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婢女谋》 ☆、1.001-苏府姨娘 “你们知道吗?住在后院里的那个疯姨娘死了!” 将军府内,一群丫鬟们围在了一起,一边折着手里的菜,一边闲聊着。 “这个我也听说了,听说都死了三天了才被发现,这么热的天,尸体都开始发臭了。” 后院里住着的四姨娘死了,本是一件白事却成了丫鬟们闲来无事的话题。 然而…… “将军府有四姨娘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随即便有人附和道:“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府里只有两个姨娘呢。” 年纪微长一些的丫鬟小心的看了看周围,压低着声音,“你们这些新丫鬟当然不知道了,听说啊当年四姨娘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连那痴傻的大小姐都不放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她的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了。” “不好好干活,都在干嘛!”正当丫鬟们聊得起劲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众人顿时不敢再说话,低着头忙着洗手中的菜。 来人是大夫人跟前的红人,容季,当年作为陪嫁丫鬟来了将军府。 “少说话,多做事。做好自己本分的事过日子也能轻松一些。”容季一边走近,一边说着。她的话虽然听起来无害,但是却让在场的丫鬟都胆战心惊。 看着丫鬟们这样,容季的脸上有了笑意,似是带着几分嘲讽。“你们不是在说四姨娘吗?告诉你们也无妨!” 将军府四姨娘婉碧,原先只是大夫人房里的一个小丫鬟,大夫人宅心仁厚,看着婉碧似是对将军有意,便许了她给将军做妾室。大夫人待她不薄,将军也没少去她那里。 可婉碧怀孕了之后变得不识好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下毒陷害了痴傻的大小姐,将军勃然大怒,却也只是下令禁足。两个月后,四姨娘生下了一个女婴,刚出生便夭折了。之后跟发了疯一样,整天在房里叫喊。 可没过多久,那叫喊声就停了。有人说是四姨娘累了,有人说曾看见大夫人去过四姨娘的房里。 容季的话带着几分真,几分假没人会去了解。事实除了婉碧自己,无人知晓。 容季走了之后,留下了丫鬟们面面相觑,都在回忆着容季最后一句话说的究竟是在说四姨娘,还是在提醒着她们。 她说。这一切不过是自认为聪明,又不安分守己的人,咎由自取! 婉碧是被人拍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却有 一丝熟悉的场景,她有些疑惑自己在哪。 脸上又被拍了两下,右耳顿时感觉有撕扯般的疼痛。婉碧一下就清醒了,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随即而来的是头顶上暴怒的声音,“你个死丫头,让你守门你到好,睡的可香了吧?” 看着婉碧已经毫无睡意,容季放开了婉碧的耳朵,一脸刻薄的看着她。 婉碧捂着右耳,看到容季的一瞬间有一种要冲上去撕了她的冲动,可她也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 看着婉碧刚刚流露出的目光,容易有些讶异。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能把她怎么着了?看着婉碧不说话,为了否定刚刚看到的那一瞬目光,容季加大了些嗓门,“死丫头,还睡傻了不成!” 只是一瞬,婉碧便立马跪下低着头,掩住了自己的脸,语气中满是恐惧和悔改。“对不起,容季姐,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 容季看着跪在地上的婉碧,想起她刚刚的眼神就一阵心烦。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便斥道:“夫人也快起了,你去梳理一番然后过来帮忙吧。” “是。”婉碧应了一声,然后匆匆的走了。 回到房里,婉碧连忙坐到了铜镜前。 镜子中,她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就是少了一份沧桑,多了一份童贞。 这是她以前的模样,那她记忆中的十几年,又算是怎么回事? ☆、2.002-新进丫鬟 大夫人房内。 萧若月端坐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面容,她生的皎好,虽然平时努力保养着皮肤,却始终掩饰不了那一丝褶皱。她轻搭着眼角,问着身后的容季,“容季,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容季手上的动作没停,认认真真的给萧若月梳着发髻。嘴角微扬了起来,“夫人一点都不显老,二小姐和二少爷都已经长大了,不仅二小姐出落的越发标致,就连二少爷连老爷都对他赞不绝口,夫人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这些话可把萧若月给逗乐了,连眉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心里甚是欣慰。 容季望着铜镜里的萧若月,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刚刚在门外的婉碧。那个眼神,着实让她感觉不自在,不过只是想起一瞬便也没放在心上了,在她看来一个小丫头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接下来的几天,婉碧都小心翼翼的侍奉着萧若月,生怕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可她每次看到大夫人总有一种恨意在滋长叫嚣着。 直到府里进来了一批新丫鬟之后,婉碧才彻底的肯定下来,那不是梦,那一切都是真的。从丫鬟到四姨娘,再到后来独自一人在后院自生自灭,这一切都逃不开大夫人的手。 婉碧的手紧紧的握着,却始终面不改色。 按照记忆,再过一段时间大夫人便会把她许给将军做妾。若是不想重蹈覆辙,那就只有拉个人代替了! 目光扫过屋里跪着的新丫鬟们,终于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的身上,随即敛了眉眼,不再乱看。她现在只是一个丫鬟,可不能乱了本分。 把丫鬟们分配好萧若月忙了一个早上也不想再参合了,把剩下的交给容季,自己则回了房里。 婉碧看着新进丫鬟们对这个宅院充满了好奇不禁怅然,这个院子看上去华丽,实则充满了心计阴谋,而她们也像她刚进府那会,以为这里会是一个安稳落脚之地。 婉碧和这些丫鬟们不一样,她不是府里统一招进来的。 五年前的春天,婉碧和她的家人为了躲避雪灾来到了帝京,可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被山贼抢了钱财害了性命,就在她孤独无依的时候恰好遇见了萧若月去安国寺给苏将军祈福。 那时候的婉碧实在是又冷又饿,一不留神就走到了萧若月的马车前,在她的耳边回荡着马儿的嘶鸣以及车夫的谩骂。就算婉碧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自己冲撞了贵人,连忙走到一边去跪下请求原谅 。 去往安国寺的路上人并不多,却也都是富贵人家,有眼力见的人都可以看出来这是将军夫人的马车。 就在婉碧害怕的时候,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将她扶起。 干净整洁的马车,放在中央的小暖炉,妇人白净的手掌,这在她的记忆里,此生难忘。 后来婉碧才知道,那个妇人就是当今的将军夫人萧若月。 原本婉碧对萧若月是万分的感激,如果不是她,也许婉碧早就是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如今,婉碧却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现在仔细想想,那时候的萧若月救她也不是不无道理的。在那次事件之后,当天所在的夫人们纷纷称赞萧若月的热心肠。 ☆、3.003-丫鬟玉鸢 如果那日,萧若月只是冷眼相待,或者随便给点银子救济,想必众位夫人顶多只是提起也不会评价好与坏。 她不过是顺手带了一个人回去,成就了自己的美誉罢了。 可那时候的婉碧天真的以为有了家,有了依靠,到头来不过做了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婉碧如往常一样在帮萧若月梳理着妆容的时候,容季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在她的耳边说这些什么。 只见萧若月轻蹙眉头,一脸询问的看向容季,见到容季点头了之后又若有所思。半响之后,萧若月从一边拿了一些碎银子交给了容季,并轻声的说道:“这些银子你拿去,好好的安顿她,切不可让她受了委屈。” 容季小心的接过,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站在她身后的婉碧不动神色的梳着她的头发,心里早已明白了一切。 等到婉碧得空再去看望那些新进丫鬟的时候,怎么数都少了一个人,再仔细询问的时候,只听丫鬟们说是管事丫鬟过来说她家里遇上贵人,拿了一笔钱来把她赎回去了。 真相不止是那么简单,哪来什么贵人,恐怕她早已是乱葬岗处的无名尸。可她终究只是一个丫鬟,到底去了哪里,再也无人探寻。 只是婉碧知道,这件事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结束了。 几日之后,府里突然开始有了一种传言,说是将军在念叨着一个人。只是将军并没有亲口说明,下人们也只有在闲时聊起。 萧若月原以为将军苏丰不会记得,或者只是几天就忘了,却没想到时隔半月,他竟又在无意中提了一遍。 二姨娘辛梅是老夫人硬塞给苏丰的,而三姨娘婉翠是萧若月为了堵住老夫人的嘴而让苏丰纳的妾。可是,辛梅和婉翠就算是成了苏丰的枕边人也没有见过他那么挂心,却偏偏对一个连见面都称不上的女人在意。 恍惚之间,萧若月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婉碧,心念一转,笑盈盈的把她叫到了自己的跟前,拉着她的手掌说道:“婉碧,你进府有多久了?” 婉碧眉眼微低,回答道:“回夫人,已经五年了。” “五年了啊。”大夫人似是有些感叹,“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也应该快及笄了吧。” “还有两个多月便及笄了。” 听了婉碧的话,萧若月眼中的笑意深了一分,“婉碧,你可喜欢将军?” 萧若月话音刚落,婉 碧连忙抽回手跪在了地上,惶恐道:“夫人,婉碧只想侍奉夫人,绝没有二心,更不敢逾规。” “我还没说什么呢,怎么把你吓成这样。”萧若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把婉碧扶起,“五年前刚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我有缘,我们会是一家人的。” 婉碧没有说话,只是安静顺从的听着,并未说什么。 萧若月也并不是此刻就要婉碧表态,她今日说的不过是想要给婉碧稍稍的提个醒,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可萧若月不知道,婉碧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最终成为四姨娘的人,不会是她。 一个月之后,婉碧悄悄的来到了后厨,并且拦下了一个人。 这人是府里的一个新进丫鬟,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只能算是平庸。婉碧拦下了她,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玉鸢。” ☆、4.004-你的命归我 玉鸢见过婉碧,知道她是大夫人房里的人,毕恭毕敬道:“婉碧姐姐。不知婉碧姐姐找玉鸢可有什么事吗?” 婉碧脸上带笑,一脸无害的样子,可是说出的话却让玉鸢差点跪在了地上。 “玉鸢,你可知道,按照我大渠的王法,这私通之罪,该如何处置?” 顿时,玉鸢只感觉头皮都绷紧了,却还是故作镇定的为自己辩解:“婉碧姐姐,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这样的回答,自然是在婉碧的意料之中,她本来就没指望着玉鸢能马上承认。婉碧的目光渐渐移到了玉鸢的肚子上,答非所问:“按照我大渠的王法,若是女子未许人家却怀上了孩子,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一时间,玉鸢也吓得组不成话,只能看着婉碧。 “放心,我并不想要你的命,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也没有人知道。”婉碧说道,“但是,你这肚子可不等人,若是再大一分,就怎么也瞒不住了。” 这些日子以来,也确实有些反应,她不清楚婉碧到底是怎么知晓的,也不清楚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她只知道,今日她是要落在婉碧的手里了。 可刚刚婉碧说过,她并不想要她的命,玉鸢这才稍稍的镇静下来:“那你想要怎样?” “玉鸢,我想要救你。” “救我?”玉鸢有些疑惑,“你和我非亲非故,为什么救我?” “因为我需要你。”婉碧说道,“当然,救你是有条件的。你的命是我救的,以后你的命自然也就归我了。” 玉鸢只觉得可笑:“我的命归你,那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婉碧连眼角都带着冰冷的笑意,“如果你觉得没有区别,那么你就权当今天没有见过我。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我是大夫人的丫鬟,大夫人那里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天气已经快要入夏,可是玉鸢却觉得心如同还留在四月,她刚进府时的冰凉。婉碧从她的身边走过,带起了一阵晚风。玉鸢一哆嗦,心里衡量着轻重。婉碧说的对,自己的机会只有今天晚上,大夫人那里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到时候她想见婉碧,婉碧也不一定会想见她。 玉鸢闭着眼,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说着:“我答应你。”可当她睁眼的时候,却看见婉碧悠然的转身,正站在她不远处,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玉鸢清楚,自己考虑的这段时间不 算太短,按照正常的步伐,婉碧应该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可事实上,婉碧只离她几步的距离。 有些许的怔住,下一刻玉鸢也释然了,不过成王败寇,这一次她输的彻底。 “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你应该听说了,将军在找一个人,只要你告诉他,两个月前与他在月下缠绵的人是你,就可以了。”婉碧走近,几乎是凑在了玉鸢的耳边低语着,“证据就是,将军的腰间,有一颗黑痣。” 明明今晚的风还是温柔的拂过,可是玉鸢却觉得更冷了几分。明明婉碧的笑意未改,可是玉鸢却觉得此刻看她的笑容像是另一个人。 ☆、5.005-计谋 门外,脚步匆匆。 容季走了过来在萧若月耳边低语了几句,萧若月脸色大变,拍桌站了起来:“你说什么,那个丫鬟不是……” 正当萧若月要说出来的时候,容季连忙出口拦住了她:“夫人,小心隔墙有耳。” 萧若月一脸的惊讶与懊恼:“那人现在在哪?” “回夫人,在将军的书房呢。” 萧若月听完,带着容季就往外走去,只是走了几步之后,她突然想起了婉碧。本打算在一个月之后把婉碧许给将军的,现在看来已是不可能了,但这并不代表婉碧没了作用。她转身对身边的容季说:“把婉碧叫过来,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去。” 将军府偏厅内,苏丰站在主位边上看着眼前跪着,名叫玉鸢的女子。今日一早,玉鸢颤巍巍的跑过来说,她是这两个月里,自己正在寻找的人。原本并不打算承认,只是如今她有了身孕,无奈之下,只好求将军庇护。 等到萧若月带着容季和婉碧赶到的时候,苏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玉鸢也似乎已经跪了有一段时间了,正低着头,等着苏丰发话。 看到萧若月走了进来,玉鸢识趣的跪着倒退了一步,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夫人,眼角却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婉碧。 不过对于玉鸢,萧若月并没有理会,也就错过了她的眼神。萧若月走近苏丰,关切的问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苏丰此刻也有些烦恼,不过萧若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人吗,她说她就是,还说已经有了身孕。” 萧若月一听,心里暗叫不好。转头就对玉鸢说道:“大胆奴婢,竟敢糊弄老爷,你的眼里还有没有规矩,若是再让你待上几日还不让你搅得天翻地覆!” 仅凭几句话,就把玉鸢推到了万恶不赦之地。玉鸢知道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上:“老爷,夫人,玉鸢所说句句属实,还望老爷夫人明察啊。” 萧若月的眉眼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点怨妇的语气。俨然一副知明理夫人的样子:“小小一个丫鬟居然敢口出狂言,看来这个府上也容不得你了。” “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若是不信,夫人大可去查。” 站在大夫人身后的婉碧微微抬头看着这场戏的主人公,苏将军。只见苏丰自始至终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过一句话。一 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玉鸢看,似是想找出几分破绽。 虽然他出身并不好,可是在战场上,他的聪明果断是让当今圣上都赞不绝口的。 “查?”萧若月轻笑,“你让我查什么,时隔了那么久,就算是有什么,恐怕也早就让你给销毁了吧。” 萧若月说的是实话,而婉碧让玉鸢这么说,也正是笃定了着一点。只是萧若月此时说的被玉鸢销毁的证据,大多也在当初事发之后让萧若月给销毁了,婉碧此时利用的正是这一点。 “夫人若是拿不出证据,玉鸢可是有的。”玉鸢抬头转向了苏丰,只是在看见苏丰的一瞬间,玉鸢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她强定心神说道:“玉鸢知道,老爷的腰窝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6.006-四姨娘 此话一出,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所有人都各怀心思。 婉碧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终于是说出来了。 萧若月的脸色并不好看,苏丰的脸上更是变幻莫测。如果不是够亲密,又怎么会发现那么隐秘的事。 萧若月一定是不会信的,因为真正的丫鬟早已被容季赶了出来。至于眼前这个玉鸢到底是怎么出来了,又是怎么知道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可就算她不信,苏丰信了就好。苏丰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玉鸢问道:“果真是你?” 玉鸢点了点头,似是有些害怕又有些羞涩。 略微思索了一番,苏丰转头对大夫人说道:“如果这真的是苏家的孩子,断不可流露在外面。不如先把她留着做姨娘,等她把孩子一生出来就滴血认亲。这件事就麻烦你安排下去吧,又要让你受累了。” 事已至此,萧若月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只好扮演识大体的模样:“妾身一点都不累,只要能为老爷排忧解难,做什么都不会累的。” 等到苏丰走后,萧若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把玉鸢安排在了一处院子里,挑了一个丫鬟给她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府上的人都知道了将军纳了一个妾,将军府上有了四姨娘,名唤玉鸢。 大夫人房里。 萧若月拉着婉碧的手,似有些惋惜的说:“哎,真是可惜了。原本我打算在你及笄的时候把你许给将军,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谁知道在这个时候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么玉鸢,这四姨娘的位置,应该是你的。” 婉碧只是安静的听着,她明白萧若月的意思,也了解萧若月的为人。萧若月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挑起她心里的嫉妒,让她挡在前面,帮萧若月对付玉鸢。 只是明白了这一次,婉碧再也不会上当了。 虽然心里已经明了,可是明面上,她依然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丫鬟。“这都是命,既然玉鸢做了四姨娘,奴婢便不敢觊觎。” “呵呵。”听了婉碧的话,萧若月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婉碧,这不是命,这是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那天过后没多久,将军经常进宫面圣,回来也是蹙着眉头,仿佛有着极重的心事。 婉碧知道,这个时候,边境已经开始燥乱,不久之后,将战事大起。苏丰身为将军,自然是要上心的。前世就是一个月后婉碧成 为四姨娘之后,看苏丰神情不好,就在房里夜夜为他点上一支宁神香,也就是因为这样,苏丰才经常过来。却不想,这让她被萧若月视为了眼中钉。 萧若月偶尔在将军府上见到玉鸢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敌意,就好像真的把玉鸢当做了姐妹一般。 几日之后,萧若月让容季准备了一盒绿豆酥让婉碧送到玉鸢的房里去。 婉碧知道萧若月不是那种心急的人,让她送绿豆酥过去,也不过是想刺激一下自己,好让自己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只是萧若月这个愿望,永远不可能达成了。 ☆、7.007-眼线安兰 此时玉鸢正坐在桌前做着小孩子的衣服,身旁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着。 站在外面开门的丫鬟匆匆的跑来,站在玉鸢的一边恭敬的说着:“四姨娘,大夫人院子里的婉碧过来了,说是奉大夫人之命,来给你送些绿豆酥来。” 玉鸢手中的活一顿,笑着回答:“既然是大夫人院里的人,你怎么好拦着,快让她进来。” 丫鬟应声退了下去,一会就见她把婉碧领了过来。 婉碧进门按照规矩叫了玉鸢一声四姨娘,然后说出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大夫人说近日天气炎热,让我给四姨娘来送些绿豆酥降降火,顺便过来问一下,四姨娘这里,可还有什么需要?” 玉鸢放下了手中的线团站了起来朝着婉碧走去,接过她手上的绿豆酥放在桌上说道:“那就麻烦婉碧姑娘替我谢谢大夫人了,我这里挺好的,没有什么需要的了。对了,我这里有一些茶叶,品质是极好的,麻烦帮我带一些给大夫人吧。” 说完,对着身后的丫鬟说道:“安兰,你去把我前些日子整理的那些茶叶拿来,顺便泡上一壶让婉碧尝尝味。” 名唤安兰的侍女应允了下来便出了房门。 待到安兰走了之后,婉碧看着玉鸢轻声问道:“那个名唤安兰的丫头原先可是大夫人房里的?” 玉鸢谨慎的往门口看了一眼之后才回答:“是,正因为她是大夫人房里的我才不敢怠慢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倒是看门的那个丫头,名唤秀纤,性子倒是单纯的很。” 婉碧点了点头,嘱咐道:“安兰这个丫头,你也不用太防着,只要你自己不出什么差错就好。大夫人送来的绿豆酥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吃就好。还有,你不用刻意找我,如果有事我自然会来找你。” “我知道了。” 玉鸢的话音刚落,安兰就带着一壶茶上来了。婉碧明显的发现安兰抬头看了她们一瞬,应该是在观察两人的状况。只可惜,她并不能看出些什么。 回到大夫人的院子里,婉碧把从玉鸢那里拿来了茶叶给了容季。萧若月看着她,有意问道:“婉碧,四姨娘的肚子,可还好?” 婉碧如实回答:“回夫人,听四姨娘说,一切都好。” 萧若月轻声一笑,“四姨娘如今怀着孩子,可要一切小心啊。婉碧,你先下去吧。” 苏将军府里多了一名妾室,且已经怀有身孕。这件事说大不大 ,说小也不小,主要还是要看是否有目的。 多一名姨娘,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可这是苏将军的府邸。 苏丰为人豪爽清廉,如今皇帝年事已高,众多皇子夺嫡已经开始渐渐浮出了水面,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表明站位的意图。 有人说,苏丰不屑参与夺嫡之事。 也有人说,他是想要做最后一根稻草,拔得头功,纵享荣华。 可就算外界无论如何评价,苏丰都不予理会,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可即使如此,也有不少人不停的想要拉拢他。 ☆、8.008-皇子瞿漠 这两日,众多有权有势的人相继来摆放送礼,想要借此拉拢。 在这些人中,就要数太子瞿尧和三皇子瞿毅最为显眼。 瞿尧为刘皇后所出嫡长子,早年便封了太子,他对于皇位自然是势在必得的。 瞿毅为萧贵妃所出,是当今三皇子,人人都说他像极了年轻时候的皇帝。他想要争夺皇位,多半也是收到了萧家权势的影响。论起辈分来,他还要叫萧若月一声姨母。 所以苏丰这块兵力,太子只能努力争取,三皇子有萧若月帮衬着,多少也是有些希望的。 热闹了几日之后,将军府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没持续几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来送礼。 这日苏丰正好出门去了,将军府内只有萧若月一个有资格出面的。 婉碧跟着大夫人一起去了大堂,桌面上放着一杯早就已经泡好的热茶,正在冒着热气。另一边放着两大坛子东西,上面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了一个酒字。 