些不想去了解。 沐白那喉咙就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觉着他不应该出来的,毕竟不出来就不会看见,看不见就不会伤心。 沐白嘴角噙起一抹牵强的笑,心中质问的话,压了又压,这才又缓缓开口。 “那早膳你才刚刚用了一半,回去,我再陪你用些吧!” 赵熠安心里清楚,他要是不陪着,沐白肯定也不会再吃了,恐怕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个地方,去伤心吧! 或者,再找一处合适的院墙,然后慢慢的再刨个狗洞。 “嗯,也好。” 沐白那声音冷冷的,再好脾气的人,一连几日看见赐婚的圣旨,都会不开心的吧! 赵熠安有些心虚,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这次赐婚取消后,他就会去求皇帝,让皇帝给他赐婚。 “好。” 赵熠安淡淡的应着,他现在有些惶恐,他的小夫君,这几日似乎又瘦了些,饭量也少了些,那腰间好不容易被他养起来的肉,似乎也少了很多。 赵熠安坐在桌子前,看着沐白一口一口的用着膳,心里总是莫名的心痛,他总觉着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一顿饭吃下来,赵熠安那心却是七上八下的,他知道,沐白越是沉默不语,就越是代表沐白那心中的怒火到了极致。 他知道的,有些事情是要提上日程了。 沐白看着用完膳,急匆匆赶着去上朝的赵熠安,那心又不由得心疼起来。 从一开始他就告诫过自己,只要赵熠安给他一丝温柔就好,就一丝就可以,他不贪心的,他真的不贪心的。 但这些天的相处,却让他生了别样的用心,刚开始他只想要一丝赵熠安的温柔,但他得到之后,他却想要更多。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贪得无厌的,但他如今现在这副样子,他觉着自己太过恶心,现在他都要厌恶自己了。 明明刚开始自己就想好了的,不能贪求太多的,但他那心却越来越失控,越来越不受他控制。 沐白有些生气,但他生的却是自己的气,气自己的贪心,气自己的不识大体,又气自己的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他觉着现在的自己,比当初那个卑鄙无耻、毫无底线的顾柔儿更让人厌烦,他觉着他现在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永远不要出现在赵熠安的面前。 若是赵熠安找不到他,兴许过几个月,赵熠安就会把他淡忘了,淡忘之后,赵熠安就可以娶妻生子了,这不是一件顶顶好的事情吗? 沐白打定了主意,就开始慢慢的行动起来,天色刚暗下来时,他把自己收拾好的小包袱就放到了狗洞旁,等时机一到,他就可以拿着包袱偷偷的溜走了。 不过一整日沐白都是浑浑噩噩的,他怕自己舍不得赵熠安,但他更担心有一日他会把赵熠安给害死,到那时恐怕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双眼无神的坐于书案前,仔细的回想着赵熠安这些时日对他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难忘的画面,被他一点一点的从记忆中抽离出来。 他咬咬牙,使使劲,最终的决定还是离开,他觉着他确实不能再待在赵熠安身边了,因为他会把赵熠安给拖死的,赵熠安那么好,应该得到最好的,而不是得到一个被他拖死的结局。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离开赵熠安,离得越远越好,他只要离得越远,那赵熠安就会越安全,就越不会被他拖死。 “主子,今天王爷传来消息,说是今日不回来了。” 入夜了,十一带着若谷传来的消息,急匆匆的入了寝卧。 沐白听后身子不由得一震,今天赵熠安没有回来,想来,外边的事情很忙吧! 那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了,他只要偷偷的跑出去,找个地方把自己好好的藏起来,等到那日赵熠安大婚了,或者忘记他的时候,他就可以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嗯,知道了,你去厨房弄些小粥,端过来放桌子上就可以了,现在你就去吧!不用在这伺候了。” 沐白故意支开了十一,毕竟十一武功好,十一要是在这,他恐怕会很难寻到合适的机会出去。 但他更担心自己那心不舍得离开,所以他要趁着那心还舍得离开的时候,他要赶紧的跑出去,万一舍不得了可怎么办才好呢? 那这样的话,赵熠安就可以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了,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不管哪个结果,都是他乐见其成的。 沐白看着十一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吹了蜡,顿时屋内一片漆黑,现在他要好好的看一看,他身边的这几个暗卫是不是都离开了,或者说大家换班了。 沐白猛地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盏,顺着窗子就直接扔了出去,顿时,外边传来一阵茶盏破碎的声音。 但不知从何处直接跳出来二三个暗卫,不过他们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刺客,又都一个个消失在了黑暗里。 沐白顿时心下了然,有两个暗卫看了下茶盏,还有一个暗卫只是抬了抬头,位置都没有动半分,想来没动的暗卫应该最难解决吧! 沐白心里暗暗的想着,他知道他身边有几个人,毕竟知己知彼方百战百胜。 “十一,你们谁去把十一给我叫过来” 沐白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他知道,即使斐然与向风不在他身边,也会有暗卫把人给他喊过来的。 沐白喊完,站在窗户旁静静地站立了一会,恍惚间看见一道人影,从窗子前一闪而过,他就知道,他的命令一定有人听从。 “谁去把斐然,向风给我喊过来。” 沐白继续开口,他知道只有把他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全部支开,他才有机会跑出去。 很快又是一道人影,从窗户旁一闪而过,他知道还有一个暗卫,若这个暗卫再被他甩掉,那他就可以偷偷的跑出去了。 这次沐白没有喊人,而是自己悄悄的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知道,还有一个暗卫,只要这个暗卫被甩掉,他就可以自由了。 沐白就这样摸着黑,走到了他自己刨好的狗洞旁,他知道,这个狗洞他只是刨了一点,其他的都是赵熠安找人帮他刨的,但这次他竟然还有机会用到这个狗洞。 他装作要工具的样子,吩咐了最后一个暗卫去给他拿铲子,榔头,那这样他就有机会跑出去了。 沐白看着待在他身边最后一个暗卫,他觉着时机终于可以了,他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声再见,就直接钻进了狗洞里。 沐白有些费劲的从狗洞里爬了出来,他在宁王府的这些时日,倒是吃得好,睡得好,赵熠安更是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以前爬这种狗洞是很简单的,那时他很瘦,哪怕这个狗洞再小些,他也可以轻易的爬出来。 但现在他那个腰似乎是有些胖了,他觉着狗洞太小了,容易卡腰,下次有机会,他一定要再扩扩才可以。 沐白看了眼身后高高的院墙,有些无奈的扶着自己刚刚被墙体,卡红的腰,一步一晃的走远了。 …… 赵熠安知道沐白离开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主子,刚接到府上的消息,说是鱼公子不见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府上找遍了,也没有把人找到。” 若谷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禀着,若谷现在有些提心吊胆的,他知道鱼沐白对于他家主子的重要性。 “什么,人不见了,暗卫那!他们是怎么给我看的,把人给我看丢了。啊!” 赵熠安现在强压着心里的怒火,那额上的青筋已经凸了出来,这人已经是第二次丢了,他越来越觉着他府上的那些暗卫是猪,要不然怎么会连个人都看不住。 赵熠安直接从床榻上起了身,今日他实在是太忙了些,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小小的私院里休息的。 这处私院还是他前些年买下的,不过他也不怎么住,只有在他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他才会在这里住一晚,一般只要忙完,他就会回去陪着他的沐白的。 “挑的那些暗卫都是废物吗?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他们做什么。” 赵熠安越想越气,这人在他出府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找不见了呢!他手下的这些人还真是废物,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能让跑出去。 “沐白是自己出去的,还是被人劫走的,现在都搞清楚了吗?” 赵熠安又压了压心中的怒火,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弄清楚,这人到底是怎么丢的,是自己出去了,还是被人给劫走了。 “听说,鱼公子不见之前,似乎从屋子里扔出来一个茶盏,其他的就不知了,听暗卫的意思,鱼公子是自己离开的。” 若谷依旧有些惶恐,鱼公子可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若真的找不到了,他们的苦日子恐怕就要提前来了。 “现在,咱们赶紧赶回去,把府上所有的暗卫都给我派出去找,若是找不到,一个个都直接给我提着脑袋来见我。” 赵熠安出了私院的门时,那步子都是凌乱的,本来早上一起用膳时,都好好的,现在倒好,这才区区几个时辰,人就不见了。 沐白难道不清楚吗?他到底在自己心里有多么的重要,自己怎么能失去他呢? 赵熠安那步子有些许踉跄,若是沐白丢了,那他做的这些努力,又有什么用处呢! 赵熠安还是骑上了快马,一路快马加鞭,才在天亮之前赶了回去,但在院府门前他又有些身形不稳,这府上似乎没有什么人,在等他了。 赵熠安稳了稳,还是疾步匆匆的去了书房,又去了寝卧,哪怕桌子底下他都查了一遍,他的沐白真的不在府上。 赵熠安那心不由得一点一点沉了下来,现在他还不是能急得时候,他要把人赶紧的给找回来才是正经事。 “虚怀,你去一趟惠王府,给惠王说声,让他们帮忙找人。” 赵熠安那语气有些慌乱,一夜了,他的小夫君还不知在哪里呢!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 虚怀看着他家主子那副担忧的神色,他知道今日若是找不到人,连他都包括在内,肯定要受到他家主子的责罚。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鱼沐白,那样的话,宁王府上的这些人,才会被免于处罚。 虚怀收到命令,站起身,直直的奔着门外走去。 赵熠安有些颓废,他应该多关心一下沐白的,昨夜他应该回府的,他若是回府了,那他的沐白也不会偷偷的溜走了。 或许他更应该直接一些,直接去皇宫讨一份圣旨,把他与沐白的婚事订下来,那婚事定下来了,沐白自然就会安心了,既然安心了,也不会胡思乱想了,甚至于,偷偷的溜掉了,这些都怪他的。 “若谷,你去把最后见到沐白的人,给我叫过来。” 赵熠安脸上带着几丝疲倦,现在的他最应该找个突破口,只要找到突破口,说不定他家的小夫君就可以找到了。 若谷看着一脸颓废的赵熠安,心里有些心疼,他知道他家主子,这些时日都在做什么,他也知道他家主子到底有多忙,他也知道他家主子到底多在乎鱼沐白。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 若谷心里还有些话想说,但他还是闭了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找到,只要找到人, 他家主子就会好起来。 第111章 寻找 赵熠安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急的步伐,紧皱的眉头,无一不在说明,此刻的赵熠安,到底有多么的焦灼恐慌。 从他重生的那一日开始,他就已经把沐白当做自己人了,当成他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他从未想过失去沐白会是什么样子,因为他知道他不会让沐白离开。 但他现在好像知道了,失去沐白,恐怕他的日子,过的也不会太好,因为他的心随着沐白不见了。 “属下参见主子。” 赵熠安正想着,便看见一个暗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鱼公子,离开之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话,或者有没有要你把某些东西交给我。” 赵熠安那话问的很急,他真的想在这些点点滴滴上,寻得一丝线索,找到一丝破绽。 “回主子,鱼公子只是吩咐属下去找榔头和铲子,其他的鱼公子并没有吩咐属下。” 那个暗卫内心有些恐慌,他可是一个暗卫啊!功夫了得不说,他觉着自己脑子也是不错的,怎么到了鱼公子这里,他就变得如此愚不可及了呢! “当时你就没有察觉出一丝的不对劲吗?” 赵熠安把想要杀人的心,压了又压,但那话说出来,还是带着些咄咄逼人。 “属下知错,望主子责罚。” 那暗卫听着赵熠安的话,内心的惶恐不安更甚了些,是啊!当时他就应该等等的,等到任何一个人过去,跟着鱼公子的时候,他再走也不迟啊!当时他怎么就直接迈步就走了呢! “行了,你跟在沐白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你毕竟比其他的人更了解他,现在你就出去好好的找找吧!” 赵熠安那心里的气愤更甚了些,他给沐白派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就让人给跟丢了呢! “是,属下这就去。” 那暗卫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宁王没有把他怎样,他现在一定要好好的找才可以,否则这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鱼公子曾经待过的地方去看看。” 若谷看着他家主子,其实他也不认为这人就在曾经待过的地方,但他就是想着去试试,万一鱼公子在呢!那他家主子,不是就把人找到了吗? “有道理,现在你就跟着我一起去。” 赵熠安心里的怒火被压下了一些,他或许是因为太心急了些,所以这才忽略掉了这一些细小的细节。 赵熠安说着,就直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现在更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唯恐晚了一步,他的小夫君,就真的不见了。 “回主子,属下已经告知了惠王爷,惠王爷说,他会出手帮忙的。” 虚怀脚步匆匆的直接从院门外奔了进来,他知道他家主子真的急了。 “好,我知道了,现在你带些人,挨家挨户的给我查,给我找,客栈酒楼都不要放过。” 赵熠安那脚步没有停,而是一边说一边疾步而行,他现在要从多个方面入手,要不然,哪怕一个环节出了错,都会让他痛失所爱。 “是,主子。”虚怀应了,领命而去。 赵熠安带着若谷,直接骑着马就来到了,旧府邸后,沐白的那间小屋子。 赵熠安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厚厚的灰尘,一看便能知晓,这儿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尘土呢! 赵熠安那劲有些被卸掉了一部分,这人能跑到哪里去呢!他的小夫君到底在躲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呢! 赵熠安扶额,这一夜折腾下来,他真的有些疲倦了,虽然他很疲倦,但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万一他的小夫君偷偷的出了城,那他要上哪里去寻啊! “主子,这里没有人,那咱们还要去别处找找吗?” 若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一趟他们似乎是跑空了,但他却没有很失望,毕竟若是自己想要逃离,肯定不会去所有人都知晓的地方,但更不会去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啊! “嗯。” 赵熠安淡淡的应了声,这里没有人,那他就去别处找找,这才区区几个时辰的功夫,想来这人也不顾跑的太远。 “主子你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找鱼公子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若谷有些心虚,他可真是个好下属,现在都到了这么紧要的关头,他尽然希望他家主子不要太累。 “去,我跟着一起去。” 赵熠安有些不放心,这人一时找不到,他就一时不能松懈下来,万一他的这些暗卫们,不认认真真的找,那可怎么办才好。 赵熠安又强打着精神,去了离他最近的一家客栈处,他想把人好好的给找回来,只要找的回来,他马上去求陛下赐婚都可以,只要那个人回到他的身边。 “昨儿夜里有没有人来投宿啊!” 若谷目不转睛的盯着客栈的掌柜,他要从客栈掌柜的眼神中判断出,这人有没有说谎。 只要这个掌柜的说的是谎话,他就直接带人把这里给夷为平地。 “没有,昨夜没有人来投宿,官家若是要找人,不妨去其他地方瞧瞧。” 掌柜的陪着笑脸,今日一大早他就看见门前的街道上,满是巡查的,一想就不难猜测出来,肯定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见了,要不然,这阵势也不会如此浩大。 赵熠安眼神中就似淬了冰一般,冷的都能把人给冻死,他知道这些酒楼客栈背后都是有人的,但他为了沐白,也不的不如此做。 “好,若是客栈内有任何的异样,你马上来报。”若谷有些头疼,这人到底跑哪里去了,这么的难找。 “是是是,官爷,小的明白,若是有什么可疑之处,小的一定第一时间就上报。” 那个掌柜的很是识趣,他这种小打小闹的小生意,虽然不算太大,但一家得温饱,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这点财力,根本不会被人惦记上,想来官家确实是要寻人的吧! 赵熠安抬脚往下一家走去,他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见到沐白了,那心不由得有些想念。 这人还真是勇敢的很,他若是把人给找到了,他一定会找个金链子把人牢牢地锁住,再也不让他乱跑了。 但有些人故意躲着,哪又哪有那么好找到的呢? 沐白背着个小包袱,默默的往城里走去。 沐白踢着脚下得小石子,那心里隐隐有些不悦,他本来是想着要逃出城去的,但没想到,要想出城竟然还要他的路引文凭,这不无奈之下,他也没有逃出去。 他记得以前从来不需要这些的,但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这些的呢? 沐白有些有气无力的,昨夜他好不容易从狗洞爬出去的时候,他一时间有些迷茫,他要去哪里好呢!这国都虽然繁华,但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呀! 昨夜好在遇见了几个小乞丐,他和那些小乞丐睡在了一间破庙里,毕竟有个容身之地就已经不错了,他不是没想过,去他的那个小屋子的,但他着实不敢,他怕去了,就会被人逮着,那他从宁王府逃出来还有什么必要吗? “官家办事,所有行人都自觉让开。” 沐白觉着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被推到了地上。 沐白心里暗想,这是谁家的下人,怎么那么得趾高气昂的,看着就挺让人烦的慌。 “不知道这国都这是怎么了,只是听说好像在找什么人,说是小偷偷了东西,国都上上下下正在调查呢?” 沐白身旁一个不知名的大叔,缓缓开口。 “国都有这么厉害的贼吗?竟然偷了东西堂而皇之的就敢逃跑。” 沐白在心里小心翼翼的嘀咕了一句,这人看起来还挺值钱的,他若是找到了那个贼,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压到官府,顺便从官府里抠搜些肉出来。 沐白紧了紧自己手里的包袱,其实里面并没有什么银子,只是几件他常穿的衣裳罢了,虽是几件衣裳,但对于他而言,每一件都意义重大。 现在国都既然不安全,他可一定要把这些衣裳,都护好,要不然,他还真的有可能去做个地地道道的乞丐。 “这人莫不是就是那个贼吧!要不然怎么把自己的包袱抱得那么紧的。” “咱们还是离他远些吧!你看看,他那身衣裳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沐白抬眸就看到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朝他这边投来,这些人莫不是把他当做贼了吧! “我不是贼,我怎么会偷东西呢!” 沐白赶忙解释,但他解释完,却发觉自己似乎是多余解释了,他为什么要与这些人,在这里说这么多的废话呢!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你们让开,你们拦着我的去路做什么。” 沐白看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那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他就隐隐觉着有些恶心,这些人不是官家的人吗?怎么会在大街上做如此恶心的事情呢! “唉,小公子,你这是急着去那呀!不妨咱们好好的聊聊,你看怎么样。” 那胖子那肥硕的爪子,已经摸到了沐白的脸上,那人甚至于还想要做些什么。 “看你这副细皮嫩肉的样子,你不妨就跟了我吧!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还能让你欲罢不能。” 那胖子夺过沐白手里的包袱,把手伸进包袱里摸了摸,拿起一件月白段的一件里衣,放到鼻尖闻了闻。 那一副猥琐的样子,令人恶心。 “你别动我的东西,你若是再动我的东西,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沐白看着令人恶心的胖子,心里隐隐有些发冷,他可是自己偷偷的跑出来的,他什么人都没有带,他现在好像只能说说狠话而已。 “我就喜欢你这种嘴硬的,你看看你,包袱里连块银子都没有,你打算怎么跟我斗,用嘴吗?” 胖子笑得更猥琐了,他是衙门里的人,虽然有时候也会趁着公干,报一报自己的私仇,但今日他要好好的趁着找人的机会,好好的玩一玩这可爱的小公子。 “你管我呢!我告诉你你赶紧放了我。” 沐白有些无措,他觉着他好像不应该自己私自出来的,他若是不出来,他也不会在这里受到如此的侮辱。 “放了你,你觉着可能吗?你可是我今日看好的猎物,我怎么可能放了你。” 那胖子嘴角噙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他虽然男女不忌,但这么好看的他还是头一遭遇见,他还没有玩够,怎么可能会让人轻易的走呢! “你不妨跟着我吧!你若是跟了我,我就让你穿绫罗绸缎,吃美味佳肴。” 胖子依旧有些不想用强,毕竟有些花,还是需要两人打配合的,要不然一个人玩,那是多么无聊得。 “你休想,你个死胖子。” 沐白有些忐忑,他今日到底是什么鬼运气,才会遇见这么一个恶心的人。 “你信不信我当街就能把你给办了。” 胖子心里发狠,以前他不是没有干过,毕竟衙门里都是他自己的人,这么一点小事情,大家还是很乐意为他遮掩的。 毕竟有便宜不占那不是王八蛋吗? 他只要从指头缝里露出点银子,打点打点,这衙门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你敢。” 沐白那心怵的更厉害了,现在他真的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离开宁王府的,更不应该离开宁王的,他若是不见离开,就不会遇见这么一个变态。 “我有何不敢的。” 那胖子说着,就要去强扯沐白身上的衣裳。 “刺啦一声。” 沐白昨夜穿的那件碧水天的衣裳,就被人扯了个大洞。 “你无耻,你个死胖子。” 沐白把衣裳使劲的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那衣裳还是顺着那胖子撕的裂痕,裂的更多了。 “我无耻,那是你还没有见识过我更无耻的样子。” 胖子直接对着沐白上了手,那手在沐白的身上随意游走。 沐白看着周围低头离开的人群,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这些人是不可能救他得,他应该想个好的法子逃离魔爪。 第112章 惊险 沐白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又看了眼一脸猥琐的胖子,那心不由得有些发凉,看来今日他恐怕不能全须全尾的离开了。 现在这一刻他有些后悔离家出走了,那种孤独,孤立无援的感觉又一点点的涌上心头。 “胡公役,衙门那边可都在等着你呢!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招花惹草。”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衙役,走上前来拍了拍胖子的胳膊,又饶有兴趣的看了眼鱼沐白,这才又缓缓开口。 “行了,拿着你的包袱赶紧滚蛋。若是因为你耽误了衙门里的公事,要是上头怪罪下来,恐怕我们这些公差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从胖子手里拿过沐白的包袱,顺手又把包袱递给沐白,这才一脸厌恶的半威胁半警告的开口。 那人也不管胖子脸色如何,也不管胖子有没有同意,就直接把胖子给推走了。 “小公子,你赶紧走吧!刚刚那个胖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若再不走,你要是落到他的手里,恐怕连命都没了。” 刚刚躲起来的一个小商贩,现在正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收拾着自己的小摊子。 其实这个胖子,本名叫胡勇,说是衙门里的公役,不妨说他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恶棍。 此人仗着家里有点破银子,就从衙门里买了个公役的官职,天天狐假虎威不说,更是在乡里欺男霸女。 他家里已经不知道有几房妻妾了,但也有不听话的,都是不出两日就莫名身亡,即使身亡人娘家来闹,也并不会得到什么好处,闹得狠的得些赔偿,闹得轻的失条命。 这人做事向来又随心所欲,日日招猫逗狗,流连青楼,关键这人男女不忌,南苑也是他经常去的地方。 今日他把沐白拦住,恐怕也是因为看中了沐白的样貌,毕竟沐白样貌过于惊艳了,这才让胡勇产生了觊觎之心。 “请问一下小哥,刚刚得那个穿着衙役服的他是谁啊!” 沐白即使再不喜欢那人的眼神,但他也清楚,那人刚刚救了他,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那人救了他,却是事实。 沐白那脸上带着几分愁容,他这日子过的还真不顺心,从王府出来的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变态。 “刚刚救你的人吗?” 那个小摊贩现在仍心有余悸,这人刚刚就要被人劫持了,现在还不走,还有心思在这问东问西。 “嗯,就是他。” 沐白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激,这人他要好好的记得才可以。 “那人叫谢添,是衙门里的衙役,他呀!算是这整个衙门里最好的人了,但他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给你解围,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谢添本是家族世袭,他爷爷就是个衙役,到了他爹这辈他爷爷把衙役的位置就交给了他爹,到了他这辈,他就世袭了他爹的位置,虽然衙役油水不多,但好歹能得个温饱。” 那个小商贩看了眼眼前瘦瘦弱弱的小公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忍,这小公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看起来实在是不经世事,都现在这种状况了,还不想着赶紧离开。 还有心思在这里胡思乱想,若是真的被胡勇抓了去,恐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回他。 “小公子,你还是赶紧跑吧!那个叫胡勇的家大业大,真不是咱们这种小门小户对付得了的。” 小商贩还在一个劲的催促沐白离开,小商贩在这大街上,真的看了许多胡勇的恶行,如此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公子,怎么可能禁得住那胡勇的一巴掌呢! “谢谢小哥的提醒,在下这就离开。” 沐白看了眼那个小商贩,心里还是心存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沐白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这才拿好自己的包袱,准备离开。 他本来是要离开国都的,但现在国都出入城的门,都已有重兵看守,关键他们还要看路引文凭,这些对他而言他着实拿不出来。 他虽然待在宁王府,但他的那些东西都不在他那,那些东西自然也不是他在保管。 看来这次是他想当然了,才会如此冒冒然的离开,现在看起来着实有些草率了。 沐白现在有些迷茫,他的卖身契好像还在赵熠安哪里,还有什么路引文凭都在哪里,如此,他还要怎么跑啊! 他现在要是直接去府衙,说是丢了直接补办,那府衙里的人,会不会直接把他抓起来。 沐白有些犯愁,这些他怎么能不一早就准备好呢!他若是早准备好,说不定他早就出城了。 要是没有这些,他似乎也不能去住客栈了,毕竟客栈也需要文凭的呀! 若不是有贼搞的如此大动干戈的,说不定他说几句好话,那客栈掌柜也能收留他几日。 但现在官兵在大肆搜查,哪家客栈敢收留他呀!收留他不就是再给自己找麻烦吗? 实在不行,去宁王府旧宅去住两日,等到风声过了,他再离开,但万一被那边看门的发现可如何是好。 旧宅现在虽没了人,但管家还是派了两个看门的,在那边守着,他若是去了,小心一些,谨慎一些,应该也没事的吧! 毕竟他在宁王府旧宅时,他还挖了两个狗洞呢!虽然那狗洞没有用过,但现在去用用也可以啊! 沐白想到这,那心不由得有些激动,他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做的太过分了。 既然谢添是衙门中人,他倒是可以问问办理路引文凭的次序,等到他自己去办的时候,他也可以方便些。 沐白如此想着,那脚下的步伐也就越来越快,他要回去,好好的歇一歇。 若是旧宅有问题,那他就回他自己的小屋子,虽然挺长时间不住了,但收拾收拾,还是个不错的住处的,虽然说小了些,但能遮些风雨就已经足够了。 沐白一想到要回到自己的小窝了,心里不由自主的乐开了花。 沐白虽然想着直接回自己的小窝,但他还是选择了一条最近的路,那就是先回到宁王府旧宅。 虽然宁王府旧宅有些破败,但只要能遮风挡雨那就是好的。 沐白寻了好久自己刨开的狗洞,先是把自己的包袱给扔了进去,又使劲的收了收肚子,这才勉勉强强的钻了进去。 沐白看着刚刚卡住自己的狗洞,那老脸不由得一红,他现在确实是胖了,要不然怎么钻个狗洞,都如此费事了呢! 沐白自我批评了好久,他觉着他还是应该瘦瘦的,要不然爬起狗洞来着实费事。 沐白拿起地上的包裹,细细的看了一眼,那青鸦色的衣裳,不知怎么的从包裹中,掉了出来。 其实这一件不是他的衣裳,是赵熠安的,他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人了,拿一件那人的衣裳,想来他应该不会怪罪的吧! 沐白默默的把衣裳收拾好,那目光才从衣裳上转移开来。 他现在要去他们曾经住的地方瞧瞧,看一下还能不能住人,若是可以,他还可以歇两天,等到办好路引文凭那他就可以离开了。 沐白看着满园的萧瑟,内心有些失落,虽然那廊下已经开出了小花,但他还是感觉这里有破败之感,想来是因为那人不在身边的缘故吧! 他以前觉着只要是喜欢人家,哪怕活在黑暗中,那也是可以的。 但现在,他却不是这种感觉了,现在的他只想时时刻刻粘在那人身边,虽然他知道,那是错误的,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往哪人身边靠近。 好在他离开了,他觉着他不能害那人犯错,他只希望那人天天过的开开心心的,这就很好了。 再往院子里走了走,满地的落叶,说不出的一种凄惨之感,确实,太萧条了些。 沐白在门口站了好久,才把门轻轻地给推开,只是一股霉气从屋子中传了出来,不过还好,味道不是很重。 想来是因为太久没人住的缘故,犄角旮旯竟然结了蛛丝,没有被搬走的桌子上,落了些灰,不过稍稍打扫一下还是个不错的住处。 毕竟这里即使再差,那也总比住在外边好,毕竟这里一般人不敢轻易进来。 沐白苦笑,明明要离开的人是他,现在搞的这么一副,人家辜负他的模样,又是为何。 沐白嘴角强扯上一丝微笑,既然是自己选择了离开,就不要在这里悲天悯人了。 毕竟宁王是真心待他得,哪怕那真心只有一点点,对于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 “虚怀,暗卫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赵熠安那脸上的神色更幽暗了些,在房间内不停的踱着步子,似乎只要一停下来,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就会炸裂开来一般,疼得似乎会令人麻木。 今日他从客栈查完,就回来等消息,可等了那么久,丝毫没有一点好消息传来,他不敢想象,若是沐白出了城,他会怎么样! “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虚怀有些颤颤兢兢的开口,虚怀现在连看一眼赵熠安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家主子的眼神太吓人了。 “在派人去找,哪怕把国都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能去哪?” 赵熠安眼里就似喷火一般,这人还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若是把人找回来,不管怎么样,他一定先给人带三天的铁链,好好惩罚一下沐白的胆大包天。 “是,属下遵命。” 虚怀有些忐忑加惶恐,他家主子虽算不上什么好脾气的,也算不上温和,但从不像现在这般,恐怕的就似地狱中的阎罗一般,想来这次定是急了。 “若谷,老宅那边你也派人守一下,还有那小屋子,你派人去给打扫打扫,若是沐白真的去了那边,我第一时间就要收到消息。” 赵熠安现在就似带火的炮竹一般,还没有人拱火呢!就已经炸了个粉碎。 但他还是担心沐白的,万一沐白没有地方去,回到小屋子,或是回到老宅,那也不失算是一个好住处。 现在他最怕的就是沐白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万一被那个醉汉,或者那个老龟公把人卖了,那可怎么办呀!国都这么大,他要去哪里找,才能找到人啊! “是,主子,属下遵命。” 若谷有些疑惑起来,他家主子从抗拒的把人收下,再到想着怎样把人撵走,再到怎样把人哄到身边,再到接受沐白,再到现在,恐怕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家主子心里是有鱼公子的吧!要不然,人也不会这么得失态。 赵熠安有些颓废的坐在了书案前,鱼沐白若是找不回来,恐怕他会怪罪自己一辈子。 上一世,他就没有把人护好,若是,这一世,再把人给弄丢了,那他恐怕会悔恨死,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软弱。 赵熠安有些喃喃自语,沐白你在哪呀!你告诉我,我去把你接回来,上一世,你就为我死过,这一世,我只求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待着,天天开开心心的呆着,就可以。 或许,赵熠安从一开始,接近鱼沐白,是因为内疚,或许更是因为感激,毕竟鱼沐白葬了他,最后又为了他而死。 但现在,他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公子,从一开始黏在一起,他是为了让沐白紧紧的跟在他身边,但现在,离不开的确实他。 沐白你回来好不好,这次的婚事处理了之后,我一定会去陛下哪里,求一道圣旨,求一道给赐婚的圣旨,那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待在我身边了。 赵熠安心里暗暗的想着,若是这次把人找回来,那他一定好好的爱他。 “主子,这个小商贩似乎见过鱼公子。” 若谷还没有进到屋子里,就已经开了口,这个人是他千辛万苦找到的,这个小商贩,说是见过他家鱼公子,想来可能是真的,但现在情况却有些危急。 “小商贩说,鱼公子今日被一个叫做胡勇的给欺负了,还有可能被那个叫做胡勇的人给抓走了。” 第113章 消息 “被人抓了,还被欺负了。那人没事吧!” 赵熠安听见若谷把话说出口的刹那,自觉的从那些话里,提取出了重要的信息,沐白被欺负了,还被人给抓走了。 “你今天遇到他了,是不是。” 赵熠安用一种急切的目光盯着那个小商贩,他的小夫君有消息了,但不是什么好消息。 “今日,我在长街上,看见了画像中的那位公子,那公子一个人,看起来挺可怜的,关键他还被胡勇给刁难了,胡勇还要让那公子去他的院子,让他去伺候他呢?” 那个小商贩说的声情并茂,今日他确实觉着那公子挺可怜的,一个人,背着个小包袱,还被人那般调戏。 “但,被一个衙役给救了,那位公子就自己离开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公子肯定没有出城,但你们若是找不到人,想来肯定是被胡勇那恶棍给劫走了。” 小商贩,跪在地上,把今日他所看见的所有事情,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一遍,他说完又再次确认了一遍,他觉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他确定没有一丝遗漏之处,才闭了嘴,等待问询。 “胡勇是谁?” 赵熠安心里有些疑惑,这个商贩竟然能把凶手说的如此清楚,莫不是因为畏惧自己,所以这才临时编的这些谎话。 “胡勇是衙门里的公役,他天天正事不做,就会滥用职权,天天变着法子的往自己兜里捞银子,甚至于调戏良家妇女,或者流连青楼楚馆,或是南苑。” 小商贩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人做的恶事,他都清楚一二,每一次去他摊上买东西,从来不付银子,他能不知道这个恶棍吗? “他从我摊上买东西,从来不付银子,我还能不知道他,哪怕他化成灰,我都能一眼就认出来。” 小商贩越说心里就越来气,毕竟他也要养家糊口不是,何况他上有老,下有小,这么一大家子,这么多张嘴,也要吃饭不是,他若挣不到银子,那他一家岂不是都要喝西北风了。 若是这些衙役们,或者公役们,都是好的,你不付银子就不付吧!一次两次没带银子,那也正常,但不能次次不带银子,不付帐,次次吃白食啊! 小商贩心中不免有些愤愤不平,这些人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若是有一次付账,他都不会如此说。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若确定那我就带人把他抓起来,查清他的罪状,让他绳之以法。” 赵熠安看着那个商贩,心里隐隐有了些自己的主意,把人名正言顺的抓起来,还能找到他的小夫君,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是真的,我愿意用我全家性命,和我项上人头来做担保。” 小商贩,现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他觉着把胡勇的罪责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心倒是无比的舒畅。 “好,来人,去把胡勇给我抓起来,他府上的人也一并给我收监。” 赵熠安那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他的小夫君马上就要回来了,想想就很开心,但他的小夫君今天受了委屈,他要好好的补偿一下才可以。 “若谷,你去账房取一百两银子,拿给这位小哥。” 赵熠安看了眼若谷,那眼神中慢慢的涌上了光芒,这十来个时辰真的太过难熬了,不过好在再有个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他的小夫君就回来了。 “是,主子。” 若谷看着他家主子高兴的那个样,他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替他家主子高兴,毕竟他家主子一高兴,脾气就会好很多,那手下的人,也能过得舒坦一些,若谷如此想着,赶忙应了声,看了眼他家主子咧到后耳根的笑容,赶忙转身离去。 “今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今日来什么都没有说过,若是有人再问你些什么,你就推说不知就可以。” “今日的事情尤其的私密,你听懂了吗?出了这个门,你可千万千万要捂好自己的嘴巴,若是我在外边听到了什么疯言疯语,或者说一句关于我的事情,我不保证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赵熠安刚刚还笑得柔和,却在转瞬间,那脸就似变了一个模样,现在的赵熠安一脸的凶狠,刚刚眼睛里的柔和却完全不知去向,现在眼眸中剩下的全是,狠厉,凶残。 “是,是这位大人,小的不敢多嘴,小的出去若是多说一句,您就直接割了小人的舌头。” 小商贩现在才开始战战兢兢起来,刚才他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股脑的什么都往外边倒。 他一听见那人的威胁,现在他才稍稍得回过神来,他刚才怎么能说的那么直白呢?万一那句说错了,他的脑袋现在不应该都搬家了吗? “行了,去拿银子吧!一会自然有人送你出去。” 赵熠安那眼神依旧冷冷的,冰冰的,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沐白被人劫走了,甚至于还有可能被打了,他现在一定要抓紧时间把人给救出来。 赵熠安看着已经离去多时的侍从,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放心,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前去。 赵熠安动作快,最后还是赶上了来抓人的侍从。 “把门给我踹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的胆大包天,在国都之内,就敢如此肆无忌惮,目无法纪。” 赵熠安看着一处看起来不错的小院,心里隐隐有些不悦,这人还真是大胆,找事竟然敢找到他的身上,竟然还敢让沐白伺候他,他一定好好的看看这人是不是要反了天。 “是主子。” 程锡景看着面色不善的主子,淡淡的应了声,一抬脚,那扇门,轰然倒塌。 “把院子里的人都给我抓起来,哪怕小厮丫鬟一个都不放过。” 赵熠安站在那扇倒下的门前,眼神凶狠,那心里更是带着一腔得愤怒,他的小夫君他一手指头都舍不得动,这个胡勇可到好,还让沐白伺候他。 这个胡勇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不就是找死吗?胡勇既然如此想去见见孟婆,那他也只有助他一臂之力了。 赵熠安抬眸扫了一圈这个院子,院子倒是算不上大,但内中的景致倒是出奇的好,若是按那个小商贩说的,这可都是捞的老百姓的钱,那这人还真的很该死。 “把前后门,都给我围住了,哪怕是一只苍蝇,也别给我飞出去,若是出去一只苍蝇,都是你们办事不利,知道了吗?” 