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根本》 引子 洪武八年深夜,南京城,朱元璋对着案上摆开的白纸凝视良久,抬眼望着下面跪着的刘基,低声道: “此事关乎万代,爱卿务必不能大意!”刘基忙应道: “圣上,臣明白”。朱元璋沉默了一会,又看了一眼桌子上徐达和常遇春从大都带回来的东西,拿起朱笔,写下 “万世根本”四个大字,对刘基说 “你去办吧”,张嘴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再发出声音。看着退下的刘基,朱元璋疲倦的合上了双眼,他明白,即使手握天下,也有一些事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 民国三年,敦煌的王道士坐在烛光的阴影中,望着窟外杂乱的人影,蜷进了毛毯之中,自从发现了发现了那道暗门,他就被卷入这乱世的浩劫中,这兵荒马乱的,这些东西在这里已经由不得他,他拉了拉毯子,抬头看了一眼窟中那**的金刚像,听着窟外的人声马鸣,他叹了口气,一切交给历史吧。 1971年,凤阳古城,柳圩村的村民柳之水带着家里的男丁赶着驴车往城西赶,想赶着天没黑赶紧去老城墙再弄点城砖回来,家里要盖房子、猪圈也要修一修,这城砖可是好东西,当年可是朱洪武建中都城的时候烧的,结实的很。 一家人赶到地方已经下午4点钟了,看到一段一段的都被拆的七零八落,老柳赶紧招呼家里人把铁锹、扁担等工具从车上卸下来,为了能多拆点,老柳特意挑了个离人群远一点的地方,这地方城墙塌了一块,上面原来像有些建筑,也都早不见踪影,留了些残垣断壁,边上还有几座孤坟,碑也不知去向,看着十分荒凉。 “小虫子,去,和虫羔从左边扒、我和你亮叔从右边扒。”小虫和虫羔听了就抄起铁锹榔头扒了起来,这边老柳正埋头撬砖,突然哗啦一声,左边传来一声巨响, “怎么了”,老柳赶紧转过头问,一看,左边城墙又塌了一截, “有没有砸到人” “没有”两个小伙子齐声说,再一抬头,呦,这还有一个洞啊,黑黢黢的,看不清里面啥模样,小虫年轻气盛,三下两下就踩着塌下来的转头窜了上去,一伸头,钻进去往里看了看, “好像有个盒子啊”,虫子看着他弟弟,说 “虫羔,过来,我们两把它弄出来,说不定里面有银元呢”,两个小伙子往洞里一钻,一转眼就不见了,好大一会没有动静,老柳有点坐不住了, “咋回事了,怎么还没出来”老柳嘀咕着,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老柳说 “老亮,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说着拿了根扁担就进去了,亮叔也不扒了,紧张的在外面等着,左等右等,在外面等了有一袋烟的功夫,还是没有动静,也坐不住了,走到洞口往里喊, “老柳!老柳!”,死一般的寂静。他想着去喊别人来帮忙,往远去一看,之前在远处扒砖的人也都回家了,太阳也已经落下山,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突然一个人头从洞口冒了出来,满头满脸是血, “快,快跑,回家里喊人”随即将一个布包扔了出来,人就不动了,亮叔感觉脑门一炸,捡起东西就跑,刚跑到驴车跟前,就听到身后的洞口响起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像鸡叫一样, “咯咯哒!”亮叔根本不敢回头,拿着东西一路狂奔。。。。。 第一章姜先生 1993年的冬天,凤阳古城。一大早,天气阴冷,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昨晚和兄弟们喝酒喝的有点高,已经9点了,我还蜷在被窝里迷糊着。我住的这间房临街,这时候街道上人不多,但是偶尔有车经过还是有点吵。当我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时,这时候一辆卡车经过,突然按了一下喇叭,把我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我骂了一声,把头探出被窝,两只手把被子包的紧紧的,好包住被窝里的热气。一抬头,就看到浩哥和大闹正倚在门口走廊的栏杆上抽着烟往远处看着,不时在窃窃私语。我咳嗽了一声,两人看到我醒了,浩哥就给我打眼色,让我过去。 “干嘛?”我冲他俩喊了一嗓子,两人回过头,“快来看。”我抓起扔在床边的军大衣往身上一批,就下了床,由于下身只穿了一条秋裤,在这个天气,寒气直往上窜,“什么鸟事?”我嘟囔着就拖着鞋过去了,到了走廊下,挤在他两中间,顺着目光一看,只见几个老头坐在城门洞里面,在那侃大山,中间一个光头竟然还穿着一件袈裟,就看那光头和尚在那里唾沫星乱飞,其余几个人被侃的一愣一愣的,满眼的崇拜和敬佩,那和尚我见过,是龙兴寺的。 浩哥笑着说:“我滴孩,那几个老头要被他侃晕了,我们过去看看这些老头都在聊什么呢!” 我踢着脚笑骂道:“我不去,冻死我了”,浩哥就拽着我往外走,说:“你又没鸟事,去看看热闹,就不冷了。”大闹看我们俩走了,也不说话,就跟着我们一起下了楼。刚到一楼,就看到老爸在那擦着一个瓷瓶,看到我下来,就对我说:“早饭在厨房里,要吃自己再热一下”我还没说话,浩哥就笑着推着我出来门,老爸就在后面喊:“你就穿这衣服出门啊,也不换件衣服?”我们一溜小跑就到了城门洞那里,那和尚正侃在兴头上,根本就没注意我们三个,我们就挑个位置,蹲在那里听他吹,只见那和尚手指敲着地说道:“建这中都城,刘伯温可没少出力啊,你们可知道,这鼓楼的底下可是通着海眼呐,刘伯温铸了四头金牛镇着呢,要不整个凤阳府就要被淹掉!”,说到最后这和尚用力敲了一下地,众人都被吓得一个激灵,紧接着,这和尚又压低声音说:“我听说,这底下,刘伯温还锁了一条龙,古往今来能有这本事的就俩人,另一个也是大明朝的,就是那黑衣宰相姚广孝。你说这事巧不巧,也不知道这俩人是不是一个师傅教的,在往后就没再听说江湖上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了。”,说实在的这种街头文学十分有市场,众人听得是津津有味,浩哥也眯着眼抽着烟听得一身劲,可怜我浑身冰冷,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听他侃下去,站起来要走,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这楼洞里多出一个人,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靠墙坐着,双手插在袖子里,穿一身藏青色的棉袄,大冬天的还带个发黄的草帽,看起来非常另类,我用脚踢了踢浩哥,往那人那边努了怒嘴,那人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抬头,我愣住了,这人我认识,竟然是姜先生。 先生也认出了我,冲我敦厚的一笑,三年不见,先生看起来似乎黑了一点,瘦了一点,但是整体没太大变化,我连忙过去把他扶起来,带回家里。 见到姜先生,老爸非常欣喜,拉着姜先生问长问短,但是姜先生却一直表现的谦逊低调,话也不多,老爸问一句就答一句,不问就笑呵呵的坐着,姜先生是个云游四方的人,也算是个修行之人,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那时候老话就做受惊了,家里找了不少人看都没有看好,家里人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姜先生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他说看到我们家有血气,就过来看看,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爷爷就告诉他孙子受惊了,他了解了下情况后,让爷爷不要担心,不是太大的问题。后来他就抓了一条鸡冠蛇,把蛇胆喂给我吃,我就好了起来,爷爷非常感谢,一定要报答他,说要把祖上传下来的传说是御赐的古董送给他,东西拿出来,人就已经不见了,再出去找,找出去二里地也没见到人影。 他就这样消失了,后来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那天也下着雨,母亲和婶婶在屋里纳鞋,我就在妈妈脚边玩,婶婶先看到了先生,他就站在门外,戴着个草帽,也不进来,母亲记性很好,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救过我的先生,连忙起身迎他进屋,给他倒茶鞠躬,又拉着我要给他磕头,说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姜先生连忙闪过人,连说不要客气。他说他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我,他就盯着我看了一会,起身就要走。母亲自然不能让他走,说这么大雨,怎么也得吃了晚饭才能走,并说父亲晚饭的时候就会回来,姜先生还要推辞,母亲就让我去喊我爷爷来,我应声而去,爷爷听说后也很激动,连忙过来,拉住姜先生一定不能走,姜先生也就不再推辞,就在屋角坐了下来。 爷爷对姜先生很是敬重,晚上吃饭的时候,姜先生还是不愿意上桌,要端着饭去外面吃,爷爷就让大家都不准备动筷子,我嘴馋捏了一块鸡蛋,被老爸劈头一巴掌,打得哇哇直哭,姜先生看了就赶紧跑过来,抱着我,摸着我的头,说不能打小孩,就把我放在上座,然后自己挨着我坐了下来。姜先生不吃荤腥,只吃点青菜,而且每次吃饭都用自己带的碗筷,说自己老在外面跑,脏。当天晚上爷爷和爸爸在一起商量什么时候商量到很晚,第二天一早,就拉着我给姜先生磕头,要认姜先生做干爸,姜先生估计从来也没想过这样的事,有点不知所措。爷爷说他要是不答应,我就跪着不能起来,姜先生盯着我看了半天,答应了,爷爷和爸爸非常高兴,还特意请人过来一起拍了照片,那个年月照相是非常时髦的事情,姜先生好像不喜欢照相,但是看在我的份上,还是一起照了。认完亲,爷爷拉着姜先生一定要多住几天,姜先生就留了下来。 后来那雨就越下越大,连下了好几天,爷爷就叹气说,看来这又要涨水了。就在那天晚上过后,姜先生就不辞而别了,姜先生走后,雨就停了,也没有涨水,爷爷就时常嘀咕,这人是有修为的人。再往后,隔个三年五载,他就会出现一次,每次停留的时间也不长,这一转眼都二十多年了,这好像是我第五次见到姜先生。 虽然认了干爸,但是姜先生还是让我叫他姜先生,他是修行之人,不按凡俗我们也都能理解,所以我也一直称呼他姜先生,我感觉这样称呼也挺好,听起来很尊敬。 雨又下了好多天,天像漏了一般,爸爸坐在店里看着门外,一直叹着气,对我说:“湾里这下又要遭殃了,照这个下法,淮河估计又要破坝子”,姜先生就坐在门口,静静的望着外面的雨,没有说话,不时的会看看雨中的鼓楼。 晚上的时候,姜先生让我跟他出去一趟,带上手电。我没有多问,到了晚上,拿上东西就和他出了门,只见他带着发黄的草帽也不打伞,在雨里走的飞快,我打着伞拿着手电跟在后面都有点跟不上,就见他直奔鼓楼城门洞而去,到了洞中,只见他蹲在地上找了一会,就停了下来,然后咬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地上,然后退到一边,关了手电,静静的等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经过鼓楼洞的回荡放大,愈发震耳,我不知道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我看了看姜先生,他蹲在那里,就像一块石头一般,纹丝不动,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这鼓楼洞中,响起了一声清晰的鸡叫声,咯咯哒,我被这一声吓得心里一凉,就在这时,却见姜先生身形一闪,人又定在那里不动了,过了一会,姜先生说可以亮光了,我打开手电,就见到姜先生手里多了一条长长蛇,只见此蛇浑身通红,可是最奇特的是这蛇的头上长着一个血红的冠子,样子看起来非常瘆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邪气,这蛇现在在姜先生的手里已经软绵绵的,看着已经死了,即使是这样,那死了还睁着的蛇眼似乎在看着我,看的我的头皮发麻。 姜先生拿着这条蛇,接过我手里的手电,又开始照着洞壁上的砖头,很快,他就盯住一块砖头,他把蛇血涂在那砖头上,我看到那砖头上有字,这种字一般都是烧造砖头的人工匠的名字,一般皇家建筑留下这些名字都是用来跟踪追责用的,这块砖头上写的是苏州府,姚广顺。做完这些,姜先生拉着我就退了出去,来到了门洞口,他拿出了三根香来,点上插在了地上的砖缝里,香没有烧完,姜先生就一直站着,随着香越烧越短,外面的雨也变的越来越小,当最后一缕烟冒上天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雨停了。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敢问,我现在浑身冰凉,我只想赶紧回去睡觉。回家已经快十二点了,躺在床上,觉得这事非常蹊跷,翻来覆去,越想越害怕,咪咪糊糊的就睡着了。 睡的正香,突然听到窗户上有响动,好像有人在敲窗户,爬起来打开窗户一看,竟然是浩哥,正站在楼下像我招手,冲我小声喊,下来。我有点搞不清楚情况,对着楼下老爸的房间喊了两嗓子,老爸竟然没有回答。我更加有点奇怪,就穿起衣服下了楼,拉起卷帘门,浩哥就站在门外,“有什么事吗”,“跟我来”,浩哥一转身就走了,我赶紧跟上,初春的夜还是有点凉的,我把衣服裹的紧紧的,一溜小跑就追上浩哥,浩哥走的急,也有点气喘吁吁的,但是今天很奇怪,这一路上他竟然没怎么说话,他能关管住他的嘴我是有点意外,没一会功夫,就到了一个巷道里,这里有一间房子,我们路过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但是这房子常年锁着,也没有窗户,没人进去过,也没人住,这大半夜的跑这地方干嘛,这时只见浩哥竟然打开了门,招呼我进去,我进去后才发现这屋子顶上开着一闪窗户,屋里啥也没有,只在屋子中间有一口井。 这井看着有些年头了,石头砌的井沿刻了不少花纹,但是上面长了很多绿苔,看不清是什么图案。我不明就里,浩哥对我说,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我很好奇,弯腰往井里看,古井里的水很深,水面很平静,映着月亮看起来有种静谧的美,突然水面起了涟漪,井水里也泛起一股很奇特的香味,这种气味很特别,甜甜的但是隐隐有股腥气,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就想走就在这时,突然脚下一空,我被人给掀到井里了,狗日的,我还没骂完,就已经掉入井水中,水很凉,我头朝下入水,一下子呛了一大口水,我挣扎着,借着月光我看到浩哥的表情阴恻恻的,突然给我感觉像极了那死去的鸡冠蛇,这时候黑暗的井下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在井下,很深的井下,我没听清,但是我突然感觉非常的恐惧,我停止的挣扎,静静的听,一声沉闷的吼叫从下面的深处传来,我头皮一炸,能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正向我快速的游过来,我拼命挣扎,窒息的感觉的越来越强烈,害怕让我张口大叫,水就灌进我的肺里,这时候有一双手一下子伸进水里把我给拎了起来,朦胧中我看到是姜先生,然后我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感觉全身都是冷汗,口渴的要命,我端起水要喝的时候就想起刚才梦中那呛水的感觉,心里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又放下的水杯。 姜先生走了,就和上次离去一般,没有和任何人告别,这一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面,他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总是来去匆匆,不留下任何痕迹,认识了这么些年,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对他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姓姜以外,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就像一个古老的秘密存在于这个世上,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年复一年,见到的时候总是那个样子,戴着那个草帽,穿着不显眼的衣服,永远都是中年人的模样,住在我们家的时候,我在夜里能看到他打坐,小的时候时候,我曾经问过他,他在干嘛,他就笑呵呵的说“我在修炼,炼内丹”,我也听不明白,他不爱说话,说完就兀自进入自己的世界,我再说话又没有反应了,他似乎一直活在你的回忆中,在你快要忘了他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第二章烧焦的黄纸 姜先生走了,生活又回到以前的节奏,在家看看店,没事出去和浩哥、大闹厮混,这天我正躺在门口的椅子上晒着太阳,暖洋洋的昏昏欲睡,突然有个怯生生的声音和我说话:“请问,这里是凤宝斋吗?”,我睁眼一看,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黑黑的,穿个大棉袄,旁边还跟着一个半大小子,冻的鼻涕邋遢的。“是啊,干嘛?”我问道,“有个东西想看看你这能不能收”老头眯着眼笑道。我一看来生意了,立马起身把他带进去,老爸一看我带进一老头,去掉眼镜起身说“这位是?”。我说“这位老伯说有东西卖”,这时这老头就点头憨憨地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摊开在柜台上,里面露出几张纸来,“家里遇到难事,想着这东西也是个古物看看能不能卖两个钱。”这是什么东西?就是几张纸,而且纸的边缘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焦黑焦黑的,上面写了字,像蚯蚓似的,我一个也不认识。 老爸拿起一张,重新戴上眼镜,仔细一端详,神色突然紧张起来,问道:“老人家,这东西从哪里来的!”,“扒城墙的时候挖到的”老头有点紧张,压低声音说“破四旧的时候十里八乡不都去拆老城墙吗,就是那时候挖到的,唉,当时不止这点,早些年都让人给骗走了,就剩这几页了!”,这老汉哭丧着脸看着老爸说:“你看这东西能卖钱吗?”“能,您想卖多少?”老头犹豫地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张开,“五千?”,我喊道,“就这两张破纸?”老头赶紧直摇头:“小哥说笑了,怎么敢要那么多,我是听别人说这着东西有些年头了,是个古物,不是困难谁拿出来卖啊,我只要五百块钱。”老爸沉思了一下还没说话,那小孩就在那老头后面说:“我就说这不行吧,你看人家都不要,这都是我爷爷拿命换回来的东西,我们不卖了!”,老爸见状忙说道:“这样吧,相见一场也是缘分,你这东西今天进了我的门,就是咱们有缘,我给你一千块钱,以后家里还有这样的东西就都送到我这里来,你看你这里有五张纸,算一张二百,下次你来,我还给你这价,你看怎么样?”,老头高兴的直哆嗦,和那小子说“快谢谢大爷,大爷真是好心人啊”,老爸说完就从柜台后面柜子里取出钱递给老头,老头千恩万谢拿着钱走了,老爸一直送到门外。可是当他返身进门时表情突然变的异常严肃,快步走到我跟前说道:“快去把你大伯和王叔叔喊来。”我看老爸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情,还不小。 我知道这个时候一刻不能耽搁,赶紧跑去喊人,大伯住在实验小学,王叔叔住在城南,骑上我的老凤凰,两条腿踩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就到了大伯家,进了大门我就喊起来“大伯,我爸喊你过去呢”大伯在屋里正吃着饭,“啥事啊”,“不知道,就刚刚收了点东西,想让你过去看看吧”我气喘嘘嘘的回答,“收到啥好东西了?”大伯一边又夹了一筷子菜一边问,“我也说不上来,就几张纸,跟上坟烧的黄纸似的,还写着蛇一样的字”。哐当一下,大伯的碗掉地上摔碎了,“破财破财,啐啐啐!”大娘见状嘀咕着,大伯起身就到了院子里,“走,看看去!”,“我还要去喊王叔,你先过去吧”一转身,我就骑上车冲城南驶去。 这寒冬腊月的,风像带着刀子似的,割的我耳朵和手生疼,王叔家的房子在一个巷子里,刚到巷门口就看到浩哥在那边带着一群小孩放烟花玩,浩哥看到我来了,就狡黠一笑,把一根窜天猴对准我的方向,烟头一点,刺溜一声,就在我车轱辘下炸了,我气的骂了一声,骑车就往浩哥身上撞过去,浩哥一看我来真的,一边往后退一边求饶,“好好好,算我错了,行不”。眼看到了跟前,我一个急刹车,一只脚点地,停在他跟前,车轱辘顶在他的裤裆上,“撞你个不生不育”,浩哥笑嘻嘻的,“现在嘴够毒的啊,来干嘛了,找我玩啊”“找你个叽叽,你爸在家吗,我爸喊他过去”,“啥事啊,他上午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呢”,“那你回头和你爸说一下,就说我爸喊他过去,有急事!”,“没问题,下午你干嘛啊,一会再去玩两把啊”,“行啊,等我吃完饭,你和王叔一起过来呗”,说完,我就蹬上车回去复命,肚子饿的咕咕叫,骑的两个轮子都要飞起来了,过路口也没仔细看,一下子撞一个人身上。“小兔崽子,骑车也不看着点!”我心想完了,一抬头,就看见王叔笑嘻嘻的看着我,身上也背个口袋,不知道装的啥。“王叔,我爸喊你过去,说找你有点事”我赶紧把话带到,“行,我一会就去”。王叔背着口袋转身进了巷子。 到了家里,大伯已经到了,两人交头接耳的说着话,我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吃饭,老爸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豆角干烧咸鸡,那叫一个香,天冷饭凉的快,我把菜放锅上热了热,从电饭锅里盛出米饭,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就听着爸爸喊了声“来了”,王叔就进了店里,我忙喊了声王叔,王叔点点头就进后屋了,三个人在里面窃窃私语了半天,我也没听清说什么,就顾着吃鸡,吃完饭,倒了点开水在碗里,晃了晃油星当汤喝了下去,这一顿饭就算对付了,喝完吃完,把碗往灶台上一丢,点了根烟抽起来。 一会的功夫就听见里屋有人起身的声音,老爸陪着大伯和王叔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在说着话,“老四,你那边的人随时做好准备,以防万一”大伯一边走一边和老爸说着话,“你放心,都交给我吧”,老爸回着大伯,王叔绷着脸,一言不发,我赶紧起身,“大伯,王叔慢走”,送走大伯和王叔,老爸转身回来快步走到里屋,没多久老爸又走到厨房门口,对我说“今天收到东西的事不要对别人说起,知道吗?”,我虽然不明白老爸在紧张什么,但是我知道肯定很重要,我严肃的点了点头。 从这天开始,老爸每天晚上都睡的很晚,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有时候还会抱着电话和人一说说半天,白天没事的时候,我查了一下电话号码,除了打给王叔和大伯的我认识,还有一个号码打得频率也非常高,那是一个025开头的号码,我查了下电话簿上的区号,是南京的号码,我不记得我们家南京有啥亲戚或者熟人,依稀只记得老爸南京有个战友,走动的也不是好很多,这到底是打给谁的呢。 那件事之后没几天,老爸回老家看爷爷,竟然没有带上我,我趁老爸不在家,把铺子门关了,和浩哥还有大闹去汽车站那边的游戏机室玩,刚到地方,正要进门,浩哥用手指了指马路对面,我看到老爸在汽车站的门口站着,好像在等什么人,我有点好奇,他去看爷爷不带我,这是要和谁一起去啊,我就站着那看了半天,就看到王叔和大伯陆续赶到,三个人呢一起上了车,是回老家的车,这三个人手里啥也没带,回去看爷爷也不带点东西,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的。 这一趟老爸回去待了两天,我也难得放飞自我,我们家的铺子成了我们逍遥窝,大闹和浩哥带了个录像机来,我们晚上就从外面整点卤菜回来,整点酒,吃饱喝足看看录像,惬意的很,生意做一天休半天,不过这行本来日常也没啥生意。 老爸是第三天早上到的家,我还没起床,听到哗啦啦的卷闸门响,我才意识到老爸回来了,赶紧爬了起来,下楼正碰上老爸,忙喊声“爸,回来了!”本来以为老爸会因为早上不开门责备我,可是没想到老爸见到我只是点了点头,看起来满腹心事,眼睛通红,好像几天没睡似的,回来就上了楼,进了屋一言不发。 第三章兰州来的客人 日子就这么过着,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以前,一转眼,冬天就过去了,铺子里的生意也是不温不火,平日里没事,要么在店门口晒晒太阳,要么就和大闹和浩哥厮混,凤阳县城本就不大,无非就是走街串巷,打打台球、吃吃小吃,楼西街上的录像厅一蹲半日,打发时间。这年四月的一天,白天又和浩哥、大闹在台球厅打了会球,眼看就天黑了,三个人就到实验小学的巷子里坐下来吃点东西,这实小巷子不长,总共也就100米长吧,但是这好吃的东西着实不少,米酒、铁板烧、各种串串、麻辣烫,口味偏辣,适合当地人的胃口。 我们三个坐下来,一人来了份麻辣烫、浩哥又去点了铁板烧,整了点串串,吃的热火朝天,我正低头夹起一筷子麻辣烫往嘴里送,一抬头,就看到大闹朝我们两努努嘴,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一个看着有奇怪的身影映入眼帘,我正寻思这人是干嘛的呢,浩哥低声说,“老头看着有点像是个捕蛇人啊”这老头满头白发,背着个布袋,棍子靠着一边,正在一个烧饼摊上买烧饼,“那袋里是不是抓的蛇”,我看了一会,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他俩说,:“吃我们的饭吧,别管人家闲事了,这老头看着挺邪乎的。” 俩人想想也是,都转过头继续吃东西,浩哥说“我刚借到一盘录像带,挺带劲的,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我家欣赏一下”,我和大闹一听,这敢情好啊,你小子还算有良心,赶紧吃,吃完赶紧去,三下五除二解决完,转个弯去买了点啤酒、瓜子、香烟,三个人就往城南走去。初春的季节,已经去寒,三人走在路上说说笑笑,甚是惬意,这条路,我们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真是闭着眼都能走到,这路上的一砖一瓦,一早一木都很熟悉,非常稀松平常,但是今晚,我们却感觉到哪里有点不一样,总感觉有点不自在,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突然,大闹大叫了一声“我操!”,我们两个吓了一跳,“蛇!”,我们往地上一看,一条小蛇被大闹一脚踩在脑袋上,头被踩的扁扁的,尾巴还在抖动。“好久没见到蛇了,这县城能见到蛇也挺稀奇啊”,正说着,我看到浩哥眼睛死死的看着我们身后,一言不发,我俩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有情况,“怎么了?”我把瓶酒瓶拎在手里,随时准备朝后面招呼过去,“你们不是说好久没见到蛇了吗,你们看”,我俩转身一看,我靠!往浩哥家去的方向,路上、树上、草从中悉悉索索的全是蛇。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赶紧回家!”,我们三个撒开了腿,一溜烟的跑进了浩哥家院子,刚进门,就看到王叔站在门口,“快把门关上”“王叔,外面全是蛇!”,“嗯”王叔朝外面看了看,把门关严,就往屋里走去。我们三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跟着走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屋里有客人,那人抬起头看着我们,却是那白发老头,白发老者的的旁边还坐在一个女孩。 女孩看到我们就笑了笑,看起来有点疲惫的样子,我也礼貌的笑了笑,女孩和我们年龄相仿,短头发,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我有点不敢看她。 这时候我才发现二爷爷和老爸竟然也在,他们显然在商量着什么,长辈们议事我们小的都不搀和,自觉的上了楼,上了楼进了浩哥的房间坐下,大闹就忍不住开口了,“这不是那个抓蛇的老头吗,怎么到这了”“这世界还是真小啊,转来转去竟然转到我家来了,”浩哥也说道,我点了根烟,说道“看到那个女孩了吗,我看有点不对劲”。另外两个就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笑,笑的我直发毛,“笑个叽叽啊!”“呦,有情况,我看是你有点不对劲吧!”,大闹调侃道。“是啊,我看刚才好像脸还红了吗”浩哥也接话,“风吹的”我心里莫名的有点乱,我又抽了一口烟,往两个人脸色喷去,“别扯淡了,这姑娘来这里,肯定有什么事情需要你爸帮忙”,两人也抽着烟,点着头,浩哥说:“我们看录像吧”,就从床头柜里拿出录像带,刚放进去,片头嘉禾两个大字还没放完,就听到楼下王叔的声音喊过来,王浩,你下来一下。 浩哥听了就赶紧爬起来走下楼去,半天没有动静,我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看的也心不在焉,正想和大闹说话,哐当,门被推开了,浩哥就站在门口对我俩使着眼色,那意思是让我们跟他走。我看着浩哥,小声问:“什么情况,”浩哥没说话,我们就一起下了楼。楼下,二爷爷威严的坐在中间,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身子依然很硬朗,两道浓眉有点发白但是不怒自威,看到我们下来,就说道:“这次有点事情需要你们三个年轻人跑一趟,大闹,我和你妈妈已经打过电话了,建军,浩子你们俩父亲都在,已经定了,明天和我一起走。”“去干嘛阿?”我轻声问了一句,“别问那么多了,一切听你二爷爷安排就行”老爸发话了,“年轻人出去锻炼锻炼也好,要不天天窝在家里也没啥出息。” 这位是兰州来的马伯伯,这次和你们一起去,马伯伯也会带一些人手一起去。晚上你们都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大早出发,我心说,啥事这么急啊,又不敢问,正想着,二爷爷起身站起来,对马老头说,马兄,今晚就暂时歇在这里,外面的东西我会安排人处理。马老伯赶紧起身作揖,不用麻烦张兄了,我的人会处理,大家稍等片刻,就听到门外响起了很嘈杂的脚步声,大概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又趋于平静,老头说大家可以走了,丹丹,我们也回去把。 原来她叫丹丹,我又撇了一眼那姑娘,看到她也在正在看我,我慌忙抹过头去,她也低下了头,我们推开院门,外面皓月当空,之前遍地的蛇已经不见了踪影。 晚上回去收拾完东西就上床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走,睡之前,老爸过来一趟,又交代我们要听二爷爷的安排,这个马伯伯是我们张家的恩人。我这人心里越是有事越睡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了,又突然醒来,看了看钟,凌晨4点。再睡也睡不着了,我干脆起身坐了起来,点了根烟看着窗外,鼓楼在微亮的天际显的异常宏伟。就这样熬了两个钟头,就听到楼下有汽车的声音,有人按了两下喇叭,我听见大闹在喊“建军”,我知道要出发,赶紧穿好衣服,拿起背包,下楼的时候看见老爸站在门口,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看着我说了声“小心点”,眼中全是鼓励,我打起精神对老爸笑了一下,就看到一辆金杯面包车停在门口。 大闹站在门口抽着烟,见我出来一猫腰就钻进车里,我也跟上,一上车,就看到浩哥再对我笑,开车的是族里的一个叔叔,大家都叫他三叔,我喊了声三叔,三叔戴着着个墨镜对我点点头,我问,二爷爷不在这车上啊,大闹说,二爷爷在另外一个车上,关上门,车从楼西街就开了出去,街边做买卖的人家都已经开始忙乎,还有不少回民家里杀牛的,把刚杀的牛肉挂出来卖。不大功夫,就到了一个叫三步两桥的地方,这是个四叉路口,进出县城的车都在这边停靠出发,车停在路边,三叔摇下窗户,对外面喊了声:“都在车上了,杠!”,我隔着玻璃往外面一看,还有两辆车,看到我们到了,就都启动出发了,我们刚要走,突然当当当,有人敲窗户,我们停了一下,就有人拉开车门上来,我一看有点眼生,就听三叔喊了声:“二柱、坐后面去!” 第四章净安寺 二柱倒也不怕生,嘻嘻哈哈的就坐到后排,和浩哥挤在一起说道:“几位哥哥,我叫二柱,二爷爷手下的伙计,多罩着我呀。”