众人皆知,苏丰本就是粗犷之人,比起玉石雕刻,他更喜欢还是美酒。单凭送礼而言,眼前的这个人比起其他的皇子,更胜一筹。 只是这个人对皇位,无欲无争。 萧若月走上前去,行了个礼:“不知七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七皇子恕罪。” 坐在客位上的瞿漠也站起了身来,淡然道:“无妨,我不请自来,本是我的错。” “七皇子客气了。”萧若月笑道。瞿漠这个人,不说家喻户晓,也算是帝京中的一位传奇人物。身为皇子,却不喜权位,整日待在自己的酒庄中研究如何酿酒。“将军今日正好出门,已经派人去请了,还请七皇子见谅,若是不嫌弃,可以在府中闲逛片刻。” “不碍事,我在这里等就好。” 站在萧若月身后的婉碧看了一眼瞿漠,不得不说生在皇家难得有这样无欲无争之人,只可惜他一生只要自由,最终也没能实现。 片刻之后,苏丰从门外跑来,嘴里还略微喘着气。看见瞿漠便笑道:“七皇子。” 瞿漠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说道:“听过苏将军府上有喜事,我特意拿了两坛新酿的美酒来。” 苏丰这才看到放在一边的两大坛子酒,连忙大步跨去掀开了盖子,顿时酒香四溢。苏丰的眼里满是惊喜,连忙夸赞道:“此酒气味清香纯正,想必也是上等的酒,苏某在这里谢过七皇子了。” “苏将军不用客气,若是喜欢派人去我酒庄通知一声,我再送两坛过来。” 苏丰闻言大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两坛喝完了定去你那里再拿两坛来。” 瞿漠看了眼外面,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就不多叨唠了,告辞。” “七皇子不如留下来吃顿晚膳?” 瞿漠笑着摇头,“不了,酒庄里还有些事没完,改日再来拜访吧。” 听着他这么说,苏丰也不好再留他下来,便往边上让了一步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七皇子,请。” 瞿漠也没有客气,先行往外走去。苏丰在后面跟着,萧若月作为一家主母理应和苏丰一起送客。 将军府大门外,婉碧跟在萧若月后面抬头,刚好看见瞿漠侧过来和苏丰道别。瞿漠似是感觉到了婉碧的目光,可等他侧过头来看的时候除了萧若月还看着他以外,并没有看见其他的人。瞿漠摇头轻笑,自己好像多心了。 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眼成了剪不断理还乱。 ☆、9.009-欲加之罪 谁也没有想到,玉鸢的事情还没来得及高兴完,一个让苏丰暴怒的消息传来,差点把玉鸢肚子里的孩子给打了。 那日早晨还很宁静,直到晌午,西边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燥乱。 萧若月原本躺在摇椅上假寐,听到了动静之后起身问容季:“发生了什么事,府里怎么这么吵闹?” 容季上前两步,走到了萧若月的面前,回答道:“回夫人,好像是四姨娘院子里传来的动静。” “哦?”听到是玉鸢那里的萧若月仿佛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我身为一家主母,自然要提老爷保证着后院里的平静。容季,扶我起来,我们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夫人。”容季应着上前把萧若月扶了起来。 婉碧站在一边看着,她没有错过容季脸上的幸灾乐祸以及萧若月眼里的笃定。 还没有走到玉鸢的院子,周围就已经炸开了锅,有不少丫鬟都好奇的往这里张望着。 萧若月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只是瞬间就换了一副面容。她一脸威严,轻蹙着眉,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很不满:“都没事做了吗,围在这里干什么。” 丫鬟们一听声音便知道大事不好,还没有看清楚萧若月的人就连忙朝着她跪了下来。“夫人……” 萧若月也并没有要责罚她们的意思,相反,这件事对于她来说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不过纵然是这样,明面工作还是要做好的。“看来平时对你们真是太好了,以至于都来管这闲事。这次就饶过你们,下次可没有那么好运了。” 仿佛得了特赦令一般,丫鬟们纷纷站起身来离开这里。 丫鬟们一离开,玉鸢的院子空旷了许多。萧若月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男人被压在院子前,而玉鸢则站在院子的中央,一脸冷然的看着他,身边站在略带疑惑的安兰以及懵懂的秀纤。 看见萧若月也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玉鸢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却依旧一副委屈的模样朝着萧若月走去:“夫人,您要为妹妹做主啊。” 听她这么说,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模样,萧若月有一瞬间的错愕,这情景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不着痕迹的往玉鸢身后的安兰看去,安兰也是疑惑的摇头。 事到如今,不管是哪里出了偏差都要把这场戏演下去。“玉鸢妹妹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大可说给我听听。” 玉鸢点了点头,把事情娓娓道来:“今日 我正在屋子里给孩子做着出生时的衣裳,可是门外一阵骚乱。等我走出来一看就看见了这个名唤田树的男人被家丁们押着,还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说是认识我。可是我并不认识他啊,还请夫人明察。” 听着玉鸢说的话,萧若月心里一阵冷笑。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连老相好都不打算认了。这个玉鸢,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玉鸢把事情撇的干净,萧若月也还是要把这盆脏水往她身上泼。“妹妹,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这么一个大活人摆在这里,我也不能当做是没有看见。况且刚刚院子外围了那么大一群人,我也不好听你的一面之词。放心吧,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我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10.010-苏丰回府 好一个公平公正的大夫人! 如果不是早就从婉碧那里知道了萧若月的真面目,玉鸢此时一定会相信她的话!可是现在,那些话在她听来显得那么刺耳可笑。 自己设下的局,现在却在这里装好人。一石二鸟,既能除去玉鸢,又能给自己树立一个正直不阿的形象,果然好计谋。 身后的婉碧心里不禁冷哼,这才是萧若月该做的事,她喜欢的一直都是依靠别人来打造自己的形象。只是这一次,恐怕要成为她一直以来吃的第一次亏了。 被家仆们押着的田树并不好受,可是也没有吱声。他虽然没有见识过达官贵人,不知道和玉鸢说话的女人在将军府上的地位如何,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玉鸢跟他回家。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现在似乎不应该说话,无论他多么想和玉鸢在一起,他都不能说话。就算他是乡下人,也知道在大渠,违背父母之命私自许下婚约乃是大过! 这时,萧若月朝着田树走了过去,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就是今日闯入四姨娘院子里的男人?” 田树被家仆们押着没有办法抬起头看站在他面前的萧若月,只能稍稍侧头看着一边的玉鸢。良久,他才回答道:“是。” 此话一出,萧若月仿佛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前面的顾虑顿时消了大半。而玉鸢顿时花容失色,她双目含泪,抓着身边安兰的手臂,仿佛是在找一个依靠。而她的手,是真的狠狠的掐下去了。安兰差些就要忍不住叫出声来,却被容季一瞪,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把他给我带到偏厅去,好好问话,总不能在这里让人看了笑话,丢了将军的脸。”说罢,立即转身带头朝着偏厅走去。田树也被家仆们押着去了偏厅,身为这件事的牵涉者玉鸢自然也跟了上去。 此时正当晌午,按照惯例,将军是要回来用午膳的。 果然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马蹄声以及马儿的嘶鸣声。萧若月心里叫好,面上却露出了危难状:“将军怎么回来了?”说罢,看着田树,又看了一眼玉鸢,对着家仆们说道,“看好这个人,一会再审,万不可让他给跑了,现在迎接将军要紧。” 门外,苏丰还并不知道这件事,正兴致勃勃的准备去用膳,可是玉鸢却快步的走过萧若月的身边,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 苏丰见状,不禁深深地蹙眉,看着玉鸢问萧若月:“这是怎么回事,早上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萧若月没有想到玉鸢会快她一步,此时的玉鸢不是应该畏首畏尾的在身后躲着吗。不过她也顾不及想太多,玉鸢又开了口。 “老爷,今日妾身正在给肚里的孩儿织着出生时要穿的衣裳时,外面突然起了一阵燥乱。等妾身出去看的时候之间家丁们擒住了一个人,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可是那个男人却自称认识我。”玉鸢一边哭一边说着,话说到这会,她低下了头,眼睛紧闭,豆大的眼里滑落砸在了地上,显得有些凄惨,“可是妾身根本不认识他,还请老爷为玉鸢做主啊!” ☆、11.011-审问田树 瞧着玉鸢这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苏丰也有些于心不忍,念在孩子的份上,把她拉了起来,不再让她跪着。苏丰转过头看着萧若月,似在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一个先入为主,萧若月心中暗叫不好,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大活人摆在那里,还怕玉鸢跑了不成?萧若月走了过去,为难的说道:“妹妹也要体谅我作为一家主母的难处啊,那么多丫鬟都看见了,那人也说认识你,我只能先把他带到偏厅去审。” “那你审出个什么结果来了吗?” “回老爷,妾身办事不力,这人还没来得及审……” 苏丰顿了一下,继续问道:“那这人现在可是在偏厅?” “是。还在偏厅跪着呢。” 得到了萧若月的回答,苏丰立马带着玉鸢去了偏厅。 萧若月往闭上稍稍退了一步让苏丰先走,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不去和玉鸢计较,待会可有她好受的! 看着苏丰走远了之后,萧若月也跟了上去。婉碧看着萧若月的背影,心里满是讽刺,这世上可没有什么事能够永远的称心如意。今日,她就要告诉萧若月,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众人到了偏厅之后,看见果真如萧若月所说,田树还被家丁压在地上跪着。 苏丰进门先是审视了一番,随后问道:“你就是今日一早闯入四姨娘院子里的人?” 田树虽然不了解苏丰的为人如何,但是苏丰是个将军,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武人,心里不免泛起了一丝畏惧。“是。” “那你为什么要去四姨娘的院子?” “回、回将军,小的和玉鸢从小青梅竹马,奈何她入了这将军府做奴婢,从此我和她见上一面比登天还难。听闻今日将军不在府上,没准小的可以带她走,离开这里……” 听到这里,苏丰笑了起来:“本将军不在府上?你句话是哪听来的?再说了我将军府别的不多,兵力要多少有多少,怎么会容你随意进出?” 这时,玉鸢拉着苏丰的袖子嗔道:“老爷,你看他满嘴胡言,我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玉鸢,难道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吗?你现在做了将军府的四姨娘,你就可以当做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跪着的田树听见玉鸢的话猛地抬起了头,也不管被家丁按着的肩膀,挣扎着要起身。 看玉鸢还是无动于衷,田树又继续说道:“五岁那年 ,你我在河边玩耍,我不慎落入和河内,还是你哭喊着叫人来救我的。八岁那年,我和你偷偷的烤地瓜,溅起的火星还在你的手臂上丢下了一点疤,这些你都忘了吗?” 在听到田树说起玉鸢手臂上的疤时,苏丰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变化。田树说的没存,玉鸢的手臂上确实有一点疤痕! 想着田树的话,听着玉鸢在耳边喊冤,苏丰一下子气急推了玉鸢一把。苏丰是个粗人,力道可想而知,玉鸢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12.012-田树供词 所有人都有片刻的怔愣。玉鸢如今可是怀了孩子的,这一摔可不得了。 倒在地上的玉鸢腹部传来一阵疼痛感,可是她还是坚持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她的戏份还没有结束! 玉鸢往前爬了几步,此时她已经痛得直冒冷汗了,可她依然扯着苏丰的衣角,反驳着:“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诬陷我,你到底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这可是一尸两命啊!” 听了她的话,田树一怔。孩子?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和他说起过。他虽没有读过书,但也是聪明之人,片刻也就想明白了。如果没有点什么依靠,她凭什么坐到这个位置? 苏丰看着已经成这幅样子了却还要抓着自己的衣角喊冤枉的人,心中不禁一软。正要伸手去扶,只见玉鸢艰难的伸出一只手,然后重重的落下。 趴在地上的玉鸢看见田树的样子,心里也已经有了底。看着苏丰朝着自己伸出手,也艰难的想要去回握,可她终究抵不过强烈的疼痛感,沉沉的昏了过去。 看着垂在地上的藕臂,再见衣上已经渗开的红,苏丰连忙抱起了玉鸢往外走去。站在门口处似乎又想起了跪在地上的田树,立足道:“将此人严刑拷问,一定要问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语毕,也没时间再多说,让人喊了大夫就往玉鸢的住所走去。 此时依然站在偏厅的萧若月只感觉自己的手心微潮,这件事似乎略有转机。既然苏丰都已经发话了,自己也不便再去干涉,交代了几句就跟着一起去了。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田树的嘴能紧一些,按照自己交代给他的那样说。或者玉鸢的孩子,在今日,死去! 可事实终究没有如她所愿,玉鸢即使成了这副模样,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保住了。 不顺心的还不止这一件,一个时辰之后,管家过来通报了一声,说田树已经开始松口了,请将军去一趟。 和萧若月计划中的一样,苏丰一脸阴沉的从关押田树的地牢里出来。可她却有些担心,田树供词里,到底对哪一方更有利,她并不能完全的确定。 该来的终究会来,怎么都逃不掉。 大概是苏丰顾及着夫妻的情面,只把她单独叫了过去。苏丰也并没有打算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可知道田树的供词里都说了些什么?” 萧若月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惊慌,依旧礼数有加:“妾身并不知道,还望老爷明示 。” “哼!”苏丰拍案而起,一脸愠怒:“还在狡辩,田树都已经招了。说是你指示他做的!” 藏在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下,萧若月依旧准备为自己撇清:“老爷,你别听那个田树胡说,我怎会做这种恶劣之事呢?”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玉鸢自己做的?”苏丰反问道:“她有必要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吗!” 偏厅内的气氛透着几分火气,萧若月怎么也不承认是自己做的,可苏丰偏偏就是认定了。 ☆、13.013-翻转棋局 在两人僵持之中,容季见萧若月越来越处于下风,狠了心跪了下来,准备自己担下所有的罪责。“老爷,夫人。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老爷千万别误会了夫人,影响了夫妻间的感情啊。” 两人皆是一怔,一同看向容季。 既然决定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在自己的身上,那么一定要说出所谓的真相,容季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半真半假的捏造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 “老爷,夫人,是奴婢对不起你们。”容季跪着,语气里满是忏悔,,“老爷,这件事都是我不好,请你不要怪罪夫人。奴婢作为陪嫁丫鬟跟着夫人来到了苏府,那么多年了,夫人也尽心尽力的为了苏府。只是这几日四姨娘来了之后,老爷时长去四姨娘那里,夫人每夜都在门口等着老爷,奴婢实在是心疼啊。奴婢想着也许四姨娘不得宠了,也许老爷就会回来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啊!” 事情的原委从容季的口中说出,萧若月此时也体会到了容季的良苦用心,眼眶中眼泪适宜的在打转。她明白什么叫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次算是玉鸢运气好,下一次一定要扳倒她! 苏丰对容季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不过萧若月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是真的让两个人下不了台也不太好。既然容季愿意站出来担下这宗罪责,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个丫鬟,不足挂齿。虽然容季跟在萧若月身边多年,可是她要陷害的是这个府上的四姨娘,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单凭这点就可以定容季死罪了,可是顾及到萧若月,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大胆奴婢,不仅以下犯上,还妄图加害于四姨娘以及她的孩子。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再赶出府去。” 听到这个处置,萧若月和容季皆是一惊。虽然料到了苏丰会手下留情,可是没有想到还有三十大板。要知道三十大板对于容季这个年龄来讲,也得去了半条命啊。 萧若月立马跪了下来,想要替容季求情。可苏丰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拂袖而去。 直到苏丰出了偏厅,萧若月的耳边还回荡着苏丰走之前说的那句话,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早就管教好了你自己的丫鬟,也不至于让你跪下来求我。” 她不知道苏丰这句话只是针对于容季说的,还是他已经知道了真相,这句话只是在警告着自己。 听闻那一夜的后院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听的人毛骨悚然。可第二天一切如常,唯一不一 样的只有消失的容季。 出于礼数,萧若月虚情假意的去探望了玉鸢,可她的脸色却是比玉鸢还要苍白几分。一番寒虚问暖之后,萧若月就带着婉碧离开了。趁着萧若月转身之际,玉鸢对着婉碧投以感谢的目光。 好好的计划最终落了空,还让自己丢了一个心腹。此时的萧若月怎么也想不到,翻转这一盘棋局的人,竟是一个小丫鬟,婉碧。 ☆、14.014-幸好,她赢了 一开始从婉碧那里听说萧若月已经抓到了她的把柄的时候,玉鸢顿时手足无措,连忙询问着婉碧该怎么做。 从成为四姨娘开始,玉鸢在这府里没有什么好怕的。她唯一怕的就是过去的事。可事实永远都是这样的绝情,你越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 让玉鸢意外的是婉碧的镇定,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也知道如果自己被发现了,也绝对会拖着她下水。 事情迫在眉睫,可是婉碧只是让她稍安勿躁。虽然知道了萧若月手里有玉鸢的把柄,可是并不知道她准备在什么时候动手。 可虽不能知道具体时间,可是也总比不知道的要好得多。婉碧让玉鸢找个适当的借口让院子里的人多看着点,这样就能在第一时间把人抓住。 紧接着自然就是对峙的时间,婉碧对萧若月过分的了解也使得了婉碧更加胸有成竹。萧若月绝对会看准了苏丰即将回府的时候做文章,她从来都不亲自动手,这才让苏丰那么多年以来就算怀疑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可这也成了这盘棋翻转的机会,如果只是萧若月在,那一定会按照她的意愿走下去,可是有了苏丰这个不确定的因素那就不好说了。 苏丰是粗人,可他说到底也是一个男人,也懂得怜香惜玉,更何况玉鸢还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只要玉鸢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再施展一些苦肉计,苏丰必会心软! 至于田树的供词,那就更简单了。田树在玉鸢进将军府为婢之前,两人可是青梅竹马。如果田树真的爱玉鸢,那么定不忍心看着她受罪。在这个时候只要让田树知道玉鸢怀了孩子,他就一定会放弃萧若月给的条件,转而帮玉鸢化解这一次的劫难。 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可是婉碧知道,在这些之后无论是哪一环出了差错,结局都会顺了萧若月的意。 这是一场赌局,幸好,她赢了。 没有了心腹容季在身边,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萧若月经常在婉碧走进屋子里的时候不禁意间喊她一声容季,只是等萧若月转过头来的时候,另半截声音总是戛然而止。 这几日萧若月明显的比以前要消瘦一些,也不知是因为容季不在府里的缘故,还是因为玉鸢依然得宠的缘故。 萧若月好歹也算是将军夫人,身边总得有一个心腹来为她做事。在容季走了之后,能够顶替她的人不止一个,可是最后萧若月偏偏选择了婉碧,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可是即使是这样,婉碧也知道萧若月对自己绝对没有像容季那样的放心。为了不露出任何的破绽,还是要事事小心。 几天之后,萧若月很难得的出了一趟门,并且带上了婉碧。 两人来到了西郊一处破旧的小木屋边,似乎知道了萧若月会来,门口有一对夫妻笑脸盈盈的在等着。待马车近了,看着这对夫妇不停的比划,嘴里又半天说不出一个音节时,婉碧才知道这对夫妇都是哑巴。 ☆、15.015-送补药 婉碧一下子没懂这对哑巴夫妇和萧若月的关系,也没有明白她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然而,萧若月也不给她机会去解决这些困惑,下了马车之后只让她在外面等着,并没有让她跟进去。进了木屋的只有萧若月一个,连哑巴夫妇都只是待在外面忙自己的事。 可就算萧若月不再,婉碧也不敢去和哑巴夫妇说话。能够提萧若月办事的人,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况且萧若月把她揽在外面的举动来看,萧若月也没有完全的信得过自己。 这时候,实在是不适合徒添事端。 容季,当这个名字突然浮现在婉碧的脑海中时,她突然背脊一凉。对于萧若月来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人是住在那么穷乡僻壤之地的,如果一定要有那么一个人,那么大半就是容季无疑! 虽然容季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危害,可是这件事却更直接的反映出了萧若月对于自己的信赖度。 如果萧若月真的信得过自己,愿意把一些事都告诉自己,那么她绝对不可能不知道容季在小木屋里。再者,萧若月这几天没有出门,一定不可能亲自安排了容季的住所,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吩咐人去办。 若单纯只是这院子里的人,那么就算能躲过婉碧,也没有能力找到那个地方。可是婉碧想不明白,不是这个院子里的人,那还有谁有这个能力秘密和萧若月密谈不让自己知道,还有谁有能力办事又值得她这样相信。 那个在暗处的人,在找出她之前,婉碧还是要事事小心。 果然,她还是小瞧了萧若月。 这日,萧若月让她去厨房拿药。关于这个药婉碧是知道的,萧若月自称身子不好,多年前求得一良药,隔一段时间就会服用一次,从未停过。 婉碧拿了药回来之后端到了萧若月的房间里,毕恭毕敬的说道:“夫人,药来了。” 萧若月从婉碧的手里拿过了药碗,却只是用勺子搅着,并不喝。此时正值夏季,等婉碧背后都出了一层薄汗了,萧若月才问道:“婉碧,你可知这是什么药。” 听着萧若月终于开口了,婉碧只是模糊的回答道:“回夫人,以前听容季姐姐提起过,这是给夫人的补药。” “这确实是补药,不过这可不是给我喝的。”萧若月忽然就笑了,转头用锐利的眼光看着婉碧,“这个药是给大小姐的,婉碧,你可愿意帮我送一趟?” “夫人要奴婢送去, 奴婢自然是会去的。” 萧若月听完,把手里端着的药又重新放到了婉碧的手里,并嘱咐道:“婉碧,给大小姐送药的事万不可让人知道,这宅子里的人个个都想要这大夫人的位置,而这大小姐又是前夫人所产下的,难免会有人无中生有,明白吗?” “回夫人,奴婢明白。” 听着婉碧的回答,萧若月满意的笑了,“还有,大小姐怕苦,总是不肯喝药,所以这药你要亲自看着她喝下才行,明白吗?” ☆、16.016-苏念鱼 看着眼前这碗摇摇晃晃的补药,婉碧觉得这之中必有蹊跷。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前夫人,不过按照萧若月的性格,就算前夫人活着,萧。月也不会对大小姐好,更何况她是一个死人的女儿。 小心翼翼的避开人群之后,婉碧终于到了将军府大小姐的院子外。 据说,将军府大小姐是苏丰的发妻,也就是所谓的前夫人虞倚兰所出。