赵熠安冷眼扫视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他看着这些人,心里也是隐隐有些闷得慌,这人怎么就没给他拦住了呢!还让人偷偷地溜了出去,关键还在外边受了欺负,想想他就很来气。 “是,主子。” 虚怀带了一对人,直接就奔着后门而去,他家主子这两日脾气大的很,他这两日哪怕累死都要兢兢业业些,否则第一个拿出来挨训的,就是他了。 “主子,院子里所有人都在这了,我们,我们没有看见鱼公子。” 程锡景那话说的格外小声,这鱼公子不在,莫不是他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发现吗? “你再去看看,这院子里有没有密道,或者暗室,记住了,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遗漏。” 赵熠安看着院子里跪着的这些人,那头没来由的有些大,这么个小院,莫不是还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主子。” 程锡景应了声,转身,又去找密道了。 “若谷,你去问问,跪着的都是些什么人,跟主家都有什么关系。” 赵熠安抬眸又扫了两眼,地上跪着的妇人皆是胆战心惊的,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若谷仔仔细细的问了一圈,这才又回来,在他耳边耳语。 “主子,这些人都是胡勇的妻妾,其他的左不过是些小厮,丫鬟,还有烧菜的厨娘而已。” 赵熠安把目光又狠狠地扫视了一遍,一个个蜷缩在一旁,那些妻妾们,一个个更是吓的花容失色。 “主子,主屋有间密室,左不过都是些账本之类的,并没有找到鱼公子。” 程锡景仔仔细细的好好搜查了一番,才敢过来禀告,唯恐一个不注意,就被他家主子的怒火给烧成灰烬。 “你确定,人不在这。” 赵熠安那眼神就似要把程锡景吃了一般,他的小夫君不在这,那能在哪。 “确定。” 程锡景有些颤颤兢兢起来,这人确实不在这,也不能怪他吧! “你,把那头猪给我带到主屋,我要好好的问一问。” 赵熠安刚刚还有些小开心,但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他人来到这,院子里的人抓得抓,看得看,一个都没有漏呀! 怎么就只有胡勇那几个妾室呢!那他的小夫君到底被关在了哪里,莫不是另一处院落,赵熠安又开始有些头大。 “哐当”一声,程锡景就把人给丢到了主屋里,赵熠安淡定的坐在那把崭新的太师椅上,想来,这太师椅刚换还没坐几天吧! 赵熠安一个眼神给了程锡景,程锡景很是识趣的把胡勇嘴里塞得破布给拿了开来。 “你说,你今天是不是在大街上侮辱了一位公子。” 赵熠安抬脚便给了胡勇一脚,那一脚赵熠安用了十成十的劲,差点就要把人给踢晕过去。 “你说的哪位小白脸呀!难不成你跟那小白脸有关系,我说那小白脸那么横呢!原来是有人啊!” 那死胖子擦了擦嘴角渗出来的血,那眼神有些惶恐,但依旧不怕死的开口。 “你是怎么欺负他的。” 赵熠安眸子里冒着火光,人没找到就罢了,竟然还有人敢欺负沐白,他就更不能忍。 这一次赵熠安他是真的彻底的怒了,这人还真是块硬骨头,不过,在他这里,即使再硬的骨头,他都能啃得动。 “我摸了他,他的身子软的呀!就跟个女人一般,摸起来,啧啧,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胡勇仗着身后有人有势力,那话说的格外的不堪入耳。 “你找死,你个畜牲。” 赵熠安那心头火更甚了,这人还真是该死,他若是找到他的小夫君,这个人,头一个就要上了那断头台,这种人渣就应该一刀给斩了,才让人安心。 赵熠安依旧一边说,一边抬脚,狠狠地朝着那人心口,狠狠地踹了一脚。 他的小夫君那么的好,那么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怎能被人如此侮辱呢? “你是谁,你竟然敢带兵围了我的院子,你还真是比我还找死,你知道我身后是谁吗?你就敢动我,你信不信我会让你……” 胡勇那句生不如死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又一次被人打的趴在了地上,他刚才没有看清来人,现在他更看不清那人的脸了,虽看不清模样,但他可以威胁呀!毕竟他身后也是有人的,有势力的。 他的身后就是曹家,昨一早他还听说了,曹家与宁王联姻的消息,换言之,那他的身后不就是宁王了吗? 那他还怕什么,哪怕他做的再嚣张一些,恐怕也会有人给他兜着。 既然他是宁王的人,那他还怕个毛啊!既然有人兜底,他就应该直接往前冲啊!哪怕他做的再过,也会有人把他救出去。 “你以为我身后是谁啊!我告诉你,我身后是乾和的宁王殿下,宁王,你就不怕我告到宁王那!让你生不如死吗?” 胡勇句句带着威胁,句句更是不服输,那话也是凶狠的很,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打错了算盘。 即使那算盘珠子打的哗哗作响,但从一开始第一个珠子,他就已经打错了,哪怕后边打的再好,他也注定了会输的一塌糊涂。 “哈哈,笑话。” 赵熠安听到那句宁王殿下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有些想笑,这人这么为非作歹,竟然打的是他的名号,那这人就更应该除了,要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能给他惹出多大的祸事出来呢! “可惜了,你说是我的人,但我怎么不知道我手下竟然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呢!” 第114章 危险 “可惜了,你说你是我的人,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手下竟然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呢!” 赵熠安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但眼神却似两道炽热的火焰,烧的人浑身不自在起来。 “你,你竟然是宁王殿下,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是宁王呢?” 胡勇看着眼前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堂堂的宁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的小院里呢?哪怕他有再大的过错,也绝不可能会惊动宁王,亲自来抓他呀! “不可能,你怎敢拿着宁王的名头,来我这耀武扬威,这里是国都,你的身份就不怕被拆穿吗?你就不怕上头怪罪下来。” 胡勇依旧认为赵熠安是假的宁王,堂堂一个马上就要成亲的人,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关心他这么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情呢? “你个畜牲,你到底把人给我关哪里去了,说。” 赵熠安看着胡勇脸上猥琐的表情,他的愤怒就已经到了极点, 赵熠安那眼睛直愣愣的瞪着胡勇,那眼神就似能射出刀子一般,只一瞬就能把人扎的没了生机。 他的沐白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受难呢!现在的他不能有一丝丝的懈怠,因为沐白还需要他。 “说。” 赵熠安抬脚把人,又猛踹了一脚,看来他不来点厉害的,这人是不打算招了,既然不招,那他也有法子让他招。 赵熠安气的有些想跳脚,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死性不改了。 “你到底是谁,我的背后可是宁王,可是曹家,你如此待我,就一点都不怕后果吗?” 胡勇依旧不愿意相信眼前人就是赵熠安,就是宁王的事实,他依旧活在他的盲目自信里。 “曹家,正好我要办,说不定你把证据都交给我,我还能让你死的舒服一些。” 赵熠安眼中的狠厉更甚了,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你想知道那人的下落,你就乖乖的给我松绑,要不然,我马上就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胡勇依旧在威胁着赵熠安,他觉着手里现在就似有了把柄一般,可以随时随地的去要挟赵熠安。 “你真的把他给我抓起来了。” 赵熠安那心就似要炸开了一般,这人真的把他的沐白给抓起来了,那这人就更该死了。 赵熠安给程锡景一个眼神,程锡景很是识趣的走到胡勇身边,那拳头就那么得铺天盖地而来。 “是。” 胡勇嘴角隐隐渗出血来,那嘴都没有半分松动,看来是个嘴硬的硬角色。 程锡景的拳头下的更猛了些,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还真的敢胁迫鱼公子。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那位公子有没有让你给劫回来。” 胡勇一时有些心虚,他是胖,但那都是虚肉呀!他们若是这么打下去,一定会把他打死的。 “现在人还不在我这,不过我已经派人出去绑了。” 胡勇有气无力的开口,确实,这个人他看上了,今日若不是谢添出手,恐怕那位已经是他的人了。 这不今日一早他收了工,出了衙门,他就派了些人,想着怎样把那人给绑回来,没想到的是,人还没有被绑回来,他就已经先被人绑了起来。 “谁给你的胆子,你竟然敢伤我的人。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赵熠安听着胡勇说的话,那额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这人还真的是胆大包天啊!这种在大街上绑人的事情都敢做的这么光明正大,那这天下的律法,莫不是摆设。 赵熠安给了程锡景一个眼神,程锡景默默的收回了手,他知道,现在该他家主子动手了。 赵熠安一脚就直接把人踹到了桌子旁,似乎这一脚,都不能熄灭他心里的愤怒。 “你暗室里,这么多得账册,又是几个意思!” 赵熠安随手翻了翻胡勇暗室中私藏的账册,只是淡淡的看了几眼,他就发觉这些账册似乎对扳倒曹家,有很大的帮助。 “小人我……” 胡勇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一句话出来,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一切坦言,那他说不定入了诏狱他就是尸体了。 “你现在说,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条狗命,你若是不说,最后被我查出来,那你也是必死无疑的。” 赵熠安垂眸,他在认识了沐白之后,他的脾气好了很多,若是这种状况放到以前,他不管怎样,都要给胡勇来几刀,先解解恨,但他现在却变得温婉了很多,有些事情也会稍稍的迂回一下。 “我,什么都不知。” 胡勇有些想抵赖,他若是不应,应该不会有人逼他应得吧! “你不知,你可真会说笑话,这些东西在你院子的暗室里,你能不知,你这话说的可不怎么诚实啊!” 赵熠安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那心不由得有些无语,现在证据都在这里了,这人竟然还能为自己推脱,想来此人是个老油条了,滑的很。 “把人抓回来,若是敢胡言乱语,直接给我把他的舌头给拔了,若是听话,就让他好好的活两天,若是不听话,直接弄死就可。” 赵熠安扶额,若是按照胡勇说的来推算,想来沐白还没有走多远,只要在找人的队伍里,再多添些人,应该很快就能把人给找回来吧! “这些账册也一并带回去,直接搬到沈伯儒哪里,让他好好的看看,这国都里的官,到底都是怎样的。” 赵熠安有些头疼,他本来想着偷偷的探探曹家的底细,现在看来,他可以直接光明正大的查了,这件事情只要沈伯儒出手,就没有查不明白的事。 “若谷,你去看看,小院后门有没有人,若是有,都给我抓起来。” 赵熠安那眼神暗了暗,他的小夫君明明在外边都受了欺负,怎么还不回家去告状呢?只要人乖乖的回去,他一定不舍得责罚。 但他就是没有选择回去呀!而是继续选择呆在外边,想来他给沐白的安全感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吧!要不然,怎么在外边受了委屈,也不回家喊声疼呢! “是主子,属下领命。” 若谷很是识趣的领命而去,既然他家主子说小院后门有人,那就一定有人。 片刻,若谷一脸兴奋的绑了几个人回来了。 “主子,这几个人一直在后院门口张望,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若谷刚刚没有听到胡勇说的话,现在自然也摸不清门道。 “都给我带上来,我要好好的问一问。” 赵熠安语气越发冷了些,想来,这些人就是受了胡勇命令,去绑人的吧!但,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收获。 “全都给我滚进去。” 若谷一边抬脚驱赶人,一边把人都给撵进了屋子里,顿时就听见有人倒下的声音。 “大人饶命啊!大人,您就放了小的吧!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赵熠安暗暗思索,想来这些人是派去绑人的,没错了。 “人怎么没有绑来呢!” 赵熠安那语气冷到了极点,似乎与他一个对视,都能被他冻死一般。 “我看那小子好像是进了宁王府旧宅了,小的怕宁王府旧宅中有人看守,所以小的就没有敢妄自行动。” 那人身体打着颤,完全不敢跟赵熠安对视,或许是事情没有办成,胡勇应该会责备他吧!所以人才会吓的如此。 “我想着等到明天天一亮,我就去给大人您,把人给您绑来,让他好好的伺候大人。” 那人语气里满是祈求,赵熠安看着那人抖如筛糠的身子,想来也是个可怜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被一个胡勇吓成这般模样呢! “你看见了,你看见他进了宁王府的旧宅,是吗?” 赵熠安心里有些小兴奋,原来他的小夫君找了个如此安全的地方呢!幸亏他的小夫君去了旧宅,要不然,现在被绑的五花八门的恐怕就是他的小夫君了。 “是的,我们找人问了,人们都说,那小子到了宁王府旧宅就消失不见了,想来应该是趁着宁王府旧宅没人,偷偷的进去住几天吧!” 那人心里依旧怕得很,胡勇这个人做事向来狠辣,交代给手下的活,若是办不好,恐怕脑袋都会搬家。 他记得有一次,胡勇强抢一个农家小妇人,他只是看那小妇人委屈的不成样子,想着把人放了,结果,他那天差点就被打死了,不过也亏得是大夫人说情,才把他给留了下来。 这一次胡勇安排的事情又没有办好,那他们这几个人会不会受到什么惩罚,或是挨鞭子打,或是让他们自己互殴,毕竟胡勇的惩罚一个个都是出其不意,你连想都想不到的。 “你们不用去找那个人了,那边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 赵熠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连眸子都不敢抬,就已经可想而知,这个胡勇到底是个多么凶狠的人了。 “行了,把这些人都给我带下去吧!” 赵熠安吩咐程锡景把人都给关到刑部,赵熠安吩咐完了事情,他这才想起来,他应该去旧府邸看看,看看那个没良心的,在不在哪里。 “是主子。” 程锡景带着一大群人,就这么离开了,只留了几个暗卫,跟在赵熠安的身边。 “主子,你走错方向了,宁王府不在那边,那边只是旧府邸而已。” 若谷看着走错方向的主子,不由得喊了喊,他家主子看起来确实是累了,要不然怎么会走错方向呢! “我去旧府邸看看,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走走就可以了。” 赵熠安那心依旧有些小激动,他的沐白还是离他很近的,虽然有些不爱听话,倒也不伤大雅。 赵熠安听着耳边的风声,一时间思绪有些混乱,这次沐白离家出走想来是下定决心了,若是说为什么没有出城,应该是惠王那边的人出动得很及时吧! 毕竟想要出城就必须要有路引文凭,虽然说沐白的身契早就已经换成了良契,但他的路引文凭都还在宁王府,想来没有这些,沐白也很难出城的吧! 毕竟是他想到的方法,要不然真的会被,沐白捷足先登,若真是那样,恐怕沐白现在早就已经离国都三四百百里了吧!虽然说的有些夸张,倒也差不多。 这人一开始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天天想着离开他呢!莫不是,沐白又胡思乱想了吧!这才决定离家出走的吗? 他的小夫君次次都是为他着想,这次莫不是觉着他真的娶了妻子,他就会幸福吧! 没了他鱼沐白,他赵熠安怎么会开心呢!这人莫不是真的有些傻,害的他找了那么久。 赵熠安越想脚下的步子也就越快,现在他知道人在哪里了,他就必须快马加鞭的赶到那人身边,因为他再见不到那个人,恐怕他就要疯了。 好在身上有些功夫,那高高的院墙自然也就不成问题。 赵熠安一个旋转跳跃,就直接从墙头跳了进去,他现在一定要悄无声息的,或者声音越小越好,要不然他的小夫君听见了动静,还不得马不停蹄的逃跑啊! 赵熠安那心就似一只,被放逐在空中的风筝,只要那人手里握着线,他就觉着还有归属感。 昨夜那人突然松了手里的线,他便觉着有些不安稳,他现在心里只有害怕,害怕自己没有归属,害怕那人消失不见。 他要走的快一些,再快一些,他要赶紧的回到他的身边,好好的去弥补一下这两日的相思之苦。 他应该在原来住的那间屋子里吧!毕竟哪里点点滴滴都是他们的回忆。 赵熠安轻轻地推开门,那屋子里静的很,静的连呼吸声都在这夜色中,放大了数百倍。 赵熠安凭着记忆,摸索着上了那张床榻,他就知道,沐白一定会歇在这间屋子里。 赵熠安把身下的人,牢牢地锁住,他知道这人若是再跑了,那可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沐白,你让我好找,你可真会挑地方,国都马上就要被我翻遍了,我都没有想到你会来这里,这次原谅你,下次别这样了。” 第115章 炫耀 赵熠安见到人的那一刻,他就觉着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人在入怀的那一瞬,他才觉着他的沐白终于又回来了。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沐白有些不解起来,他在这可没有人知道啊!赵熠安怎么会找到他的呢!更何况他这才跑了几个时辰,就被人找到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实在是太弱了。 “今日欺负你的那个胖子,被我抓起来了,现在已经关在了大牢里。” 赵熠安提到那个胖子的时候,沐白不禁有些颤栗,今日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让他不寒而栗,若是他被那胖子抓起来,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我,我对他动了刑,就是打了他几下,算不上严刑拷打,他说,他找了人来劫持你,因为你进了宁王府旧宅,所以他们才没有进来。” 赵熠安三言两语就略过了他自己所有的焦急,但沐白那不住的颤栗,却在不停的告诉他,他的小夫君今日过的是多么的糟糕,甚至于还带着些凶险。 “原,原来是这样啊!我若是没有进来,岂不是我就要被害了。” 沐白越听越是觉着后怕,那说出的话,都不由得带着几分颤栗,不过现在赵熠安就在他的身边,那心也就不由得安稳了些。 看来那小商贩说的不错,那死胖子真不是什么好人,甚至于算得上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想来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嗯,是的,幸好,我找到了你。” 赵熠安点了点头,在沐白身上好好的嗅了嗅,沐白身上的味道扑鼻而来的时候,他的心才安稳了些。 赵熠安嗅了好久,这才缓缓的站起身,在蜡烛旁摸过一个火折子,把屋子里的蜡烛给点着。 顿时那屋子亮堂了很多,入眼的便是沐白那有些脏兮兮的脸庞,还有沐白手里拿的那件属于自己的衣裳。 “你拿我衣裳做什么,怎么还放在怀里去了。” 沐白那脸顿时臊的有些脸红,这话可怎么说呢?难道说拿个你的物件,我好睹物思人。 赵熠安刚刚就觉着沐白怀里是有东西的,没想到,沐白怀里真的有东西,更没有想到,那东西还是自己的。 “我,我……” 沐白一时间有些哑然,这怎么解释呢!晚上跑的急,不小心拿错了,呃!这理由不错。 “我,我昨夜跑的急,不小心拿错了而已,拿错衣裳而已,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沐白红着脸有些心虚的回答,但话虽如此说,但那红起来的脸颊还有那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真是这样的吗?既然是不小心拿错了,那你抱着他睡觉又是几个意思。” 赵熠安那眼神中满是宠溺,他的小夫君竟然会编故事了,呃,这也算是进步吧! “我,我想着随意拿些东西盖一盖而已,天有些冷了,对,晚上太冷了。” 沐白依旧鸭子嘴死硬,不愿承认那件衣物是用来睹物思人的。 “你愿意拿件衣物睹物思人,你也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吗?沐白。” 赵熠安那眼神有些幽暗,他的小夫君怎么还听不出来的呢!他离不开他,他赵熠安离不开鱼沐白。 “我,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过的好,我发觉我现在太贪心了,我怕,我怕害了你。” 沐白那眼尾沁上片片红雾,他真的很爱很爱赵熠安的,他希望赵熠安可以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活着,而不是被人一辈子指指点点的活着。 哪怕不被世人所容忍,哪怕要受到唾弃,哪怕要入深渊,只让他一人去就足矣。 “你那不是害我,那些只不过是在告诉你,你喜欢我,你爱我而已,哪怕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也希望得到肯定,那是正常的,那不是贪心。” 赵熠安一下子想明白了,他的小夫君又在胡思乱想,但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若是沐白从一开始就告诉他,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不好的事情了。 “你可不可以,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沐白。” 赵熠安那话问的小心翼翼,他唯恐自己那句说过了,沐白又要胡思乱想了。 “你知道这几个时辰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吃吃不下,睡睡不着。” “从我得知你离家出走的那刻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喝一滴水,合一下眼,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熠安那眼睛有些泛红,他觉着他好笨啊!笨到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爱的人解释,自己心里装的都是他。 “你若是离开我,恐怕你得到的第一个关于我的消息,并不是娶妻生子,而是郁郁而终。”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沐白,你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你知道我今日得到你的消息时,有多惊慌失措吗?” “我怕那些人伤害你,我怕失去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赵熠安那话里都是祈求,他真的离不开鱼沐白,现在的他真的很爱很爱鱼沐白。 “我害怕我会害了你。” 沐白只要一想到自己变得贪心不足,他就有些讨厌自己。 “不会的,我会保护好你,更会保护好自己。” 赵熠安把人扯入怀里,他要仔细的诉说这几个时辰的相思,这才区区几个时辰不见,他觉着他的心就似被炸开了一般,那心露在了外边,有些疼。 “嗯,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沐白那心还是有些煎熬,但那份煎熬在爱面前,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你真好,沐白”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心不由得有些烦躁,他只要一想到那个胖子用脏手摸了沐白,他就想把那人的手给剁下来拿去喂狗。 “你是想在这睡一晚,明天回,还是现在回。” 赵熠安看了眼,有些霉味甚至于还凌乱不堪的屋子,心里有些不忍。 不管怎么说,这个屋子现在这么乱,甚至于还有些灰尘,虽然沐白打扫了一下。 但那屋子还是乱的很,沐白这两日在外边受的苦,足够多了,他也不希望,沐白一直受苦。 所以他想把人带回去,虽然这间屋子他们曾经住过。 “那你觉得呢!” 沐白还没有在刚才的震惊中回过味来,毕竟今日他也是在水深火热中走了一圈。 “要不,回去。” 赵熠安试探的开口,现在的他唯恐那句话说错了,又要搞的沐白离家出走。 “嗯,行。” 沐白好好的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赵熠安的说法,毕竟这里连被子都没有,半夜可是会很凉的。 “若谷,你去准备马车。” 赵熠安冲着门外喊了声,虽然刚刚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让他的这些手下跟过来,但他知道,若谷一定会跟在不远的地方,随时听候他的调遣。 “是主子,属下遵命。” 赵熠安淡淡一笑,若谷还真是对他很了解,既然若谷这么的忠心,那就给他赏赐一个程锡景好了。 “你饿不饿,我现在吩咐他们去准备。” 赵熠安看着面庞有些消瘦的沐白,心里隐隐有些心疼,昨夜这人有没有被欺负,这些他完全不知晓。 “嗯,不是很饿。” 沐白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肚子,好吧!他还挺饿的,毕竟他跑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几件衣裳,没带银子。 “哈哈,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好了,咱们回府吧!” 赵熠安眼神中满是宠溺,这人好在又回来了,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他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下去。 赵熠安看着沐白,嘴角淡淡的沁上一抹笑意,伸手,把人稳稳的抱在了怀里。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让你那些属下看见了,多不好。” 沐白心里隐隐有些小窃喜,是的,他以前想要这些偏爱,但现在他却有些不想了。 他怕他自己的一举一动给赵熠安带来什么祸患,所以他觉着没有这些偏爱也无妨,只要那人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就足够了。 “我对自己的小夫君好点又如何,他们看见了也无妨,他们又不敢笑话我。”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却是发自内心的,毕竟沐白在他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拔都拔不掉。 赵熠安就是想让那些人看见,就是想让那些人知道,沐白是有靠山的。 即使是他堂堂的宁王殿下,都要把沐白放在手心里捧着,疼着,那他的那些属下才不会慢待沐白,轻视沐白。 他若是不重视沐白,哪怕沐白回了府,也会受到伤害,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次,他才要更加的好好珍惜。 “你若是抱着我出去,那你曾经竖起来得威信不就丢了。” 沐白还是很担心赵熠安在府中的面子问题。 “我听百姓中流传,疼媳妇的,惧内的,都是好男人,我这样心疼媳妇,肯定是个好男人,我好男人的代表,我还怕他们。” 赵熠安分析的有理有据,思维更是清晰。 不过赵熠安的这些分析倒是很合沐白的口味,毕竟被偏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是吗? 赵熠安一直坚持的后果就是,被那些急匆匆赶来的暗卫,看了个正着,虽然他们很想笑,但他们不敢。 “熠安,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沐白看着马车四周的暗卫,心里不由得打鼓,他们需要那么多的暗卫跟着吗? 这些人足足有二十来个,他们是来帮他他与赵熠安的,还是来看猴的,沐白有些不得而知。 “好了,我抱你上马车。” 赵熠安还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把沐白抱进了马车里。 不过沐白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那泛起潮红的耳尖,还有那红红的脸颊,都在倾诉着,他现在有多不好意思,但好在是在夜色中,他们看不太清楚。 “走吧!回府。” 赵熠安把人安顿好,才缓缓的对着马车外的马夫开口。 “是,王爷。” 马夫似乎看惯了这些,脸不红,心不跳的,架着马车一点点的缓缓前行。 若谷有些不敢看,明明赵熠安在来的路上,那脸还黑的很,怎么见了鱼公子,他家主子就喜笑颜开了。 若谷的内心,唉!没眼看,没眼看。 不过现在的若谷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再给沐白添点人,他可要好好的帮他主子把人给看住了,万一哪天又丢了,他不敢保证他自己还会安然无恙。 “你想什么呢!若谷。” 程锡景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突然对着若谷缓缓开口。 “你,怎么在这,刚才我不是看见你还在府里吗?怎么突然上这里来了。” 若谷有些费解,这人莫不是会变戏法,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吓他一跳。 “我跟着你来的,你没发觉吗?” 程锡景有些哑然,他跟了这人一路,难不成这人一点都没有觉察吗?安全意识那么弱的吗? “你什么时候跟我来的,我自己不知道。” 若谷有些疑惑,这人跟着他来的,怎么可能呢!他可是跟着车夫一起来的。 “从你回府之后,就一直跟着你呢!我还以为你有所察觉呢!” 程锡景有些无语起来,幸好跟着若谷的是自己,若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坏人,他不得早就被俘虏了。 若谷听得有些心虚,前几次他是有所察觉,但他刚刚看着两位主子和好,所以他的防备心就降低了些,没曾想,竟然被跟踪了也不知道。 “看来我是得回暗室好好的练练了,要不然以后可怎么保护主子啊!” 若谷摇了摇头,看来他还是需要再好好的练练的,万一哪天,他家主子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功夫好,还会处理内务的,那他可就有可能会失业了。 “你没有想过,我。” 程锡景有些心虚,他不是要让他去暗室练功夫的,若谷要是相练,可以找他吗?他可是武功好得很,得了闲给若谷指点一二,那也是很有大用处的。 “想你干什么,想我还欠你二千两银子没还,还是,想你又不好好当差在外边闲逛,去跟主子告告你的状,说说你的坏话。” 若谷有些无语起来,第一他的两千两银子还不够,所以就没有给他。 第二他不会去跟他家主子,告发他的,毕竟他也不是那种会出卖人的人。 第116章 惩戒 “当然是,想我帮你指点一二啊!你想哪里去了。” 程锡景听着若谷的那些话,有些无语,这人还真是一点好都想不到他。 “那不用,我让我哥哥指点就好了。” 毕竟他心里他的哥哥虚怀,也是一个很厉害的。 “你不觉着我的武功比起你哥哥的来,要厉害更多吗?” 程锡景那眉头不由得皱了又皱,莫不是若谷觉着虚怀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吧! 那他呢!就不厉害了吗?他可是暗卫首领啊!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好吗? “你厉害,厉害的很,但我还是觉着我哥比你厉害。” 若谷有些不解,这个人怎么那么的自信的呢!这迷之自信又是打哪来的,这人自信过了头好吗? 再者,若谷从小跟着虚怀一起长大,虽然虚怀有些木讷,但他从小到大一直都保护着若谷,那自然在若谷心里还是觉着虚怀更厉害些,毕竟从小到大的信任,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算了,主子的马车已经走的很远了,我们也赶紧的跟上吧!” 程锡景有些心伤,他现在都觉着若谷有恋哥情节了,毕竟不管每一次谈什么,谈到最后都会出现虚怀。 “嗯,一直想着跟你说话了,差点就忘了我还有个主子。” 若谷说完就直接提起轻功,往前赶去,毕竟他家主子还饿着,吃的用的,自然要为他家两位主子准备好。 “唉,若谷,你别急,你等等我。” 程锡景有些头疼,自打他知道虚怀是若谷的亲哥之后,若谷好像就有意躲着他一般,不知道的还真的会怀疑,若谷对他哥有情呢? 不管怎么说,程锡景因为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是有些信的。 “鱼公子的包袱还没拿,你可真是……” 令人头疼。 程锡景有些头疼,若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没脑子的呢!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若谷飘了一会,突然听见程锡景说的话,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家主子的包袱似乎没有拿出来。 “你怎么不早说,我都飘远了,你再告诉我。” 若谷脸色有些难看的,又飘了回来,心中不免有些责怪程锡景,真是的,明明知道,也不早说一声,害的他跟个阿飘一般,飘来飘去。 “你飘的这么快,我要怎么说,你自己做事越来越敷衍了,你倒是还怪起我来了,真是没天理,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程锡景对于若谷的倒打一耙已经很有经验了,程锡景只要想到什么提醒一句,若谷一定会嫌乎他说的慢了,要不然,就会说他一顿多管闲事。 程锡景觉着有些愁,他怎么就把这么一位给得罪了呢! “走吧!跟我一起去取包袱。” 若谷斜眼看了看程锡景,既然这个人还没走,他让他帮个忙,程锡景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我不去,我要回府,你自己去吧!” 程锡景有些心累,这人还真是烦得很,刚刚让他等他,他不肯,现在又让他跟他一起去取包袱。 “算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若谷瞪了程锡景一眼,这人还真是不靠谱,越是用到他了,他越是爱搭不理。 若谷又看了一眼程锡景,转身往那漆黑一片的旧宅子走去。 其实若谷是有些怕黑的,不过还好,他每一次走夜路都要提个灯笼,要不然他还真的有些惧怕。 但旧宅似乎太黑了些,看着就能吓死人,虽然说若谷在旧宅待过,但黑灯瞎火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 若谷闭了闭眼,算了,东西总是要拿的,豁出去了。 “啊!是谁!” 若谷睁开眼刚要迈步,就撞上了一个人,顿时眼前一黑,若谷扶额,又是程锡景。 “你捣什么乱,不是说你不进来吗?” 若谷看着程锡景有些头大,这人还真是不做人。 “我怕黑,不敢走,跟你一起,安全些。” 程锡景有些睁眼说瞎话,他堂堂的暗卫首领,他能怕黑,还真是嘴硬,说谎不带脸红的。 “你怕黑,谁信。赶紧的吧!” 若谷嘴角不自觉的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人还真是烦人的很。 “若谷,你去惠王府说一声,让他们不用找……” 赵熠安看着睡在怀里的人,心里隐隐有些安稳,还好还好,今日算是找到了,若是今日没找到,他不知要疯成什么样子呢! “主子,若谷在后边还没有赶上来呢!想来是去办什么事情了。” 车夫看了四周一眼,确定没有若谷的身影,这才对着车内的人缓缓开口。 “嗯,知道了,一会我再找别人去。”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不自觉的笑意,看来,他刚刚没有看错,程锡景是跟过来了,现在两人应该去取包袱去了吧! “直接进府,马车稳当一些。” 赵熠安抬帘子看了一眼,又宠溺的看了看怀中的人,这才又缓缓开口。 “是,主子。”车夫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声。 …… 沐白醒过来时,身侧却是冰凉一片,丝毫没有一点睡过的样子。 “十一,王爷去哪了。” 沐白有些疑惑,这人这大半夜的不在床上睡觉,这又是去了哪里。 “一个时辰前,王爷怒气冲冲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到底去了那,属下也不敢问。” 十一看着沐白,心里暗暗思忖,十一啊!十一!你可千万不要说错话呀!王爷那边可是吩咐了,谁要是在鱼公子面前说错话,那可是要受罚的。 “一个时辰前,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沐白那忧郁的眼神又附上脸庞,沐白有些担忧赵熠安,这人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呢! 莫不是我刚睡觉的时候说了梦话,把人给惹生气了,不能吧!他可从来不说梦话的,沐白现在有些费解。 …… 一个时辰前。 “虚怀,打些水进来,我要沐浴一下。” 赵熠安看着脏成小花猫的沐白,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人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干干净净,这要是醒过来,不还得羞得不成啊!算了给他洗洗吧! “主子,水准备好了。” 虚怀把水给赵熠安备好,这才又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沐白,我可要给你沐浴了,你要是不醒,那我可就当做你同意了。” 赵熠安一边窃喜,一边坏笑的动手,给沐白褪衣裳,但是那衣裳慢慢的褪下来时,沐白身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就彻底暴露在了赵熠安的面前。 赵熠安看着沐白身上那青紫青紫的痕迹,心里有些心疼,这人不是才出去十来个时辰吗?怎么就把自己搞的如此一副样子。 在旧宅时,那边的光太暗了些,所以也就没有看的太清,这把衣裳全数退下的时候,那身上的伤痕就完全暴露无遗了。 那外衣褪下的瞬间,手腕处那一圈的青紫,就先暴露无遗了,赵熠安摸摸猜测,这个痕迹莫不是那死胖子给攥的,赵熠安那心里的怒火,不停的脑壳出来,这胖子真是该死。 外衣褪下后,那就是里衣,赵熠安慢慢的解开里衣的带子,这才又看的更清晰了些,原来里衣也是破的,他看见沐白时,一直以为只有外衣,那件衣袍有所损坏,没想到记忆也被胖子给撕坏了。 赵熠安觉着,看来今日自己下手还是太轻了,他应该下手再重些的,要不然沐白受的委屈实在是太多了。 赵熠安又压了压自己心里的怒火,沐白两只莲藕一般的手臂,映入眼帘的时候,才看见不禁手腕处有伤痕,手肘旁竟然也有伤痕,那伤痕格外的重,直接一片一片的。 “赵熠安把沐白上衣褪下后,那腰间得小肥肉就冒了出来,虽不比原来有肉,但现在却是这么多有肉了。” 只是那亵裤褪到腰间时,腰间的那片青紫更是面积又大又广,想来这应该是钻狗洞的时候,被狗洞卡的吧! 不过这些青紫看起来不甚严重,但在赵熠安眼里,那就是很重了。 赵熠安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帮沐白洗干净,擦干净,穿好小衣,亵裤这才又把人抱到了床榻之上。 这才扯过床榻上那床柔柔软软的锦被,给沐白盖好,这才带着满肚子的怒火,去了大牢之内。 “胡勇,你可真是色胆包天啊!” 这一路,赵熠安嘴角那抹怒意就没有消散过。 虚怀看着自家主子那副怒火中烧的样子,丝毫不敢有一句阻拦。 他知道,他家主子如此丧失理智,也只只是因为鱼公子在外边这两日受了委屈,他可不想为了救个道德沦丧的人,而被主子嫌弃。 “谁,谁在那!” 胡勇从睡梦中惊醒,心情有些不爽,本来今日被打,受了很多伤,他好久才入睡,这不又不知被谁给打扰了。 大牢内光线暗的很,牢门前虽有一盏蜡烛灯,不过那蜡烛暗的很,根本就看不清来人。 “啊!谁。” 胡勇进来时还有心胆子,他觉着曹家一定会救他出去,但他没想到会有人来杀他。 胡勇只觉着胸腔内又受了一脚,他隐隐的能感觉到嘴里的腥甜,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真的碰到了一个硬茬子。 “是谁不用你知道,不过你要知道,你造了不能造的孽,你碰了不能碰的人,” “他的手腕处竟然有伤,那你就还回来吧!” 赵熠安说完,直接用脚踩在了胡勇得脚踝骨处,他要把那脚踝骨给踩滥,那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怒。 只听的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一道凄惨的哀嚎声。 赵熠安听着那哀嚎声,那心里才渐渐的好受了起来,毕竟他可是有仇必报的,更何况那人伤的可是他的手心宝,心头肉呢! 赵熠安收拾完这边,便哼着一首小曲大步得朝着宁王府走去。 “沐白你睡醒了。” 赵熠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沐白有些呆愣愣的坐于床边,沐白那脸有些臭,一脸的不高兴。 “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沐白看着来人,那心里的担忧才渐渐的放了下来,他以为赵熠安在他身边睡觉呢!搞了半天人竟然不知去了哪里。 “我去了大牢,把那死胖子又给打了一顿。” 赵熠安很是诚实的开口,倒是没有一丝的隐瞒。 “你不是把人已经打完了吗?怎么又去把人打了一顿。” 沐白有些不解起来,明明都打了一顿了,这还有什么仇什么恨吗?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的睡觉,又去把人给打了一顿。 “你手腕上青紫的痕迹,是不是他给你攥的,还有你的衣裳是不是他给你撕的,还有那腰间的青紫,肯定也是他能的。” “我都要把你捧在手心里,凭什么让他这么欺负,我抱你的时候我都不敢太用力,凭什么他把你伤的伤痕累累的,我生气。” “我一生气,就去了大牢,好好的伺候了他一顿。” 赵熠安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猛地灌了两口,这才又缓缓开口。 “什么” 沐白一时间有些呆愣愣的,这人就因为看见了他身上的伤,就去大牢里把人打了一顿。 “看死胖子不顺眼,打了一顿而已。” 赵熠安看着沐白的样子,又缓缓的开口。 “你为了我,又去把人打了一顿。” 沐白小声的询问,他头一次如此的受宠若惊,他以为赵熠安即使喜欢他,也不会太喜欢他,不曾想就因为看见了一点淤青的痕迹,就为了他去了一趟大牢。 “第一次打他,那是因为他嘴里不干不净的,这第二次打他,就是为了给你报仇。” 赵熠安眼神中满是宠溺,他自己的人他自己不心疼,若是让别人来心疼。还需要他什么事啊! “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沐白有些心虚,他觉着现在的他真的开心的不得了,他现在有了家人,那感觉真的是不错。 “为什么,你是我的小夫君啊!对你好不是应该的。” 赵熠安又倒了些茶水,猛地又灌了两口,这才走到沐白身边,把沐白拥入了自己怀里,赵熠安俯身而下,那唇紧紧的贴在沐白那唇上,堵住了沐白要开口说的话。 第117章 玩闹 沐白翌日睁开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太阳都已经直直的照到了头顶上。 昨日的赵熠安对他极尽的温柔,哪怕是一个爱抚,都温柔的不成样子。 “十一你在吗?我想喝水你拿些进来。” 沐白那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于喉咙间还有些干涩。 