大家都点点头,我听到浩哥在和二柱交头接耳的说话,我不像说话,就扭过头去看风景,但是一路上走高速,也没啥风景可看,我昨晚睡的不好,闭着眼眯着养神,晃晃悠悠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烟给呛醒了,一睁眼,就听到车里欢声笑语,四个人都叼着烟,三叔也抽上了,都笑着听二柱吹牛逼,我摇开窗户透透气,对他们几个说道“你们也不怕呛死,”浩哥急忙说:“赶紧关上,冷”,我没理他,这时候就突然感到耳朵上夹了根东西,一回头,就看到二柱笑着坐了回去。“军哥,抽根烟”,我把烟从耳朵上拿下来,夹在手里冲二柱笑了笑,大闹在旁边就把火递了过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刚才有点起床气也发不出来了,我抽了口烟,扭头问道:“柱子哪里人啊?”“临淮的”,“呦,朱洪武老家啊”,“大家不都是吗!”转眼看到大闹在整理背包,心里不由得感慨,这背包里东西装的可真整齐啊,我调侃道:“你这个包可比女孩子化妆包收拾的都利索。”大闹笑了笑:“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也就剩这点优良传统了。”二柱还在和大家伙聊着天,我看着外面的天,阴沉沉的,感觉像要下雨。 我正看的出神,突然车停了,我抬头一看,已经到了高速收费站,马上要下高速了,我一看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又开了一会,车就到了杭州市区,没一会就看到窗外一片湖光映来,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景色不错啊”,浩哥在后面笑道:“我滴孩,你个土包子,这是西湖啊!”“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小子又卖弄起文采来,不过你还别说,我们三个他读的书最多,这东西就他能信手拈来。 沿着西湖绕了大半圈,车终于停了下来,我们陆续下车,就看到二爷爷站在远去,身姿如松,正在指挥大家住宿,马老头和那个女孩也在,总共有个小二十人吧。我抬头一看,湖城意境,四个大字,这宾馆名字倒是很雅。 中午在酒店大堂点了两桌菜,全是杭州当地佳肴,湖鲜占了多数,龙井虾仁、叫花童鸡、宋嫂鱼羹、东坡肉、还有最出名的西湖醋鱼。二爷爷又叫了两坛女儿红黄酒,早上起的早也没来及吃早饭,早就饿了,大家伙也不顾及啥形象了,一顿胡吃海喝,不一会就酒足饭饱了。吃完饭没啥事,大家伙各回各屋休息,我和浩哥一个房间,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起来无所事事,浩哥建议出去转转,我就去喊大闹,我们两个的房间在走廊的东头,大闹的房间在走廊的西头,我叼着根烟就往西头走,走到门前正准备敲门,突然一声鸡叫在我身后响起,不是很大,我有点奇怪,转过头,就发现是从大闹对面的房间传来的,这叫声听起来很平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唤起了我内心深处一种莫名的恐惧,让我想起了在鼓楼洞的夜晚。 我鼓足勇气趴在门上想听个仔细,但是又什么都听不见了,我正想敲门问问,大闹的门突然打开了,大闹一探头,说:“我正要去找你呢,二爷爷喊我们过去。” 我疑惑的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门,大闹问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说,干脆摇了摇头,跟着大闹上了三楼,刚到二爷爷房间门口,浩哥也从后面跟上来了,来到我们身后,跳起来搂着我们脖子。这浩哥200斤的肥膘一下子我我们两压的一矮身,浩哥贴着我们两耳朵问:“知道什么事吗?”我们哪里知道,正闹着,门开了,二爷爷的管家来福开了门,站在门里严肃的看着我们三。 来福在二爷爷家很多年了,平时一直照顾二爷爷,二爷爷外出办事也总带着他,习惯了。二爷爷正坐在窗下喝着茶,看我们三个来了,说了声:“坐下吧。”我们都有点怕二爷爷,都不敢坐,就站在那里,二爷爷看了我们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又喝了两口茶,抬起浓眉看着我们三说:“晚上哪也别去了,你们三跟我出去一趟!” 一转眼,天色就黑了,吃晚饭的时候,都知道晚上有事,也就简简单单吃了点。吃完饭,刚起身,就看见二爷爷站在大堂门口,冲我们三个喊:“陪我去散个步”。我们三个心领神会,赶紧起身跑过去,二爷爷穿了个夹克,精神矍铄,特别有派,再互相看看我们三个,心里不由感慨,这基因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二爷爷健步如飞,我们一路跟着,大闹还好,当过兵的身体素质那是相当好,我和浩哥就有点气喘吁吁了,二爷爷回头看看我俩,说道:“回头多锻炼锻炼身体!这么年轻太虚了!”我和浩哥互视一眼,脸都红了,被老人家给比下去了,真是丢人。又走了半晌,终于来到一座寺庙前面,只见红瓦灰砖,雕梁画栋,一块牌匾上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净慈寺。 虽是晚上,但是庙里香火还是很旺,人头攒动。我们跟着二爷爷从正门走进去,以为二爷爷要进庙烧香,谁知道,这二爷爷带我我们一直穿过了弥勒殿、大雄宝殿、大悲殿,竟一路还在往后面走,眼看都要到方丈室了,二爷爷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穿过寺院后门带着我们来到了后山。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后山一片漆黑,二爷爷掏出手电,在前面走着,本来山路崎岖,走起来高高低低非常难走,突然面前的地面变的平坦起来,二爷爷停了下来,掏出手电往半空一照,只见一颗参天大树出现在眼前,树冠茂密,如一把巨伞,树下有一尊残破的罗汉像。 二爷爷回头看着我们说:“就是这里了。”二爷爷对大闹使了个眼色,大闹就从背包里拿出好多蛇皮口袋份给我们。我还在发愣,二爷爷催促道:“快点装东西!”我赶紧上前才发现树下长满了一种草,二爷爷正不停的摘着草叶子往蛇皮口袋里装。 我拿起一片一看,这玩意长的很像**叶子,但是颜色是红色的,看起来非常特别。我撸起袖子,就大把大把的开始把这个叶子薅起来往袋子里塞。“二爷爷,弄这个东西是干嘛用啊?”“明天你就知道了”二爷爷头也没抬,他现在不愿意说,我也不好问,继续低头薅草,眼角就这么一瞥,突然我感到有点不对劲。 我发现这罗汉像的头似乎动了一下,但是我盯着看的时候,他又看起来没什么特别。我心里直犯嘀咕,转过头继续往袋子里面装,装着装着,我猛的一抬头,一下子汗毛就竖起来了,这个罗汉头怎么扭过来了。 只见这个石头罗汉像正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袋子都掉了。 “怎么了!”,大闹赶紧跑到我身边,“那个罗汉有问题”,我说,“刚才来的时候,他的头是低着的,现在怎么抬起来了!”众人听我这样一说,都看着罗汉像,但是半天也没什么动静,二爷爷在旁边也看了一会,若有所思的说,别疑神疑鬼了,赶紧装完走人,我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再看那个石像。 眼看就要装满了,突然山下寺庙后门几根手电亮了起来,看那晃动的光柱,似乎就是朝着我们这边来的。估计是刚才的叫喊让寺庙里的人听到,二爷爷站起来往山下看了看,隐约已经能听到人声了。 “行了,我们走!”二爷爷吩咐道。现在没法按原路返回了,二爷爷带着我们从另一条小路就下了山。一路上着急赶路都没人说话,刚才事情我还没缓过神来,更是绷着神经一路小跑,下了山,就发现路边停着一辆车,三叔正对着我们招手,到了跟前,大家把东西往后备箱一扔,赶紧都上了车,三叔就启动车子,开回酒店。 上了二楼,我们正要回房间,二爷爷关切的对着我说:“没事吧?建军!”我点了点头,冲二爷爷笑了笑说:“没事了,二爷爷早点休息吧。”就和浩哥回到了房间。 洗了个热水澡,感觉精神好多了,裹着浴巾刚从浴室出来,就见浩哥递了根烟过来,我们两就裹着被子在床上躺着休息,烟雾缭绕中,浩哥突然开口了:“你没看错,刚才我也看见了!”我惊讶的看着浩哥,“但是我想说话的时候,看见二爷爷对我直打眼色,我就没敢说”,“那地方有点邪门”,“等有机会再问问二爷爷,我感觉他应该知道点什么。”我们又说了一会,我有点头疼,头歪在床头上眼皮就变的越来越重。浩哥还在说着话,我就迷糊过去了。 第五章虺祟 昨晚上折腾了一夜,这一觉睡的很香,早上起来屋子里已经没人了,浩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门了。 洗漱完毕,我下楼吃了点早饭,看到大闹、浩哥已经吃完了,正坐在那里哈着牛逼,尤其是浩哥,中分头梳的贼亮,眉飞色舞的。 二爷爷和来福也坐着吃饭,“二爷爷早!”,我坐下来和二爷爷打了个招呼,二爷爷对我点了点头,我赶紧坐下吃点东西,正往嘴里塞包子的时候,二爷爷起身回房,走过我们身边时说了一句:“等会吃完你们到我房间来一下。”我知道又有事情发生,紧赶紧的把稀饭喝完,嘴都没顾上擦,就被大闹拉着上了楼。 到了二爷爷房间,二爷爷还坐在窗户下面,这时候我发现马伯伯也在,一头白发特别醒目。两位老者坐在一起,都精神矍铄,相映成辉。 二爷爷招呼我们坐下,让来福给我们三个倒了杯水,我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就听见二爷爷说道:“今天喊你们来,是要把我们此行的目的和你们说一下,玉叔兄,你来说把!”“好的,张兄”,说完,马伯伯突然给我们鞠了个躬,本来我们都坐下了,吓的都赶紧站起来,不知道这老头突然来这么一出是啥意思。 马老伯抬起身看着我们三个说道:“不瞒几位,想必几位也都看出来了,我闺女丹丹的身体不是很好,她是有病在身,而且是先天隐疾,一发作就会昏迷数日”,我们三个有点惊讶,我之前看出来这个叫丹丹的姑娘身体有点虚,但是不知道是这个情况,“之前有个老医生给她看过,让她吃鸡冠蛇的蛇胆,吃了好几副,但是始终也没法治愈,最后有人让我我们去了终南山找李恒远道长救治,李道长告诉我们,要解此毒,必须要找到虺珠才行!” 我们三个像听天书一样,完全懵了,什么道长?什么虺珠?马伯伯继续道:“虺珠非常稀有,必须找到即将要变身成蛟的还未渡劫的虺才可以,我们动用了我们马家所有的关系,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找到这一条,但是非常难对付,我们上次去折进去好几个兄弟也没有抓住,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才找到张兄帮忙。”二爷爷点了点头说道:“那东西就在这西湖边上的南屏山里,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动身前去。” 我听的心里一阵激动,这可真是长见识啊,闻所未闻。浩哥突然插了句嘴:“如果我没猜错,昨晚我们去采的草,就是息龙草吧,专门避蛇毒的!”,“嗯,这草在南方只有净慈寺有,净慈寺后殿天井下养了很多毒蛇,寺中僧侣为了避蛇毒,特地种植了这种草。”二爷爷说道:“今晚你们三个的任务我来安排一下,大闹负责陷阱布置,浩子和马老伯一起负责草药,建军跟着我随时待命。大家明白了没有?”我们三个齐声应到。“晚上10点准时动身,你们白天可以先休息休息。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你马伯伯还有点话。” 我们三个退出来,走到我们房间门口,发现大闹并没有回去,“到你们屋坐会。”进了屋,我和浩哥往床上一躺,大闹坐在茶几旁,大家都没有说话,“刚才二爷爷说的事是真的把?”大闹先忍不住说话了,“浩哥你知识渊博,你说说看,这都是怎么回事?”浩哥抽着烟,眯着眼,像在想着什么。“今晚的主非常难对付,今晚大家都要小心!”浩哥突然开口了,“我说难听点,这个东西已经快要成精了,我感觉已经不是我们肉体凡胎能对付的。”我听着心里就有点打鼓,我猛吸了几口烟,这已经超出的知识范畴了,受了这么多年的无神论的教育,可是现在听到的事已经颠覆我的世界观了,大闹盯着地面看了半天,突然就站起来走了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带上了。我愣愣的看着房门,突然手指一阵剧痛,我才发现烟都烧完了,我赶紧把烟甩掉,用嘴嘬了嘬,我感到大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紧张起来了。 除了中午下楼吃了个饭,这一天就一直在宾馆休息,大敌当前,我们也没有什么心情说笑,神经都绷的很紧,我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看了看手表,7点多了,头睡的昏昏沉沉的,往旁边床上瞄了一眼,没看到浩哥,抬头一看,就见到浩哥站在窗户边上往外看,见到我醒来也没有转头,我有点奇怪,揉了揉眼睛,用手在脸上搓了一把,也起来走到浩哥身边,学着他往外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你看什么呢?”,我奇怪的问道,浩哥还是没有动,“起雾了!”我听着他语气有点不对。“起雾怎么了?起雾不很正常吗”,“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十分钟前这外面还晴空万里呢!”浩哥转过头看着我说。 雾很浓,窗外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听浩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我刚想开口,浩哥突然把手指竖起来放在嘴边,让我不要说话。四周死寂一般,就在这死寂中,我听到窗外有东西在动,很轻微,像风刮过树梢的声音,这声音不大但是却弄的我很紧张,又让人十分的好奇,我脸贴在窗户上努力地往外看,白白的雾浓郁的就像牛奶一样,一团一团的在眼前飘荡,就在这白雾中,在靠近马老伯房间的方向,我突然看见一个东西在树梢上扭动着,像是一根巨大的枯木,我努力睁大眼睛,却看的十分模糊,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雾变得稀薄了一点,那根枯木一扭,我终于看清了,天哪!这哪是枯木,这是一条巨大的蛇!。 我吓了一跳,叫了一声,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一缩,浩哥也和我一样,往后退了一步,窗外忽然风声大作,雾气翻腾,片刻后才安静下来,我俩再定睛一看,远处树上已经空空如也,我还没缓过神来,跌坐在床上,浩哥也满腹心事地缓缓的坐下来,用发抖的手点了根烟,我问道:“什么东西?”“不知道!”“但我感觉不好,今天晚上估计要出事!”“是冲我们来的吗?”,浩哥没说话,静静的看着手里的香烟,我们相对无言,片刻后,我站起来往窗外一看,雾已经散去,一轮皓月挂在天边,树梢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沙沙作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窗外静谧的画面,我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刚才看到的一切就像梦一场,我拿起电话,给大闹房间拨了个电话,响了一声大闹就接了起来,我让他到我们房间来一下,很快,敲门声响起,大闹一身黑衣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袋子,往床上一扔说道:“今晚的衣服,你们俩换上吧,”,“刚才的雾好大,幸亏现在散了。”大闹坐下说道。“喊我过来什么事?”。我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和大闹说了一下,大闹听了也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和今晚的行动有没有关系!”,“我觉的大有关系!”浩哥突然开口了,“你们知道这虺是什么东西吗?”,浩哥严肃的看我俩。 我们俩听的一头雾水,都摇了摇头,看着浩哥,等他给出答案。浩哥叹了口气,说道:“道德经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天下万物皆生于大道,并遵循道法生长,生物皆循日月光芒作息,生活在这天地之间。按照现在的观点,生物都有自己的寿命,生老病死,就是万物之灵人类也逃不脱这规律。但是这世界之所以精彩,就在于总有一些变数。” 我和大闹静静的听他继续,“我们都认为一加二等于三,亦或二加一等于三,但是一点五加一点五也等于三”,我们没明白过来,他接着说:“世间的事情,大部分不是一就是二,但是总有一些异类,他们不是一也不是二,而是一点五,这些个体非常少见。按照目前科学的观点,蛇也有寿命的,有些可能长点,也不过百年,但是有很多记载,个别个体的寿命突破了这个上限,美国生物学家在太平洋里发现过寿命1600年的蛇。在我们南朝的《述异记》里给出了这样的说法,蛇五百年变虺,虺五百年变蛟,蛟千年成龙,这些我没见过,但是古代笔记包括正史中却有很多这种记载,很多人认为这属于怪力乱神,但是我一直秉持无法证明其没有就要谨慎对待的观点。按照《述异记》的说法,这虺已经极其少见,不近尘世,这种东西已经属于精怪的范畴,现在知道我为何紧张了吧。” “刚才那阵雾来去的无缘无故,我感觉它已经感觉到什么,先找上门来了。”“管它哪路神仙,今晚遇上我,都是它的劫难!”大闹咬着烟屁股狠狠的说道。“也不知道我们这边和这马老头什么交情,今晚这活也算是刀口舔血了!”我说到,“听说这马老头以前在西北救过二爷爷的命,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大闹把烟屁股往烟灰缸里一按,站起来说道。“换上衣服准备出发。”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到出发的时候了。 下了楼,车已经在外面停着,车门开着,二柱在车里笑着向我们招手,我们三步并两步,一猫腰都钻了进去,屁股刚坐下,还没捂热,突然听到二爷爷喊:“大闹,上这辆车!”大闹就又拉开车门,往二爷爷那辆车跑去。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看到丹丹站在大堂门口在往我们这边看,不长的头发在风中摆动,看起来好像又憔悴了点,我有点不敢和她对视,慌忙把目光收了回来。随即感觉车子一晃,向着未知的世界驶去。 第六章迷雾 山路崎岖不平,很不好走,又是夜里,车子开的很慢,开了快有一个小时,前面传来话,快到了,要我们做好准备。 我们都振作精神,把身子坐直了,这人迹罕至的南屏山深处古树参天,一片死寂,车子又开了半小时,终于停了下来,我们以为到了地点,谁知道下车一问,我们这两辆车在这边先停下等着,前面那辆车先过去布置装备。 我和浩哥在外面站了一会,感觉太冷,就又回到车上暖和暖和,又过了一个钟头,大家都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对讲机响了起来,让我们往前面继续走。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前面路口站了一个人,打着手电,向我们招手,我们把车停下,人陆续下了车。 这人看着面生,但是也穿着一身黑衣,有点夸张的脸上还蒙着布,夜里看不清眼睛,我心想这小子也真是,包的够严实的。他没说话,招手示意我们跟着他,一转身就下了山路,我们赶紧跟上,这再往山里走已经没有路了,脚下杂草从生,很不好走,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前面带路这小子却走的飞快,一转眼我们已经被他落下了一段距离。我心想这小子也太不着调了,心里来火,往前面追去,嘴里喊道:“还有多远啊?”,那人竟头也不回,走的更快了,我更来气,就加快脚步,跑了起来,可是却怎么也追不上。 跑了一会我觉的不对劲,怎么这么安静,停下身子往后一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了,再往前看,哪还有人影啊!我顿时慌了起来,大声的喊了起来:“浩哥!”“二柱!”,喊完后,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想听听有没有回答,没有人回答。周围一片死寂,连虫鸣都没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弥漫在心头,突然,我发现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又起雾了! 雾越来越浓,很快,我周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我的手电,竟然只能照见两米之内的距离。我又喊了两嗓子,还是没有回音。我内心慌的一比,但是我告诉自己,不能慌,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我要冷静下来。反正也看不清路了,我索性把手电也关了,闭上眼睛稳定了下情绪,我拔出腰间的匕首,握在手里给自己壮胆,我想起腰间的对讲机,打开来,喊了两声,等了半天只有滋滋的电流声,我关了对讲机,在原地转了几圈,已经失去的方向感。正不知所措时,突然我听到左前方有人喊叫的声音,听不清是谁,声音有点嘶哑,我也顾不上害怕了,拿着匕首就往那个方向跑去,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眼看就要追上了,就又出现在另一个方向,突然前面亮起了手电的光亮,我也急忙打开手电,我朝那亮光的方向闪了闪手电,那灯光也忽明忽暗的回应着,终于找到队伍了!我加快跑了起来,眼看就要到跟前,那灯光却突然熄灭,我正纳闷,突然我感到脚下一空,我暗叫一声:“不好!”,身体就坠了下去。 慌乱中我双手乱抓,抓住了一根藤蔓,身体撞在了石壁上,这一下撞的眼冒金星,但是我死死的抓住这跟藤蔓不放松,等我我稳住身体,我定睛向下一看,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要不是抓住了这个藤蔓,此刻已经粉身碎骨。 我两手紧紧的抓住这断崖上的藤蔓,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但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我周围的浓雾竟然没有了。我抬头一看,在崖上,雾气还是很浓,一团一团的雾气从崖上泄下来,但是这断崖下没有一丝雾气。我正在寻思怎么攀着这老藤爬上去,就听到有东西在向我靠近,声音越来越近,我能听见上面踢动碎石和枯枝折断的声音,我不敢发出声音,紧紧抓住藤蔓,让自己的身体贴紧山崖,仰着头往上望去,雾气中,我看到那个黑衣人探出头来,往崖下望了望,姿势极其怪异,脖子伸的老长,伸着舌头,在空气中舔了舔,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往我这个方向望来,我赶紧缩回头,大气也不敢出。 我死死的贴着崖壁,一点点声音不敢发出,直到听到他离去的声音。 我又趴了好大一会,感觉手已经要麻了,我怕再不爬上去就要交代在这了,就屏气凝神,使出吃奶的劲慢慢爬上断崖,雾气慢慢散去,借着月光,我发现崖上的草被压倒了很大一片,像是被很多人踩过。 我不敢呼喊,也没敢打开手电,摸着黑朝我来时的方向跑去,跑着跑着突然我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我一听是大闹的声音,我赶紧按下通话键,喊了一声,大闹在对讲机中让我打开手电,我赶紧停下打开手电往空中晃了晃,就看到远处亮起了灯柱。 当我见到气喘嘘嘘跑来的大闹的时候,我有点激动,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大闹看到我的时候神色非常紧张,对我说:“没事吧”“没事”“其他人怎么样?”我问道,“少了两个兄弟”,这时候我看到浩哥和二柱也过来了,我看了一眼,两个人没什么大碍,浩哥想说话,大闹说“到车上说!” 上了车,柱子递过来一杯热水,我一边喝着,一边听浩哥说起他们的经历。原来浩哥他们跟在我后面,我追的太快,又加上起雾,很快他们就和我走散了,这时候,草丛里窜出来很多蛇,浩哥和二柱一起,幸亏二柱这小子身手不错,凭着一把西瓜刀,砍死了好几条蛇,几次化险为夷,浩哥包里装着龙息草,浩哥把草嚼碎涂在两人身上,蛇群就不在追他两,躲过一劫。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很多人都被咬伤了。大闹他们跟着二爷爷到前面布下陷阱,左等右等不见我们跟上,感觉可能出事了,二爷爷留守,大闹就带着两个人回来接我们,没想到就看到车停半路,人都不见了。凭着在部队学到的本事,大闹沿着我们的脚印就追了上去,先找到了浩哥,后来又找到了我,但是还有两个兄弟不见了,估计是凶多吉少。没想到这次这么不顺利,虺的影子还没见到就出了这么多的事,二爷爷这时候也过来了,他了解了下情况,传下话来:先回去,再做打算。 第七章玄空大师 回到酒店,天已经快亮了,我们一行人车刚停下来,二爷爷就走过来叮嘱:“先回去休息,下午到我房间碰头”。 转眼到了下午,我和浩哥进门的时候,二爷爷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我打量了一下,全是此行得力的干将,看来我们已经来迟了,二爷爷嘱咐把门关上,开口道:“昨天晚上,我们损兵折将,我们太低估这个东西了!”,“马老头也说道:“上次我们也是还没摸到边就折了几个人。”二爷爷看看我说:“建军,你把昨晚遇到的事情和大家说说。”我就把昨晚的遭遇和大家详细的描述了一番,当我把我在悬崖下面看到的情况说出来后,我看到二爷爷的眉头皱了起来,二爷爷沉默了一会,又看了看马老头,马老头神情也变的凝重起来。二爷爷挑着眉毛看着大家说道:“这两天大家先不要出去,就在酒店里休息,等我通知,大家先回去吧。”我刚要走,二爷爷说道:“大闹和建军你俩留一下。” 等到人都散尽,屋里只剩二爷爷,马老头,来福还有我和大闹。二爷爷看了看马老头,又看看我们俩,说道:“今晚,你们俩再陪我去一趟净慈寺,我们去见个人。” 傍晚,我们穿戴的整整齐齐,二爷爷特别交代,一定要收拾的立正的,我们都穿了西装,大闹本身当过兵,身板很直,个子在我们这辈里也是出类拔萃的,穿上西装打个绿色的领带,英气逼人,二爷爷本身也很魁梧,50多岁了,身体依然很结实,穿了一声灰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带了个帽子,拿了根手杖,非常气派。这次没有步行去,让三叔开了俩车,直接开车上到了寺门口。 下了车,二爷爷走在前面,我们两个小的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这感觉好像跟着大哥去谈判一样,穿过一进一进的院落,上次来摘龙息草时已经走过一次,这次就很熟悉,很快就到了后院,这时,二爷爷看到一个小沙弥,就走过去,对着沙弥双手合十道:“小师傅,我想见一下你们住持,能不能烦请通报一声。”小和尚抬头看看我们三个,也合十作揖道:“不知道施主如何称呼。”“就说凤阳张守本想见他”,小和尚又看了一眼二爷爷说:“请施主稍候。” 片刻功夫,只见小和尚一通小跑过来,“张老先生,住持请你们过去,跟我来。”又穿过一进院落,只见一间亮灯的房间,房门开着,小和尚站在门口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二爷爷道了声谢,就跨过门槛,走进内堂,我和大闹也跟着走进房间。 房间内陈设很简单,一个案几,案几上供着佛像,下面一个蒲团,旁边几把椅子,听到有人进门,坐在蒲团上的老僧仍然没有动,入定一般。 二爷爷没有说话,就立在身后等着,我和大闹看着二爷爷也恭敬的立在身后,又过了一盏茶功夫,这老僧突然开口:“守本兄,别来无恙啊!”随即缓缓站起来,等他转过身来,我往他脸上一瞧,心里一阵骇然,只见这老僧须眉全无,满脸瘢痕,好像整张脸都被热油烫过一般,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二爷爷道,“玄空大师,好久不见!”“请坐,不知这两位是?”,“家中晚辈,快见过大师。”我俩赶紧弯腰道:“大师好”。 宾主落座,刚才站门口的小和尚端来茶水,玄空大师吩咐道:“把院门关上,任何人不得叨扰!”,小和尚弯腰退了出去,大师耷拉着眼皮,沉声道:“守正兄,无事不登三宝殿,请说吧,需要老衲做什么?”二爷爷看了一眼房门,已经关严,就把丹丹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说道:“昨晚我们一行人在南屏山里遇到了奇怪的事,建军,你再把你遇到的事情和大师说一下。”我又把昨晚遇到的事情描述了一遍,老僧听我说完,半响没有说话,像睡着了一样,我看了看二爷爷,二爷爷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就这样坐着看着玄空大师,“佛门中人,四大皆空,这世间的恩怨纷争,我已经不想再参杂其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想大师应该能理解。”二爷爷还是那样安静的看着玄空。“我张守本有恩必报,马家有恩于我,现在马家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二爷爷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两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我瞬间感觉二爷爷的形象更加伟岸起来。 玄空听完二爷爷的话像是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抬起头,看着二爷爷说“是不是这次事毕,我们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二爷爷听罢眼中精光一闪,突然站起来走到蒲团前,扑通一下跪下,叩了三个头说“佛祖在上,此事之后,我张守正与玄空之间再无瓜葛,后半生再不相见。”说完,又叩了三个头。我和大闹见此情景都暗暗吃惊,从没见二爷爷如此发誓,也不知他与玄空以前有过什么样的交集。“好,七日后,南屏山黑龙亭见,送客!”,说完就起身又坐在了蒲团之上,再无多言。 二爷爷见状也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小和尚已经把门打开,二爷爷点了点头,就大踏步离去,我和大闹赶紧跟上,出了寺庙,三叔就在门外等候,看到我们出来,就跑过来给二爷爷开门,二爷爷将要上车时,又停下来转身往寺门看了看,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大闹对三叔说了声:“回去。”车子启动正要缓缓离去,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刚才那个小和尚从寺门里跑出来东张希望,看到我们的车子,就往这边追了过来。我让三叔停车,那小和尚就追上来拍了拍车门,三叔摇下车窗,二爷爷就看着小和尚,小和尚看了看二爷爷,就鞠了个躬,眼睛又扫了一下,看到了我,就转到车的另一边,从窗户递了一个东西过来给我,我正莫名其妙,小和尚对我说:“住持让我把这个给你。”我看着他,等着他说话,他就站在那边一言不发,“没说什么?”“没有,住持就说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就行了”,我转头看看二爷爷,又看看大闹,心说这老和尚这风格也太酷了吧,二爷爷就对小和尚点点头,说:“替我谢谢你师傅”,小和尚又双手合十作揖,就转身离开了。 车子越走越远,我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是个檀木盒子,不大,打开一看,里面是个黑色的石头一样的东西,有绳子穿着,像一个护身符,迎着光一看,上面刻着一个图案,像纳粹的标志一样,但是我知道,这个和那个不同,这是一个万字符,佛教上常用。 凤阳鼓楼门上也有个一样的符号,我拿给二爷爷,二爷爷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又递给了我。我问道:“怎么处理?”“你和他有缘,就收着吧”二爷爷说。大闹说道:“给你保平安的,估计是看你印堂发黑,看在二爷爷份上,就送个人情。”我白了他一眼,也想不明白,就把这东西装了起来。转头看了看窗外,黑黢黢的的山林像一条巨龙潜伏山中,心中难免忐忑,七日后,黑龙亭,又将发生什么? 第八章春风十里不如你 还有七天时间,这短暂的间隙,让大家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下。 二爷爷一直都深居简出的,我们三个年轻人天天憋在酒店里有点受不了。