当年苏丰和虞倚兰非常的恩爱,可天妒红颜,虞倚兰在临盆之时难产逝世,只留下了此时的大小姐。苏丰为了纪念亡妻,便给她取名,苏念鱼。 苏念鱼是将军府的嫡长女,从小就知书达理,学尽礼数。奈何在她五岁那年突发高烧,因此烧坏了脑子,苏丰寻了多年良医未果,只好放弃。 一踏入苏念鱼的院子里,婉碧觉得痴儿这个词用在此时苏念鱼身上恰好不过了。之间院子里的一处花圃被拔的零落不堪,此时虽然是巳时,不算是一日中最热的时候,可是苏念鱼在院中一动不动的坐着,也容易中暑,走近一看,她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湿的贴在了脸上。 这样的一个人,大多数人只会叹一声可怜。可是婉碧,却掷地有声的说道:“大小姐的耐心真好,这么多年了还能坚持着。” 可婉碧的这句话仿佛是撞在了棉花上,没有半点痛痒,苏念鱼依旧那样子坐着,香汗好似有些迷了眼睛,除了眼皮子动了几下以外再无动作。 “小姐,小姐!”苏念鱼的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似乎是寻的有些着急了。走到苏念鱼跟前时,连忙用袖子帮她擦汗,拉着她的手臂连哄带骗的。“小姐,外面天气热,咱们去里面玩好吗?” 对于丫鬟的提议,苏念鱼很是被动的被拉着走。 婉碧看着两人的背影,似乎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可是前世她被萧若月陷害时有幸见过苏念鱼一面,她站在人群之后看着自己,虽是一瞬,可是婉碧亲眼看见了苏念鱼眼中的无奈和愧疚。 试问一个心智不全的人,怎会有这样的眼神? 也许一直以来,唯一能够瞒住萧若月的人,只有苏念鱼。 不管苏念鱼是装的还是真的,婉碧都决定试她一试。 夏日炎炎,走到房间里,丫鬟木茵好似终于发现了婉碧的存在,问道:“你是谁?” “我叫婉碧,是大夫人房里的,特地给大小姐送药来。” 似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木茵从婉碧的手里接过了药碗,拿起勺子轻轻的搅拌了起来。容季从府里消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将军府,就连她这个偏苑也得知了消息,换了一个人来送药,没有半点的惊讶,只是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年轻的丫鬟。 是什么,让她得到了大夫人的器重? 木茵端着药碗,迟迟没有给苏念鱼。或许她在想,能不能蒙蔽婉碧这个丫鬟,让苏念鱼不用吃药。 可正因为她的犹豫,让婉碧越来越怀疑。她一个丫鬟,长期待在这苑子里照顾苏念鱼,这药喝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为什么要犹豫。 ☆、17.017-喂她喝药 “姐姐为何还不喂大小姐喝药?”婉碧问道,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木茵,“小时候我娘就告诉过去,这药啊还是趁热喝的有效。” 木茵侧头看着婉碧,明明是一双干净的眼睛,可是却带着一种让人摄人的力量。她收回了目光,突然觉得自己是自欺欺人了。一个能在容季之后成为萧若月身边的红人的人,又怎么会简单? “婉碧姑娘说的是,药还是趁热吃的好。只是我们家大小姐向来怕苦,奴婢正在考虑要不要请教婉碧姑娘有没有什么妙招呢。” 婉碧轻笑,这个木茵,应变能力倒是不差。“我可没有什么妙招,向来就捏着鼻子喝下去了,只是这个方法可能不太适合大小姐。”说完,微微侧头仿佛是调皮的问道,“大小姐,你说,对吗?” 大小姐虽是前夫人所出,可是那么多年苏丰对于她早已筋疲力尽,况且现在的正牌夫人是萧若月,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事,没有人会跨入这个门槛,也没有人再把她当做嫡长女来看。所以婉碧这番以下犯上,最多只是引起了木茵的一些不满,并没有任何的作为。 “既然婉碧姑娘没有办法,那么也就只能哄着大小姐喝下去了。”说完,木茵转头用勺子舀了一些药放在苏念鱼的唇边哄到,“小姐,怪怪喝药,把这些药喝了,木茵给你吃糖果如何?” 如同一般的孩子一样,在听到糖果之后,苏念鱼原本空洞的眼睛突然有了些光彩,用生涩的声音说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木茵说道,一边说一边往苏念鱼的嘴里喂药,“喝完了奴婢就给你拿。” 苏念鱼满怀期待的喝下了第一口,可是小脸立马皱了起来,作势要吐出来。木茵见状连忙喊道:“小姐,不能吐!全部喝下去了奴婢才会给你糖果。” 仿佛只是为了木茵说的糖果,苏念鱼忍着苦硬生生的把药咽了下去。 婉碧看着主仆二人,面上带着轻笑,不禁说道:“大小姐真是能忍,那么苦的药都能咽下去。还好大小姐孩子心性,如果让我喝这药那么久,我一定会反抗的。” 听着婉碧这么说,两人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举动。痴傻的苏念鱼依旧皱着眉头吞药,回答她的只有木茵:“婉碧姑娘说的是,正因为大小姐不懂世事,才能哄着她喝下药。” 一句话,避开了婉碧先前说着的忍字,也把苏念鱼的痴傻当成了好哄骗喝药的理由。 既然她们不愿意说,婉碧自 然也不好再开口多说,毕竟她对这个木茵也不是很了解,不确定她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等到苏念鱼把一整碗药都喝下去之后,木茵把碗递给了婉碧。 婉碧接过药碗之后什么也没说,对着苏念鱼略微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听着婉碧的脚步声走远之后,木茵转过头拿起手帕轻唤了一声小姐,却见苏念鱼的眼神凌冽的看着她。木茵微微一怔,就立马反应过来了。跟了苏念鱼这么多年,多少也学聪明了一些,看着苏念鱼的表情就知道婉碧还没走! ☆、18.018-化解残局 呵!真不愧是萧若月眼前的红人,没有一些心计怎么可能爬上这个位置! 不过,婉碧纵然聪明,她也不是吃素的。原本的残局被木茵的一个动作轻轻的化解了。 从婉碧这个角度来看,苏念鱼正好被木茵挡着,而木茵递上手帕的动作无非就两种可能。一种是帮着她擦嘴,另一种便是接了她嘴里的药汁。 只见木茵略微一顿,轻轻的蹲下身子来,帮着苏念鱼擦着嘴边的药渍。“小姐,木茵帮你擦擦嘴,一会就给你去拿糖人。” 因木茵蹲下身子的动作,原本被她挡住的苏念鱼此时正好可以让她看见。只见在木茵说完之后,苏念鱼呆滞的眼睛有了一些神采,轻轻的说了声好。 在木茵去拿糖人的间隙,苏念鱼就一直坐在那,目光依然呆滞,可是婉碧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只要再确定木茵是否真心向着苏念鱼即可。 良久,等到木茵回来的时候婉碧已经离开了,她拿着糖人松了口气:“小姐,吓死我了,差点就瞒不过去了。” 此时的苏念鱼已经不再是那副痴傻的模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刚刚因为婉碧的原因,原本应该吐掉的半碗药此时也咽了下去。听着木茵的话渐渐的思考了起来。婉碧的举动在她看来并没有恶意,可是她终究是萧若月那里的人,在没弄清楚她的来意之前,不得不防。 只是刚踏入萧若月的院子,在院子里扫地的品巧看见她,一边装作扫地的样子,一边轻声的问她:“婉碧姐姐,你去哪了?大夫人等你好久了!” “婉碧姐姐,你去哪了?大夫人找你好久了!”婉碧刚踏入院子,在院子里扫地的品巧就问道。从容季离开了将军府之后萧若月就变得格外的烦躁,院子里的人都不敢轻易的去惹她。 刚刚萧若月问了那么多遍婉碧回来了没,想必也急了。 婉碧自然知道这次自己出去的时间有些长了,而苏念鱼又是她最不确定的因素,萧若月放心不下,也是正常的。不过对于这些,她早就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找好了说辞。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萧若月看见婉碧的第一眼就问道:“让你给大小姐送碗药,怎么去了那么久?” 婉碧在她身边站定,说道:“回夫人,大小姐可能看着奴婢面生,盯了奴婢好一会才把药给喝下去,等大小姐喝完了把碗端去厨房了。” 还没等萧若月开口,婉碧似是不经意的说道,“不过奴婢刚刚回来的时候 见着四姨娘了,好像还隐约听见了寿辰这二字。” 寿辰?萧若月有一瞬间的疑惑,反应过来之后则是懊恼。 苏丰的寿辰就快要到了,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如果不是婉碧这么说起,她还真是要忘了。 都怪玉鸢这死丫头惹得她心烦,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会忘记!如今她还想打寿辰的主意,试问,怎么会让她轻易的如愿? 萧若月的脸色顿时开朗了许多,轻轻的拍了拍婉碧的手背说道:“老爷的寿辰就要到了,如今容季不在我身边,你可一定要多帮衬着,不能让小人得意了去。” ☆、19.019-苏丰寿宴 婉碧身为丫鬟,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连忙应道:“是,夫人,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此时的婉碧把头埋得低低的,萧若月并没有看到她嘴边隐约的笑意。 苏丰寿辰不假,可婉碧今日并没有见过玉鸢,更加别提是从她口中得知此事的。这一切都只是婉碧的第一步罢了。 最终,萧若月为了挽回上一次的过失,把一切事物都揽了下来。玉鸢原本想要帮忙,可萧若月却以她的孩子为由,不让她做任何事务。 玉鸢的肚子随着时间也已经明显了起来,苏丰的寿辰也一日日的近了。 这日,婉碧领着萧若月的命,依旧如期去给苏念鱼送药。从厨房回院子的时候却遇见了七皇子瞿漠,原本想要绕过去的,可瞿漠眼尖想必是看到了自己,刻意的避开只会徒增麻烦。 于是,婉碧低着头往前走去,在适宜的位置停了下来往边上站了一步,头埋的低低的给他让路。 等到瞿漠走过,婉碧正想要抬头走自己的路的时候,瞿漠却又停了下来。他是皇子,在他没走之前,婉碧压根就不敢动。 良久,只听头顶传来瞿漠的声音:“你是谁,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听见他的话,婉碧轻轻蹙眉,只是再抬头之际,眉头已经松开了:“回七皇子的话,奴婢是大夫人院中的丫鬟,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怎入得了七皇子的眼。” 瞿漠终日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对于这些个官臣夫人并不了解。他只知道萧若月是将军夫人,是萧家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听着婉碧这么说,瞿漠只是后退一步,转身离去。 婉碧等瞿漠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来,可此时他早已不见了踪影。婉碧有些奇怪,可也没有多想,急匆匆的回了院子里。 第二日是苏丰的寿辰,一大早萧若月便开始梳洗,开始安排宾客。 门口陆陆续续的有达官贵人前来送礼祝寿,苏丰在前院忙着分不开身,萧若月在后院招待着各位夫人。 其他的三位姨娘们也各有各的事,二姨娘辛梅在厨房看着,以防出错;三姨娘婉翠也去忙着茶水的事情了。而四姨娘玉鸢,萧若月并不想让她着手这次寿宴的事,可婉碧知道玉鸢现在正在看管着那些贺礼,准备给萧若月一份真正的大礼! 今日是将军府的大好日子,不仅仅是一些官家夫人,就连一些皇亲国戚都来了。而一些没有前来祝贺的人,也纷 纷派人送来了贺礼。 比如,七皇子瞿漠又送来了几坛好酒。 比如,当今贵妃萧若伊也差人送来了东西。 萧若伊是萧若月的胞姐,在宫中甚得皇帝宠爱,就连刘皇后,都不见得把她放在眼里。 萧若月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三皇子瞿毅,野心极重,或是受了萧贵妃的影响,他一直觊觎太子之位,多次设计想要把太子拉下马。 另一个是五公主瞿璃,被萧贵妃和瞿毅捧在手心里养大,性子跋扈的很。 今日的寿宴,萧贵妃虽未亲自登门,可是这两个孩子都前来祝寿。 ☆、20.020-贵妃送礼 瞿璃是被宠坏的人,一身的公主脾气。不过她好歹也算是萧贵妃的女儿,想要巴结她的人不少。 除了在萧若月身边与她一起赏玩的贵妇们,一些千金小姐都朝着瞿璃围了过去。 带着夫人们赏玩之际,婉碧受萧若月的命前去查看茶水。 负责茶水的是三姨娘婉翠,她原本也是萧若月院中的丫鬟,后被萧若月许给苏丰做姨娘。 婉碧记得,自己的名字是按着婉翠的名字给取的。后来她与婉翠相交甚好,只可惜她进府还没几个月,婉翠就离开了院子里。这几年她们接触的少,可在心底,婉碧一直把她当做真正的家人。 婉翠对她的好,她一直记在心里。 茶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正当婉碧想回去复命之时,婉翠叫住了她。 “婉碧,我听说容季离开了府上之后,大夫人那里都是你在打点。你年纪小,经验不足,一切都小心为好。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那一瞬间,婉碧的眼眶一红,即将涌出的泪水被她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应了之后,便走了出去。 隐约之间听到婉翠轻声说了一句话:“大夫人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有些事你要自己衡量清楚。” 只是这一句话让她就脚步略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婉翠一直很聪明,也很细心。婉碧猜想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她才会这么说。可是婉翠再聪明,也不会猜到究竟是什么,让婉碧执意如此。 此时的后院,夫人小姐们三三两两的闲聊着。 五公主瞿璃从侍婢手中拿来一个朱红色的盒子,走出人群,几步走到了萧若月的身边说到:“姨母,我出宫时母妃把这个交给了我,说是不能亲自来祝寿深感歉意,特意让我把这个送给姨母。” 萧若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起来。从瞿璃的手里接过了盒子。 “贵妃娘娘身份尊贵,专门托五公主送来贺礼,真是有心了。烦请五公主替我谢过贵妃娘娘。” 瞿璃向来眼高于顶,听着萧若月这么说,自然满心的欢喜。 有一个会看眼色的夫人们,连忙说道:“既然是贵妃娘娘送的,那一定颇为贵重。不知苏夫人是否介意让我们一饱眼福啊。” 婉碧刚走到后院就听到了这句话,她也不忙于进门,站在不起眼的地方准备看这出好戏。 前世, 同样是萧贵妃让瞿璃送来这份贺礼,在萧若月听着各个夫人的话打开盒子,里面的玉镯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一方面是送礼,另一方面是为了彰显萧贵妃对苏家的看重,同时也表明了萧若月与萧贵妃的姐妹情深。让朝堂之上,人心更偏向于三皇子,而不是太子。 而这一次,婉碧绝不会让她们得逞。 只听院内,依然有夫人小姐们的嬉笑声。萧若月听着有人这么说,正和她的心意。不过,这瞿璃的个性,萧若月甚是了解,好故意说道:“这是萧贵妃和五公主送的,还要问问五公主的意思。” 瞿璃一听还要征求自己的意见,心情更好了几分。“这东西既然已经送给了姨母,那自然归姨母处置。” ☆、21.021-玉镯裂缝 既然瞿璃都不阻拦,众人也乐的看,萧若月自然会选择这个时候打开,以显姐妹情深。 盒子慢慢的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只和田玉的玉镯,通体白色,周围圆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若不是边缘处那一点点类似裂缝的小瑕疵,这玉镯可算是极品了。 放在平时,一定不会有人那么细心的去看。可这是苏丰的寿宴,这手镯又是特地托五公主送来的,在场的每个人都想要开开眼界,观察的也格外的仔细。 原先还满脸开心的萧若月,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就把盒子给收了起来。 可她这做法也只是更显心虚,众人虽没有很好的观察,但总归也是看见了。有些大胆的,更是轻声的议论了起来。 “这镯子倒是真不错啊!” 此时,人群中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婉碧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穿着粉红色服饰的少女婷婷立着,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翠绿色的女子,此时正扯着粉衣女子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闹事。 婉碧认得她们,两人皆是尚书府的嫡女,为尚书秦大人与长公主瞿娉所出。翠绿色服饰的人是嫡长女秦佩心,粉色服饰的则是嫡二女秦佩书。 这秦佩书的性子同样任性,她与瞿璃不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瞿璃一看这秦佩书,顿时觉得尴尬万分,为了掩饰自己,不禁大叫道:“秦佩书,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哪都能碰见你。” 秦佩书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这次本来就是她惹事在先就更加不会松口。“这是苏将军的寿宴,你能来我凭什么不能?说我阴魂不散,你还不如好好检查检查你的镯子再送过来。” 这件事,本来就是越小越好,现在被秦佩书和瞿璃一吵,原本站在外围不知情的人,也都纷纷知道了。 看着瞿璃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萧若月立马上前了一步拦在了瞿璃的前面,对着两人说道:“今日乃是将军寿辰,是为了庆祝一番,五公主和秦二小姐,万不可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啊。” 见状,秦佩心也上前了拉住了嫡妹,按着萧若月的话圆了下去:“苏夫人说的是,此番寿宴,大家都是特来祝贺的,嫡妹年纪小,做事难免冲动,还望苏夫人莫怪。” 既然秦佩心都这么说了,自己的本意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自然不会再去计较。 虽然这只是一场小风波,可终是在众人的心中落了根。 夫人们回到各自的府邸是,纷纷把今日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自己的夫君,现在正值争夺皇位之际。站位正确就是一步青云,若是站错了,那可就是跌入深渊。 也有人猜测,那和田玉镯上的裂缝,是在说明萧贵妃和萧若月的姐妹情裂。 可是再多的闲言碎语,都在几日后的一天,戛然而止。 这时,婉碧才意识到,原来要对付的人不只是萧若月一人。婉碧忽略了,她的身后是庞大的萧家。 ☆、22.022-定下人选 若是不能将萧若月背后的势力处理干净,那她便会像野草一般,只要等到那一阵春风,就总有破土的那一天。 萧家一日不倒,萧若月的倚靠便一日硬过一日。 可婉碧终究只是一介婢女,怎么有那个势力去推翻整个萧家,拿什么和皇族对抗。 这几日,婉碧一直想着该怎么推翻萧家,而萧若月终日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思来想去,依旧没弄明白。 这件事情这院子里,并没有谁的好处,若是说其他三位姨娘做的。辛梅和婉翠在府里好多年,如果有这份心思,何必等到现在。剩下的只有玉鸢,可是在这一场寿宴中,玉鸢压根就没有出现的,更别提下手了。 而萧若月怎么也想不到,问题就是在于始终没有出现过的玉鸢。 那日婉碧故意在萧若月面前提到玉鸢,这样就能让萧若月心甘情愿的玉鸢不去忙去其他的事情。这时,玉鸢可以提出自己也是这家中的一员为由,求苏丰让她做些什么,哪怕是看管贺礼。 最终,苏丰答应了玉鸢,让她去库房盯着,但是只要坐着就好,不用做其他的事。 玉鸢这才有机会得手,借着身体不适为由,在阴凉处等着瞿璃的出现。再把她用全部的积蓄买的玉镯跟瞿璃带着的玉镯交换,于是就有了后院的那一幕。 几日之后,婉碧在帮萧若月清点贺礼之时突然看到了瞿漠的名字。 七皇子瞿漠。 一瞬间,计划中一直空着的位置似乎终于找到了适合的人。 此时的她实在是太过弱小,朝堂之上就属太子瞿尧和三皇子瞿毅斗得最凶。要扳倒萧家,瞿毅是一定指望不上的,可她只是将军府一介婢女,根本入不了太子的眼。其他的皇子纵然眼红着皇位,要么是家中背景不殷实,要么就是有勇无谋,过于冲动。 思来想去了好几天都没有结果,今日看到瞿漠的名字豁然开朗,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七皇子瞿漠虽然同样无欲无争,可这并不代表以后不会。 前世瞿漠想要放手一搏的时候,婉碧已经被关在后院,下了禁足令,一切都只是听别人说起的。 恐怕现在的瞿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争夺皇位,最终命丧黄泉。 传言中那个女人是瞿漠心中挚爱,奈何三皇子瞿毅早已觊觎了好久,夺了太子之位之后,便强娶了她。 那时候瞿漠才动了争夺皇位之心,奈何为时已晚。就算瞿漠是个百年一遇的人才,也不过是一位后起之秀,势力巩固的萧氏想要阻止他,摧毁他,简直易如反掌。 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人选,接下来就是要去说服他。 可眼下又有了难题。 瞿漠终日在他的酒庄,甚少出门,如果要找他,只有去酒庄碰碰运气。可婉碧终究不是主子,不是想出府就能出去的。 思考一番之后,婉碧抬头望向往某处院子的方向看去。 或许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能帮到她。 ☆、23.023-再次送药 寿宴之后,流言蜚语已经被压了下去,没人敢在背后议论萧贵妃。 萧若月沾了萧贵妃的光,也不敢有人借着这件事议论她,可其他夫人看她的眼神都略微变了些。平时总有人来送帖子说是要请萧若月出去一同游玩,可现在却是少了大半不止。 婉碧看着萧若月终日无力,计算着送药的时间,怕她忘了特意提醒道:“奴婢看夫人最近气色不太好,是否是这天气太过炎热了,不如奴婢去厨房端碗冰镇的绿豆汤来,夫人意下如何?” 萧若月坐在那里,手指揉着太阳穴的位置。轻声的叹了口气:“不必了,我只是有些累,休息一会便可。” “奴婢曾在一本书上见过,说是夏日暑气盛,确实容易乏。不如像大小姐那样,用药膳来补补身子吧。”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萧若月顿时想起了府里还有苏念鱼这么一个人。以前那里总有容季打理着,丝毫不需要自己操心。如今容季离府,有些事情又不放心全部交给婉碧。 如此想来,萧若月只觉的似乎更加的累了。 “婉碧,明日可别忘了给大小姐送药。还有,大小姐的身子不好,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我在操持着难免分心,以后大小姐的药你只要记得送就好,如果没有特别奇怪的事发生,就不用每次都向我报备了。切记,万不可让人发现你。” 听着这话,婉碧心中一喜,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的回答道:“是,夫人。” 翌日,婉碧伺候萧若月梳洗之后就去了苏念鱼的院子里。 苏念鱼依旧是那副样子,只是婉碧看着苏念鱼,明显的发现她瘦了一些,原本就偏白的脸庞更白了一些。 木茵看见她的时候轻轻的蹙眉,随后立马迎了上去。“婉碧姑娘,今日又来给大小姐送药啊。” 看着木茵看似随意,脚步却渐快的走过来。婉碧知道,木茵明里对她笑的无害,可是却是从心眼里的防着她,不喜她。经过这几次的观察,婉碧刻意肯定。这木茵,确实是真心向着苏念鱼,并不是任何人的眼线。 可即使如此,婉碧依旧把药碗抬高了一些,示意自己确实是来送药的。“木茵姐姐猜对了,药凉了,该让大小姐喝下了。” 木茵从婉碧的手里端过药碗,一如从前一样,服侍着苏念鱼喝下。 只是这一次,药喝了一半之后,婉碧突然从木茵的手里夺了过来。 木茵还没 反应过来,她的注意力都在苏念鱼的身上,只觉得手里一空,药碗就已经在了婉碧的手里。她蹙眉问道:“婉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这药熬的时间也算是久,把两碗熬成了一碗,轻轻一晃,碗壁上留下了一层药渍。她似不经意的说道:“木茵姐姐,你可知道这药是什么药?” “婉碧姑娘这可真是说笑了。”木茵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了,按照她的话回答道,“这药是大夫人给的,自然是好药。” ☆、24.024-谈条件 好药? 婉碧轻笑,这可真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好答案! “真是可怜了大小姐,喝了那么多的药,也没见好。”婉碧看着木茵说道,随即侧头看着苏念鱼,眼中含笑,“或许,是大小姐,不愿意好。” “放肆!”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见婉碧再次提起苏念鱼装病,木茵不禁喊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纵然大小姐病着,你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 婉碧并不恼,她知道木茵只是害怕因这一句话,把苏念鱼推向深渊而已。婉碧举起手,慢慢的倾斜,药碗里的药一点点的落了下来。“这药,大小姐从来都没有想过不喝吗?” “不知大小姐,可否有想过这样做太累了。你应该知道,这药对你的身体其实并不好。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我是大夫人那里的人。你担心,这是大夫人的阴谋,是为了试探你。” “我能理解,可是,偶尔你也该清醒的相信一次,不是吗?” 自始至终,婉碧都只看着那恰好能连了一条线的汤药。直到药碗见了空,婉碧才收起了碗看着苏念鱼。“大小姐,奴婢,在此等你的答案。” 木茵的心里越来越慌乱,正要开口之际,手臂仿佛被人抓住了,她低头一看,却一惊。 抓住她的手的人,是苏念鱼。 苏念鱼的脸上再也不是当初婉碧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病态白的脸上,审视的眼神,以及若隐若现的聪慧。 从这一刻开始,婉碧知道,她已经赢了大半,苏念鱼动摇了。 “你可知道,你是婢,而我是主子。” 婉碧看着苏念鱼,嘴角带笑。 “我知道。” “那你可知道,你刚刚在我面前,自称的是‘我’,而不是‘奴婢’。” “我知道。” 听完她的回答,苏念鱼有些无言以对的感觉。她都知道,可是她却故意这么做。如果自己是真的痴,那么就算她不自称奴婢,也没有人管着她。如果自己是装的痴,除非自己先承认,不然有什么理由去教训她。 “你果然,是一个不肯服输的人。”苏念鱼说道,“可往往这样的人,不会让别人摆布,你不妨挑明的说出你的条件,好让我考虑究竟值不值得。” 虽然苏念鱼是承认了她的痴是假,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受婉碧的摆布。如今她待在这里,如 同一只困兽。就算与婉碧谈不拢出现了分歧,她也不会介意来一个鱼死网破。 所以,接下去的条件还是得好好的谈,不然只能前功尽弃。 