昨夜是他一个劲的要的,明明人家都要放了他,他还是在一个劲的拱火,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用沙哑的声音求着人家放了他。 沐白一想到昨夜里的疯狂,那脸就不由得红了又红,还有那耳尖就似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哪怕轻轻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主子,十一在呢!您先喝口,王爷说等您醒了先给您喝些银丹水润润嗓子,没想到,王爷还挺心疼您的。” 十一一早就受了赵熠安的吩咐,给沐白准备了银丹水,并且早早的就候在了门口,随时等候召唤。 “王爷人呢!怎么没有看见。” 沐白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发现赵熠安,那头又不由得垂了下去,又喝了口水,这才又继续问道。 “王爷上朝去了,说是今日要解决一件重大的事情。” 十一接过沐白喝空的茶盏,抚了抚自己的腰,这才又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番,缓缓开口。 “你怎么了,腰上莫不是受伤了,伤的重不重,需不需要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 沐白看着十一这副样子有些十分不解,这人怎么了,受伤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沐白如此想着就直接的问出了口。 “属下弄丢了主子,所以就被王爷给罚了,不过伺候和保护主子的人,今日一早也都被罚了,罚了二十大板,顺便还罚了一个月的月银” 十一有些面露难色,其实挨了板子也没什么,就是那月银罚得,着实有些让人心疼。 毕竟宁王府是国都中,对待手下人最好的一家主户,不仅月银发的多,甚至过年过节都还有节礼。 更甚者,若是家中有六十往上的老人家,发的会更多,所以外边的都是想着,怎样挤破脑袋进来。 “因为主子您回来了,大家罚的就轻了些,主子不用担心我们,我们都还可以照顾主子的。” 十一那脸色虽然不甚好看,但十一还是直了直腰,那屁股处虽然隐隐感觉有些火烧火燎。 不过也还好,暗卫里的兄弟们,下手不是很重,要不然他还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久呢! 说不定,好了之后,他就没有伺候主子的机会了,毕竟府中那么多人,你不做,自然有人补上,到那时谁会补上,这都未知。 “抱歉啊!我没想到连累了你们。” 沐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些人受到惩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离家出走所致,所以他心里还是挺愧疚的。 “是属下没有照顾好主子,属下该罚,王爷罚的对。” 十一那话说的格外的认真,丝毫看不出有一丝讨好奉承。 十一暗暗自责,他要是好好的守着鱼沐白,那鱼沐白也不会被一个无赖欺负,确实,他的过失还是挺大的,王爷惩罚也是应该的,毕竟他失职了呀! “十一,那斐然,向风,或者其他跟着我的那些暗卫,伤的重不重啊!” 沐白眼神中带着些许愧疚,毕竟他身边的人还挺多的,想来受罚的人应该不少吧! “其他人处罚的都不重得,主子您不用担心。” 十一小声的安慰着沐白,毕竟这次一人二十大板,说不重,那也有些虚假,要是说重,那也多少有些夸张了,不过疼倒是真真实实的。 “斐然,王爷回来了吗?若是回来了,给我说一声。” 赵熠安冲着门外喊了声,他觉着赵熠安这次对于手下人的处罚实在是重了些,他要等着赵熠安回来之后,好好的跟赵熠安聊一聊。 “主子,斐然有些重,因为他跟主子犟嘴来着,所以他被打了三十板子。” 十一那声音越说越小,确实斐然受罚比较重,但谁让他跟主子犟嘴来呢!那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添乱吗?不想好过,那赖谁。 “那他还好吧!” 沐白这话问的多少有些假了,不用想就能知道,受罚那还有好的,肯定不会多好啊!这还用人家来说吗?沐白觉着自己真的是多此一问。 “他嘴巴硬的很,现在向风在照顾他,不过向风很快就会过来伺候的。” 十一那话说的很温婉,三十板子肯定是多了些,但谁让他跟主子犟嘴,说王爷罚的重呢!换句话说就是,谁让他没事找事呢!该! “算了,让向风照顾照顾他吧!这里我又不需要太多人。” 沐白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些人是因他离家出走所致,多多少少他也有些愧疚和自责。 “我回来了,沐白。” 赵熠安从门外,唱着欢快的调子走了进来,今日他一早就去找了沈伯儒,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得了空过来瞧一瞧他的小夫君。 “沐白,在不在,还在睡觉吗?” 赵熠安没有听见沐白任何的回复,心里以为沐白还在休息,所以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我在呢?” 沐白大声的回应着,今日赵熠安回来的是不是早了些,以前可都是很晚才回来,或者一天都不回来的,今日回来的确实有些早了。 “用膳了吗?” 赵熠安听见沐白的声音,这才轻轻地推开门,眼神在屋子里不断的搜寻着沐白的身影。 “还没有,熠安你今日是不是对……” 对伺候我的人下了处罚令。 沐白说到一半,还是稳稳的刹住了话头,毕竟赵熠安是为了他好,才处罚了那些手下人,他若是不懂他的心,岂不是他又伤了赵熠安吗? “是我下的命令,小夫君难道生气了吗?生气我罚的重了。” 赵熠安直接接过了话头,直直的问出了声,毕竟这些事情他是瞒不过沐白的,既然瞒不过,那还不如大方的说出来。 这次他没有赏赐这些人,一人五十大板已经算是好的了,毕竟他原来想的是一人赏赐五十大板,好在他看着沐白的面子,减了些刑罚。 “没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希望看见他们为了我受罚。” 沐白心有不忍,但他似乎也是有些无可奈何,毕竟这些人已经受到了惩罚,现在再在这里讨论,似乎多少有些欠妥当。 “你离家出走,他们一个都没有发现,还害的你在外边受了伤,那就是失职。” 赵熠安刚刚还有些笑模样得脸颊,一说到这,一瞬便没了笑容。 “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想赏他们一人五十大板呢!顺便罚半年月银呢!” “还有你,离家出走,我可还有些生气呢!你倒是还想替他们求情。”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顿时隐隐有些不忍,沐白那么可爱,怎么可以说他呢! “好了好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一人再赏赐一瓶上好的金疮药,顺便月银的处罚取消,这样可以吗?” 赵熠安看着可怜巴巴的沐白,面色渐渐的缓和了下来,一看见沐白那小可怜样,他的心就有些狠不起来。 若沐白因为这件小事情,郁结于心耿耿于怀那就不好了,毕竟沐白是个多思多想的人。 算了,打了就算是处罚了,其他的就不处罚了,毕竟沐白头一次开了口还是要给些小小的面子的。 “嗯。” 沐白开心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些人都挨了打,月银还是照发,那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每人还赐一瓶金疮药,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努力了,希望那些人可以不怪罪他吧! “你今日怎么回来的那么早。朝中事务不是很忙吗?” 沐白看了看那高高的日头,心里有一点不解,今日赵熠安回来这么早,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想你了,就回来了。”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的直白,是啊!他已经失去沐白一次了,所以他要好好的把人看住了。 “你不应该说的含蓄委婉一些吗?为何说的那么直白。” 沐白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应该相信赵熠安的,要不然赵熠安也不会如此来哄他开心。 “那我要如何说,不妨小夫君教教我如何!” 赵熠安看着脸上红霞乱飞的沐白,不自觉的又往沐白身边靠了靠,深深的嗅了溴沐白身上的味道。 以前沐白身上是松香味的,但不知何时那松香味中又掺杂了一点点的奶香味,沉浸在那味道中,人都变得放松了很多。 “应该说,回夫君的话,朝中今日公务不是很忙,那公务一处理完,我便早早的回来了。” 沐白目不转睛的盯着赵熠安,唯恐稍不注意便会错过赵熠安的一举一动,或是某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眼神。 “原来我应该这么说吗?” 赵熠安把人揽入怀里,又好好的嗅了嗅沐白身上的味道,这才又贱贱得开口。 “不妨我再问一遍,如何!” 沐白垫了垫脚,在赵熠安的唇边,轻轻地点了一口,然后用那诱惑死人的眼神,缓缓开口。 “好啊!相公一定按照夫君说得来。” 赵熠安嘴角的那抹笑意越来越浓,赵熠安俯身在沐白的脸颊上回了一口。 “相公,今日怎么回来的那么早呢!朝中事务不忙吗?” 沐白笑着,不过那笑意已经咧到了耳朵根旁。沐白若是再笑笑,那笑都能咧到后脖颈那。 “回夫君的话,朝中今日公务不是很忙,那公务一处理完,我便早早的回来了。”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笑,心里很是满足,他的沐白小夫君,越来越开朗活泼了。 “哈哈……” “哈哈……” 两人一说完,就似约定好了一般,不约而同的都笑出了声,似乎这两日的阴霾被这笑意一晃而散。 “熠安,你可是清冷的贵公子啊!现在怎么变得那么不稳重了呢!你可真敢说啊!你真要笑死我了。” 沐白一边笑,一边调侃着他的清冷夫君,沐白觉着赵熠安不知何时,竟然慢慢的变了,变得有了烟火气,变得更加让他喜欢。 “你不是最严肃的吗?怎么能变得如此不稳重呢!” 沐白那眼中已经笑出了泪花,他从没有想过,赵熠安能如此的配合他,和他一起笑,和他一起闹。 “遇见了你,我才感觉生活原来是甜的,甚至于生活就是需要这么过,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所以就恢复到了最原本的本能。” 赵熠安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只不过那笑含蓄收敛了很多,他真的还是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开怀。 “谢谢你选择了我,也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甜。” 沐白那笑也稍稍含蓄内敛了些,他以前从不笑得,哪怕是笑也从不会如此开心的笑。 “饿不饿,我们要不要用些膳,要不就要饿肚子了。” 昨夜赵熠安本来是要给沐白准备晚膳的,可惜,沐白睡得太熟了,所以沐白也就没有吃,关键昨夜他们还折腾了一夜,恐怕就是位神仙都要说饿了。 “嗯。” 沐白淡淡的应着,不过脸上那些笑,从来都没有消散过。 “十一摆膳。” 赵熠安缓缓的开口,毕竟刚刚十一看见他来,就偷偷的溜了出去,就凭这份眼力见,他也要多多的夸夸十一。 “昨夜,小夫君辛苦,就多用些好消化的,或者细粥,这样对身体好。” 赵熠安那话里话外,似乎都在说昨夜的事情,似乎带着些调侃,还有几分戏弄。 “你能好好的说话吗?别说句话都要胡枝扯叶的。” 沐白那嘴脸一直笑着,但话语里却带着满满的开心。 “好,莲子粥清热解毒多喝一些。” 赵熠安把那碗粥,轻轻地拿了起来,放在唇边好好的吹了吹,试了试温度,这才又端给沐白。 沐白伸手淡淡的接过赵熠安吹凉的那碗粥,嘴角噙起一丝笑意,赵熠安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伺候人了吧! 沐白恐怕是唯一一个让他牵肠挂肚,放在心里好好藏起来的人。 第118章 谋算 乾和殿内 皇帝高高的坐于龙书案前,但那脑袋却是垂得很低,一看就知,皇帝的精气神看起来大不如从前。 “陛下,曹家之事您也不知,臣自然不会怪罪于您,毕竟谁也不知曹家会如此污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赵熠安跪在乾和殿内,背挺得笔直,眼中却带着几分失望惆怅,那样子看起来委委屈屈。 宁王这副样子,恐怕谁看了都要说一句,这宁王真的可怜,如此温文尔雅的一位公子,怎么就如此的命苦呢! 毕竟这已经是宁王退的第四门亲事了,想想就觉着宁王命犯孤煞星,这辈子恐怕是孤独终老的命。 曹家嫡女端庄大方,一看就是个当王妃的料子,只可惜,曹家贪污受贿,足足贪了百姓三千万万两白银,如此人家的女儿,哪怕再端庄大气,也是配不上皇家子的,无奈之下,这门亲事只好再次作罢! 皇帝听见宁王赵熠安如此宽慰与他,皇帝那脸上的愁容更甚了,皇帝经过了这四桩婚事的失败,急得那鬓角的发丝白了又白。 “想来臣应该是没有姻缘线的,自然是不应该怪罪陛下,臣虽知陛下是为了臣好,可臣实在是没有这个命,所以希望陛下以后,也莫要再为臣,挑选什么王妃了。”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真诚,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狡黠,好在皇帝那心本就虚,自然不愿抬眸,所以那抹狡黠之色他并没有看见。 “既然陛下没有其他的事情,那臣就先退下了。” 赵熠安眼神中依旧愁容满面,甚至于有些许晶莹剔透的东西在眼眶中打转。 “好,安儿就先退下吧!若是再有什么事情,我再下旨召见就好。” 皇帝抬眸,只一瞬,赵熠安眼神中的失望,便已经尽数落在了皇帝眼中,只那一瞬,皇帝觉着他似乎更亏欠宁王这个儿子了。 “臣告退。” 赵熠安那头垂的又低了一些,但那眸子中却满是笑意,但站起身时,那眸子中又蓄满了惆怅失落。 赵熠安从乾和殿这一路出来,眸子中都未曾有一丝笑意,他唯恐一个不注意,就会失了所有的谋算。 “万贯,宁王出去时,神色是如何的!是不是看起来很是失望。” 皇帝看着宁王离去的背影,那脸上的愁容更甚了,他的这个儿子那都好,就是姻缘真的不是很顺。 “宁王一脸的愁容,我看着宁王那眼眶子还有泪呢!我觉着,宁王也是可怜,陛下都给他赐了四次婚事了,却没有一次能成的。” 万掌事,盯着赵熠安离去的背影,那心里也有些替这位王爷感伤。 “陛下赐给宁王的王妃,不是跟人私奔。” 万掌事那目光依旧盯着宁王离去的方向,但说的话却直白了些,甚至于丝毫没有顾忌那龙书案前的人。 “就是使些下作手段,要不就是受家族所累,上不得台面,要不就是寡廉鲜耻,狗彘不若。” 万掌事继续开口,对着皇帝赐给宁王的人,都一一做了非常中肯的评价。 “宁王肯定一想到这些就失望啊!他能有什么好脸色,不愁到卧病不起就不错了。” 万掌事那脸转过来时,才发觉自己说的实话,多少有些不中听,把龙书案前的皇帝,气的脸都如锅底灰一般黑,万掌事这才收了声,默默的站在一侧,再也不敢开口。 “你说的没错,宁王的婚事有些时候确实是朕操之过急了,给他挑的几门贵女也都差强人意,算了,再等等吧!时间一长,说不定他的姻缘自然会来。” 老皇帝听着万掌事的一字一句,那心有些滴血,好像万掌事说的也没错,毕竟他给宁王挑的人,太差了些,上不得台面,婚事没成就没成吧! “陛下圣明。” 万掌事那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古人言,伴君如伴虎,说的一点没错,这皇帝的性子,是谁也猜不透啊! “若谷,去惠王府,” 赵熠安一直到了马车上,那眼眸中依旧冷冷的,他知道,皇帝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皇帝肯定会继续给他寻摸合适的王妃人选,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才可以。 “是,主子。” 若谷有些疑惑起来,这婚事都已经退了,这主子怎么还是不开心的。 想来应该是开心的吧!毕竟皇帝的赐婚圣旨都收了回去,王爷与曹家姑娘的婚事,也就此作罢!这王爷应该开心才对呀! 莫不是在宫里,他家主子受到惩罚了,这看起来也不像啊!皇帝赐的四门亲事,次次落空,皇帝应该不会斥责他家主子才是,他家主子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毕竟现在他只需驾好马车就可以。 若谷如此想着,那手中的鞭子便扬了起来。 …… 赵熠承把手中的鱼食一把都撒进了河塘里,一脸愁容的看着河塘里那些争先恐后争食的鱼儿。 那鱼儿越是自由,他心里就越是惆怅,他看着这些自由自在的鱼儿,那心不由得升起三分苦涩,他若是与这鱼儿一般自由就好了。 “五弟,五弟。” 赵熠安看着发愣的人,不由得那说话得声音都大了三分。 “三哥,你不在宁王府好好的看着你家沐白,你怎么来了。” 赵熠承从赵熠安的声音中拉回了愁绪,那眸子抬了抬,语气中带着三分不满,缓缓开口。 “今日被陛下单独召见,说了些话,想来拉媒牵线之事会暂停一段时间,但什么时候陛下重操旧业就不知道了,希望你多加防范。” 赵熠安那话里话外带着浓浓的惆怅,更多的是被支配的恐惧,毕竟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陛下就会给你来道赐婚圣旨,让你心慌慌,身颤颤。 “陛下现在放弃了,过几天就会又想起来,单是如此想一想,就觉着恐惧。” 赵熠承低着头,让人看不出眼中的思绪,不过不用想都知道,他与罗家的婚事还要继续,毕竟两位王爷不能同时退婚,毕竟赵熠承的婚事还要坚持两三个月。 “还要委屈你与阿彦几个月,若是咱们同时退婚,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引起陛下的疑心。” 赵熠安有些心虚,毕竟现在已经退婚的是自己,而还要继续做戏的却是赵熠承。 哪怕阿彦再怎么心宽,再怎么不放在心上,但那心里也总是会有疙瘩,总是会不舒服,这些问题毕竟都是显而易见的。 “其实这样也不错,有一个人来做挡箭牌,那陛下也不会把咱们逼得太紧。” 赵熠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有利有弊,得失各半,不能说好,更不能说不好。 若说有利的地方,恐怕就是淑妃娘娘不会天天的去催他,再者只要这门亲事还在,那皇帝就不会再给他随便指婚,那他也能舒坦一段时间。 若说有弊的地方,恐怕就是阿彦心里不是很好过,毕竟自己的小哭包,与其他女人有婚事,那心里肯定隔应啊! 若是只想想好处,那恐怕就该觉着值得,毕竟一直在皇帝的监视下过活,那日子总不会太好。 “你来,想来还有其他的事情吧!你不妨直说,毕竟现在我越是安分,陛下就越不会关注到我。” “那我帮你做些事情,总比你自己出手要来的方便些,你来是让我传播谣言,还是你另有打算。” 赵熠承自从与赵熠安合作以来,两人之间的默契度就越来越高,这次赵熠安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他。 “你帮我出去传传话,就说,宁王殿下是天煞孤星命,一辈子都不会有伴,哪怕再赐四门亲事,都不会成。”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赵熠安心里清楚,这话传出去,他一定会被天下人议论。 但他为了鱼沐白,他不在乎这些,因为他只想那个谦谦如玉的公子,可以日日展舒颜。 “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些。” 赵熠承神色中带了些许疑惑,这些话着实是狠了些,天煞孤星啊!百姓一旦认定,恐怕就很难再改变。 “狠吗?我倒是不觉得哪里狠,我只是,不希望他再有一丝失望了。” 赵熠安嘴角那抹笑意越来越浓,因为他只要一想到,那人日日开颜欢笑的模样,心中就会欣喜万分。 “前两日他离家出走,那区区十来个时辰,我只觉着自己就似在火中烤,在油里烹,那心就似生生的给我撕裂了一般。” 赵熠安只要一想到,那日沐白离家出走时,他的所有惊惶失措,六神无主,甚至心如刀绞,他便知道,他再也离不开鱼沐白了。 “现在只是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罢了,再者说了名声又算什么,虚名不要也罢。” 赵熠安在彻彻底底爱上鱼沐白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只要能与沐白白头相守就足够了,其他的他从不在乎。 “那你与沐白说了吗?他同意吗?” 赵熠承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他三哥如此不管不顾,真的好吗?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了以后的继位,到时又怎么办。 “这件事情是我要办的,为何要他同意。” 赵熠安心里清楚,如果这件事情沐白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一百个不愿意的,既如此,那他就一定要瞒着他。 他知道沐白心里只有他,哪怕是沐白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优先考虑到自己,因为沐白心里只有他,也只有他。 沐白对他如此真心,他已经负过沐白一次了,他不希望人生重来一次,他再负沐白第二次,若他真的那般,恐怕他连人都不算了。 所以他愿意压上所有来做赌注,赌他与沐白可以天荒地老、白头相守。 “沐白若是知道了真相,他又要如何!” 赵熠承依旧不希望赵熠安用如此极端的手段,毕竟人言可畏,自古天下人最惧怕议论,哪怕是男子,也不希望自己有如此名声。 “我相信沐白会懂我的,” 赵熠安看着河塘里自由自在的鱼儿,他仰起头笑了笑,任那暖阳拂面,清风徐来,他知道沐白是懂他的。 “你就如此自信。” 赵熠承看着河塘中的鱼儿四散了开来,这才抬眸盯着赵熠安看了看,赵熠承不知赵熠安所发生的事情,自然也不知赵熠安所下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嗯,我不畏惧人言,沐白自然也不畏惧。” 赵熠安是相信沐白的,还是无条件相信的那种,毕竟上一世自己除了伤害,什么都没有给沐白,即使如此,沐白还是为他殉了情,为他收了尸。 他知道沐白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你只要给他一分好,那他就拿十分来报答你,如此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愿与他同甘共苦呢! 上一世是沐白在默默的付出,这一世就由他来默默的付出,做人就需要付出真心,毕竟感情你只让一方来付出,另一方也会累,不是吗? “想好了,不反悔。” 赵熠承嘴角强扯上一丝笑意,沐白虽然在他府上也待了几年,但两人的相处实在是少得可怜,所以他并不了解沐白。 沐白是他在南苑买的,那时他只希望沐白可以多学多看,可以帮他勾住这个所谓的三哥,那时的他们只有利益关系。 而现在,沐白已经是他三哥真正的夫君了,所以他也不好对沐白在吆五喝六,批评指责,现在的他也仅仅是个外人而已。 那时他为了给淑妃娘娘和阿彦报仇,他也只能如此,现在淑妃娘娘的仇已经报了,而阿彦也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现在只想与阿彦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在一起,那沐白也就不是他能来批判的。 “不反悔,我相信沐白。” 这一世就换自己好好的守护者那个,一心一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公子。 “我就拜托你了,我走了。” 赵熠安抬眸看了赵熠承一眼,这次他要好好的,毫无条件的站在沐白这一边。 这一世就换他赵熠安来好好的守护着沐白,让他来做一把伞,为沐白遮下所有的风雨。 第119章 谣言 一连几日沐白都在宁王府过得很好,似乎心中的那份执着,不知何时,也被悄悄的放下了。 “你听说了吗?外边都在传咱家王爷是天煞孤星,这辈子都会一个人孤独终老、无亲无伴。” 一个扫地的小厮,小声的对另一个小厮,悄声说着。 其实这两日外边的传言都已经传疯了,一个个都在说宁王殿下,生来就是一个天煞孤星。 所以皇帝所赐的四门亲事,才会一个个的都不了了之,甚至于顾家,许家,曹家,安家被连根拔起都与宁王有关。 一时间,朝中大臣一个个都被吓的瑟瑟发抖,唯恐自己与那位高高在上的宁王,扯上任何的瓜葛。 一时之间,世家子弟间竟产生了一股相亲热潮。 哪怕家中贵女才十三四岁,没有到及笄之年的,也被家中长辈给指派了出来相看。 唯恐他们一个不注意,他们的女儿,就会被皇帝赐婚给宁王殿下,到时一家就会被连根拔起,最后家破人亡。 毕竟前头已经有了先例,他们哪怕再问心无愧,那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忐忑。 毕竟一个世家的崛起,那可是靠几辈人努力的结果,要是就因为被皇帝赐个婚,就被人连根拔起,那就实在是不值了。 “你给我住嘴,你是宁王府的人,怎么能说出如此谣言呢!要是以后我再听见你散播谣言,你就给我滚出宁王府。” 沐白头一次发如此大的脾气,沐白对待府中下人向来很好,若不是这一次这小厮触了他的逆鳞,他也不会如此乱发脾气,说出让小厮滚的话来。 沐白待人向来温和,说话也是温柔的很,这一次如此凶悍,也是事出有因,虽是如此,那下人也是被吓了一跳,他从没有想过鱼公子会有如此凶悍得一面。 “小人该死,小人再也不敢乱嚼舌根了,希望鱼公子原谅小的无知之举,不要把小的给赶出去。” 那扫地的小厮,赶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一边磕头,一边自己认错。 毕竟宁王府的这份洒扫的活,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那时他家中发生巨变,求了又求,才被管家收了进来,这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份活计不仅轻松,关键他每月的月银还很高,相较于其他府邸这边的月银,都是别的府邸一个半月的酬劳。 宁王府不仅月银高,逢年过节还有节礼,这节礼也够普通百姓吃两个月的了。 他被鱼公子斥责了这一顿,他这才慌了神,毕竟宁王府轻易不招人,毕竟月银高事情少,自然有不少人挤破头也想进来。 那洒扫小厮这才觉着自己就似个长舌妇一般,不安分守己不说,还敢说主家的坏话,要是被撵走了,也是活该。 那洒扫小厮明白过来,那头磕的就如捣蒜一般,他不想失了这份好活计。 “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就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听见你再说主家的坏话,你就直接给我卷铺干卷走人,滚。” “谢鱼公子。” 那跪在地上的小厮,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道了声谢,逃也似的跑了,唯恐沐白会把他撵出去。 “你也给我下去吧!以后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别说,把眼睛擦亮一些,干好自己的活,吃好自己的饭,忙去吧!” 沐白看了看那个没说话一直听着的小厮,不过这小厮也被他敲打了一番,毕竟一个王府内需要的是安分守己的小厮,这个小厮不说话,就已经很好了。 “是,鱼公子,小人告退。” 那没说话的小厮,也颤颤巍巍的走了,现在他只有一件庆幸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没插嘴,也没有说任何王爷的坏话,这才没有被凶。 十一看着沐白头一次发如此大的气,顿时他也惊了一惊,原来如此谦谦如玉的鱼公子,也会发脾气啊!看来他要很用心的伺候,才可以。 沐白那手被小厮气的有些颤抖,他真的是被气到了,赵熠安于他而言就是天上的谪仙,清冷孤傲,又遥不可及,如此美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天煞孤星呢!他不信,打死他都不信。 沐白稍稍平复了一下,这才带着些愤愤不平回了书房,他现在多希望赵熠安就在他的身边,他可以伸手去抱抱那个人,告诉赵熠安一声,他不是天煞孤星,他是沐白仰望的星星,光彩夺目,举世无双。 “十一,你出去给我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股谣言到底是从何而起,百姓对于这件事情又是做何态度。” 沐白那脸毫无血色又有些许的惨白,这一小会他已经做出了判断,这一次事情,莫不是赵熠安的故意为之。 若真的如他猜想的这般,那这出戏做的实在是太过了,过分的不能再过分了。 但若是有人故意陷害赵熠安,他觉着也有必要好好的查一查,因为他能吃亏,赵熠安不能,永远都不能。 “是,主子,属下遵旨。” 十一淡淡的应了声,面色有些为难,但他知道他若是不查清楚,沐白肯定又要胡思乱想了,不得已他只得疾步而去。 沐白看着十一离去的背影,那心不由得有些乱的很,这人为什么非要对自己那么狠吗? 沐白就那么呆呆地坐于窗前,那心有些拧着劲的疼,赵熠安明明说了,有好的解决办法,但现在怎么就用了这么差的一招呢! 他现在已经不强求什么身份了,他觉着只要让他在赵熠安身边待着就可以,他不要那什么身份了,他真的不要了。 一个时辰后。 “主子,主子,属下我问出来了。” 十一脚步匆匆的从外边走了进来,那额间还带着细汗,那声音更带着些许急切,想来是马不停蹄的去给他问出来的吧! “主子,百姓都在传,王爷是个天煞孤星,都说谁跟他在一起,谁就会被克死,还说那四家氏族都是被王爷给牵连的。” 十一越说那额间的汗就越是往外冒,他越说,他那心就越没了底气。 他觉着外边那些人怎么能如此诬陷宁王呢!虽然他有时候也会觉着宁王有些凶残,但更多的时候,他觉着宁王这个人还是挺不错了。 “我今天出去的时候,看了看咱们府门四周,您猜怎么着,咱们府门前的商贩都少了很多,想来这天下的百姓还是在意王爷的名声的。” 十一越说越替他家王爷委屈,这些百姓怎么能听风就是雨呢!好的不听,坏的听。 他也真是搞不明白,百姓吗?吃饱喝足,穿暖不就可以了,一个个都怎么还关心起这些无稽之谈了。 “王爷退了那四家的婚事,还不是因为那四家人品不行,与人私奔的私奔,造反得造反,贪污的贪污,没有廉耻的没有廉耻。” 十一越说越是觉着他家王爷做的这些付出,根本就不值。 “这些百姓们也不好好的用脑子想一想,若是造反,那遭殃的还不是他们吗?贪官贪污的还不是百姓的银子吗?这些百姓怎么那么得不开眼呢!” 十一觉着他家主子,比他那时更委屈,毕竟他家主子为了乾和,天天早出晚归,矜矜业业,这些百姓呢!着实没良心了些。 “主子,你没事吧!” 十一越说越是兴奋,越说越觉心中不平,但那眸子看向沐白那小脸时,才觉着自己说的有些多了。 十一看着沐白那声音渐渐的小了些,这才觉着自己是不是又多嘴了,十一目不转睛的盯着沐白,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又把这位祖宗给得罪了。 “没事,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沐白听见十一如此说,那眼中的愁绪就更多了,虽然他不希望皇帝给赵熠安赐婚,但他更不希望,有人如此诋毁赵熠安。 “是,主子,那属下告退了,主子有什么需要,直接冲着门口喊一声就行,十一在门口一直候着。” 十一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这次他没有离开,而是默默的站在了门前,注意着沐白的一举一动,他唯恐沐白离了眼,又会不辞而别。 沐白看着十一离开,那人有些颓废的往窗边又靠了靠,他觉着自己其实挺废物的,赵熠安每次遇见什么事情,他都帮不上忙。 关键的关键就在于,每次他帮不上忙不说,甚至于有些事情还是因为他,赵熠安才会落到如此不好的结局。 一个时辰后 “主子,王爷回来了。” 十一兴高采烈的看着走进院子的赵熠安,那内心更是有着压不住的兴喜。 他家主子待坐在窗前自己整整一个时辰了,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什么附身了呢! 现在终于好了,王爷回来了,那他家主子也就好了,毕竟王爷是他家主子的药,不管沐白得了什么病,只要有王爷的一口仙气,他家主子立马就好了。 “你家公子今天开心吗?” 赵熠安疾步走了进来,他刚刚进大门时,听门口的护卫说,十一出去了一个时辰,所以现在他着急的不行。 “不开心,在窗子边待了整整一个时辰,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 十一往屋内瞅了瞅,很是实诚的开了口,他觉着他家主子这个状态,他觉着很有必要应该告诉王爷一声。 “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熠安内心有些惶恐,莫不是他做的事情被发现了,在窗子边生闷气呢! “是,王爷。” 十一很是识趣的退了下去,毕竟只要王爷在他家主子身边,他家主子就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沐白,我回来了。” 赵熠安收起脸上的不安,故作镇定的开口,不过他从进门的刹那,他那心就不由得颤了起来,看来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外边的谣言谁做的,你做的,还是找人做的。” 沐白那话直接了当,说的很是清晰,这件事情沐白刚刚想了很多,这件事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赵熠安自己做的,毕竟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造一位王爷的谣呢! “我找人做的。” 赵熠安看着沐白气的惨白的脸,那心不由得有些心疼,他知道沐白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情,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了。 “为何!” 沐白现在就似一位惜字如金的千金,一句他都不想多说,唯恐多说一句,赵熠安就会发现他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不希望陛下给我赐婚。” 赵熠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确实是不希望陛下给他再赐婚了,他也不希望沐白因此再受到伤害。 “还有呢?” 沐白继续问着,他知道赵熠安如此的目的,但他更想听见赵熠安自己说出来。 “希望你开心,希望你不会因为我被赐婚的事情,把自己搞的不开心。” 赵熠安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毕竟有些时候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真心实意的说喜欢。 “为我如此值吗?” 是啊!赵熠安为了一个沐白,做出如此多的事情真的值吗?毕竟沐白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事情,关键,他还是祸患的根源,为了如此的一个鱼沐白,真的值吗? “怎么不值。”赵熠安浅浅一笑,慢慢的诉说着沐白所有的好。 “不管我为了你付出什么都值得,因为我只有一个你,其他人入不了我的心只有你可以,所以你就值得。” “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为我着想,如此一个心里眼里都是我的人,我为他做什么事情不值!” “我觉着哪怕把自己的命给你都值。” 赵熠安那话娓娓道来,这些话放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他很早就想告诉鱼沐白,鱼沐白值得他付出,哪怕是他的性命,他也值。 不管是前世,一心一意待他,还是今生,为他毫不犹豫的挡剑,他的沐白一直都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哪怕是王妃的位子,沐白也做的,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心里话,他为沐白做的这些事情,沐白都值得,值得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更值得赵熠安用一颗真心对待。 第120章 险招 沐白那心跳的很乱,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委屈的,高兴的,难过的,全部在心里交织。 毕竟对于沐白而言,他从未敢奢望过如此的偏爱。 毕竟于他而言,他鱼沐白就似一粒微尘沧海一鳞、秋毫之末。 而赵熠安则是天上的繁星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毕竟世人眼中风过起兮,雨落伏兮的一粒微尘,怎么配得上光芒四射,明亮灿烂的繁星呢! 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遥遥相距万里,那万里可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啊! “我怎么配得上你如此的偏爱。” 沐白自幼无亲无故,孑然一身,自小又受困于南苑,自小就在讨生活,哪怕学得东西都是伺候人的活,他这种烂于淤泥中的人,怎敢仰望繁星! “你那么好,怎么配不上,哪怕你困于淤泥,你也是那涅而不缁,出淤泥而不染的莲,我倒觉着是我高攀了。” 沐白在赵熠安的心里怎么算不上好呢!不管是前世或是今生,沐白都是对他最好的那一个。 赵熠安走到沐白身边,把人轻轻地带进怀里,似乎,他只要轻轻地嗅一嗅沐白身上的奶油松子味,就能让他缓解这一日的疲惫。 “只要有你在,我觉着这宁王府才算是家。” 赵熠安嘴角挂着笑,因为有人在家里等着自己的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很幸福。 “你就似淤泥中那朵莲花,就似夜晚中那轮皎皎明月,出尘如仙、皎若明月,你怎么不配,在你这我倒觉着我的光芒都暗淡了很多。” 赵熠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的沐白那么好,怎么可能会不配呢!若真是说不配,那恐怕是他不配。 “谢谢你。” 沐白真的头一次感受到,这世间中那丝温暖了,那丝温暖里还带着爱和信任。 “我也要谢谢你。” 是啊!赵熠安要谢的恐怕更多,谢他上一世的真诚相待,谢他这一世依旧选择爱他,毕竟他要谢的太多,一句两句又怎么说的明白呢!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做,我不希望别人对你误解。” 沐白依旧不希望赵熠安为了他如此,他希望赵熠安可以一直好好的。 “嗯,下次若有什么事情我会同你商量的。” 赵熠安那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似乎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第一次灵魂那么契合。 “好。” 沐白嘴角噙起一抹笑意,他是生赵熠安的气,但他又舍不得与赵熠安置气,对他如此好的一个人,谁会舍得跟他置气呢! “恐怕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坦白,再过些时日,我想去宫里请旨。” 赵熠安一边说一边抬了抬眸子,但那眸子终是不敢看沐白,毕竟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行事起来颇具艰难,他怕沐白不愿意。 “我要去宫里求皇帝给咱们赐婚,我要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夫君。” 赵熠安还是鼓足了勇气,看了眼沐白,毕竟这件事情当事人必须知道,要不然以后外界再有什么传言,沐白又要胡思乱想了。 “不过,我会把消息提前放出去,先制造一下舆论,让陛下不得不给咱们赐婚。”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温柔,他唯恐自己会刺激到沐白,毕竟沐白的承受力多少有些弱。 “可能过几日会有更难听的舆论,我希望你可以当做不知道,我希望你可以在府里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赵熠安很是淡定的说了自己的计划,这一切他都已经盘算好了,这一切肯定可行的,他也会尽一切努力,不让计划落空。 “不行,陛下不会同意,你不要再为了我冒险了。” 沐白听见赵熠安要去宫里请旨赐婚时,那心都不由得在打颤,这一条路恐怕异常的艰难,皇帝怎么可能会同意自己儿子娶一个男子呢! “会的,他会同意的,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的,你只要准备好,做我赵熠安的小夫君就可以了。” 赵熠安何尝不知道这一招太险呢!但不管怎样他都愿意一试,毕竟只有试过之后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 不管这结果如何,赵熠安都想赌上一把,他要给沐白的是结果,而不是一直只说不做的诺言。 沐白一连几日那心就似在水深火热中,让他有些倍受煎熬,他知道赵熠安的招太险,险的他根本就不敢用。 其实他不怕死,他怕的是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赵熠安了,这才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不过这几日他一直在府里,除了赵熠安是天煞孤星的传闻外,倒是没有听见其他的任何消息。 不过最让他担心的就是,赵熠安日日早出晚归,他唯恐赵熠安会提前这个计划,他怕,他怕的很。 …… 乾和殿内 “儿臣是来求陛下赐婚的,儿臣希望陛下可以给我和沐白赐婚。” 赵熠安那背挺得笔直,但那后背上却在不停的冒着冷汗,还有他的手心也已经在不停的有些发颤了。 “原来是安儿心里有人了,这一月有余,我还想着怎样给安儿赐婚呢!不曾想这一月有余,安儿就给自己找了位王妃啊!” 老皇帝心里顿时觉着有些欣慰,他的这个儿子,今日来原是来赐婚的,他还以为他的儿子会一直活在过去的失落中呢?不过这自己打开心结,就比别人给打开要强的多。 “那你说说,那姑娘怎样,是谁家的女儿,现在年岁几何,可有没有及笄啊!家中有没有人给她说亲啊!” 老皇帝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他的这个儿子原来自己对自己也是上了心的,这一个月来,害的他日日担忧,现在可倒好,自己给自己求旨赐婚,这就让人很是意外。 “沐白不是姑娘。” 赵熠安虽有些不敢说,但他还是说了,他其实并不想瞒着皇帝,不管怎样,皇帝也是他的父皇啊?既然是他的父皇,那他就必须让他的父皇知道。 “什么,不是姑娘,难不成还是个男子不成。” 皇帝不觉得有些好笑,他的这个儿子可真是会开玩笑,这种话都敢说的出来。 “是,鱼沐白是男子,他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今年已是弱冠之年,家中并没有人给他说亲。” 赵熠安咬了咬牙,静静的跪在地上,这次他的后背冒出来的汗更多了,他现在有些怕了,老皇帝要是对沐白不利,他又要如何呢!这个问题怎么他没想到呢! 老皇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熠安,有那么一刻他觉着他的耳朵肯定是出了问题,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听见他的儿子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呢! “你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娶一男子为妻,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吗?” 老皇帝觉着自己的心累的不行,他知道他对这个儿子多有亏欠,即使再有亏欠,他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位男子为妻的。 “儿臣知道,但儿臣这辈子只愿娶他一人,若是陛下让我娶别人,儿臣唯愿一死,也绝不会背叛于他。” 赵熠安默默的起着誓,他说的都是真的,若是老皇帝不给他与沐白指婚,那他可就真的要孤独终老,天煞孤星一般的命了。 “谁给你的胆子,你竟然也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老皇帝这才明白过来,恐怕那个给他报信的暗卫,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吧?