这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叫丹丹的姑娘一个人坐在边上吃饭。马老伯不在,她就要了一碗白米粥和一个小菜,一勺一勺的慢慢吃着。不知道是阳光明媚还是怎么的,今天的丹丹看起来格外漂亮,吃着吃着,她停下来捋了捋头发,把短发夹在了耳朵后面,长长的睫毛在那大眼睛上扑闪扑闪的十分动人,也许是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她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发觉我在看她,脸一红,就低下了头。 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把目光收回来,一转头,就看到大闹和浩哥盯着我看,浩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猥琐。“看上人家了?”大闹说,“不是”“看上人家就过去和人说说话啊,别天天偷看人家。”“没有!”我感觉我有点脸热,“你自己还觉得你说的这话挺假啊”,浩哥就在旁边猥琐的笑着,我有点恼羞成怒,把卫生纸往浩哥身上一扔,骂道:“笑个鸡毛啊!”,两人看着我又笑笑,就站了起来。大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弯下腰认真的对我说,“喜欢的人不要错过,因为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说完就转身走了。我看着大闹离去的身影,突然觉得大闹这话说的很有人生感悟,这小子,我竟有点陌生的感觉。 丹丹还在低头吃饭,一抬头就看见我坐在她对面,对于我的突然到来还是有点吃惊,脸一红,送到嘴边的勺子就停在了那里。没来之前,我还有点紧张,真坐过来了,我反而放开了,“你好,丹丹,我叫张建军”,丹丹脸红红的,回道:“你好”。“马伯伯没下来吃饭啊”“嗯,他有点不舒服,就不下来了”“哦,要不要下午给找个大夫看看”“没事的,他就是有点累了”,“那你一会有没有事啊,没事我们一起去西湖转转”,她想了想说,突然嫣然一笑,“好啊!”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眼前的景色都变的明媚起来,感觉喘气有点费劲,本来不紧张的情绪突然这一下又紧张了起来,我有点不敢看她了,就急忙站起来说:“一会我去你房间喊你!”像逃兵一样离开了。 回到房间,浩哥还是猥琐的笑着看着我,我拿了根烟砸过去,“你笑个屁啊”,“你陷入爱情了”浩哥接过烟笑着说,“没有,别瞎说”,“操,还不承认”,浩哥突然走过来,把我推到卫生间镜子前,“你自己看看你这熊样!”,镜子里的人,留着分头,剑眉星目,模样倒是不赖,就是眉眼之间藏着一股笑意。 “看,像不像发情的样子!”,真心话,浩哥损人真是有一手,总能损人于无形之间。我扭过头来,心里不知怎么也有点甜甜的,看着浩哥笑着说:“下午一起出去玩吧。“浩哥看着我说:“我可不想当电灯泡!”我一把搂着浩哥脖子,腻声道:“浩哥!浩哥!弟弟我求你了,陪我去嘛?”,浩哥想推开我,我搂的死死的,浩哥无奈,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说:“要去把大闹也喊去。要不然我也不去!”我高呼道:“没问题!”拿起电话就给大闹打了过去,大闹倒是很爽快,直接回绝我:“不去!”就把电话挂了。“我x,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大闹不去我可不去啊!”浩哥威胁我。我笑笑说道:“你放心吧,我有办法让他去。” 我带着浩哥转眼来到大闹房间,大闹正在洗衣服,我坐下来说道:“刚才可是你们怂恿我上去搭讪的,现在我约人家出去玩,让你们陪一下都不给面子?”大闹拿着一块肥皂使劲的在搓他的裤子,屁也不放。浩哥看了调侃道:“闹哥,你的裤子照你这样洗,等我们回去就被你搓烂了,别搓了!”“你谈对象,让我们两个跟着干嘛,我是让你去,也没说要陪你谈对象。”大闹一边搓衣服一边说。我看这话对他没效果,就换了个方法,“闹哥,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家里那杆猎枪吗,你要是答应我,我就送给你!”为了泡妞,我也是豁出去了。“你说真的?!”,大闹终于动心了,“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样?”,“那走吧!”大闹还真是快人快语,起身穿上外套就要往外走。“你也不梳梳头啊”我说,“又不是我追人家,我折腾啥劲啊”。 我笑笑和浩哥跟着就走了出来,他俩先到楼下等着,我去找丹丹。在丹丹房门上敲了两下,门就开了,丹丹从门缝里闪出来,似乎有点害羞。丹丹穿了一件黄色的毛衣,配上黑色的健美裤,看的我眼前一亮。我老脸一红,挠挠头,笑着说:“走吧。” 来到楼下,大闹和浩哥在外面等着,浩哥看到我们来了,笑嘻嘻的站直了腰,大闹嘴里抽着烟,延续这一贯酷酷的风格。我走过去给丹丹介绍,“这是我两个好兄弟,浩哥,大闹”,浩哥大方的笑着说:“你好,你好,我叫王浩,天王老子的王,浩然正气的浩。”大闹点了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盲人。“我叫马丹,你们喊我丹丹那就好了”,我还没介绍,丹丹自己报上了家门。 我们说好了去西湖里划船,一路上说说笑笑沿着湖边小路走过去。 到了划船的地方,要了个四人座的小船,我和丹丹坐一边,浩哥和大闹坐一边,我拿一个浆,大闹拿一个,就这样荡起双桨,迎着春风,小船悠悠的驶入西湖,我知道丹丹身体不好,时不时拿眼睛瞟一瞟她,今日阳光明媚,丹丹心情也很好,看起来精神很好,丝毫没有之前的疲态,我坐在她身边,阵阵幽香袭来,我心神陶醉,浩哥滔滔不绝的讲着西湖的故事,大闹靠在船舷上酷酷的望着远方抽着烟,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真希望这美好的画面能够定格,让这一切成为永恒。 下船的时候,我伸出手拉丹丹上岸,丹丹红着脸犹豫了一下把手伸给了我,就这样,我就再没松手。中午我们没有回去吃饭,就在西湖边上吃了点小吃,丹丹看到有一个卖女孩子饰品的店,就拉着我去看看,她挑中了一个蝴蝶发卡,别在头上笑着问我好看不好看,我呆呆的看着,竟看的有点痴。丹丹看我这样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就问老板买了下来。女孩子逛街那是相当的有体力,就这样不紧不慢的逛着,一直逛到天黑才回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看到二爷爷和马老伯在大堂吃饭,丹丹挣脱我的手,小跑着就进了门,我们过去打了个招呼,都坐下吃饭,马老伯看着丹丹今天心情这么好,也高兴起来,和二爷爷又多喝了两杯。我也不好意思和丹丹坐一桌,就和大闹,浩哥挤一块吃饭。今天高兴,我们三个也开了瓶酒,我酒量不行,喝了两杯就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大闹和浩哥酒量都不错,喝完一瓶不过瘾,又开了一瓶,没多久两瓶也光了,两个正准备开第三瓶时,二爷爷咳嗽了一声,说“出门在外,不要贪杯”,二爷爷的话他俩不敢不听,就此作罢,各自回房休息。今天玩的高兴,喝的高兴,到了房间,洗都没洗,倒头就睡。 第九章不速之客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就听见浩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干嘛,我有点头疼,烦躁的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声:“搞什么东西啊,吵死了!”,房间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我心里觉的浩哥还是通情达理的,想再眯一下,也睡不着了,惺忪的睁开国眼。由于刚才翻了个身,我现在正对着浩哥的床,所以一睁眼就看到浩哥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肚皮朝天,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我看着想笑,把头往被子里一蒙,想再想想事情,就在这时,我意识到不对,头皮一炸,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妈的,浩哥在床上,刚才在房间里弄出声音的是谁。 我躲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我知道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人现在还在屋里,自从我刚才说话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目前没听到任何人移动的声音,说不定,此刻这个人正在看着我。 越想越我越紧张,脑子拼命的转,突然我想到我的匕首就在我的床头柜上,我就想先把匕首拿到手,然后不管你是贼是盗,有家伙在手,总比赤手空拳靠谱,想到这里,我在被窝里开始翻动身子,往床边移动,因为怕被外面的那个人看出我的意图,我的动作非常的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浑身都是汗,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我才完成了那个翻身的动作,我感觉我的腿都要僵了,我停下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往边上再挪动一点,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我停下身子,屏气凝神的听,这声音很轻,但是我还是听到了,我赶紧把头压在床上,天!我听到的声音是人的呼吸声,就在我的床边,更准确的说,就在我的床头,隔着被子,那个人正蹲在我的床头边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连喘气都不敢,就这样憋着,外面那人也不动,就这样隔着被子对峙着,我心里说,浩哥!浩哥!你赶紧醒过来呀!这样我们两个一起对付这一个人,我也多一份把握。 “干了!”浩哥这时候一声大喊,把我吓的一哆嗦,床边那人也吓了一跳,我以为浩哥醒了,正准备一跃而起,然后就听到浩哥的呼噜又响起了,妈的!这是梦里和人喝酒呢。 刚才这一下,我能感觉到床边的这人站了起来,看到浩哥没醒,就又蹲了下来,我心想,你他妈的要干嘛呀,你暗恋我还是怎么地。我心里合计,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大不了和你拼了。我想了想怎么对付他,准备把被子猛的掀起来往他头上盖去,然后跳起来把他踹倒在地,然后再去拿匕首。那时候浩哥听到响动应该也就醒来了,两个人还有一把刀,我就不信还对付不了你了,想到这,我调整了下呼吸,准备动手。 “叮铃铃,叮铃铃”,床头的电话,就在此时响了起来,因为电话离我们俩都非常近,这一声响就在我们耳边,在这种时候,无疑就像一个炸雷一样。就在这时,我听到浩哥大喊“什么人?!”话音里满是惊惧,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跃而起,就把被子往那人头上蒙去,本来的计划是蒙上去以后,我就跳起来把他踹倒,可是没想到,这人的反应比我快多了,被子刚被我掀过去,我还没跳起来,这人一把又把我推倒在床上,被子又被掀了回来,我被蒙在被子里大骂,然后就听到有人从窗户跳了出去,我一边骂着,一边把被子掀开,这时候,就看到窗户大开着,窗帘被风从外面吹的猎猎作响。我跳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人已经无影无踪。 我惊魂未定,转过头看着浩哥,浩哥怔怔的看着我,我说:“你怎么不拦着他!”,浩哥没有说话。我感到不对劲,走到浩哥身边,发现浩哥手在发抖,我蹲下来抓住浩哥的手,浩哥抬头看着我,用发抖的声音缓缓的说:“他眼睛是黑色的!,他眼睛是黑色的!”。我听了有点疑惑,,浩哥看着我继续说:“你听明白了吗,没有白眼珠,整个眼珠都是黑色的!”,我听浩哥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惊,“你没看错吧?”“不会,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蹲在你旁边,穿着一身黑衣服,我就喊了一声,他一抬头,我们俩对了一下眼,他蒙着脸,就漏两只眼睛在外面,我看的很清楚!”,浩哥这时候缓过神来了,斩钉截铁的看着我说。我脑子里有点乱,这情况真是太诡异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告诉浩哥一会天亮的时候,我们去找二爷爷。 抬头看看钟,已经五点了,我们就坐在床边抽着烟,一直捱到7点,然后浩哥和我就去敲二爷爷的门,这时候二爷爷已经起床了,正准备下楼去吃早饭,我俩把刚才的情况和二爷爷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二爷爷听了也是很惊讶,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事你们没和别人说起吧?”,我们俩都摇摇头,二爷爷说,“这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调查,你们就不要再对别人说起了,明白了吗?”,我们虽然不知道二爷爷什么用意,但是我们二爷爷是我们的长辈,我们还是豪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二爷爷说完,就站起来,来福陪着下楼吃早饭,我俩也只好起身一起出门,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丹丹陪着马伯伯也起来了,两位长辈见面互相打了个招呼,丹丹看到我们一起没有说话,我心里有事,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后面这两天太平无事,大家也没再出门,就等着最后约定的时间,我们也去找了大闹两次,大闹都不在房间,二柱说被二爷爷喊去做事了。 我想起那天早上打到我房间的电话,就去前台问了一下,前台小妹妹长的很俊,浩哥就忍不住逗人家,说要带人家去西湖划船,还说自己是王族之后,我听着想笑,但是有正事要,就忍住了,我让她帮忙查一下那天早上我们房间那个电话是从哪个房间打过来的,小妹妹被浩哥逗的也很开心,就帮我们查了一下,结果等了半天说酒店系统升级,这时候查不到,我有点失望,小妹妹就说“回头等我们维护的人来上班了,我让他帮忙看看”,我一看也只能这样了,就拉着浩哥要走,浩哥不愿意走,就说:“你先回去把,我和妹妹再聊会,我帮她看看手相”,我一听,知道浩哥是迈不开腿了,只好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把窗户关好,无所事事,就打开电视看起来。第一个频道,就是电视购物,换了两个频道,都是垃圾广告,换来换去,就换到当地的一个频道,正好是介绍净慈寺的,我就停下来看看,开始就是介绍寺庙的历史,啥时候建的,啥时候毁的,又啥时候重建的,反正历史很悠久,这时候一个美女主持人就拿着话筒,说要采访下这个寺庙的住持,我心里就觉得有点意思,这个住持那个样子,上电视不得把人吓死了,结果镜头一转,一个胖和尚拿起话筒就开始叽里呱啦一通介绍,我奇怪,这胖和尚是住持?那我们那天晚上和二爷爷去见的那个老和尚是谁? 我转念又一想,也许这老和尚形象太过骇人,对外宣传什么的就换个人吧。又看了一会觉得也没意思,就想起那个老和尚那天晚上让人交给我的石头,我之前拿回来就给放床头柜里了,现在想想,别人一片心意,也算是大德高僧开过光的吧,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我还是给戴上避避晦气吧。就这样,把电视关掉,打开床头柜,檀木盒子还静静的躺在里面。这盒子做的还是蛮精致,我家里开古玩店,对这些东西还有点眼力。 我把盒子拿在手里,躺在床上仔细看了起来,这盒子边上一圈万字纹,很传统的一个造型,扣子是黄铜做的,看着也有点年头了,不是新做的工艺品可以比的,这个盒子放我店里,我都能给卖个千八百的,一边想着一边就随手把扣子打开,想再看看这个石头,是不是能凭借我的眼力再看出来点什么,“吧嗒”一声盒子应声而开,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盒子里面却空空如也。 我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这怎么回事,我把盒子丢在一边,在床上床下一通翻,柜子也都打开,看了一遍,还是不见踪影,我又把盒子拿起来,里里外外又看了几遍,确定东西是丢了。我心里莫名烦躁起来,我点了根烟,停下来理理思绪,突然想起那天早上的事,看来东西是被那个黑衣人给偷走了,我恨恨的骂了一声,心里又非常疑惑和惊惧,这人拿这个东西干嘛,这东西有什么用?有机会见到那个玄空老和尚,我一定要当面再问一下。 第十章山雨欲来 休整数日,转眼就到了和玄空约定的日子,白天大家已经开始准备,大闹也出现了,招呼兄弟们往车上搬东西,我看到他拎着两个迷彩的布袋子,往车上放,看着挺沉,忙过去帮忙,问他是什么东西,他就沉声说:“是好东西,这次一定不会再让它跑掉了!”我用手往袋子上一摸,也有点吃惊,“这玩意从哪弄的?”“谁还没点路子!”大闹挑着眉毛说道。 东西准备妥当,大家就静待天黑,下午的时候浩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等回来的时候,一身怪味,我说他:“这干嘛去了,你身上啥味道,这么腥!”浩哥拿出一个瓶子晃荡晃荡,里面是红色的糊糊一样的东西,浩哥又拿出一把水枪,对着我做着打水仗的姿势。 我对他说道:“别闹了,拿着这玩意干嘛?”浩哥收敛起了笑容,拿起瓶子认真地说:“这玩意是息龙草磨的,可以防蛇”,又拿起水枪说:“把这玩意和上水,装在水枪里,这玩意可是防蛇治蛇大杀器啊!今晚就靠它了!”,我一听,觉得这可真是秒招,看来浩哥这一下午都在忙乎这东西。 浩哥懒洋洋地半躺在床上,又说道:“你知道吗,这息龙草可是很牛逼的东西,古时候,那些抓蛇的人可是视为至宝,你听这名字,连龙都能治,这虺就更不在话下!” 接着他又说道:“以前的时候,那些捕蛇者们都是用嘴嚼这玩意然后吐出来用,我觉得得与时俱进了,把这玩意灌进水枪里,对蛇来说,那可就是ak啊”,听浩哥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有道理,二爷爷带着我们去偷这玩意不是没有道理的,又想起大闹那两个迷彩袋子,我顿时觉得心里有了底气。 转眼,天就黑了,我们一行人换上夜行服,陆续上车出发,白天的时候,二爷爷已经派人去打听了一下黑龙亭的位置,这一路上,我们不敢耽误,心里都暗暗发誓,要为死去的两个兄弟报仇。一个钟头后,前面的车子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我们以为快到了,却发现,车子没有停下来,只是慢慢的开着,我们都很奇怪,三叔拿起对讲机问前面怎么回事,前面有人喊道:“停车,路断了!” 我们下车走上前一看,前面山路一个拗口,旁边山上塌了一块,乱石、倒下的树把路封上了,二爷爷看了看这情况,眉头又皱了起来。车子是开不过去了,于是转头招呼大家把装备都从车上卸下来,准备翻过去。 这塌方有一人多高,不是很好走,我们年轻人身手敏捷,基本没太大问题,二爷爷年纪虽大,身手也还不错,翻过去也没大碍。爬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丹丹,就在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就看到丹丹和马老伯相互搀扶着走在乱石上,样子有点吃力。 上一次行动的时候考虑丹丹的身体,没有让她跟来过来,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又怕她一个人在酒店里不安全,就一起带过来了。看到她,我赶紧过去扶着马老伯,丹丹看我过来,对我笑了笑,我心头一甜,就说道:“马伯伯,我背你过去吧!”马伯伯笑了笑忙说:“不用,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可以的。” 这时候我才发现马伯伯背着一个背篓,外面蒙着布也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就问道:“马伯伯,这个背篓,我帮你背吧”,马伯伯突然很紧张的拦着我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丹丹你陪着建军先过去吧。”丹丹很听话,就走过来对我说:“我们先走吧,”我心想,你说自己行那就行吧。我和丹丹一起就先翻了过去,不一会,大家伙都过来了,来福点了点人头,发现人都在了,就招呼大家出发。 又走了一会,浩哥看我和丹丹在一起,就凑过来和我们聊天,我就问他:“还有多久能到,”浩哥说:“估计还要走个一个钟头”,我看了看丹丹说:“你身体怎么样?”,“没事,我能坚持”,丹丹看着我说。这夜里山上的气温有点低,我看了一眼丹丹,就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她感激的看了看我,我顺势就揽住了她的肩头。 突然,我发现队伍又停了下来,就听到前面有人喊:“喂,老头,干什么的?”,我拨开人群走上前去一看,前面山路上,一个老头带着个草帽,挑着两个箩筐在路上一晃一晃的走着,对我们的喊话也不搭理,看着这老头,我心里觉得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旁边有人嘀咕:“这老头一路就这样走在前面,我们快他也快,我们慢他也慢,真是奇怪”这时候就见大闹端起了一只弩,向着老头瞄准,我心里一阵吃惊,还没来及说话,那**就“嗖”的一声破空而去,直扎老汉后背,老头应声倒下,人群一阵哗然,我心说坏了,大闹转头看了看我,却说道:“这老头有问题!” 我还没说话,大闹说的又一句话震惊了我:“他走路脚不沾地!”二爷爷这时候也走上前来,我们再往前面定睛一看,哪还有老头,只有两个箩筐摆在地上,大家都盯着箩筐看,也没人敢上前。这时就看见那两个箩筐一阵抖动,一下子翻到在地,我们还在奇怪,在手电在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只见五颜六色的蛇,一下子就从两个箩筐里涌了出来,朝我们这边窜了过来,人群一下子就炸了。 大家赶紧抄起家伙,浩哥忙着给自己身上抹息龙草汁,把手上脚脖子都涂满了,抹完自己的,又忙着给我们抹。眼看这些蛇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发现了一个更糟糕的情况,起雾了。 二爷爷看到这情况也紧张起来,大喊着让大家都做好准备,起雾的速度非常快,群蛇裹着浓雾就朝我们直冲过来,窜的最快的两条蛇,浑身漆黑,口中嘶嘶作响,冲到跟前跃起就要咬人,大闹站在前面却不紧张,大手一挥,寒光一闪,两条蛇就变为两截,蛇血溅了大闹一脸。 我还没来及收回目光,就瞥到一条蛇也冲到了面前,我来不及多想,本能的伸手一抓,抓了个正着。蛇被我抓在手里,身体拼命的扭动,竟然没有咬我,更奇怪的是片刻的功夫就耷拉下脑袋。我突然想到这手上被浩哥抹过息龙草,我兴奋的转身想告诉浩哥,这玩意有用。竟然发现这雾浓的我已经看不见别人。 我喊了起来,“大家快用息龙草涂在身上!”。这时候就听到雾中,有人叫了起来,看来还是有人被蛇咬伤了,这时候就听到二爷爷喊道,“大家都往一起集中一下,不要散开了,”我循着声音摸过去,慢慢的就看到一些人影,大家靠拢在一起,突然一股什么液体喷了过来,我吓了一条,以为是毒液,就看到浩哥拿着个水枪,对着大家身上不停的喷水,一边喷一边喊“我滴孩子,太多了!没时间给你们涂了,你们自己涂涂啊”。 就这样,一会的功夫,大家身上都涂上了息龙草药水,蛇群的躁动慢慢也平息下来,除了地上的死蛇,其他的蛇都不见了踪影,雾气慢慢也淡了一点。 二爷爷让大闹给被蛇咬伤的人涂了蛇药,又打了血清,留了两个人带着伤员回车上休息。剩下的人继续前进,走在路上,浩哥特意跑到我身边说:“我说建军,我们要抓的这条蛇可真不简单啊,这他妈的已经通灵了!” 大闹在旁边也听见了,扭过头看了一眼浩哥说:“你怕了?”“没有,只是没想到它已经神通到了这个地步!”,这时候大闹从迷彩包里掏出一个东西说,“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肉身凡胎,我就不信这玩意解决不了他!”,只见大闹手里拿着一个**。我们吓得赶紧让他收起来,这玩意可不能随便用啊,动静太大了,而且太危险,弄不好,我们都脱不了身。 二爷爷也看到了,对大闹疾声道:“收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大闹有点不服气的把**装起来,默不作声,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不多时,在远处半山腰,就看到一个亭子,斗拱飞檐,煞是气派,有一个人独坐在亭中,岿然不动,犹如剪影一般。 走近了一看,亭上牌匾犹在,黑龙亭三字张牙舞爪,气势逼人,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净安寺玄空大师。 第十一章渡劫(求推荐) 我和大闹之前已经见过大师,对于大师的容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其他没有见过的人自然是被吓了一跳,有人禁不住发出了错愕的叫声,二爷爷回头呵斥了一声,就走上前,微一作揖,玄空大师旋即起身,指着远处的山峰说,翻过这个山头,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下面的黑龙潭里。 事不宜迟,队伍朝着大师所指的方向前进,这时候我看到二爷爷和马伯伯走在一起,悄悄的在说什么,丹丹陪在马伯伯身边,披着我的外套,神色有点疲惫,我知道这个时候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就转过头,假装没看见。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那个山头,站在峰顶一看,星光下,一片壮美。这时候我才发现,上次来的时候走的是另一条路,从山上能看到下面有一个深潭,玄空大师过来指着下面的潭水说,“这就是黑龙潭!” 从山顶看下去,潭水黝黑,映射着点点星光,不知道多深,仿佛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睛在看着我们,让人心有余悸,二爷爷站着看了一会,眼里透出一道寒光,招呼大家准备好家伙,纷纷下到了潭水边,我知道一场恶战马上就要开始。 二爷爷站在最前面,不时让大家往后面退退,离潭口远一点。大闹背着**在后面守着,随时等待二爷爷的命令,浩则哥拿着息龙草药全身贯注,其他人拿着刀,土枪分散站开。 我担心丹丹,就拿着刀站在了丹丹的身边。这时候就见马伯伯走出队伍,来到最前面,二爷爷点了点头,马老伯就走到潭边,把身上背着的背篓放了下来,取下布套,打开盖子,往潭里一倒,一道红影就从背篓里飞了出去,那道红影从背篓中出来后就在潭水上优雅的游了起来,竟是一条蛇,最奇怪的是这蛇长着一个血红的冠子。 “咯咯哒”,一声鸡鸣响起,却是从蛇嘴里发出的,我听到这声音就一紧张,这蛇叫的太他妈的瘆人了,这蛇落水后,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在水上游来游去,不停的叫着,血红的冠子看着很妖异,这要是一个人在夜里遇到这玩意,估计吓都能吓死。 就在这时,潭水慢慢发生了变化,平静的水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那鸡冠蛇却好像如临大敌,半个身子都立了起来,冠子愈发红的耀眼。鸡鸣声不觉于耳。 此时潭水忽然如沸腾了一般,大量的气泡涌了出来,电光火石间,从水里窜出来一条漆黑的巨蛇,如同一条巨龙一般。 它足足有水桶那么粗,探出水面的部分就有三米高,蛇头上竟然也长着一个冠子,但是没有鸡冠蛇的冠子那么高,短短的,也是黑色,巨蛇扭动着身子,身上巨大的鳞片在星光下闪着异样的光芒,它居高临下的看着鸡冠蛇,又抬头看看我们,突然张嘴发出了一声吼叫,如牛鸣一般。 此刻玄空正注视着这条黑蛇,目光如炬。 这黑蛇巨口一张,一团黑气从口中喷出,二爷爷看到后大喊:“大家快往后退!”,“浩子给大家身上再喷点草药!”,我们一边往后退,浩子一边给大家喷草药,旁边的二柱子也拿着一个刷子给大家身上刷草药,有几个退的慢的,身上沾到黑气,立刻就肿了起来。 二柱和浩哥赶紧给中招的人身上不停的喷药。这边大家躲着黑气,那边鸡冠蛇却如一道闪电一般,直往大蛇射去,大蛇的体型虽然比鸡冠蛇要大的多,但它似乎很忌惮这鸡冠蛇,并不直接与之交锋,眼看鸡冠蛇就要到了大蛇身边,这大蛇蛇身一缩,就躲了过去,鸡冠蛇没有扑到大蛇,就一张嘴,喷出一股毒雾,这毒雾一沾到大蛇身上,呲呲作响,大蛇吃疼,猛的扎进水里,尾巴一甩,一下子抽在了鸡冠蛇身上,这蛇太大了,这一抽力道极大,直接把鸡冠蛇抽的飞了出去,落在了潭边的乱石上。 这黑蛇在水里翻了个身,又从水里探出头来,鸡冠蛇被这黑蛇一尾巴给抽的半天没动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黑蛇一看去一大敌,就转过头来对付我们,大家一看这蛇转头奔我们这边过来,手里的有家伙的就直接招呼过去了,一时间弓弩,土枪全放了出去,但是这蛇太大了,身上的鳞片像铁片一样保护的身体,这土枪子弹、弩箭打在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黑蛇一看我们伤不了它,身体一扭,就从水潭里窜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就冲人群窜来,我们都吓得往后退,却看到二爷爷、大闹带着几个人站前前面没有动,大闹还在对着黑蛇放着弩箭。 眼看这黑蛇就要冲到他们面前,血盆大口已经张开,森森白牙闪着恐怖的光芒,眼看最近的那个人就要葬生蛇口,突然地上的枯叶一下子漫天飞了起来,一张大网从地上弹了起来,把这巨蛇一下子网在里面,我听到有人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上一次来布置的陷阱竟然起了作用。 两个二爷爷的人从树上跳下来,手里拉着绳子,这黑蛇被突然网住,不停的挣扎,在网中左冲右突,这蛇力气太大,眼看这两人就要拉不住了,大闹离的最近,他立刻丢掉弩箭,跑过去帮忙,我和二柱见状也赶紧跑过去帮着拽着绳子。 浩哥还不停的往这蛇身上喷息龙草的药水,这巨蛇挣扎了片刻,没有冲破这网,突然就不动了,大家搞不清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上前,等了几分钟,还是没动静,大闹准备上前去看看,却发现此时竟然又起雾了,那陷阱的周围已经被一团白雾包围,巨蛇隐在雾中,已经看不清了。 白色的浓雾像水一般淌了过来,一转眼的功夫,我们站着的地方,都被笼罩在白雾之中,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所有人都不说话,安静的让人窒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雾起的蹊跷,要出事,果然,我感觉手中的绳子一轻,就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但是声音不大,很轻,不像是那么巨大的蛇落下的声音。 但是我心里知道那东西跑掉了,我们心里都惴惴不安,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雾把大家都笼罩其中,视线也很不好,我打开手电,往之前陷阱的方向照了照,似乎看见一个人影,再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我把手电关了,仔细听,就听到有一个人在慢慢的往我们这边移动,我照着声音的方向猛的一开手电,就看到二柱用手一挡眼睛,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一个黑衣人,我大喊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抱着二柱就朝二柱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迅速消失在雾中。 大伙听到我的喊叫声都打着手电聚过来,就看到二柱躺在地上,脖子被咬的地方已经迅速变黑,有人拿来血清给二柱注射,浩哥用息龙草药水涂在二柱伤口上,但是看二柱的反应,非常让人担心,几分钟后,大闹疲惫的抬起头,我看到大闹满眼的愤怒,拿出**就要冲出去,我抱住了他。 