原先婉碧不过是想要试试苏念鱼罢了,现在也只是想要依靠着她作为借口,离开苏府去一趟瞿漠的酒庄。至于其他的事,她还真没想过。 这条件对于苏念鱼来说,真的不难。 “我只想要让你出府,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做。” 这下苏念鱼算是彻底的怔住了,她可不相信婉碧费劲千辛万苦来试探自己,只是为了要让自己出府。 ☆、25.025-达成协议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样做对于婉碧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 “真的,只要那么简单?” 婉碧知道苏念鱼不会轻易的相信,耐心的再次点头说道:“是,就那么简单。” 这个结果超出苏念鱼的意料,原本以为她费尽心思,想要的绝对不止这些。苏念鱼犹豫了,她开始猜测,婉碧究竟是真的太容易满足,还是她不过是想要先骗取信任,然后再来一招狮子大开口。 对于苏念鱼长久的沉默,婉碧也不催促,只是在一盘静静的站着等待她的答案。良久,她抬头看看太阳,提醒道:“时间不早了,大小姐若还不准备下决定,大夫人该起疑心了。” 如此想来,婉碧来的时间确实也已经久了。她毕竟是新晋的大丫鬟,按照萧若月的性格,出了容季,她谁都不会完全相信。 这个道理,她们都懂。 最终苏念鱼还是决定放手一搏答应了婉碧的要求。 院子里,两人相视而笑,身边一丫鬟站立着看着她们。在这一刻谁都不会想到,三人的命运已经紧紧相连。 一个小小的交易,成了往后的成全与付出生命的守护。 夜晚,更深露重。西苑传来一阵尖叫声,随即大夫人的房门前有一人脚步匆匆。 婉碧急匆匆的敲响了萧若月的房门,禀报道:“夫人,你快起来看看吧,有家丁来报,说二小姐那里出事了。” 紧接着,婉碧听到衣料窸窣的声音。房门打开,是萧若月一脸的心急。“你说什么,二小姐那里怎么了?” 如果说大小姐苏念鱼是萧若月的心头刺,那么二小姐苏南溪就是她的心头肉。 “来人说,二小姐在院子里受了惊吓,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过来,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 话音刚落,萧若月便急急的走向了门外。身后的婉碧嘴上扯起一丝笑容,随即去了大夫人房里拿上了一件披风就追了上去。 等萧若月赶到之时,二姨娘辛梅与三姨娘婉翠都已经在了,两人皆是站在外围。不仅是她们俩,苏丰也赶到了,此时正在询问着坐在床上的苏南溪。 此时的苏南溪双腿曲着坐在床头,双手紧紧的扯着身上的被子,头埋的低低的,隐约看到她紧闭的眼睛与轻颤的睫毛。 这一看,可怕萧若月给心疼坏了,三步作两步的走了过去。 平时的小病小闹萧若月 都心疼的不行,更何况这一次看起来情况确实不太妙。萧若月坐在床边,手一直举着迟迟没有落下,生怕碰坏了她。 似乎是因为看到母亲来了,苏南溪才稍微平静一些。她抬头看着萧若月,满脸的泪水,声音也有些颤抖:“母亲……” 如果说刚刚只是担心,那么现在她的心就是狠狠的被刺痛了一下。心疼的帮苏南溪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溪儿,告诉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提起刚刚发生的事,苏南溪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恐惧,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26.026-白影 见苏南溪一副委屈害怕的样子,萧若月也不忍心再问下去,只能等她的心情先平静下来。 整夜里,萧若月都陪着苏南溪,不敢离开半步,就怕苏南溪突然醒过来。 玉鸢随后过来,苏丰看着她有身孕让她先回去了。其他两位姨娘也陪到后半夜,因睡意来袭,同样先回去了。苏丰因第二天还要上朝,也先去休息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躺在床上的苏南溪以及萧若月。 婉碧轻轻的把门带上,站在屋外准备守夜,她的身边还有苏南溪的丫鬟眉安。 忽的一下,仿佛有一个白影闪过,往屋外跑去。眉安吓了一跳,可是夜深人静,也实在是看不清什么。背脊一凉,她往婉碧的身边走了一步,顺手抱着自己的胳膊,问道:“婉碧,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婉碧自然是看见了,不过她自然是不会告诉眉安的。她转头看着眉安说道:“没有啊,眉安可是看见了什么了?” 听着她说没看见,眉安的心里夹杂了一丝不安,晚风吹过,手臂上起了一层疙瘩,脊背感觉更加的僵了。“没、什么都没有。” 整夜里,那里白影都没有再次出现过,婉碧自然知道那个白影是谁,所以也并不担心。可眉安就不一样了,虽然只是那一瞬,可毕竟夜太安静,总是容易遐想。白影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想越害怕。 眉安从来都没有觉得夜那么漫长,幸好夏日白天长些,院子里有些朦胧亮的时候,眉安已经静下心来了。 房间里,萧若月也守了整整一夜,不自觉的就在床榻上睡着了。 翌日,苏南溪幽幽的醒来,看见萧若月在床边睡着,便推了推她。见萧若月转醒了,才开口说道:“娘亲,你怎么睡在这?小心染上风寒。” 萧若月迷迷糊糊的醒来,听见苏南溪的声音瞬间清醒了大半。不理会她的问题,先把她全身上下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无恙之后才说道:“溪儿,你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苏南溪摇了摇头,似是昨天的恐惧仍在,她没有说话。 看她这样,萧若月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及昨天的事,问道:“溪儿,既然起来了,不如陪着母亲一起用早膳吧。” 这时听到动静的婉碧与眉安,都端着盆子进来了。 两人洗漱一番,早膳也准备好了。婉碧和眉安分别在两人身后布菜,可饭桌上的气氛实在古怪。萧若月时不时的说些话,可苏南溪一直 沉默着,偶尔动动筷子吃些东西。 按照这样的状况来看,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萧若月只好准备离开。可苏南溪好像突然有了精神一边,开口道:“母亲……” 听见苏南溪叫自己,萧若月别提多高兴了,转头走近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母亲,昨天……”苏南溪看着萧若月,她眼神闪烁,手不自觉的握着,“昨天晚上,女儿本来已经睡下了,可是迷迷糊糊间感觉耳边有清风,吹得有些冷。女儿以为是窗子没关实,睁眼一看,床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 ☆、27.027-惊梦 说到这里,苏南溪的眼里又蒙上了一层泪水,她确实是被吓坏了。 听见苏南溪说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眉安顿时想起了昨天守夜时看见的那个白影,立即说道:“夫人,奴婢昨日守夜时也……” 还没说完,就被萧若月狠狠一瞪,剩下的话,她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溪儿,你只是做噩梦了,这里没有什么穿着白衣的女子,母亲会保护你的,知道吗?”萧若月说着。 苏南溪看着她,木滞的点了点头。 把苏南溪送到房间里之后,萧若月也准备回去了,经过眉安的身边时,轻声的说道:“你跟我出来。” 从刚刚开始,眉安就知道萧若月绝对会单独问自己一些话。 门外,萧若月站在眉安的面前问道:“你刚刚的意思是,你昨天守夜时也看见了那个白影?” “是的,夫人。昨日和婉碧一起守夜之时看到了那个白影,当时婉碧说没看到,奴婢还以为是错觉。” 一听是昨天和婉碧一起守夜时看见的,萧若月转过身去问身后的婉碧:“婉碧,你当真没看到?” “回夫人,当时天太黑了,奴婢真的没有看见。” 一个说看见了,一个说没看见。即使是这样,萧若月也依然是信眉安多一些,毕竟苏南溪说的和眉安说的一样。只是可惜,如果当时婉碧也看见了,就能找侍卫来一探究竟。 纵然是这样,萧若月也一定要抓到那个女人! 之后的几天,苏南溪的院外加上了把手,侍卫巡逻也比平时勤了很多。经过几天的巡逻下来,终于抓到了贼人! 那是一个泥泞的夜晚,下了两天的雨直到傍晚才止住。坑坑洼洼的地上积起了好多个小水潭,远处传来踩水的声音,侍卫们面面相觑,快步往声源处小跑去。 婉碧正要侍奉萧若月睡下之际,品巧跑了进来,跪在了地上,“夫人,西苑传来消息,说是抓到了那个作怪的贼人。” 这个消息对于萧若月来说再好不过了,一天抓不到人她就一天吃不下饭。这几日夜不能寐的,着实累人。此时听到消息,开心的站了起来,让婉碧帮她再次挽妆。 到了西苑时,只见一个散着头发,全身白衣的女子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衣服沾了水,有些微湿,小腿的裙摆处还有一些溅起的泥泞。 萧若月蹙着眉,小心的走到了白衣女子的前面。 乍一看,女子的头发都挡在前面,隐约露出来的皮肤雪白,散落下来的头发有几丝落在石桌上,被雨水沾湿。仔细一看,此人的五官有些眼熟。 女子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她,略微的抬起了头。这下萧若月算是完全的看清楚了她的样貌。 “苏念鱼,怎么会是你!”萧若月后退了一步,满脸的惊讶,她看了一眼苏念鱼的打扮,确认了她就是苏南溪所说的那个女人。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扫视众人,厉声问道,“跟着大小姐的丫鬟呢,怎么没见到人影?” ☆、28.028-夫妻吵架 “小姐,小姐……”这时,院外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喊声。下一刻,一名穿着丫鬟装束的女子跑了进来,看见坐在石凳上的苏念鱼之后连忙跑了过去。走近之后注意到萧若月在边上,立马跪了下来,“夫人……” 萧若月看着跪在地上的木茵,心里气急,却依然要保持着自己当家主母的风范。“大小姐身体不好,怎能让她这样出来。今日雨水重,受了凉你担待得起吗!” 被她这么一说,木茵的头更低了,开口解释道:“夫人,不是奴婢不看着大小姐,实在是最近大小姐有些反常,总是喜欢到处乱跑。今日奴婢只是出去端了个菜,再回头大小姐就不见了。” “小小奴婢,照顾大小姐不力,还在这里找借口。来人啊,给我掌嘴!” 话落,顿时有婆子上来想要架住木茵。木茵慌了神,一边喊着饶命,一边挣扎着。 而在这时,苏丰听说了事情的始末,也来到了西苑里。他所见的石桌边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另一边站着他的妻子萧若月。木茵跪在一边,被婆子拉扯着,不停的求饶。 见到苏丰之后,院子里的所有人,除了痴傻的苏念鱼都纷纷行礼。 “这是在干什么?” 萧若月行礼之后就直起了身回答道:“老爷,木茵照顾大小姐不周,又到处狡辩为自己脱罪理应受到惩罚。”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木茵,又看了一眼一直坐着从未换过姿势的苏念鱼,苏丰心里一阵闷。这个女儿和前夫人是长得越来越像了,可虞倚兰是个聪明的女人,而她……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就为了这点小事,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吗?”苏丰说道,“木茵,把大小姐带回去好生伺候着,这次就算了,下一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就唯你是问。” 跪在地上的木茵仿佛是得到了赦免令一般,连忙应着起身,准备把苏念鱼给带回去。 萧若月一看这事似乎就要这么过去了,心里自然之道苏丰是看在前夫人的份上,可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最直白的挑衅。况且苏念鱼吓苏南溪在先,她怎能放过她? “慢着!”萧若月说道,看着木茵扶着苏念鱼停下来之后,才对苏丰说道,“老爷,这件事可不能这么结束了,溪儿那日被吓得模样,你也见着了。虽然今日她在屋子里休息,但也要给一个说法才是!” 这番话,可谓是生生的在和自己作对。苏丰转头,心情并 不好,也没有留太多的情念。“说法,什么说法?念鱼是溪儿的姐姐,都是一家人,难道非要弄得鸡犬不宁才好吗?” 萧若月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周围侍卫服从都站了满满一院子,可苏丰的话离,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做法表达着不满,让她一时间感觉脸面尽失。 一个全心全意的护着苏念鱼,一个又是全心全意的护着苏南溪。 一时间,两人争执不下。 ☆、29.029-西郊庄子 最终,两人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苏念鱼由木茵带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好好的照顾着。受到惊讶的苏南溪自始至终都不清楚状况,只知道自己的院子里很吵,可是萧若月不让自己出去一看究竟。萧若月告诉她,那个晚上的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那都不是真的。 回到房里,萧若月还在生气着,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都扫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屋子里除了生气的萧若月,还有站在一盘静静看着的婉碧。等萧若月的气撒的差不多了,婉碧才开口道:“夫人其实不用跟老爷置气的。” 好不容易降下来的火气被婉碧提着又升了起来,她转头看着婉碧,嘲讽道:“我也不想跟他置气,难道非要忍到苏念鱼爬到我头上来,才能发作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夫人在众多人面前应该给足老爷面子,往后才能有商量的余地啊。” 话落,萧若月有些疑惑,挑眉让她继续说。 “大夫人是一家之主,自然是后院里最大的。夫人爱女心切,若是真的害怕大小姐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如把她送出府去。” 这虽然是一个好方法,不过这个法子,萧若月也不是没有试过。一提出来,就会被苏丰给驳回。 婉碧知道她在考虑什么,再次提醒道:“夫人,这天气炎热,对大小姐的病不见得有益,万一再发病,再次二小姐房里,可就糟糕了。” 虽然婉碧好似只是担心苏南溪,但是她说的话却可以想到更深的地方。婉碧不相信按照萧若月的才智,还想不到法子。 果然,经她这么一提,萧若月豁然开朗。笑道:“婉碧,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左右手啊。” 婉碧见已经达成了目的,便又回到了做丫鬟该有的姿态。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低头浅笑,“夫人过奖了。” 第二日,到苏丰回来,萧若月捧着一份桂花糕去了苏丰的房里。 又是送点心,又是按肩膀的。苏丰打趣道:“夫人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又看上哪匹缎子了?” “难道在老爷眼里,妾身只有看上了缎子才会过来?”萧若月知道苏丰是在说笑,聊了几句玩笑话便接入了正题,“老爷,其实此次妾身来,是想要和老爷商量昨日晚上之事。” 苏丰一听关于昨天晚上,顿时就想到了昨日的不欢而散。 见他的脸 色有些沉下来,萧若月立即说道:“老爷误会了,妾身并不是想要惩罚谁。只是妾身昨晚思考了一夜,大小姐的病一直很安静,近几日不知怎么就突然严重了起来,妾身猜想许是这天气太热了,又或者是大小姐待腻了自己的院子,想要换个环境呢。” “那你的意思是……” 萧若月一听,便是有些希望的,连忙接下去说:“这西郊不是有一处庄子吗,那里环境清幽,最适合养病了。而且那里终年有人打扫,住进去也不会显得冒昧。此时住进去,再过一段时日丹桂飘香,许是对大小姐的病有好处。” ☆、30.030-成功离府 这么听来,好像也不错。 苏丰略微思考了一番,她说的对,苏念鱼的病常年不好,最近又有加重的趋势,或许真的是闷着了。换个环境,没准对她的病有好处。 考虑到这一次,苏念鱼是真的有些过了,苏丰想了想,便应允了她的建议。 听到结果之后,萧若月简直欣喜若狂,终于可以把这根眼中钉丢到府外去了。即使内心再高兴,表面上也依旧是一副温婉的样子,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 为了把苏念鱼送到庄子里住,苏丰特意找人把庄子打扫了一番,东西也准备齐全。安排好一切之后,苏念鱼由木茵带领着准备去西郊梅庄。 府外,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萧若月的心里高兴得很。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婉碧和苏念鱼联手设下的局。 接下来,只要等到送药时间一到,就可以乘机出去了。 一个痴傻的大小姐离开,对于将军府中的所有人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每个人都忙着自己手中的事务,婉碧看日子一到,和萧若月报备过之后便去厨房拿药了。可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婉翠。 此时的婉翠正准备为自己的女儿拿一些糕点,看到婉碧之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婉碧见到婉翠也是一怔,随即行礼,“三姨娘。” 厨房里的人并不少,婉碧轻轻的点头,拿着糕点就出去了。婉碧拿着自己要的东西,也跟着出去。如她预料中的一样,婉翠在门外等着她。 她跟婉翠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说话的次数就更少了。此时婉翠屏退了左右,让婉碧走在边上,说是要叙旧情。 可婉碧多了解她啊,她从来就不是多事的人,屏退左右的叙旧更加不可能。果然,婉翠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要和大夫人作对吗?” 婉碧知道她已经看出来了,也不想再隐瞒。“是。” 听到这个答案,婉翠没有太过惊讶,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好心的提醒道:“大夫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婉翠姐姐,我必须这么做。” 这一次,婉碧没有叫她三姨娘,而是用了以前的称谓,她喊她姐姐。 两人无言,一直到婉碧准备走时,婉翠才开口。 “容季……”婉翠只是说出了一 个名字,婉碧便停下了脚步。容季的住所,以及大夫人身边的另一个人,一直都是婉碧心中的疑问。只听婉翠继续说道,“容季在郊外的一处小木屋里。” 只是顿了片刻,婉碧再次向前走去。 原本就已经猜到了安排容季的绝对不是丫鬟,也不可能是萧若月亲手做的,可她却忘了还有一个婉翠。她也是从大夫人房里出来的,说到底也得受命于萧若月。 婉翠完全有身份出入将军府,也有那个能力去收买哑巴夫妇。在萧若月的身边那么多年,即使是成了姨娘也没有和萧若月争宠,这样的人才是萧若月真正放心的人。 ☆、31.031-酒庄 不过这一次倒是提醒了婉碧。 容季在西郊的小木屋中,而苏念鱼此时去的是西郊的梅园。两处地方虽然不近,可是如果要按送药来说,确实是容季方便的多。 此时离容季被打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萧若月给她找的大夫一定是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一个。此时就算没有完全好,站立行走应该不成问题了。 或许还能再以苏念鱼为借口出府几次,等时间一长,萧若月反应过来,容季又完全康复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理由出府了。 毕竟容季,才是萧若月最信任的人。 婉碧还是谨慎的去了一趟梅庄,然后再去了瞿漠的酒庄。 酒庄外,高高的院墙把整个酒庄都围了起来,门口站着两个侍卫,门口还有一辆马车,还有几名仆从在往马车上搬着酒坛。 婉碧等着马车离开了之后才走了过去,一靠近酒庄就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什么人!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婉碧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来找五皇子,还望侍卫大哥进去通报。” 两名侍卫相互看了一眼,似乎觉得婉碧是有备而来,也不好直接赶人。“进去通报可以,但你总要告诉我们你是谁,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 此次前来,婉碧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合适的身份去见瞿漠。如果说自己是苏府等到婢女,那么势必会扯上苏家,到时候就算婉碧撇清了关系,瞿漠也依然会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想法。她是苏家人。 “你们只要说有一名女子求见五皇子便可。”婉碧说道。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是侍卫所希望听到的,但是别人不愿意多说,他们也不好多问。其中一个示意另一名看着,自己大步的往酒庄跑去。 “慢着!”侍卫刚跑出两步,婉碧再次开口道。 侍卫闻言停下了脚步看着婉碧,蹙着的眉头彰显着他的不满。“又有何事?” “如果五皇子不愿意见我,那烦请大哥告诉他。纵然酒庄里是五皇子的天下,但酒庄终究是在天子脚下。围墙再高,也挡不住世俗的污秽。” 这句话,侍卫并没有听的太明白,只是疑惑的看着婉碧一眼就跑进去了。 门外,婉碧从刚刚开始,站姿与站立的位置都没有发生过变化。看着她一脸的冷然,另一名留下的侍卫纵然想找人聊几句,也只能悻悻的走远。 片刻之后,进去通报 的侍卫从酒庄里跑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名有些上年纪的老人。 侍卫在老人耳边说了几句之后便站在了门边,如果婉碧刚来那时候的姿势。 老人一边走近,一边打量着婉碧。略微看了两眼之后说道:“姑娘,五皇子答应了让您进庄子里。但你也说了,这酒庄是五皇子的天下,姑娘的言行可要好好的衡量才是。” 说完,便转身朝着酒庄里走去,也不管婉碧是否跟了上来。 站在他身后的婉碧在老人转身之后,也不免多看了两眼。老人的背略微的有些佝偻,衣着虽不华丽,但材质不差。 ☆、32.032-宁灵芝 从表面看来,倒像是这个酒庄的管事。 进酒庄之后,婉碧并没有左右乱看。刚刚也听到了老人说的话,这酒庄是五皇子的天下,言行要好好的衡量! 纵然没有左右的观看,单凭往前直走就能感觉到这庄子的宽广无际了。再走几步,隐约可以闻到略微的酒香。五皇子府上已经有几株等不及的桂花竞相开放,花香混着酒香,好闻极了。 老人把婉碧到了一座屋子前,敲了敲房门,说道:“五皇子,庄子外求见的姑娘已经带到了。” 屋子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让她进来。” 婉碧能听得出来,这确实是瞿漠的声音。 得到了主人的允许,老人这才轻轻的推开门,说了一声请。 在他推开房门之际,婉碧注意到了他的手。如果说这人是这庄子上的管家,那么这手就有些过分的粗糙和干燥了。可她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往前走去。 踏进房内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一股清香,没有点燃的香那么的浓烈,也没有自然香来的那么清淡。婉碧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是什么。 里面的房间隐约传来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往里面走看见的是两人坐在棋盘边。瞿漠面对着她,手中执的是黑子。另一个人是背对着婉碧的,从装束来看应该是一名女子,而且身份还不低。 没有瞿漠的允许,婉碧也不敢擅自上前,就在一旁站着。 等到这盘棋局最后一子落定,瞿漠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灵芝,你这棋艺虽是进步了,可是我胜在技高一筹。” 从婉碧角度看到的,只是女子的肩膀微微垮了一些,头轻轻的歪着,显得有些可爱。“漠哥哥,你怎么又不让着我,害我输的这么惨。” 瞿漠只是一笑,突然抬头看着婉碧,可是说的话却是对着眼前的女子。“灵芝,漠哥哥来客人了,今日的棋局就到这吧。” 听他这么说,女子似乎才意识到身后有人。连忙站起身,转头看了一眼婉碧,微微行礼,“灵芝不知身后有人,还望姑娘莫怪。” 此时,婉碧才算是看清了女子的面貌。对于她,婉碧有些听闻,并没有刻意的结识,只是在一些宴会上无意间的看到过。 她是宁国侯府的嫡女,宁灵芝。巴掌大的小脸,洁白无瑕的皮肤。一双杏眸好似会说话一般。如同一般的嫡女,她生来便是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却没有养成像瞿璃那 副骄纵的模样,反而谦谦有礼。外人对于她的评价,都很好。 而婉碧第一次知道这个人,是因为前世的传言。传言中,瞿漠因红颜争夺皇位,终命丧黄泉,而那位红颜,就是宁灵芝。 婉碧也同样回礼,并没有说话。 宁灵芝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刚刚瞿漠话中的含义已经很明显了,她自然也不好多待。 “漠哥哥,今日的棋还未结束,只是漠哥哥有客,灵芝便不好多叨唠。还望漠哥哥下次还能与灵芝一起下棋,多教灵芝一些棋艺才好。” ☆、33.033-局势 直到宁灵芝离开了之后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瞿漠在等着她说话,而婉碧则是在打量着瞿漠。外界对于他的描述往往是一句诗词,那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时一见,果然如此。 片刻之后,瞿漠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便说道:“怎的是你来找我,却成了你在等我说话。” “五皇子,可还记得奴婢?” 没有停顿,瞿漠几乎是脱口而出。“记得。” 从一开始和宁灵芝下棋的时候,瞿漠见到婉碧的第一眼就已经认出来了。只是他故意把婉碧放在一边,想要看看她的耐心。意外的,她的耐心比他想的要好得多。倒是他,堂堂一个五皇子,竟然有些坐不住了。 真是奇怪。 “五皇子说记得,这虽是奴婢之幸,但请五皇子忘记奴婢的身份。” 闻言,瞿漠不禁有些奇怪,问道:“为何?” “因为奴婢此次前来,和苏家并没有丝毫的关系。” 瞿漠挑眉,算是暂时应允了。