他当时就应该严查下去,要不然,也不会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儿臣,说的都是真心话,并没有谁给臣胆子,儿臣只希望,陛下可以成全。”赵熠安依旧不怕死的开口。 “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求旨赐婚。” 老皇帝看着他的这个儿子,他没想到他的这个儿子行事作风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求陛下成全。” 赵熠安那背依旧挺得笔直,但后背冒出来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但他不惧自己的生死,他害怕的是沐白会受到伤害。 赵熠安看了眼坐于高位上的那个人,那头磕了又磕,他这一世不求什么,只求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沐白一个名分。 “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你,但他必须的死,我才能成全你们,你觉着我这个法子如何!” 这话若是被沐白知晓,恐怕会来一句,这是哪个天杀的,想出来的好点子,我真要谢谢你。 皇帝那眼中带着凶狠,他从没有发觉过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喜欢男子,皇帝顿时觉着自己做人家的父亲,似乎做的也不是那么称职。 “不行,儿臣认为这法子不行。” 赵熠安那声音就似从喉咙中喊出来的一般,沐白怎么能死呢!若是沐白死了,那他来求赐婚圣旨的意义何在呢! “那我认为可行呢!” 老皇帝心里带着熊熊的怒火,这人尽然敢引诱他的儿子,那这人就必须死,没有缘由这人必须的死。 “不行,若是沐白死了,我也会死,难道你也忍心看着我去死吗?” 赵熠安一时慌了神,连那说话的语气都失了分寸,连那对皇帝该用的敬语,他也忘了个干净。 “你若死了,我便拿宁王府所有人来陪葬,你的奶娘,还有哪位钟管家,难道你舍得他们吗?” 老皇帝那话说的格外的狠,既然你能抛下一切随着沐白离开,那其他人呢!难道一个你都能不在乎。 “我听说我给你的那些暗卫就有四五十人,还有伺候你的那些侍卫,我听说也不少啊!难道你也忍心看他们跟着你一起死。” 老皇帝毕竟是一朝的天子,行事作风还真是狠辣,既然宁王威胁他,那他亦也可以那么做。 “他们可都是一条条性命啊!你怎能如此狠心。” 赵熠安现在彻底要疯了,他的好父亲,可真是会威胁他,宁王府上百条性命呢?皇帝可真下得去这个手。 “难道你用你的性命威胁我的时候,你不觉着你也很残忍吗?你既然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我不妨就多送些。” 老皇帝直接拍案而起,他的这个儿子行事作风还真是有点他的影子,但还是有些优柔寡断了些。 “那些人是无辜的,你何必把他们牵扯进来。” 赵熠安有些气馁,这些人怎么可以牵扯进来呢!他们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啊! “他们都是你的人,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牵扯进来。” 老皇帝嘴角眉梢带着些许小得意,既然要威胁,那不妨直接点,断了宁王的后路。 “那好,那我便不死,只不过,以后你看见的便是一个遍体鳞伤,日日自残的儿子,你看如何!”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浓浓的笑意,皇帝既然让他活着,那他活着便是了,死都不怕难道还惧怕活着吗? “你这心确实比父皇狠啊!” 老皇帝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欣慰,还是应该恼火,他的这个儿子所有的狠,似乎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万贯,你给我滚进来。” 老皇帝冲着乾和殿门外狠狠地喊了一声。 万掌事听见皇帝的声音,赶忙疾步走了进来,但万掌事却头都不敢抬。 毕竟皇帝与宁王在乾和殿里的争吵,他可全听见了,若是他没有猜错,皇帝应该是让他送毒酒的吧! 但那毒酒真的是他送去的,那哪位公子若是死了,这宁王还不得天天捅他一窟窿啊!到那时,他还能活吗?第一个死的就是他好吗? “今日用完膳,我记得我那还有两杯醉人酿,你去拿来,把那醉人酿给宁王府里的鱼沐白送去,可一定看着他喝下去。” 老皇帝听着他儿子的话,他那心里就变得更是气愤了,老子好不容易把他养大,竟然还敢威胁他,该死,鱼沐白那就更该死。 “沐白不爱饮酒,儿臣可以替沐白饮了这两杯酒。” 赵熠安那心就似在滴血,他的父皇还真是狠呀!他这还没有出乾和殿呢!皇帝就要给他的沐白赏赐毒酒了。 “不用你,这两杯酒既然是朕赏给鱼沐白的,那就鱼沐白自己饮吧!你就不要替他喝了。” 他要两杯酒把人送走,赵熠安要饮了,这不就错了吗? 第121章 醉人酿 “万贯,你现在就把赏赐之物给鱼沐白送去,你替朕告诉他,是朕赏他的。” 皇帝那话说的风轻云淡,似乎他真的很是喜欢那个素未谋面的晚辈,这次所赐之物似乎也是出于真心。 “你再告诉他,这两杯醉人酿他若是不喝,那朕就让别人替他喝,想来宁王就很乐意。” 皇帝话锋一转,那话幽幽得道了出来,只是那双眸子中多了几分狠厉决绝,似乎刚刚提到的那个人,是个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人。 “这两杯醉人酿,不是他喝就是宁王喝,这旨意他若是不遵,我自然有办法让他遵。” 皇帝那双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赵熠安,似乎只要赵熠安说出一句出格的话,那他就能有一百种痛不欲生的法子给鱼沐白用上。 “陛下,求您收回成命,这件事情与鱼沐白无关,这一切所为皆是我自己自做主张,与鱼沐白毫无相干。” 赵熠安有些许后悔,他怎么能如此莽撞,就全盘托出呢!他应该防备皇帝的,但他却做出了如此错误的决定。 “陛下,这件事真的与沐白毫无干系,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主主张,鱼沐白也是我逼迫的。” 赵熠安想着一切能想得法子,他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但结果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 赵熠安有些绝望,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的好父皇心里只有自己,这辈子恐怕谁也不会入他的心吧! 再者说了,若天下百姓知晓,堂堂皇帝的儿子,喜欢一个男人,那天子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万贯你去吧!你就按照朕的口谕来传,若是那个鱼沐白有一分的犹豫,我便让他生不如死。” 皇帝依旧死死地盯着赵熠安,似乎只要赵熠安再有半分辩驳,他就能一道旨意把沐白赐死。 “陛下三思,奴才觉着此事实在是不宜如此仓促,望陛下……” 万掌事有些惶恐,这么得罪人的事,怎么就让他给摊上了呢?造孽呀! “万贯你现在还知道你是谁吗?我的话你也敢抗旨不遵吗?” 皇帝更愤怒了,这人到底是谁的,怎么就敢替宁王说话呢! “谁是你的主子,你分不清吗?赶紧去,这份差事你若是办不好,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去牢房待着吧!” 皇帝有些怒不可遏,万贯可是他的人呀!现在怎么敢如此行事的。 “是,奴才遵旨。” 万掌事有些惶恐,他的这个好主子还真是会得罪人,明明心疼宁王心疼的不得了,面上怎么就不能柔和些呢! 万贯轻瞥了皇帝一眼,再也不敢说什么,只得默默的退了出去。 “父皇,您真的要对儿子这么狠吗?您莫不是真的要把儿子逼入绝境不成。” 赵熠安看着万掌事的背影越走越远,那心更疼了三分,他的沐白难道要有这种结局吗? 难道重活一世,他做了如此多的努力,那上一世的结果也不能更改半分吗?难不成沐白还要为他而死。 赵熠安那双黑色的眸子中顿时沁满了雾气,里面雾气中夹杂着破碎的光,他怎会不知皇帝赏沐白两杯醉人酿是什么意思呢! 说的好听是赏了贡酒醉人酿,说的不好听,恐怕就是赏了两盏毒酒罢了。 “以前,我以为自己受了委屈,只要我忍忍,您必然会心疼我一些,可您怎么做的,装作若无其事,装作看不见,装作听不懂。” 赵熠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轻轻地把头垂了下去,满眼都是落寞。 “后来,我以为自己受了委屈,来您这哭一哭诉诉苦,再掉两滴眼泪,您便会心疼我,可您是怎么做的,依旧装作若无其事,装作毫无事情发生。” 赵熠安觉着他的心现在正被一把锋利的刀子残忍的割开,把里面所有的悲痛,一点一点的扯了出来,让他不断的回忆再回忆。 “后来的后来怎样了呢!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我自己都觉着那不算是委屈。”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但那笑就似从地狱而来,带着些许绝望。 “哈哈” 赵熠安笑得有些凄惨,但又有些无可奈何,他能怎样呢!他又能做什么呢! “因为有人心疼,那才算是委屈,既然没人心疼那便算不得委屈。” 赵熠安终于再忍不住那夺眶而出的泪,最后他也就放任那些晶莹肆意妄为。 “我以为贤王与顾柔儿做出那种苟且之事,您会心疼我,会为我说两句话,可是您没有。” “您只是把贤王禁足而已,仅仅是禁足而已,关键是在我出国都的那刻,您就把人放了出来。” 赵熠安下意识的心头一顿,似乎曾经的那种痛苦,又一次带着寒霜,钻进了他的血肉里,那痛彻心扉的感觉,那痛到麻木的感觉,又一次被体会了一遍。 “我以为贤王秘密派人追杀我时,你会心疼我,可您也没有。” “哪怕是贤王刺杀我的消息,您也是从五弟哪里知道的吧!” 赵熠安试着用帕子擦掉那些让他软弱的东西,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对我千好万好,您还要对他赶尽杀绝。” 是啊!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可以好好的爱他了,但却有人不同意。 “哈哈。” 赵熠安一边笑,一边哭,那样子着实有些滑稽。 “看来我真的是天煞孤星命,那些老百姓说的,可真是一点都不错,这天下之人谁碰上了我,谁就会被我克死,想来我这后半辈子,哪怕活着,我也只会一人孤独终老了。” 赵熠安终是收了泪,但她却不觉着悲,但心中又不知是何滋味,忽而他又想明白了,那应该是麻木吧!因为一直禁受某种伤害,到最后便没了正常的反应。 “您不是想把宁王府的人都赶尽杀绝吗?想杀您就杀吧!您是九五至尊,谁又能与您背道而驰呢!” 赵熠安垂下眼,再不解释什么,只是笑意越发的冷淡。 “你真的如此委屈吗?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老皇帝听着赵熠安一点一点把曾经的伤痛,翻开,然后一点一点的扯给他看。 “我想说的,我一直都想说的,我想让你看到我满腹的委屈,和这一身的伤痛,而你却在告诉我,应该怎样默默的咽下。” “是您让我不说,不看,不求,不放在心上,甚至让我置之不理。” 赵熠安跪在地上,望着仿佛不置可否的他,那眼中再一次沁上了雾气,声音也渐渐的带上了含着委屈的哭腔。 “现在我说了,我把所有的委屈都给你说了,但您又能给我什么补偿啊?” 是啊!曾经他也是满心期待的,但因为期待的时间太长,他也就把那颗期待的心搁置了起来。 他想着说不定某日那搁置起来的心,还会热血沸腾,过了好久,他才明白那颗搁置的心已经死了,那心在失落中彻底死了,再也没了任何的生机。 “莫不是再给我一些暗卫,然后再被您以乱七八糟得名义,对他们赶尽杀绝。” “还是再赐我一座府邸。” “还是,再给我最爱的人两杯毒酒,让他与我天人永隔。” 赵熠安越说越是觉着好笑,皇帝最在意的人一直都是他自己,哪怕是他的儿子,他也不会在意。 皇帝一时有些语塞,宁王似乎说的没错,他竟然一时不知如何为自己推脱。 宁王说的这些事情,他似乎都在冷眼旁观,做出的最大努力,也只是想着弥补一下,也仅仅是弥补一下而已。 他从没有想过要如何去关心一下他的这个儿子,他以为只要给他人,给他一些东西就算是弥补。 后来因为贤王的事情,他有了一些改变,他想着给他儿子找一个王妃,但他却从来不问他儿子到底想要什么样子的。 因为他一句都没有问过,他就在朝中大臣贵女里,随意的找了找,随便的给他这个儿子指了一位。 他从没有关心过女方家的品性如何,他只以为有一个姑娘陪着他儿子就可以。 所以第二次他选了个叛国的,第三次找了个与人私奔的,第三次选了个贪污受贿的。 …… 万掌事领了旨意之后,那心不由得有些颤抖,皇帝不能惹,宁王更不能惹。 万掌事愁的啊!长叹了一声,唉!还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万掌事虽不愿意去宁王府,但还是不得不遵旨,拖鞋沉重的步子,去了宁王府。 万掌事直接一路杀到了宁王府,一路无人一般直接去了正厅堂,找了个座位,默默的坐了下来。 “鱼公子,宫里的万掌事来了,他说,他是奉了皇命,来给您送东西的。” 十一脚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三分焦灼,还有些许恐慌。 “送了什么东西。” 沐白还是开了口,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开了口。 “两盏醉人酿。” 十一心里有些怪罪自己,莫不是因为自己的告密,皇帝要处死鱼沐白吧! “原来是醉人酿啊!看来我还真是幸运,宫里的贡酒我也能品尝一二。” 鱼沐白那心情有些忐忑,看来皇帝是不同意他与赵熠安的婚事了。 “鱼公子,万掌事让我再来催催。” 斐然有些不解,这万掌事怎么亲自给鱼公子送东西呢!再怎样,不是应该把东西送给王爷吗? “行,我知道了,让他再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到。” 鱼沐白那眸子不知何时沁上了雾气,既然皇帝能赐两杯醉人酿,看来宁王是与皇帝说了关于自己的事情,但结果却有些不尽如人意。 沐白走到书案旁,拿起金竹笔筒中一支羊毫笔,在那宣纸上匆匆几笔,转身离开。 沐白来到主厅堂时,万掌事已经等候良久。 “在下鱼沐白,不知万掌事找在下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沐白看着眼前人,一时间思绪万千,这人就是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万贯万掌事吗? 沐白看着那人比女人还白的皮肤,一时间有些慌乱,自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在下奉皇帝之命,给鱼公子传道口谕。” 万掌事有些心虚起来,不愧是宁王看中的人,虽不是女子,但这人还真是非一般颜色,哪怕是一女子也不敢与其相争绝色之命吧! 抛开其他的不说,就这一身的贵气,若是不知道的肯定还会以为,是国都城谁家丢失的贵公子呢! “皇帝口谕,这两盏醉人酿是陛下亲赏,若是鱼公子不愿受,那只能宁王替其受赏了。” “你,去把那两杯醉人酿给鱼公子端过去。” 万贯万掌事给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很是自觉的走了上去,恭恭敬敬得把那两盏醉人酿端到鱼沐白眼前。 “小人鱼沐白跪谢陛下圣恩。” 鱼沐白跪在地上,那眼角沁上雾气,这种结果他不是没想过,但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他不是不舍得这条命,他只是不舍得那个清冷的公子,说好要在他身边待一辈子,但好像他食言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是爱他的就可以,哪怕他死了,赵熠安也一定可以重新活着吧! 鱼沐白看着盘中的那两盏醉人酿,心中再也没了任何的犹豫,端起一杯,直接饮了下去。 紧接着,又端起了另一杯,然后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沐白觉着那双眼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眼前的一切从清晰慢慢变得越来越模糊。 他觉着他真的要离开那人了,他给赵熠安留得书信,他应该可以看见的吧!他应该会活的好好的吧! 虽然他与赵熠安相处的时间极短,但那人对他的好,他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觉着他自己这辈子已经很幸运了,幸运的遇见了赵熠安。 哪怕他死了,他也应该没有任何的遗憾了吧!毕竟该拥有的他都拥有了,不该拥有的他也拥有了,与其他诸多人相比,他真的已经够好的了,他真的已经满足了。 第122章 绝境 万掌事看着倒在地上的鱼沐白,那心不由得沉了沉,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宁王会喜欢这个人了。 像鱼沐白这样,如此坚毅果敢的少年郎,谁会不喜欢呢! “来人,把人放到轿子中,抬进宫里。” 万掌事给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很快身边的人,给抬来了一顶小轿,把人塞进小轿内,一路直奔了皇宫。 “主子,奴才回来复旨了。” 万贯跪在地上,那脸上丝毫不见一丝笑容。 “那醉人酿,给那姓鱼的喝了吗?” 皇帝眼中带着几分轻蔑,他就不相信了,一个依附于男子的男子,他还能真的付出性命不成。 “回主子,那醉人酿,鱼公子都喝了,没有一丝迟疑,甚至于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万贯跪在地上,把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什么,他毫不忧虑的喝了,他就一句话都没说吗?” 皇帝有些不解,一个男人为什么愿意成为另一个男人的附属品,难道其中真的是真心吗? “嗯,他说了,他说他谢过陛下圣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也没看见一丝迟疑。” 万掌事跪在地上,那心却是在不停地打鼓,他今日办的这件事,风险看起来很大。 说不定在一个月黑风高或是大雨滂沱的夜晚。 便会有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直接一刀便会把他送入黄泉。 甚至于他的尸体都会被那人随意的丢在皇宫得角落中。 或者许久之后,他的尸体才被他人发现,到时说不定只剩一具骸骨,那也是有可能的。 万掌事一想到这,那心打鼓打的就更厉害了,现在的他已经脑补了一百种死法,种种都能让他痛不欲生。 “真是如此,喝的那么干脆吗?” 皇帝第一感觉还是不信,鱼沐白竟然能毫不辩解,就那么顺从的喝了两盏醉人酿。 “没有一丝辩驳吗?” 皇帝又问了一遍,他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他刚刚被一个女人背叛啊!关键那个女人还是他的枕边人。 皇帝现在都有些怀疑万掌事了,他以为万掌事只是没有看清楚而已。 “没有,真的一丝犹豫都没有,更没有一句辩解” 万掌事那话说的一清二楚,他怎么有一丝辩驳呢!鱼公子看起来就是自己慷慨赴死的感觉。 “然后呢!” 皇帝依旧心存疑惑,若是为名为利,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丝辩驳。 “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万掌事想想当时的画面,那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如此一个绝美的小公子,做事那么果敢刚毅,实属难得。 “真的。” 皇帝依旧不愿相信,一个男人愿意依附于另一个男人,甚至愿意屈居人下,那这人到底在贪求什么呢! 无非就是两种原因,一种是真爱惨了那个人,愿意屈居人下,另一种就是为了名利,亦或是为了荣华富贵,这些假象都只是伪装而已。 现在的他一时有些难以辩驳,那人到底是属于第一种,还是属于第二种,这些缘由,他都不得而知。 “是真的。” 万掌事继续做着回答,他要是再说下去真的就要说腻了。 “你把那个妖孽带来了吗?” 皇帝他要好好的瞧瞧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能把他儿子迷的七荤八素。 “带回来了。” 万掌事心里隐隐有些欣喜,还好,他想事情比较全面,所以他把人给带了回来。 “正好,你给我带进来,我好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皇帝那脸色有些许愁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把他儿子迷的一塌糊涂,五迷三道。 “在外边小轿内。” 万贯有些忐忑,这人都这样了,皇帝还想怎样啊!非的要人死的彻彻底底才可以吗? “好。” 皇帝直接站了起来,疾步走出了乾和殿,他要好好的去瞧一瞧,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怪物。 皇帝走到小轿前,直接上手掀开轿帘,把沐白歪着的脑袋,给板正,好好的看了看。 “好了,你把人直接给宁王送去,顺便把情况给宁王说一说。” 皇帝那心不由得有发狠,他要把人给他,然后在给他们赐婚,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的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是,主子。” 万掌事那心虚的不行,这种这么遭人恨的事情为什么要他来做,为什么不能是旁人呢! 万贯有些想骂人,他手下人都以为他是皇帝眼前的红人,风光无限。 但事情却绝非如此,皇帝派给他的活,要么遭人恨,要么遭人骂,得罪人的事他是一件都没少干。 万贯越想越来气,他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就摊上这种破事呢! “走。” 万掌事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那心不由得打鼓,他这主子是真的一点好事都不干啊! 万掌事带着人,抬着那顶小轿直接去了乾和殿侧门。 “宁王,陛下让我把鱼公子给您带过来,麻烦开下门,我把人给您送进来。” 万掌事那声音不大,但说出来却足矣震慑人心。 但人他已经送来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待在这里了,万掌事看了眼有些发狂的宁王,默默的退了下去。 万贯回到乾和殿时,皇帝正坐在案前,那头低低的垂着,看不出一丝情绪。 “陛下,奴才回来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万贯看着颓废的皇帝,颇有些感慨,这几个月以来,皇帝真的是越来越颓废了。 在从贤王的身世被解开,陛下就越来越颓废,本来还是一头的墨发,不知何时那鬓角已经嵌上了白丝。 现在宁王又闹了这么一出,他觉着他家主子,现在已经坚持不住了,他家主子本来是知命之年,现在看起来就似古稀之年一般。 他觉着他家主子其实也苦的很,而立之年丧妻,自己的大儿子又不是亲生的,现在妻子留下来的嫡子又…… 万贯有些担心起来,他家主子不会被宁王给气死了吧! “陛下……” 万贯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已经把话给接了过去。 “宁王看见那人的时候,神情是怎样的,好还是不好。” 皇帝现在依旧不希望,赵熠安对那人太好,他真的很怕自己的儿子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不好,宁王就跟疯了一般,有些歇斯底里。” 万贯其实也很心疼宁王,自小就没了亲娘,跟着一个姨娘过日子,不曾想,那个姨娘还一直利用他。 现在宁王好不容易摆脱了姨娘的束缚,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虽说是个男人,但那人除了不会生孩子,姿色品性却都是上上品。 “看来,那个叫做鱼沐白的人,在他心里份量一定很重吧!” 皇帝那眼中闪过一丝妒忌,那人怎么就被他儿子那么的看重呢! “他竟然为了那个人,连我这个父亲,他都不愿意要了,竟然自愿做个庶人,也要与那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儿大不由爹啊! 其实皇帝乍一知道的时候,他是不认同这桩婚事的,毕竟男子怎么给男子传宗接代啊! 关键这件事情若是昭告天下,那他的儿子岂不是要被戳一辈子的脊梁骨啊! 但他听见宁王在殿上的那些心里话,他竟然有些心疼这个儿子,他觉着就按照自己想的来,也并不是不可以。 若是他儿子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以后他再给他儿子赐一门婚事就是了,若他儿子一直喜欢,那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也并不是不可以。 关键那人他也看了,确实是一位绝色,哪怕是女子恐怕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二。 最为关键的就是,那人竟然直接饮了醉人酿,连一句辩解都没有,想来他心里也有他儿子吧! “万贯,笔墨伺候,既然鱼沐白喝了那醉人酿,那我也应该履行承诺,给他们赐婚的。” 皇帝自顾自的说着,似乎说给自己又似说给别人,总之这门亲事他是一定要下旨的。 “是,陛下。” 万贯默默的走上前来,默默的研起了墨。 “沐白。” 赵熠安听见沐白的名字,就直接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看着门边的那顶小轿,心里隐隐在滴血。 赵熠安颤颤巍巍的走至小轿便边,抬手掀开轿帘,入眼的便是沐白那张苍白的脸。 “沐白,沐白。” 赵熠安觉着头突然一下子炸开了一般,他的沐白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了呢! “沐白你醒醒好不好,鱼沐白,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别离开我。” 赵熠安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猛虎趋于后而心不惊,但现在的赵熠安,全然变了一副模样,就似发疯的猛兽一般,狰狞凶狠。 “对不起,沐白,我不应该那么自私的,我应该再等等的。” 赵熠安那心依旧在滴血,他的沐白,那么好的一个小公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不信他不会信的,他的沐白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现在的沐白嘴角怎么会有血呢!沐白最爱干净啊! “沐白,你等着我,哪怕黄泉碧落我都陪着你,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赵熠安那语气就似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他的沐白为什么要与上一世一样呢!为他而死!为什么!为什么! 赵熠安有些不敢相信,静静得歪倒在轿中的人,会是他的小夫君,那个有些忧郁的小夫君啊! 赵熠安小心翼翼的,把人从小轿中抱了出来,他要去太医院,他要去找周太医。 赵熠安抱着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抱着,不知情的人,还有一些疑惑,这宁王抱得小公子到底是哪家的,怎么看起来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呢! “周太医,周太医。” 赵熠安跑了一路,也喊了一路,他知道太医院最厉害的就是周鸽周太医了,周太医一定可以救鱼沐白的。 “沐白,你在坚持坚持,周太医,周太医一定可以救你的,周太医那么得厉害。” 赵熠安一路跑到太医院时,周太医已经提前得了信,知道自己要救的人是鱼沐白时,他就已经有些想逃了。 这件事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肯定是宁王全盘托出了,要不然鱼沐白怎么可能会入宫了呢! 宁王把人藏得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让鱼沐白自己进皇宫里冒险呢!前前后后好好的合计合计的,那结果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皇帝肯定想让鱼沐白死,宁王肯定不想让鱼沐白死,可能两下较量,就形成了眼前的局面。 “周太医,周太医。” 周鸽有些头疼,这是宁王的声音,他熟的已经不能再熟了,这一段时间宁王好不容易不在传召他了,他还以为宁王已经忘了他呢! “周太医,周太医。” 周鸽听得有些惶恐,他要不要躲一躲,毕竟这宫里的事,只要不是自己该做的,那就应该离远一点。 “属下在。” 周鸽还是应了声,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一条性命啊!只要皇帝没有下明旨说不救,那他就只有救了。 “你赶紧给他看看,看看他怎样了。” 周鸽那心不由得有些忐忑,鱼沐白那脸色白的下人,鱼沐白若不是还有一丝跳动的脉搏,他都以为鱼沐白已经驾鹤西去了呢! “快死了。” 周太医丝毫没有避讳,他现在只能实话实说,要不然,鱼沐白嘎的一下没了,那他怎么办,殉葬吗?那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现在把他给我救活。” 赵熠安眼中还有几分雾气,周太医说的话,他又何尝不知呢!明明他给人已经吃了解毒丸,这人怎么还会这个样子呢? “救活他。”赵熠安那语气像命令,但更像是祈求。 “好,好,我尽力,尽力而为。” 周太医有些没把握,他只知道人快死了,他又不知道这人是中的何种毒,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就活呢!他又不是华佗转世,他又不是神医孙思邈。 “你一定要把他救活,我命令你。” 赵熠安那心急得就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的小夫君那么好,怎么可以死呢!不能,永远不能,哪怕他来代替他,他都心甘情愿。 第123章 死地 “是,属下遵命。” 周鸽看着脸色苍白的鱼沐白,顿时有些束手无策,宁王把人折磨成这样,再给他送来,让他来救,多少有些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了。 “鱼公子在中毒之前,是否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或是喝了什么不该喝的,宁王可否清楚?” 周太医随意的搭了一下脉,那脉似有若无,这不就是半个死人吗?他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周鸽有些腿颤,那脸色更是惶恐,这人现在已经是半个死人了,若是再晚送来一会,这人就死彻底了,这皇家做事都这么狠的吗? 周鸽有片刻犹疑,这人到底救还是不救,救得罪皇帝,不救得罪宁王,周鸽牙一咬,算了救吧!一条人命呢! 周太医又好好的号了号脉,看起来像是中毒,但病症又不像,恐怕只能在吃食上下点功夫了,若是不在这方面下手,恐怕一时半会都不一定能找得到鱼沐白中毒的原因。 “醉人酿,他喝了醉人酿。” 赵熠安眉头紧紧的蹙着,那心跳的飞快似乎下一瞬,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现在虽是四月天,但他觉着自己就似置身于寒冬腊月一般,冻的人瑟瑟发抖。 “什么醉人酿,那不是……” 周太医那话刚说到一半,却突然戛然而止,是啊!醉人酿,那可是潮州的贡酒啊! 那贡酒他是清楚的,潮州的醉人酿烈的很,一般身体不受的,区区半杯就会醉死,哪怕是身强体壮的也要醉个十天半月。 “鱼公子喝了多少,王爷可否清楚。” 周太医有些不知所措,这怎么好端端的喝起贡酒来了,莫不是皇帝赏的。 “两盏,喝了整整两盏。” 宁王急得心头打鼓,那些不安的情绪就似潮水一般朝他涌来,慢慢的慢慢的把他绞死在潮水中。 依照赵熠安对沐白的了解,那两盏醉人酿,沐白肯定会都喝掉,尤其皇帝还拿他作为威胁,那鱼沐白必定会妥协。 “两盏,为什么要喝那么多。” 周太医有些不解,醉人酿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喝下两盏呢!若是有缘由,想来肯定是受人胁迫,或是被逼无奈。 赵熠安听着周太医的问话,一时间有些语塞,这问题要怎么回答呢! “算了,算了,我知道了,宁王先把人抱到屋子里得床榻上吧!” 周太医看着宁王皱起的眉头,就已经知晓这件事情并不一般。 既然现在事态如此严重,他也并不想去深究鱼沐白为何要喝两盏醉人酿,他只知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就越能活的长久。 宁王有片刻恍惚,周太医医术那么厉害,不妨死马当活马医吧!毕竟有一丝希望,总比没有希望要好。 “好。” 赵熠安应了声,直接把沐白放到了周太医说的那张床榻之上。 “王爷,麻烦您出去一下,您在这里耽误我施针。” 周太医看着有些惶恐不安的宁王,周太医心里隐隐有些忐忑,这人怎么还在这里,把人送来直接离开就可以了,怎么还在这里赖上了呢! 自己本来就害怕他,他还要在这里看着施针,这多多少少是有些难为自己了。 “嗯,好,我先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喊我就可以,我在门口等着你们。” 赵熠安看着沐白那苍白的脸,顿时有些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来的时候给鱼沐白偷偷的吃了解毒丸的,他以为皇帝会赐毒酒的,没想到皇帝赐的是醉人酿。 赵熠安觉着自己似乎太没用了一些,上一世就没有把人照顾好,这一世他依旧没有把人照顾好。 这求旨赐婚的计划,他应该安排的再详细一些,再周密一些的,这次是他太过大意了。 一个时辰后,门吱呀一声,缓缓的从里面打开,周太医拖着恐疲惫的身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鱼公子若是能醒过来就没事了,但若是醒不过来,属下怕……” 周太医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这才缓缓的开口,又突然收了嘴里剩下的话。 周太医话说出口,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那心还是不由得颤了一下,这次他若是把鱼沐白给治死了,宁王会不会刮了他呀! “周太医辛苦,去休息休息吧!” 赵熠安点了点头,很是自然的把话给接了过去,他是知道周太医的,既然周太医说了有一定的风险,那风险就肯定会有。 “属下告退。” 周太医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但他心更累,鱼沐白可是用了他好多上好的药材,等到那天,鱼沐白彻底醒了,他再去宁王府,好好的把药材讨回来。 “宁王接旨。” 万贯默默的朝着宁王走了过来,只是他不敢抬眸看他,只要他一看见赵熠安,那腿就忍不住的发颤,毕竟鱼沐白如此,好歹他也出了一部分力气。 “若谷,你去接旨。”赵熠安给若谷递了个眼色,用余光瞥了眼宣旨的人,直接迈步进了屋子里。 他是想要那道赐婚的圣旨,但那圣旨若是用沐白的命换来的,那他宁愿不要,现在他只关心鱼沐白怎样了,其他的他一点都不关心。 “不用,我直接宣读就可。” 万掌事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皇帝早就吩咐了,宁王不跪接也无妨,直接宣读就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三子熠安怀瑾握瑜,秉文兼武,朕闻之甚悦,然鱼家小郎鱼沐白温文尔雅,知礼不傲,特赐于宁王为君,望以后夫夫二人相濡以沫,共守白头。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万掌事看了一眼若谷,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把手里的圣旨递给了若谷,并没有要难为他的意思,毕竟皇帝说了,不管宁王如何做,只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若谷有些许忐忑,讪讪的从万掌事手中拿过圣旨,唯恐一个不注意被皇帝身边的红人难为,还好,万掌事没有难为他。 若谷倒是早就知道了圣旨一般,但太医院其他人那眼中却满是不解,为何皇帝会给宁王赐一位男妻呢! 赵熠安看着床榻上那人,那心不由得痛到极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承诺沐白,却次次失了诺言,而他的小夫君却次次为了他,被伤害。 “若谷,你去准备马车,咱们现在就回宁王府。” 赵熠安看着床榻上那人,他觉着他真的该死,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他的小夫君呢! “是,主子。” 若谷手中拿着圣旨,在门外淡淡的应了声,转身去准备马车,片刻,一辆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赵熠安把人轻轻地抱了起来,沐白好像越来越轻了,轻的就似一团棉花一般,抱起来时一点份量都没有。 “沐白,咱们回家。” 赵熠安在沐白耳边小声的低语,唯恐自己说话声音大了,会惊扰到那个可爱的人儿。 赵熠安看着那人,扑面而来的是他从没有过的失落感,他突然有些颓废,为什么沐白要为他受那么多的伤害呢! “宁王那边怎样了。” 皇帝有些担心起来,虽然他想看一看鱼沐白对宁王有几分真心,但他更不想看见宁王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宁王把人给送到太医院,现在不知情况如何!” 万贯有些惶恐,宁王私自让太医医治鱼沐白,岂不是有违宫规,但一想到鱼沐白现在是宁王的正君,似乎也算不上有违宫规。 “周太医,医术精湛,那人不会有事的,即使周太医医术不精,宁王也不会让那人有事情的。” 皇帝还是很了解宁王的,宁王府的性子就是如此,只要是自己看中的,那他一定会可劲的护着。 “回,陛下,宁王带着那人出宫了。” 一个不知名的小太监,突然从殿外疾步走了进来,语气焦急的禀告着事情。 “知道了,下去吧!” 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他若是不把人给整死,恐怕天下百姓就会把宁王给议论死。 但是那人若真的死了,恐怕他儿子再也不会认他了吧!谁会认一个害死自己心爱之人的人呢! 不过现在,他其实也是心有余悸,若是那人真的被两盏醉人酿给醉死,那他儿子以后又要怎么过呢! “万贯,你去传朕口谕,太医院院判周鸽仁心仁术,妙手回春,今日救人有功,遂赏银千两,赐神医之名。” 皇帝现在还有些庆幸,太医院有个年纪轻轻却医术了得的周鸽周太医,要不然今日定是他与宁王,父子反目的第一日。 “是,陛下。” 万掌事有些不知所措,这天子的心就不是一般人能猜测的,那句圣心难测真的准的不能再准了。 万贯讪讪的接了圣旨,转身而去。 周太医站在自家门前,看着万掌事离去的背影,又瞅了瞅地上的两箱千两白银,内心说不出的不安恐惧。 他虽不知皇帝与宁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却能猜测一二,想来宁王去求赐婚的圣旨,皇帝不愿,才会有了今日如此的闹剧。 但结果是他把人给救了回来,那他肯定就把皇帝给得罪了呀!既然把人给得罪了,那这人怎么可能还会给他赏赐呢! 周太医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缘由,最后不得不放弃,但看着那两箱千两白银时,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周太医一连几日都郁郁寡欢,丝毫没有收到赏银的喜悦,他心里更多的是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唯恐哪一天突然被皇帝找个由头,拉到菜市场一刀给砍了。 周太医小心谨慎的又观察了一个月,确定皇帝没有要对付他的心,他这才放下心来,那日子这才渐渐的恢复正常。 “鱼沐白醒了吗?” 皇帝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询问,这几日宁王都没有上朝,想来他府中的那位应该还没有醒吧! “昨日我去了一趟太医院,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周太医” 万贯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的脸色,确定皇帝没有发怒,他这才又继续说道。 “周太医说,他也不知道鱼公子什么时候会醒,他还说那两盏醉人酿实在是太烈了,若是一般人,恐怕都要睡个十天半个月。” 其实,这醉人酿烈的很,他也是有所知晓的,但他只知酒烈,却从没有想过那酒会如此烈。 “鱼公子更比不上一般人,因为他身子娇弱,好像是小时候有旧疾,所以这人饮了醉人酿,才会迟迟不醒。” 万贯越说越没了底气,皇帝现在好像想与宁王好好相处了,但又伤害了宁王喜欢的人,这多多少少又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当中。 “嗯,知道了,你时时刻刻的多注意着些,若是鱼沐白醒了,你就赶紧来给我回禀知道吗?” 皇帝越听越是心虚,他以为只要那人死了,宁王才会放弃,但他怎么会放弃呢!他那么喜欢那个人。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从不了解赵熠安,所以赵熠安的所思所想都不是他能预料到的,也不是他能猜到的。 他应该从一开始就同意的,即使那样,他也有很多种办法来检验鱼沐白对赵熠安的忠心,但他却选了最坏的一条路,他也低估了鱼沐白在赵熠安心中的份量。 赵熠安看着床榻上昏睡不醒的人,那心中的愁容更甚了,这都一连五日了,他的小夫君怎么还不醒呢! “沐白,你要再不醒,恐怕真的会错过咱们的亲事。” 赵熠安坐于床榻边,一直的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沐白,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气我没有照顾好你是吗?” 赵熠安在床榻边自言自语,这几天他日日守在床前,衣不解带的照顾,但他的小夫君却没有要醒得半点迹象。 “沐白,你赶紧醒过来好不好。” “只要你能醒过来,那我天天带你去外边走走,或者去个戏院,咱们听听唱戏的。” “沐白,你真的睡了好久,赶紧醒过来好不好,求你了。” “你可以跟我说说话吗?哪怕你只是应一声都可以。” “哪怕你给我个白眼,我都很开心的。” “沐白,小夫君你醒醒好不好。” 第124章 探望 “万贯,你替朕去宁王府看一看,那人到底醒了没?” 皇帝这几日胸中烦闷,喉咙中就似卡了根鱼刺,咽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难受的紧。 那日宁王在殿前的剖白,就似一道惊雷在皇帝心中炸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消散。 现如今每每想起,总觉着心中万分愧疚,这几日一直在想法子,怎样去弥补一二。 但想来想去,又不知如何去开这个头,思来想去良久,还是迈开了第一步。 “是,奴才这就去。” 万贯听见皇帝如此安排,那心不由得有些发沉,去送醉人酿的是他,看着人喝了的也是他,现在去探望的也是他,竟然还要让他去探望,皇帝这不是去给别人添堵吗?这不是。 万贯脑袋有些疼,他不知道皇帝为何把这活交给他,但他只知这活多少是有些难了,能不能完成,都还算是一个未知数。 他觉着即使他去了又有什么用呢!宁王怎么可能会让他看人呢! 万贯越想那脚就越似被灌了铅一般,真真举步维艰,虽然万贯一步一磨迹,一步一回首,但半个时辰后他还是到了宁王府。 万贯只抬眸一眼,看见宁王府牌匾上那‘宁王’两字,他那腿就变得更沉了。 “你家王爷在吗?我奉了陛下的口谕,来此探望鱼公子,还望小哥能通传一声。” 万贯那语气就似做了多大的亏心事一般,确实,他跟着皇帝也做了不少的亏心事。 “麻烦,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通传一声” 门口的侍卫,看着宫里来人,还是很给面子的去通报了一声,但不久,那侍卫便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 “我家王爷说了,不见宫里来的,您还是请回吧!” 门口刚刚去给报信的侍卫,出来时一脸的黑沉。 他是被王爷撵出来的,即使到了门口,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刚刚王爷发火的样子,实在是吓人。 “我是陛下给……” 万贯还想说些什么,但那话还没有说出口,那话茬就被那个侍卫给接了过去。 “我家王爷说了,我若是放你进去,他便打断我的腿,在下希望万掌事莫要难为在下。” 那侍卫语气中带着天大的委屈,他是知道的,王爷向来说话算话,他若是真的把人放进去,王爷还真的有可能把他的腿给打断。 他是了解王爷的,虽然王爷向来不好说话,但也全然不似今日这般,咄咄逼人。 今日王爷甚至于直接开口骂了他,可想而知,王爷是有多不想见到宫里的人。 “难道小哥你就不能再通融通融吗?” 万贯小心翼翼的询问,他要是不亲自去看看,皇帝那边又要如何交代呢! “不能,希望您别难为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那侍卫有些惶恐,他一个看门的,自然是要听主家的,主家既然发了话,那他自然要按照主家的意思来办。 “在下今日麻烦小哥了。” 万贯心中虽满是不悦,但还是很有礼貌的道了谢。 万贯拖着沉重的步子,那脚就似栓着一条链子一般,每一步走的都格外艰难。 “那人醒了吗?” 皇帝坐于书案前,看着来人漫不经心的开口,皇帝身边的红人去了,宁王自然是应该让人看的吧! 从万贯进门的那刻开始,皇帝那心里就似踹了只兔子,七上八下,不能安稳。 “回陛下,奴才无能,奴才不仅没有看到人,甚至于连宁王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得去。” 万贯那心里有些委屈,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奉了皇帝的口谕而来,宁王怎么就把他拒之门外了呢! “安儿没让你进去是吗?” 老皇帝眼神中带着几分愁容,更带着几分慌乱,宁王就这么嫌恶他,嫌弃宫里的人吗? “是,奴才连宁王府的门都进不去。” 万贯越想越气,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毕竟他是端着酒盏亲自给送去的,人家能不恨他。 “算了,随他去吧!他愿意怎样就怎样。” 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可怜,毕竟如今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自己又能去怪罪谁呢! 若是真的要拉出来一个人去顶罪,那他也只能怪罪自己造孽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让他自己的儿子,如此厌恶嫌弃。 “你去太医院找几了医术了得的太医,给宁王送去,现在他最缺的也就是这些人了。” 万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一开始陛下没来这么一出,那陛下与宁王之间的关系就不至于如此紧张,他也就不用如此谨小慎微。 “陛下,我看,您还是换个人去吧!” 万贯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讪讪的退了回来,用余光瞥了眼皇帝,这才又缓缓开口。 “宁王现在最不想看见的恐怕就是我了,您还让我去,哪怕我去了,他也不会同意的。” 万贯嘴里就似含着一个热鸡蛋,说起话来慢慢吞吞的。 “陛下,您看……” 万贯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唯恐那句话说错了,把人给得罪了。 “行,那你去惠王府一趟,把惠王给请过来,顺便你去太医院,挑几个医术好的,让他们在乾和殿门口等着。” 皇帝仔细的想了想万掌事说的话,深深地点了点头,很是认同。 是啊!他是赐酒的,万掌事是送酒的,宁王看见万贯,那不就又想起那天的事情了吗? 哪怕他让人去送再多的东西,宁王都不会收的,甚至于还会退避三舍。 “是,奴才遵旨。” 万贯听见皇帝如此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这次皇帝允了,要不然,他又要去面对那个冷面神了。 说不定他若是真的见了宁王的面,那冷面神真的会在他的心口来上狠狠地一刀,或是直接命人把他打死也是有可能的,他还是尽量的避着些才好。 …… “王爷,惠王来了,说是奉了圣旨,您说那人要不要请进来,还是直接……” 若谷有些忐忑起来,他家王爷这几日一直都愁眉苦脸的,这么一尊大佛谁敢去招惹啊! “惠王,他来做什么,把人请进来。” 赵熠安有些语气不善的开口,心中不由得有些气愤,这人怎么也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啊! “三哥,沐白怎样了。” 惠王看着颓废的三皇子,心中有些不忍,这人怎么好好的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整个人从头到脚满是疲态,甚至于眼睛有些凹陷,脸上更是胡茬横飞。 以及宁王常穿的那件月白色袍巾,现在也变得满是褶皱,整个人的精神头看起来,也不似曾经精神。 “你自己要来就来,怎么还带着口谕来,你这不是要为难我吗?” 宁王颇有些无可奈何,他前脚刚把人撵走,后脚皇帝便又换了个人来,这人还不能撵,呃!多少有些惹人生气。 “你以为我想啊!陛下让万掌事亲自请的,谁敢不来,你以为谁都是你啊!有那个胆子。” 惠王有些无语起来,本来他与阿彦好好的在房间里待着,突然那个万掌事直接就闯了进去,差点他们就露馅了。 “他让你来做什么。” 宁王看着赵熠承,心里隐隐有些气愤,这人还真是有些无赖。 “还能做什么,让我把人给你送来呗!这不是怕你不收吗?” 惠王往屏风里望了望,屏风把里屋中的情形挡了个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惠王这才收回了眼神缓缓开口。 “什么人。” 赵熠安有些无语起来,什么重要的人,还需要赵熠承亲自给送过来。 “还不是太医院里面的太医,陛下让我给你送来几位,说是你家的正君没有醒,让这些人好好的给你家正君瞧瞧。” 赵熠承又往屏风哪里好好的瞧了瞧,确定哪里没有一丝的缺口之后,这才又缓缓的开口。 “这里有一位周太医就够了,你还是把人给带回去吧!” 赵熠安用眸子狠狠地把人剜了一眼,心里带着隐隐的不满,这才又缓缓开口。 “我听说这几位太医医术也很是了得,要不然,你让他们给沐白看一下,他们也好交代,我也好交差不是吗?” 赵熠承依旧在好好的规劝,毕竟皇帝吩咐的事情要完成不是吗? “你什么时候也这般陈腐了,他们的医术如何,你还不知吗?你还要他们再迫害一次沐白吗?” 赵熠安心中的怒火更甚了,皇帝怎么想的他不是不知道,再者说了这些太医里,谁能保证都是好的呢! 太医院中的太医也就只有周鸽,他才放心些,其他人他多少是有些不放心的,毕竟太医院里的弯弯绕,可不比皇宫里的弯弯绕少多少。 “三哥,这些人虽然是陛下给找来的,但也并不代表他们一定会……” 惠王有些不知所措,这事情怎么就变了。 “算了,让人都退下吧!” 惠王还是摆了摆手,门口的一众人等自行的退了下去,既然宁王不愿意这些人给沐白看病,那他也只好放弃了。 “三哥,若是沐白一直如此,再也不会醒过来,难道你会一直这样陪着他吗?” 赵熠承低着头,那脸颊有些绯红,其实他不是不知那种等一个人的滋味,毕竟他等阿彦等了那么久。 “会,会一直这样陪着他,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赵熠安死死地盯着那扇屏风,就似能看见屏风那边的人一般。 “他若不会好起来呢!” 赵熠承神色中有些许犹疑,这都已经七日了,沐白还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谁知道沐白会不会一直这样睡下去呢! “那我就一直陪着他,直到我死的那日为止。” 赵熠安眼神中透着几分决绝,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弃沐白的,若是以前可能是心中亏欠,但现在他的心里却只有沐白呀! “他若是不醒,陛下一定会给你送来其他的人,到那时你又要如何呢!” 赵熠承有些心疼屏风那边的人,但心疼归心疼,更多的却是几分无奈。 毕竟他们生于皇家,那行事作风自然跟平民百姓会不一样。 “拒绝呗!我还能如何!难不成还要收下吗?” 赵熠安嘴角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是啊!他能如何呢! 唯一的法子,恐怕就是拒绝了,若是不拒绝,难不成还真要把人纳进府里来,那他的沐白还不得气疯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舍不得沐白受一点点的伤了。 “那你是打算一人过完一辈子吗?” 赵熠承有些忐忑,宁王的做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法炮制,但他觉着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些,若是皇帝也赏了他们醉人酿,那他又要如何活着呢? “如此不好吗?若真的如此,那我就可以陪沐白一辈子,这样有何不可。” 赵熠安的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是啊!他能怎样呢!现在的他,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好好的爱护鱼沐白了。 “三哥,其实今日陛下让我来,我本就是带着任务来的。” 赵熠承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次他来本就是带着任务来的,那就是说服赵熠安,早早的跟皇帝妥协。 “我知道,因为是你我才没有难为你的。” 赵熠安嘴角扯起一抹牵强的笑,惠王来,他又何尝不知缘由呢! 只不过他们几人一直相处还可以,所以他便没有把人拒之门外。 “我也不会怪罪你。” 赵熠安嘴角牵强的笑,慢慢的变了起来,他怎么会怪罪惠王呢!惠王也是带着几分真心来的,他怎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真的。” 赵熠承有些心虚,这人还真的是心大的很。 “真的” 赵熠安点了点头,他与皇室之人相处如此长的时间,一个人是否真心待他,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毕竟惠王第一日听说的时候,就已经把惠王府的好药给他送了过来,而且这几日一直源源不断的送进宁王府。 “实在不行,我就在民间多找些闲散的大夫。” 赵熠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皇帝让带的话,他都带了过来,该说的他也说了不少。 第125章 心病 “虽然民间的大夫不如太医院里的,但终归是有些医术了得的。” 赵熠承神色中带着几分慌乱,他刚刚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若是床上躺着的是他的阿彦,他自然也不会接受任何人,他自然也不会放弃。 “周鸽周太医,他就是个医术了得的,若是连他都医治不好沐白,那我还能指望谁呢!” 赵熠安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扇屏风,出神似的冥想着,这想法他不是没有想过,但那又能怎样呢! 这几日宁王府,换了一批又一批得大夫,他们来时匆匆,走时也匆匆。 他们这些人根本就看不出病症在哪里,一个个只会摇头摆手,最后再讪讪的来一句。 ‘小的实在是看不出这位公子的病症,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句话他都要听得烦烦的了,他那心里还能起什么涟漪呀! “周太医,这几日都在吗?” 赵熠承看着出神的赵熠安,实在是忍不住的再次开口,既然周太医可以,那就让人再来瞧瞧啊! “在。” 赵熠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周太医这几日本是不想来的,但也让他亲自去请了来,就在这间屋子的隔壁,要是想把人请过来,只要喊上一声就可以。 “周太医一定可以的,三哥你尽管放心就是。” 赵熠承只得安慰了赵熠安几句,毕竟虽说有感同身受,但又有几人真的可以感同身受呢! “嗯,今日,要不你留下用膳。” 赵熠安淡淡的笑了笑,这才缓缓的开口。 “不用了,我还要回去复旨呢!就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赵熠承看着赵熠安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实在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淡淡得应着。 “那三哥,我就先回去了,你多保重。” 赵熠承施了施礼,还是退了出去,他在这里能干什么呢!毕竟他也不是大夫,帮不上什么忙。 “嗯,也好。” 赵熠安嘴角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只是那笑带着些苦涩。 赵熠安淡淡的看着赵熠承离去的背影,看着那背影越走越远,再也撑不住,猛地从嘴中吐出一口血来。 赵熠安擦了擦嘴角上的血,很是淡定的进了里屋,这半个时辰没有看到沐白了,他多少有些担心。 现在他只想时时刻刻的待在沐白身边,再也不离开半步,他真的害怕,害怕沐白会消失不见。 “主子,您还是找周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若谷在门口听着屋中的动静,又透过门缝好好的瞧了瞧,这才有些战战兢兢的进了屋来,小声的低语。 “你进来做什么,不是说了吗?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赵熠安看了眼若谷,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主子,请您保重自己的身子呀!您若是一直如此下去,恐怕您还没有等到鱼公子好的那天,您就要……” 死了。 若谷那话说了一半,那话锋突然一转,他家主子回来那日,就直接在门口吐了口血,不让请太医就罢了,关键这主子现在依旧是不管自身的死活。 刚刚他真的很想告诉惠王,让惠王劝劝他,但他刚想去说,他家主子的眼神就直接瞪了过来,搞的他有些畏手畏脚。 “我就要怎样,就要死了是吗?” 赵熠安轻轻得咳嗦了几声,那几声咳嗽尤其得压抑,唯恐咳嗽的声音太大,会震着他的小夫君。 “属下不敢。” 若谷赶忙跪在地上,但那眼神却是直直的瞧着赵熠安,他是下属,自然不能去管主子怎样,但主子自己想死,他还是应该关心一下,制止一下的。 “你若是把这消息传出去,你知道皇帝会怎样吗?”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牵强的笑,皇帝的性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若是因为鱼沐白病得如此重,恐怕皇帝真的会赐死鱼沐白吧!而不是天天派人来探什么虚实了。 “属下不知,属下只是觉着鱼公子现在虽然昏迷不醒,但他若是醒了,知道了王爷如此不爱惜自己,那鱼公子醒过来的第一日,就会自己把自己给折磨死吧!” 若谷心中胆怯,但他还是说出了心里话,鱼沐白虽然是了谦谦如玉的公子,但他从来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宁王有一丝的损伤。 “王爷恕罪,是属下口无遮拦了。” 若谷额头不间断得冒着汗,他说的话如此不敬,可是要被主家惩罚的,虽然他一直很得主家的欢心。 “无妨,你说的也对,小夫君从来都是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若是因为他如此而受了什么伤,他一定会自责的。” 赵熠安眼神温柔的看了眼床榻上的人,这人心思向来细腻,如果沐白醒过来,知道了他现在的状况,肯定会自责的。 “主子,你就去休息一下吧!您要是一直如此,鱼公子也不会安心的。” 若谷看着他家主子,这几日不眠不休的一直在此照顾,他顿时觉着自己有些无能,不能为他家主子分担一些。 “你出去,你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太聒噪了些,沐白听见会不开心的。” 赵熠安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他的小夫君怎么可以在如此聒噪的环境里待着呢! “主子,您就听小的一句劝吧!” 若谷顿时觉着这是自己,自从跟在赵熠安身边,头一次如此无能为力,以前他的主子向来惜命的紧,现在他家主子心里有人了,不应该更惜命才对吗? “你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进来,听到没有,你若是再私自进来,就直接去暗室接受惩罚。” 赵熠安有些头疼,这人以前挺听话的呀!现在被自己放任得,怎么如此行事了呢!竟然还学会犟嘴了。 “主子……” 若谷有些无奈起来,他家主子怎么如此不听劝呢!这床榻上本就躺了一个,这个若是再躺下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那不就天都塌下来了吗? 宁王府的天要是塌了,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都如何是好啊! 看来他是要想想法子了,要不然他家主子迟早把自己给自虐虐死。 他记得钟管家一直跟着王爷的,那钟管家说的话,王爷自然会听得,若谷一想到这,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片刻后。 “王爷,老奴熬了一碗参汤,您趁热赶紧喝了吧!” 钟管家端了一碗参汤,神色淡然的敲门而进,眼中丝毫不见片刻的恐慌,神情很是淡然。 “钟叔,我不是很饿,还是把这参汤端下去吧!” 赵熠安用余光瞥了眼钟管家,然后眼皮抬头没抬,继续的看着床上那人。 赵熠安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钟管家,他害怕钟管家会责怪他,他也害怕钟管家会担心他。 “王爷,你若是一直如此,恐怕鱼公子还没有好呢?你就要倒下了。” 钟管家听见若谷说的事情时,他也是震惊不已,王爷生病的事情,竟然都瞒着他,这就让他有些生气了。 “是不是若谷告诉您的。” 赵熠安心中隐隐有些气愤,这若谷还真不是个消停的,他若是不让说的事情,这个若谷非要搞的天下皆知。 “是,是他对我说的,王爷,如此大的事情你都要瞒着我。” 钟管家心里也有些气愤,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现在怎么主意这么大呢!因为一个鱼沐白,难道就要把自己给搞死不成。 “我,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吗?” 赵熠安有些心虚,他要好好的教一教若谷了,这人怎么能这么快就把他给出卖了呢!不是吩咐好,这件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的吗? “是吗?王爷若是怕我担心,那就更应该如实相告了,我来时把周太医给请了过来,王爷还是去看看吧!这人我在这给您瞅着。” 钟管家心里有些小气愤,这孩子还真是什么都放在心里,什么都不告诉他呀! “钟叔,我” 赵熠安那心更虚了些,他是钟管家自小看着长大的,钟管家如父如母,他自然不能说些什么。 “下次别这样了,府里的人都很担心你。” 钟管家淡淡的把话说了出来,没有责备,没有指责,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让他去看看太医而已。 “好,我现在就去。” 赵熠安有些无奈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直接去了隔壁,他希望自己可以快一些,要不然沐白自己待着,总不是太好。 一刻钟后。 赵熠安一脸忧愁的从隔壁走了出来,周太医说他是心病,这心病不用想都知道根源到底是什么。 或许他的这个心病,只能等到鱼沐白好了,他的病才会好吧! 上一世的眼瞎心盲,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而这一世,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呀!为什么沐白还会如此。 赵熠安慢慢的打开屋子的门,钟管家不知去了哪里,而沐白依旧是躺在床榻上,那脸色依旧苍白,脸上毫无血色。 赵熠安默默的坐于塌前,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赵熠安越想越是郁闷,一口血又一次从口中吐了出来,他现在越来越能体会,沐白刚回到他身边时,周太医为何要说沐白郁结于心,恐难以根治了,心里有事情确实很难不入心了,入了心,又怎能不郁结呢! 赵熠安伸手擦去了嘴角沁出的殷红,现在的他时刻做了准备,若是沐白有任何的不测,他下一刻就能马上跟着沐白离去,不在任何一丝的停留。 “小夫君,你赶紧好起来好不好,你若是再不好起来,恐怕你的相公,就要先一步离你而去了。” 赵熠安满眼落寞的看着沐白,虽然他得了赐婚的圣旨,但他的正君却没有要醒的意思,那那道赐婚的圣旨,还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徒留伤感罢了。 “我决定了,你若是再不好起来,我就一天一盏醉人酿,直接把自己给醉死算了。” “你知道吗?明明你就在我的身边,但我却不知要如何帮你,我看着你天天如此,我那心就似在火里煎熬一般,难受的紧。” “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你。” 赵熠安眼角沁上点点晶莹,这一辈子他似乎也没有哭过几次,但这次他却有些忍不住了。 小的时候,他的母后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哭的如此伤心,或许那时只是太小,甚至还带了三分胆怯,但现在他依旧带着胆怯。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胆怯,那是一种惊惶失措的胆怯,但不管如何,他都是惧怕的。赵熠安看着床榻上的人,那心依旧揪的生疼,他的沐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呀! “主子,您的药熬好了。” 若谷轻轻地推开门,听了听屋中的动静,确定屋中没什么事情,这才小声的开口。 “嗯,端进来吧!” 赵熠安收了收眼中的泪水,但那双眸子无不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若谷直接把熬好的药端了进来,那双眸子连抬都没敢抬,唯恐看见主子不好的一面,被主子秘密给处决了。 “是,主子。” 若谷端着那碗汤药,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内屋里,来到赵熠安的身边,那手中一直端着汤药,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主子,请用。” 若谷依旧端着,唯恐自己转身离开后,他家主子会把那药汤给倒掉。 “你先放在那边吧!等我有空了,我再喝。” 赵熠安抬眸看了一眼那黑黢黢的药,心里隐隐有些不愿,他的小夫君都如此了,那他为何还要喝这些无用的东西呢! “主子,药已经凉了,您还是赶紧喝了比较好。” 若谷心中不断的夸赞自己,自己还真是个明智的,他就知道他家主子一定会耍赖,幸亏他在这里好好的瞧着呢!要不然,他家主子一定会偷偷的把药倒掉。 “我现在不想喝,你还是先放在那边去吧!等我有空了,我会自己去喝的。” 赵熠安连头都没有抬,现在他确实还不想喝那药,他觉着自己现在这样病着就挺好,要不然,他又怎么能体会到沐白的痛楚呢! 第126章 清醒 “主子,您还是喝了吧!要不然这药的药效就没有了。” 若谷依旧端着那碗药,恭恭敬敬得站在那里,连地方都没有挪动半步。 “药不趁着热喝,那还有什么药效啊!” “对啊!药确实需要趁着药效好的时候喝,要不然那还有什么用呢!” 若谷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接着那句话继续开口。 “熠安,你赶紧喝了吧!” “是啊!熠……” 若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怎么跟着喊了王爷的名字呢!还好,还好,刹住了车。 两人听着那虚虚弱弱的声音,蓦地,都怔了一下,一时间将目光全都望向了床榻上的那人。 “沐白,你醒了,沐白。” 赵熠安猛地站起,把床榻上那人紧紧的拥入怀里,这一刻恐怕是赵熠安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吧! “我有点喘不过气了,夫君。” 鱼沐白那身子有些僵僵的,这几日他一直在床上躺着,虽然他能听见赵熠安说的话,但他就是睁不开眼睛,甚至于也开不了口。 “怪我,怪我,若谷你去把周太医给请过来,快点,快去。” 赵熠安眼中夹杂着泪水和喜悦,还好,他的小夫君终于醒了,他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是,是主子,属下这就去。” 若谷开心的一蹦三尺高,他家主子终于有救了,要是说周太医救身,那鱼公子是可以救他主子心的人。 “周太医,周太医,你赶紧来呀!” 若谷还没有走出那间屋子,那嘴里的话就直接顺嘴秃噜了出来。 “周太医,你赶紧来呀!” 若谷激动的拍着隔壁房间里的门,他一定要快点把人请过去,要不然他家主子又要急了。 “好好,这就来。” 周太医听着外边着急的催促声,那心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莫不是鱼公子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吧! 周太医放下手中为沐白专门准备的草药,这才匆匆忙忙的从屋子中走了出来,刚走到门口,就被若谷直接给提溜了起来。 “周太医,你赶紧去看看鱼公子,他,他醒了。” 若谷那心里就似揣着一只兔子,七上八下总是让人心里难安。 “鱼公子醒了。” 有那么一瞬周太医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真的醒了吗?那真的是太好了。 “嗯,是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若谷回了一句,便直接把人给拽进了隔壁屋子里。 “王爷,周太医来了,周太医来了。” 若谷那话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真好,鱼公子醒了,那他家主子也就算是又活了过来。 “周太医你赶紧瞧一瞧沐白,你看看他现在怎样了。” 赵熠安把自己的位置腾了出来,给周太医留出足够的空间。 “嗯,好。” 周太医淡淡的应了声,虽心里欢喜,但那面上却依旧很是淡定。 周太医很是淡定的给沐白把上脉,细细的号了号,这才缓缓的开口。 “鱼公子今日虽然醒了,但身子由于很长时间没有动了,有一些僵硬,鱼公子在院中多多走动走动就可,但也不可过于劳累了。” 周太医那心依旧有些激动,这人终于算是从阎王手中抢了过来,那他也能名正言顺的从王爷这里要点草药了。 “这两日鱼公子可以多吃些清淡的,切莫直接大鱼大肉,毕竟荤食难以消化。” 周太医抬眸看了眼赵熠安,这次又淡淡开口。 “但也不要吃太多,毕竟这几日鱼公子处于昏迷状态,脏腑胃进食少,多了,恐难消化。” 周太医依旧小心翼翼的叮嘱着,毕竟鱼公子睡了那么多天,那身子肯定僵得很,多走动走动自然对身子是有意的。 “好好” 赵熠安那眼中的喜悦之色,有些溢于言表,毕竟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盼来的。 “周太医还有什么叮嘱吗?” 赵熠安看了看鱼沐白,那眼神中满是宠溺,似乎沐白的醒,给这些人都带来不小的冲击。 “王爷的病可一定要按时用药啊!那病若是现在不好好治,以后会有不少麻烦的。” 鱼沐白听着周太医说的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人向来身体好,怎么就病了呢! “忧思成疾,可不是好事。” 赵熠安现在觉着周太医甚是聒噪,希望周太医可以少说几句,毕竟沐白还不知道他现在生病。 “如此严重吗?” 沐白眼中含着自责,这人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自己呢! “嗯,王爷的这个病主要出自忧郁成疾,自然了心态放好了,那病自然也就没有了。” 周太医依旧不疾不徐的缓缓开口,毕竟是鱼公子问他,那他自然更应该回复了。 “嗯,好,我会好好的看着他的。” 鱼沐白眉毛微微的皱着,那眸子有些暗淡,赵熠安这人不是向来开朗,怎么会变得如此呢! “周太医尽管放心。” 鱼沐白依旧自责,这人怎么能为了他,落得如此呢! “那你的病,还需要好好的修养注意。” 周太医给鱼沐白再次号了号脉,确定没事后,这才笑了笑,那笑容慢慢布满脸颊,心中却是不停地庆幸,这人终于算是从阎王手中抢了过来,还好不负王爷所托,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要如何向王爷交代。 “王爷,那属下就先告辞了。” 周太医看着眼神都能拉丝的两人,很是自觉的退了出来。 “好。” 赵熠安目不转睛的盯着鱼沐白,听见周太医的话,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你刚才为何不吃药。” 鱼沐白看着周太医离去的背影,这脸上才慢慢布上一丝怒意。 “我,你别生气沐白,我。” 赵熠安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鱼沐白,心中一顿,这人怎么还翻后账呢! “你为何忧思成疾。” 鱼沐白只要一想到周鸽周太医的话,那心中就布满了酸楚,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我。” 赵熠安一时哑然,难道要实话实说嘛!若真要实话实说是不是有些矫情了,若不实话实说,那沐白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啊! “你怎样,你是想告诉我,你是因为我如此的吗?还是说,你是因为其他事情才如此的。” 鱼沐白那眼神中带着些许苦涩,他为何会饮下那两盏醉人酿,全是因为赵熠安好吗? 那赵熠安不能好好的,那他饮下醉人酿还有什么意义吗?那就全然没了意义。 “沐白,我” 赵熠安依旧哑口无言,只是觉着那眼睛重的抬不起来,长长的睫羽上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只要稍不注意,那水珠便会顺着脸颊落下。 沐白未醒之前,他就似一具行尸走肉般,苟活于世,只有沐白好好的活着,他才能有那片刻的真实感。 “我只是担心你,我看见你……”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这人怎么刚醒过来,就要与他置气呢! “看见我什么,看见我半死不活,所以你也要如我一般是吗?” 鱼沐白那双灵动的眸子中,透着几分雾气,赵熠安的话他何尝不知呢!就是因为知晓,所以那心才会痛。 “沐白,我” 赵熠安有些不敢抬头,因为他病了,沐白醒过来才如此伤心生气的。 “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如此了,我。” 鱼沐白那话还没有说完,那唇便被人给堵上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都知道的。” 赵熠安把怀中的人慢慢的放开,这才又缓缓的开口。 “我错了,我改可不可以,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赵熠安看着床榻上那人可怜巴巴的模样,他那心就不由得软的一塌糊涂,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为他好。 “你下次别这样了好不好。” 鱼沐白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带着几分祈求,赵熠安于他而言是天,是地,是主心骨,更是所有,甚至于赵熠安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 鱼沐白那心不由得有些打鼓,这人还真不是个省心的,他就昏迷了几日,赵熠安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刚刚心里还有几分怒火的人,被赵熠安几句话,就悄悄的换了心情。 “我知道了,我改。” 赵熠安把话轻轻地接了过来。 “我改,好不好沐白,别生气了。” 赵熠安那话软的不行,从小到大能让他说软话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个鱼沐白了吧! “行吧!” 鱼沐白那脸微微有些红,好吧!既然人家都已经承认错误了,那他也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吧! “小夫君,你想哪天成亲。” 赵熠安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又笑着抬眸,那眼中就似一朵盛开的桃花,乱了人眼。 “成亲。” 鱼沐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就似在耳边炸了个响雷。 他在昏迷时是听赵熠安说过,他以为那是玩笑话,他从未当过真,但现在从赵熠安的口中亲自说出来,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陛下难道……” 鱼沐白惊讶的就似半截木头直愣愣的戳在那,好好的寻思着赵熠安说的这句话。 “是的。” 赵熠安使劲的点了点头,给沐白一个准确的答案,皇帝是给赐了婚事的,现在的他们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你莫不是在骗我。” 鱼沐白完全惊呆了,难道皇帝真的允了他们的亲事了吗? “真的。”赵熠安又使劲得点了点头。 “他”赵熠安说话的语气顿了顿,这才又缓缓的开口。 “确实允了咱们的亲事。” 赵熠安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更又很快晕染上一片潮红。 现在的鱼沐白就似置身云霄,他虽不信,但却令他欣喜若狂,但多少有些不真实,又多少有些令人不敢置信。 “他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鱼沐白虽然很想相信赵熠安说的话,但他内心更是有些惶恐,心虚,这份亲事,真的是皇帝心甘情愿赏赐的吗? “不敢相信是吗?” 赵熠安笑了笑,嘴角噙起一抹喜悦,他的小夫君这莫不是高兴的傻了。 “嗯。” 鱼沐白心口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挪开了,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现在算不算得偿所愿。 “我好开心,我醒过来可以听见如此称心的话。” 鱼沐白嘴角噙起笑意,在他醒过来的那刻开始,似乎他很顺利,除了王爷生病不开心,其他的都是按照自己的梦来的。 “等到咱们成亲那日,恐怕你就会更不适应了。” 赵熠安那嘴角都是笑意,看来那份圣旨还是不错的,好歹能让他的小夫君开心开心。 “你真的想好了吗?” 鱼沐白看着高高兴兴的赵熠安,一时间有些恍然,那赐婚的圣旨在,那他该还是太过于不开心了。 沐白有片刻的恍神,他的赵熠安真的愿意与他在一起的吗? “嗯,真的想好了,我很开心,” 赵熠安看着鱼沐白,嘴角的笑,更是一点都不遮掩,这亲事皇帝亲自赐的,那还不让人开心。 “你愿意与我一起……” 鱼沐白说出那话,又觉得不妥了,猛然收住了那话茬。 这次皇帝既然是赐婚,那一定是真的了,但他更希望赵熠安心甘情愿的与他成亲,而不是拿亲事作为要挟。 “我愿意,我愿意。” 赵熠安笑了又笑,他的小夫君还是如此的不知所措,外带犹犹豫豫。 赵熠安回答的彻底,更没有一丝的遮遮掩掩,既然心里有他,那又何必遮掩起来呢? 若是他不做回答,那他的小夫君又会胡思乱想,想着怎样去挖狗洞,想着怎样逃离。 “那你想那日。” 鱼沐白笑得含蓄,可以与赵熠安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那肯定是越快越好了,我想让天下都知道你是我赵熠安的小正君,是我一辈子最最爱的人。” 赵熠安看着沐白脸上的笑,那心都有些要化了,他以前怎么不知,沐白笑起来能如此动人心魄呢? “嗯,那就熠安决定好了,我也希望可以越快越好。” 毕竟宁王妃的名头,他可是觊觎了好久的,他又爱了赵熠安那么长的时间,他怎会不迫切呢! 第127章 赐宴 鱼沐白在昏迷中时,皇帝再次给宁王赐婚的消息,就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你听说了吗?当今陛下竟然给宁王赐了位男妻,莫非宁王做了什么令皇帝不开心的事情,还是说皇帝本身就厌恶宁王。” 酒楼中的小二,一边给人上茶,一边低声对着桌上的客人说着些什么。 “真的吗?这消息从哪传出来的。” 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男子,一边饮着茶,一边在窃窃私语。 “那肯定是真的,太医院的周院判你知道吗?就是他传出来的消息,还能有假不成。” 那小二一脸的洋洋得意,随后那脸上又露出一丝狡诈之色,说完,那小二又去了其他桌,嘴中依旧说着什么。 “难不成这传言是真的,咱们陛下真的给宁王赐了位男妻不成。” 邻桌一位饮茶的客人,听见那小二说的话,不禁对同行之人提出自己的疑惑。 “宁王不就是那位,被自己皇兄绿了得王爷吗?怎么现在皇帝又给他赐了位男妻,皇帝是有多不待见他呀!” 其中一个饮茶的,脸上有些横肉,一边笑,一边缓缓开口。 “对,就是他,不曾想原来皇家还有如此多的污糟事。” 第一个跟小二开口的人,那目光缓缓的转了过来,听见如此说,不由得笑出了声?心中不禁对宁王抱了几分同情。 “那王爷那么可怜,说不定这次赐婚是真的呢!” 那人的同伴,饮了一口茶水,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禁生出三分惋惜,悠悠然的回道。 “不能吧!那宁王可是嫡子,陛下怎么会给嫡子赐什么男妻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好吗?” 那人心里依旧有些不信,毕竟宁王可是先皇后之子,不管怎么说,关于传位赐嫡赐长之事,皇家还是很重视的。 楼上拐角的雅间里,坐着一位面色冷清,嘴角噙起一抹笑意,脸戴轻纱的女子。 那女子就那么静静地坐于雅间,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楼上楼下得议论,她越听这些人的议论心里就越是欢喜。 她心中的那份计划,现在正一点一滴的开始实施,想来,再过些时日,她所谋划的东西定然会一一到手。 那女子越听那心情就越是大好,她就不信堂堂乾和的宁王殿下,能忍受百姓间的流言蜚语。 若是宁王忍受不住,那她就让她父亲,好好的去求求她的那位太医姐夫,让他从中调和调和,促成她的这一桩美好婚事。 她看着事情已成,在桌子上放了锭银子,抬脚离开了茶楼。 哪怕那姑娘已经走了多时,茶楼之中依旧议论不断,不到两日,宁王要娶男妻的谣言便传遍了国都。 …… “主子,外边的传言要不要找人控制一下。” 若谷跪在地上,那语气有些心虚,外边的传言都已经传了这两三日了,他这才慢慢悠悠的收到消息。 “外边的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赵熠安心里隐隐有些生气,这些百姓吃饱了啥正事都不做,倒是天天的去搬弄什么是非,这就多少有些让人心烦。 “好像是一间茶楼吧!都说是周太医传出来的,不过幕后之人是那个许家,就是周太医夫人的娘家。” 若谷那声音更小了些,周太医可是鱼公子的救命恩人,若是在这里说他的不是,王爷肯定会心头不悦的。 “那周太医的夫人参与了吗?” 赵熠安放下手中的东西,面色冷冷的看着若谷,这外边的传言都已经传了几日,若谷这才收到消息,他这手下人着实无了。 “好像没有,我听说是许家那个刚刚寻回来的二小姐,借着周太医的由头放出来得风声。” 若谷额间有些冒汗,幸好他发觉外界传言时,好好的查了查,要不然,现在的他还真不知要如何回答赵熠安的问题。 “是她,她胆子倒是挺大,我的事情她竟然也敢议论一二。” 赵熠安眼中的寒气更甚了,他知道皇帝赐婚的圣旨若是被百姓知道,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不曾想,这风波竟然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这就多多少少的有些令人无语。 “主子,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若谷有些愤愤然,他家主子与鱼公子好不容易到了今日这步,竟然还有人出来捣乱破坏,那这人就有些可恶了。 “要做什么,杀了许祭酒吗?许家许祭酒是个挺老实的人,怎么就生了个如此会惹是生非不安于室的女儿呢!” 赵熠安心里隐隐有些怒火,但许祭酒是国子祭酒,他倒是没有什么作恶的事,若是因为他女儿招惹出来的是非,受到什么惩罚,那对于许祭酒而言多少是有些重了。 “你去许家,告诫一声,这次事情我就当做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追究,若是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可就别怪我不好说话了。” 赵熠安心中恼火,但面上依旧是冷冷的,这次要不是看在许祭酒为人老实,说不定,他要进一次那牢笼了。 其实他从没有打算,要对付许家,不仅因为周太医,更因为许祭酒这人老实得很,所以他不想去难为人,还有一个因由就是不希望外界对沐白传出不好的言论。 这次许家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敲打敲打也好,免得以后又做出什么要命的事情。 “是,主子,那我需不需要给周太医提提醒,让他防范一些。” 若谷还是挺感谢周太医的,要不然,他家主子还不知道要成何样子。 “你想去就去吧!给他提提醒也是好的,免得他被如此无脑之人给牵连了。” 赵熠安点了点头,他还是很认可若谷的意见,毕竟周太医救了鱼沐白,他心里还是有所感激的。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 若谷应了声,刚要转身离去就被赵熠安又给拦了下来。 “若谷,你顺便去仓房拿些药材给周太医送去,顺便给他说一下许家做的这件事情,让他以后提防一些。” 赵熠安那头一下子有些疼,天天这些破事情,也着实让人心烦的很。 “是,主子,属下告退。” 若谷又应了声,确定赵熠安没有事情吩咐了,这才提步离开。 赵熠安看着若谷离去的背影,仰头,静静的沉思,看来他是得想些法子,让其他的人都认可他的小夫君才行。 乾和殿 “你来了。” 皇帝看着殿内站着的赵熠安,心头不由得隐隐有些欣喜,这一连都已经小半个月了,宁王终于来见他了。 “嗯,我有些事情,希望陛下可以帮助一二。” 赵熠安眸子中并不见一丝喜悦之色,他若不是为了他的小夫君,他也不会来乾和殿,他更不会想来见他那不负责任的父亲。 “为了鱼沐白吗?” 皇帝听见赵熠安开口,便知晓赵熠安此次前来的目的,他的这个儿子,肯定是为了那个鱼沐白,才会来他这,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他儿子定然是不会来的。 “是,我来就是为了他。” 赵熠安毫无犹豫的承认,这次确实是为了鱼沐白,他也不好撒谎否认。 “何事。” 皇帝虽然心有不甘,甚至对于鱼沐白还有一丝讨厌,但只要赵熠安肯跟他说话,肯来见他,他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一帮那人。 “我想让天下人都知道,鱼沐白是我的正君,我想在宫里再办一场春日宴。” 赵熠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这次他希望皇帝再办一次春日宴,让皇帝的臣子,或是其他人,都可以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如此希望给那人证明吗?”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开心,但是一想到,赵熠安为了鱼沐白,来办这个春日宴,他心里就隐隐有些不悦。 