我理解他的愤怒,二柱是跟我们一起从老家来的兄弟,他死了,我们都很痛心,但是这个时候更要保持理智,那个东西现在还在周围。这**威力太大,现在周围又都是雾气,根本看不清楚,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二爷爷拦住了大闹,他突然朝玄空一抱拳,沉声说道:“有劳了!”只见玄空拿出一串佛珠手串,一矮身,盘坐在地上,念起了听不懂的咒语。 片刻,忽然感到耳边一阵微风吹过,眼前的雾气被带出了漩涡,紧接着,风越来越大,大风四起,浓雾慢慢被吹散了开来,这时候我就听到“扑通”一声,有东西跃入水潭。 我一抬头,天上的星空又映入眼底。 二爷爷开始让大家清点人数,发现除了二柱外,还有三个人也惨遭不测,刚才雾大,都没有发现。现在我有点明白之前浩哥的担心了,今晚发生的事情诡异至极,已经超出常人的想象。 虽然大家知道逮这么个大家伙有人会受伤,但是没想到损失这么惨重,连同二柱,四个人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全身乌黑,尸身肿胀,非常骇人。 二爷爷把我们集中起来,重新安排了一下,其他人都往后撤,二爷爷带着我和大闹、浩哥跟着玄空在前面。 马伯伯也要跟上来,二爷爷让他在后面照看着丹丹,毕竟这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她绝对不能出事,要不然那些兄弟真要白死了。 玄空大师缓步走到水潭前,又开始低声念起咒语,又起风了,而且越刮越大,水潭里渐渐起了波浪,随后波浪越来越大,哗哗作响。 天空慢慢暗了下来,我一抬头向上看去,已经漫天乌云,不见一丝星光。突然“咔嚓”一声,惊雷响起。随即又下起了雨,所有人没人动也没人出声。,事到如今,我已经知道这潭里的东西已经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即使用上**,也未必能制服得了它。 雨越下越大,顷刻间如瓢泼一般,玄空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念着咒语,浑然不顾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忽然,“轰”一声,一条巨大的黑影从水潭直冲天空,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眼前的一切,那一瞬间,我见到了此生最震撼我的一幕,那条黑色的巨蛇竟然在大雨中扭动的身子,如一条巨龙一般往天空飞去,这匪夷所思的场面,把我惊得口瞪目呆,但是它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的眼前,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所知道的东西,真的是沧海一粟。 眼看这黑色巨蛇往天空越飞越高,高到我已经快看不清,心想难道就这样让它离去了?我看向玄空,他仍然一动不动。 就在我认为这次又要失败之际,一声响彻天地的惊雷炸下,我忙抬起头,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就看到高高的天上有个东西被雷电劈中,闪着火光从天上掉落下来。 “它没渡劫成功!它没渡劫成功!”听着像是浩哥声音喊着,那东西掉落的速度极快,我们都往后跑,但是玄空仍然一动不动。“轰”的一声巨响,那被闪电劈中的巨蛇砸在地上,身上的火还在燃烧。 在大雨中,火慢慢在熄灭。这时候,马伯伯跑了过来,拿出一把斩骨刀,对准蛇头就是一刀,从中间劈开。又见他伸手一探,从劈开的蛇头中取出一颗白色的珠子。 他拿着珠子走到我们跟前说:“这就是虺珠,幸亏没有被天雷烧坏!”我一听心里十分高兴,有了这东西,丹丹的病有救了。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蛇死了以后,就一会的功夫,雨就停了。这时候我看到二爷爷往潭边走去,我这才想起来,那个老和尚还在潭边坐着,这么大的动静都一动不动,可真有定力。 但是二爷爷过去半天,竟然两人一句话没说,我觉得不对劲,跑上前去,就看到二爷爷站在玄空的身边垂着头,看到我来了,二爷爷抬起头,眼睛有点红。“玄空大师已经圆寂了!” 第十二章玄空的遗言 我不知道二爷爷和玄空之间以前有过什么样的纠葛,但是看二爷爷的表现,玄空在二爷爷的生命中肯定扮演过很重要的角色,这样的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的离去都会对二爷爷的感情产生巨大的冲击。 我们忍着悲痛,火化了玄空大师的遗体,有人提议要将柱子和另外三个人的尸体也火化带走,二爷爷没有同意,就说了一句:“就是背也要将他们背回家,落叶归根,不能让他们成为孤魂野鬼。” 二爷爷安排人将他们四人包好,临走之前,大家又将汽油浇在虺的尸身上,一把火后,这里发生的一切将全部烟消云散。 我转眼看向丹丹,发现她正陪着马伯伯在水潭边站着,我走过去,发现之前躺在岩石上的鸡冠蛇不见了。 马伯伯叹了一口气,望了望那黝黑的谭水,似乎知道它的去处,但是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已经得到了虺珠,丹丹有救了,我想这已经是对马伯伯最大的安慰。 一切结束后,二爷爷安排人去将玄空大师骨灰装好,去了两个人,不一会就发出惊叫,我们过去一看,发现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大师的骨灰中竟发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原来烧出了大大小小十几颗舍利子。 二爷爷看罢,感叹良久,领着我们对着大师骨灰叩了三个头。 骨灰全部装好后,我们就准备离开,刚走两步,猛然发现前方山头上立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如同石人一般。 众人望着那人,都停了下来,二爷爷冲着山头喊道:“哪位?!”那人影依然岿然不动,二爷爷望大闹看了一眼,大闹抄起家伙就冲了上去,没多久就到了那人身边,但是大闹竟也站在那边没有了动静。 二爷爷冲大闹喊了一声,大闹从上面喊来:“你们都过来吧”。 大家伙走上前去一看,只见一个小和尚,立在那边,满面泪痕,正望着山下痛哭不已。 我认得这就是前两天在净安寺见到的那个小沙弥,应该是一直跟随玄空大师左右的。二爷爷上前,弯腰鞠了一躬,将装着玄空大师骨灰和舍利子的布包,交到小师傅手上,轻声说道:“玄空大师已去往西方净土,小师傅节哀。” 小师傅接过包裹,站在原地良久,仍兀自不出声,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怪我们。二爷爷叹了口气,又鞠了一躬,带着我们离去。 走了没两步,突然听到小师傅从身后喊来:“施主请留步!”大家停了下来,二爷爷走上前去,但是小和尚没有看二爷爷,却向我看来。 大家也发现了他在叫我,就纷纷让开,我看看二爷爷,二爷爷说:“你去吧,你有佛缘。”然后就带着大家转身离开。 我走过去,小师傅看着我的眼睛,小声说道:“施主,师傅走的时候和我说,如果他这次回不来,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务必记住!”我一听,立马神态恭敬的站直了对他说:“请说!”小和尚就看着我说一字一顿在的说道::“师傅让我告诉你:天宫大乱,清虚下凡,万事根本,问鼎为安。” 我默念了一遍,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我有点疑惑地看向小师傅,他又说:“师傅让你一定记住,另外他说如果你遇到困难无法解决的时候,去终南山找一个戴黄冠子的人。” 这更加莫名其妙了,什么戴黄冠子的人?到哪里去找?我想问他还有别的话吗,因为这些也太云里雾里了,可是没想到,一抬头,那小师傅已经转身离去。 看着小师傅逐渐远去的背影,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传话弄得心里不上不下甚是憋闷,但是,这心里又觉得这和尚不会无缘无故的和我说这些,我深吸了口气,极力摆脱这种压抑的情绪,转身往我们的队伍追去。 追上了队伍,二爷爷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倒是浩哥凑过来问:“那小和尚和你说什么?”我还没想明白这事,也不想说,打了个哈哈就糊弄过去了。 浩哥有点不相信,但是我没再言语,浩哥也自觉无趣,就不在追问。 等我们一行人到了我们之前下车的拗口,天已经有点麻亮,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今晚的事情对大家的震撼太大,大家都需要时间去平复。 回到酒店,二爷爷招呼大家回房收拾东西,上午就离开,我们都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因为有几个兄弟已经不在了,浩哥被喊去收拾别的房间,特意交代我把他的东西都带上,别落下什么东西。 其实,我们的东西都很简单,就是随身衣服,两个包而已,很快就收拾的差不多了,想起浩哥的叮嘱,我又把房间里的柜子抽屉一一打开查看,想着别落下东西得仔细检查一下。 打开床头柜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之前装黑色石头的紫檀盒子。心中不禁又泛起感概,想起玄空大师的一片心意,我竟然没有保管好,给弄丢了,不觉有点对不起大师。 我放下包,坐了下来,将盒子拿在手中,想着那天晚上小师傅追上来送给我这个东西的场景,想起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东西的惊讶,手不经意间就打开了盒子上的黄铜扣子,吧嗒一声,盒子应声而开,我只看了一眼,然后我整个人就跳了起来。 那块黑色的石头赫然躺在盒子中,我把手放在头上,感觉脑子有点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记错了吗?之前我找不见它,把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不可能看错的呀!难道是那个贼良心发现又给我送回来了? 我觉的可能性不大,还是这石头有灵性,觉得那边不适合它,自己又回来了?抑或是我精神受了刺激,出问题了?我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想着是不是再睁开眼它又不见了,一切都是幻觉,但当我缓缓睁开眼,它还是静静的躺在盒子里,黑色石身发出幽幽的光芒。 我觉得我脑仁有点疼,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了,这时候大闹从外面探个脑袋进来对我吼道:“干什么呢?准备下去,要走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回了一声“这就来!”,起身准备把盒子装起来就走,想了想,我把石头取了出来贴身收起,把盒子又放在柜子里,起身就背起包出了房间。 在大堂,我见到了马伯伯和丹丹,两人正和二爷爷说着话,看到我来,丹丹没有笑,反而有点伤感。 二爷爷看我过来,喊我过去,二爷爷说道:“建军,你马伯伯和丹丹今天就回去了,来和马伯伯道个别。” 我心里顿时很失落,本来以为丹丹会和我们一起回去,没想到他们要走了。我站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马伯伯也看出了我的失落,说道:“我们还要去终南山一趟,有了虺珠,丹丹的病就有救了,但是事不宜迟。” “来日方长,等丹丹好了,欢迎你来我们兰州玩玩。”马伯伯心情显然不错。这时候丹丹看着我眼圈就有点红,我虽然心里也难过,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眼下丹丹治病最要紧。 想到这伙打起精神,对着丹丹笑了笑。说:“好的,马伯伯,等你回到兰州的时候我一定去看你和丹丹。”马伯伯听了很高兴的说道:“一定来啊!” 马伯伯又和二爷爷寒暄两句,就带着丹丹转身离去,走了两步,丹丹又回头望了我一眼,我的心一疼,真的想就跑过去陪她,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望着马伯伯的丹丹的车越开越远,二爷爷看看大家也都差不多到齐了,就说,“大家动身吧。” 我拿起包,突然想起浩哥这小子的东西在我这,就转身去找他,发现他正倚在前台的柜台边上,正和那前台小妹说着话,神采飞扬的。 我走过,把包往他怀里一塞,说了声:“走了!”,浩哥还依依不舍,一边走一边和小妹说,“我给你打电话啊,有空去我们那玩!”那小妹也笑的像一朵花似的。 看到这场景,我的心情好了一点,正要走,那小妹突然喊我,我愣了一下,走过去,不知道她喊我干嘛。 那小妹笑着对我说:“帅哥,你上次问的事情,我查到了。”说着就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数字塞给我,二爷爷催着我们走,我也没来及看,往口袋里一塞就跟着走了出去。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这里,看着窗外西湖的美景,我的心情却好不起来,想起刚来的时候,我们一行那轻松的心情,二柱的欢声笑语,现在还是那辆车,但是二柱却已经不在了。 他变成了尸袋中一具冰冷的尸体,他还那么年轻,对生活有着那么的憧憬,可是短短几天,他就和我们阴阳相隔,想到回到家,他家人看到他的情景,我就异常难过,人啊!有时候想想真没意思。 坐在车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毕竟昨晚一夜没合眼。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家了,看见浩歌和大闹都没睡,都满腹心事的看着窗外。我就在心里想,经过这次事情,我们又成熟了一些,虽然代价是惨重的。 想起刚才在酒店大堂的时候,那个小妹给我写的纸条,我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上面写着208三个数字,我脑子刚睡醒还不是很清醒,一时没想起来这是哪间房。 看到大闹转过了头,就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房间多少号?”“什么房间?”“就是我们在杭州住的酒店,你房间多少号?”“207”说完大闹又把头转向了窗外。 207?208!208!,我在脑海中想着208是哪间,突然脑中一闪,我差点跳了起来,208!那是丹丹的房间! 第十三章六角井 浩哥和大闹看我突然这么失态,都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现在思绪极乱,看着他俩,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大闹皱着眉头问道。 我脑子飞速的转着,我有种感觉,这事没弄清楚之前最好把它藏在心里,我突然觉得事情有点复杂,那个电话竟然是丹丹的房间打过来的,可这件事丹丹始终没有和我提起过。 那是丹丹拨的还是马伯伯拨的,他知道些什么?又隐藏着什么?我心累了,不想再去想。对他俩摆了摆手,把头靠在了窗户上,闭上了眼睛,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回家了。 车子很快停在了我家店门口,我下了车,转身和大闹和浩哥挥挥手,“回头联系!”,车子走了,慢慢驶出我的视线。 我背着包,站在店门口,心里说着,老爸,我回来了,迈进了家门。 让我意外的是,老爸竟然不在铺子里,看到有人进来,柜台里站起来一个人,我一看,是我大伯家的建文。 我问道:“我爸呢?” “四叔有事出去了。” “去哪了?” 我把包往地上一扔,就把自己摔在躺椅里。 “好像是去南京了。” 南京?我在心里想着,我家在南京好像有点生意往来。 “什么时候走的?”我把腿翘起来问道。 “走了有四天了。”四天了?四天前我还在杭州的酒店里待着呢,还没出这么多事,可如今却一塌糊涂。 我想着想着就感觉眼皮直打架,昨天一天的奔波,一直没好好休息,回到家里,人有了安全感,一放松,就异常疲累。我把帽子往脸上一卡,对建文说:“我睡会,没事别喊我。” 恍惚中,我好像看见丹丹进来了,穿着一身漂亮的连衣裙,短发也用头绳扎了起来,一个短短的辫子,看起来神采飞扬的。 我问她:“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想你了”,说着俏脸一红。 我听的心头一热,就忍不住站起来拉起了她的手。她说你带我出去逛逛吧,你看外面阳光多好,我连忙答应,就拉着她的手,在花铺廊街上逛了起来。 丹丹像一只小鸟一样,在我面前飞来飞去,阳光照在她美丽的脸上,看的我一阵发呆,心里不禁感慨,如果真有天使,一定和丹丹差不多。 走到一家卖衣服的店门口,她看到有卖帽子的,就拉着我过去看,她挑了一顶红色的宽檐帽戴在头上,扬起脸问我好不好看,红色帽子,映着她的红唇,白皙的脸庞,实在惊艳! 她看我呆呆的样子,又俏皮的一笑,我想上去抱住她,她就笑着转身跑开了,我笑着要追过去,突然,我的手被人拽住了,身后响起一声低沉的声音:“你还没付钱呢,就想走吗?” 我一想也是,就问多少钱,转身掏出钱包准备付钱,可是当我转身的时候,我就看见玄空那张恐怖的脸,死死的瞪着我。 我吓的把钱包一扔就想跑,结果发现怎么也甩不掉抓着我的手。 我大叫着:“放手!放手!”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我发现我还在躺椅上,建文正拉着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很是焦急,我忙问道:“怎么了?”,建文满头大汗地说道:“四叔出事了!” 我一听老爸出事了,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住建文胡胳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建文擦了把汗说道:“二爷爷打胡电话,让你过去!” 我松开建文,立刻出门拦住一辆马自达,丢了一张五块的,喊了一句:“楼东街!快!”开马自达这小子笑了笑说道:““那你坐好了啊!”这马自达就像飞起来一样往二爷爷家疾驰而去。 到了二爷爷家,我发现二爷爷、大伯、王叔等长辈都在,看到我气喘吁吁的赶来,二爷爷招呼我坐下,我心里担心老爸,还没坐下就问:“我爸出什么事了?” 大伯走过来,把我按在椅子上,就听二爷爷沉声道:“老四在南京被警察抓了!”我爸爸在家中排行老四,长辈们都这么叫。 “那我们现在去南京!”我一听老爸被抓了,又着急的站了起来,恨不能现在就赶到南京把我爸给弄出来。 大伯拍拍我肩膀,示意我不要激动,听二爷爷说。 二爷爷看了我一眼:“今天我们刚从杭州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善后,从南京那边的朋友打听到,你爸现在只是被拘留,暂时没事。” 二爷爷顿了一下,“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南京!” 我心里想,还要等到后天,又想说话,大伯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知道大伯办事很有分寸的,也理解二爷爷,毕竟在杭州还死了几个弟兄,都要二爷爷出面去办。想到这,我就坐了下来。 王叔看着我们说:“老四和我关系最好,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次南京的事情情况不明,可能需要人手,把王浩也带上吧!多少就当个跑腿的。” 二爷爷点点头,看着我说:“你爸的事先不要告诉你爷爷,老家伙身体不好,别急出什么事来。”大伯听了直点头,我也点点头,爷爷年纪不小了,身体远不如二爷爷硬朗,现在家里有事,也该我们年轻人出面了。 说完这事,长辈们又开始讨论其他的事情,大伯看看我说,轻声说:“你先回去吧。”我知道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后天了,我站起来就往外走,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浩歌和大闹靠在门旁抽烟。 看到我出来,浩哥就走过来说:“四叔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也别着急,有事兄弟们在呢。”大闹也看着我点点头,眼睛里闪着光。 突然,心里有点伤感,浩哥和大闹就过来搂着我肩膀,我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难过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眼泪咽进肚里。我抬头对浩哥说,去你家坐坐吧。 进了浩哥家堂屋,看着正中摆着的椅子,我就想起第一次见到丹丹的情景,那就坐在靠边的椅子上,就是那晚,我们被蛇围在院子里,第一次听到丹丹的名字。 现在想起来,可能和马老伯带着的鸡冠蛇有关,这蛇很是邪门,据说能招蛇,传说还是有些可信的。 顺着丹丹坐的地方往上,一抬头就能看见浩哥家的中堂,画的是一位老者,在深山草庐中讲学的场景,下面坐着几个弟子,老者面貌清奇,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 尤其那一双眼睛,似有洞察世事的能力。 这画每次来浩哥家都能看到,但是从来也没仔细看过,也许以前小也不懂,看了也就没往心里去,最近经历多了些,见的人也多了,不仅好奇起来,我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随口一问:“你家这中堂画的是什么人啊?”,浩哥看了一眼,似漫不经心一答“列祖列宗吧”,笑着就上了楼。 进了浩哥房间,浩哥拿出烟来给我们发,大闹点上烟,吐了个烟圈,开口说话:“四叔的事,我找了我在南京的战友打听过了,说是破坏公物。” 我一听有消息,立马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让他说的详细点。 大闹接着说道:“听说是在南京中华门附近的一个叫六角井的地方,有人看到他在一间无人居住的老房子里砸墙,就报了警,然后就被拘留了。” “那地方,你知道吗?” “不清楚,听说挺偏僻的一个巷子。” 这事真是奇了怪了,老爸在家好好的古董生意不做,跑到南京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去砸了一个破房子! 我看了看浩哥,问他:“浩哥,你书看的多,你知道这个地方吗?有什么特别的?” 浩哥想了想就说道:“这中华门我知道,南京十三座明代城门之一,原来取名聚宝门,民国的时候吧,改名叫中华门,好像还是老蒋提的字呢!” “听说这城门建的很结实,建造聚宝门时,明朝朝廷为保证城墙砖的质量,采取了严密的检验制度,每块砖上都在侧面印有制砖工匠和监造官员的姓名,现在都是旅游景点了,这次去我们去可以去看看。” “但是刚才说的这个什么六角井我也没听说过,也许是什么古迹吧,南京六朝古都,正常!”听着浩哥这样说,我觉得摸不着头脑,哎!一切还是等我们到了南京再做打算吧。 第十四章黑衣人 从浩哥家回来,已经天黑了,建文给我买了点吃的,我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嚼了两口烧饼,就准备上楼睡觉。 我叮嘱建文今晚早点关门,晚上睡轻点,建文答应着。 我上楼往自己房间走去,我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要回房就要路过老爸的房间,这条路我天天走,非常稀松平常。 走过老爸房间的时候,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往窗户里瞟一眼,看看老爸睡没睡。 屋里黑乎乎的,我想起老爸现在还在南京的号子里,心情有点低沉,等我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后面有人看着我一样。 我回头看看,却什么人也没有,我苦笑一下,最近事情太多,可能是我神经太敏感了。 走到我房间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我一摸口袋,发现钥匙没带,才想起来,钥匙放在包里,给我扔楼下了,就回头下楼准备取钥匙。 又经过老爸的房间,不经意又往里一瞥,就在我要转弯下楼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转身又回到老爸房间外。 我盯着窗户看了一眼,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刚才我上来第一次经过的时候,我看了第一眼,窗帘是拉上的,但是现在窗帘拉开了一段。就是说,屋里有人。 想到这,我突然紧张起来,这屋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来路,我从拉开的窗帘一角往里看,借着对面窗户射过来的微光,我看到在老爸床头的柜子边站着一个人,那人藏在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一双脚。 我知道,他肯定也看到我了,知道我站在门外,但是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似乎在和我比耐心。 我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妈的,老子老爸被抓,兄弟死了,家里还遭贼!越想我越火大,朝着里面大喊一声:“他妈的,谁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说着就去推门,准备进门就干他。推了两下没有推开,我才想起门锁上了,里面的人听到我要进来,起身就往后面的窗户跑,我推不开门,就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嘴里继续骂着。 那人从里面窗户一跃,就跳了出去。 我一看这小子要跑,就一转身跑下楼,从店门冲出去,因为我们家这铺子是临街的房子,靠里面只有窗户,没有门,要转到后面,只能从前门出去,转到后面得从一个巷口进去。 等我追到巷子里,来到我们家后面,这耽误了一会,哪里还看得到人影,我抬头看了一眼,老爸房间的窗户上少了一块玻璃,屋里的窗帘被风吹的四散飘着。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店里,火气还没消下去,冲着建文就吼道:“你怎么看的门,家里进贼了都不知道!” 建文一脸懵逼,我看着他那熊样,知道骂他也没用,想想马上我要出门,家里还要指望他照看着,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无奈的对他说道:“后面小心点。”建文这时候还没缓过神来,懵逼的点了点头,我也懒得再说。 我把包背上,回到楼上,拿出钥匙先打开我爸的房间,打开灯,屋里一地狼藉,翻的乱七八糟,也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我快步走到里面窗户边,发现窗户是被人用玻璃刀给划开的,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我从窗户探出头去,天色已晚,外面现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把窗户关好,拉好窗帘,仔细检查,发现地上散落着各种书籍、图册。我拉开老爸的抽屉,竟然发现里面的钱还在。 看来这贼不是来偷钱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可能是什么书或者文件,因为我发现,书架被翻的最乱最彻底。 我怕今晚不太平,就把包放在桌子上,今晚就睡老爸房间了。 看着满地狼藉,我起身开始整理,把书都放书架上摆好,当我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躺在老爸床上喘口气。手往边上这么一搭,就感到床单下硬梆梆的。 我有点奇怪,把枕头拿开,发现被单下有一个笔记本,很普通的一个笔记本,壳子是硬纸的,上面写着几个英文字母,notebook。 我有点好奇,老爸把本子放床单下面干嘛?还没打开,就从本子里掉下来不少纸片。 我随手拿起一张,一看是我们凤阳鼓楼的照片,也不知道从那本杂志上剪下来的,照的也不咋地,又看了一张,是另一座城门的照片,仔细一看,城门上写着,中华门。 中华门?老爸不就是在中华门被抓的吗,我顿时起了兴趣,本来也没想看老爸的隐私,但是我想,也许这里面有什么线索,对营救老爸能有帮助呢,我就把本子平摊在床上,一翻身,趴着看了起来。 打开第一页,就看到扉页上老爸苍劲的钢笔字写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凤阳张家第二十八代子孙张德忠。 我一看不仅倒吸一口冷气,老爸平时看着一身文气的,不知道为什么写的这话听着这么大义凌然,好像要去就义一样。 带着满脑袋疑问,我继续翻着,第二页看起来很奇怪,这页上半部分是空白,在这页靠下的部分画着一个箭头,箭头下面画着一个东西,这东西画的不是很明白,像个碗又像个盘子。 往右又画了一个箭头,画了一口井,我之所以能这么肯定的知道是一口井,是因为老爸在上面写了三个字,六角井。 我看的莫名其妙,又翻开一页,又是空白,靠这页最下面的地方,打了个问号,靠!我心里不禁全是问号,老爸这本子里写的这都是啥呀! 第三页好点,老爸画了个山,这山画的圆乎乎的,真他妈形象,因为就是一个山字的形状,和小孩认字本似的。 这山下面画了个猴,这猴子画的倒是能认出来,估计从我幼儿园书里描的,这啥意思?五行山压着孙行者? 我本来看到老爸扉页写的话,是怀着忐忑严肃的心情看老爸这本笔记,本来以为要看到什么惊天大秘密,没想到就看到这个?这玩意当西游记插图都不够格啊! 我又往后胡乱翻翻,全是一些各地的风景照片啥的,写的字也是莫名其妙,我合上本子,心里都有点想乐,老爸平时看着挺严肃,没想到写的笔记是这么充满童真。 想到老爸,我本来愉悦的心情又有点沉重,也不知道在南京的看守所里,老爸现在怎么样了,里面的犯人有没有欺负老爸,老爸那身板可不是很结实啊。我叹了口气,一阵倦意袭来,我把本子在被单下放好,疲惫的合上了眼。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几天都没好好睡,回到家里心理放松,睡的很香。顿时觉得很解乏,精神抖擞。 我从床上一跃而下,想到这楼上窗户还破个洞,就走下楼来,还没看到建文,我就喊了起来:“建文,今天找人把楼上玻璃换上,再找人给我装上防盗窗!”“好的”,“家里还有没有吃的?”,我一边说话,就下到一楼看到了建文,同时看到建文对面站着一个陌生人。 第十五章沈十三 看到建文和那人正在说话,我就说道:“呦,有生意了!”转身往厨房走去,看到桌子上有豆浆,油条,也不管凉不凉了,拿起来就吃。 我有点饿了,狼吞虎咽的吃的正香,就听到建文喊我:“军哥,你出来一下,有大生意!” 我拿起豆浆喝了一大口,随手又拿了根油条,边吃边往外走,看到之前站在建军对面那人脸上挂着笑正看着我。 这人年纪不大,和我年纪相仿,大也大不了几岁。头发不长不短,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笑起来牙有点黄,一看就是老烟枪。 我走过去就看到柜台上放着两个银元宝。 拿起一看,这是两个明代元宝,正面有阳刻的四个大字,大明元宝,两边还有两行小子,四十八两,丁丑年。 我看了两眼,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那人看我没有说话就走,就在身后喊了一声:“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想了想,做生意和为贵,那就死让你死的明白吧,转身又走回去,指着那两枚元宝说:“这两个元宝不对!” “大明元宝为明后期所铸造,“宝”字中部写法从二“王”,均是阳文。大明元宝形制比较标准,造型统一,元宝正面通长107mm,厚度60mm,上下端等宽55mm,阔腰处宽63mm,底面通长61mm,上下端等宽38mm,腰宽43mm。表面凹陷,锭面隐约可见浇铸冷却后形成的水波纹,底坐略有凸凹呈蜂窝状,重量达1500克。 但现存的大明元宝因为风化腐蚀和磨损,一般重量都会稍有偏差,在1450克-1500克左右。 我又拿起那人拿着的两枚元宝掂量着说,你看你的这个东西造型是有的,大小和重量却都不对!” 那人听我这么一说,也把东西拿起来,掂了掂,随后脸上就泛起神秘的笑容。 “老板果然是识货之人!”说着就又从背包里拿出两枚元宝放在柜台上,我一看,这两枚也是大明元宝,我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就知道这是真品。 我就笑了笑说:“有好东西,也不早点拿出来,藏着掖着干嘛,这位哥哥怎么称呼?”