“那你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奴婢想找五皇子合作。”婉碧说道。似乎听到合作这个词,瞿漠显得很意外。不过他并没有打断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奴婢猜想,五皇子终日待在酒庄里,是不喜皇上管制的这天下。” 听到她的话,瞿漠突然严肃了下来。略带威胁的说道:“你可知道,就冲你最后一句话,本皇子就能把你抓到大理寺去。” 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说,婉碧就能有所动容。可是他猜错了,婉碧依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婉碧自然不会害怕,这一世本身就是一次把性命都压上去的赌局。她已无路可退,若是像前世一般,她又何苦再活一世? “五皇子说的,奴婢都懂,只是五皇子可要考虑清楚才是。五皇子虽不问世事,但人情世故还是懂的,有些事旁观者看得最清楚,三皇子也喜欢宁大小姐,五皇子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吧。” 好似所有事情都被婉碧知晓一般,瞿漠突然觉得面对婉碧,并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或许直接听听她究竟要做些什么,要来的干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婉碧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继续说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朝堂之上,斗得最凶的便是太子和三皇子。两人的身份,虽然看起来太子更胜一筹,可是太子 终究过于爱民,有些事情不够果断。他的手腕,可比不上三皇子。” “最后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太子胜,一个是三皇子胜。若是太子胜,固然是好事,若是三皇子胜……按照他的性子,便会像如今的皇上一般,以暴治国。而且,他看上的东西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到时候宁大小姐……” 不用说的太明白,瞿漠也知道婉碧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按照瞿毅的性格,到时候就算宁灵芝不愿意,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得到手,哪怕玉碎。 ☆、34.034-扳倒萧家 “说吧,你究竟想怎么做。” 婉碧的嘴角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可以助你夺得皇位。” 皇位,人人都想要得到。可是那个位置始终太高,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星半点。 那个位置,瞿漠一直报以不屑的态度,可现在居然要他主动去争抢。 他犹豫了。 宁灵芝对于他来说固然重要,可那些不过是婉碧的假设。皇位之争,太子与三皇子输赢各半,此时下结论,未免太早了一些。 突然要一个视皇位如空物的人去争夺皇位,自然是不易的。婉碧也没打算在今日得到瞿漠的应允,如同对付苏念鱼一般,今日多半只是为了提议试探。至于是否答应,婉碧会给他足够的时间考虑。 毕竟夺嫡非同儿戏,瞿漠若是心志不坚,中途想要放弃,那可是成了未来新皇的眼中钉。他是皇室,新皇或许会念手足之情不去计较。可婉碧不一样,她作为一切的怂恿者,身份又卑微,是新皇用于震慑人心,杀鸡儆猴最好的人选。 “虽然奴婢让五皇子忘了奴婢的身份,但是奴婢毕竟还在将军夫人身边伺候着,出来久了,难免不成体统。五皇子大可慢慢考虑,下次出府时,奴婢会过来问五皇子要一个答案。” 瞿漠看着婉碧,突然问道:“不顾性命,冒险做这么危险的事。可否问一下,你的目的是什么?” 婉碧并没有隐瞒,直言不讳,“扳倒萧家,便是我的目的。” 小小婢女,妄图扳倒萧家那么大一个家族,且不说宫里正得宠的萧贵妃,光是一些旁系都不能她能够动摇的,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妄想。不过瞿漠并不那么认为,他甚至觉得婉碧有这个能力,只要有人能弥补她身份低微这个缺点足矣。 思考无果之后,瞿漠也不再纠结于非要在这个时候得出答案了。“既然你说要走,那便让带你进来的那名管事送你出去吧。” 闻言,婉碧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行礼之后便准备退出去。 此时瞿漠也注意到了她的笑容,问道:“你那笑是什么意思,是否是看不起本皇子?” “五皇子误会了,奴婢并没有那个意思。”听见瞿漠的声音,婉碧又转过身来回答,“奴婢还以为那人只是一般的仆从,既然五皇子说他是管事,那他就是管事。” 瞿漠一听,似是来了兴致,“何以见得?” “五皇子一定想让奴婢以为他真的是管事,他的衣服不起眼,可是材质用的却是中上等的衣料。以及他在酒庄外说的那番话,如果不是得到五皇子的提点,他断不会这么说。从这两点看来,他是管事没错。可是就在刚刚进门的时候,奴婢无意间看见了他的手。” “他的手可比一般管事的手要来的粗糙和干燥。所以奴婢断定,他并不是管事,”婉碧说道,“若有什么地方说错,还望五皇子见谅。” ☆、35.035-来访 最终,瞿漠也没多说什么。 婉碧由所谓的管事带着离开了酒庄,在经过花园的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见到来人之后,婉碧由他的衣着来看,身份定是不一般。加上管事也刻意的往边上挪了一步,更加证实了婉碧的猜想。 在经过两人身边时,来人也并没有驻足,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 婉碧也并没有想去探究她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少说多做永远都是最好的生存法则。 回到苏府的时候萧若月并没有问些什么,毕竟她也知道一来一回的时间要多久,但是这样一来迟早有一天,她会把这件事再次交给容季去办。 在容季接手这件事之前,婉碧一定要得到瞿漠的答案才是。若是瞿漠拒绝了,她也好另寻他人。 原本婉碧计划着下一次给苏念鱼送药时再去一次酒庄,可没想到瞿漠直接找上了门来。 听到仆从来报,说是五皇子来苏府的时候,婉碧是讶异的。原本说好了她会去找他要答案,可如今他直接找上了门。她并不确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也许他只想快些告诉婉碧答案,也许他这一次来,只是为了揭穿婉碧! 只是近日边境再次来了急报,苏丰等大臣都去了宫里。苏丰没有在府上,瞿漠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想要揭穿婉碧,为何偏偏会是今天。 去除这个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他要给出他的答案,可瞿漠堂堂一个皇子,又对皇位嗤之以鼻,何必那么着急。 一时间,婉碧也猜不准他的心思。 听到府中来客,萧若月眉间说不出的烦恼。她今日身体不适,可瞿漠毕竟是皇族,小小苏府根本得罪不起。 无奈之下,只好由婉碧搀扶着去了偏厅。 偏厅内,瞿漠此时正坐在位置上品着茶,见萧若月来了之后,站起身来说道:“苏夫人。” “五皇子来的不巧,老爷今日正好进宫去了,一时半刻可能回不来。” 瞿漠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今日是我叨唠了,看着庄里有几坛新酿的桂花酒,就忍不住想给苏将军送过来,却忘了近日边境急报一事,还望苏夫人莫怪。” 萧若月一听,看了一眼边上,那里确实放着几坛子的酒。“五皇子言重了,五皇子能来苏府,是苏府的荣幸。” 瞿漠今日前来真正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做客,送酒也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 的只是为了萧若月身后的婉碧。可奈何从她们进屋开始,婉碧就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这种感觉让瞿漠莫名的……不爽。 既然苏丰不在府上,并且暂时回不来,那么瞿漠自然不会多待。对萧若月告辞。“今日见苏夫人身体似是有些不适,苏将军也不在府上,那我改日再来访。这府上也不是来了一两回了,苏夫人若是身体不适,便好好休息吧。” 五皇子本来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完全没有皇子的架子,听他这么说,萧若月自然乐得自在。 ☆、36.036-夺嫡之心 不过纵然是这样,礼数还是要的。萧若月侧头对着身后的婉碧说道:“婉碧,去送送五皇子。” “是。”婉碧应着,退了两步对着瞿漠说道:“五皇子请。” 这本来就是瞿漠所要的结果,自然不会客气,先婉碧一步走了出去。 苏府小径,婉碧走在前面带路,瞿漠在身后跟着,两人皆是不说话。良久,依然是瞿漠先开的口,“本皇子考虑过了,你的提议,我接受。” “五皇子可否告诉奴婢,为何会突然想通了,并且亲自来到苏府。奴婢记得自己曾说过,奴婢会去酒庄找五皇子的。” 她会问原因,瞿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一个皇子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夺嫡,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可是这其中的原因,他要怎么开口。 就在昨日,宁灵芝满脸悲戚的跑来,说宁国侯准备把她嫁给三皇子为妃。虽是许了正妃的位置,要是以后三皇子登基为帝,她就是这大渠的皇后。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依然不想要答应,所以她跑去找瞿漠,让他帮自己想想办法。 瞿漠无言,他虽然从来不问朝堂之事,但是瞿毅的性格正如婉碧所言。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哪怕玉碎。而他的性格与皇帝太相似,从来不愿多说一句废话,把宁灵芝托付给这样的人,他实在是不放心。 宁灵芝,是他想要保护的人,可他在面对瞿毅之时,也确实是无力。 似乎是看瞿漠无话可说,宁灵芝沉默了良久,突然说道:“漠哥哥,不如你娶我吧,灵芝愿意嫁给漠哥哥为妻,哪怕不是正妃之位也可以,只要是漠哥哥你……” 那一瞬间,瞿漠怔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宁灵芝抱的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且不说她一个宁国侯府的嫡长女愿意给五皇子坐妾,就连他都不会同意。对于男女婚嫁只是,他一直以为最起码的要两情相悦才行。虽然他和宁灵芝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可他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他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仅此而已。 他对于宁灵芝,没有爱情。既然不能给她幸福,又何苦误了她的终生。 想了一夜,他也没有想出什么方法来。忽然想起了婉碧说的话,也许真的可以一试,然后再为宁灵芝另觅良人。 可关于这些,瞿漠并不打算对婉碧说。 “理由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对这个皇位本皇子有兴趣便好。” 婉碧不笨,可以听出瞿漠并不打算说出理由,她自然也不会去多问。不过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恐怕终究还是躲不过那一场红颜劫吧。 确认了瞿漠的心迹之后,婉碧也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了。只是现在她的敌人再也不只是萧若月了,而是整个萧家,甚至是太子。 未来,注定不会太安宁了。 把瞿漠送走了之后,婉碧才折回来。闻着满院的花香,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无论未来的路有多难,第一步跨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后退的道理。 希望瞿漠,也能有这样的觉悟。 ☆、37.037-谋士 花香虽能安抚人心,可是人心到底是过于贪婪,也过于脆弱。 此时的玉鸢正在房间里踱步,她的身边依然有萧若月的眼线安兰在,这让她很是不舒服。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若是再孩子出生时,萧若月想起了曾经有一个田树的存在,要让孩子滴血认亲,到时候免不了会被发现。 最让她担心的人,不是安兰,也不是萧若月,而是婉碧。 从她还没成为这个四姨娘开始,婉碧就能知道她肚子里孩子的存在,并能助她躲过这一劫。如今已经四个多月过去了,她对于婉碧的了解依然是一知半解,仿佛她就站在眼前,却又像是蒙了一层面纱,让人捉摸不透。 婉碧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苏丰的,又帮她躲过了那么多的暗箭。可是,婉碧从来都没有让她做些什么,哪怕是递一句话,稍一封信。这让她越发的不安,正如第一次和婉碧交锋时那样。 她与她无亲无故,她又何必这样帮她。 玉鸢一人在房间里,越想越焦灼,越想越害怕,奈何无人诉讼。 自从和瞿漠达成同一战线以来,婉碧也曾去过几次酒庄,每次都只是让瞿漠按兵不动,在背后看着太子和三皇子斗个你死我活,他们只需在背后做一个渔翁便可。 瞿漠对于婉碧似乎还有些戒心,他问道:“你要扳倒萧家,不觉得找太子更来得方便吗。毕竟太子多年在朝,已经攒集了些人脉,而你跟着我却是要从头来过。” 此时的婉碧已经不像第一次来得时候一样了,她坐在瞿漠的对面,巧笑嫣然。“帮助太子是一个好办法,但是首先需要他接受才是。太子为人太过正直,若不是三皇子威胁到了他的位置,他也不屑于争斗。况且,若是在他那里失败,可不是打退堂鼓那么简单了。” 听了她的回答,瞿漠忽然想笑,自己似乎是她的无奈之选。 见着天色也不早了,婉碧起身准备离开。“我应该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了,你也不需要去苏府找我,若有事我自然会托人找你。” 瞿漠听着,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如,我把你从苏府带回来吧,这里是我的地方,没人敢议论你,你就好好的当我的谋士即可。我这的待遇可不会比苏府差,你意下如何?” 对于他的提议,婉碧想也没想就准备拒绝。她还要待在苏府里,给萧若月添堵。她要亲手撕开萧若月的真面目,亲眼看见她落魄的样子! “五皇子的好意,奴婢心 领了,只是这苏府还是要回去的。” 她不这么做总有她自己的意思,瞿漠也不好强求,只是以后他们会经常待在一起,婉碧总是自称奴婢,他也觉得有些别扭。“你说过的要我忘记你的苏府婢女的身份,以后你就是我的谋士,不需要再自称奴婢了。” 婉碧略微思考一番,轻声说道:“谢过五皇子的好意,这天色不早了,婉碧先行告退。” ☆、38.038-只是朋友 只是在婉碧准备出去的时候,迎面的撞上了一个人。婉碧低呼了一声,本能的低下了头。 听见声音之后,瞿漠大步的跑了出来。看见婉碧正低着头,她的身前站着一名男子。瞿漠蹙眉,“阿翰!” 原本还看着婉碧的瞿翰听见瞿漠的声音顿时转过头来,刚刚还不满的脸上顿时一脸笑意,唤了声:“五皇兄!” 低着头的婉碧忽然想起刚刚瞿漠说过的话,她在这里不是奴婢,而是谋士。 她轻轻的抬起头看着被她撞到的人,此人的身高要比瞿漠矮上分毫。即使看着侧面婉碧也能认出来,他是婉碧第一次来酒庄时遇见的那个人。 方才听他叫瞿漠五皇兄,想来也是皇家的人。传言中五皇子与六皇子关系甚好,想必他就是传说中的六皇子了。 瞿漠看着瞿翰身后的婉碧,问道:“你没事吧?” “多谢五皇子关心,无碍。”婉碧有些惊讶于他关心一个小小婢女,不过随即也做出了反应。应完瞿漠之后,婉碧对着瞿翰说道,“方才冲撞了六皇子,还望六皇子海涵。” 既然连瞿漠都关心婉碧了,瞿翰虽没见过婉碧,不知道她是谁,但也不好再计较。“本皇子的身子可壮着呢,没事没事。只是,你是谁,为何本皇子从来没有见过你?” 正想要回答之际,瞿漠抢在婉碧前面开了口。“婉碧,天色不早了,若还有事,你就先回去吧。” “是。”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婉碧自然听得懂,稍稍行礼之后便转身走远。 “哎,你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瞿翰在她身后叫喊着,不过也没引得婉碧回首。在他叫喊之际,瞿漠也转身回了房里,瞿翰一看连忙跟了上去,跟在瞿漠身边不死心的问道,“五皇兄,那女子是谁啊,为何我从来没见过?五皇兄你就告诉我吧。”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没听过,不过瞿漠对此充耳不闻,丝毫不去理会他。 在瞿翰看来,除了宁国侯府的嫡长女宁灵芝,除了打扫的丫鬟婆子外,从来没有见过其他女子来过这里。而且刚刚或许瞿漠自己没有察觉,但是瞿翰看出来了,他对刚刚那名女子,是有一些维护的。 问了半天,见瞿漠不爱理睬自己。瞿翰眼睛一转,嘴边扬起了一丝怪笑:“皇兄这么不愿意我知道刚刚那位姑娘,莫不是喜欢她?” 正在倒水的瞿漠手一顿,茶水差点倒在外面。见此,瞿翰的心中 更加的觉得有趣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她只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瞿漠回过神来说着,突然又顿住了。婉碧是他最近认识的什么?说是奴婢,可他似乎并不喜欢她的这个身份。说是谋士,他也不想这么称呼。半响之后,瞿漠继续道,“她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朋友,仅此而已。” “朋友……”瞿翰反复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39.039-交给容季去办 这段时间,婉碧经常因为苏念鱼的关系去西郊梅庄,因此府中的事务也没有顾及到太多。 萧若月也渐渐的察觉出了这样不好,把婉碧提拔为贴身丫鬟,本来就是想要借着婉碧的不甘,来对付玉鸢。事成自然好,若是不成,到时候望婉碧念着她的恩情来替她担下一些罪责,如容季那般,或者把婉碧拉来做替罪羊! 想着同在西郊的容季伤也差不多养好了,等着婉碧回来之时,萧若月说道:“婉碧,这段时间要你照看着大小姐,府里梅庄两边跑,可是累坏你了。” 听到这些话,婉碧也差不多明白萧若月要说些什么了。她依旧不动声色的回答着,就像一个忠心的奴婢,“能为夫人分担,是奴婢的荣幸,并无辛苦。” 这个回答,在萧若月听来无疑是最好的回答。只是纵然是这样,她也心意已决。“夫人这是心疼你啊,看这小脸,都瘦了呢。往后大小姐那边,我会找人打点的,你只要跟在我的身边,这样可好?” 婉碧低下了头说道:“全听夫人安排。” 看着婉碧这恭敬的样子,萧若月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得意。 早就知道萧若月会在这段时间提出来,婉碧自然不会觉得奇怪,得了她的命令,待在了府里,把一切都交给容季去办。不过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把一切都回归现状。 在大渠,历年都有一个规矩,每年的九月末,会在宫中设宴,宴请各位达官贵人,来庆祝一年的收成。 而每年的这个时候,萧若月总是会去挑选一些上等的礼品,去送给她的嫡姐萧贵妃。 这日,婉碧陪着萧若月准备外出去挑选礼品,经过花园之时,正好遇见玉鸢从对面走来。 “玉鸢见过大夫人。”碰面之际,玉鸢对着萧若月行礼。婉碧比玉鸢的身份要低,也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只是,玉鸢的肚子毕竟大了些,也不太方便,直起身时身边的丫鬟略微的扶了一把。这个动作在萧若月看来,额外的刺眼。 辛梅和婉翠都各有各的孩子,在她们怀孕的时候萧若月一点都不觉着难受。辛梅是曾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当初是看苏丰身边只有一名正室夫人才给纳的妾。她为人老实,丝毫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婉翠就更加不用说了,从她房里出来的人,她还能不知道吗!婉翠很聪明,可也正是因为她的聪明,才保住了她自己。婉翠从来都不会现在她的跟前,也不会献 媚,她的聪明全都总在了自保上。 可玉鸢不同,她只是一个刚进府的丫鬟,萧若月对她不知根底。况且现在的玉鸢正得宠,经过上一次田树的事之后,苏丰对她的关怀更加的无微不至。 这一切,让萧若月怎么在这个位置上无动于衷? 才几日不见,玉鸢的肚子便明显了那么多,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妹妹的身子不便,行动上可要注意一些,压坏了老爷的孩子可就成了罪人了。” ☆、40.040-选礼 听着这像是打趣的话,玉鸢却一点都笑不出来。碍于身份,只能扯着皮子笑道:“多谢大夫人关心,妾身会小心的。” 听着这话大夫人不多做表示,表面依旧一副当家主母的得体样,内心早已卷起千层浪。 “时辰不早了,我还得给萧贵妃选礼,就不陪美美赏花了。这日头大,妹妹也别多晒,把这细嫩的皮肤晒伤了,可就不美了。” 说完,便带着婉碧离开了。只有她知道,坐在马车里的自己神情有多愤怒。 跟着马车边的婉碧那么了解萧若月自然知道,此时的萧若月,一定是怒发冲冠。 苏府买礼一般都是有专去的铺子,这一次萧若月看了许久都没有见着适合自己心意的,加上刚刚出门前遇见了玉鸢,心情格外的烦闷。 身边的小厮点头哈腰的跟在身旁,这小厮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看着萧若月的嘴角一直沉着也就不敢说话了。 在萧若月挑选之际,婉碧也在看着,不过她要看的可不是哪件东西适合送给萧贵妃,而是哪件东西容易下手。 这家铺子很大,几人转了一圈已过了半个时辰。 忽然,婉碧的眼睛被一簇白色所吸引了,定睛一看。那是挂在柜子里的一件披风,通体白色,颈脖处绕着一圈白色的皮草,披风表面上用金丝绣着精美的牡丹争艳。 如此一看甚是美丽。 此时的萧若月注意到婉碧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见婉碧盯着一处地方像石乐申一般,便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去。 入目的是一片白色,但是细看之下,也着实不错。 婉碧回过神来,准备跟上萧若月之时,却发现萧若月也望着那件披风。微微一怔,便低头道:“夫人……” 听见她的声音,萧若月转过头来看着婉碧笑着说道,“你可是看上了这件披风了?” “这件披风精美,奴婢就多看了两眼,还望夫人海涵。” 萧若月本就没有生气,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这件披风…… “这披风虽美,可却是厚了些,不是这个季该穿的。要是买了去,大概也是被摆在了不起眼的地方,等天气再冷一些尚衣局给妃嫔们做衣裳时,萧贵妃早该忘了这件披风了。” 听着这话,萧若月身边的小厮眼睛一转,一脸的精明。虽然刚刚看来萧若月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可是在这铺子里,卖出一件东西的提成也是一 笔大钱,就算冒着被劈头盖脸的骂,也要硬着头皮上。 “夫人,这话可就错了。”小厮上前一步说道,“这披风虽是这些日子穿不上,但是过些日子没准这天就冷了。这皮毛可是用狐狸毛做的,暖得很,贵妃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这小厮不愧是这店里的行家,三两句就把萧若月给说心动了。犹豫了一番之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给我装起来吧,记得可别弄出褶子来。不然莫说是贵妃娘娘了,连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41.041-送梅 小厮自然是知道萧若月在说笑,心里暗叹着萧若月和她嫡姐真是姐妹情深。 付了银子之后,萧若月也没有心情再挑选了,回到马车里吩咐了回府,即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晚上,苏丰难得来了萧若月的房里,这是她欣喜若狂,婉碧伺候着两人梳洗睡下之后便走了出去。 房内,两人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 “夫人,再过几天便是丰年宴了,夫人可列好了礼单。” 萧若月在苏丰的面前再也没有了心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老爷放心,礼单早已列好了,今日去外面给嫡姐选了一件披风,想在宴会上送给她。” 闻言,苏丰笑了起来,宠溺的刮了一下萧若月的鼻子,“你啊,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给你嫡姐买些宫外的东西带进去供她赏玩。你和你那嫡姐关系甚好,看的我都羡慕了。” 陪伴在他的身边这么久了,两人的性子彼此都了解。知道苏丰是在打趣她,也笑道:“不过在月儿心里,将军才是月儿的唯一。” 没有任何人是不喜欢听花言巧语的,听到这番话,苏丰笑的眉眼都合不上了。 可这甜蜜也就一瞬,苏丰的下一句话让萧若月听着直咬牙。 “这玉鸢也快六个月了,有些东西也是时候准备起来了。听闻最近想吃梅子,最近政务繁忙,没有时间去买,夫人可否多操劳一番?” 萧若月简直是越听越气,此时还在她的房里,都在念叨着玉鸢!可这又能怎么办,她是将军府的主母,这些事本就该是她操心的,再恨又有什么用? “老爷放心,月儿一定会把这些事处理好的。” 听到她的回答,苏丰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说,家人和睦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他没有看到,萧若月垂眸之下的那一点阴霾。 第二日,萧若月吩咐人准备好梅子让婉碧送过去。 婉碧看着手中的梅子,忽然想起了前世。前世的自己,她在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不慎吃下滑胎的食物,差点没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幸好那些时日她胃口不好,吃的也不多,大夫也来的及时,这才保住了命。 想想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愚蠢的可笑。在这个院子里,能这么放肆的还有谁,可是她一直都没有看清身边人丑恶的嘴脸。 如今看着自己的手里端着的梅子,不知道大夫人会在哪里下药使玉鸢滑胎,但是玉鸢是因为她的原因 才成为的姨娘,还是应该要提醒她一些才是。 天气渐冷,秀纤依旧在外面打扫院子,屋内只有安兰伺候着玉鸢。