毕竟天下之人知道宁王妃是位男妻,就已经很是让人匪夷所思了,现在还要把人给领到大家的面前,这对于他而言,多多少少是有些得寸进尺了。 “是,希望陛下可以成全。” 赵熠安缓缓的跪在地上,这次他什么都不考虑,他只希望鱼沐白不被人误解嘲讽,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鱼沐白与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比为父还要重要。” 皇帝那心感觉有些憋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得他儿子如此的偏爱。 “对,鱼沐白与我而言比谁都要重要,哪怕是我的亲生父亲,都远不及他。”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但他在说到皇帝这个父亲时,嘴角的那抹笑,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好,那你想打算怎么办这场宴会。” 皇帝知道自己对于这个儿子亏欠颇多,他倒是也不指望这个儿子能对他多好,能与他说说话,他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不妨您亲自下帖如何!” 赵熠安抬眸冷冷的看着皇帝,若是这次的宴会,皇帝亲自下帖,那那些人必然都不会到场,只要他的这个皇帝父亲,能表现的喜欢一点沐白,那沐白就不会被人嘲笑。 “我亲自下帖,你觉着可能吗?” 皇帝那心更憋屈了,若这场宴会,由他亲自下帖,那天下之人恐怕议论的就是他了吧! 毕竟自己已经给宁王与鱼沐白指婚了,若是他再亲自下帖,邀请那些名门贵女,那些人私下里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议论他这位一国之君。 “怎么不可能,莫不是陛下不希望我过的开心顺意吗?”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嘲讽,他的皇帝父皇莫不是见不得他好不成。 这场宴会只能皇帝亲自下帖,或是下一道圣旨,只有皇帝重视沐白,那沐白才能在世家中站稳脚跟。 “我。” 皇帝一时有些语塞,他对于宁王这个儿子多有亏欠,自然他是希望宁王好好的,若是宁王妃是位姑娘,他怎样都是乐意的,但那人偏偏是位男子。 不能把那人一刀砍了不说,还要他真心的认可那人,这对于为人父母的他来说,多多少少有些艰难。 “陛下莫不是真的被臣猜对了心思吧!陛下莫不是真的不希望我过好不成。” 赵熠安冷眼看着皇帝,内心还是有几分慌乱,若是皇帝不允许,那他恐怕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但他确实希望沐白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众面前,他不希望有人来折辱他的小夫君,哪怕那人是他的父皇,那也不可以。 “不是,若是宁王希望皇宫再举办一次春日宴,自然可以。” 皇帝内心也是慌乱,若是这次沐白死了,那宁王恐怕再也不会原谅他这位父亲了吧! 既然那人无事,做做样子来俘获一下儿子的心,那自然是可以的。 “我希望那春日宴可以换成赐婚宴,我希望陛下可以在宴会上亲自下旨赐婚,不知这个希望陛下可否成全。” 赵熠安那眼神依旧冷冷的,他希望他与沐白的婚事昭告天下,既然要昭告天下,那天下之人必须知道才可以。 “哼!” 皇帝冷哼了一声,心中的不悦已经呼之欲出。 “你来这里,原不是让我给你办什么春日宴的,是吗?” 皇帝心中的不悦,已经更甚了,他的这个儿子为了那人,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 “是,我的目的就是希望,陛下能在宴会上再一次给我与沐白赐婚。” 赵熠安回答的迅速,他来求的自然是赐婚宴,他要的自然也是最好的,对沐白也是最有力的。 “我还希望陛下可以把我与沐白的婚事早早的定下来,我想给沐白吃一颗定心丸,要不然,沐白天天忧心,我也跟着天天提心吊胆。” 赵熠安那话继续的脱口而出了,他自动的无视了皇帝那已经黑的不能再黑的脸了。 “放肆,你是怎么觉着我一定会同意的呢!” 皇帝那心中隐隐的不满,再也压制不住,他的这个儿子行事作风越来越放肆了。 “我知道,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赵熠安那话里带着几分威胁,他有什么把握认为皇帝一定会允许呢!他只是在赌,赌皇帝对他的爱而已。 第128章 求和 “陛下,您会同意的吧!” 赵熠安那眼神依旧冷冷的,他这次就是要赌,赌陛下心中对他的亏欠,赌陛下心中那仅存的一丝父爱。 “陛下,您就同意吧!” 万贯看着剑拔弩张的父子俩,慢慢的弯下腰,在皇帝耳边轻声耳语。 “现在宁王好不容易低了头,您若是再把人给得罪了,恐怕……” 万贯看着皇帝的脸色,猛地收回了剩下的话。 “陛下……” 万贯那话里带着三分祈求,明明皇帝想与宁王和好,为什么还非要摆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起来吧!地上凉,别跪着了。”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宁王,那心还是软了下来,父子无隔宿之仇,他们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唉!既然你想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那我给他一个就是了。” 皇帝那心虽然有些憋屈,但父子间总要有一个人要先低头的不是吗? “你希望我来下帖子请人,那我不妨就下个帖子,只要你开心就好。” 皇帝既憋屈又无语,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在他儿子面前,他确实有些不值钱。 “谢陛下。” 赵熠安还是跪下给皇帝施了一礼,其实他真的不想入宫的,但他为了鱼沐白却不得不如此了。 “你就不能说句软和话吗?叫声父皇对你而言很难吗?” 皇帝那语气带着些小心翼翼,他一个父亲都已经如此卑微了,他儿子怎么还是不愿意和好。 “唉!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迎亲啊!” 皇帝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没有太过强迫赵熠安。 “赐婚宴一完,陛下就直接找人算日子吧!最近的日子哪个合适就选哪个。” 赵熠安说这话时,心里隐隐有些欣喜,他的小夫君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行,我会着人给你寻个最近的日子,其他该有的,我自然也会给你送去。” 皇帝那心有些苦涩,他都已经这样了,他的儿子还不能好好的和好吗? “谢陛下,那臣就先退下了。” 赵熠安眸子中闪着满足,上一世沐白落得如此,这一世沐白一定可以在他的庇护下好好的活着。 “安儿。” 皇帝看着赵熠安决绝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皇帝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这个儿子还真是不好哄。 “万贯,你赶紧去送送,告诉宁王一声,这边会一切安排妥当的,让他尽管放心。” 皇帝抬眸看了看万贯,匆匆胡乱吩咐了两句。 “是,陛下。” 万贯看着那抹快要消失的背影,赶忙回应了一句,这才脚步匆匆的跟了出去。 “宁王,宁王您等一下老奴。” 万贯一溜小跑的跟着,若是宁王再跑快一点,恐怕他都不一定跟的上。 “宁王。” 万贯跑的都有些喘了,这才堪堪的把人跟上。 “万掌事,你有事情吗?” 宁王看着一溜小跑跟上来的万掌事,那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莫不是皇帝反悔了,要不然这万贯跟着他有什么事情啊! “我来就是说些小事情,小事情。” 万贯一边喘,一边结结巴巴的开口。 “什么事情,需要你来说,说吧!” 赵熠安回头瞥了一眼万贯,这才冷冷的开口。 “其实陛下对王爷您还是很不错的,王爷就不要再跟陛下置气了,可以吗?” 万贯那声音有些唯唯诺诺,虽如此,万贯还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听万掌事这话的意思,我怎么总觉着万掌事想要教我做事呢!” 赵熠安一声冷笑,这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奴才不敢,王爷真的是多虑了,多虑了。” 万贯擦了擦额间的汗,这王爷还真的是厉害的紧,说的话都如此咄咄逼人。 “莫不是,是哪位让你来说的,他希望你来做个说客。” 赵熠安回眸朝着乾和殿看了看,这才又把目光收了回去,冷眼看着万贯,缓缓的开口。 “不是不是,我说的话与陛下毫无干系,毫无干系的,宁王不要误会。” 万贯那心实在是虚,这人看起来好说话的很,但真的实际接触起来,却是难对付的很。 “那你来,是为了什么,你想要对我说什么。” 赵熠安那语气有些不善,这人若不是曾经向他透露过消息,他才不会对这人有一丝好脸呢! “陛下让奴才告诉您,他一切都会准备妥当,王爷尽管放心。” 万贯那心实在是虚,皇家的人气场就是强大的很,哪怕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把人吓的腿肚子发软。 “这是陛下要你告诉我的话吗?” 赵熠安看着万贯,心里不禁有些疑问,这人说了这么多,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莫不是皇帝想让人来敲打敲打他吧! “陛下真的只是让奴才转告您,他一切都会安排好的,其他的陛下真的什么都没说。” 万贯一时有些后悔,跟宁王说那么多的话了,这要是让人误会了,那他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吗? “其实你直说就可以,不用如此遮遮掩掩的,万掌事。” 赵熠安停住了脚步,那眸子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万贯,唯恐那人有其他的想法。 “王爷,您真的误会奴才了。” 万贯有些懊悔,他对宁王说这么多的话做什么呢?这不就是平白惹人猜忌不是吗? “奴才只是觉着陛下这些时日,对于大皇子的事情着实伤心了些,老奴不希望陛下再因为王爷您……” 万贯一边说一边死死地盯着赵熠安,唯恐那句话说错了,那王爷就会直接给他来一刀,把他给送入黄泉。 万贯看着有些怒火的宁王,那话茬戛然而止,这人还真的是脾气不好啊! “因为我什么,因为我让大皇子造反得吗?”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这人还真的是有趣的很。 “因为我让安贵人给他戴绿帽子的吗?” 赵熠安笑得更欢了,这些人还真的是好笑,尽然还能劝他大度一点,还真不为他考虑。 “还是说,现在陛下如此,全部都是因为我的不懂事造成的,是吗?万掌事。” 赵熠安那一直盯着万贯的眼神更冷了,嘴角刚刚的笑意也渐渐收拢起来,这人还真是够可以的,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说三道四。 “不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王爷不要误会。” 万贯听着那一串的质问,那心更虚了,他希望这父子俩可以和好如初,怎么让他这么一说,这两人的关系,怎么越来越剑拔弩张了呢! “万掌事,你说的那些话最好是误会,要不然我真的很想去乾和殿,好好的跟陛下说道说道。” 赵熠安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就似令人一下子置身于寒冬腊月中,那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了过来。 “王爷,这些话都只是奴才想说的而已,与陛下毫无关系,既然话已带到,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万贯感受着来自赵熠安周身得冷气,不由得倒抽了几口凉气,这人不愧是皇家之人,说句话都能把人噎的死死的。 “好。” 赵熠安随意的应承着,心里却是有些不得劲。 虽然皇帝把他交给了安贵人抚养,但那时皇帝也并不知晓安贵人的真面目,这才被安贵人糊弄了。 但关于顾柔儿这件事情,皇帝确实是偏了心的,这事实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的心中才会如此忿忿不平。 赵熠安一边走一边细细的想了想,皇帝除了没有给他该有的公正,好像一切自以为好的东西都给了他。 就如那些暗卫,个个都是身手了得,还有那新的府邸,皇帝给他的也是最好的。 若不是因为他心里那点忿忿不平,恐怕也真的会和好吧!不过皇帝伤害了鱼沐白,这事情是他无法容忍的。 赵熠安使劲的摇了摇头,努力的把脑袋中的想法给摇散了,若是这次皇帝可以给沐白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那他大可以不计前嫌,与他的皇帝父亲和好如初。 赵熠安一边想一边默默的坐上马车,朝着惠王府而去。 “你给宁王说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皇帝看了眼万贯,心里隐隐有些不悦,这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没有把他要说的话带到吗? “回陛下,奴才都说了,宁王说,他知道了。” 万贯看了眼皇帝,那心不由得有些发虚,若是皇帝知道他又给惹事了,皇帝会不会从龙椅上跳下来,对他拳脚相向呢! 万贯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暗暗思忖,应该不会吧!皇帝对于不开心的事情,向来只会赐死,或者给人家来个一尺白绫,皇帝应该不会浪费那点布吧! 万贯擦了擦额角的汗,越想越是胆怯,这皇家的人就是不能得罪,要不然他都得为自己考虑好百来十种死法,要不然到时若让皇帝烦忧,又是一件大事。 “万贯呀!你,我还不了解吗?你是不是又跟宁王说了些其他的话。” 皇帝看着一脸心虚的万掌事,那心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他虽然不了解他的儿子,但万掌事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看看擦汗的那个速度,他也能猜测的出来,万贯到底在宁王耳边说了什么。 “还请陛下恕罪。” 万贯那心实在是虚,皇帝问的时候,他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起来吧!我知道,你也是希望我与安儿的关系能和好如初,但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怎么可能会不气呢!” 皇帝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自己的偏心,他又何尝不知呢! “其实宁王生朕的气,也是应该的,谁让我伤了鱼沐白呢!这些我都不怪他的。” 皇帝把自己手中的棋子轻轻地放下,胡乱抹了一把棋盘,看着一颗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棋子,心中不禁喃喃。 他是皇帝是掌局之人,他虽是掌局人,又何尝不是局中人呢!现在他离棋子越来越远,现在他再不把棋子好好的拿在手中,恐怕棋子会离他越来越远吧! “但,您是皇帝啊!他怎么能……” 万贯抬眸看了一眼高高坐于书案前得人,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看来不管谁,孩子大了,确实都是不好管的。 “是皇帝又如何!皇帝也是人啊!” 皇帝愁的扶额,是皇帝又能如何!他的日子还不是一团糟,自己的孩子被人养成了这样,还是多亏了孩子自己,你一个做父亲的想想就觉着多少有些不配。 “这次不怪他,要怪的人是朕,是朕没有好好的履行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才会让他与朕离了心。” 皇帝陷入深深地自责当中,其实宁王如今的这副样子,与他何尝没有关系呢! 既然有关系,那宁王的这份冷落,他就应该受着的。 “你去仓房看一下,里面大大小小的珠宝,都给我清点清楚,等到了时候,我还有用处呢!” 皇帝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长长的叹了口气,既然他儿子喜欢那人,那他不妨好好的对待人家,说不定他儿子一高兴,就原谅他了也为可知。 “陛下,那些珠宝,大大小小的都要清点一下吗?” 万贯有些不解,这人难不成真的要把仓房中的珠宝,全部赏给宁王不成。 “嗯,你清点一下,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皇帝心中暗暗发笑,他可真的是个大聪明,既然讨好不了宁王,那就讨好一下那个人,那那个人开心了,他儿子自然就与他和好了,不是吗?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 万贯抬眸看了一眼皇帝,心中不免有些愤愤不平,这还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仓房中的珠宝那么多,让他核算核算,岂不是要把他累死。 万贯心中不由得有些无语,他还想着怎样想想法子,让他们父子和好,结果人家一下子就想到了好法子,这就多少有些难为他了。 “等一下,那些珠宝大的搁一处,小的搁一处。” 皇帝看着万贯的身影,又急忙开口补充了几句,既然要好好的去巴结人家,那也得需要一点真心不是。 “是,陛下。” 万贯听见声音,停了停脚步,应了声,转身离去。 第129章 欢喜 惠王府 “三哥,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赵熠承看着步履匆匆的宁王,心中疑惑,这人做事向来稳妥,怎么今日变得如此毛毛躁躁的了。 “没有。” 赵熠安随意的扯过一张太师椅,稳稳得坐了上去,两条大长腿随意的搭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宁王是来惠王府显摆腿的呢! “没有,那你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赵熠承一脸的疑惑,这人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搞不明白了,好像宁王自从认识鱼沐白之后,那份稳妥劲好似从来没有过一般。 “今日来,我是有事情求于你。” 赵熠安一脸的淡定,似乎他今日来不是求人的,就是来告知一声而已。 “你不是手眼通天、左右逢源吗?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你还需要来求我。” 赵熠承觉着宁王说的话,实在是好笑,堂堂乾和的王爷,哪怕是天塌下来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屈尊降贵的来求人啊! “聘礼,宁王府给沐白准备的聘礼太少了,本来是想着自己去准备的,但出不去国都的城门,这不只能来求你了。” 既然他不能亲自出去找,那找个人替代那也不是不可以,若说合适的人选,那赵熠承恐怕是首当其冲。 毕竟赵熠承身份也算得上尊贵,他在这几个王爷中,也算是拔尖的,这近一年时间以来,也跟他处的最好,那这人自然是最合适的。 “赵熠安,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是人话吗?你可真是不顾及别人死活。” 赵熠承有些头大,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别的不说,就现在赵熠承身上那没有解除的婚约,就足够令他头疼的了,更别说还要帮别人准备聘礼。 赵熠安与鱼沐白都已经被赐婚了,赐婚了那可就是过了明面的,再看他与阿彦,八字还没一撇,被皇帝赐婚更是遥遥无期。 现在宁王竟然还敢上门,更恬不知耻的让他去寻什么聘礼,这就多少有些让人为难了。 “你明明知道我与阿彦……” 赵熠承心中很是忿忿不平,这人真不知是心大,还是脸大。 但若不是心大,脸又大,又怎会来他府上,光明正大的炫耀此事,炫耀就炫耀吧!竟然还指挥他做这做那,这就多少有些令人看不惯了。 “五弟,我知道,这不是把我与沐白的事情处理完,再想你们之间的事情吗?” 赵熠安一想到那道赐婚的圣旨,嘴角不自觉的噙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赵熠安,你怎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的。” 赵熠承看着赵熠安那笑,心里更不平衡了,这人怎么好意思在这里笑得,这人无耻,实在无耻。 “你还真的一点都不顾及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义,赵熠安,你再这样,我觉着咱们啥都不用商量了,我让看门的直接把你请走得了。” 赵熠承看着赵熠安的这份春风得意,心里更是郁结,这眼前人的脸皮练得真的是越来越厚了,厚到都可以赶上国都的城墙了。 “哪有,不单单是让你帮我去寻,也是帮你自己去寻。” 赵熠安把嘴角的笑收敛了一下,这才缓缓道出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自己寻什么。” 赵熠承听见赵熠安如此说,顿时一头的雾水,这人还真是令人多少有些捉摸不透,说什么为他自己去寻,他能寻什么呢! “寻你自己的嫁妆啊!还能寻什么。”赵熠安依旧语不惊人死不休。 嫁妆,哼!听得赵熠承脑袋嗡嗡的。 “我那是嫁妆吗?我那也是聘礼好吗?” 赵熠承那头扬的很高,似是有些不服输,似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似是想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赵熠承面上虽是倔强,但内心却是慌得很,这些话可千万不能被阿彦听见啊!要不然,阿彦又不知道要怎样修理他了。 赵熠承那话脱了口,但那心却还在不停的祈祷,这话阿彦没听见,这话阿彦没听见。 “不是嫁妆,是聘礼可以了吗?” 赵熠安心中好笑,这人一直都很严肃的,这怎么好端端的还矫情上了呢! “本来就是聘礼好吗?怎能是嫁妆呢!” 赵熠承小声的嘟囔着,唯恐一个不注意被阿彦给听去。 “是是是,聘礼,聘礼是聘礼好吗?” 赵熠安随意打着哈哈,脸上的笑却更甚了。 “什么聘礼,谁的聘礼。” 阿彦一下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听见聘礼时,心中有些不解,这好端端的怎么连聘礼都出来了。 “嗯!是三哥给他媳妇的聘礼。” 赵熠承看着来人,心里隐隐有些心虚,这人不是在厨房吗?怎么突然冒了出来。 阿彦使劲的点了点头,从瓷盘中拿了一块糯米糕,很是自然的递到赵熠承的嘴边,淡淡的应了声,“嗯。” “你尝尝今日我做的糯米糕,看看味道合不合心意。” 阿彦看着赵熠承一口吃下那糯米糕,这才缓缓的开口询问。 “嗯,好吃。” 赵熠承在那块糯米糕入口的时候,眼睛里就似闪着光亮一般,炯炯有神。 “三哥,你也赶紧的尝尝阿彦的手艺。” 赵熠承从瓷盘中又拿了一块糕点,塞到自己的嘴巴里,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赵熠承看着那些精致玲珑的小糕点,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这些糕点都是出自阿彦的手。 自上一次阿彦说要给他制作糕点时,他还有些不相信,但时间一久,他是真的相信,阿彦确确实实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这不阿彦制作糕点的手艺,也就越来越好,从刚开始的一言难尽,再到堪堪能入嘴,再到现在的色香味俱全,阿彦真的实打实的付出了自己的努力。 “这味道还真的不错。” 赵熠安从瓷盘中随意的拿了一块,那糕点刚入口,就化了开来,着实是好吃的紧。 赵熠安从赵熠承的手中,把盛着糯米糕的瓷盘,稳稳的给抢到了自己的手中。 “阿彦就在你的府上,看来你是可以天天吃的,那这些我可就全部拿走了。” 赵熠安把东西直接抢到了手里,好好的护了起来,这才开口。 “三哥,你府上好厨子多的是,怎么还跟我抢起来,没完没了了还。” 赵熠承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糯米糕,心中不禁有些疑问,这宁王府那么好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好吃的呢! “没有你家阿彦做的香啊!这些我拿回去,给沐白尝尝。” 赵熠安吃着好吃的糯米糕,那眼底的笑容更甚了,他出来这么久,沐白在府中定是等急了,那他不妨就拿着这盘好吃的糯米糕,拿回府上给他的小夫君尝尝。 “那你直接下厨,给你媳妇做不是更好吗?” 赵熠承眼里的笑慢慢的涌了上来,这人还真是会借花献佛,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回去之后说不定就能讨得人家的欢心。 “我的厨艺怎能赶上你家阿彦的。” 赵熠安看了阿彦一眼,这人这么好的厨艺,看起来可不是一天练成的,而他天天那么忙,他在人家这里借个花献个佛又有何不妥呢! “给你,都给你,拿回去给你媳妇吧!” 赵熠承微微的皱着眉,心中不由得有些羡慕,这人马上就要把媳妇娶进门了,怎能不让人羡慕? “那就谢谢了。” 赵熠安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但他心中又何尝不知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呢! “那聘礼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过会我会吩咐人把银两给你送来,你只管给我挑最好的最贵重的,你不用给我省。” 是啊!他错过了沐白整整一世,这一世他才算是得偿所愿,自然给沐白的一切都得是最好的。 “你可要给我办好了,等到你跟阿彦大婚的时候,我定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赵熠安那话说的格外的认真,上一世他眼瞎心盲,信了不该信的人,错认了不该认得人,这一世他一定要爱该爱的信该信的,这一世他不会再留遗憾。 “那东西拿走了,今天出来一天了,也该回去了。” 赵熠安拿好东西缓缓提步,但走到阿彦身边时,在阿彦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笑着离开。 “今天的糯米糕很好。” 赵熠承那话说的声音极小,似是因为赵熠安拿走了阿彦做的糯米糕,似是因为他刚刚说的聘礼。 “你刚刚说的聘礼是什么,难道是给我的吗?” 阿彦看了眼赵熠安消失的背影,嘴角慢慢沁上笑意,刚刚心里那点紧张也消散不见。 “嗯,是不是给我的。” 阿彦挑了挑眉,那话又问了一遍。 其实赵熠承准备的是嫁妆,还是聘礼,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永远是藏在他心里的那个少年郎。 “阿彦,那……” 赵熠承低着头,耳尖却泛起丝丝潮红,这关于聘礼的话题是不是过不去了。 “那是什么,是聘礼,还是……” 阿彦那声音拉的老长,眼神里却满是宠爱。 “好了,到底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赵熠承那话里带着些许小女子的娇羞。 “嗯,是聘礼。” 阿彦很是肯定的回答,其实与阿彦而言,聘礼或是嫁妆都无妨,但与惠王而言,堂堂乾和的王爷,怎能为他人妻。 哪怕是最正常的嫁娶,他准备的也只能是聘礼。 “阿彦,我赵熠承只愿意为你妻,我如此说,你可知那是什么。” 赵熠承目不转睛的盯着阿彦,其实这是他的心里话,若是那人是阿彦他乐意至极。 “我知。” 阿彦怎会不知呢!阿承于他而言是救赎,是希望,是光明。 阿彦本是身在黑暗深渊中的鬼,独自一人在那黑色深渊中摸索,在哪没有一丝生机的深渊中,苟延残喘。 他以为他会永远被困在那深渊中,永远活在那黑暗里,但突然有一日,他有幸遇见了那束让他重获生命的光,他怎会不知,怎会不迷恋。 “但我更愿那是聘礼,你送我的聘礼。” 阿彦心中有着无尽的欢喜,他能与阿承待在一起,对于他而言,那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既然人都是他的,其他的又为何要在乎那么多呢! “好。” 赵熠承笑得欢喜,他的阿彦愿意一辈子与他待在一起,那何尝不令人欢喜呢! 只要是那个人,其他的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这一辈子宁王只觊觎一个鱼沐白,而他只觊觎一个阿彦。 “只要是你,怎样都可以。” 赵熠承眼中含着雾气,这辈子他真的很知足,他有阿彦真的很知足。 “不管是我嫁给你,还是你嫁给我,我都感觉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阿彦那笑带着宠溺,他的小哭包一直都那么的好,好到他愿意在他身边待一辈子,好到他愿意爱他一辈子。 这辈子其实很长,长到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然,这辈子又很短,短到半页纸就能写尽人生。 “但我刚刚把你辛辛苦苦制作的糯米糕送人了,你会不会生气啊!” 赵熠承低着头,那眼神中有些不知所措,这糯米糕可是阿彦整整一个时辰才做出来的,他吃了没两块就被宁王给拿走了,这多少对阿彦有些不尊重。 “无妨,厨房中还有呢!我听说宁王来了,就没有全部拿过来,只拿了其中的三分之一二而已。” 阿彦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还好,他早有准备,要不然那些糕点真的会被宁王全部拿走。 不过这些糕点要是搁在以前,他倒是很乐意全部拿出来。 毕竟那时候做的实在是太难吃了,他自己都有些下不去嘴,每一次看见小哭包,硬咽下去,他就有些于心不忍。 但现在却不一祥了,现在的小哭包很是爱吃。 但有一次阿承贪嘴吃多了,折腾了一夜,所以现在阿承每一次吃,他都会留一点放在厨房中,免得小哭包吃撑了,晚上又要咋呼着难受了。 “你还有藏得呢!阿彦,你真是太聪明了。” 赵熠承语气中满是喜悦,刚刚还有些泄气,现在那心情顿时变得很美好。 “嗯,我现在去给你拿过来,你在这里等着。” 阿彦嘴角噙起一抹笑,这人还是那么得爱吃。 第130章 点心 赵熠安手中提着糯米糕,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宁王府,人在高兴的时候,连步子都是带着旋律的。 “小夫君在哪!”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再过些日子,他的小夫君就彻彻底底是他的人了,现在只是想一想,就能兴奋的让人三天睡不着觉。 “回主子,鱼公子在书房。” 程锡景从暗处跳了出来,应了声,又默默的退回到暗处,就似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好。” 赵熠安随意的看了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应了声。 “沐白,我回来了。” 赵熠安还没有走到书房门口,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了。 “嗯,我在呢!你回来了。” 鱼沐白听见门外熟悉的声音,他那颗不安的心才稍稍平复了一下。 “嗯。” 赵熠安慢慢的推开门,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沐白,让沐白也高兴高兴。 “今天陛下没有难为你吧!” 鱼沐白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今日一早赵熠安入了宫,他那心里就似打鼓一般着实不安稳,唯恐宫里的那位会趁机因为他难为赵熠安。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宁王一直都没有去上朝,甚至都没有去宫里请安,若是今日赵熠安去宫里,被皇帝趁机难为也是有可能的。 他一想到这里,从赵熠安出门开始,他那心就不由得慌。 “没有,不过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赵熠安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他相信沐白听了,一定会高兴的合不拢嘴的。 “过两日我带你入宫去玩玩,你看怎样,你想不想去。” 赵熠安嘴角含着笑,他相信沐白一定会很开心的,更何况沐白那么得感,只要那些人有机会了解了沐白,他们一定都会喜欢上沐白的。 “入宫,我……” 沐白听着入宫那两个字,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皇帝为什么要他入宫,莫不是皇帝想要找他的茬不成,一想到这,沐白那心就不由得更加惶惶不安。 “你不想去吗?” 赵熠安听着沐白的回答,一时间愣住,沐白不想进宫,而他又为他们求了一场赐婚宴,那这赐婚宴岂不是有些难办。 “我,我怕,我不是很愿意去。” 沐白那眼睛有些不敢看赵熠安,也不敢与赵熠安对视,唯恐自己在宫里那句话说的不对,给赵熠安带来不好的言论。 “不愿,为什么。” 赵熠安问完那话,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他的小夫君从没有进过皇宫,除了那次饮了醉人酿被抬进宫,其他的时候从未进去过,又怎能不害怕呢! “我怕说错话,关键那么大的场合,我也没有参与过,万一我给你丢了人,那可怎么办啊!” 沐白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他若真的丢了人,丢的可不仅仅是他的脸面,还有赵熠安的脸面,他的脸面损了也就损了无妨,但宁王的脸面是断断不能折损的。 若是因为他,为赵熠安带来不好的事情,那赵熠安以后要怎样在朝堂中立足啊!那赵熠安这一辈子岂不是就有了污点。 他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南苑小馆,若是有人想难为他,岂不是一查便知他的所有底细,那他的底细若是公之于众,岂不是给赵熠安丢人。 “你怎么会给我丢人呢!沐白你这么优秀。” 赵熠安把手中拿着的糯米糕,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轻轻地走到沐白身边,用手把人紧紧的拥入怀里。 赵熠安他是想让别人都了解他的小夫君,但他的小夫君若是不肯,他也不会去强迫于他。 “你看啊!有些东西你一学就会,就拿管账来说,你才学了几天呀!就已经很是厉害了。” “还有,你看看你的武功招式现在也学的有模有样了,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给我丢人呢!” 赵熠安明显的感觉出怀里人,那不由自主的颤栗和那份焦灼不安。 现在的他更有些怪罪自己,他为什么不跟沐白说清楚呢!若是说清楚,那事情恐怕会更好解决一些。 现在皇帝若是已经下了圣旨,沐白这位主角要是不去,恐怕皇帝会更不待见他的小夫君。 赵熠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现在应该去制止皇帝下达圣旨。 若是圣旨下达了,恐怕天下人笑话的就不止是他了,还有那高位之人。 “你实在是不想去吗?” 赵熠安小心翼翼的询问,唯恐一个不注意,他的小夫君又要胡思乱想了。 “也不是不想去。” 其实这件事情沐白还是有所顾虑的,他怕被皇帝还有那些贵女们难为。 “那你是想去了?” 赵熠安小心翼翼的询问,唯恐一个不注意就会适得其反,搞的沐白不想进宫。 “嗯,那你好好的跟着我可以吗?” 沐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想来进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既如此,那他就陪他去一趟就好了。 “可以,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赵熠安抬手摸了摸沐白那柔软的发丝,既然沐白害怕,那他就紧紧的跟着,应该也就没事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 沐白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只要是赵熠安待在他身边,他又害怕什么呢!什么都不怕的好吗? “其实我求的陛下,那日当着众人的面,给咱们赐婚。” 赵熠安还是把话缓缓的道了出来,他怕到时候沐白会紧张,会不知所措,那他提前告知,也好让沐白有个心理准备。 “赐婚,真的吗?” 沐白一时间有些后悔应下来了,皇帝若是当着众人的面赐婚,那赵熠安不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我有数,不用担心,真到了那日,我一定会亲自跟着你,不会让你净说些什么不该说的,也不会让那些大老粗来打你的主意” “嗯,那我信你一回。” 沐白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若说高兴,他与赵熠安的婚事,就要昭告天下了,自然是要开心的。 若说不高兴那就只是因为赵熠安会因为他的缘故,被天下人耻笑,这是他难以接受的最主要的原因。 其实他不惧怕的,他怕的只有那个人被欺辱而已。 “好了,好了,咱们不想了。” 赵熠安脸上淡淡的笑着,他要给沐白吃颗定心丸,而他就是那颗定心丸。 “你尝尝这个。” 赵熠安把环着沐白的手拿开,抬步走到桌子旁,把阿彦做的那份糯米糕给沐白拿了过来。 “这是什么。” 沐白心中疑惑,这人不是仅仅进了一次宫吗?怎么还买了好吃的,这看起来像是点心。 “阿彦做的糯米糕。” 赵熠安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轻轻地送至沐白的嘴边。 “你去惠王府了。” 沐白有些不解,这人从宫里出来,怎么还去了惠王府,莫不是惠王府中还有什么事情不成。 “跟惠王商量了一些事情,都是小事,这不尝了块阿彦做的糯米糕,觉着不错,这不给你拿回来了几块。” 赵熠安嘴角的笑依旧淡淡的,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生出半分不悦。 “你尝尝怎样。” 赵熠安把那糯米糕递到沐白嘴边,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他的小夫君若是尝了糯米糕,肯定会夸赞不已的。 “嗯,还可以,我觉着比那铺子里买的还好。” 沐白从赵熠安的手中轻轻的咬了一口,呃,还不错,味道比铺子里买的还要好吃。 “我尝着也不错,你若是很想吃的话,咱们就去其他的铺子里找一找,看看有比这个味道好的吗?” 赵熠安眼角眉梢皆是宠溺,沐白若是喜欢,那他隔三差五的就去买些,只要沐白高兴,那他也会很开心。 “若是没有,我就去跟阿彦学学,等我学会了,我天天做给你吃,如何!” 赵熠安又从桌子上拿了块糯米糕,轻轻地递到沐白的嘴边,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不用不用,外边铺子里的也不错。” 沐白听见赵熠安的回答,赶紧摆了摆手,着急忙慌的回答道。 “那好,只要你喜欢的,我就天天买些给你吃。” 赵熠安看着有些慌乱的沐白,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这人怎么还是跟他如此的生分呢! 看来他还是得多做努力,让沐白不会那么得生分,虽然沐白跟了他这么长的时间,心中还是有些自卑的。 看来他还是需要努力努力再努力,让沐白不会再那么得自卑,他要让他笑起来才可以。 乾和殿 “宁王的赐婚宴准备的如何了!” 老皇帝把手中的奏折轻轻放下,这才抬眸询问。 “回陛下,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细节商定好就可以了。” 万贯垂于下首,心中好好的回忆了一下细节,确定可以了,这才向皇帝禀告。 “有些细节你若是判断不好的,可以直接去宁王府问问,这次赐婚宴毕竟是宁王求来了,不管怎么说,都应该给他办好才是。” 老皇帝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是不清楚,这次赐婚宴对于他而言有多大的艰难。 只宁王娶男妻这一条,就已经很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从乾和开朝至今,皇家都没有娶过男妻,这到了他当权时,竟出了这么一件当朝王爷娶男妻的事情,也是稀奇的很。 他虽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什么男妻,但他更不希望与自己的儿子成为什么仇人,所以他宁愿放下自己的面子,也要成全自己的儿子。 若是可以,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位贤惠的妻子,然后儿岁满堂,他也可以尽享天伦之乐。 但他却不能,不能逼迫宁王,不能强迫于他,他对于宁王的亏欠已经够多的了,他不希望他儿子一直活在失望中。 若真的如他儿子所言,那人很爱他的儿子,他成全他们又有何不妥的呢! 若宁王想要个孩子,自然可以从宗室中过继一位小皇子,那也可以儿女双全不是吗? “是,陛下,只是朝臣那边。” 万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他这位主子的,虽然说是一国之君,但受到的委屈还是挺多的。 宠爱的大儿子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宠爱的妃子也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即是自己的嫡子,竟然打算娶一位男妻。 这些种种对于那高位上的人,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但又能如何呢!谁让他处于最高位,就应该吃些别人吃不到的苦头。 “那边,实话实说即可,既然是给宁王的赐婚宴,就是赐婚宴,不用过多的解释。” 皇帝脸上有些愁容,其实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也是有些难办的,虽然他清楚,男子娶男妻确实是有些难以让人接受,但这种现象自古有之,只是大家都默认了而已,并没有说把此事公之于众罢了! 他儿子既然想娶男妻,那他一定会替他们清除障碍,保证这件事情顺利进行。 这恐怕是他为他亏欠的儿子,最后做出的一点补偿了。 “若他们觉着有失体统,那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心里有什么不愿,直接和我说,我希望他们不会去难为宁王他们。” 皇帝其实也是有点心虚的,毕竟这种事情都没有放到明面上来,但他倒也不介意,来做这第一人。 “是,我这就去宁王府,跟宁王商量一些小的细节。” 万贯听见皇帝如此说,心中也明白了一个大概,皇帝或许是真的想给宁王一个合乎心意的妻子。 但这个妻子皇帝不管合不合心意,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宁王合乎心意即可。 这个妻子无关好坏,只要娶的那个人开心,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问题,当然若是这个男妻是个好的那就更好,若是个不好的,皇帝也不会太过难为,只要那人开心,皇帝就不会管太多。 “一切以宁王为主就好,有些小的事情,无关紧要的事情,也无需太放在心上。” 皇帝看了眼万贯,还是又叮嘱了两句,他还是想与宁王求和的,他虽然不知道那人愿不愿意,但他知道的是,只要他不难为那个人,宁王也不会太过于难为他。 第131章 平静 赐婚宴 沐白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猜了猜大致的时辰,那心里就似有十五只吊桶一般—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静。 今日就是宁王为他亲自求来的赐婚宴了,嘴上说是不紧张,但内心却是慌的不行。 这不天还未亮,他就已经醒了,其实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根本就睡不着。 若是这宴他不知道是他的赐婚宴,他还能以平常心对待一下,虽然对皇帝他也有些发怵,但他好歹还能坚持一下。 现在的状况是,这宴是宁王从皇帝那里为他求来的,这宴还是赐婚宴,他自己还知道了,这就让他已经紧张到不行了。 “沐白,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赵熠安听见怀中人的动静,不免心中担心,这个时辰不好好的睡觉,怎么醒的如此早呢! “我,我只是……” 沐白有些紧张到说不出话来,今日不仅要去见皇帝,还要见很多朝中的大臣,还要见一些侯门贵女,单是想一想那些人,就有些让沐白头大。 “不用紧张,今日一切有我呢!” 赵熠安看着沐白鬓边的细汗,脑子顿时从一片空白中清醒过来,沐白现在都已经紧张的睡不着了,那他更没有睡下去的必要了。 “我,我知道有你陪着,但我还是紧张。” 沐白越说越没了底气,今日宴会上都是非富即贵得达官显赫,而他只是区区一介平民。 他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更没有什么人脉,关键他还是从南苑那种地方出来的,今日这种隆重的场合,又怎能令他不心慌呢? “不用怕,有我呢!” 赵熠安拢了拢身上的里衣,把怀中的人揽的更紧了些,那手紧紧的握住沐白的手,不停的安抚着。 “今日,你就当做是去宫里逛了个庙会,或者是去宫里逛了逛看了看景致,把今日当做平常的一天,就可以了。” 赵熠安本是想着给沐白分散一下注意力,不曾想让他这么一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分散掉,反而是更集中了。 沐白听着赵熠安的话,那心更紧张了,谁家的庙会是在宫里的,谁家敢去欣赏皇宫里的景致,光是想想,就能把人吓破胆好吗? “熠安,你怎么越说,我越是紧张了。” 沐白那身子抖的更厉害了,他虽然跟在赵熠安身边待了近一年左右,赵熠安周身得清冷,他也是见识过的,但只要一想到自己面对的人是皇帝,那心就不由自主的会惧怕。 “有我呢!一切有我呢!不怕。” 赵熠安把人扶着坐了起来,脑袋抵在沐白的肩膀上,想给沐白一点点勇气,但他觉着,他越说沐白反而越是紧张。 “嗯嗯。” 沐白随意的应承着,但心里的恐惧却没有一丝减少,反而通过他自己的想象,这恐惧在不停的增加。 “熠安,当今陛下是不是长的格外的魁梧。” 沐白慢慢的把身子靠在赵熠安的身上,他觉着皇帝肯定是个身高九尺,脑袋很大,并且是个力大无穷的壮汉,虽是位壮汉,肯定也是个头脑灵活的人,要不然怎么会做到九五之尊的位置上。 “还好啊!看不出来魁梧,但肯定也与瘦弱扯不上关系。” 赵熠安心中苦笑,这人把皇帝当做什么了,莫不是百姓间的糙汉子,魁梧的不成样子。 “他是不是有三个头,五只眼睛,六只耳朵。” 沐白心中的想象力更丰富了,他把皇帝当做了三头六臂的巨人了。 “哈哈。” 赵熠安不自觉的发笑,沐白的脑袋里还真的装了些不得了的东西,要不然,这想象力怎么会那么得丰富呢! “你看我,我是他的儿子,肯定跟他长的很像,你觉着我也是有三头六臂的人吗?” 赵熠安指了指自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沐白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的很,一般人可跟不上沐白的想法。 “好像也是啊!” 沐白摸了摸鼻子,不自觉的笑了笑,宁王与惠王可都是皇帝的儿子,只要看看他们的样子,大致也能猜的出来皇帝的模样,不管怎么猜皇帝都不可能会是三头六臂的样子。 “哈哈。” 沐白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笑,他这是怎么了,哪怕要见的人是九五之尊,但他也是人不是,既然是人,那能有什么可怕的。 “抱歉,熠安,是我想多了。” 沐白笑了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他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说人家父亲三头六臂呢! “无妨,我若不是皇帝的儿子,恐怕我头一次见皇帝,说不定还不如你呢!” 赵熠安笑着,眼中却满是宠溺,皇帝毕竟是九五之尊,向来掌管生杀大权,谁又能丝毫没有一点畏惧呢! 赵熠安轻声得安抚着,沐白如此激动惧怕,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会一直陪着沐白,自然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沐白,现在天还早,你再睡会,等到了时辰我再喊你,你看看你这眼下的乌青都比前些日子更严重了。” 赵熠安心中甚是心疼,那手慢慢地抚上沐白的脸庞,这几日他虽然一直在宽慰沐白,但沐白心里的紧张与恐慌与昨日相比,没有减少分毫反而更甚了。 “我,我就不睡了吧!” 沐白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这马上就要入宫了,他心里的紧张越来越甚,他怎么可能还会睡得着呢! “那好,我陪你说说话。” 赵熠安笑了笑,这人还真是,不过时间一长,沐白熟悉了,自然心里的那份不安也就消失了。 “我,我还是很……” 沐白现在心里就似打鼓一般,咚咚直跳,跳的人心乱的很。 “沐白,还有我呢!不怕。” 赵熠安那话极尽的温柔,那手一下一下的扶着沐白的后背,一点一点的安抚。 “嗯。” 沐白淡淡的应着,但心里的那份紧张,似是在一下一下的被抚平。 “今日若是有人找你说话,你若是不愿回答,尽管推到我身上来。” 赵熠安心中还是有些了然的,毕竟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不去招惹他,他会来招惹你。 还有些人自然是走大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也有些人,会挑拨是非,这些人只要不管,自然也没什么。 “没事,我不怕。” 沐白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怎样,他觉着赵熠安是他的软肋,自然,赵熠安也是他的铠甲,他会不顾一切的去护着他。 “其实今日去,你就想想,你想吃些什么,有想吃的你就吃,没想吃的你就喝喝水就好。” 赵熠安想了又想,他觉着还是应该给沐白说一说,让他到时别怯了场才好。 “嗯,我若是不想说话了,我就多吃些,熠安你放心。” 沐白那脸上虽是笑着,但赵熠安还是在沐白的脸上看出来三分胆怯,不过这比刚刚要好了很多。 “主子,时间快到了,您跟鱼公子还是赶紧的收拾收拾,马车就在外边等着呢!” 若谷在门外喊了声,今日他可是知道的,他可一定不能耽误了主子们的吉时,他今日可要积极一些才对。 “你看,想睡也睡不成了,咱们赶紧收拾一下吧!” 沐白听见若谷的声音,那心不由得一颤,看来要面对的事情,还是来了。 “嗯。” 赵熠安眼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今日他所期盼的事情终会有个结果,他知道,这结果一定会是好的。 赵熠安先是自己收拾妥当,这才又帮着沐白收拾妥当,两人都收拾好了后,这才缓缓的打开门,两人牵着手一起走了出去。 其实今日两人的衣衫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每人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只长袍上的图案稍有不同。 赵熠安身上的衣襟袖口还有前大襟那里都绣着蟒纹而已,而沐白身上那件,衣襟袖口处绣着几支翠竹。 绣着蟒纹的倒是把人衬得更威严了些,绣着翠竹的倒是把人显得更加温润了些,这一武一文,一清冷,一清秀,两人走在一起,看起来比平时更顺眼了些。 “好了,马车准备好了吗?咱们赶紧出发吧!若谷!” 赵熠安牵着沐白走出大门,朝四周看了看,这才用余光撇了撇若谷,看见若谷在发愣,这才喊了声若谷的名字。 “回主子,马车早就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走吗?” 若谷看着很是般配的两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听到喊自己的名字,这才反应过来做出回应。 “嗯,现在就走吧!虽然距离开宴还有些时辰,但咱们也别去的太晚了,若是误了时辰,总归不太好。” 沐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今日毕竟是赵熠安求来的,若误了时辰,皇帝的面子终是挂不住的。 赵熠安把沐白的手紧紧的牵住,用那大拇指和食指的小指肚,不停得摩挲着沐白那柔软的掌心。 虽然沐白的手没有他的宽大,但那手摸起来却刚刚好,可以完全把沐白的手握在掌中,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赵熠安一下一下的抚着沐白的掌心,感觉着沐白那手心传来的湿漉感,淡淡的开口。 “有我呢!一切有我。” 沐白听见赵熠安说的话,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声,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得到些许安宁。 从这一刻,他觉着若是赵熠安一直陪着,他这一辈子被赵熠安锁在身边,定然也是心甘情愿的。 “王爷与鱼公子坐稳了,咱们可要启程了。” 若谷冲着帘子里,缓缓的开口,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王爷所想的大事,今日都会尘埃落定,而鱼公子也会成为名正言顺的主子。 “嗯,走吧!” 赵熠安满眼宠溺的看了沐白一眼,这又笑着开口。 “沐白,你先眯一会,到了我再喊你。” 赵熠安虽然看着沐白很是淡定的样子,但内心还是不由得担心,这人可千万别紧张。 “嗯。” 沐白淡淡的应了声,那脑袋很是自然的放到了赵熠安的肩膀上,眼睛微微的合上。 赵熠安看着怀里的人,心里却是无比的安心,等到今日一切尘埃落定,那沐白就名正言顺是他的人了。 那么他们就能一起大大方方的出去逛逛了,到那时,虽然还有闲言碎语,但终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或许再等风声一过,时间一长,城中百姓自然又会有新的谈资,那他与沐白之间的言论说不定就没有了。 虽然他不在意外界的风言风语,但沐白心思重,说不定会放在心上,到时他可一定把人看好才是,免得沐白又要落荒而逃了。 赵熠安看着怀里的人,自己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 “王爷,宫门口到了。” 若谷看着宫城的大门上,那瞄着金丝花边的牌匾,一时有些激动不已,在过些时辰他家两位主子的大事,终于可以马到功成了。 “先在宫门口等会,今天他醒的太早了些,让他先休息一会,咱们再进去。” 赵熠安在一旁回应着,今日沐白醒的太早,确实应该再小睡一会,好好的养养精神。 “是,主子。” 若谷心中自然清楚,自家王爷说的那个‘他’是谁,既然王爷决定了,那他应该遵从主子的意思。 “怎不走了,到了是吗?” 沐白靠在赵熠安的身上,差点就要睡熟了,若不是马车那轻微的颤动不见了,直接把他给惊醒了,说不定他还能继续睡下去, “嗯,到了,我把你吵醒了。” 赵熠安看着身旁人的一举一动,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人刚刚还睡着,怎么醒的这么快。 “没有,是我自己心思重睡不着。” 沐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今天这种大日子,怎能不让人多思多虑呢! “我还想着,让你多睡会,好好的养养精神呢!那咱们是现在入宫还是再等等。” 赵熠安紧紧的牵着沐白的手,这人手心中冒出的层层细汗,他怎会不知呢! “嗯,现在就入宫吧!想来不管在哪里,我这心里都是紧张的。” 沐白那脸上依旧笑着,但他自己清楚,心里的那份紧张到底有多大。 第132章 议论 “嗯,也好。” 赵熠安不错眼神的盯着沐白,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让沐白受了委屈,现在这种时候,他要把人盯紧些,只要沐白稍有不顺,他就要立马去解围才行。 沐白踩着马凳从车上走了下来,心中却在庆幸,虽已夏至但清晨的风还带着丝清冷,刚好那份清冷可以把他脸上的那股燥热吹散一些。 宫门口停着不少达官显贵的马车,想来宫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吧! 沐白匆匆抬眸,只一眼便看见有不少人纷纷朝他们这边驻足观望,他们虽只匆匆一眼,却把沐白看的全身有些不自在。 “一切有我呢!” 沐白身上的那份不安,落进了赵熠安的眼中,赵熠安把人稳稳的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沐白听着赵熠安说的话,心里才稍稍平复了一下,还好,今日这种场景,身边还有人陪,要是赵熠安不在,他可真的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你看那是宁王的马车吗?” 一时间大家心中存疑,从宁王马车上下来的,到底是何许人,竟然能劳驾宁王亲自给扶下来。 不过那公子倒是长的极好,一身月白缎锦袍,瞧起来美如冠玉,谁人见了不得称赞一句好颜色。 但若宁王与之相比,年龄更长一些,一双黑眸阴沉,狭长的眸子中自带一股不怒自威,气势沉稳。 “是,那不是宁王的马车还能是谁家的。”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朝着宁王那边瞥了一眼淡淡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赶紧走吧!宁王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好打听的,宁王也不是咱家能招惹得起的。” 只是转身之后,却凶了身边的年轻人几句,此二人的对话中不难看出,这二人关系匪浅,想来是父子无疑了。 赵熠安轻轻地蹙了蹙眉,这朝中之人还真是有不少看热闹的,看着就让人心烦的很。 “沐白咱们走,不用管那些无聊的人。” 赵熠安牵着沐白的手,大步的朝着宫门而去。 虽然赵熠安与沐白疾步匆匆,但两人的气质,还是吸引了一些人驻足观看,尤其是两人的天人之姿,俊美的已经让不少偷看的贵女们红了脸颊,乱了心神。 门廊下一位眉目如画的女子,扎着少女髻,一身水月天的长裙,在宁王从马车上下来到走进宫门里,那女子的视线便没有从宁王的身上离开。 “宁王身边跟着的是谁啊!还真是好大的脸,竟然让宁王扶着下了马车。” 那女子在心中嘟囔,竟自己自言自语的自问自答起来。 “这也没见过呀!但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下人啊!” 那贵女心中不由得产生三分好奇,上一次的春日宴,宁王身边除了侍从,可也没见到什么人啊! 自沐白在宁王的马车上下来,就已经有不少的人,对于沐白的身份已经产生了十分的好奇,尤其宁王还跟在其身边,就不得不让人产生浓厚的兴趣了。 “你看看那人穿的衣裳,是不是与宁王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那贵女还是不自觉的开口询问了身边的小侍婢。 “看起来两人的衣裳应该是一样的,除了花色有些不同,其他的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啊!” 贵女身边的小侍婢,虽没有见过什么大的世面,但日日跟在自家小姐身边出入各府贵院,自然也学了个眉眼高低,想来眼力还是有的。 “你觉着这个人是谁,是干什么的。” 那贵女皱了皱眉,心中依旧疑惑不断,她虽然经常出入各家小姐的赏花宴,但宁王身边的那位公子,他却是从没有见过的。 “不好说啊!莫不是宁王的谋士出谋划策的。” 那小婢女一点点的猜测着,若这人是富家公子,她家小姐应该知道一二才对,这连她家小姐都不清楚,那她有能从何得知此人身份呢! “小姐,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一直在这廊下站着,也不是事啊!” 那小婢女看着自家小姐那份思春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她家小姐这个样子若是被有心人看了去,她家老爷还不得扒了她的皮,再治她一个照顾不周之罪,那婢女一想到这,赶忙劝说。 “嗯,行吧!” 那小姐自己也反应过来,自己这副样子到底有多么不矜持,顿时脸上红霞一片,这才红着脸往梨园走去,虽如此,但只要想起宁王,心中还是不由得泛起层层涟漪。 这梨园本是皇宫中的一处花园,其内种着各色各样的瑶草奇花,等时节一到,那园内更是花香扑鼻,那景致更是美不胜收。 这次皇帝给宁王准备的赐婚宴,就准备到了梨园内,现在梨园内一应陈设皆以摆放整齐,只需等着各色人等入宴即可。 这赐婚宴并没有分什么男宾女宾,而是以家族为小群体,以百官官衔高低入座依次排开,官员可带着自家夫人,或是自家姑娘公子皆可。 有些人家府上子女到了适婚年龄,自然是要带出来相看一番的,而皇帝这次举办的赐婚宴,正好给了百官一次相看的机会,自然个个带的不是自家千金,就是自家公子。 这不时辰还没有到,一个个就已经正襟危坐,尤其是那些贵府小姐们,唯恐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被人说一句不好。 还有哪些贵公子们,个个也是端着,唯恐一个不注意被那些小姐们笑话了去。 若真的被人传出什么,不管男子或是女子,名声都会受损,以后的嫁娶恐怕都会不容易,所以现在一个个才会如此正襟危坐拿着乔。 此时说话的也就仅仅是一些子官员而已,相互寒暄相互吹捧,无非就是问问公子小姐有没有婚配,有没有定下婚约,若是没有的,他们自然会定下时间,让两人相互瞧瞧,若是合适的,自然也就把人定下了。 还有些处的来的贵女们,自然也是要寒暄几句,然后在嘟囔几句,今日见了谁家的儿郎,哪位公子看了顺眼,哪位公子见了就要逃的,无非就是些小女儿家的心事罢了。 “熠安,咱们进去吧!” 沐白在那梨园的长廊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哪怕再在这个长廊下扭捏半个时辰,这梨园的门总是要进的。 “你准备好了。” 赵熠安眸子中带着些许担忧,沐白明明不想进,却还要如此,进到梨园,受那些人的眼光。 “嗯,准备好了,这些人总是要见的,我也不能太怯场不是。” 沐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心中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今日不管怎样,哪怕他心中再畏惧,这个门他还是要走进去的。 他只要是想与赵熠安永永远远的待在一起,那他就不得不迈出这一步,勇敢的再往前走一步。 “好,咱们一起。” 赵熠安点了点头,既然沐白如此艰难的迈出这一步,他也要紧紧地跟上才可以。 “宁王到。” 梨园门口的内侍看见来人,扯开了嗓子,喊了声。 “参见宁王殿下。” “参见宁王殿下。” 众人听见声音,这才从各自的窃窃私语中消停下来,一个个站起身,冲着刚刚走进来的宁王,缓缓的行礼。 “嗯,都坐下吧!无需太过拘束。” 赵熠安牵着沐白那双冰冷的手,冷冷的扫视了一圈,这才淡淡的开口。 “谢宁王殿下。” “谢宁王殿下。” 这些人施了施礼,这才一个个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只是那一个个的眼神都在打量着同一个人,那就是宁王身边的哪位小公子。 那梨园内只是稍稍安静了片刻,这才一个个又窃窃私语起来。 “宁王殿下一个月没来上朝,这身边好端端的怎么就多出来个谋士呢!” 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讨论着,沐白的确切身份。 “不是什么谋士,说不定是陛下赐给宁王殿下的男妻也不一定啊!” 有一些知道内情的,大胆的做着猜测。 “这宁王不来上朝,说不定跟他身边的那个人,有很大的关系。” 有一些好是非的,已经明目张胆的展开了大胆的猜测,一个个丝毫没有注意到,宁王那已经黑的不能再黑的眸子中,透出了一股杀气。 “咳咳咳。” 赵熠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咳嗦了两声,眼神冷冷的朝着胡言乱语的人群,扫了过去,很快,一些声音变得小了些。 但充满疑惑的语气却是不见少,想来这些人还是对他身边的人,很感兴趣吧!要不然一个个怎能议论的如此兴奋呢! “父亲,你看宁王如何!” 许祭酒家的二小姐,趴在许祭酒耳边,悄悄的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只是那声音很小,小的只容许父女二人才能听得清楚。 许祭酒家刚刚找回来的那庶二小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尤其是一双眸子,紧紧地盯在宁王的身上,就似一只对骨头垂涎已久的猎狗一般,死死地护着自己的食物。 “他不如何!你还是把心思收收吧!” 一个有点胡子的小老头,看了眼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女儿,心里隐隐有些无语起来。 今日是小姐公子们相看的好日子,这小老头,也希望能在一群贵公子之间挑出一位上上者,给他做女婿,但那宁王是好是优秀,也有权有势,但是若是做他家女婿终是不妥。 但他瞧着他家女儿这个样子,他多少有些不放心,明明他已经很是委婉的表达了,宁王对她这个女儿到底有多不喜,但他这个女儿似乎还是有要往上贴的意思。 “父亲,你就去说说情吧!实在不行,你就让我那好姐夫,帮我出出面不好吗?” 那二小姐还是有些不死心,既然宁王有了正妃,那她做个侧妃也可以呀!名分这事他是不在乎的。 “行了,这事休要再提,这事到此作罢,你把你对宁王的心,还是收回去吧!” 许祭酒何尝不知宁王上次对他的警告呢!虽然宁王可能会娶一位男妻,但到底与他许家是无关的。 他的官职只是一个祭酒,他原想着若二女儿真的能攀上宁王这颗大树,那他也能得点好处。 但宁王已经警告过他了呀! 哪怕他真的有心往上再走走,但宁王这条路已经是行不通的了,既然行不通,那他也不能走下坡路不是,维持现状,总比回到做小隶要强很多了。 “父亲。” 许家庶二小姐心中还是有诸多不甘,她父亲为什么就不能替她说说话呢!难道许家有一个皇家媳不好吗? 既然当今陛下为宁王赐的是一位男妻,那男妻并不见的就是宁王所喜欢的,毕竟天下又有几人想娶一位男妻呢! 最多也就是从南苑、南风馆,这种小地方找几个小馆玩玩而已,处的好了,最多找个院子悄么声的养起来,从没有听说过有谁坚持娶回家当做正妻的。 毕竟是个男子,怎能为另一位男子繁衍后代呢!再者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儿孙满堂呢!更何况是皇家呢!更要脸面的。 再者说了,既然只是玩玩,哪有会当真的呀!充其量就是个床伴而已,一时兴起了,就玩玩,不消片刻,又会忘了个干净。 “行了,为父在家中是如何对你交代的,你忘了是吗?” 许祭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女儿到底是不是魔怔了,为什么偏偏就对这个宁王殿下情有独钟呢! “你看看,这席间那么多的好儿郎,你就不能在这里头挑一位,为何偏偏要看中宁王那位阎王呢!” 许祭酒已经着实是被气的恼了些,这刚刚寻回来的女儿,脑子是不是不好使,这脑子若是好使的话,怎么就能听不懂人话呢! “他们怎能与宁王殿下相比呢!” 许家庶出二小姐依旧心有不甘,明明宁王那么得好,为什么放着好的不要,偏偏去要什么歪瓜裂枣呢! “我再说一遍,你别痴心妄想了,宁王不是你能去招惹的人,你就在这群歪瓜裂枣里面挑一挑吧?” 许祭酒已经气到了极致,这女儿还真是油盐不进的很,欠收拾,若是再想不明白,他就把这个女儿关进小黑屋,免得给他惹出祸事来,到那时可就难办了。 第133章 正名 “惠王到,六公主到。” 赵熠承抬脚而入,偌大的梨园内已经坐满了人,虽然还有三两位置,但人总得来的差不多了。 赵熠承心中窃喜,还好还好陛下还没有来,今日若是他来晚了,落在了皇帝后面,恐怕又要被有心之人传出些风言风语了。 “小妹,你快点可以吗?” 赵熠承回头瞥了眼离得老远的六公主,有些无奈的开口。 “五哥,你等等我。” 今日若不是她的母妃非要她来,她才不惜的来呢!毕竟以前她的母妃不受宠,这种大日子自然也不会邀请她。 但今日是三皇子的赐婚宴,即使她与三皇子不熟稔,自然也应该到场贺一贺才好。 她本早就该来的,但听她五哥说梨园有不少的少年才俊,这才费心打扮了一番,误了些时辰。 “三哥好。” 赵玥轻轻俯身问了安,抬眸入眼的便是他三哥身边的那位翩翩公子。 赵玥细细的打量着那少年,眼中露出三分惊艳,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好看的人。 她身为公主,自然见过不少的少年才俊,自然,她的几位皇兄更是世间少有的俊美之人,但这人似乎比她几位皇兄都还要美上三分。 或许俊美放在他的身上并不合适,想来绝色更适合些。 此人看起来比他三哥小了些年岁,又少了些威武,却多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咳咳,六妹妹许久不见,近来可还好。” 赵熠安把人往自己身后扯了扯,这才不自觉的咳嗽了两声,这六公主怎么能直勾勾的盯着他家沐白看呢! “还好,还好。” 赵玥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刚刚真是有些失礼了,怎么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三皇嫂乱看呢! 刚开始她的母妃告诉她,她的三哥费尽心思求娶了一位男妻时,她还有些费解,不过现在看见真人,她倒是有些了然了,如此人物,倒是值得她三哥费这个心力。 “玥儿,你做什么呢!咱们的位置在那边,咱们还是赶紧入座吧!” 赵熠承看着六公主那灼人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他的这个好妹妹可千万别胡言乱语啊!若是把护短的那位惹毛了,可不好收场。 这王爷娶男妻本就是一件惊世骇俗之事,若再因为这件事发生些什么,天下之人恐怕还不知要如何议论呢! “嗯,好。” 赵玥有片刻恍惚,他这五哥怎么了,她可还记得,以前这两位哥哥多少有些不对付,什么时候,五哥会给三哥解围了,这可是破天荒的一件稀奇事。 赵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宁王身后的人点了点头,似是对她刚刚的所作所为表达歉意。 “五哥,那个人,就是三哥费尽心思也要娶的三嫂吗?” 六公主与惠王在座位上坐好,六公主的目光往鱼沐白那边瞥了一眼,这才在赵熠承耳边轻声耳语。 “嗯,是。” 赵熠承低着头有些心虚起来,若是让他这个好妹妹知道,他爱的也是一位男子,真是不知,他的这位好妹妹又会作何反应。 “他可真好看,若是让他当我三嫂似乎也不错。” 赵玥薄唇轻启,说出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轰的一声,炸的人全身有些麻木。 “什么。” 赵熠承猛地瞪大了双眼,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妹妹若是认可这门婚事,那他与阿彦的婚事,是不是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我说,让那个人当咱们三嫂也不错,如此绝美之人若不是三哥的,我都想把人拢在身边了。” 赵玥有些不解,不就是自己说了句话吗?他这五哥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你可闭嘴吧!你可别有这心思” 赵熠承赶忙捂住赵玥叭叭的小嘴,这话可不能被他三哥听见了,若是被他三哥听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吃醋呢! “五哥,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赵玥伸手把捂在嘴上的手打掉,心中不解,她这三哥什么时候做事情如此小心谨慎了。 “你对于三哥要娶男妻的事情,一点都不介怀吗?” 赵熠承一脸的心虚,虽然心虚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管三哥喜欢谁,还是要娶谁,都与咱们无关啊!” 赵玥虽作为一个局外人,但还是很认真很仔细的想了想,这才做出回答。 “三哥如此做,你不觉得丢了皇家的脸面吗?” “即使咱们并非一母所生,但好歹都是皇家的人,若是三哥丢了人,岂不就是皇家丢了人。 那换种说法,既然皇家丢了人,那岂不就是他们丢了人。” 赵熠承现在就似一个在寒冬中期盼暖阳的囚徒,哪怕有一丝丝温暖,他都不会放过,这是为了他,也为了阿彦。 “有吗?我倒是挺佩服三哥的,三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能如此低三下四去求父皇,想来做三哥喜欢的人,应该很幸福吧!” 赵玥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看着三皇子身边的那位,心中却不禁感叹,她三哥身边的人,真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这天下之人,谁不希望这辈子有一个真心实意爱自己的人呢!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六公主,她也希望能有个人,如此爱她。 “你不觉着男人娶男妻是一件有违伦理纲常的事情吗?” 赵熠承把头垂得更低了些,那脸颊上布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这话他是替自己问的,他心中也着实好奇,他的妹妹到底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为了自己所爱,又怎么算是违背了伦理纲常呢!” 赵玥不禁反问,若是一个人都不能娶自己喜欢的人,那此人岂不是很胆小懦弱吗? “对啊!又怎么算是违背呢!” 赵熠承点了点头,很是认可赵玥说的话,一个人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呢!那日子岂不是要过的憋屈死吗? “五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赵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他五哥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莫不是,她五哥心里有人了,赵玥越想越是觉着自己的想法有些匪夷所思,但她五哥已经被赐婚了呀! “皇上驾到,淑妃娘娘驾到。” 站在门口的内侍官,突然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梨园中的诸位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朝着门口望去,纷纷起身行礼。 赵玥看着来人不禁心中纳闷,好好的,她母妃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又来了。 一时间心绪翻搅的厉害,倒是把自己刚刚的猜想,忘了个干净。 毕竟她五哥被赐了婚,下一个就要轮到她了,不过她可不希望皇帝随随便便挑个人便把她嫁了,她可不希望她的婚事那么得草率。 她的未来夫婿,可要她自己挑才可以。 “好了都起来吧!今日就是个小小的君臣宴,大家不要如此的拘束。” 皇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眼神扫视过宁王身边之人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 其实他刚刚一直在偏殿待着,他在等,在等一个人。 他希望那人能幡然醒悟,能放弃这次的赐婚,能放下自己心尖上的人。 但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那人,想来那人是铁了心吧! 这一等倒是让他差点过了时辰,他这才不得不携了淑妃,堪堪的踩着时辰过来。 他虽心里苦闷,但他也不想发难,毕竟他只要一发难,那人便会被他推的越来越远,甚至于那刚刚缝合好的缝隙,又要扯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那他做的所有努力,都要付诸东流。 “臣等\/臣女,谢主隆恩。” “儿臣,谢主隆恩。” 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大家虽不是很熟,但回答的声音却是出奇的整齐。 参拜过皇帝后,众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有沐白在看见高高在上的帝王时,稍稍有些走神。 “开宴吧!” 皇帝有些许失望,再等等,只要还没有宣读赐婚的圣旨,那就还有机会。 虽然他知道让赵熠安放弃鱼沐白,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想要等等,再等等!万一事情还有转机呢! 万一呢! 万贯看了眼宁王身边的人,又看了眼皇帝,那心不由得有些发紧,他的好主子,可千万别干什么傻事,这万一把人又惹毛了,可怎么是好。 万贯如此想着,但还是,上前应了声。 “是,陛下。” 万贯对着门口的的内侍官耳语了两句,便又回到了皇帝身边。 片刻,门口挡风的帘子被掀开,内侍们端着食盒鱼贯而入。 把食盒中的东西轻轻地放下,一个个又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全程倒是没有发出一丝碗碟碰撞的声音。 宁王看着眼前的菜肴一时有些错愕。 他订下来的流程,可不是先开宴,而是先宣读赐婚的圣旨啊! 宁王抬眸看了眼,坐于高位上的那人,心中有些不解,这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莫不是反悔了。 赵熠安刚想要起身说些什么,便被身边的沐白给拦住了。 赵熠安在府中时,便已经把赐婚宴的流程给沐白说清楚了,皇帝吩咐开宴时,不解的自然也包括沐白。 “熠安,再等等,说不定陛下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吩咐。” 沐白心中虽有些失望,但他却不想赵熠安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若是被这些人知道,这赐婚是宁王求来了,不知又要生出多少口舌是非来。 沐白嘴角强扯一丝笑意,这才又缓缓的开口。 “熠安,你看看,眼前的菜肴可不是咱们拍板的那一份,想来是有人插手了咱们的事情吧!” “咱们再等等,看看事情的发展,切勿乱了阵脚。” 赵熠安听了沐白的话,脸上的怒气倒是消了不少,这次好不容易求的皇帝松了口,可不能因为冲动,又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沐白的话令赵熠安,恢复了些许理智。 今日的流程不对,似乎今日的膳食也不对,外人可能不知,但他自己却清楚。 这里面近一半的膳食,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精致更合乎大家的口味。 虽然众口难调,但他却想在自己的赐婚宴上,给大家留些好的印象,所以这才格外上心了些。 尤其是那盘‘糖衣佛掌’,他选了又选。 但现在,出现在桌案上的膳食,一大半倒都是他爱吃的。 虽然他贵为王爷,但他也不可过度的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更何况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他的喜好生事,那他就更要防之又防了。 所以这次的菜肴,大多按照多数人的口味调拌的,哪怕他爱吃的,他也只是上了一两样。 但现在,桌上的菜肴多半是他爱吃的,尤其是昨日他府中做的百合点心,按照规矩,这道菜也要五六天之后才能上桌,今日倒是又出现在了桌案上。 事情已经如此明显了,他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这次被撤下的膳食,是他最不愿意吃的。 留下的膳食,是他还稍微可以接受的。 而被换上桌的菜肴,却是他最爱吃的菜肴。 既然此人如此了解他,那么是不是对他还有别的什么动机呢!这些他都猜不明白。 赵熠安心中还在疑惑时,沐白却不自觉的拽了拽赵熠安的衣袖,赵熠安顺着沐白的眼神看去时,才发现皇帝一直在看着他。 赵熠安在桌下,拍了拍沐白的手,这才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皇帝身边。 “儿臣叩见父皇,不知父皇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儿臣的。” 赵熠安走至皇帝身边施礼,虽然心里对他这个父皇,多有意见,但是人前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桌上的菜,可还合胃口。” 其实那些菜肴上桌时,皇帝便一直看着赵熠安,只是赵熠安一直在发愣,似乎并没有因为他把菜肴换了,而心生欢喜。 “还可以,味道都不错。” 赵熠安一时有些语塞,既然皇帝如此问,想来定是皇帝把那些菜肴给换了。 “嗯,既然味道不错,那就回去多吃些。” 第134章 妥协 “陛下,您会同意的吧!” 赵熠安那眼神依旧冷冷的,他这次就是要赌,赌陛下对他的那点亏欠,赌陛下对他的那点微不足道的父爱,到底还有多少。 “陛下,您就同意吧!” 万贯看着剑拔弩张的父子俩,慢慢的弯下腰,在皇帝耳边轻声耳语。 “现在宁王好不容易低了头,您若是再把人给得罪了,恐怕……” 万贯看着皇帝的脸色,猛地收回了剩下的话。 “陛下……” 万贯那话里带着三分祈求,明明皇帝想与宁王和好,为什么还非要摆那高高在上的态度。 “你起来吧!别跪着了。”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宁王,那心还是软了下来,父子无隔宿之仇,他们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唉!既然你想给他一个合理的名分,那给他一个就好。” 皇帝那心虽然有些憋屈,但父子间总要有一个人要先低头的不是吗? “你希望我来下帖子请人,那我不妨就下个帖子,只要你开心就好。” 皇帝既憋屈又无语,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在他儿子面前,他确实有些不值钱。 “谢陛下。” 赵熠安还是跪下给皇帝施了一礼,其实他真的不想入宫的,但他为了鱼沐白也不得不如此了。 “你就不能说句软和话吗?叫声父皇对你很难吗?” 皇帝那语气带着些小心翼翼,他一个父亲都已经如此卑微了,他儿子怎么还是不愿意和好。 “唉!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迎亲啊!” 皇帝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没有太过强迫赵熠安。 “赐婚宴一完,陛下就直接找人算日子吧!最近的那个日子就可以。” 赵熠安说这话时,心里隐隐有些欣喜,他的小夫君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行,我会着人给你寻个最近的日子,其他该有的,我自然也会给你送去。” 皇帝那心有些苦涩,他都已经这样了,他的儿子还不能好好的和好吗? “谢陛下,那臣就先退下了。” 赵熠安眸子中闪着满足,上一世沐白落得如此,这一世沐白一定可以在他的庇护下好好的活着。 “安儿。” 皇帝看着赵熠安决绝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皇帝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这个儿子还真是不好哄。 “万贯,你赶紧去送送,告诉宁王一声,这边会一切安排妥当的。” 皇帝抬眸看了看万贯,匆匆的吩咐了两句。 “是,陛下。” 万贯看着那抹快要消失的背影,赶忙回应了一句,这才脚步匆匆的跟了出去。 “宁王,宁王您等一下。” 万贯一溜小跑的跟着,若是宁王再跑快一点,恐怕他都不一定跟的上。 “宁王。” 万贯跑的都有些喘了,这才堪堪的把人跟上。 “万掌事,你有事情吗?” 宁王看着一溜小跑跟上来的万掌事,那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莫不是皇帝反悔了,要不然这万贯跟着他有什么事情啊! “我来就是说些小事情,小事情。” 万贯一边喘,一边结结巴巴的开口。 第135章 劝解 “什么事情,说。” 赵熠安回头瞥了一眼,冷冷开口。 “其实陛下对王爷您,是很不错的,王爷就不要再跟陛下置气了,可以吗?” 万贯那声音有些唯唯诺诺,虽如此,万贯还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听万掌事这话的意思,我怎么总觉着万掌事想要教我做事呢!” 赵熠安一声冷笑,这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奴才不敢,王爷真的是多虑了,多虑了。” 万贯擦了擦额间的汗,这王爷还真的是厉害的紧,说的话都如此咄咄逼人。 “莫不是,是哪位让你来说的,他希望你来做个说客。” 赵熠安回眸朝着乾和殿看了看,这才又把目光收了回去,冷眼看着万贯,缓缓的开口。 “不是不是,我说的话与陛下毫无干系,毫无干系的,宁王不要误会。” 万贯那心实在是虚,这人看起来好说话的很,但真的实际接触起来,却是难对付的很。 “那你来,是为了什么,你想要对我说什么。” 赵熠安那语气有些不善,这人若不是曾经向他透露过消息,他才不会对这人有一丝好脸呢! “陛下让奴才告诉您,他一切都会准备好的。” 万贯那心实在是虚,皇家的人气场就是强大的很,哪怕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把人吓的腿肚子发软。 “这是陛下要你告诉我的话吗?” 赵熠安看着万贯,心里不禁有些疑问,这人说了这么多,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莫不是皇帝想让人来敲打敲打他吧! “陛下真的只是让奴才转告您,他一切都会安排好的,其他的陛下真的什么都没说。” 万贯一时有些后悔,跟宁王说那么多的话了,这要是让人误会了,那他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吗? “其实你直说就可以,不用如此遮遮掩掩的,万掌事。” 赵熠安停住了脚步,那眸子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万贯,唯恐那人有其他的想法。 “王爷,您真的误会奴才了。” 万贯有些懊悔,他对宁王说这么多的话做什么呢?这不就是平白惹人猜忌不是吗? “奴才只是觉着陛下这些时日,对于大皇子的事情着实伤心了些,老奴不希望陛下再因为王爷您……” 万贯一边说一边死死地盯着赵熠安,唯恐那句话说错了,那王爷就会直接给他来一刀,把他给送入黄泉。 万贯看着有些怒火的宁王,那话茬戛然而止,这人还真的是脾气不好啊! “因为我什么,因为我让大皇子造反得吗?因为我让安贵人给他戴绿帽子的吗?还是说,现在陛下如此,全部都是因为我的不懂事造成的,是吗?万掌事。” 赵熠安那一直盯着万贯的眼神更冷了,这人还真是够可以的,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说三道四。 “不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王爷不要误会。” 万贯听着那一串的质问,那心更虚了,他希望这父子俩可以和好如初,怎么让他这么一说,这两人的关系,怎么越来越剑拔弩张了呢! 第136章 说客 “万掌事,你说的那些话最好是误会,要不然我真的很想去乾和殿,好好的跟陛下说道说道。” 赵熠安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就似令人一下子置身于寒冬腊月中,那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了过来。 “王爷,这些话都只是奴才想说的而已,与陛下毫无关系,既然话已带到,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万贯感受着来自赵熠安周身得冷气,不由得倒抽了几口凉气,这人不愧是皇家之人,说句话都能把人噎的死死的。 “好。” 赵熠安随意的应承着,心里却是有些不得劲。 虽然皇帝把他交给了安贵人抚养,但那时皇帝也并不知晓安贵人的真面目,这才被安贵人糊弄了。 但关于顾柔儿这件事情,皇帝确实是偏了心的,这事情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的心中才会如此忿忿不平。 赵熠安一边走一边细细的想了想,皇帝除了没有给她该有的公正,好像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了他。 