“在下姓沈,别人都喊我沈十三,请多包涵。”说着就伸出了一只手,我也伸手握了握,这就算认识了。 “沈大哥,这东西准备怎么出啊?”他就把我手拉过去,在我手心上点了五下,我想了想,这个价格挺公道,说起来,我还占了点小便宜。于是笑笑对建文说,“拿五万块钱来!” 店里做古玩生意,常备现金,建文听了就从后面保险柜里取了钱放在桌子上,都是从银行取出来还没拆封的,一共五摞就摆在面前,这沈十三点也没点,拿起来就放在包里。 我说道:“也不数数,出了门要是说少了,我可不认啊!”他就笑笑说:“老板开门做生意,我相信你不会乱来。”我也笑笑,觉得这人还挺爽快,就递上烟说道:“听大哥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他接过烟放在嘴里,我就把火递上去,这店门口有点风,一下没点着,我就把手拢了拢,烟点着了,他在我手上轻轻拍了拍,吐出一口烟说道:“祖上浙江人湖州人,现在在南京做点小生意,江苏,安徽经常两边跑。” “那我冒昧问一句,你手上的东西哪里来的,怎么拿到我们这个小店出手啊!” “早些年朋友做生意欠我钱就拿了这几个东西顶账,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假的”说着就嘿嘿一笑。 我一听感觉像是打哈哈,一想,有些事人家不想说也正常,就拿起店里一张名片说:“以后有好东西尽可以拿过来,价钱不会让你吃亏。”他接过名片一看说:“张兄弟,今天在你这出了这两个东西也是缘分,我就再和你打听点事。” 我一听这话,心想看来这姓沈的来我们这店没那么简单啊,就说道“请说!” “不知道张兄这店里,有没有收到过以前的古籍善本之类的东西?” 我一听就有点警觉,就说道:“不知道沈大哥说的是什么样的古籍善本,书这种东西你也知道的,很难保存,存世量不多,好东西很少见。” 这沈十三就说道:“就是类似***那样的东西,我对这类东西特别感兴趣,喜欢收藏一点。” 想到之前老爸交代的话,我也就笑笑说:“这种东西,早些年的时候都被烧的差不多了,而且这东西也不好保存,市面上很难见到,以后要是有见到,我联系你怎么样?” 沈十三听我说这话,就点点头说:“我今天下午就回南京了,我给你留个电话,以后有货给我留着,价格好说。”我也点点头,说完,沈十三就向我要了纸和笔,刷刷的写了个号码,又和我握了一下手,转身就出去了。 我想起这人是南京人,本来想和他问问那边有没有熟人,合计着马上要去南京办事也许用的着,但又转念一想,这家事还是等着二爷爷他们安排吧。就抬起手挥了挥,这人转眼就走远了。 下午,大闹打电话到店里,告诉我下午去后山,送二柱子! 等我赶到的时候,大闹、浩哥,族中长辈都已经到了,有人递给我一块孝布,我扎在头上,随着一位老者喊道“时辰到!”,一时间,唢呐冲天响,声声催人泪,纸钱满天飞,新坟竖新碑。 二柱子的家人哭的死去活来,我强忍着悲痛安慰着二柱的家人,但是没想到当看到二柱子的棺材要下地的时候,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棺材缓缓放入已经挖好的墓穴里,一位长辈拿着罗盘在那里对着方位,棺材放好,开始垒土,我们三个每人铲了一锹土盖在棺材上,我在心里默念着:二柱兄弟一路走好,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送完二柱子,就看到二爷爷向我们几个招手,来到二爷爷身边,二爷爷郑重地说道:“明天早上走,你们回去都准备准备,建军随身多带点钱,以防万一。”我点点头,大家心情都比较沉重,没心情说话,都各自回家。 回到店里,想起二爷爷的交代,我打开保险柜,拿些钱,我点了十万块钱拿在手里,准备关门的时候,看到柜子的下层放着几张纸,我随手拿出来一看,看见上面画着一栋雄伟的建筑,旁边还写的很多字。 都是繁体字,有些我认识,但也有些字认不清。好像写着糯米多少斤、石灰、桐油多少斤,砖长多少寸,宽多少寸等等,后面几张翻开也都是类似的东西。 我想起来这个东西好像是之前老爸收的,让我不要对外说,没想到老爸这么重视,给收保险柜里了。这玩意我看不明白,也不感兴趣,于是就把东西放好,关上了保险柜门。 上楼来到老爸房间,发现玻璃换好了,防盗窗也安上了,建文办事还挺利索,我躺下来抽烟,想起最近发生的事,真是很不顺利,就寻思着哪天去庙里烧个香拜拜佛,去去晦气。 想到庙,我就突然想起之前玄空送我的东西,于是又把它拿了出来。 黑色光洁的石头,中间一个万字,扁扁的。 我想着玄空大师已经不在了,又是一阵伤感,这东西也算是佛门的东西,应该也可以保平安吧,想到这,我就把它戴在了脖子上,心里祈祷,佛祖保佑,玄空大师在天之灵保佑,保佑我这次南京之行顺顺利利,保佑老爸平安无事。 黑色的石头贴在肌肤上,有点凉,但是心里感觉平静了了很多。 早上天还没亮,我就醒了,起来洗漱洗漱,把东西都检查一遍,就拎着包下了楼,建文睡在下面店里,听到动静就醒过来问我几点了,我看看钟才五点,就说:“还早,你再睡会。” 我肚子有点饿,就转身进了厨房,看到还有点挂面,就打了两个鸡蛋,下点面条吃。吃完面条,感觉身子暖和一点,就走了出来找烟。 正在翻着包,就看到建文睡在折叠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房顶,我就问他:“怎么不多睡会。”建文就看着我说道:“睡不着了。”我把烟拿出来,点上一支,就坐在椅子上等着车。 建文就看着我说:“四叔应该没事把?,我看了看他说:“现在还不知道,一切等我们到了那边再想办法!”建文又说道:“四叔一定没事,四叔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会保佑他的。” 我转头看着建文,他就只从被子里露个头,头发乱七八糟的,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我,我对他说:“你也很好,我们都不是坏人,好人应该有好报,对吧!”他就猛的点头。 我又说:“这次去南京,还不知道多长时间天能回来,家里的事你多操点心,回头我让你四叔给你包个大红包。”建文就看着我笑,我也看着他笑。 我倆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口有人按喇叭,我站起来要走。 建文也要起来,我说道:“你就别起来了,等我们到那边安顿好了,我给你打电话,家里有什么事电话联系。”他听了就点点头,不再说话。 转身出门,车子停在门口,上了车,就看到二爷爷和来福坐在后面,三叔开着车,大闹坐在副驾驶,浩哥和我坐一排,手里正拿着油条豆浆吃着,看我来了,示意我要不要吃点,我摆了摆手,二爷爷就吩咐三叔,“走吧!” 车子走国道一路向南,走的早,路上比较顺畅,走了大概四个钟头,我们就到了雄伟的南京长江大桥。 之前我没有来过南京,但是我爸以前来过,听他说起过南京长江大桥。小学课本上也有,那著名的桥头堡,顶端的三面红旗,似有风吹动,平生第一次见,心里非常激动。 车子开到大桥上可以看到宽阔的江面上,南来北往的轮船。 往远处看去,直连天际,浩哥又忍不住吟道:“长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多少往事随江水逝去,多少秘密淹没在这江水中。 我收了收神,在心里默念道:“老爸,我们来了!” 第十六章纸片 过了长江大桥,就进入传统意义上的南京主城区,这南京古称金陵,自古便是帝王之地。 为什么叫金陵?听浩哥说是因为楚王受方士妄言蛊惑,为防止日后有人在此称王,便在狮子山以东一带农村埋下金制小人,以镇“王气”,称金人陵寝为“金陵”。同时在石头山上修筑一座城邑,取名“金陵邑”,金陵得名即始于此。 历史上南京既受益又罹祸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气度不凡的风水佳境,过去曾多次遭受兵燹之灾,但亦屡屡从瓦砾荒烟中重整繁华。 朱偰先生在比较了长安、洛阳、金陵、燕京四大古都后,言“此四都之中,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以及与民族患难相共,休戚相关之密切,尤以金陵为最。” 中午,我们就到了一个叫金家圩的地方,这地方离看守所不远,车停了,就看到一个中年人笑着等在车外面。 门一开,我们刚下车,就看到他看着我说:“这是建军吧,都长这么大了!”我不认识他,但是他能说出我的名字,说明确实认识我,估计是我爸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就笑着回了一句“叔叔好。” 然后他就突然往我后面走去,伸出双手,满脸惊喜地说道:“二爷,好久不见了,身体还好吧!”二爷爷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昌明,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 这个叫昌明的人就感概道:“是啊,二爷,时间过的真快啊,你看我这头发都少了很多,我看您老这身体还硬朗的很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了。” 二爷爷哈哈笑着,就转头对我们三个说:“这是你昌明叔叔,你们喊过了吗?”我们齐声喊道:“昌明叔好!”二爷爷一一又把我们介绍了一下,昌明叔也笑着说,好好好。 正寒暄着,从旅店里又出来一个年轻人,说道:“爸,房间都安排好了,让他们都进来吧。” 昌明叔就冲他喊:“你二爷爷在外面呢,快过来打个招呼!”这年轻人穿了一件皮夹克,留个寸头,浓眉大眼,看起来很精神,听他爸一说,他就快步走过来,对着二爷爷喊道:“二爷爷好。” 二爷爷笑着拉着这小伙子说:“这是予笑吧,你看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这么精神,有你老爸年轻时的风采。“那小伙就笑着,转头看到我们,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刘予笑。” 我们都客气的伸手握了握,自我介绍了一下,当我介绍自己的时候,他就用力握了握,说道:“我爸和我说起过你,建军,欢迎来到南京。”我心里有点诧异,没想到这人也听说过我,老爸却从来没和我提过他。 一阵寒暄后,我们都进了旅店,昌明叔热情的把我们都带着各自房间,东西刚放下,就说道:“二爷,饭店都定好了,走,我们先去吃饭。” 刚准备上车,刘予笑说,大家就不要开车了,坐我们的车,这时候我们才看到旁边停着两辆车,一辆大奔,还有一辆我都不认识啥牌子。 这时候就听浩哥咂着舌头说:“凯迪拉克-弗雷特伍德,奔驰w126,都是豪车啊!”昌明叔搀着二爷爷就上了那辆奔驰,来福和三叔也跟了过去,刘予笑就拉着我们上了那辆凯迪拉克。 好车就是不一样,真皮座椅,非常舒服,比我们的小面包可好太多了。 车子还没启动,刘予笑放开了音乐,伴着李春波的小芳,车子缓缓启动。“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听着动听的音乐,看着车外美丽的梧桐树,我脑海中浮现起了丹丹的脸庞,如果真有小芳那么美丽的姑娘,一定是像丹丹那样的。 大概一个小时,车子缓缓停下,我们从车上走下来,一抬头,就看到玄武饭店四个大字,很是气派。 浩哥来到我身边,低声说:“这小子家里不简单啊,吃饭都来这种地方。”我看了看他,说道:“别人请客,你就管吃就行了。”说着迈步跟上。 包间里,一个大圆桌,我们一行九个人,坐着刚刚好,房间角落里还站着一个服务员,等我们落座后,昌明叔就吩咐道:“上菜!”不一会,菜就陆续端了上来,服务员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名,有什么松鼠鱼、美人肝、凤尾虾、炖文武鸭什么的。 又开了两瓶茅台,昌明叔给二爷爷斟酒,刘予笑就过来招呼我们,给我们倒酒。 一边吃,二爷爷就和昌明叔聊起老爸的事来,“昌明,我们家老四现在什么情况?”昌明叔放下筷子,看着二爷爷说:“德忠现在人没什么事,我已经安排人打过招呼了,在里面不会受什么罪!” “那什么时候能给放出来?”二爷爷接着问,这时候昌明叔看了看房间里的服务员,就对她说:“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再喊你。” 看着服务员走了,昌明叔又接着说:“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德忠出事的地方,是个什么文物保护单位,你也知道,这金陵城上下两千年的历史,这到处都是古迹,谁能想到那个破房子是个文物啊!” 他又接着说:“就因为这个,现在上面有人盯着不放,还不好办。” 二爷爷又说“那你知道老四在那个地方是干嘛的吗,怎么跑去砸人家墙?”昌明叔就笑笑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等见到德忠,我们再问问。” 二爷爷端起酒杯喝了杯酒,又问道:“什么时候能去看老四?”“要等两天,我正在安排,你们先住下来,有消息我随时带你们过去。” 二爷爷听昌明叔这么一说,也不再言语,就继续喝酒,吃了大概有一个钟头,席间,昌明叔又说起了很多和老爸的往事,说从部队退伍后,都各忙各的,好久都见不了一面。不免又唏嘘一番。 吃完饭,昌明叔有点喝多了,就要上车时,昌明叔一直拉着我,醉熏熏的说:“大侄子,你小时候我还经常去你们家呢,还抱过你呢。” 我有点苦笑不得,又不好推开,就这样,本来我和浩哥他们应该坐刘予笑的车回去的,最后只能和二爷爷他们坐一起,三叔没办法只好坐浩哥那辆车,我就扶着昌明叔,和来福坐在后座,二爷爷坐副驾驶。 一路上,昌明叔就瘫在我身上,一身酒气,我也一点办法没有。 到车了旅馆,浩哥他们都陆续下车了,二爷爷也下去了,可是这昌明叔醉的不省人事,一直到他儿子过来帮忙才把它扶开,浩哥他们就站在外面看着笑。 送走了昌明叔,我们也都回房休息,我还是和浩哥一间,这小子中午也和刘予笑喝了不少,进屋躺在床上和我说着说着话就没动静了。我酒量小,也就自己注意,没怎么喝。 看着浩哥也睡了,就打开电视,去楼下要了开水,泡了杯茶,躺在床上看电视。喝了口茶,感觉嘴里少了点东西,就在口袋里翻烟,烟摸出来了,却带出了一张纸片。 第十七章又一张纸片 我心里一阵奇怪,口袋里啥时候装了这玩意。 拿起来一看,很扑通的一张纸,像是从一个本子上撕下来的,上面用笔潦草的写着一行字:晚上7点,想办法一个人出来,华云烟酒店见。我转头看了看浩哥,睡的很沉,我就偷偷的又把纸片放进了口袋里。 这是谁塞进来的?去的时候,我和大闹坐一起的,是大闹塞的吗,我觉得不太可能,我们之间没有这个必要。 吃饭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很乱,刘予笑坐我边上,是他吗?有可能!回来的时候,我坐在昌明叔和来福中间,我想了一下,来福坐我左边,昌明叔喝醉了在我右边,我摸着口袋里的纸片,是在我右边口袋的。 难道是昌明叔吗?如果是昌明叔,那昌明叔就是在装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这个昌明叔我并不熟悉,不过看二爷爷的态度,这人应该确实和老爸很熟。 我在心里合计着要不要告诉浩哥他们,但又怕这事关乎老爸安危,既然这人让我一个人去肯定有他的道理,思来想去,最后心里下定决心,晚上就一个人去赴会。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我来到二爷爷的房间,和二爷爷打个招呼,告诉二爷爷我南京有个同学,晚上我要去见个面。 二爷爷叮嘱我,在外面自己小心点。 我答应着就又回到自己房间,电视也看不进去,我就一直盯着墙上的钟等时间,好不容易到了六点,浩哥还没醒,我怕他醒了又问东问西的,就写了纸条放在床头,穿上衣服下了楼。 在楼下,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纸条又拿出来看了一眼,7点,华云烟酒店,心想这地方也不知道在哪,就准备找个人问一下。 我刚转身,突然一辆摩托车快速冲过来,我眼疾手快,一下子跳开,正想说话,车就开过去,开过去还丢下一句话:“呆逼!”我气的够呛,想骂回去,可想想出门在外,算了,不惹事。 这南京人可真老比! 走到一个小卖部门口,看到一个大姐在店里,就上去打听:“大姐,请问华云烟酒店怎么走啊?” 这大姐倒是挺热情,“你就沿着这条街往前走,走个200米,再向右转个弯就到了。”,、我连忙道谢,这大姐笑笑:“啊呦,不用谢不用谢。” 没想着这地方并不远,沿着大姐指的路,几分钟后,我就到了华云烟酒店门口,看了看周围没人,就进到店里,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个眼镜坐在柜台后面,我问老板:“几点了,老板?” 那人抬头看看我努努嘴,我顺着方向就看到钟挂在他头顶,一看,才6点半,我还来早了,摸出烟来想抽根烟等着,发现烟抽完了。 就对老板说:“老板,来包烟。”“什么烟?”我一看这柜台里玲琅满目,大部分都是南京牌香烟,看了上面的价格,就对老板说,来包红南京吧!老板把烟拿给我,我点上抽了一口,香气浓馥,我对老板说:“这烟不错”,老板看我笑了笑说:“那是不错了,偶们南京人都喜欢抽这个。”我也笑笑,就和老板韶了起来。 正韶的开心,忽然看老板抬头往我后面看,一回头,就看到刘予笑站在我身后,这时候老板头上的钟也“当,”的一声,我一看,七点整。 刘予笑看见我,就示意我跟他走,他带着我七拐八拐的穿过几条巷子,就看到一辆苏a牌照的车停在巷子里。 上了车,刘予笑把门关上,我就看到前面座位上,昌明叔转过头对着我笑。 “大侄子,中午没喝多吧?”我说道:“没事,没怎么喝。”“那就好,信得过昌明叔吗?”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昌明叔就笑笑对他儿子说,开车。 车子又开了半天,不知道开到了哪里,车停了,我发现这也是一个偏僻的巷子,车子停在了一个院子门口。 刘予笑下车把院门打开,然后把车开进了院子。 昌明叔带着我进了院子,发现这是一间民房,房子很破,从外面看黑灯瞎火的,打开门从门缝里却透出灯光。 刘予笑先闪了进去了,昌明叔看看我,示意我也进去,我一走进去,就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屋里点着灯,地上只打了水泥地,家具就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很老旧的衣柜,这衣柜的镜子都快照不出人了。 这房间的窗户都砌上了砖头,墙上甚至还钉着棉被,门后面也蒙着厚厚的被子,这一看就是不想让人发现这房间里的情况,防止这里面的声音传出去,我有点紧张,在这里面,我就是被人杀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转头看看昌明叔,就发现这两人都在换衣服,我正奇怪,就见刘予笑换上一身旧衣服,衣服上满是土,抱起地上的一个麻袋就外走,昌明叔弯腰也从床下拽出来一袋,扛着往外走,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指着边上的一件旧衣服说,你也换上衣服帮忙。 我心里觉得这事情太奇怪了,大老远那么秘密的把我弄到这来,就是干苦力啊! 我和这两个人也就今天才认识,我感觉自己被耍了,转身就要出门,就碰到又回来的昌明叔。 昌明叔看我没动,就问道:“还愣着干嘛!”我说“我要回去了!”昌明叔看着我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来,就说道:“你等一下!” 他走到他换下的衣服前,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纸,塞到我手里,继续扛着袋子出去了。 我心里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莫名奇妙的把纸条打开,屋里灯光比较昏暗,我就往灯那边凑了凑,看到纸山有一句话:一切听你刘叔叔安排。没有落款,但是那字写的遒劲有力,正是老爸的笔迹。 我站在原地,脑中充满了疑问,这是老爸写的?老爸不是在看守所吗?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我实在想不明白,但是这上面写的很清楚,一切听刘叔叔安排。刘叔叔安排我扛东西,刘叔叔的话我可以不听,但是老爸的话我一定会听,想到这,也不管那么多了,既然让我搬我就搬吧! 我赶紧换上衣服,就去床边搬东西,我刚弯下腰,突然从床底下钻出一个人来,吓我一跳。 这人抱着一个蛇皮袋子,灰头土脸的,把袋子往外一扔,就又钻回去了。我看的目瞪口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人难道是土行孙吗! 我趴在床边往里一看,就发现床下面有个洞,刚才那人应该就是从洞里钻出来的,这是要干嘛呢? 我叹了口气,扛起地上的袋子,这里面装的都是土,沉的要命,出了门就看到昌明叔把袋子放在了车上。这种金杯车里面空间很大,把座椅放倒能装不少货,很多人都用这车揽工程用作工具车。 我把袋子放下,又搬了几趟,车里装的差不多了。刘予笑就开着车出去了,昌明叔就拉着我回到屋里,坐在床边上休息。 我掏出烟来,也不知道昌明叔抽不抽烟,就试着递了一根过去,昌明叔接过来放在嘴上,就指了指烟,我上去点上火,然后给自己点上。 昌明叔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你不要着急,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我听着没有说话,我能说什么呢,既然没告诉我,肯定是没到时候。 昌明叔又对我说“我和你爸当年是战友,过命的交情,你爸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害你的!”我点点头,这话我信。 不一会,门外又响起汽车的声音,刘予笑回来了,昌明叔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一踩,对我说:“继续搬!”,我弯腰一看,床下面又堆满了装满土的袋子,就这样,干了一晚上,车开出去又回来,得有个四五趟,都不知道几点了。 干着干着刘叔叔停了下来,说道:“今晚就到这吧!等车回来,先送你回去。” 我们换上衣服,等车回来,没多大功夫,车来了,刘予笑进来也换上衣服,昌明叔就对床下面喊道:“今天就到这,我们先走,你们一会也撤,走的时候把门关好!” 床下面有人答应着,我们就出了门,把门带好。 上了车,我感觉浑身酸痛,好久没干这种活了,猛一干,身体都有点吃不消。 车子开出院子,刘予笑又下车把院门关好。借着昏暗的路灯,我看到院墙上有一个门牌,上面有三个大字,六角井。 第十八章耗子 六角井?这名字好像听过,我在脑海中不停的搜索,突然,我想起来了,之前说老爸在南京出事,出事的地方就是六角井。 这刘叔叔带着我到了这个地方,还有爸爸的亲笔便条,这事越来越奇怪了,不知道这六角井藏了什么秘密。 和昌明叔约定好明天老地方见我就下了车,回到宾馆,已经快午夜了,为了不让人怀疑,我在楼下的小店买了瓶白酒喝了两口,在楼下又蹲了会,等脸红了才起身上楼。 到了房间,浩哥竟然还没睡,看我面红耳赤的回来,也有点吃惊。 “又喝了啊!不能喝就少喝点!” 我装作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看着浩歌笑了笑。 看我这样子,浩哥起身给我倒了杯热水,坐在床边给我嘴里塞了根烟,就和我聊上了,“晚上聚的怎么样,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 “男同学!”我也坐起来靠在了床头上,浩哥就把火递了过来。 “今天那个刘予笑真他妈的能喝,我一直到晚上才醒,头都有点疼!”浩哥坐在床边边抽烟边说。 我笑着说:“你不是总说自己王一斤吗?” “浩哥也笑了“一斤干不过二斤啊。” “老爸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我问道。 “没有,大闹也在找他朋友打听着。”又说了两句,哈欠连天,干了半天的活,我已经困的不行了,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见了二爷爷和大闹,事情也没什么消息,窝在宾馆无事,想起来家中的铺子,就用房间里的电话给建文拨了过去。 铺子里一切平安无事,建文和我简单的说了下最近生意的情况,就要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和我说起那个南京姓沈的给铺子里打过电话,询问我在不在店里,当得知我去了南京后,他留了电话,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 挂了电话,没什么事情,浩哥说来了南京这六朝古都,我们也出去转转吧,想想也确实没什么能做的,就喊上大闹,出门打了个车,一行人直奔中山陵。 司机大哥是个老南京人,人很热情,听说我们是外地来的,一路上和我们韶着南京的风土人情,听着大哥一路神侃,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山陵。 这个日子,不是什么旅游旺季,山下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些小贩兜售着雨花石、貔貅工艺品等等小玩意,我和大闹在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兴趣,倒是浩哥看着很喜欢的,和小贩砍了半天价,花了五块钱买了一块红色的雨花石。 一边走一边还兴奋的和我说:“你看这个石头多透啊,里面还有雪花,真是名不虚传啊!”说着笑着,就来到了中山陵下。 中山陵坐落于钟山脚下,钟山位于南京城东,古称金陵山,汉代始称钟山,自古被称为“江南四大名山之一”因山脊有紫色页岩,每当旭日东升,或残阳斜照,紫气升腾,变幻莫测,故又称为紫金山。 听浩哥说中山陵始建于一九二三年,当我们沿着一条古树参天的林荫大道来到广场时,首先看到的是高大的三门石牌坊,上面刻有孙中山先生手书“博爱”两字,这两个字点出了孙中山先生博大的胸怀和崇高的理想。 浩哥说,牌坊这类建筑在功能上主要是用来歌功颂德的。 石坊前广场上孙中山先生的立像英姿勃勃,摆动的手势好像正在发表关系国家命运的演说。 蹬至台阶再到陵门,经过三百多余级台阶,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山陵的最高处。陵门以青色的琉璃瓦为顶,门额上是孙中山先生的手迹“天下为公”四个大字。 祭堂有三道拱门,门楣上分别刻着“民族”、“民权”、“民生”的横批,往里走便看到大祭堂的两壁刻有关于孙中山先生的简介,黑壁金字,十分醒目。从侧门跨入墓室,只见中央砌有圆形的墓穴,雕有中山先生的卧像,据说当年孙先生在北京逝世后,由专车将灵柩运往到南京,于一九二九年六月一日在紫金山陵园举行大典。 直至今日来瞻仰先生的人群还是络绎不绝。抬头望去,上面是绘有国民党党徽的陵顶,在灯光的照射下此地更加的**肃穆。 站在陵前高台上,就能看出整座中山陵在青山绿树的环抱之中。居高临下,把整个南京城尽收眼底,有这么开阔的视野,让人的心胸也宽阔了许多,一扫近日的烦闷。 我想,孙中山先生生前所创下的功绩是无与伦比的,所以后人才会建造规模如此宏大的陵墓来纪念他。 不由想起刚才在陵门处看到的无字碑,那是孙中山先生不想把自己的伟绩刻在石碑上,后人自由评说。就更加深了对先生的敬佩。心中翻涌着中国近代史上那段风云变换的岁月,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突然想起孙中山先生的那句名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同时也让我深深领悟出这样一个道理:人生目标的实现是充满艰难和挫折的,只有当我们按着坚定的步伐坚持不懈走下去的时候,我们才能有所作为。 “是英雄把自己变成了英雄,是懦夫把自己变成了懦夫。”中山陵之行让我对这句话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孙中山先生是伟人,更是一名挽救中华民族命运的民族英雄,他的心路历程给了我深深的启示:只有把个人命运同祖国和民族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把个人理想追求同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联系在一起,通过努力学习、创造和奉献,我们才能创造出绚丽的人生。 下午我们又去了总统府和玄武湖,站在总统府门口,不仅想起当年百万雄狮过大江的历史,那红旗飘扬在总统府上的情景历历在目,这玄武湖是当年朱元璋的后院,明初水师就是在这里训练。 走在玄武湖边,望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想到晚上还要去那个神秘的六角井,不禁心里感慨,这古城南京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 晚上,我又找了个借口,来到了华云烟酒店的门口,这次我压着点到,就看到刘予笑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我来了,也没说话,就带着我又七拐八拐的到了车上,直奔之前那个院子而去。 到了屋里一看,床边已经堆了很多袋子,昌明叔和刘予笑二话不说换上衣服就开始搬,我记得老爸的话,也叹了口气,换上衣服开始干活。 干了又两个钟头,袋子都搬的差不多了,昌明叔就对着床下喊到:“老孙,老钱,上来歇歇吧!” 不一会,就看到床底下钻出来两个老头,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个子不高,都很精廋,头上带着帽子,一身的土。 昌明叔拿水壶,递给大家杯子,每人倒了点水喝,又给大家发了烟,让大家抽烟歇歇,刘予笑不抽烟,就蹲在一边喝水。 这两个老头一看见我有点意外,就转头看向昌明叔,昌明叔就介绍我说:“这是建军,老张的儿子,自己人!” 两个老头就点点头抽烟不言语,昌明叔又看看我说:“这是老孙、老钱,自己人!” 昌明叔又转头看着老孙老钱说:“下面现在进度怎么样,还要多久?”那个老孙就抬起头,张着有点干的嘴嘶哑着说:“这已经挖了四天,我估摸着再有三天应该就能挖到井壁了!” 昌明叔听着就点点头,说道:“我们加把劲,时间不多了,不能让那伙人抢在前面!”说完就把烟往脚下一踩站了起来,两个老头一看,也起身喝了口水,又钻到床地下去了。 两个老头下地,暂时也没我们什么事,我们三个就在在外面干等着,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吱吱”的叫声从床下面传来,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听的特别明显。 昌明叔和刘予笑明显也听到了,都抬起了头,我就俯下身子,往床底下看,却又没了动静,这时候昌明叔和刘予笑也凑了过来,都蹲在床边上,低着头看。 我看了一会没动静,正要说话,昌明叔把手就放在我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就在这时,一个小脑袋一下子探出了头,那东西睁着滴溜溜的小眼睛看了看没什么危险一下子钻了出来,原来是一只耗子。 第十九章大花之死 那耗子没看到我们,钻出来后就贴着墙角往外跑,速度特别快,一溜烟就跑到柜子后面去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默契的分三个方向把柜子给围了起来,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有一把铲子,就拿过来握在手里,那边刘予笑拿了个扫把,就用扫把柄往柜子后面的缝隙里捅。 捅了几下,这耗子就是不出来,刘予笑一看不行,就把扫把一丢,伸手就去搬柜子。我站在外面紧张的盯着,我铲子高高举起,就等这小东西出来后一击让它去见阎王。 说时迟那时快,柜子刚一搬动,就见一条黑影嗖的一下冲我这边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我把铲子往下狠命的一铲,却没铲住,那东西一下子从我两脚中间窜了出去,我急忙转身,却发现它已跑的无影无踪。 我拿着铲子四面看着,昌明叔说道:“又跑到床底下去了!”我们三个又趴在床边上,里里外外看来个遍,也没看着,估计已经跑到洞里去了。 我们还在寻思这玩意在下面,老孙和老钱怎么没有发现,就听见下面响起一声惊呼,然后,一阵悉悉索索,就看到老孙的头钻了出来。 接着是老钱,两人像见了鬼似的拼命往外爬,我们见状,立刻把他俩从床底下拖了出来,还没来及问他俩什么情况,就看见一个小脑袋从洞口又钻了出来,紧接着又一个小脑袋,老孙和老钱在我们耳边喊道:“快跑!”我们拉起两个老头,就往外跑,跑出去刚关上门,就听到屋里已经“吱吱”声响成一片。 到了院子里,我们还惊魂未定,我刚想说话,昌明叔就招呼我们先上车再说。 到了车上,昌明叔就问两个老头:“怎么回事?”“可能挖到耗子窝了,好多耗子!”老孙喘着气说。 “刚开始没发现,后来就发现后面有东西咬我们,转身一看,不知道从哪来的耗子,我和老钱就拿铲子打,越打越多,我们发现不对劲就往外撤,才发现之前挖过的通道里面有一个小洞,之前没注意,耗子都是从那里面出来的!”