此时的玉鸢正在房间里专心的织着冬日孩儿的衣服,看着婉碧进来的时候她有竟一丝莫名的不安。 婉碧看了一眼玉鸢,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轻笑着把手里端着的梅子放在了桌上。“大夫人听老爷说四姨娘最近想要吃梅子,夫人也体恤着四姨娘怀孕辛苦,特令奴婢给四姨娘拿些梅子来。” ☆、42.042-玉鸢腹痛 看着摆在桌上可口的梅子,她却已经没了兴致。 不过既然婉碧是受命于萧若月,那么她再怎么样也不敢摆脸色。只好笑道:“夫人真是有心了,只是我这身子不便,不能亲自去谢谢夫人了。” 这点小事哪里需要一个怀着孩子的四姨娘亲自去道谢,婉碧也自然知道她是在客气。应了之后说了一些关怀之后就准备离开了,离开之前婉碧的神情微微严肃了一些,提醒道:“四姨娘,任何东西,纵然再喜欢,也不能多吃。不然吃坏了肚子可就麻烦了。” 说了这话,婉碧也算是提醒过玉鸢了。婉碧相信按着玉鸢的聪明,一定能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可是她没有猜到,玉鸢虽然猜中了婉碧所说的意思,但也多想了其他。 玉鸢认为,婉碧话里有话,可她又猜不出婉碧在说些什么,一时间心烦意乱。随手拿了一颗梅子放在嘴里,刚咬了一口便想起了婉碧的话。想要吐掉却又想着这是萧若月送的,她的眼线安兰还在这里。 梅子含在嘴里,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这日,玉鸢那突然传来了消息。玉鸢这几日身体不适,早上喝了些粥就突然喊肚子疼。看门丫鬟秀纤跑进来一看,看见玉鸢裙摆上的血,顿时晕了过去。 院子里的其他丫鬟听见秀纤的惊叫声,纷纷跑了进来。看到玉鸢裙摆上的血迹之后,纷纷跑了开去,找太医或是扶着玉鸢去躺着。 萧若月脸上露着惊讶,实则心里正等着看好戏。 见状,萧若月站起了身:“四姨娘身体不适,我们应该去探望一番。” 此时的苑子简直是炸开了锅,丫鬟们纷纷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没过一会大夫来了,连苏丰都被请来了,可即使是这样,苏丰也依旧只能等在外面干着急。 房里传来玉鸢的低吟声,苏丰坐在外面眉头紧蹙,手紧紧的握着桌角。萧若月站在一边,时不时的走几步以示着急。 萧若月走了几步之后站定,伸长脖子想要看看房间内的状况,奈何一道门挡住了一切。“哎,这玉鸢也不知道怎样了,真是急死人了!” 婉碧闻言,只在心里冷笑。萧若月是在担心玉鸢,不过恐怕是在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吧! 只是让她奇怪的,不是萧若月,而是玉鸢。那日明明告诫过她要小心,怎么还如此大意。虽然对玉鸢的了解也不是太多,但是婉碧笃定她一定是聪明人,怎么会猜不出那句 话之中的含义。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玉鸢躺在房里,虽然有大夫在,可仍是生死未卜。毕竟六个月的胎儿不小,若是胎儿死了,却拿不出体外,那玉鸢也得跟着死! 过了许久,里面的呼声似乎小了些,大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苏丰一看连忙迎了上去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女医的脸上并不严肃,反而有些轻松。回答道:“启禀将军,姨娘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还很虚弱,卑职开些安胎滋补的方子,日后得好好修养即可。” ☆、43.043-掴掌 这句话对于苏丰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一下子喜上眉头,“谢谢女医。” 对于苏丰来说或许是最好的消息,可是这对于萧若月来说,却是最坏的结果! 送走了女医之后,苏丰来到了玉鸢的身边。此时的玉鸢已经醒来了,见到苏丰之后哭得梨花带雨,“老爷,能见着你真好,玉鸢刚刚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听着这话,苏丰眉头一拧,斥声道:“胡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虽然一脸的严肃,可是玉鸢知道苏丰并不是真的在训斥她,这些话语中带着浓厚的关系,这让她的情绪更加的失控,一下子扑入了苏丰的怀里,“老爷……” 虽然已经放心了,可苏丰还是没有忘记刚刚女医所说的话,她说玉鸢需要休息。安慰着玉鸢再次睡着之后,苏丰一脸正色的离开了房间坐在了大堂里,眼前婢女仆从跪了一地。 “说,你们是怎么伺候四姨娘的,竟发生了这种事!”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跪在地上的人都抖了三抖,却没有一个敢吭声的。 看着没人回答自己,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几分。“你们一个个都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来硬的!来人啊,给我掌嘴,打到他们说为止。” 有了苏丰的命令,门外马上进来了几个粗使婆子,抬起手就打了下去。大堂里回荡着一记记打耳光的声音,听得人心底直颤。 萧若月站在一边,背脊挺直,仿佛此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几下耳光打过之后,也纷纷有丫鬟开口。 “老爷,冤枉啊,奴婢们平日里吃食也是经过挑选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四姨娘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奴婢们也觉得奇怪啊。” “老爷,冤枉啊……” 见她们还说不出什么来,苏丰又难消心头之恨,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就打到你们知道为止!” 不知是真的气着了,还是刚刚被玉鸢吓着了,此时的苏丰完全没法冷静下来。 掴掌的响声再持续了一会,终于有一个丫鬟大喊:“别打了,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 一听这话,婆子们也都纷纷停下手站到了一边去。 苏丰疑惑的看着跪在角落里那不起眼的丫鬟,猜测她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掴打,那名丫鬟的脸早就已经肿胀不堪了。此时,她 颤巍巍的说道:“奴婢叫涟泗,是四姨娘苑里的小丫鬟。前些日子,四姨娘说身体不适,便让奴婢出去买一些安胎药来。” “奴婢虽是扫地丫鬟,但对于外面的医馆还是熟悉的,于是便去找大夫买了几味药,煎制好给姨娘服下。姨娘服了药之后确实好了很多,奴婢就没有多想了。可是四姨娘的不适有些反复,她便再让奴婢去买些药回来。” “四姨娘吩咐的话奴婢不敢不听,于是再次出府帮着四姨娘买了药,只是这一次奴婢看见了一个人……” ☆、44.044-强行狡辩 涟泗说到这里,仿佛是有所顾忌一般,停了下来,不敢再说下去。 原本以为可以听到事情的始末了,涟泗又突然不说了,这让苏丰这个性格直爽的将军格外的难受。他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涟泗说道:“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在隐瞒些什么!快点都给我说出来!” 被苏丰吼了一嗓子,涟泗吓得连脑袋都磕在地上了,颤巍巍的继续说道:“奴婢看见了原先在大夫人院子里的容季。” 听到容季这个名字,萧若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同样变了脸色的还有苏丰,这个名字似乎在田树的事情之后成了这对夫妻之间的禁忌,谁都不想在彼此面前提起。 这时,涟泗继续说道:“奴婢认识容季,看她来买药处于好奇就多嘴问了几句。那大夫与奴婢的关系极好,对奴婢的防范也就低了。虽然他没有说,但是奴婢趁他转过身的时候,偷偷的看了一眼方子,发现上面所写全是活血化瘀的药物。” 此时,聪明点的人已经能猜到事情的大概了。笨点的人,也多少能听出一些端倪。 萧若月往后稍退了一步,婉碧微微上前不着痕迹的扶住了她。 苏丰不满的转头看了萧若月一眼,然后看着涟泗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涟泗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继续道:“奴婢以为是容季还没恢复,好奇她此时住在那便跟了上去。哪知道看到了容季和大夫人房里的品巧碰了面,等容季离开的时候手上已经空无一物了。原本奴婢也没觉着什么,直到今天四姨娘发生了这样的事,奴婢才想起来,那些药虽是活血,但也可作为滑胎药!” 说到这里,涟泗已经眼泪汪汪的。立马重重的磕头,一副后怕的样子。“是奴婢太粗心了,请老爷责罚。”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件事的经过。 苏丰虽然已经猜到了是萧若月所为,但是总抱着一些希望,可听完涟泗讲的话,苏丰满心失望。问道:“这件事,你可知情?” 这件事只是涟泗的一面之词,萧若月强行定下心神,“妾身不知!” 到了这个时候,萧若月依然在狡辩。苏丰猛地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枕边人竟变得那么无恶不赦,不知悔改!她想要害玉鸢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还不打算承认吗?” “妾身没有做过的事,妾身不会承认!” 如果这件事萧若月一直不承认,苏丰也找不出有力的证据,那么就只能不了了之。再怎么样,苏丰也不会为了一个姨娘把自己的正房夫人送进牢房。 可今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丫鬟仆人又跪了一地,如果不好好的揪出这件事的根源,恐怕不能服众。 “来人啊,去把大夫人院子里的品巧给我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45.045-问题在于梅 没过一会,品巧就被带了过来,跪在了地上。许是因为心虚,跪下之后一直不敢抬头。“老爷,夫人……” 苏丰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坐在主位上看着品巧问道:“品巧,你这几日可有见过容季?” 品巧微微的抬起了头答道:“回老爷,奴婢见过。” “那你见她做了些什么?” “奴婢这些日子看夫人总是喊着腰疼,所以想给她用些活血的药揉揉。恰好遇见容季,容季和大夫人主仆情深。听闻大夫人腰疼之后,总想尽份心里,所以之后几次都劳烦她带来了。” 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也说的过去。 这件事关键就在于品巧和容季身上,既然品巧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容季的说法就更加偏向萧若月了。 一时间,棋面成了一副死局。 双方都各有各的理,僵持不下。 这时,婉碧偷偷往后退了一小步,在萧若月的身后坐着端盘子的动作。 她的动作不算小,除了背对着她的萧若月和那些低下头的人以外,其他人都能察觉到。 涟泗自然也注意到了,起先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顿时明了。 “老爷,细想之下,四姨娘最开始不舒服的时候,正是大夫人派人送来梅子的那时候开始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苏丰蹙眉,问道:“那现在那些梅子可有剩余?” “梅子有剩下的,四姨娘近日喜欢吃,所以就放在她的房里了。” 很快,就有人从里屋把梅子给拿了出来。苏丰随意的拿起了一颗,怎么看都没办法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无奈之下,又把刚刚送走的女医给请了回来。 女医听到又要回一趟苏府,心里满满的疑惑。在折返的路上,丫鬟对她说明了部分缘由,女医这才明白了过来。 等检查完盘子里的梅子之后,女医眉头已经蹙了起来。梅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是梅子的气味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如果不仔细闻很容易被梅子原本的味道所遮掩住。 女医对着苏丰作揖说道:“苏将军,这梅子里确实有一股子的药味,不过药性不大,只有久食才会出现姨娘那样的症状。” 听她说完,涟泗立马接道:“老爷,最近四姨娘确实喜梅,看着这是大夫人送来的上等梅,所以这吃了不 少!” 她的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不过萧若月好歹也是苏丰的发妻,自然不能惩罚她。 他只能下令道:“大夫人院子里的品巧妄图谋害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赶出府去。”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 这个惩罚的方式简直和当初的容季一模一样! 他终究,还是向着萧若月的。 可品巧一听,吓得魂都没有了。她可不像容季那样,誓死效忠,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扫地丫鬟而已! “求老爷开恩啊,”品巧说道,随即跪着移向萧若月,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襟,“夫人,你救救奴婢吧!” ☆、46.046-丰年宴 玉鸢,真狠! 她竟然能用自己的孩子来做赌注,如果稍有差池,那么此时便不会是这番景象。 与此同时,婉碧也在想。玉鸢似乎已经不像刚进府时的那样了,她似乎比以前要的更多,比以前更加心狠手辣。 纵然玉鸢的位置是婉碧推上去的,但从今日的局势来看,她还是得多加提防才是。 几日之后,从府外传来了消息。 容季已经被苏丰送去了乡下养老,并永世不会再踏入帝京半步! 不仅丢了容季与品巧,而且还丢了苏丰对自己的信任,这一次萧若月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幸的是,苏丰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打算再深究下去。萧若月相信,只要自己这个位置还在,就一定能除去玉鸢。 接下来的这几天,玉鸢在自己的院子里每日喝着安胎药养身子。萧若月也不去理会她,专心的准备着这次丰年宴的服饰。 丰年宴终究是大渠一年一次的,可比这玉鸢重要的多! 这日一早,苏丰便携萧若月以及嫡女苏南溪,嫡子苏永繁去了宫里。 苏府嫡子苏永繁和苏府的长子苏一泉经常待在兵营之中,回府的次数也只是少许。这一次宫中丰年宴,是可以带着嫡子嫡女参加的,于是萧若月便把苏永繁给召了回来。 苏永繁也有几日没见了,萧若月一见到他如同一般的母亲一般,寒虚问暖。 面对母亲的关心,苏永繁堂堂一个男儿,也略微的红了眼,不停的给她讲着兵营里的趣事。 到了宫门口之后,男人和女眷是要分开走的,几人在宫门口道了别就离开了。 苏南溪跟着萧若月由宫婢带着领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已经有些许女眷在了。见到萧若月过来,一些夫人们带着自己家的女儿都走了过来。苏南溪看着各位夫人纷纷行礼,教养极好。 婉碧看着这一切不得不说,萧若月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脏乱,却把自己的儿女护的极好。 没过一会,从远处走来了一个人。萧若月一见她,便上面了几步,作揖道:“参见萧贵妃。” 来人正是这后宫之中最得皇上宠爱的萧贵妃。 婉碧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萧贵妃,只见她的身材姣好,面容格外的显年轻,一身上好的衣料,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雍容。 “你我姐妹之 间,何须多礼。”说着,便伸手扶起了萧若月。 看着这姐妹情深的,众夫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萧若月便让婉碧把那件狐毛披风拿来献给萧贵妃。萧贵妃一看心里有些欢喜,毕竟是自家姐妹送的,自然是爱不释手,拿在手里反复摩擦着。 “嫡妹真是有心了,这几日突降雨水,本宫不慎染了风寒。嫡妹这件披风,送的可真是深知我心啊。”萧贵妃说着,侧头对着身后的嬷嬷道:“把那件披风拿来,给本宫穿上。” 一听萧贵妃要直接穿上,萧若月立马接过了衣服,亲自拿了过去。 ☆、47.047-九公主 穿上了狐毛披风的萧贵妃,一身的雪白,更显华贵。 众夫人看着她,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无一不称赞。 被众星捧月的感觉自然是好,萧贵妃嘴角的笑越发的深了。“这狐毛舒服又保暖,嫡妹真是有心了。” 几句话之后,御花园外传来了公公的尖嗓声,“皇后娘娘到。” 朝着门口望去,刘皇后在众宫女嬷嬷簇拥着走了进来。乍一看来,刘皇后的身上确实透着这后宫之主的风范,只是近看之下,她的身材和面容都已经不年轻了,也没有萧贵妃的那番精致。 刘皇后一到,萧贵妃便迎了上去,一脸的笑容,“参见皇后娘娘。” 刘皇后和萧贵妃在后宫中一直不对盘,此时她笑着上来,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妹妹无需多礼,今日宫中的丰年宴至关重要,妹妹可要好好的照顾各位夫人。” 萧贵妃笑道:“这是自然。” 等到各位夫人都到齐了之后,由着刘皇后领头带着众妃子夫人去游玩御花园。 刚没走片刻,萧贵妃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奇怪,时不时的用手挠着自己的后颈。刘皇后也察觉到了,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说没事。 婉碧远远的看着萧贵妃的动作,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什么姐妹情深,很快就会化为乌有。 这时,婉碧突然感觉有人撞了她一下,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女孩。 婉碧还在怔愣之际,萧若月已经把小女孩往边上带了一步蹲了下来,帮她整理微微凌乱的发丝,“九公主怎么跑到这来了?” 听着萧若月的话,婉碧一惊,立马跪了下来。这么一个小孩,原本以为是哪家夫人的孩子,没想到竟是九公主,瞿慕言,瞿漠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见婉碧跪了下来,瞿慕言甩开了萧若月的手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你,陪我玩吧。” 听见九公主话的人皆是一愣,在众多的公主之中,或许其他公主的性子不了解,九公主算是出名的了。她不爱说话,就连对着皇帝都不亲近,如今却对一个婢女做出了邀请。 就连婉碧自己都觉着奇怪,瞿慕言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可是转念一想,她能跑过来准确无误的撞到自己,并且说出那样的话,说是没有人在指示,她说什么都不相信。 能让瞿慕言听话,也愿意听的人,大概就只有她的亲哥哥瞿漠了吧! 所有人都知 道瞿慕言的性格,如果萧若月能讨好她,纵然她没有什么用处,但终究也是一段人情。 “婉碧,你陪着九公主玩吧,一会直接在花园门口等我就可以了。” “是,夫人。”婉碧说完,便跟着瞿慕言离开了。 走过小径之后,瞿慕言把她带到了一个凉亭里,里面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背对着她,宛若从画中走出。 婉碧走了过去,“奴婢见过五皇子。” 瞿漠听到了声响转过身来,看着婉碧说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也不用自称奴婢。” ☆、48.048-凉亭相见 “这里好歹也是皇宫里,五皇子这么说,不怕人听见吗?”婉碧笑道,心里只觉得这瞿漠一直待在酒庄里,真是一个符合他性子的选择。 瞿漠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在侍从的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往前走了几步蹲在了瞿慕言的面前,把糖葫芦递给了她。“慕言真乖,这是皇兄答应给你的,可要拿好了。” 瞿慕言看着糖葫芦,脸上露着满足的笑容,“谢谢皇兄。” 瞿漠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去边上坐着吧。” 等瞿慕言坐在一边了之后,婉碧问道:“不知五皇子此时找奴婢过来,所谓何事?” 闻言,瞿漠突然凑近了婉碧,引得婉碧往后小退了一步。见她的反应,瞿漠笑道:“我就想见见你,不行吗?” 灼热的气息,再配上这句话,让婉碧顿时脸红了起来,婉碧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反应着实让瞿漠一愣,随即爽朗的笑了起来。 一边的瞿慕言看着皇兄笑的那么开心,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他。 这种气氛实在是尴尬,婉碧只想快些离开,“若是五皇子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奴婢先告退了,毕竟这里是皇宫,人多眼杂。” 难得见到了婉碧,瞿漠自然不想放她走,正色道:“这么多天过去了,难道我还需要坐以待毙吗?” 婉碧不着痕迹的往后靠了一些,以拉开两人的距离。“不,我们需要做些事情。如果我猜的不错,今年寒冬,北方依旧会闹起雪灾。我要你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太子去视察,平定暴乱。” 历年来,北方的雪灾总是连绵不断。但是若是真的要派太子去,天气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灾民。 皇帝以暴治国,往年对于灾民总是以暴解决暴乱,而现在如果要把太子送过去,恐怕暴民会一拥而上。 “这,恐怕有所不妥吧。他毕竟是太子,北方暴民这几年对朝廷的不闻不问已经恨之入骨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过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不,这次雪灾并不会如往年那般严重,只要太子带着粮食提早动身,暴民不仅不会对他怎样,反而会对他感恩戴德。” 瞿漠挑眉,笑道:“你怎么知道,这次雪灾不会如往年那般严重?” 对于,婉碧也回以了一个笑容,“猜的。” “那么之后呢,你准备怎么做。” “太子回 来一定会得到皇上的赏赐,那时候三皇子自然是心里堵得慌。到时候再让萧贵妃的弟弟与妃子有染,太子刚回来便发生这种事,三皇子自然会想到太子身上去,他一定会伺机报复一番。” 瞿漠听着连连点头,等婉碧停下来了,他才说道:“你说的这些,恐怕还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他说的没错,婉碧的目的当然不是这个。“如今太子只想守着这个位置,而不主动去寻三皇子,是在过于被动。这样一来若是太子被三皇子惹恼了,或是觉得威胁大了,自然会主动出击。双方明争暗斗,等一方落败,便是我们站出来的时候了。” ☆、49.049-她是婢女 她的目的,不是为了打击谁的气焰,而是为了让太子更加的想要守住自己的位置。他如果太过于被动,那么这夺嫡之战,势必还要许久。 或许太子想要守着这个位置直到皇帝驾崩,可是以前世来看,这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只有太子主动出击,消磨一些三皇子的势力,她和五皇子日后也能应对的轻松些。 “漠哥哥!”两人正商讨之际,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两人纷纷侧目看去,之间宁灵芝提着裙摆往这里小跑而来。 为了不让她误会,婉碧往后退了一步,与瞿漠拉开了距离。 婉碧那么大个人在这里,宁灵芝自然看到了。看着这丫鬟的衣服不用的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可甚是觉得眼熟。“你不是那日在酒庄的人吗。” “见过宁大小姐。” 听见她的声音,宁灵芝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可还没开口,就被瞿漠抢了先。“灵芝,你怎么来了。” 瞿漠都开口了,宁灵芝当然是把婉碧先放在了一边,“母亲那里都散了,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 瞿漠点了点头,对着婉碧说道:“慕言由我看管着,苏夫人那里也需要有人伺候,你回去吧。” 既然宁灵芝已经过来了,她和瞿漠自然不可能再说些什么。“奴婢告退。” 婉碧在离开之际,似乎听到了宁灵芝的声音。 “漠哥哥,我不想嫁给三皇子,你娶我吧……” 这终究还是别人的事,婉碧不想插足,加快了脚步远去。 等婉碧到萧若月身边的时候发现她的身边只有苏南溪陪伴着,并且脸色并不好。婉碧一看,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大步的走了过去。“夫人。” 此时的萧若月头疼的很,也不去管婉碧是来还是走。 夕阳西下,各夫人伴着夫君在宴席上按官位坐了下来。婉碧一眼就看见了瞿漠坐在他该有的位置上,正对着她笑。 这里人多,婉碧也不好做什么动作,只能当做没有看见。 看着瞿漠一直往门外的方向看,他身边的瞿翰和他讲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不禁也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 看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可是却让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皇兄,她……那个人不就是那日在你酒庄的那个吗,怎么会跟在苏夫人的身后?” “小点声。”瞿漠略带不满的说道。婉碧作为 他的谋士策划夺嫡,乃是大事,如果被有心人听了去,恐怕这渔翁是做不成了。“她是苏将军府上的婢女,跟在苏夫人身后,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到他这么说,原本就惊讶的瞿翰,此时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有了瞿漠的话,他也不敢大声,只能压抑着声音说道:“皇兄,她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怎么会和一介婢女成为朋友?” 瞿翰张口闭口的就是婢女,这让瞿漠轻轻的蹙起了眉头,他似乎不喜欢婉碧自称自己奴婢之外,还不喜欢别人提及她的身份。 “区区小事,何须惊讶?” ☆、50.050-起疹子 小事?! 瞿漠说的风轻云淡,可在瞿翰看来,怎有婢女能被皇子称为朋友,这让他不禁对婉碧多看了两眼。 宴会的人已经坐的满满当当的了,皇上坐在主位之上,身侧是太后及刘皇后,再下来则是各宫娘娘,皇子公主,再下来则是按等级分的大臣们。 要数最起眼的,则是皇帝身边的那几个女人。今日其他妃子都如往年那般打扮,唯独萧贵妃的脖子上围着一块薄薄的丝巾,那件萧若月送的披风已经不见了踪影。 婉碧看着她,想起刚刚在门外的听闻。 午后的御花园,婉碧随着瞿慕言离开不久之后,萧贵妃的手一直挠着脖子,根本没有办法离开。 半响之后,萧贵妃停了下来,取了下来披风,命身边的嬷嬷帮她看看是怎么了。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 “贵妃娘娘,你的脖子上起了红点,看着倒像是疹子。” “什么!”萧贵妃惊呼出声,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丰年宴,如果起了疹子还怎么见人,这样一来刘皇后可要一枝独秀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宣太医啊!” 听到动静的刘皇后也匆匆的走了过来,看着萧贵妃脖子上的红点点,惊讶出声,“呀,妹妹,你这脖子这是怎么了?” 虽是关心的话语,但是萧贵妃又怎么会猜不出来刘皇后的真心思。但刘皇后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她也自然不好恶脸相向。萧贵妃用手挡住了脖子,往后退了一步,“劳姐姐费心了,只是起了一些红点罢了。” 刘贵妃脸上带着笑,伸手就想要往萧贵妃的脖子上伸去。 这个动作吓得萧贵妃往后猛退了一步,她可不想让刘皇后看到她的脖子。 很快御医就带着药箱过来了,检查了过后说道:“贵妃娘娘这是起疹子了,最近可否接触过什么东西?” 听着御医这么说,萧贵妃也在想,最近的吃食都很注意。如果是吃食出了问题,那么也不应该只是脖子上起红点。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穿着,今日的衣裳都是昨日都检查过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唯一的问题,大概就在于此时拿在手上的披风了。 可这披风是萧若月送的,萧若月是她的嫡妹,没有理由要害她。 萧贵妃能注意到的事,刘皇后自然也能注意到。她看了一眼萧贵妃手上的披风,说道:“这宫里的一切都由专人管制,这宫里的东西可不会出什么问题。” “皇后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妹妹别多心了,姐姐只是看着妹妹身体不适,想找出原因罢了。” 看着她一脸虚假的样子,萧贵妃心中更加的烦闷。 相对于萧贵妃,刘皇后的心里可欢喜的很。她看了一眼萧贵妃身边的御医,示意他上前查看。 一边的御医看着两人,心中明了。自古以来,宫中妃子们明争暗斗不断,这样的事情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两边的贵人都不好得罪,但他身为御医,总归还是要找出这些疹子因何而起。这样一来,又能尽职,又能卖皇后一个人情。 何乐而不为? ☆、51.051-狐毛桃香 “贵妃娘娘,可否把这件披风给予老臣看看,或许能找到病源之所在。” 虽然他的话不中听,但这也确实是他身为御医该做的。 接过萧贵妃手中的披风之后,御医上下翻看了一下,然后凑近披风闻了闻狐毛的位置。这里是离萧贵妃脖子最近的地方,最可疑的也是这里。 这狐毛上面理应没有味道,可是御医却闻到了一股清香,又略带有一丝甜味。又闻了一遍,仔细想来,这是桃花香! 原本桃花并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可是众所皆知这个萧贵妃身子虽然硬朗,可是却偏偏不能碰着桃花,一碰身上便会起一层的疹子。每年桃花盛开之际,萧贵妃都会蒙上一层面纱。 御医在这宫中多年,也曾给萧贵妃调制过消去疹子的膏药,自然清楚。“贵妃娘娘,这件披风上面,有一股桃花的香味。” 众人一听御医所说的话,远处的夫人已经两两私语了起来。 “现在这个季节可没有桃花开,这好好的披风上怎么会有桃花的香味呢,许是有人故意染上去的吧。” “夫人说的有理,明知道这萧贵妃不能碰到桃花,这些恐怕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们虽是在外围,但是说话的声音不小,明显是太子一派的人。 刘皇后和萧贵妃自然也听见了,刘皇后心里乐开了花,而萧贵妃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这件披风是萧若月送的,自然和她所不了干系。见状,萧若月连忙上前一步查看,在看到萧贵妃脖子后的红点,也着实吓了一跳,今日的丰年宴何其重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可如何是好,得赶紧让御医拿些涂抹的膏药才是。” 刘皇后闻言,也应和道:“是啊,得让御医拿些药让这疹子消下去才是。且不说一会让皇上看见了,就是让哪位小姐公子看见了,都不好。”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本来事情就已经够糟了,刘皇后还偏偏要再捅一刀。 “御医,可有什么膏药是可以立即见效的?” 思考了一番之后,御医说道:“能够立即见效的膏药是没有的,但是有能让疹子不再发痒的药。” 无奈之下,萧贵妃只好将就,可这眼见太阳都要下山了,这红点还是红的刺眼。于是就有了萧贵妃在丰年宴上系着丝巾的一幕,虽是丑了点,但也比露出疹子要强一些。 经过了这件事之后 ,萧家姐妹的心情都不好了。 原本萧若月是想送礼给萧贵妃,以示姐妹关系极好。让别人想着萧若月有萧贵妃作为倚靠,而萧贵妃的儿子三皇子瞿毅,多少也和现在暂无站位的苏家有这么一层道不明的关系。 可是今日这一出,算是彻底的背道而驰了。 还有少数的夫人们猜测,萧若月是不是对苏丰寿宴上那和田玉手镯之事怀恨在心,今日伺机报复。 这个想法一出,还有不少夫人闲着谈论了起来。有人说是,也有人说不是。 萧家姐妹在今日,可算是闹了一出大笑话! ☆、52.052-宴席之上 在宴席之上,萧若月因脖子上疹子,也没了食欲。大多数都是看着各个官臣们进食,心中也对御花园一事有了想法。 据萧贵妃对萧若月的了解,如果真如夫人们所言,是因为那和田玉手镯为缘由,那就不是萧若月了。当初她为了嫁给苏丰,萧贵妃可出了不少力,萧若月至今还对她这个嫡姐感恩戴德,那敢有此动作。 这件披风有多少人碰过,也是屈指可数。无非就萧若月本人,还有她的丫鬟。萧若月不可能,她的丫鬟也从来没有见过刘皇后或者是贵妃,甚至连府门都没怎么出过,又怎么可能想到这些来让萧贵妃出洋相。 而且,若是放桃花粉的人有意闭紧了嘴,这样也查不到任何证据,无凭无据的也不能指认谁。 若是在萧贵妃的宫里,那些婢子若是不说,不死也要被扒一层皮。但是萧若月可不一样,她是一个将军府的夫人,苏将军为人清廉,若只是为了这桩小事大动干戈,又抓不出凶手来,只会让他人看了笑话。 还不如让这页翻过,彰显她的大度。 宴席上的人坐的满满当当,苏将军身边也有了人坐下,婉碧替萧若月布菜时抬头看见了宁国侯,这让她不禁一惊。今日宁灵芝也入了宫,既然宁国侯在苏丰的边上,那就说明…… 想到这里,婉碧也微微侧头,正好撞上了宁灵芝那漆黑的眼眸。惊讶,探寻,在宁灵芝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婉碧知道,宁灵芝一定是认出了自己,同样也疑惑着自己的身份。可是婉碧并不担心她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宁国侯府的嫡长女也是一位聪慧的女子。 她对着宁灵芝略微施礼便转过头继续为萧若月布菜。 再上面坐的是众位皇子们,四皇子从小体弱多病,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便卧病不起。于是五皇子瞿漠和三皇子瞿毅便比邻而坐。 从宁灵芝一开始进来,瞿毅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她。他看着她陪着宁国侯夫人入席,看着她对着皇子这边招手。可以他知道,宁灵芝不喜欢他,她招手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他。 宁灵芝和瞿漠的关系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让瞿毅惊讶的是,瞿漠对宁灵芝的招手无动于衷。他的目光确实看着宁灵芝的方向,可似乎又有些偏差。 他看到似乎是苏将军的方位,瞿毅本能的以为瞿漠是在看苏府嫡小姐苏南溪。 宁灵芝似乎也察觉到了,转过头去。在瞿毅看来,苏南溪依然自顾自的坐 着,回应她的只有苏夫人身边的丫鬟。 这时,瞿毅举起了酒杯对着瞿漠说道:“许久没有见到五皇弟了,甚是想念啊。” 听到耳畔似有人说话,瞿漠转过头看着瞿毅以及他手中的酒杯,也同样举起了自己的杯子。“见我又有何难,派人来酒庄喊我便是。倒是三皇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见一面才难。” 闻言,瞿毅笑了起来,抬了抬酒杯说道:“来,喝酒。” 语落,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53.053-那个女人,留不得 给两人再次满上之后,瞿毅问道:“五皇弟可有心上人了?” 瞿漠闻言摇了摇头,“皇兄何出此言?” “皇兄见你方才一直看着苏府嫡小姐,还以为你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皇兄多虑了。”瞿漠说道,心里有些庆幸瞿毅想的是苏南溪而不是婉碧。不过话说回来,婉碧在别人眼里只是小小婢女,根本不起眼。“只是这苏家小姐终日待在闺阁之中,今日一见不免失礼多看了两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弟无需多解释,若是真喜欢,便去求父皇赐婚。父皇这般疼爱你,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既然瞿毅非要这么认为,那么就让他这么想着吧,多说无益。他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丰年宴上的事情玉鸢待在府里就全听人说了,这件事简直打在了萧若月和萧贵妃的脸上。玉鸢不笨,自然能猜到这大概都是婉碧的安排,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婉碧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疑问从那天婉碧第一次来找她说完救她开始,就一直环绕在她的心间。一开始只是疑惑她为什么要救她,后来发现自从那时候开始萧若月做事总是会露出她嫉妒,令人厌恶的一面。所有的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婉碧。 田树的事是婉碧来告诉她的,可却没有不让田树过来,而是抓个正着,顺着萧若月的计谋下去,最终反咬一口。 苏丰寿宴上也是婉碧让她提前准备好那个有裂痕的镯子,虽最后被萧贵妃压了下去,可这件事恐怕在夫人们心中扎了根。就算流言蜚语停止了,那些夫人们私底下总会和她们的夫君甚至其他人提个一两句。 而这一次,萧贵妃的疹子不可能是萧若月所为,她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其他人接触那件披风的机会并不多,婉碧是最有机会,而且还是最有目的的那个人。 可玉鸢思来想去,一直没明白,婉碧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若月待她不薄,容季走了之后还升她做了大丫鬟,每月领的银子比以前多了好多,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或者说,婉碧就是这样一个恩将仇报的人? 玉鸢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她却再也不会完全的相信婉碧了。 如果现在去萧若月面前揭发她,那么就等于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苏丰亲生的事实也说了出去,这样一来婉碧被严惩了,她也活不了! 她们俩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能有大的作为, 可是玉鸢想,或许能给婉碧来一个一击致命,让她再也无法威胁到自己。 说到底,她还是害怕了,从一开始她就是婉碧的手下败将。 右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感受肚里孩儿的动静,玉鸢轻声说道:“孩子,你要记得,娘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给你一个稳定的未来。所有的威胁,所有的荆棘,娘都会给你摆平。娘不要你一生下来就和娘一起受她的指使,那个女人,留不得!” ☆、54.054-朝堂议事 北方已经开始降雪,这成了朝堂之上议论的首要。 “皇上,微臣认为,北方每到这个时节便开始天降大雪,每年都有不少的贪民为了一己私欲而引起暴乱,这样的事情,不管也罢。等来年春天到了,自然也就过去了。” 说话的人是三皇子一方的户部吴尚书,为人贪财敷衍,自私自利。 此话刚落,就立即有人反驳道:“皇上,微臣认为,此举不妥。虽说每年都必然有雪灾的发生,也确实有不少的贪民出现,但是在这之中也有良民。前些年便有人提出朝廷对北方百姓不闻不问,若是再不好好的想个法子,恐怕会失了民心啊。” “呵!刘丞相,你这么说不等于是白说吗?”吴尚书笑道,似是对刘丞相的话颇为嘲讽。“今日来可不是提问题的,可是来说解决方法的。你这么说,反倒是给皇上堵心了。” 刘丞相是刘皇后的父亲,自然是太子一派,看着吴尚书这番把国家大事当儿戏不免哼了一声。“难道吴尚书崇尚的不闻不问就有用吗?” “但是起码,不理会他们,他们就只能在窝里闹闹,并不能掀起大风浪。朝廷以前也不是没有派人去过,哪次不是被打的一身伤回来。那些贪民就是想要趁机捞些好处罢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来回说着,其他官臣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争吵,并不打算帮忙。 皇帝坐在龙椅上,已经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了,闭着眼睛揉脑袋。 “好了好了。”良久之后,皇帝似看两个人再怎么吵也吵不出一个结果来,不免开口制止,“你们两个整日里就知道吵吵吵,吵得我头都疼了。” 见皇帝都开了口,两人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再说一句话,纷纷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扫视了两人一眼之后,皇帝看着站在前面的太子与三皇子说道:“你们两个,可有话要说?” 首先站出来的是太子瞿尧,“启禀父皇,儿臣的想法和刘丞相的一致。如今北方已经开始下雪,想必过不了几日便会降起大雪,到时候百姓们没有御寒的衣物或是足够的粮食,恐怕要冻死或是饿死。这个时候朝廷应该早做打算,派人押运一些衣物及粮食过去。” 和太子不对盘的永远是三皇子,只听瞿尧说完,瞿毅立马站了出来,“父皇,太子所言极是,可是前两年朝廷同样派了人运送了衣物和粮食过去,可是结果呢?派去的官臣在北方根本不受到重视,更甚者还夜闯官府偷粮。 朝廷已经仁至义尽了,可他们实在是不知好歹。依儿臣看,不如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不去理会。若是有人敢造次,那便杀一儆百。” 所有人都说,在所有的皇子之中,三皇子和皇帝是最像的。两人的处事手段也一样,以暴制暴。 或许是因为相像的缘故,皇帝对自己这个三儿子也欢喜的很,加上萧贵妃比刘皇后更加明白女人的保养极为重要。 这朝前朝后,萧家都更胜一筹。 ☆、55.055-效仿 可以说,瞿尧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太子的位置,不过是仗着嫡长子的身份。论起宠爱来,瞿毅丝毫不输瞿尧。 听瞿毅这么说,瞿尧深深的蹙起了眉头,“父皇,这万万不可!本来北方百姓就担心会有雪灾,会有死伤。若是朝廷无动于衷,势必会引起恐慌。到时候北方百姓一举涌入帝京,恐怕有所不妥。” 瞿毅冷笑一声,说道:“太子说这样不妥,那样也不妥。就如吴尚书所言,为人臣子应替皇上分忧而不是增添忧愁。” 两个儿子所说的都有道理,怎么取舍,一时间也难下定论。 看着他们又有要吵起来的样子,心烦之下,皇帝摆了摆手,“今日既然得不出个结果来,那今日不如不议了,等你们想出个什么好方法,再议不迟。” 说完,便站起身来。 “臣等,恭送皇上。” 皇帝一下朝,便去了萧贵妃那里。 萧贵妃看着皇帝进来,迎上前去,“皇上一定累了吧,臣妾今日调了一种安神香,皇上不妨试试。” 平日里萧贵妃闲来无事时最喜欢调香绣花,皇帝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双巧手。“是吗,爱妃好兴致,快拿给朕闻闻。” 把新调的香点上,萧贵妃给皇帝按着肩膀。 不知是香的缘故,还是萧贵妃按着太舒服,皇帝有些昏昏欲睡。“来你这里就是好,不像在朝堂上,他们总是吵的朕心烦。” “哦?”萧贵妃似是不经意的问道,“他们都讲了些什么,惹得皇上这般劳累?” “前日里有消息传来,说北方已经开始降雪了。今日大臣们为了这些事争破了脑袋,可依然没有讲出什么可行的办法。” “北方降雪,乃是天灾,方法依然难寻,皇上不必为此太劳累,身子要紧。” 皇帝点了点头,突然睁开了眼,看着萧贵妃问道:“爱妃如此聪慧,可有什么好方法?” 萧贵妃笑道:“臣妾只是一介深宫妇人,哪懂这朝堂之事啊。不过臣妾听说,前两年都是给北方送去大批的衣物和粮食。今年不如也效仿?” 皇帝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同意这个看法。“今日太子在朝堂只上意思也是这样的,可毅儿可不这么认为。你们母子平日里心连着心,今日难得有分歧啊。” 自己的儿子她怎么会不了解,只是这一次,她准备换一种方法。“听皇上这么说,日后臣妾定要问 问毅儿,怎么不和臣妾想的一样。” 听这赌气般的娇嗔,皇帝心情更好了些。 萧贵妃看皇帝心情已经转好,继续说道:“皇上可曾想过为什么往年送去衣物粮食,会遭百姓们的哄抢乃至偷窃吗?” 这句话好似提到了点上,皇帝看着萧贵妃问道:“为什么?” “那是因为往年派去的官员品阶太低,压不住那些百姓。百姓们怕被人捷足先登了就没自己的份了,所以只要有一人上前,其他人便纷纷涌了上来。” 皇帝一听,再也不躺着了,坐了起来望着萧贵妃,眼神有些急切,“依爱妃看,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置?” ☆、56.056-卫淑妃 “依臣妾看,需派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前去。这样一来是让百姓知道,皇上还是念着他们的。二来,这位高之人,百姓们也不敢再随意造次。” 她的话有些道理,皇帝沉默着思考了一番之后说道:“爱妃好好休息,朕找丞相等人商量一番。若是可行,你的提议简直是立了大功了。” 萧贵妃闻言,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行礼道:“那臣妾就先行谢过皇上了。” 送走了皇帝之后,萧贵妃躺在贵妃椅上晒着太阳,没一会瞿毅便过来了。 瞿毅走近,行拱手礼,“儿臣见过母妃。” 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萧贵妃睁开眼走了过来扶起瞿毅。“今日我听闻今日朝堂之上,你们在议论北方雪灾一事?” “启禀母妃,确有此事。” 扶着他到一边坐下,萧贵妃泡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前面。“我听说,你主张的是压制百姓,而太子主张的是派送救资。” 瞿毅一听,有些惊讶。萧贵妃再怎么能干也不可能将手伸到朝堂上去。“母妃如何知晓此事的?” “你且不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总之这一次,你要附议太子的提议。最好,让他去押送救资去北方。” 按照瞿毅对萧贵妃的了解,若是没有想好要做的事,她绝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母妃可是有了什么计策?” “我问你,往年雪灾,北方百姓性情如何?” 瞿毅几乎是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太过于急躁,做事莽撞不计后果。” “那么如果太子前去,百姓们又像以前那样,会有怎样的后果?” 仔细一思考,瞿毅恍然大悟,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母妃果然聪明。若是百姓们和以前那般,太子恐怕是凶多吉少,那些暴民可不会和太子讲道理。就算太子回的来,那么也要给他造一个滥用职权,那么回来就不回是奖赏,而是惩罚了。” 看着瞿毅已经明了,萧若月拿着帕子搭在嘴边轻笑,“这样一来,皇儿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儿臣明白。”瞿毅说道,忽的想起了什么,扬起的眉头平了下来,“可是母妃,若是太子不去,又当如何?” 萧贵妃搭在茶杯的壁上,杯里的茶已经不热了。把茶倒掉,她又给瞿毅泡了一杯,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放心吧,太子一定会去的。” 翌日,各宫的嫔妃们纷纷去椒房殿给刘皇后请安 。丰年宴的事情发生之后,萧贵妃的焰气消了不少,刘皇后的气色都跟着好了很多。 稍坐片刻之后,萧贵妃就先走了,其他嫔妃也陆陆续续的跟着。最后只剩下了沉默寡言的卫淑妃和刘皇后。 通常情况下,卫淑妃在众妃嫔走了之后都会跟着走,今日的反常让刘皇后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淑妃妹妹今日怎么有空在我这里久坐?” 卫淑妃闻言站了起来,又给刘皇后行了一礼,“近日见皇后姐姐气色好了很多,想来是睡的安稳。” 刘皇后多看了卫淑妃一眼,说道:“有劳妹妹牵挂了。” ☆、57.057-献计 这卫淑妃是五皇子瞿漠与九公主瞿慕言的生母,平日里瞿漠不常在宫中,卫淑妃就专门陪着瞿慕言。 而瞿慕言又是那样安静的性子,卫淑妃陪在她身边也异常的安静。 尽管她有着淑妃的名号,可是去巴结她的人并不多,大约是看出了卫淑妃不争,费心笼络她不如多去刘皇后萧贵妃那里跑跑。 她的性子宫中之人都明白,无论是谁留在这里刘皇后都不会惊讶,唯独她! 只听卫淑妃说道:“皇后姐姐将这后宫之事管理的极为妥当,也算是为皇上减忧了。但皇后姐姐是否听说了,昨日皇上在朝堂之上与众臣议论北方雪灾一事?” “听说了。”刘皇后点了点头,“可那终究是朝堂上的事,你我纵然再有心,身为后宫女子,又能如何? 刘皇后说的话,卫淑妃自然也想到了,“咱们不能多说,但是朝堂之上不还有太子吗,若能给太子出一个良招,皇上赏赐的可就是太子了。” 这些话听起来不错,如果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刘皇后自然会去考虑。但卫淑妃……她向来不喜争斗,不喜权谋,今日又有什么理由来出谋划策。 “淑妃妹妹不是向来不管这等事的吗,今日为何这番模样?” 卫淑妃闻言,跪了下来,“皇后姐姐赎罪,臣妾确实有私心。” 听她这么说,刘皇后反倒放心了许多,“说说看,你的私心是什么?” “臣妾膝下孕有一子一女,如今皇儿已经长大成人,是时候娶正妃了。臣妾不想用这等事去打扰皇上,便想显出一计,求皇后姐姐替皇儿谋的好姻缘。” 这天下的父母皆是为了儿女,卫淑妃为人想来收敛,可也为了两双儿女的婚事来求着刘皇后。 这样一来,刘皇后也不存在了怀疑的心思。“那妹妹对雪灾一事有何看法,不妨出说来听听。” “臣妾昨日听说,贵妃娘娘向皇上提出一计,说是要派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去北方押运救资。虽不知贵妃娘娘究竟心属的人是谁,但这件事无疑一直困扰在皇上的心里,这事若是处置妥当了。那么其中的厉害关系,皇后姐姐自然比臣妾清楚。” 萧贵妃和刘皇后不和,这几年在后宫斗得你的我活,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当成瓢泼大雨。卫淑妃刻意说的含糊了一些,以她们的性子,恐怕是要想深了去。 沉默了良久,卫淑妃见皇后依然没有反应,便站起身来 准备走。“皇后姐姐慢慢思考,毕竟这事关重大,臣妾先告退了。” 向外走了几步之后,刘皇后依然没有反应。可卫淑妃也不担心,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待卫淑妃已经一只脚跨出门栏之时,听见身后传来了刘皇后的声音,“你那双儿女的婚事,本宫自会为你筹谋。” 卫淑妃嘴角扬起得逞的笑容,回身行了一礼才往外走去。 虽是有些含糊,但是这也算是刘皇后的承诺了。 ☆、58.058-送行 几日之后的朝堂上,大臣们的风气简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上一次朝会两边人马吵的不可开交,纷纷指责对方的方法有误。而今日,难的所有人的意见一致,纷纷同意选出一个人来押送救资去北方。 如今唯一的问题便是,谁去。 瞿毅首先开口,“父皇,儿臣请缨,这次北方救资儿臣愿意押送。” 皇帝听完,正想开口,便被太子打断了。 刘皇后说过,如果瞿毅要争夺这个名额,那么一定要与他一争到底。“父皇,儿臣以为,应由儿臣押送救资。” “太子殿下此言不妥,太子身为储君,要去那偏远寒冷的北方,自然不适宜。” “正因为我是太子,这才要多为父皇分担,况且我身为太子,百姓见了我自己自然会想起朝廷。” 一时间,两人再次争了起来,架势不输上次争辩。 “好了好了。”良久,皇帝终于开口制止了,“你们两个都是朕的好臣子,但这一次去北方押送救资,还是由太子前去吧。” 瞿毅一听由太子前去,往前站了一步说道:“父皇……” 只是他还没把话说完,皇帝便举起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太子说的没错,身为储君也是时候多历练历练了。这次朕把如此大任交给你,你可要好好的完成。” “是,父皇。” 看着瞿尧那一脸高兴的样子,瞿毅的心里才是真的开心。不怕他去,就怕他不去! 瞿毅把此事告诉萧贵妃时,萧贵妃笑的合不拢嘴,让他去安排好一切。自己也吩咐了身边的嬷嬷准备了一些珠宝悄悄的赏赐给蓉采女。 刘皇后那里,虽然是抢到了这个位置,可是仍然忧喜参半。这次去北方,好则立大功,坏则闯大祸。 连夜收拾了行装,两日后,皇帝,刘皇后以及朝中各位大臣都来到了帝京的城门楼送行。 一群人马浩浩荡荡的往远处而去,官道上黑压压的一片,直到众人没了踪影, 在通过北方的必经路上,瞿漠早就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瞿尧看到瞿漠的时候他正在抚摸着马鬃毛,仿佛是在等人,也仿佛只是在散心。瞿尧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下了马走近了瞿漠。“刚刚送行的人里不见五皇弟,原来你在这里啊。” “太子殿下。”闻言,瞿漠转过身,谦逊的说道,“ 你知道的臣弟并不喜欢那样的场面,这不在这里等候着太子。” “你在等我?” 