就如那些暗卫,个个都是身手了得,还有那新的府邸,皇帝给他的也是最好的。 若不是因为他心里那点忿忿不平,恐怕也真的会和好吧!不过皇帝伤害了鱼沐白,这事情是他无法容忍的。 赵熠安使劲的摇了摇头,努力的把脑袋中的想法给摇散了,若是这次皇帝可以给沐白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那他大可以不计前嫌,与他的皇帝父亲和好如初。 赵熠安一边想一边默默的坐上马车,朝着惠王府而去。 “你给宁王说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皇帝看了眼万贯,心里隐隐有些不悦,这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没有把他要说的话带到吗? “回陛下,奴才都说了,宁王说,他知道了。” 万贯看了眼皇帝,那心不由得有些发虚,若是皇帝知道他又给惹事了,皇帝会不会从龙椅上跳下来,对他拳脚相向呢! 万贯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暗暗思忖,应该不会吧!皇帝对于不开心的事情,向来只会赐死,或者给人家来个一尺白绫,皇帝应该不会浪费那点布吧! 万贯擦了擦额角的汗,越想越是胆怯,这皇家的人就是不能得罪,要不然他都得为自己考虑好百来十种死法,要不然到时若让皇帝烦忧,又是一件大事。 “万贯呀!你,我还不了解吗?你是不是又跟宁王说了些其他的话。” 皇帝看着一脸心虚的万掌事,那心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他虽然不了解他的儿子,但万掌事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看看擦汗的那个速度,他也能猜测的出来,万贯到底在宁王耳边说了什么。 “还请陛下恕罪。” 万贯那心实在是虚,皇帝问的时候,他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起来吧!我知道,你也是希望我与安儿的关系能和好如初,但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怎么可能会不气呢!” 皇帝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自己的偏心,他又何尝不知呢! 第137章 聘礼 惠王府 “三哥,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赵熠承看着步履匆匆的宁王,心中疑惑,这人做事向来稳妥,怎么自从遇见了鱼沐白,那份稳妥劲怎得就不见了呢! “没有。” 赵熠安随意的扯过一张太师椅,稳稳得坐了上去,两条大长腿随意的搭着,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来惠王府显摆腿的呢! “没有,那你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是要做什么。” 赵熠承一脸的疑惑,这人还真是有些让人郁闷,不声不响的跑过来,啥话不说,在正厅待了半个时辰,这就多少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与沐白成亲,聘礼太少,麻烦您出去帮我搜罗搜罗。” 赵熠安一脸的淡定,今日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鱼沐白的聘礼,既然他不能亲自出去找,找个人替代那也不是不可以,既然可以,那赵熠承恐怕是第一人选了。 “你可真是不顾及我的死活啊!三哥。” 赵熠承那脸不由得有些黑,三哥与鱼沐白都已经赐婚了,那可是已经过了明面的,而他与阿彦的事情还遥遥无期呢! 现在宁王竟然还敢上门,更恬不知耻的让他去寻什么聘礼,这人的脸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而是超级的大。 “你明明知道我与阿彦……” 赵熠承心中很是忿忿不平,这人怎么能那么不要脸的呢!竟敢来他府上,光明正大的炫耀此事,这就多少有些令人看不惯了。 “我知道,五弟,我知道,这不是把我与沐白的事情处理完,再想你们之间的事情吗?” 赵熠安一想到那道赐婚的圣旨,嘴角不自觉的噙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三哥,你怎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的。” 赵熠承看着赵熠安那笑,心里更不平衡了,这人怎么好意思在这里笑得,这人无耻,实在无耻。 “你还真的一点都不顾及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三哥,你再这样,我觉着咱们啥都不用商量了,我让看门的直接把你请走得了。” 赵熠承看着赵熠安的这份春风得意,心里更是郁结,这眼前人的脸皮练得真的是越来越厚了,厚到都可以赶上国都的城墙了。 “哪有,不单单是让你帮我去寻,也是帮你自己去寻。” 赵熠安把嘴角的笑收敛了一下,这才缓缓道出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自己寻什么。” 赵熠承听见赵熠安如此说,顿时一头的雾水,这人还真是令人多少有些捉摸不透,说什么为他自己去寻,他能寻什么呢! “寻你自己的嫁妆啊!” 赵熠安有些语不惊人死不休。 嫁妆,嗯!听得赵熠承脑袋嗡嗡的。 “我那是嫁妆吗?我那也是聘礼好吗?” 赵熠承那头扬的很高,似是最后的垂死挣扎,似是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赵熠承面上虽是倔强,但内心却是慌得很,这些话可千万不能被阿彦听见啊!要不然,阿彦又不知道要怎样修理他了。 赵熠承那话脱了口,但那心却还在不停的祈祷,这话阿彦没听见,这话阿彦没听见。 第138章 糯米糕 “不是嫁妆,是聘礼可以了吗?” 赵熠安心中好笑,这人一直都很严肃的,这怎么好端端的还矫情上了呢! “本来就是聘礼好吗?怎能是嫁妆呢!” 赵熠承小声的嘟囔着,唯恐一个不注意被阿彦给听去。 “是是是,聘礼,聘礼是聘礼好吗?” 赵熠安随意打着哈哈,脸上的笑却更甚了。 “什么聘礼,谁的聘礼。” 阿彦一下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听见聘礼时,心中有些不解,这好端端的怎么连聘礼都出来了。 “奥!是三哥给他媳妇的聘礼。” 赵熠承看着来人,心里隐隐有些心虚,这人不是在厨房吗?怎么突然冒了出来。 “嗯。” 阿彦使劲的点了点头,从瓷盘中拿了一块糯米糕,递到赵熠承的嘴边,淡淡的应了声。 “你尝尝今日我做的如何!” 阿彦看着赵熠承一口吃下那糯米糕,这才缓缓的开口询问,这糕如何? “嗯,好吃。” 赵熠承在那块糯米糕入口的时候,眼睛里就似闪着光亮一般,炯炯有神。 “三哥,你也赶紧的尝尝阿彦的手艺。” 赵熠承从瓷盘中又拿了一块糕点,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开心的吃了起来。 赵熠承看着那些精致玲珑的小糕点,开心的忘乎所以,这些糕点都是出自阿彦的手。 自上一次阿彦说要给他制作糕点时,他还有些不相信,但时间一久,他是真的相信,阿彦确确实实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这不阿彦制作糕点的手艺,也就越来越好,从刚开始的一言难尽,再到堪堪能入嘴,再到现在的色香味俱全,阿彦真的实打实的付出了自己的努力。 “这味道还真的不错。” 赵熠安从瓷盘中随意的拿了一块,那糕点刚入口,就化了开来,着实是好吃的紧。 赵熠安从赵熠承的手中,把盛着糯米糕的瓷盘,稳稳的给抢到了自己的手中。 “阿彦就在你的府上,看来你是可以天天吃的,那这些我可就全部拿走了。” 赵熠安把东西直接抢到了手里,好好的护了起来,这才开口。 “三哥,你府上好厨子多的是,怎么还跟我抢起来,没完没了了还。” 赵熠承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糯米糕,心中不禁有些疑问,这宁王府那么好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好吃的呢! “没有你家阿彦做的香啊!这些我拿回去,给沐白尝尝。” 赵熠安吃着好吃的糯米糕,那眼底的笑容更甚了,他出来这么久,沐白在府中定是等急了,那他不妨就拿着这盘好吃的糯米糕,拿回府上,给他的小夫君尝尝。 “那你直接下厨,给你媳妇做不是更好吗?” 赵熠承眼里的笑慢慢的涌了上来,这人还真是会借花献佛,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回去之后说不定就能讨得人家的欢心。 “我的厨艺能有你家阿彦好吗?” 赵熠安看了阿彦一眼,这人这么好的厨艺,看起来可不是一天练成的,而他天天那么忙,他在人家这里借个花献个佛又有何不妥呢! 第139章 糕点 赵熠安看了阿彦一眼,这人这么好的厨艺,看起来可不是一天练成的,而他天天那么忙,他在人家这里借个花献个佛又有何不妥呢! “给你,都给你,拿回去给你媳妇吧!” 赵熠承微微的皱着眉,心中不由得有些羡慕,这人马上就要把媳妇娶进门了,怎能不让人羡慕? “那就谢谢了。” 赵熠安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但他心中又何尝不知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呢! 他错过了沐白整整一世啊!这一世才终于算是得偿所愿。 赵熠安拿好东西缓缓提步,但走到阿彦身边时,在阿彦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笑着离开。 “今天的糯米糕很好。” 赵熠承那话说的声音极小,似是因为赵熠安拿走了阿彦做的糯米糕,似是因为他刚刚说的聘礼。 “你刚刚说的聘礼是什么,难道是给我的吗?” 阿彦看了眼赵熠安消失的背影,嘴角慢慢沁上笑意,刚刚心里那点紧张也消散不见。 “嗯,是不是给我的。” 阿彦挑了挑眉,那话又一次的问了遍。 其实赵熠承准备的是嫁妆,还是聘礼,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永远是心里的那个人。 “阿彦,那……” 赵熠承低着头,耳尖却泛起丝丝潮红,这关于聘礼的话题是不是过不去了。 “那是什么,是聘礼,还是……” 阿彦那声音拉的老长,眼神里却满是宠爱。 “好了,到底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赵熠承那话里带着些许小女子的娇羞。 “嗯,是聘礼。” 阿彦很是肯定的回答,其实与阿彦而言,聘礼或是嫁妆都无妨,但与惠王而言,堂堂乾和的王爷,怎能为他人妻。 哪怕是最正常的嫁娶,他准备的也只能是聘礼。 “阿彦,我赵熠承只愿意为你妻,我如此说,你可知那是什么。” 赵熠承目不转睛的盯着阿彦,其实这是他的心里话,若是那人是阿彦,他乐意至极。 “我知。” 阿彦怎会不知呢!阿承于他而言是救赎,更是光明。 他本是身在黑暗深渊中的鬼,在那没有一丝生机的深渊中,侥幸得一丝残喘苟活于世,但他有幸遇见了那束光,把他从深渊中拉出来的那束光。 他对那束光如此的迷恋,他怎么不了解那束光呢! “但我更愿那是聘礼,你送我的聘礼。” 阿彦心中有着无尽的欢喜,他能与阿承呆在一起,对于他而言,那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既然人都是他的,其他的又为何要在乎那么多呢! “好。” 赵熠承笑得欢喜,他的阿彦愿意一辈子与他待在一起,那何尝不是一种欢喜呢! 只要是那个人,其他的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这一辈子宁王只觊觎一个鱼沐白,而他只觊觎阿彦。 “只要是你,怎样都可以。” 赵熠承眼中含着雾气,这辈子其实很长,长的那短短的羊毫写不出半分,然,这辈子又很短,短短的羊毫到三言两语就能说尽人生。 第140章 赐婚宴 赵熠安手中提着糯米糕,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宁王府,那人高兴的步子都带着旋律。 “小夫君在哪!” 赵熠安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再过些日子,他的小夫君就彻彻底底是他的人了。 “回主子,鱼公子在书房。” 程锡景从暗处跳了出来,缓缓开口。 “好。” 赵熠安随意的看了一眼程锡景,淡淡的应了声。 “沐白,沐白。” 赵熠安还没有走到书房门口,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了。 “嗯,我在呢!你回来了。” 鱼沐白听见门外的动静,这才在门里淡淡的应了声。 “嗯。” 赵熠安慢慢的推开门,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要把那个好消息告诉沐白,让沐白也高兴高兴。 “今天陛下没有难为你吧!” 鱼沐白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今日一早赵熠安出了门,他那心里就有些不安稳,唯恐宫里的那位会难为赵熠安。 “没有,不过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赵熠安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他相信沐白听了,一定会高兴的合不拢嘴的。 “过两日我带你入宫去玩玩,你看怎样,你想不想去。” 赵熠安嘴角含着笑,他相信沐白一定会很开心的,只要那些人了解沐白,他们一定都会很喜欢沐白的。 “入宫,我……” 沐白听着入宫那两个字,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皇帝为什么要他入宫,莫不是皇帝想要找他的茬不成,一想到这,沐白那心就不由得更惶恐了。 “你不想去吗?” 赵熠安听着沐白的回答,一时间愣住,沐白不想进宫,而他又为他们求了一场赐婚宴,那这赐婚宴岂不是有些难办。 “我,我怕,我不是很愿意去。” 沐白那眼睛有些不敢看赵熠安,也不敢与赵熠安对视,唯恐自己在宫里那句话说的不对,给赵熠安带来不好的言论。 “不愿,为什么。” 赵熠安问完那话,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他的小夫君从没有进过皇宫,除了那次饮了醉人酿被抬进宫,其他的时候从未进去过,又怎能不害怕呢! “我怕说错话,关键那么大的场合,我也没有参与过,万一我给你丢了人,那可怎么办啊!” 沐白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他若真的丢了人,丢的可不仅仅是他的脸面,还有赵熠安的脸面。 若是因为他,为赵熠安带来不好的事情,那赵熠安以后要怎样在朝堂中立足啊!那赵熠安这一辈子岂不是就有了污点。 他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南苑小馆,若是有人想难为他,岂不是一查便知他的所有底细,那他的底细若是公之于众,岂不是很给赵熠安丢人。 “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你若是去了,肯定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呀!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有什么害怕的吗?” 赵熠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若是辛辛苦苦的去宫里求了赐婚宴,而沐白不去,那天下之人恐怕笑话的就不止是宁王了,恐怕皇帝也会在被笑话的行列里。 “我去宫里求的咱们的赐婚宴,你若是不想去,我……” 第141章 知晓 他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南苑小馆,若是有人想难为他,岂不是一查便知他的所有底细,那他的底细若是公之于众,岂不是很给赵熠安丢人。 “你怎么会给我丢人呢!沐白你这么优秀。” 赵熠安把手中拿着的糯米糕,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轻轻地走到沐白身边,用手把人紧紧的拥入怀里。 赵熠安他是想让别人都了解他的小夫君,但他的小夫君若是不肯,他也不会去强迫他的。 “你看啊!有些东西你一学就会,就拿管账来说,你才学了几天呀!就已经那么得厉害了。” “还有,你看看你的武功招式现在也学的有模有样了,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给我丢人呢!” 赵熠安明显的感觉出怀里人,那不由自主的颤栗和那份焦灼不安。 现在的他更有些怪罪自己,他为什么不跟沐白说清楚呢!若是说清楚,那事情恐怕会更好解决一些。 现在皇帝若是已经下了圣旨,沐白这位主角要是不去,恐怕皇帝会更不待见他的小夫君。 赵熠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现在应该去制止皇帝下达圣旨。 若是圣旨下达了,恐怕天下人笑话的就不止是他了,还有那高位之人。 “你实在是不想去吗?” 赵熠安小心翼翼的询问,唯恐一个不注意,他的小夫君又要胡思乱想了。 “也不是不想去。” 其实这件事情沐白还是有所顾虑的,他怕被皇帝还有那些贵女们难为。 “那你是想去了?” 赵熠安小心翼翼的询问,唯恐一个不注意就会适得其反,搞的沐白不想进宫。 “嗯,那你好好的跟着我可以吗?” 沐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想来进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既如此,那他就陪他去一趟就好了。 “可以,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赵熠安抬手摸了摸沐白那柔软的发丝,既然沐白害怕,那他就紧紧的跟着,应该也就没事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 沐白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只要是赵熠安待在他身边,他又害怕什么呢!什么都不怕的好吗? “其实我求的陛下,那日当着众人的面,给咱们赐婚。” 赵熠安还是把话缓缓的道了出来,他怕到时候沐白会紧张,会不知所措,那他提前告知,也好让沐白有个心理准备。 “赐婚,真的吗?” 沐白一时间有些后悔应下来了,皇帝若是当着众人的面赐婚,那赵熠安不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我有数,不用担心,真到了那日,我一定会亲自跟着你,不会让你净说些什么不该说的,也不会让那些大老粗来打你的主意” “嗯,那我信你一回。” 沐白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若说高兴,他与赵熠安的婚事,就要昭告天下了,自然是要开心的。 若说不高兴那就只是因为赵熠安会因为他的缘故,被天下人耻笑,这是他难以接受的最主要的原因。 其实他不怕惧怕的,他怕的只有那个心上人被欺辱而已。 第142章 细节 乾和殿 “宁王的赐婚宴准备的如何了!” 老皇帝把手中的奏折轻轻放下,这才抬眸询问。 “回陛下,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细节商定好就可以了。” 万贯垂于下首,心中好好的回忆了一下细节,确定可以了,这才向皇帝禀告。 “有些细节你若是判断不好的,可以直接去宁王府问问,这次赐婚宴毕竟是宁王求来了,不管怎么说,都应该给他办好才是。” 老皇帝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是不清楚,这次赐婚宴对于他而言有多大的艰难。 只宁王娶男妻这一条,就已经很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从乾和开朝至今,皇家都没有娶过男妻,这到了他当权时,竟出了这么一件,也是稀奇的很。 他虽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什么男妻,但他更不希望与自己的儿子成为什么仇人,所以他宁愿放下自己的面子,也要成全自己的儿子。 若是可以,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位贤惠的妻子,然后儿岁满堂,他也可以尽享天伦之乐。 但他却不能,不能逼迫宁王,不能强迫于他,他对于宁王的亏欠已经够多的了,他不希望他儿子一直活在失望中。 若真的如他儿子所言,那人很爱他的儿子,他成全他们又有何不妥的呢! 若宁王想要个孩子,自然可以从宗室中过继一位小皇子,那也可以儿女双全不是吗? “是,陛下,只是朝臣那边。” 万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他这位主子的,虽然说是一国之君,但受到的委屈还是挺多的。 宠爱的大儿子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宠爱的妃子也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即是自己的嫡子,竟然打算娶一位男妻。 这些种种对于那高位上的人,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但又能如何呢!谁让他处于最高位,就应该吃些别人吃不到的苦头。 “那边,实话实说即可,既然是给宁王的赐婚宴,就是赐婚宴,不用过多的解释。” 皇帝脸上有些愁容,其实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也是有些难办的,虽然他清楚,男子娶男妻确实是有些难以让人接受,但这种现象自古有之,只是大家都默认了而已,并没有说把此事公之于众罢了! 他儿子既然想娶男妻,那他一定会替他们清除障碍,保证这件事情顺利进行。 这恐怕是他为他亏欠的儿子,最后做出的一点补偿了。 “若他们觉着有失体统,那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心里有什么不愿,直接和我说,我希望他们不会去难为宁王他们。” 皇帝其实也是有点心虚的,毕竟这种事情都没有放到明面上来,但他倒也不介意,来做这第一人。 “是,我这就去宁王府,跟宁王商量一些小的细节。” 万贯听见皇帝如此说,心中也明白了一个大概,皇帝或许是真的想给宁王一个合乎心意的妻子。 但这个妻子皇帝不管合不合心意,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宁王合乎心意即可。 第143章 设想 赐婚宴那日沐白一早便起了,其实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根本就睡不着。 若是赐婚圣旨自己从未得知,那也不会紧张,紧张就紧张在自己早就得了消息。 “沐白,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赵熠安听见怀中人的动静,不免也被吵醒了。 “今日,我……” 沐白有些紧张到说不出话来,今日不仅要去见皇帝,还要见很多朝中的大臣,还要有一些侯门贵女,单是想一想,就有些让自己为难。 “不用紧张,今日一切有我呢!” 赵熠安看着沐白鬓边的细汗,脑子顿时从一片空白中清醒过来,沐白现在都已经紧张的睡不着了,那他更没有睡下去的必要了。 “我,我知道有你陪着,但我还是紧张。” 沐白越说越没了底气,今日宴会上多是达官显贵,而他什么都不是的一个人,怎么敢在宴会上待着呢! “不用怕,有我呢!” 赵熠安拢了拢身上的里衣,顺势把沐白揽进了怀里,用手紧紧的牵住沐白的手,不停的安抚着。 “今日,你就当做是去宫里逛了个庙会,或者是去宫里逛了逛景致,你要是如此想,便不会如此的紧张了。” 赵熠安想着给沐白分散一下注意力,不曾想一点都没有分散掉,反而是更集中了。 沐白听着赵熠安的话,那心更紧张了,谁家的庙会是放在宫里的,谁家敢去欣赏皇宫里的景致,光是想想,就能把人吓破胆好吗? “熠安,你怎么越说,我越是紧张了。” 沐白那身子抖的更厉害了,他虽然跟在赵熠安身边待了近一年左右,赵熠安周身得清冷,他也是见识过的,但只要一想到自己面对的人是皇帝,那心就不由自主的会惧怕。 “有我呢!一切有我呢!不怕。” 赵熠安把脑袋抵在沐白的肩膀上,想给沐白一点点勇气的力量,但他觉着,他越说沐白反而越是紧张。 “嗯嗯。” 沐白随意的应承着,但心里的恐惧却没有一丝减少,反而通过他自己的想象,这恐惧在不停的增加。 “熠安,到今陛下是不是长的格外的魁梧。” 沐白慢慢的把身子靠在赵熠安的身上,他觉着皇帝肯定是个身高九尺,脑袋很大,并且是个力大无穷的壮汉,虽是位壮汉,肯定也是个头脑灵活的人,要不然怎么会做到九五之尊的位置上。 “还好啊!看不出来魁梧,但肯定也与瘦弱扯不上关系。” 赵熠安心中苦笑,这人把皇帝当做什么了,莫不是百姓间的糙汉子,魁梧的不成样子。 “他是不是有两个头,三个鼻子,六只耳朵。” 沐白心中的想象力更丰富了,他把皇帝当做了三头六臂的巨人了。 “哈哈。” 赵熠安不自觉的发笑,沐白的脑袋里还真的装了些见不得的东西,要不然,这想象力怎么会那么得丰富的。 “你看我,我是他的儿子,肯定跟他长的很像,你觉着我也是有三头六臂的人吗?” 赵熠安指了指自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第144章 激动 “好像也是啊!” 沐白摸了摸鼻子,不自觉的笑了笑,宁王与惠王都是皇帝的儿子,不管怎样,皇帝也不可能长的三头六臂。 “哈哈。” 沐白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笑,他这是怎么了,哪怕要见的人是九五之尊,但他也是人不是,既然是人,那能有什么可怕的。 “抱歉,熠安,是我想多了。” 沐白笑了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他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说人家皇帝三头六臂呢! “无妨,我若是从未见过皇帝,恐怕我也会如此想。” 赵熠安笑着,眼中却满是宠溺,皇帝毕竟是九五之尊,向来掌管生杀大权,谁又能丝毫没有一点畏惧呢! 赵熠安轻声得安抚着,沐白如此激动惧怕,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会一直陪着沐白,自然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沐白,现在天还早,你再睡会,等到了时辰我再喊你,你看看你这眼下的乌青都更严重了。” 赵熠安心中甚是心疼,这几日他虽然一直在宽慰沐白,但沐白心里的紧张却没有减少分毫。 赵熠安那手慢慢的附上沐白的脸庞,这人还真是会胡思乱想,这几日他虽然看着他,但也减少不了他内心的恐慌。 “我,我就不睡了吧!” 沐白有些磕磕绊绊的开口,这时辰越来越近,他怎么可能还会睡得着呢! “那好,我陪你说说话。” 赵熠安笑了笑,这人还真是,不过时间一长,沐白熟悉了,自然心里的那份不安也就消失了。 “我,还是很……” 沐白现在就似怀里踹了个兔子,七上八下的。 “沐白,还有我呢!不怕。” 赵熠安那话极尽的温柔,那手一下一下的扶着沐白的后背,一点一点的安抚。 “嗯。” 沐白淡淡的应着,但心里的那份紧张,被一下一下的抚平。 “今日若是有人找你说话,你若是不愿,尽管推到我的身上。” 赵熠安心中还是有些了然的,毕竟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不去招惹他,他会来招惹你。 还有些人自然是走大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也有些人,会挑拨是非,这些人只要不管,自然也没什么。 “没事,我不怕。” 沐白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怎样,他觉着赵熠安是他的软肋,自然,赵熠安也是他的铠甲,他会不顾一切的去护着他。 “其实今日去,你就想想,你想吃些什么,有想吃的你就吃,没想吃的你就喝喝水就好。” 赵熠安想了又想,他觉着还是应该给沐白说一说,让他到时别怯了场才好。 “嗯,我若是不想说话了,我就多吃些,熠安你放心。” 沐白那脸上虽是笑着,但赵熠安还是在沐白的脸上看出来三分胆怯,不过这比刚刚要好了很多。 “主子,时间快到了,咱们赶紧的收拾收拾吧!” 若谷在门外喊了声,今日他可是知道的,他可一定不能耽误了主子们的吉时,他今日可要积极一些,才对。 第145章 进宫 “你看,想睡也睡不成了,咱们赶紧收拾一下吧!” 沐白听见若谷的声音,那心不由得一颤,看来要面对的终会来。 “嗯。” 赵熠安眼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今日他所期盼的事情终会有个结果,他知道,这结果一定会是好的。 赵熠安看着沐白收拾妥当,这才缓缓的打开门,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其实今日两人的衣服都是准备好的,都是月白色的长袍,赵熠安身上的绣着蟒纹,而沐白身上那件,绣着几支翠竹。 两人就似一文一武,一清秀,一精神,看起来格外的顺眼。 “好了,马车准备好了吗?咱们赶紧出发吧!” 赵熠安看了眼若谷,又看了看门口,这才开口询问。 “回主子,马车准备好了,现在就走吗?” 若谷看着很是养眼的两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这才回应。 “嗯,现在就去吧!别误了时辰,去晚了终是不大好。” 赵熠安把沐白的手紧紧的牵住,用那大拇指和食指的小指肚不停得摩挲着沐白那柔软的掌心。 虽然沐白的手没有他的宽大,但摸起来却真正好,自己的手掌可以把沐白的手全部的握在掌中。 赵熠安一下一下的抚着沐白的掌心,感觉着沐白那手心传来的湿漉感,淡淡的开口。 “有我呢!一切有我。” 沐白听见赵熠安说的话,那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得到片刻安宁,从这一刻,他觉着若是赵熠安一直陪着,他这一辈子被赵熠安锁在身边,也是心甘情愿的。 沐白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声。 “王爷与鱼公子坐稳了,咱们可要启程了。” 若谷冲着帘子里,缓缓的开口,今日真是不错的很。 “嗯,走吧!” 赵熠安满眼宠溺的看了沐白一眼,这又笑着开口。 “沐白,你眯一会,到了我再喊你。” 赵熠安虽然看着沐白很是淡定的样子,但内心还是不由得担心,这人可千万别紧张。 “嗯。”沐白淡淡的应了声。 “王爷,宫门口到了。” 若谷看着宫城的大门上,那瞄着金丝花边的牌匾,一时有些激动不已,他家两位主子的大事,终于要水到渠成了。 “好的,若谷,沐白有些累,让他先休息一会,咱们再进去。” 赵熠安在一旁回应着,今日沐白醒的太早,确实应该小咪一会。 “是,主子。” 若谷看了眼门口停着的马车,心里就做出了抉择,既然人还没有到齐,那他们不妨在门口等等。 “怎不走了,到了吗?” 沐白那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垫着,一下子把他给垫醒咯,感觉马车不动,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嗯,好,咱们进去吧!” 赵熠安点了点头,现在人还少,赶紧混进去,这才可以少于其他人多说话。 “你可别离我太远。” 沐白一边下车,一边叮嘱着赵熠安,今送日,可不能辜负了宁王的这一片真心。 “嗯,不会离开你的。” 赵熠安使劲的点了点头,这一次他要好好的努力。 第146章 接旨 “你看宁王来了。” 一些眼神好的,打眼就看见了宁王下了马车,跟着宁王一起下来的,还有位谦谦如玉的公子。 “宁王身边跟着的是谁啊!你见过吗?” 一些早就进来的官员,或者是一些贵女,早早的就在梨园等着了,这不看见来人,这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没有,没见过,看起来长的还不错,这人什么身份啊!怎么跟在宁王身边呢!”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下人啊!你看那人穿的衣裳,跟王爷穿的好像啊!” “对啊!这不就花色不一样吗?” “你觉着这人是谁啊!” “不好说,不好说啊!” “莫不是宁王的谋士,这看起来也不像啊!” “这宁王这么长的时间没来上朝,这怎么好端端的身边就多出来个人呢!” 赵熠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冷冷的朝着胡言乱语的人群,扫了过去,很快,一些声音变得小了些。 但充满疑惑的语气却是不见少,想来这些人还是对他身边的人,很感兴趣吧!要不然怎么能一直如此讨论呢! “皇上驾到。” 一个内侍官从门口突然喊了一声,这梨园才算是安静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人看见来人是皇帝,赶忙一个个的跪下行礼。 “好了都起来吧!今日是宁王的赐婚宴,大家不要如此约束。” 皇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其实他在偏殿歇了好久,这不看见宁王来了,他才出来。 “臣谢主隆恩。” 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大家虽不是很熟,但回答的声音却是出奇的整齐。 “安儿,过来。” 皇帝看了眼赵熠安,这才缓缓抬手,把人喊了过去。 “儿臣叩见父皇。” 赵熠安虽然心里对他这个父亲,多有意见,但是一到人前,该给的面子还是必须要给足的。 “起来吧!” 皇帝扫了一眼鱼沐白,这才又收回目光,看了看赵熠安,缓缓开口。 其实上一次皇帝就已经见过鱼沐白了,虽然那时沐白是昏倒的,但沐白的样子他却是见了的。 沐白虽不是世家子弟,但却让人感觉很是干净透亮,是皇帝没有想到的。 “谢父皇。” 赵熠安淡淡的说着。 “万贯,宣旨。” 皇帝看了眼身边的万贯,这才淡淡的开口,虽然脸上没有一丝开心,但皇帝嘴角强装得开心还是有的。 “是,陛下。” 万贯朝着皇帝行了一礼,这才展开圣旨,缓缓的开始读到。 “宁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三子熠安怀瑾握瑜,秉文兼武,朕闻之甚悦,然鱼家小郎鱼沐白温文尔雅,知礼不傲,特赐于宁王为君,望以后夫夫二人相濡以沫,共守白头。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儿臣叩见天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熠安赶忙与沐白跪于地上,听着万贯把圣旨一点一点的给读完,这赵熠安才上前,接过万贯手中的圣旨。 只是身后却传来一片哗然之色。 第147章 询问 “这圣旨是真的吗?” 一个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的声音,小声的询问。 “你傻啊!这肯定是真的,这圣旨在这么多人面前宣读的,还能有假不成。” 赵熠安很是自觉的忽视掉,身边那些不明所以分声音。 “你就是鱼沐白。” 皇帝看着一直站在赵熠安身边的哪位公子,打量了许久,这才淡淡的开口。 “回陛下的话,草民是鱼沐白。” 沐白呆愣愣的看着赵熠安手中的圣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赵熠安拍了拍他,沐白这才反应过来,跪下回话。 “起来吧!免得又要有人心疼了。” 皇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一时间竟然看不懂,那笑中的含义。 “谢陛下” 赵熠安把沐白从地上扶起来,沐白那身子不由得发抖,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些颤音。 “大家都玩好啊!过一会,便会开宴。” 皇帝给万贯使了个眼色,万贯这才笑盈盈的开口。万贯说完,便跟着皇帝离开了。 “恭喜宁王,贺喜宁王。” 许祭酒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给宁王施了一礼,满脸笑容的开口。 “同喜。” 赵熠安颔首,淡淡的回应。 赵熠安虽在回复同僚,但目光却一直放在沐白的身上。 “属下先去,看看别的地方。” 许祭酒看着宁王的兴趣不高,也就不好在掺和,淡淡的离开。 “好。”赵熠安目光一直随着沐白,但出于礼貌还是应了声。 “沐白,你没事吧!要不然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赵熠安伸手把人稳稳的扶住,语气温柔的询问。 赵熠安心中是清楚的,沐白如此,无非是刚刚被皇帝问话的缘故。 “无事,就是稍稍有些紧张,紧张而已。” 沐白那身子还是有些颤,但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还是好了几分。 “三哥,真是恭喜。” 赵熠承从门口走了过来,施了一礼,这才开口。 “同喜。” 赵熠安听那声音,就能辨别的出是谁,所以赵熠安连头都没有抬,就给回了回去 “沐白这是怎么了。” 赵熠承看了眼沐白,看着沐白头上沁出的淡淡细汗,这才关心了一句。 “紧张的,没事没事。” 沐白听见赵熠承的询问,这才又淡淡的开口。 “你这是被陛下吓的吧!” 赵熠承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这人不愧是胆子小的可怜,这皇帝往这一站,问句话,都能把人吓成这般模样。 “赵熠承。” 赵熠安听见赵熠承的嘲讽,狠狠地瞥了一眼。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就是。” 赵熠承收了收笑。 “陛下,没有为难你家沐白吧!” 赵熠承低着头,好心的有开了口。 “你说呢?” 赵熠安冷冷的看着赵熠承,心中郁闷,这人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烦人的紧。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这次皇帝当着众人的面给你们赐了婚,真的是恭喜了。” 赵熠承眼中含着羡慕,什么时候皇帝能给他与阿彦夜赐个婚就好了,那样他就不能天天的烦忧来,担忧去了。 第148章 酒酿 “你说说这圣旨是真的吗?”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问了出来。 “你觉着呢!” 赵熠承疾步走到那人身边,突然的发问。 “臣,臣。” 那人面对突然的问话,一时间有些哑然。 “这可是陛下亲自赐的婚,你们一个个的都爱这么操心吗?莫不是自己家里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好啊!” 赵熠承冷眼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些人这嘴巴还真是长的很,明明皇帝都已经亲自过来赐婚了,这些人还能在这说三道四。 “臣不敢。” 那人被惠王说的有些哑口无言,这皇家的事还真是少关心的好,这要不然遇到这种局面,那还不得紧张死。 “不敢,就管好自己的嘴,别一天到晚的叨叨,都收敛些。” 赵熠承冷眼看着那人,这些人胆子还真的是大的很,但这胆子还真的是又小的很,让人难以捉摸。 “是是是,臣知道了。” 那人赶忙附和。 其实他这人大家都是清楚的,向来嘴巴不严,啥话都说,这次被惠王说了一嘴,以后恐怕也不会胡言乱语了。 “好了,大家赶紧都坐好吧!这不马上就要开宴了。” 赵熠承脸色一变,今日好歹是赵熠安的赐婚宴,他也不能把这些人搞的太难堪不是。 “是是是,惠王说的是。” 其中一人赶忙附和,这有些人有些事还是少说说看的才是,要不然这一时半会的得罪了人,那就不得了了。 “大家都坐好啊!今日这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万贯从门外冒了出来,冲着这边的人群喊了喊。 顿时一片悉悉索索声,一个个按照职位高低赶忙找好了座位,一个个落座之后,这声音才消失不见。 片刻一个个内侍端着一碟碟点心鱼贯而入。 “沐白,你还好吗?” 赵熠安目不转睛的盯着身边的人,唯恐一个不注意,沐白又要胡思乱想了。 “嗯。” 沐白嘴角噙起一抹牵强的笑,随即又点了点头,虽说他现在心里激动的很,但沐白面上表现的还是很淡定。 “沐白,你尝尝这个。” 赵熠安从一个点心碟中,递于沐白一块酒酿莲子糕。 “这个虽含有些酒味,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赵熠安从碟中拿了一块,递到嘴中。 “嗯。” 沐白尝了尝,眼神中透着些许光亮,这糕还是不错的,虽有些酒味,但不浓,只是淡淡的,但吃起来,却是香的很。 “这会是不是好了许多。” 赵熠安看着沐白,嘴角噙起一抹笑,却是人在很是紧张的时候,吃一些好吃的,或是喝一些好喝的,人都会变得轻松些。 “嗯,这一会,比刚刚好了很多,这会也不是很紧张了。” 沐白嘴角挂着笑,只是那笑更自然些。 “那就好,这边很快的,若是陛下没有其他事情,说不定咱们用完膳就可以回去了。” 赵熠安抬眸往主位上瞧了瞧,这人若是不出现,那他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就会委屈了沐白。 第149章 欢欣 “惠王到,六公主到。” 赵熠承抬脚而入,偌大的梨园内已经坐满了人,虽然还有三两位置,但人总得来的差不多了。 赵熠承心中窃喜,还好还好陛下还没有来,今日若是他来晚了,落在了皇帝后面,恐怕又要被有心之人传出些风言风语了。 “小妹,你快点可以吗?” 赵熠承回头瞥了眼离得老远的六公主,有些无奈的开口。 “五哥,你等等我。” 今日若不是她的母妃非要她来,她才不惜的来呢!毕竟以前她的母妃不受宠,这种大日子自然也不会邀请她。 但今日是三皇子的赐婚宴,即使她与三皇子不熟稔,自然也应该到场贺一贺才好。 她本早就该来的,但听她五哥说梨园有不少的少年才俊,这才费心打扮了一番,误了些时辰。 “三哥好。” 赵玥轻轻俯身问了安,抬眸入眼的便是他三哥身边的那位翩翩公子。 赵玥细细的打量着那少年,眼中露出三分惊艳,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好看的人。 她身为公主,自然见过不少的少年才俊,自然,她的几位皇兄更是世间少有的俊美之人,但这人似乎比她几位皇兄都还要美上三分。 或许俊美放在他的身上并不合适,想来绝色更适合些。 此人看起来比他三哥小了些年岁,又少了些威武,却多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咳咳,六妹妹许久不见,近来可还好。” 赵熠安把人往自己身后扯了扯,这才不自觉的咳嗽了两声,这六公主怎么能直勾勾的盯着他家沐白看呢! “还好,还好。” 赵玥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刚刚真是有些失礼了,怎么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三皇嫂乱看呢! 刚开始她的母妃告诉她,她的三哥费尽心思求娶了一位男妻时,她还有些费解,不过现在看见真人,她倒是有些了然了,如此人物,倒是值得她三哥费这个心力。 “玥儿,你做什么呢!咱们的位置在那边,咱们还是赶紧入座吧!” 赵熠承看着六公主那灼人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他的这个好妹妹可千万别胡言乱语啊!若是把护短的那位惹毛了,可不好收场。 这王爷娶男妻本就是一件惊世骇俗之事,若再因为这件事发生些什么,天下之人恐怕还不知要如何议论呢! “嗯,好。” 赵玥有片刻恍惚,他这五哥怎么了,她可还记得,以前这两位哥哥多少有些不对付,什么时候,五哥会给三哥解围了,这可是破天荒的一件稀奇事。 赵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宁王身后的人点了点头,似是对她刚刚的所作所为表达歉意。 “五哥,那个人,就是三哥费尽心思也要娶的三嫂吗?” 六公主与惠王在座位上坐好,六公主的目光往鱼沐白那边瞥了一眼,这才在赵熠承耳边轻声耳语。 “嗯,是。” 赵熠承低着头有些心虚起来,若是让他这个好妹妹知道,他爱的也是一位男子,真是不知,他的这位好妹妹又会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