昌明叔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坐在前面沉默了起来。 我说:“弄点汽油倒进去,一把火,把这些耗子全烧了。”,明叔听了摇了摇头说:“这地方是居民区,不能乱来,如果控制不好,着起火来,就全部暴露了!” 我一听也是,这要是耗子被烧急眼了,跑出来到处乱窜,太容易出事了。 昌明叔突然抬起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他儿子说:‘“你去把你叔叔家那只猫抱过来。我们在这边等你。”刘予笑就笑了笑说:“那今晚这老猫可有口福了!”说完就下了车。 我们几个就在车上抽着烟等着,中间昌明叔又下车去房门口听了听动静,回来和我们说:“好像没动静了。” 左等右等,大概一个钟头,突然车门就被拉开了,就看到刘予笑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笼子,昌明叔把笼子接过来,就看到这笼子里一只老猫,比一般的猫个头大不少。 昌明叔对着笼子里的老猫笑着说:“大花,今晚就靠你了,这边有很多嚣张的耗子,帮我收拾它们!”说完就拎着笼子下了车。 我们也都跟着下了车,昌明叔把笼子拎到门口,刘予笑趴在门上又听了听,对他爸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把门推开一条缝,昌明叔这边打开笼子,这笼里的老猫轻轻一跃就落在了地上。 就见它落地后,弓了弓腰,伸伸爪子,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就射进了门里。我们怕有耗子跑出来,就赶紧把门关上,然后都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一开始就听到里面大花低声的咆哮声,不多会的功夫,就是一阵打斗声,老鼠的吱吱声,大花的嘶吼声,响成一片。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面又归于一片安静,我们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想着应该是耗子被大花抓的差不多了,刘予笑就又轻轻推开一道门缝,对着里面轻轻的喊:“大花!大花!”,没有动静。 昌明叔也忍不住对着里面喊到:“大花!大花!”,就在这时候,一声很轻的猫叫声响起,就看到大花从里面摇摇晃晃的往门这边走来,走的很慢,看着很虚弱的样子,身上好像有伤,一边走,一边“喵喵”的叫着。 刘予笑看着很心疼,一边喊着大花,一边伸出手,准备接它。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只个头很大的耗子,从后面一下子跳到大花的身上撕咬着,大花一下子被扑翻在地,有一只耗子就一下子咬住了大花的脖子,刘予笑一看,也顾不上被咬了,冲进去就把几只浩子踢翻在地,抱起大花就往外跑,那些耗子被踢了滚了出去,落地后直接有扑了上来,根本不怕人。 刘予笑刚冲出来,我们赶紧把门有关上,那耗子,被门挡住,就不停的撕咬着门,能听到门后面原来蒙着的棉被都被咬碎了,抓在门板上,咯吱咯吱的响。 我们都大吃一惊,都没想到这洞里的耗子这么凶悍,连大花都对付不了。 我们返回车上,刘予笑赶紧查看大花的伤势,大花就蜷在刘予笑的怀里低声呜咽着,听着情况很不好。 看这情况今晚这耗子是解决不了了,昌明叔决定先撤,回去再想想办法,也要带大花找个兽医给看看,。 刘予笑也有点着急,车子开的很快,可是大花的伤势太重了,尤其是脖子上的伤,一直在流血,车子开到半路,就没了动静。 刘予笑有点激动,眼睛红红的,平时看着很文雅的一个人也骂起了娘。 昌明叔也有点伤感,对我们说道:“这猫在他叔叔家已经很多年了,刘予笑小的时候就在,都有感情了。” 我们听了也都沉默了起来,刘予笑还是坚持要大花去看兽医,到了兽医那,兽医看着大花的情况,就摇了摇头,怪我们来迟了,还问我们这是怎么弄的,是不是被狗咬的,要我们以后对宠物要看管好。 回去的路上自然是一路无言,途中刘予笑低声和他爸说着什么,我也没听清,把我放在华云烟酒店门口就立刻开走了。 第二天上午,我正准备和浩哥出门,陪浩哥去看看大报恩寺遗址。就听见房间里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刘予笑,让我陪他出去转转。 我看了看浩哥,问他:“可以带个人一起吗?”他顿了一下,问我是谁,我说是浩哥,他就说:“一起来吧,十分钟后,楼下见。” 一下了楼就看到他的那辆黑色凯迪拉克停在路边,上了车,就问他:“准备去哪?”他就说:“到了你就知道了!”一路上我和浩哥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时窃窃私语,刘予笑却一直没说话。 我想他应该还是对大花的死不能释怀。 转眼车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对俩说:“到了,下车吧!”我们俩下车一看,嚯!宠物市场啊! 第二十章焦脚虎 这宠物市场极大,一眼望不到头,全是卖猫卖狗的。 刘予笑带着我们在人群里穿来穿去,不时低下头看看这只猫瞅瞅那只猫,似乎是想买只猫。 但是看来看去,也没有看中的,在这过程中,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似乎他对猫的脚特别在意,每次看的时候,都把猫的脚抬起来左看右看,但是每次看完又一直摇头,刚进来时的兴奋劲也慢慢在消退。 一转眼,看了半天,也没看中一只,浩哥有点不耐烦,在我旁边忍不住嘀咕道:“这小子是要买什么猫啊?这么大个市场,那么多猫,就没一只看上的?” 我不清楚今天刘予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感觉应该和昨晚的事情有关,大花被耗子咬死对他刺激很大,不会那么轻易翻篇。 正想着,就看见刘予笑蹲在了一个卖猫的摊位前,低头看着一只猫,他眼中,之前那已经黯淡的光又亮了起来。 刘予笑盯着的那只猫,长的其貌不扬,很普通的一只虎皮猫,一只脚还像被火烧过一样,显得很不协调,一点也不好看。 却见刘予笑抬起那只猫的焦足看了又看,抬起头看着老板问道:“这猫多少钱?”我心中非常讶异,我心想,这啥眼力呀,这猫比起之前看过的猫个头也小,样子也难看,没一点出彩的地方。转头想和浩哥说说话,却发现浩哥也盯着那猫,两眼放光。 我心里奇怪,用胳膊碰了碰浩哥,浩哥回过神来,没说话,冲刘予笑努努嘴,意思让我继续看。 那老板一看有人问起他的猫,就看看我们,又看看那只猫说道:“这只猫啊,一口价,两千!”我一听差点跳了起来,嘴里忍不住喊道:“老板,你这不厚道了吧,就这猫你也敢要两千,你看看这猫都长残了!” 老板嘻嘻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买卖也没人逼你买是不是,你要是觉得贵可以不买!” 这一句把我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正想劝刘予笑算了,就见这刘予笑抱起猫,往边上房檐上一扔,这猫竟然竟然一只脚抓住了房檐挂在那。 看到这,刘予笑转身对老板说道:“好,这猫我要了!”说着就站起来掏钱,现点二十张崭新的老人头递给了那个老板。 我想劝劝他,浩哥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我转脸看着浩哥,觉得浩哥今天的表现也很奇怪,和平时判若两人。 刘予笑付了钱,拿起猫准备走。就听那老板笑着对他说道:“小兄弟有眼光,这猫你买的不亏啊!”刘予笑身子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那老板,老板眼含笑意,似有深意。 刘予笑没说话,拎着猫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酷酷的背影。 到了车上,刘予笑把猫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忽然转身说,“我没看错吧?”,我以为和我说话,正奇怪着他这话什么意思,才发现他是看着浩哥在问。 “你没看错,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焦脚虎吧!”刘予笑听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一看这猫就觉得不一样,我爷爷,叔叔都喜欢养猫,我听他们说起过这焦脚虎。” 浩哥接过话说:“听说这种猫抓老鼠特别厉害,以前有看库房的人专门找来看库房,有它在就不会有老鼠。” 我听着心里惊讶,深藏不露,原来这两个人都是相猫高手啊,怪不得不让我说话,原来都心里有数呢。 我挑着眉毛调侃道道:“浩哥,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相猫这本事啊?” 浩哥就笑笑,拿出烟来,看了看刘予笑,刘予笑摆摆手,浩哥把烟递给我一根,自己点上一根说:“我没那本事,只是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记载,刚才看到刘老弟一直盯着那猫看,忽然想起来有这么个记载,想着不会就是焦脚虎吧。这样看来,必是无疑了。” 刘予笑点点头,浩哥就满脸疑惑的问道:“这猫也就抓老鼠厉害,别的也没听说还有是不寻常的地方,现在老鼠也没那么多了,这焦脚虎虽然难得,但是一般人家养着也没什么大用”,说着又看着刘予笑说“兄弟,你家有鼠患啊?” 刘予笑坐在前面没动,装作很平常地说道:“家里有人喜欢,买回去孝敬长辈,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们回去。” 东转西转,刘予笑找了个清静的馆子,点了几个南京本地家常菜,浩哥就喊着要吃盐水鸭。 这馆子虽然不大,但是菜做的味道却是一流,一份盐水鸭咸香可口,不肥不腻,我和刘予笑只是随便吃了两口,那一盘鸭子大部分都进了浩哥的肚子,在尊敬食物这件事上,浩哥的态度一直都比大多数人要好。 吃完饭,刘予笑把我们送回宾馆,我在房间里看了一下午电视,憋闷到不行。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早早的来到了华云烟酒店门口等着,站在路边,一边抽着烟一边等着刘予笑。 路边停了几辆车,那里是非机动车道,这时候就看见一个交警走过来,看来这几辆车又要被贴罚单了. 交警贴到第三辆车的时候,就看见车窗摇了下来,里面有人和交警说着话,然后就启动车子要走,交警看这车里有人,就教育了两句,让他们快点开走。 车子缓缓的驶离,我看着那车远去,车后屁股上的车牌,苏a7x3t5。 车牌好像有点眼熟,正想着呢,有人从后面拍拍我,我转身一看,是刘予笑,他招手让我跟上,我只好收回目光,想着今晚还有事,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六角井的院子,我们都轻轻的下了车,老孙和老钱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刘予笑从车里把白天刚买的焦脚虎也给拎了下来,这猫白天就一直没喂食,饿的“嗷嗷“直叫。 刘予笑让我门们在门口把着,把门推开一条缝就把这焦脚虎扔了进去,这屋里现在已经成了老鼠窝。这猫很猛,进去后就一直扑来扑去,我们把门关上,就听见屋里老鼠被追的一叽叽叫。 大概过了有半个钟头,屋里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了,我们慢慢推开门,刘予笑先闪了进去,看了看又向我们招手,我们也都鱼贯而入。 进屋一看,只见满地的死老鼠,估计有上百只,再去看那只焦脚虎,正蹲在床边,嘴里还叼着一只老鼠往肚子里吞。 看到我们进来,邀功似的对着我们”喵喵“直叫,没想到这猫这么厉害,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老孙、老钱转身去车上拿袋子,我们就用铁锹一锹一锹的把这死老鼠都往袋子里装,装了足足有两麻袋,装的时候我就发现,这洞里的老鼠可真大呀,有的就像小猫一样,也不知道都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转身我们抬着两个麻袋先给放到院子里,大家在院子里站着直直腰,抽烟喝点水,刘予笑不抽烟,转身又进屋了。我们在外面悄悄说着话,抽着烟,突然就听刘予笑在屋里“咦了一声,然后就看他跑了出来,在院子里四处看着,我就问他怎么了?,他看着我们问道:“猫呢?!” 我们都四下看看,没有看到,昌明叔面带疑惑地说:“应该还在屋里吧?” 刘予笑摇了摇头,眉头紧簇“没看见啊”。 我们都进了屋开始找起来,我依稀记得之前那焦脚虎就在床边,就走到床边俯身一看,也没有,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昌明叔心里有事,找了半天没找到,也有点不耐烦了,催促道:“别管那猫了,我们抓紧干活,回头再慢慢找”。 说着就让老孙和老钱抓紧下地,我们也开始把屋里其他地方收拾收拾,之前很多东西都被耗子咬的不像样,屋子里就像战场似的。 刘予笑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他老爸发话了,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也开始帮忙收拾起来。 老孙和老钱,拿起家伙就钻到床下。其他人还在清理地上的其他杂物。 我来到门后面,就发现门后面的棉被已经全部烂了,铁门上都留下很很多耗子的抓痕咬痕,丛横交错,看着触目惊心。在这些痕迹中,我突然发现有一个痕迹特别明显,比别的痕迹都深,不禁心里骇然。 这里的老鼠真是太吓人了,要是之前我们留在屋里,估计也得掉层皮。 我正在那发呆,老孙老钱这两个老家伙突然像见了鬼似的都从床下面钻了出来,满脸惊恐。 钻出来啥话没说,拉着我们就往外跑。 等到了门外,两老头赶紧把门关上,老孙吓的已经说不出话。 昌明叔赶紧扶着两个老家伙上到车里,关上车门,就急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老钱颤抖着嗓子说:“猫!,猫在下面!” 刘予笑一听,立马抬起了头,殷切的问道:“猫怎么了?” 两个老头又不说话,直喘着粗气,似乎还心有余悸。 我看着他俩的样子,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隐隐的觉得肯定出什么事,这两个人都是老把式,一看就是常吃这碗饭的人,这么大岁数不知道见过多少奇奇怪怪的事,真的想不出来什么事情能把他俩给吓的如此矢魂一般。 这时老孙抖着手要点根烟,却怎么也点不着,我看着就把火递了上去,把他的烟给点上,老孙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轻轻的拍拍我的手背,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烟,低着头沉声说道:“猫死了,被咬死在了下面,肠子都露在外面!” 老孙的声音听着有点害怕。 昌明叔试探着问他:“看到是什么东西咬的吗?” 老孙接着用颤抖的声音说:“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老头活了这么大没见过,是耗子,很大的耗子,比那只猫还大!” 我们一听都很惊讶,没想到这下面还有这种东西,我想起刚才在门后看到的痕迹,看来就是这东西留下来的,怪不得四处找不见焦脚虎,原来死在了下面的洞里。 车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没人说话,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第二十一章暗算 刘予笑无力靠在座椅上,耷拉着脑袋,有点泄气的问“爸,怎么办?” 昌明叔也是满面愁容,“这么大的耗子,一般的猫根本对付不了,这地方又不能用什么火器,还真是不好办!”说着昌明叔郁闷的点起了根烟。 是啊,又不能强攻,又找不到能对付这大耗子的办法,怎么办呢?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不如我们买点耗子药吧,这东西吃了耗子药还能不死吗!” 刘予笑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气馁的说道:“昨天晚上送你们走了以后,我和我爸就去买了耗子要撒在门里面,白天的时候我爸去看了,根本就没动,这耗子好像能闻出来我们放的食物里有异常,一口都没吃。” 我也犯起愁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没有什么能对付这玩意吗?难道这行动就到此为止了? “要是能找到猫王,也许能行!”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老钱开口了,我们听了都很惊讶,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这个猫王是什么。 “什么是猫王?”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小时候听老人说起过,说有一种猫是猫王,见了老鼠根本都不用上去咬,老鼠就会伏地而死。” 听老钱这样一说,大家又陷入沉默,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本来就很飘渺,就算是真的,这东西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茫茫世界,到哪里去找。 在车里大家又说了几句话,一时半会也没更好的办法。 昌明叔建议,先把这两袋死老鼠给处理掉,等大家想到办法再过来。 大家虽然不甘心,但是想想确实在这耗着没用,就决定都先回去。 老孙老钱没让送,自己收收东西走了,留下我们三个在车上,目送两人走远了,昌明叔把烟屁股从窗户扔出去,拍了拍刘予笑的肩头,示意他开车,刘予笑叹了口气,发动了汽车。 想到他们还有事要办,也怕被人看到,我没让他们送到宾馆,快到华云烟酒店门口的时候,我自己下了车,慢慢晃着往回走。 这一段路路灯好像坏了,路有点黑,我抽着烟,一边走一边脑子里想着刚才的事情。 这时候我听见后面好像有汽车过来,就往边上让了让,脑子里还想着一会回去要问问浩哥,问问他没有听过猫王的事。 突然我听见后面身后有脚步声向我靠近,我转过神来往后看了一眼,什么还没看见,头上就被套了个布袋子,紧接着后脑一疼,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我被颠醒了过来,感觉脑袋剧痛,想动动胳膊,发现胳膊已经被人用绳子给绑住了。想说话,发现嘴巴里也被塞了东西。 我在心里骂道:“妈的,这是哪帮孙子,老子在南京也没有仇家,绑我干什么?”是为了劫财吗?老子身上连一百块都没有。劫色吗?感觉不太可能,这些手段这么下流,也不能是什么正路子的人,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说话,“那小子还没醒吧?” 我趴着不敢动,就听到有人从车坐上挪动的声音,感觉有人在往后看。 “没动静,还躺着呢!”说话的人怪腔怪调。 另一个人笑着说:“三炮,你这个鸟人下手可真狠,你要把人打死了,我看你怎么和兵哥交代!” 那人嘿嘿的笑着,说:“我不下手狠点,这小子要是跑了,把人招来怎么办,办事就得狠点!” 另一个人又嘿嘿笑道:“一会我们把人送到,去找个地方放松一下,最近这天天搬石头挖土的,累死老子了。” “好主意,一会我们把人送到就溜,我知道一个地方小妞很正点,一会我们一起去。” 两人越说越来劲,污言秽语的,不堪入耳。 我这躺在后面一动也不能动,看也看不见,只好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就听到汽车外面有什么声音传来,那是轮船的汽笛声,我猜测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长江边上了。 这时就听到那个叫三胖的小子又开口了,“擦,这破桥怎么天天堵啊!” 我一听心里顿时有了数,现在应该在大桥上了。 又走走停停了一会,突然就感到车停了下来,有人拍着车门,然后我听见车窗摇下来,有一个人在外面一大声的喊:“你们是怎么开车的,你们到底要往哪边开,怎么压着线!” 坐在前面的人一听,连忙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警官,没注意,我这就走。” 我一听有警察,就想喊,一张嘴才想起自己嘴巴被堵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奋力挣扎,才扭动两下,车子就又开了起来,我不敢动了,感觉有人往后看了看,我吓得又不敢动了。 就这样又走了起来,我听到路上好像有路段在施工,有人在指挥交通,机器轰鸣声很大。过了一会又听到有人给这开车的打招呼,“刚子,来碗馄饨啊!” 车里有人回道:“今天有事,回头再来吃啊!” 车子晃晃悠悠的又开了一小会,停了下来。 我听到这两个人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来到后面,把后门打开,把我从车上拽下来,一下子我就摔在地上。 地上很硬,摔的我满眼冒金星,我心里忍不住就骂了这两个孙子,这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我就走,我能感觉到我一头高一头低,这应该在爬楼梯。 转了两圈,我听到一声门响,接着就被扔在了地上。 然后这两个人也走开了,我在地上躺着,听到没动静了,就想站起来,由于手绑在后面,我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就当我准备趴在地上再试一次的时候,我就听到里面有人走了过来。 走来的不止一个人,我看不见,但是听到脚步很凌乱。 等脚步声都停了下来,我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到:“把他扶起来。” 这时候有人过来我把从地上给拎起来,然后一个人把手从面罩里伸进来把我嘴里塞的东西给拔掉。 我大口喘着气,劈头就问:“你们把我绑到这来是要干什么?” 就听那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不要紧张,今天请你来只是想问你点事。” 他接着突然问道:“张德忠是你什么人?” 我一听心里一激灵,没想到这人竟然认识我爸。 但是我不知道这人什么来路,是敌是友,不能上来就交了底牌,想到这里我就说:“我不认识什么张德忠!,你们搞错了吧?” 那苍老的声音呵呵一笑,笑的大了,咳嗽了起来。我听到捶背的声音,接着听到有人喝了两口水。 那苍老的声音又问:“刘昌明你认识吧,这两天你们天天见。”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伙人看来盯我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告诉我,你们这两天都在干什么,你来南京干什么,你老实说我就放你走,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心里想,老子干什么还要告诉你,你是天王老子啊,本来被人绑来就一肚子火,现在是越想越气,我就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老者又嘿嘿一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在找一样东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也巧,我也在找那个东西,怎么样,你想出来没有。” 我听了就感到浑身一股凉意,这老头什么来路,怎么对我的情况这么清楚,要找的东西?什么东西?我突然发觉这老头知道的可能比我还多,同时我又感到自己有一点悲哀,原来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有我这个糊涂蛋被裹挟其中,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对着我的腿弯子就来了一脚,我膝盖一软,普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疼的我直吸冷气。 这一下来的非常突然,我心头火腾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嘴里忍不住就骂了一声,这时候就听到那苍老的声音呵斥了一声:“三炮,不要乱来!” 我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愤怒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来南京是来保我老爸的,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我看你们是绑错人了!你们最好立刻放了我,要是我出什么事,你们也吃不了兜子走!” 这苍老的声音就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张德忠是你爸,刘昌明是你爸战友,关系很好,你爸现在被抓了,你现在和刘昌明在一起,你们每天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挖地道?” 我大吃一惊,看来这人真的是对我们下了功夫了,对我们简直是了如指掌,但是我也有点奇怪,他们要是什么都知道,怎么没有见他们去六角井的院子呢? “你别紧张,我不会把你们的事抖出来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合作。”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他既然谈到合作,说明他还没有拿到核心的东西。 这人又说:“我找过刘昌明,他也和我装糊涂,但是这东西真的对我非常重要,小伙子,你看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合作一下,价钱好说。” 我没想到他竟然想收买我,这事和老爸有关系,我什么都不能答应。但是我要想想办法怎么从这边出去。 我脑子一转,说道:“你们要和我合作,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头也蒙着,手也绑着,这像是要找我合作的态度吗?”老头呵呵一笑,就说,给他松绑。 有人过来,先把我手给松开,接着把头套给我去掉。 头套去掉的那一刻,我甩了甩已经发麻的手臂,然后抬起眼往说话的人看去。 这是个清瘦的老头,但是保养的不错,满面红光,正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心想,你不是要收买我吗!好,那我就耍耍你,看你出的起价吗! 那老头看着我继续说:“怎么样小伙子,考虑的怎么样?” 我立马狮子大张口:“我要500万,如果你答应我,我可以考虑合作的事情。” 老头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随即一变,估计是被我这开价给吓了一跳,但是旋即又笑了起来,“小伙子,有种,敢开口要500万,但是我这个人很大方,也很喜欢你,我答应你,如果最后我拿到了东西,或者你把东西带给我,就给你500万,你看怎么样?” 我心想,真是老滑头,事成之后,估计我的小命都没了。 但是现在这情况,我也只能佯装先答应下来,要不然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脱身。 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说:“既然合作了,总得知道你是什么人把?” 那老头笑笑说:“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我会去找你,记住,不要耍花招。要不然下次就不会这么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了!” 这老头说话一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第一眼见到真的会以为是个和善的老头,可是谁知道骨子里是这么的阴毒狠辣。 那老头说完这句话就对后面的人说:“送他回去!” 我眼前一黑,又被套了头套,我装作愤怒的吼道:“你们就是这样送客的吗?” 那人说:“现在我不得不小心一点,等事成之后,我给你赔罪,得罪了!” 我被两人夹在中间,扶着下了楼。本来,我以为他们会把我送到我住的地方,没想到这两个王八蛋竟然半路就给我扔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威胁我:“小子,今天的事别忘了,要是耍花招,要你好看!” 我站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一个人也看不见,心想,这群王八蛋,下次要是遇到了一定让你们好看。 心里火归火,但是还是要想办法回去。我对南京不熟悉,这大半夜的,怎么回去呢? 我睁眼瞎一般茫然的走着,突然一辆车从后面开了过来,停在我身边,我以为又是那群人返回来找我,正准备开骂,就见车窗摇了下来,一个人对我喊道:“快上车!” 我有点奇怪,这谁呀?天黑也看不清面目,走到跟前我才看清楚,心里不免惊讶,任我想也想不到,喊我上车的这人竟然是来我店里卖过东西的沈十三。 第二十二章坦白 上了车,我越想越不对,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看这样子,他好像知道我在这里,特意来接我的。 我满心疑惑的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转过来看了看我,脸色很平静,“刀爷那边有我兄弟,我听到风声说他要动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碰上了你。” 听沈十三这么一说,才晓得这小老头原来叫刀爷,我没听过这号人物,忍不住问道:“这刀爷什么来路,怎么把我的底摸的这么清楚?” 沈十三说道“这刀爷是南京地头蛇,手下有一帮兄弟,为了钱什么都干,他绑你来,是要勒索你吗?” 我摇了摇头,不打算把发生事情都和他说,毕竟,我们也只有一面之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地界,我是外人,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现在还看不清楚。 想到这里,我对他说道:“谢谢你,上次凤阳匆匆一别,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了。” 他笑笑,说“上次我就说了,在南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这是有缘分,你看这才几天,我们就见面了” 我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头上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也有点感概,对他说:“是啊,这也许真是缘分,既然遇见你了,就送我回去吧。” 他点点头,问我住在哪里,我告诉他我住在金家圩。 回来的路上我没再说话,靠在椅子上养神,沈十三倒是很热情,一直给我说南京这边的情况。 到了金家圩,我下了车,沈十三从窗户探出头来告诉我,后面要是刀爷再找我麻烦,就提他的名字,或者打他电话。 我感激的点了点头,冲他摆了摆手,嘱咐他夜里开车小心点,对他今晚的搭救之恩,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回到房间,浩哥还没有睡,见我进了门,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急切的问我怎么现在才回来。 当他看见我身上灰头土脸的,更是惊讶,对我说道:“跟我去见二爷爷吧,他老人家也很担心你,特意交代,你回来了,一定要去见他!” 我知道今晚大家肯定有点担心我,也没说什么,洗了把脸,就和浩哥去了二爷爷的房间。 敲了二爷爷的房门,来福出来了,他冷冷的告诉我们,二爷爷已经睡下了。 我和浩哥正想说话,就听到二爷爷从里面喊道:“是建军回来了吗?” 我忙答应了一声,走进去,看到二爷爷靠着床头上,身上穿着睡衣,见我来了,招手示意我坐下说话。 来福过来给我们倒上两杯茶,又给二爷爷茶杯也沏上茶,就立在二爷爷身旁,一言不发。 二爷爷看着我,眼神犀利,我被看得不敢对视,低下了头。 半晌,二爷爷说道:“建军,最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不敢看二爷爷的眼睛,我和昌明叔的事,昌明叔没有告诉二爷爷,只通知了我,我知道他肯定有他的原因,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是还瞒着二爷爷和浩哥他们,我又觉得心里面很愧疚。 一个是我尊敬的长辈,从小就很疼爱我,一个是我兄弟,大家知无不言。 我沉默了一会,决定告诉二爷爷实情,也许有了大家的帮助,事情应该会更好办。 于是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大杯水,摸了摸口袋,想点根烟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却发现口袋里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浩哥一看就知道我的心思,把烟和打火机都递了过来,我点上烟,抽了两口,感觉好多了。 我抬起头,看着二爷爷紧皱的眉头,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一遍。 二爷爷和浩哥听我说完,都一脸吃惊,他们没想到我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浩哥先打破的沉默,“那天我们一起去宠物市场,是碰巧了吧,本来没打算带我去的,是吧?” 我点了点头,浩哥也激动了,啪,也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大口,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也不和我说,你这不拿我当兄弟啊,你这幸好没出事,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讲到后面浩哥嗓门越来越大。 二爷爷冲浩哥摆摆手,让他安静下来。 他看着我说:“建军,你还算懂事的,今天把这些都告诉我们了,要是你一直瞒着我们,会出大事的!” 我看着二爷爷也不敢说话,就只会点头。 二爷爷接着说:“这个昌明也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大家伙坐下来一起商量着办呢?还瞒着我们!” 说到最后,语气有点伤感。 二爷爷停下歇了歇,继续说道:“昌明和你爸关系好,他又拿着你爸亲笔写的纸条,我相信他也有他的苦衷,不知道他和德忠两个人搞得什么鬼,明天我要让他和我说清楚,我相信,兄弟齐心,力可断金,大家一起没什么难关是渡不过去的。” 二爷爷转过头,话锋一转,立马换了一副神态,狠狠地对来福说:“回头给我查查这个刀爷又是什么角色,如果人手不够,从家里面喊,不准再发生建军这样的事!” 来福在旁边恭敬的点头答应,二爷爷又坐了一会,满脸期许的对我说:“建军,从今天起,你不能再有什么事瞒着你二爷爷,知道了吗?” 我急忙点点头,这个时候,说的多错的多。 确实站在二爷爷的角度来看,我本来做的就不对,他又是长辈,低头认个错,表个态度,这个时候,是最合适的。 二爷爷看着我一直不说话,似乎气也消了大半,有点疲惫的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浩子你要看着他,不能再出事!” 第二十三章猫王1 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和煦的春风掠过脸颊,就像情人的发梢,我满足的伸了伸胳膊,就听到有人敲门。 门外站着来福,他冷冷的看着我说:“二爷喊你们过去。” 我赶紧把浩哥和大闹喊起来,牙也没刷,脸也没洗,穿上衣服就赶紧去二爷爷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昌明叔和刘予笑已经坐在房间里。 屋里的人看来已经聊了一会了,二爷爷看到我们进来,表情严肃的说:“昌明已经把情况和我说了,这事情非同小可,既然是德忠的意思,肯定有他的道理,今晚我们一起去。” 昌明叔一听,面带愁容的看着二爷爷说:“二爷,现在遇到点情况,这地怕是下不去啊!”接着就把遇到巨鼠的事和二爷爷说了一下。 二爷爷沉思了一下,对大闹说:“这事你有没有主意?” 大闹想了一下就说:“用火攻效果应该不错。” 昌明叔听了摇了摇头,说这些方法我们也想过,但是不行,那里是居民区,这样做风险太大,被别人发现,我们就要前功尽弃了。 昌明叔这样一说,大家又都没了主意,大家喝着茶水,抽着烟,气氛很凝重。 这时候刘予笑说话了,他看着二爷爷说:“二爷爷,那天晚上我们遇到巨鼠之后,我们有个人提过一件事,说如果能找到猫王,就能灭了这些巨鼠,二爷爷您见多识广,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二爷爷就问刘予笑,何为猫王,刘予笑就把老钱之前说的话转述一遍,二爷爷闭上眼想了一下,说:“你说的这个猫王,我好像真见过一只” 二爷爷一出口,我们都很惊讶,这种传说一样的东西,难道世上真的存在? 二爷爷闭着眼,好像陷入了回忆。 “我小的时候,住在凤阳的乡下,当时村里有个阿婆,老公儿子都死了,就养了一只猫陪着她,我们都有点怕她。” “有一年,我记得好像是元宵节,我们小孩子一人打了个灯笼,到处跑着玩,后来大家要玩捉迷藏,我跑来跑去找地方躲,我小时候胆子就大,就躲到了这个阿婆家的柴禾堆那里,想着其他人肯定不敢到那里找我。” “果然我听着别的小孩找来找去都没有人往这边来,心里还暗暗窃喜。那天因为是正月十五,月亮很亮,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往那阿婆的屋子那看了一眼,我就见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这个阿婆家养的那只黑猫就蹲在她家房子的山墙底下,月光下那猫的两只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看着有点瘆人,但是更瘆人的事还发生在后面。” “我就发现,有几只老鼠摇摇晃晃的跑到了这只猫的面前,围成了一个圈,然后就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我当时还惊讶,这几只老鼠胆子好大,这是要准备围攻这只黑猫吗?但是我发现那只猫一点也没有紧张,甚至都没有叫过一声,就这么静静的蹲在那里,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注视着前方。” “我看着稀奇,就偷偷的躲在那里看” “看了半天,发现那些老鼠还是没有动静,然后这只猫走到那几只老鼠面前,叼起一只老鼠就吞了下去,吃了两只老鼠以后,这猫吃饱了,舔了舔爪子,理了理毛,一转身就走了” “我发现那剩下的老鼠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真是觉得太奇怪了,就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往那边丢,结果,这些老鼠还是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我壮着胆子走到跟前,拿个树枝一拨,发现这些老鼠竟然都死了。” “我当时心里那个震惊啊,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有点害怕,就赶紧跑了,后来我和别的小朋友说起这事他们都不信,我觉得这事太过诡异后来就不再跟别人说起,今天听予笑说起来,我想那猫可能就是猫王吧。” 大家听了都很兴奋,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但是刘予笑接下来说的话又让大家的心跌入了谷底,他沉思着说道:“这都过去几十年了,这猫应该早死了吧?” 是啊,这猫的寿命不比人啊,一般也就活个十来年,当年也许真的有,到了今年也早死了。 这时候大闹突然开口了“有没有去看看便知道了,二爷爷那个阿婆家在什么地方?” “那个阿婆婆家姓吕,她姓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们当年都喊她花奶奶,就住在吕台子和的小张台子的中间,靠近吕家老井的边上。” 大闹毅然站起来说:“那我们就回去一趟,要是真能找到这个猫王,就事半功倍了。建军,浩哥,我们一起去。” 说走就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县城,我们三个回来办事,也不打算回去吃饭了,找了个小馆子随便点了几个菜,自然少不了浩哥最爱,炒豆饼。 这小豆饼辣炒一下,实在下饭,吃饱了,一行人直杀柳圩村而去。 到了村里,我们把车停在了小张台子,下车打听花婆婆的老房子在哪。 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是这房子位置比较偏僻,虽然很破败,但是好歹还在。 等到了跟前,才发现房顶已经蹋了,门也少了一扇,房子周围荒草丛生,因为靠近一口老井,这老井又在一个水塘中间,周围又长满了芦苇,看起来甚是荒凉。 浩哥幽幽地说道:“这房子看这样子荒了几十年了,我看我们是白跑一趟了。” 大闹没有说话,点了根烟看着这房子,然后转头对我们说:“找个人家打听一下。” 虽然我们不报希望了,但是既然来了,不能就这样就回去,就走向最近的一户人家。 这家盖了三间平房,还建了个院子,红色的大门上还留着褪色的春联没有撕掉。 大闹上去敲门,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一个大婶的声音:“谁呀?”大闹就回她:“过路的,讨碗水喝。” 90年代,农村的民风还是很淳朴的。听了我们的回答,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一个面目和善的大婶就看着我们说,“刚从井里压的水,给你们瓢,你们随便喝。” 本来中午吃的菜比较咸辣,我们也有点渴,听大婶这样一说,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拿起瓢就从水缸里舀水喝。 这刚从井里压的水,喝起来非常清冽,很是解渴,我们三个一人干了一瓢,浩哥还不过瘾,又从大闹手里把瓢要了过去,又舀了一瓢。 浩哥还在喝着,大闹就擦擦嘴问道:“大婶,和你问个事,这个你家附近那个花奶奶家里还有后人啊?” 大婶正在收拾院子里的东西,听我们这样一问,就停下手里的活,有点疑惑的看着我们,“你说井边上那个老房子啊,没人住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听老人说那原来住的老婆婆是个寡妇,无儿无女,哪里有什么后人啊!” 大闹不死心,继续问 “那老婆婆娘家也没人了吗?或者婆婆家有没有什么侄子之类的?” 大婶一边干活一边说:“这都多少年了,谁还知道啊!你们要是不提,我都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一户人家了。” 随即,她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们说:“你们打听这个干嘛,你们是她家亲戚?” 我们摇摇头,大闹犹豫的看着大婶,最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大婶,你听说过猫王没?”,大婶抬起头,满脸疑惑的看着大闹“啥,什么帽子?” 大闹无奈的笑了笑,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对我们两个说:“我们走吧。” 浩哥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里的瓢,对大婶说:“你家这水真甜,谢谢婶婶。”大婶咧嘴一笑“一瓢水,谢啥”。 我轻声问浩哥:“你喝了多少,一直喝!”浩哥摸着鼓鼓的肚子打了个嗝,对我竖起了三根手指,我则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出了大门,站在门口,我们也不知道这下一步往哪里去,想着应该给二爷爷打个电话,多问点当年详细的情况,这样才好下手。 我们风风火火的就走了,现在看还是太急了,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一样太被动。 就在这时,从门口路上过来个小贩,骑了个二八自行车,后座两边挂了两个筐。 这人一边骑着一边扯着破锣嗓子喊:“卖老鼠夹子,老鼠药喽!” 走到我们身边,这人下了车,对我们三个露出个笑脸,“三位小哥,家里有老鼠没,要不要买老鼠夹子,老鼠药啊?” 我们三个摇摇头,往后面指了指,摆摆手,就准备走。 这人一看,明白了我们不是这家的人,就把车子往大门口推了推,冲里面喊:“卖老鼠夹子,老鼠药喽!” 估计看到里面大婶了,就又舔着脸笑着问:“大姐,买点老鼠夹子,老鼠药吧!” 就听见大婶在里面笑呵呵地回了一句:“我们这地方没老鼠,用不着!” 本来我们都已经走出去一截了,但是突然大闹就停了下来。 我们两个不明就里,问他干嘛? 他突然转身,看着大姐家的院子,问我和浩哥,“刚才你们是不是听见那个大婶说,我们这里没有老鼠!” 第二十四章猫王2 听大闹这么一说,我和浩哥一愣,隐约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大闹转身就往回走,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的跟着,走到门前,正碰上那卖老鼠药的笑着推车离开,一边走一边摇着头嘀咕,“怎么可能没老鼠呢!” 大闹又进了大门,“大婶,你刚刚是不是说这边没老鼠的。” 大婶抬头看着我们神气地说:“是啊,我们这地方可神了,起我打小就没老鼠!” 听了这话,大闹转头看了看我们两,又转过头去问:“是这整个村子都没有老鼠吗?” 那大婶想了想说:“这事情我还真问过,我们家这一片,是真的没老鼠,远一点的地方,老鼠有,但是不多,出了这个村子,别的村,还是有老鼠的。” 大闹就对我们两个说:“这可真是怪事了,这农村没老鼠也挺稀奇啊!” 大婶就笑笑说:“我们这都传我们这片是风水宝地,这井里住着神仙,老鼠不敢来!” 大闹看看我们俩,意味深长的说:“原来是有神仙啊,怪不得没有老鼠,那可真算上风水宝地了。” 走出大婶家,我们又回到了花婆婆的老房子跟前,大闹盯着老房子看了半天,又看了看芦苇丛,若有所思的说:“今晚我们就来会会这个老神仙,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个缘分。” 大闹转身看着我和浩哥说:“我们要准备点东西孝敬孝敬老神仙。” 上了车,大闹开车直接奔淮河而去。 这淮河古时候是“四渎”之一,与长江、黄河、济水并列,为我国七大江河之一,同时又与秦岭构成我国南北方分界线,历史上多灾多难,经常发生水患,连伟人都曾批示过,一定要把淮河治理好。因为经常闹灾,两岸百姓生活经常难以为继,逃荒要饭,常年困苦的生活也造成了此地民风彪悍。 古时候经常因为生活困苦揭竿而起,古有朱元璋从淮河起兵,近代李鸿章淮军也从这里发迹,解放战争中的淮海战役也会战与此。历史上这里是一片苦难的土地,新中国成立后,百姓的生活才告别颠沛流离,安稳了下来。 自古以来,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近淮河的百姓除了种点粮食,下河打渔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铁皮船、木船,带上撒网,丝网,有的用滚钩,抓点腰子,鲹条子、鲢子,自家吃点,剩下的还能卖点钱,补贴家用。 我们把车停在淮河大坝的边上,这个季节,柳树都抽出了新叶子,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煞是好看,尤其这护堤的柳树林沿着大坝一眼望不到头,柳枝随风摆动,此起彼伏,蔚为壮观。 往河滩上走两步,就能看到零星的渔船靠在河边收网,大闹快步走上去,递了根烟,就和一个打渔的搭讪:“今天怎么样,收成好像不错嘛!” 那人抬头看看,接过烟笑笑:“老板看上什么鱼,买点回去烧烧?” 大闹拉开网看看,大鱼不多,但是有不少鲹条子,还挺肥。 大闹从网上捡了几个鲹条子,就对那打渔的说:“来点鲹条子把!” 那人连忙把网都抖开,说:“老板好眼力,这鲹条子你看多肥,回去用酱油红烧一下,再贴点饼在锅上,香哩!” 我和浩哥被他说的直流口水,这鲹条子是不错,好久都没吃过,看着真馋人。 就这样,捡了半袋子,那打渔的还要往里捡,大闹就说:“够了,这些就够了,多少钱?” 那人也没漫天要价,就要了两块钱。 我和浩哥看付了钱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大闹站在那里又问,你这渔网卖不卖? 那人一听,就打着哈哈笑道:“老板开玩笑把,这是我们吃饭的家伙,怎么能卖!” 大闹又递了根烟说:“我有急用,你开个价吧?” 那人还是笑着摇头,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大闹眼睛盯着打鱼的继续说,“100怎么样?” 那人没做声。 大闹又说:“200行吗?” 那人有点惊讶,抬起头看着大闹“老板,你说真的?” 大闹没有说话,直接把钱掏出来了拿在手上说:“你要同意,这钱你现在就拿走。” 还是钱的面子大,那人鱼也不要了,拿起钱说,你们都拿走。 多出来的鱼我们没要,现在有事,不方便,让打渔的把鱼都捡了出来。把网在河水里淘了淘,弄干净了,把渔网一扎,背上,走人。 路上找了个小商店,买了点饼干,面包,我们就把车又开到花婆婆的老房子附近,一边吃一边静静的等着夜幕降临。 傍晚的时候,大闹下车把白天买的鱼放在了老房子的山墙下,回到车上,我们关上车窗,悄悄的等着。 不大功夫,天就完全黑了下来,这个季节的夜晚,还是有点凉,我们把衣服裹了裹,继续盯着老房子的方向。 等到夜里9点左右吧,已经是万籁俱静。农村人睡的早,往四周一看已经一片漆黑,不见一点灯光。 我和浩哥都有点憋的受不了了,把烟拿出来准备抽根烟解解乏,大闹转头看看我们俩,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时候还是要克制一点,只好把烟收起来,搓搓脸,打起精神继续盯着。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我的眼皮子像灌了铅似的,直往下坠,眼看就要合上了,突然,我被人猛的一推,我吓了一跳,猛的睁开眼坐直了起来。 正准备说话,大闹把手放在了我嘴边,我看到大闹和浩歌两人都竖着耳朵,我也缓了缓神,竖起耳朵听,就听到那口老井的方向,芦苇丛里,响起了“喵”的一声猫叫。 这声音不是很大,但声音非常凄凉,甚至有点恐怖,在这寂静夜晚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我们知道正主出现了,都紧张的盯着窗外,这声猫叫过后,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半晌没有动静,我疑惑的看着他俩,心里怀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他俩一动不动,还是往外看着,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有什么东西在外面走动。 我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就看到星光下一个黑影从芦苇丛中小心翼翼的往老房子走来,我们都紧张的不敢乱动。 那东西很小心,慢慢的走到老房子山墙下面,又停下来,往四周看了看,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是一只非常大的黑猫,两只眼睛在夜里闪着绿光,在黑色身影的承托下显得格外明亮。 看了一会,它确定周围比较安全了,才缓缓的走向大闹放的那袋子鱼,围着袋子转了几圈,用爪子试探了几下,嗅了嗅,最终才放心的蹲在那里吃了起来。 看着这大黑猫吃起了鱼,大闹就向我们示意,拿起渔网,轻轻的打开车门,蹑手蹑脚的下了车,慢慢的向它靠近。 这农村的夜里格外寂静,我们大气都不敢出,我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眼看着越靠越近,突然,不远的村子里不知道谁家的狗突然叫了起来,那猫非常警觉,一下子就不吃了,抬起头四处张望,我们吓的赶紧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这猫看了半天,等到四周又安静下来了,它才低下头继续吃,大闹看着这猫放松了警惕,猫着腰又缓缓的靠近了一点,我和浩歌也在后面悄悄的跟着。 这时大闹转过头用手示意我们俩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三个方向包抄,我们俩点点头,分别向旁边两个方向移动,本来夜里温度不高,但是这紧张的气氛让我头上直冒汗,生怕发出什么响动,惊动了这个大黑猫。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突然这安静的夜里,就听到有人“哎呦”一声,我吓的一下子蹲在地上不敢动,那黑猫听到声音立刻抬起了头,看样子随时要跑。 不得不说,这当过兵的,临场反应速度就是快,大闹一看形势不妙,一个发力,猛的往前一窜,两脚蹬地,身体一下子飞了起来。在空中,他腰一发力,腾空一扭,那背在身上的渔网一下子就撒了出去,把那只黑猫罩在了下面。 这黑猫被这从天而将的渔网一下子罩住,立刻发起狂来,不停在里面挣扎,还发出“嗷嗷”的叫声,声音像夜枭一般凄厉异常,低沉的咆哮声又像虎豹一般。 我被这架势弄的有点懵,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 就听大闹低声喊道:“快上来帮忙!”自已一下子扑在那张网上。 我和浩歌一听大闹招呼,也站起来往前扑去,可是我们太低估这只大黑猫了,我和浩哥还没到跟前,那猫竟然三下两下从网里挣脱了出来,就冲浩歌的方向窜了过去。 浩歌急忙伸出手去抓它,就听浩哥一声惨叫,那猫就从浩哥胳肢窝下面跑了出去。 这时我在浩歌对面的方向,离他最远,大闹离的比我近,大闹赶紧转身去追,在这漆黑的夜里,一眨眼的功夫,这大黑猫就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看着黑猫跑掉的方向,我们喘着粗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时候想起浩哥刚才的叫声,我赶紧过去看看,却看见浩哥右手捂着左边胳膊,龇着牙,直吸冷气。 “怎么样?”大闹紧张的问。 我仔细一看,浩哥手指缝里已经往外冒血了,赶紧扶着浩哥先回到车上。 到了车上,打开灯,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才发现浩哥伤的比想象中的严重,这猫极为强悍,浩哥胳膊上的衣服被那猫的爪子的抓的稀烂,几道爪痕在浩哥的胳膊上留下来深深的伤口,血咕咕的往外冒。 我赶紧找出干净的布给浩哥把伤口包扎上,看着血慢慢止住,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浩哥心有余悸的说:“幸亏这下子招呼在了胳膊上,这要是在脸上,我就毁容了。” 浩哥说的轻松,但是我们这时候都没有心情笑,大闹把烟拿了出来,点上一根,然后看了看窗外说:“今晚它是不会回来了,我们先找个诊所,给浩哥打个疫苗。”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们开着车在村里一边走一边找,终于看到一个院子门口,挂着个木头牌子,上面用红漆写着:吴瑞军卫生所。 这医生这时候早已经睡觉了,我站在门口喊了半天,才听到有人出来。 打开院门,就看到一个老头,披着衣服,看着我们三个,问:“你们干啥?” 我就指了指浩哥,说道:“他被猫抓了,来打狂犬疫苗。” 老头看了看浩哥的胳膊,一转身说:“进来吧”。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诊所,放了两把椅子,几个玻璃柜子,里面放了些药,墙上贴了几张人体解剖图,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农村的卫生所都是一个样子,这家也不例外。 我们把浩哥扶在凳子上坐好,这老头就过来解开浩哥伤口上的布查看情况。 当把布解开的那一霎那,老头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抬头看着浩哥说:“这是猫抓的?” 我们都点点头,这老头一脸不可思议。 他拿来酒精给伤口消毒,当酒精棉擦到伤口上时,浩哥疼得直哆嗦,嘴里不停的吸着冷气,这老头一边擦一边说:“这是啥猫啊,伤的这么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被豹子老虎抓的呢!” 我们三个听着也不好解释,就催着医生赶紧给包扎上。 不大功夫,伤口包扎好了,也给打了疫苗,我才放下心来。 看着浩哥好了点,大闹就把钱塞给这老医生,老医生一看一张老人头,就说要不了这么多,转身要去找钱。大闹就拦着老头,说:“这么晚了打搅你也不好意思,你就收下吧,我们的一点心意。”老头和大闹客气了两下就收了下来,笑呵呵的说:“我去给你们倒点茶水。” 没多大一会,老医生端来三杯茶水,大闹接过茶水,掏出烟来给老医生敬上,老头笑呵呵的接过来,大闹就和这老头闲唠:“大爷,这村里就这一家诊所吧?” 大爷把烟点上,点点头说:“是啊,这十里八乡都到这边来。” 大闹把茶水端在手里转了转,又问“这村里还有铁匠铺啊?” 这老头就热情地说:“有啊,就从这医院出门往右,一直走,在村子中间,一个十字路口,你就能看到。” “你们这是准备去买镰刀斧头吗,他家做的是真不错!” 大闹不置可否,就说:“谢谢大爷,喝完茶,我们就走,明天再去看看。” 出了门,大闹按照大爷说的方向,没多会就找到了地方,门口一个大树,大树上挂着个牌子:狗黑铁匠铺,主营:镰刀,斧头,锄头。 我心里纳闷至极,到这地方来干嘛? 第二十五章猫王3 大闹把车停在门口,把窗户摇上,转头对我们说:“今晚我们就在车里凑合一晚吧。”一晚上紧张西西的,我也早困了,眼睛一闭就去见了周公。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就听见车窗户被拍的“啪啪“直响。 睁开眼一看,大闹已经把窗户摇开,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站在外面,喝道:“你们怎么把车停在我门口,赶紧开走!” 大闹打开门,下了车,堆出笑容,递了根烟过去,说:“老板,我们是有生意找你。” 那大汉一听说是来做生意的,就接过烟问道:“做什么生意啊,我说这一大早怎么有个车堵我门口呢。” 大闹凑过去把火点上说:“我要定做一个笼子,用钢筋焊上。” 这个叫狗黑的汉子也是个爽快人,谈好价格,立马开工,快中午的时候,一个门带着机关的铁笼子就焊好了,大闹上去试了试,这门是从上面抽拉的,如果用个绳子给拴起来,有什么动物钻进去,一松绳子,门就会落下去,动物就跑不出来,门做的很灵活,大闹很满意,付了钱,带上笼子我们开车离去。 本以为我们是回老房子那里,没想到大闹却开着车往农田方向开去,一边开着车大闹不时往外面看,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开了一会,就看到几个农村小孩在马路边玩耍。 大闹把车停下,走到小孩身边说了些什么,然后掏出十块钱,塞给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孩子,就看那些小孩就一起往田边跑去。 我们也下了车,来到大闹身边,问他要干什么,他抽着烟说:“一会我们就会知道的。”说着也往那群孩子走去,没多大一会,就听一个孩子喊道,“找到了。”我们走近一看,原来找到了一个洞。 那群孩子其中两个守住这个洞,另外几个孩子又继续低着头在地里找了起来,一会有喊了起来,我跑过去一看,又是一个洞口,那大一点孩子找来一堆干草,盖在这个洞口,开始点起火来,等火烧起来以后,又弄来点青草盖在上面,火一下子就被压了下去。 火堆冒起了浓烟,两个孩子就趴在那往洞里不停地吹烟,吹了没多久,就听见不远处另几个孩子欢呼跳跃起来,我过去一看,只见一个两个孩子手里个拿了个瓶子,瓶子里各有两只老鼠,我这才明白,大闹这是来弄点饵,准备钓这个猫王了。 大闹从孩子手里接过瓶子,和他们说:“钱归你们了,去买好吃的吧。”一群孩子就欢呼跳跃着跑开了。 站在那里看着这群孩子的身影逐渐远去,我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候也像这般简单快乐,但是随着年龄一天天长大,简单的快乐却变的越来越奢侈,烦恼却越来越多。 想起老爸还在看守所里,我的心情又变的沉重起来,大闹和浩哥好像也回忆起了什么,我们就这样站在田里,吹着带着麦田气息的风,享受着难得的惬意,眼看太阳西下,大闹拿起瓶子说:“走吧,今晚将有一场恶战!” 回到老屋,本来我们把笼子还放在了老屋山墙下,但是大闹看了看,思考了一下,说:“我看我们要给这笼子挪个地方。”说着用手指了指芦苇丛。 我一想也是,这黑猫这么警觉,之前在这边吃过一次亏,肯定异常警觉。也许几天都不会到这边来。 换到芦苇丛里,这笼子也比较好隐藏。 说干就干,我们两个让浩哥在车上休息,就再次搬起笼子往芦苇丛走去。 大闹到了跟前,看了下周围环境,把笼子放在了靠近老井的位置,找来几根铁丝把抓来的田鼠,都给拴在笼子里。 又把门提起来,用绳子拴好,找个根树枝撑起来,绳子沿着地下一路捋好,一直捋到我们准备蹲点的地方,然后又弄了点干芦苇叶子把笼子和绳子伪装了一下,就回到车上等着。 本以为有老鼠在,我们有变换了陷阱的地点,这老猫能很快出现,但是我们低估了这老猫的警惕心,我们等了一夜,啥动静都没有,连个猫毛也没有看到。 就这样等了两天,我和浩哥都有点吃不消了。 第三天,我丧气地对大闹说:“不行就回去把,再想想别的办法。” 大闹却很坚定,让们再坚持一下,趁着天亮又去检查了陷阱,看看几只老鼠死了没,回来和我们说,“老鼠还没死,不过也撑不长了”。 就这样,这一天又过去了,本来我们都在外面等着,没想到这老天爷都不帮我们,傍晚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雨。 我一看这雨越下越大,就对浩哥说:“我们先到车上等着吧,看这情况,今晚这猫也不会出现了。” 大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说:“你俩先回去,我在外面再等会。”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和浩哥一溜小跑,回到车上。 刚到车里,这雨点就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我和浩哥都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拉开车窗喊大闹也回来,但是雨下的很大,又起了风,喊了两声,大闹也没有反应,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我知道大闹的性格,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心想算了,把窗户关上,和浩哥在里面搓搓手,跺跺脚,暖着身子。 又过了一个钟头,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一点没有停的意思,不时还响起几声闷雷。 就在我和浩哥替大闹担心的时候,外面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照的黑夜如白昼。紧接着一声炸雷。 这雷太响了,感觉就在我们耳边炸开一样,我耳朵都被震的嗡嗡直响。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浩哥突然说:“是不是大闹在喊我们?”我赶紧竖起耳朵一听,可不是。 我们俩立马拉开车门冲了出去,外面到处都是水,地滑的不行,我们往刚才蹲点的方向跑去,就看到一个黑影已经往芦苇丛那边快速的奔了过去,我们俩也赶紧跟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踉跄跄总算跑到了跟前。 大闹已经跑到了笼子边,用力的压在笼子上,这时候又一道闪电,我就又看到那只黑猫,正龇着牙,在笼子里狂暴的叫着,抓着,整个铁笼子都哗哗作响。 我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猫,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一只猫,那感觉就好像这笼子里关着一只老虎,我整个人呆在原地,不敢上前。 那老猫看着突围无望,突然停止了挣扎,瞪着凶狠的眼睛,用爪子在钢筋做的笼子上用力的划着,我甚至听到钢筋像被钳子夹住发出的咯吱声。 “妈的,这是猫还是鬼,太他妈的恐怖了!”浩哥也被这东西给吓到了,我心里想,幸亏今天大闹当初做了这个钢筋的笼子,要不然没抓住这猫,我们三都得躺在这。 “快过来,帮我把笼子抬出去!” 我和浩哥光顾着惊讶,都忘了大闹还在笼子上。 我赶紧走上去,我都不敢直接用手去抓笼子,怕手指被这猫一爪子给削掉,找了半天,找了根结实点棍,从笼子上面穿过去,和大闹两个人抬着。 这猫一看又有人靠近,又开始嘶吼起来。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和大闹一使劲,把笼子从芦苇丛里抬了出来,浩哥跟在后面,也拿了根棍在旁边看着,生怕这猫突然就从笼子里跑出来。 我们晃晃悠悠的抬着笼子就往车的方向走,这雨还是哗哗的下,闪电就在头顶上空不停的闪,我吓的直缩头,真不知道这天总打闪是什么意思,生怕下一个就霹到我们头上。 刚走两步,又一声惊雷,我耳朵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巨响。 我们忙回头看,就看见那水塘中间的老井塌了一半,我们都惊的长大了嘴巴。这要是晚那么一步,我们就和这老井一样的下场了。 恐惧有时候也能带来勇气,我们三个吓的脚底像踩了风火轮,也不管什么滑不滑了,跑的飞快,连滚带爬,很快就到了车边上,浩哥赶在我们前面把车门打开,我和大闹一使劲就把铁笼子给他抬车里去。 我们俩把笼子放好,转身上了车,正准备关门,突然发现浩哥竟然还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往远处看。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顺着浩哥的目光往远处一看,是花婆婆的老房子,在这漆黑的雨夜里,显得有点阴森恐怖。 我正准备收回目光喊浩哥上车的时候,又一道闪电划过,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一个人站在那房子门口,我头发一下子都竖了起来,忍不住脱口而出:“什么人!” 也许是我太害怕了,我这声喊的声音特别大,嗓子都喊破了。 大闹本来已经坐在了驾驶室里,一听到我这声大喊,立马从车上下来,奔到我们这边。我和浩哥就这样失魂了一样看着那边,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大闹打起手电往那边照了一下,除了破败的房子,没有任何东西。 但是我知道,刚才我确实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那里,那种感觉很强烈,我看了看浩哥,他也和我一样,我知道他肯定也看到了。 关上车门,我们都靠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我拿出烟来点上,但是发现手抖的竟然直点不着。大闹看了我一眼,伸手拿过打火机给我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然后转身把已经点着的烟给浩哥塞嘴里,自己重新点了一根。 我们就这样都不说话,静静的抽着烟,心有余悸的听着外面的雷声,雨声。 又是这样的雨夜,上次在南屏山我们也是在大雨里见到了虺的渡劫,今晚又是,看到这神秘的人影,我知道在这样的雷雨天,这个地方,没人会在那里,但是那人影我看的那么真切,我骗不了自己。 唉!这世界上确实有很多的秘密和未知,会让你瞬间我觉得自己很渺小,像狂风暴雨中的树叶一样,感到很无力。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抽着烟,看着吐出的烟雾,思绪万千。 抽着抽着,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我转头想和浩哥说句话,眼睛一下子扫到那只黑猫,我突然发现哪里不对了,这只猫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安静。 是的,之前这只猫一只在嘶吼,上蹿下跳,现在却静静的蹲在笼子里,就像家里养的普通猫咪一样。 我这时候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只黑猫,这么近距离的看,这猫真是大,个头比波斯猫大了有两倍还多。但是现在这猫的眼神非常平静,之前那股凶狠的神情也消失不见,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疑惑的抬头看了看浩哥,浩哥也在看这只猫,但是那眼神里却没有我这样的疑惑,他看看我没有说话,却对大闹说:“走吧,这只猫会帮我们度过难关的。” 说完,眼睛又往窗外望去,我也往外看了一眼,那花婆婆的老屋矗立在黑暗中,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这老屋看起来没有了之前的狰狞,也许是现在这平和的气氛影响了我。 我看了看大闹,心情也变的轻松了起来,像卸下了重担似的,对着大闹说:“走吧”大闹也看看我们,若有所思的扔掉了烟头,把湿答答的头发往后面一捋,扭动了钥匙。 第二十六章神威 天亮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南京,我们把那只猫放好,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去了二爷爷房间。 二爷爷在南京等的也是很着急,我们一去好几天,没有一点消息,要是我们再不回来,就准备喊人去找我们了。 二爷爷见到我们的时候,也吃了一惊,看着浩哥胳膊上的纱布焦急地问我们:“怎么回去一趟,弄成这个样子!” 我们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二爷爷听了也很惊讶,尤其是听到那口老井被雷给劈塌的时候,二爷爷若有所思,半天没有说话。 当然,我们没说看到神秘人影的事情,时间长了,我自己都会怀疑我和浩哥也许都看错了,但是从那以后,那只老黑猫却真的变的非常安静。 我们讲完,听说猫就放在大闹的房间,二爷爷急忙让我们领着他去看看,到了大闹的房间,二爷爷蹲下来看着笼子里的黑猫,黑猫也看着二爷爷,看着看着,这黑猫像认识二爷爷一样,竟然往二爷爷靠近了点,“喵”的叫了一声。 二爷爷不知道怎么,竟也有点感触,突然抬头跟我们说,把笼子打开。 我们听了有点惊讶,大闹立刻紧张地说道:“这猫非常厉害,要是放了,估计以后就抓不回来了!” 二爷爷看着那只猫异常眼神坚决的说:“相信我,把笼子打开,它不会走的!” 二爷爷的话,我们不敢违背,我还没动手,浩哥已经把笼子打开了,这猫发现笼子打开了,并没有一下子窜出来,而是慢慢的踱了出来,伸了伸腰,竟然靠在二爷爷脚边蹭了起来。我们都被这一幕弄的目瞪口呆,早知道这样,二爷爷要是和我们一起去,那就简单多了。 二爷爷抱起那只黑猫,嘿嘿笑道:“真是个大家伙,没想到这把岁数了还能见到你。” 听着语气竟然有点感伤。说完就抱着猫回了自己房间,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我心想,真是活见鬼了。 猫已经找到,我就给昌明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昌明叔一听说我们找到了猫王,也很兴奋,问了一下过程,关心了几句,就约好晚上见。 挂了电话,顿觉一股倦意,这好几天也没睡个好觉,洗了个热水澡,和浩哥没说两句,我就闭上了眼。 这一觉睡的浑浑噩噩的,梦里不停的打闪,下雨,天空像要裂开一样,感觉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话,用心去听也总也听不清楚。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几点钟,浩哥就把我摇醒,告诉我,昌明叔他们到了,今晚要行动了。 起来收拾收拾,我和浩哥一起来到了二爷爷房间,昌明叔一看见我进来,就站了起来说“建军,这一趟辛苦了!” 一转眼看到了浩哥和大闹,他也关心的问候“你们都辛苦了!” 我扶着昌明叔坐下,谦虚地说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今晚的行动怎么安排。” 昌明叔看了看刘予笑,刘予笑就站起来说:“今晚我们的计划是,我爸和我,还有建军,大闹和浩哥也一起,带着猫,一起走,老孙和老钱会提前过去。” 停了一下他又说:“今晚很关键,安排的人比以往多一点,以防万一!” 二爷爷听了点点头,就说:“这样安排可以,我就留在这边坐镇,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需要我们,我们剩下的人立刻过去!” 昌明叔一听二爷爷没有意见,就转过头对我几个说,“你们先去吃点东西,一会9点钟我们楼下见。” 我们三个一听他这样说,也确实觉得饿了,这好几天没吃什么正经饭了,回来休息了一下,顿觉饥肠辘辘。 我们三个看暂时也没什么事,就和二爷爷,昌明叔打了个招呼,下楼吃东西。这小旅馆没什么大菜,但是一人一份鸭血粉丝汤,再来一笼鸡汁汤包,吃的那叫一个痛快,浩哥吃完一笼,明显不过瘾,又加了一笼,他吃的太快,烫的嘴直吸溜。 等到我和大闹抽着烟看着浩哥把最后一个包子粘着辣油心满意足的塞进嘴里,再一抬眼,已经快到点了。我们拍了拍浩哥,他又举起碗,把最后一口汤喝干,才擦擦嘴满意的离开。 门外,刘予笑已经在那等着,浩哥抱着猫,大闹和我一起,陆续上了车,这次不像以往,这次又多了两个好兄弟一起,心里更踏实了,我看着那只大黑猫,心想,今晚可就靠你了! 这猫似乎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对着我也“喵”的叫了一声,似乎在说:老弟,你就放心吧。我冲它笑了笑,它也张了张嘴,像在回应我。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地方,车子直接开进院子,下了车,我发现,老钱和老孙已经到了,蹲在院子里抽烟,大闹和浩哥之前没来过,我就朝他们努努嘴,往那个房门指了指。 老孙和老钱看到浩哥抱着大黑猫下来,立马也起身走过来,两人盯着黑猫,左看右看,问我:“这就是猫王?”我点点头,这老钱很是兴奋,一直搓着手,说:“这次可真是开眼了,没想到真能找到,这世上真有!” 我和刘予笑走到门前,一人一边,示意浩哥把黑猫抱过来,没想到这黑猫自己像有感应一样,自己从浩哥怀里就跳到了地上。 我们把门打开,它就像个帝王一般迈着沉稳的脚步,自己走进屋里,本来屋里一直都能听见的吱吱声,自从这黑猫进屋立马变的异常安静。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把门关了起来。 我们都静静的在院子里等着,大气也不敢出。 浩哥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眼看着一包烟都快见底了,他看看我说,“怎么样,行不行?”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也不知道” 我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听,一点声音也没有,这猫真神,也不叫,安静的有点过头了。 又过了多半个小时,昌明叔也坐不住了,走过来到门口,问:“怎么样,差不多了吧?”我和刘予笑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轻轻的把门推开。 刘予笑把灯打开,我闪进去一看,就看见这大黑猫蹲在床边,眼睛盯着床底下悠闲的摇着尾巴。 屋里一只老鼠也没看见,我感到非常奇怪。 其他人陆续也都进来了,大闹最后进来,把门关上,我们都站在那边看着黑猫,又过了一会,这猫转过头,看了看我们,“喵”的叫了一声,又踱着步慢慢的往我们这走来。 老钱慢慢靠过去,蹲着往床下一看,眼睛猛的一睁,往后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们不知道什么情况,心里吃了一惊,赶紧上去把老钱扶了起来。 我低下头往床下一看,也吓了一跳,床下密密麻麻的堆满了死老鼠,都是个头巨大的老鼠,那长长的门牙伸在嘴边,模样非常恐怖。 我心里想想都后怕,这要是都是活着的老鼠,那估计这屋里的几个人,都得被老鼠给吃了。 我缓缓抬起头,呼了口气,其他人都问怎么样,我说:“都是大老鼠,不过都死了!”我看了看黑猫,心想,猫王就是猫王!这不知道是什么道理,能不动生息的弄死这么多老鼠。也不知道这玩意要是对人使出杀手锏,我们有没有感应。 昌明叔也低头看了一下,就招呼大家赶紧把死老鼠收拾掉,等我们把死老鼠从床下面拽出来,大闹和浩哥看着也直咋舌,确实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大个的老鼠。 装了几口袋后,才看到原来床下面的洞口,里面也被死老鼠给堆满了,老孙和老钱就爬到床下,从洞里往外扔,又忙了半天,袋子都快要装完的时候,总算把死老鼠清理完了。 我们一起把死老鼠全部抬到车上,刘予笑和大闹开车出去把东西扔掉,我们剩下的人就留在屋子里,这边清理完老鼠,老孙和老钱就立马钻进洞里,然后又是一袋子一袋子的土从床下堆出来。 浩哥站在边上,看着惊讶,问我这挖了几天了,我告诉他有个五六天了。 浩哥又说:“这是往哪挖啊?” 我摇摇头,浩哥一副明白了的表情,帮忙把袋子抬到院子里,得空的间隙,这小子就去看那只黑猫。 现在这黑猫变的很温顺,浩哥抱着它,摸摸它的爪子,都没有问题,浩哥一边给黑猫理理毛,一边用手握着猫的爪子,很惊讶的和我说,“你说这猫活了多少年头了,你看这爪子多长,多硬。” 我看了一眼,确实这猫爪子很长,心想,二爷爷小时候都见过这黑猫,如果就是同一只猫吗,这黑猫确实活的够久的。 又想起抓到黑猫的时候,那诡异的黑影,我想起浩哥好像是先看到的,就碰了碰浩哥,在他耳边低声问,“昨天晚上,你看清那个黑暗中的人了吗?” 浩哥听我这么一问,就把黑猫放下,又抽出根烟点上,在烟雾中,他靠近我轻声说“我看到了,是个老太太!” 我听了一下子就有点汗毛直竖,突然觉得这个老太太也许就是花婆婆,正想着,一低头,就看到那黑猫也在望着我,那绿油油的大眼睛似乎能将我的内心看透。 就这一下,我的直觉告诉我,二爷爷见到的黑猫就是这只,这是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猫,说是猫王一点也不过份,后面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这只猫,它身上也有太多谜团了。 第二十七章中华门的秘密 昌明叔从外面回来进门就问我们情况怎么样,他这一问我才发现老孙和老钱这一会,没往外堆土。 昌明叔也发现了问题,就弯下腰,对着洞口往里喊,喊了一下,没人回答,我们顿觉不妙,不是下面又出什么事了吧! 昌明叔就要下去,刘予笑一看他爸要下去,立刻拉着昌明叔说:“爸,我下去吧,我年轻,身手比你好,有什么情况好对付。” 昌明叔不答应,执意要自己下去,正争着,突然洞里就钻出一个人来,探出半个身子,我定睛一看,是老孙,就听老孙瞪着眼睛兴奋地看着昌明叔说“下来把,找到了!” 我看到昌明叔的脸上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眼里闪着光,他一把推开刘予笑,对老孙说“下去看看!”然后一猫腰,跟着老孙下到了洞里。 我们剩下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逮着刘予笑问:“什么东西,找到了什么?”,没想到这刘予笑一摊手说,“我也不知道,我爸一直没和我说,都是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伙顿时觉得很失望,好不容易把这些老鼠都消灭了,东西都找到了,竟然除了昌明叔,没一个人知道要找的是什么。这昌明叔的口风可真是太紧了。 没办法,只能在外面傻等,等着等着我也有点烦躁,掏出一根烟来抽,浩哥和大闹看到就从我口袋里把烟拿去,一人一根,三个人蹲在那里,吞云吐雾。 刘予笑这小子不抽烟,被我们三个抽烟呛的直咳嗽,也不好意思说,看着他那样子我都乐了。 就在这时候,昌明叔从床地下钻了出来,看到我们三个在那抽烟,就向我招了招手,我以为喊我,赶紧跑过去,等了半天,刘叔叔没说一句话。 我正纳闷,昌明叔就伸出两根手指,失望地看着我说“烟!” 我一拍脑子,我都忘了昌明叔是抽烟的,刚才是问我要烟呢,赶紧拿出来给昌明叔点上,昌明叔抽着烟就顺势坐在了床上,招手让大家都过来,说有事要和我们说。 又抽了两口,昌明叔抬起头郑重地说道:“大家都不知道我们在这个地方到底要干嘛吧?” 大家都摇摇头,昌明叔就接着说“是啊,没人告诉你们,你们肯定不知道,现在我就和大家交个底!” 我们一听,都立马安静下来,等着昌明叔发话。 昌明叔夹着烟缓缓说道:“你们听说过沈万三吗?” 我努力回忆着,好像听说过这么号人,但是又记得不是很清楚,只好看着浩哥,我知道浩哥对这些历史比我精通多了。 浩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看着昌明叔说“刘叔叔说的是明朝的那个给朱元璋修城墙的沈万三吧!” 昌明叔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你知道这个沈万三的下场吗?” 浩哥点了点头,说道:“听说因为得罪了朱元璋,被朱元璋抄家,本人也没流放。 昌明叔露出赞许的目光,看着浩哥说,“你叫王浩,你爸是不是叫王克章!” 浩哥点了点头,昌明叔就夸道:“真是虎父无犬子!” 昌明叔接着说道:“说是得罪了朱元璋,其实是被朱元璋忌惮,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很富有,准确的说是巨富。” “朱元璋准备在南京建都,并决定扩建应天城,把它建得非常有气派。但由于战事频繁,开支浩大,根本没钱修城墙。沈万三答应负责修筑聚宝门至水西门一段,还有廓房、街道、桥梁、水关和署邸等相关工程。他不仅请一流的营造匠师,还整天在工地上督促进度,检查质量。尽管一些“检校”常去工地制造事端,捞取油水,沈万三却依然比皇家修筑的城墙提前三天完成。” “可这样做,恰恰大驳了皇帝的面子。随之,他竟又向朱元璋提出,打算以自己的百万两黄金,代替皇帝犒赏三军。这终于让明太祖龙颜大怒。于是他被籍没家产,发配充军云南边陲。” 昌明叔说完,又看看我们说:“说了这么多沈万三的事情,我想再问问你们,你们知道沈万三为什么这么有钱吗?” 浩哥回答道:“听说这沈万三很会做生意,又得到当时富甲一方的陆氏分财给他,导致最终富甲江南。” 昌明叔抽着烟,眨巴着眼睛看着浩哥说:“还有别的原因吗?” 浩哥狐疑地看了看昌明叔说:“其余的就还有个传说,说他有个聚宝盆,把钱扔进去就会怎么用也用不完,所以变为巨富,我想这传说就不当真了吧?” 昌明叔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一脚踩灭,站起来抬起头看着浩哥认真的说:“历史中的事,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你说这沈万三经商得财也好,聚宝盆的事也好,都是道听途说,自己都没有考证过,是不是?” 浩哥眨巴着眼睛看着昌明叔,没想到这昌明叔这样问他,他倒没想到,一时有点哑口无言。 隔了一会,浩哥悻悻的说,“这书上写的总不会都是假的吧?” 没想到昌明叔一拍大腿,哈哈大笑着说:“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叫做,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吗!” 看着浩哥不说话了,昌明叔又接着说:“我今天告诉你们的事,可能会颠覆你们的认知,我们得到确切的消息,这沈万三的聚宝盆确实存在,它被埋在了中华门下!” 我们几个听了都惊讶的都张大了嘴。 真的假的,这世上还真有聚宝盆!突然我想起刚才昌明叔提到了中华门,我脑海中一下子闪了一下,我想起老爸被抓的时候好像就提到了中华门,就在中华门附近,六角井,老爸的纸条。 一下子这些杂乱信息开始在我脑中翻滚,交织在一起,我一下子明白了,老爸肯定也知道这个聚宝盆,他和昌明叔一起想找到这个聚宝盆,结果老爸就在这六角井被抓了。 于是昌明叔就独自担起了寻找聚宝盆的担子,我想明白了就看着昌明叔说:“我们现在就是在找聚宝盆,是吧?” 昌明叔严肃地点了点头。 昌明叔接着说:“这聚宝盆埋在中华门下面,我们没办法从上面挖,我们从一本明代私人的笔记中得知,有一个方法可以进入中华门下,就是从六角井。” “这六角井里有当初修建中华门地下工程的工匠留的后门,当初你老爸之所以砸墙,是因为现在的六角井已经被后来盖的房子给遮住了,我和建军他爸花了不少功夫,确认了六角井的具体位置。” “现在从上面进入很不安全,还导致建军他爸被人举报给抓了。我们只好从地下找到这个井的位置,好在有老孙和老钱帮我,这两个都是有本事的土夫子,就在刚才,我们已经挖到了六角井的井壁!” 昌明叔兴奋的看着我们,这时候,大闹突然来了一句,“有中华门地下的图纸吗?” 昌明叔本来很兴奋,听了大闹的话后那神情竟然慢慢黯淡下来,他有点失落的说:“一直没有找到这下面详细的资料和图纸,目前能确定的就是入口在六角井内。” 我们一听都有点不安,没图纸,去地下找这聚宝盆,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危险。想到这里我们都有点忧心忡忡。 昌明叔看出了我们的心思,接着说道:“本来,我和建军他爸是想再研究研究,弄到这地下详细的图纸再下去,但是后来我们发现还有另外一伙人也在找聚宝盆,我们觉得如果再拖下去的话,可能这东西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所以我们就立刻动手了。” 听昌明叔说起还有另一拨人,我就想起之前绑我的刀爷,就问昌明叔是不是他。 昌明叔听了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其实我也不能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确实有人在找这个东西,而且也已经动手了。” 我知道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说:“那就一切听昌明叔安排吧!” 我们都看着昌明叔,等着昌明叔的下一步指示。 昌明叔站立了起来,抄起一把铲子,看看我们说:“马上我们要打开井壁,然后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入口,下面人也不能太多,这样吧,我和建军跟老孙和老钱先下去,你们留两个人在上面接应。” 昌明叔又满腹心事地看着刘予笑说:“你出去想办法找到另一伙人的行踪,然后尽量拖住他们!” 听了昌明叔的安排,我们都没有意见,浩哥和大闹留在屋里接应我们,我也比较放心。刘予笑听昌明叔说完,叮嘱我们小心,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昌明叔望着他儿子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担心,我心里清楚,他的任务看似轻松,实则最危险,这另外一拨人不知道什么来路,要是落在他们手上,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 说干就干,时间不等人,我检查了身上的装备:匕首,工兵铲,水壶,压缩饼干,手电,绳子,打火机,防毒面具,感觉都齐了,就冲昌明叔点了点头。 我跟着昌明叔跳进了洞里,刚下去就看到浩哥和大闹的脑袋趴在洞口上担心地朝下望着,浩哥轻声说道:“小心点!” 我冲他两笑笑,做了个ok的手势,一猫腰往里面钻进去。 这老孙和老钱挖的洞,先是垂直下来有个三四米,然后就一个直角变成了横向的洞,这洞有个一米多高,在里面能猫着腰走。 往里面走了有个大概50米,就看到老孙和老钱都靠在洞壁上休息,正对面的是一堵有着弧度的向外鼓着的青砖墙。 第二十八章笛声 昌明叔和我到了以后,就喊老孙和老钱准备动手,这井壁也不是什么墓穴,基本没什么危险。看着老孙和老钱开始取井壁上的青砖,昌明叔点起一根蜡烛,怕这井里有什么有毒气体,以防万一。 看着井壁上的青砖一块块的被取下来,我心里难免会有点紧张,毕竟人面对未知的世界总是会心存恐惧。 没多大一会,墙上就露出一个小洞,昌明叔把把蜡烛往洞口一放,蜡烛一下子就灭了。昌明叔一看就立马招呼大家把防毒面具戴上,我手忙脚乱的把防毒面具戴上,但是一会的功夫就感觉胸口很闷,我觉得不对劲,这井里很有可能是二氧化碳气体淤积。 想到这,我喊了一声:“撤!”就拉着昌明叔往后退。 老孙和老钱听到我的招呼,也跟着一起往后退,等跑到垂直的那个洞口,往上爬的时候我就感觉四肢无力。幸好大闹和浩哥一直守在上面,看到我们有情况,立马用绳子结了个套扔了下来。 俩个人七手八脚的我们一个个从洞里拉上来,从床底滚出来,我立马摘下防毒面具大口的喘着气,大闹见状又跑过去把门打开透气。 昌明叔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这二氧化碳无色无味,戴上防毒面具也没有用,很容易中招,以前很多农村的人在掏井的时候或者下地窖的时候就是遇到这种气体,不知不觉就死掉了,那时候人们还没有现在的认知,都认为是有恶鬼在作祟,实际上就是吸入了过量的二氧化碳。 在上面歇了一会,昌明叔缓过劲来,又拿起蜡烛点着了,往洞里放,试试空气是不是有改善,就看着蜡烛火焰摇曳了一下,左晃右晃,又熄灭了。 昌明叔顿时皱起了眉头,本来以为今晚就能进去,没想到遇到这突发情况,他看了看我,说:“要么想办法弄点氧气瓶来,或者就要等到天亮再看情况。” 我想了想,我们也没有好办法,现在这时候到哪里弄氧气瓶呢?等弄到了估计也天亮了。大家一起合计了一下,准备今晚就先在这里歇着,就不回去了,为了赶时间,就地休息,天亮的时候再试一下空气,休息的时候,我们以防万一都靠在门口睡,门大开着。 我裹着衣服靠在墙上,睡了一会总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几次毫无睡意,听着浩哥的呼噜声,我更是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掏出烟来抽烟,理理思绪。 刚点上烟,就看到那个叫老钱的也没睡着,翻了个身也坐了起来,我看着他笑了笑,给他也递了根烟,他就往我跟前靠了靠,把烟拿在手上。 我俩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我问他是哪里人,他笑呵呵的说:“四川的。” 我又问他干这行多久了,他说:“干了一辈子了,老家情况也不好,家里就靠这个过活。” 我看他年纪挺大了,就让他注意身体,他又笑了笑说:“一把老骨头,马上要入土了,常年下地,落了一身的毛病,这次老刘喊我们过来,准备干完这票,就回家养老了,干不动了!”说着又苦笑了一下,看起来看的很通透。 我也挺感慨,生活不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很多时候也不是说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了的。 说着说着,感觉有点倦了,就闭上眼睛养养神,没想到头一歪就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靠在墙上睡的我腰酸背痛。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吹笛子。 我心想谁家这么有闲情雅致,天还没亮就起来练笛子,这得有多爱吹笛子,也不怕别人投诉你扰民。 想着我就睁开了眼,因为我是靠在房门右边的墙上,正对着床的方向,一睁眼就看到那只大黑猫趴在床边上,眼睛滴溜溜看着床地下。 我正奇怪,不会是又有老鼠了吧? 我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候,我又听到那悠扬的笛声,这次我听的非常清楚,听到后,我不禁后背直冒冷汗,这笛声竟然是从床底下传来的。 我心想见鬼了,这床底下就是我们挖的地洞,这洞的尽头,就是那口井的井壁,怎么会有人在里面吹笛子呢? 我觉得情况不对劲,就把大闹和浩哥都摇醒,昌明叔他们听到动静也都醒了过来,问我什么情况,我让大家不要说话,仔细听,就在这时,那悠扬的笛声又从床底传来。 大家听到以后,也和我一样,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个都紧张的站了起来。 大家伙缓缓的向床底靠近,那只老猫还趴在那里,紧张的盯着床下的洞口,浩哥看到了,就过去把猫给抱了起来,这猫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直很不安,浩哥抱起它的时候,它的眼睛都一直盯着床下。 大闹胆子大,第一个钻到了床下,趴在那听了一会,转过头和我们说:“没什么危险。” 昌明叔也接着钻了进去,又拿了根蜡烛点着了放在洞口,看了一会,火没有熄灭,就转过头对我们说:“下去看看!”就招呼老孙老钱带好家伙准备下洞,自己先钻了进去。 我紧跟着老钱也下到洞里,大家猫着腰没一会就又来到那个井壁前,昌明叔手里拿着的蜡烛又往那个井壁上的洞里放了一下,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什么动静,就对老孙和老钱说:“继续拆!” 两个老头一听昌明叔发话了,也不含糊,七手八脚的,又拆下来不少青砖,井壁上就露出了一个可以钻进去一个人的洞。 这时候那笛声又响了起来,昌明叔就拿出手电,钻到洞里看了看,我们在旁边等着,心里都希望昌明叔看过了以后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但是等了一会,昌明叔退了出来说:“井里面没有水,都干了,但是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我们得下去。”说完就取出腰间挂着的绳子,用一根铁钎打进土里,绳子拴牢固了,把手电固定在了头上,溜了下去。 这井并不是很深,因为本来我们打个这个洞已经垂直往下有个三四米,从这井壁下去到底大概还有个七八米,到了下面,昌明叔又把蜡烛点起来试试空气,看了一会没有熄灭,就开始四处观察。 我发现昌民叔在下面盯着井壁上的一块砖头看了起来。 我们在上面看不清什么情况,我就对老孙老钱说:“你们先在上面等着,我也下去看看。”说完,就抓着绳子,也溜到了井底,下到了井底,才切实感觉到这井底还蛮宽敞,古时候打井,都是井口小,井底宽,现在我们两个人在下面一点不觉得拥挤,我看了一圈后,就发现昌明叔正用手电照着头顶上的一块砖,我往上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沈沧雨不得好死!” 我看的有点莫名奇妙,昌明叔看了一会,似有感慨地说:“建军你看,这行字下面有水痕,当初刻字这人肯定是漂在井水里的,也不知道最后出去了没有。” 他把手电光收了回来说:“估计这人也是知道这个密道的人之一,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给丢在井里。” 我俩正说着,那笛声竟又响了起来,这次我们听的真切,竟是从脚底下传出来的。 我和昌明叔自然是吓了一跳,这底下难道还有人在? 或者说那密道也许就在脚下,昌明叔听了一会,感觉没有什么危险,抬头对老孙和老钱说:“你们两个也下来把。” 我知道昌明叔是准备把脚底的泥挖开,是鬼是神,都要见真章了。 老孙和老钱虽然年纪大了,身手依然不赖,从上面的洞口下来,拿起铲子左右开弓,一会的功夫,就挖下去有一米多深,就在这时候,突然“咯吱”一声,老孙停了下来,小声说:“碰到东西了!” 我们用手电照着仔细一看,就看见乌黑的烂泥里,一只惨白的手骨露了出来,我心想,真是晦气啊,在这地方碰到死人,太不吉利了! 昌明叔看了看,就问老孙:“老孙,你怎么看?” 老孙盯着那骨头说:“我看这人死了有些年头了,得把这骨头挖出来看看再说。” 说完就又抄起铲子,小心的沿着手骨往下挖进,很快,一具完整的骨架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更加让我惊奇的是,这骷髅骨架的另一只手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老孙弯下腰,从烂泥里捡出一个东西,圆乎乎的沾满了黑泥,老孙用手把烂泥抹掉,放在手电下一看,竟然是一枚铜钱,上面写着:洪武通宝。 老孙抬头看了看昌明叔说“明朝的,死了几百年了!” 这时我还一直盯着这骷髅怀里抱着的东西,黑黑的一块,个头不小,但是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我给昌明叔一说,昌明叔也看到了,就向老孙和老钱打了个眼色。老 孙为了谨慎起见,把腰间的铁爪拿了出来,手上轮了两圈,往里一掷,就缠在那东西上面。 老孙发力一提,这东西就到了我们脚下。 昌明叔用水壶里的水浇在上面把泥冲了冲,露出了这东西的本来面目,长长的方方的,中间有点细,有点像个古代的枕头。 我疑惑的看着昌明叔说:“这不会是个枕头吧?” 昌明叔就点点头,还真是枕头,这地方竟然会有一个枕头,正是出乎我意料。 昌明叔又让老孙老钱他们继续挖,我则有点好奇的看着这个枕头,就在这时,那笛声又响了起来,就在耳边,我吓了一跳,那声音竟然是从这枕头里面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