瞿漠点了点头,“是。” 瞿尧一笑,望了一眼等着的众人,“多谢皇弟前来送行,只是此去北方路途遥远,又有这么多将士等着,皇兄先行一步了。” 他要走,瞿漠自然不会留。只是最后好心的提醒了一番,“此次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太子从三皇兄那里抢过了这份差事,可要好好完成才是。太子务必小心行事,恕不远送。” 他的一席话,却让瞿尧顿了顿脚步,他倒是像来通风报信的。只是瞿尧多少是知道他的性情的,想来也是无意之举。 ☆、59.059-押送救资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番话都让瞿尧记到心里去了。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份差事纵然不是从瞿毅手中抢来的,恐怕他都得使绊子,更何况最先请命的,是瞿毅。 大半月之后,信使送来急报,说是太子一行人在临近城池只时,遭遇了山贼的突然袭击,幸好太子早有防范,才把损失减到了最低。 原本临近城池的时候,应当是所有人戒心最低,身心也最疲惫的时候。萧贵妃特意挑了这个时机动手,没想到还是让太子侥幸逃脱了。 距离太子离开一个月多之后,再次传来急报,太子已经到了北城,雪灾还不算严重,太子已经命人铲雪了。粮食以及御寒的衣物按照每家每户的人数分发了下去,灾情以及民心都已经得到了控制。 一个半月,此时的雪已经越下越大了,幸好铲雪及时,道路也算是能行人,只是马车有些困难。粮食已经不再由马车运送,而是靠人力搬运。 这日晚上,太子住所突然涌入了一群百姓,说是要强抢粮食。太子命人收押了他们,再询问缘由。不管多少粮食,只要情况属实,太子能做的就是一一答应。 这样一来,百姓们就没有了发作的理由只好作罢。 救资其实并不多,但一开始,太子就留有一手,往年每次发配粮食都是足量的发,而这一次他刻意的少了些。这样一来,就算给了那些百姓多一些粮食,到底也是够的。 而此时,距离太子押送救资往北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并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唯一有变化的大概是一个入宫多年的蓉采女被提了品阶,成了。 容季被苏丰送出帝京之后,给苏念鱼送药的差事又落在了婉碧的头上。起先还会去几次酒庄里看看,撞见过几次宁灵芝以后,婉碧去酒庄的次数便少了很多。 既然苏念鱼已经离开了萧若月的视线,那些药自然也就不用喝了。婉碧不去酒庄,也不让苏念鱼送药,闲来无事就在梅庄里待着休息一会。 久而久之,婉碧便和苏念鱼混熟了。 这日,婉碧坐在屋子里喝茶,苏念鱼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你似乎很久都没有去过酒庄了。” 婉碧闻言,抬头看了苏念鱼一样,又低下了头喝茶。既然要以苏念鱼为借口,那么婉碧去酒庄找瞿漠的事自然隐瞒不了。婉碧也没有想过隐瞒她这件事,不过去找瞿毅的缘由,婉碧还是无法告诉她。 毕竟她的身份如此卑微 ,想要做一个皇子的谋士,这已是不可能。况且,瞿漠以前就不喜欢朝廷的纷争,让苏念鱼知晓多了,反而不好。 “反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经常去那里被人看见了也不好。”抿了茶,婉碧才漫不经心的说道,“反正我已经告知过五皇子了,若他真的有急事找我,就派人过来找你。你看至今都未有人登门拜访,我又何必着急?” ☆、60.060-打趣 苏念鱼见婉碧一点都不着急,看着这天色还早,有心打趣她一下。 “五皇子的身份高,如果没有要紧的事,自然不会过来,难道你就不想见他一面?” 见他一面……婉碧反复咀嚼这这几个字,把杯子握在手里捂着。手心传来灼热的温度,可婉碧的脸上在笑,可苏念鱼却感觉不出半点笑意,“我为何想要见他?” “五皇子身份高贵,长得又英俊,素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称,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正因五皇子身份高贵,我身为婢女,怎能生高攀之心?况且五皇子与宁大小姐天生一对,他们才是值得携手之人。这番话可不能让有心人听了去,不然后患无穷。” 原本是想要打趣一下婉碧,见婉碧回答的这么认真,瞬间就熄灭了她的兴致。苏念鱼撇了撇嘴说道:“你这人,可真是无趣。” 闻言,婉碧再次笑了一下,这一次却让苏念鱼感觉到了婉碧是真的在笑。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看着婉碧站起身啦,苏念鱼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婉碧摇了摇头,“虽然庄子里没有大夫人的人,但是如果是因为盲目了而被大夫人发现,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费劲千辛万苦才出的府,离开了大夫人的视线,万不可再回去了。” 她的话有道理,苏念鱼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对着身后的木茵说道:“我不方便出去,你就替我送送婉碧吧。” “是。”苏念鱼身后的木茵应道,随即带着婉碧出去了。 两人走在静悄悄的小径上,婉碧看着木茵突然说道:“木茵,你似乎有些讨厌我?” 木茵没有回头,径自在前面带路,却也回答了婉碧的话,“婉碧姑娘多心了。” 她虽口头上不承认,但婉碧也确实看得出来,木茵并不喜欢自己。她也不点破,只顺着她的话笑道:“但愿只是我多心了。” 仍然没有回头去看她,木茵自顾自的走着。 婉碧说的没错,木茵确实不喜欢她,但也没有到讨厌她的程度。只觉得婉碧知道了苏念鱼太多的事,虽然能出府全依仗着婉碧,可功过并非相抵。婉碧的心思,木茵根本猜不透,对于她们来说她还是太过于危险。苏念鱼虽然觉得婉碧可交心,看木茵却时时防备着,生怕有一天苏念鱼好不容易逃出了萧若月的魔掌又被婉碧给拉 下水。 送到庄子门口处,突然听见门口似是有人在吵闹。两人觉得奇怪,便加快了脚步。 来人的嗓门极大,远远的就能听到他的声音,“进去告诉你们家小姐,五皇子找她有要事,望她能相见。” 门口的仆从一脸的为难,声音也要若上许多,“这位官爷,不是小的不进去通报,我们家大小姐这脑子不太好使,告诉了她,她也不会应你的。” “哼,既然这样那你就把你们家小姐请出来,我递与她一句话就走。” ☆、61.061-腊梅树下 仆从是个老实人,一面怕得罪了贵人,一面又觉得苏念鱼给不出给答案,一时间急的连额头上都冒了一层冷汗。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风吹的,仆从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婉碧走近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况。也怪不得谁,仆从性子胆小,而那来人怕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仆从不认识他,不敢放他进去,于是越吵越僵。 “你有什么事,便与我说吧。” 听着声音,来人朝这里望了一眼,见到婉碧之后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曾见过婉碧一面,自然是认得她的。“婉碧姑娘,你来的正好,五皇子让我带话给苏大小姐,可他们不让我进去。” 大致的情况,婉碧早已经猜到了,大步的走过去对着仆从行了礼,便带着来人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五皇子让你带的是什么话?” 来人这才反应过来,说道:“五皇子让我通知你,太子殿下已经处理完救资一事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回来了。” 婉碧把话记在了心里,见来人没有其他的事便回去了。 这时,阴沉沉的天空突然飘下了小雪,婉碧一怔,撑着油纸伞便快步回府。 而此时的梅庄里,大片的腊梅已经竞相开放了,看着小雪落在花瓣上,苏念鱼只觉得心静了不少。 看着木茵还不回来,苏念鱼起身准备去找她。走了几步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忽然看见在腊梅林深处,站着一个人,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跳。 从背影看,应该是个男人。他立于腊梅树下,仿佛想心事入了神,一动不动。 许是脚步声惊扰了他,那人转过身来看着苏念鱼,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两人各自快速打量了对方一番,随即问道:“你是谁?” 闻言,两人皆是一愣,随即脸上浮起了笑意。 那人对着苏念鱼行拱手礼,先说道:“在下乃是一名江湖中人,名唤楚峥。前些年偶然路过这庄子,看见这庄子里的腊梅开的甚好,不免动了心。” 楚峥已经自报家门了,苏念鱼也多少有些了解,正要开口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他是江湖人,苏念鱼有那么一瞬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便说道:“楚公子,婉碧这厢有礼了。” 这样听来,婉碧似乎是她的名字。楚峥道:“前些年看这里久无人居,今年不知贵人入住,多有打扰,还望婉碧姑娘莫怪。” 这梅庄,苏家确实不常来,这几年家业扩大,这梅庄虽有人打扰,但也成了被人遗忘的庄子。“听楚公子所言,似乎每年都会来?” “是。”楚峥点了点头,“这里的梅花虽没有那梅花谷的多,却别有一番风味。” 苏念鱼正想要说些什么,眼中已出现了木茵的身影。 显然,楚峥也看见了,便说道:“我虽是江湖中人,不计较那些礼俗之事但姑娘终究还是帝京富贵人家,被人传了闲言终究还是不好的,楚峥先告辞了。” ☆、62.062-去寺庙 说完,便转身走了几步,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又转身看着苏念鱼说道:“请问婉碧姑娘,楚峥下次是否还能有幸来见一见这些花?” 苏念鱼一愣,似乎有些惊讶。并没有正面的应他,而是回答道:“年后的红梅开的比腊梅还要艳丽,不知公子可有心赏?” 这句话,在楚峥听来已是应允。如同来时那般,翻着墙就走了。 苏念鱼看着楚峥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江湖人,是否都是这般洒脱?” 刚走近的木茵也听到了她说的话,不禁疑惑的问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江湖人?” 对于木茵的话,苏念鱼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转身走回房内。 雪渐渐的大了起来,枯草枯木上也叠起了一层白色。婉碧在官道上走的不紧不慢,可身后的一名同样装扮的女子未撑伞,发饰肩头之上满满的落着雪。 婉碧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也不回头,就自顾自的走着。等到了苏府门口,伞上面已经落了满满的雪花,而身后的人怕是被冻得够呛。 进府之后,婉碧直接回了萧若月那里。 她知道身后跟着的人是玉鸢那里的涟泗,自从上次的梅子事件过后,玉鸢碍于安兰在一旁,没有对涟泗过多的在意,可是私底下早已重视她,把她当成自己真正的左膀右臂了。 今日也不是涟泗第一次跟踪婉碧了,可她自己却浑然不觉已被发现,婉碧也不点破,由着她去。 回到府里之后,苏南溪正陪着萧若月坐在炭盆边取暖。等苏南溪离开之后,婉碧才向萧若月报备苏念鱼的事。 这些话萧若月早就已经听腻了,她自负的以为苏念鱼在她眼皮子底下多年,自然无法翻身。 “年关将至,我打算去寺庙里为老爷求个平安符,你下去打点一下吧。” 得了萧若月的命令,婉碧便安排人着手此事。把祭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先放在了马车里,以免忘了。 原本打算在第二日就前往寺中的,但因前一日下雪,就连官道上也不好走,朝廷正命人清理,萧若月不得不放弃了今日出门的打算。 第二天雪已经停了,萧若月沐浴更衣了之后才出门。 此时天色还早,官道上有略微的结冰,每人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摔了。 行走了一段路之后,前面似乎有人堵着了路,苏府的马车不得不停下来。萧若 月见有异样,便探出头来问道:“婉碧,怎么停下来了。” 婉碧见萧若月探出头,转过身回答道:“夫人,前面似乎有人堵着路了,小厮已经去前头查看了。” 等了一会,小厮匆匆忙忙的跑来,还差点滑了一跤。“夫人,前面有一辆马车因官道结冰而滑了一下,车轮子也被路边的石头给卡着了,一时间恐怕还不能动弹。” 萧若月闻言,眉头蹙了起来,这去寺庙也是讲究时辰的。若是去晚了,人一多难免会拥挤。她看着小厮问着,“那你可打探到了那马车里面坐着的是谁?” ☆、63.063-香上带血 “回夫人,前面马车里坐的好像是宁国侯夫人,” 宁国侯夫人…… 萧若月仔细一想,这宁国侯如今在朝廷的地位颇高,而且似乎也没有要站位的迹象,这种时候就要好好的和他的夫人多接触。 这么想着,萧若月立即下了车,带着婉碧步行往前面走去。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一辆马车边站着一群人,看似车夫的男人正蹲着试图修理车轮。宁夫人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马车一下子肯定动不了。萧若月走上前去,似是惊讶的说道:“原来是宁夫人。” 宁夫人闻言转过身来,看着萧若月同样回礼,“苏夫人。” 如果在以前,宁夫人对萧若月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是这一年,关于萧若月的传言便不断。说她见不惯自家的四姨娘,先是诬陷她在外面有了男人,后又在梅子里泡了药,差点害的她和她腹里的孩子命送黄泉。 这样铁石心肠,心狠手辣的女人,宁夫人也不想多接触。 稍稍看了一眼停在一边的马车,“宁夫人这马车是怎么了?” “路滑,加上路边的石子,把车轮给卡坏了。” 萧若月点了点头,“那宁夫人这是打算去哪里?” 宁夫人看了一眼寺庙的方向,说道:“去寺里上点香,求菩萨保佑夫君平安。” 听她说也要去寺庙,萧若月有些惊喜,“宁夫人和我真是有缘,今日我也准备去寺里上香,若是宁夫人不嫌弃,可坐我的马车,与我一同前去。” 宁夫人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要拒绝,她可不想和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同坐一辆马车。只是后来萧若月软磨硬泡的,说了好些话,再加上这天色实在是不早了,宁夫人才应了下来。 两位夫人同坐在马车里,闲聊了几句家常,马车也很快的就停在了寺庙的门前。 因萧若月与宁夫人一同前来,萧若月有意和宁夫人一同点香,宁夫人看在马车的份上,也不好拒绝。 两人共同进了寺门,点香,叩首,再用左手把香放在香炉之上。 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就已经耗费了大把时辰,然后再去了一边求平安符。 可两人欢喜之际,不知是谁在香炉边说了一声,“那根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血呢?” 在佛堂之上,出血乃是禁忌,更何况是在供奉的香上染着血。 这么一说,众人立马涌上前去查看。这一看,纷纷都往后退了一步,深怕菩萨怪罪下来。 宁夫人和萧若月自然也上前去看了,可是却把宁夫人吓得离了萧若月好几步,萧若月也吓得连站的站不稳了。 “这……”萧若月看着那三根香,眼里满是恐惧,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时还是宁夫人提醒了她一句,“苏夫人,还不快跪下给菩萨赔罪!” 如此一点,萧若月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到前面的蒲团处跪了下来,一连磕了三个响头,一声更比一声响。“菩萨大人不计小人过,求菩萨开恩。” ☆、64.064-失而复得 眼见她一次次的磕头,婉碧站在一盘垂下了眼眸。 萧若月,原来,你也有如此卑微的时刻。 不过,萧若月在蒲团上磕头,而婉碧却在心里向菩萨忏悔,今日的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那些香,她是动过手脚的。 寺庙里的住持见这里的动静,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些香之后,似乎看了一眼婉碧,这才对萧若月说道:“夫人,磕了头菩萨会谅解的,您先起来吧。” 刚刚的目光虽是转瞬,但婉碧还是察觉到了,但是这里人多也不好贸然的问些什么。听着住持这么说,俯身把萧若月扶了起来。 刚受过惊吓的萧若月此时脸色煞白,婉碧扶着她都能感觉得到,她的手都还在抖。 “多谢主持。”萧若月对着住持道过谢之后,由婉碧搀扶着走出了寺门。原本来寺庙只是为了求个平安,谁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令人好生郁闷。 婉碧趁着萧若月不注意,故意把她刚求来的平安符丢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走到寺庙门口才提醒道:“夫人不用在意,幸好这次的平安符是求到了。” “是啊……”听闻婉碧的话,正当萧若月有些舒心之际,她的心又给拎到了嗓子眼。放着平安符的口袋里空空如也,一点东西都没有!上下翻看了一眼,萧若月简直是要急哭了。“我的平安符不见了,我的平安符……” 婉碧见达成了自己要的效果,连忙抓住了萧若月的手安慰道:“夫人莫慌,想必是落在什么地方了,奴婢这就去找。” 说完,便匆匆的往寺庙里进去。只是在那个角落里依然没有看见平安符的时候,婉碧也被吓了一跳。这个角落丝毫不起眼,按道理没人会注意的到。忽然间,婉碧想起了刚刚住持的那个眼神。片刻之后,婉碧朝着佛堂里走去。 佛堂中已经恢复了刚刚的秩序,萧若月上的香依旧放在香炉之上,还未有人收拾。 那个住持就站在一边最起眼的地方看着婉碧,似乎是料定了她一定会找来。 见了住持的眼神,婉碧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再硬着头皮走去。刚刚故意落下平安符也是为了再见这住持一面,如果说这个住持有话要说,那么婉碧也乐意听着。如果住持无话可讲,那么婉碧就权当多跑一趟。 走近了住持之后,婉碧率先开口道:“请问住持,我家夫人刚刚遗落了一枚平安符,住持可有见到?” 住持从袖中拿出 了一枚平安符递给了婉碧,“失而复得,施主可要收好了。” 婉碧举起双手从住持的手中接过平安符,开口道:“我替我家夫人谢过住持。” 在她说完之后,便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的住持却平静的开了口。“夫人失而复得了平安符,需好好安放。姑娘也失而复得了一些东西,希望姑娘珍重。” 听了他的话,婉碧猛地停住,脚似乎在地上扎了根,再也动不了分毫。 ☆、65.065-老夫人 失而复得,珍重…… 如果真的要这样做,那么她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她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又为了什么? “多谢住持提醒,可婉碧这一生,只为一个目的而活。” “罢了罢了……”住持摇了摇头,“姑娘今生有贵人相助,但这贵人,也要依姑娘自己把握。”说完便转身往里处走去。 婉碧注视着他的背影良久,这才起步打算出门。眼睛略过香炉里的那三支香,那些香已经烧到了底,表面一层红色显得瘆人。 而那些,不过是婉碧在把香放进马车里之前,在上面抹了一层薄薄的红烛油罢了。萧若月想要拜佛求平安符,婉碧偏不让她所愿。 等婉碧带着平安符走在寺庙门前,萧若月已经等得着急了,见婉碧走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找到平安符了吗?” 婉碧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平安符交给了她,“回夫人,已经找到了。许是不小心遗落了在哪里,被住持捡到了。” 萧若月捧着平安符,心情瞬间好了起来,连忙对着寺庙拜了一拜。 这时,宁国侯夫人的马车已经修好,并且从萧若月身旁经过。宁国侯夫人似乎特意停了下来,掀开了轿帘对着萧若月说道:“苏夫人,今日来这寺庙时,还要谢谢你同我一起。” 萧若月闻言,转过头看着她,似有些尴尬,毕竟那些香,宁国侯夫人也看到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想呢。“宁夫人客气了。” 宁国侯夫人轻轻一笑,便放下了帘子,让车夫继续前去。 看着宁国侯夫人的马车渐行渐远,萧若月气的一甩衣袖就上了马车。 第二日,关于萧若月的传言都纷纷开始蔓延。 “将军府夫人萧若月昨日去寺庙上香,结果香上竟然有血!” “听说她昨日还在庙中求了平安符,不知这平安符到底还会不会保她平安。” 以往那些府里的事情,就算再怎么传出去,终究还是有限的。但寺庙里发生的事情就不一样,那里不仅有平民百姓,还有宁国侯夫人在。见的人多了,传的自然也就广了。 萧若月这几日待在府里,半分不敢出门。 年关已到,府里外面都张灯结彩。 萧若月吩咐下人把府里都装饰了起来,辛梅和婉翠趁着空闲剪了一些剪纸贴着。玉鸢虽大着肚子,但是也依然在府中走走看看。 大年二十九那天,老夫人也从乡下坐着马车过来,苏丰萧若月带着一家子的人站在门口迎接。 这是玉鸢第一次看见老夫人,老夫人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走到了玉鸢的面前,“我在家书里看见了,你就是四姨娘吧?” 玉鸢有些惊讶,但在苏府待久了,也学会了镇定。“回老夫人,是的。” 见她应着,再打量了她的衣着,目光最终落在了她已经隆起的很明显的肚子上,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老人家总是免不了喜欢孩子的。 “这孩子多大了,也快生了吧?” ☆、66.066-把她接回来 虽然老夫人不常在府里,但她终究是苏丰的母亲。见到她眼里的欢喜,玉鸢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多谢老夫人关心,已经快八个月了。” 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满脸的欣慰。“还有两月便要生产,多走动走动,好生产。” “谢老夫人关心。” 另一边,苏南溪也走了过来,挽上了老夫人的手臂,娇嗔道:“祖母,你见着了弟弟就不理我了吗?” 虽然老夫人并不喜欢萧若月,但是苏南溪是她的亲孙女,见着她这模样,老夫人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抬起手宠溺的拍了拍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祖母怎么会不理南溪呢,是南溪刚刚一直躲在人后,不过来。” 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苏南溪挽的更紧了。 目光略过萧若月看向了她身后的辛梅,老夫人笑着对着辛梅招了招手。辛梅原是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只是在辛梅产下大少爷苏一繁之后,老夫人便回到了乡下,辛梅因成了苏府二姨娘而不得不留在了苏府,主仆二人也就只有在年关才会见上一面。 每年老夫人回来之后,都是由辛梅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辛梅看着老夫人对着自己招手,连忙走了上去,“老夫人。” “不知怎的,这年没有见到你,甚是想念呢。” “老夫人若是想奴婢,随时说一声,奴婢便求老爷允许奴婢下乡照顾您。” 老夫人一听,笑的更欢了,“傻孩子,你都是这府里的二姨娘了,怎能说走就走?” 众人寒暄了一番之后,老夫人突然说道:“这么久没有见到我的大孙女了,该去看看了。” 听她这一说,苏丰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丝难色,上前一步解释道:“母亲,念鱼不在府里。” 闻言,原本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审视。“不在府里?那你说,她在哪?” “前些日子,念鱼夜晚披着身白衣出来,把南溪吓得觉都睡不好。为了府里的人不被惊扰,我把她送去了西郊梅庄去静养。” “荒唐!”不料,苏丰解释了一番之后,引来了老夫人的怒吼,“西郊梅庄有多久没人居住了,你怎能把她放到那里去。而且她生着病,没有人照顾怎么行。她可是你和倚兰所出的嫡长女,倚兰早逝,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吗!” 见老夫人生那么大的火气,众人粗气都不敢喘一 下。只有辛梅在一旁顺着老夫人的被,劝她别生气。 良久之后,老夫人突然说道,“这年还是要一家人都聚在一起才好,少了嫡长女像什么样子,你马上把念鱼给我接回来。” “这……”苏丰有些犹豫,虽然苏念鱼也算是她的心头肉,虞倚兰是他曾想要长相厮守的女子,心里对她的愧疚仍是有的。但是想着那天晚上的事情,看着此时苏南溪低下头沉默的神情,他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原本苏丰应下来也就算了,看着他这么模样,老夫人气的直抖。 ☆、67.067-回苏府 老夫人举起右手上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敲了两下,“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如果你不去把念鱼给我接回来,那么现在就收拾东西去梅庄。反正马车上的东西还没搬下来,收拾起来也不费劲!” 这招果然有用。 只见老夫人转身之际,苏丰就大步的跨了过来拉住了老夫人的手。“娘,你这不是为难孩儿吗?” “为难?”老夫人怒道,“这年少了人,还有什么意思。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由我这个老婆子过去陪她住着,也算是慰藉了倚兰的在天之灵,何来为难?” 苏丰闻言叹了口气,立即吩咐人把苏念鱼给接回来。 这下子老夫人才真是舒心。 往年这个时候老夫人都会从乡下来到苏府,并且在最后都会去找苏念鱼。就算苏念鱼来了梅庄,按照老夫人偏袒的性格,也依然会把她叫回去。 所以,苏念鱼一早就支开了木茵,独自去梅树下左手与右手下棋。 她在等一个人。 只是苏念鱼在冷风中吹了好久,要等的那人都没有来,眼见着天色不早了,估摸着苏府也该派人来了。她找了一块红色的丝巾系在了梅树上,石桌上是刚刚那盘未下完的棋。 果然没一会,木茵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大小姐,老夫人回来了,正派人来接你回去呢。” “我知道了。”苏念鱼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着那丝巾以及那副棋。 如果楚峥懂她,那么就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等到她见到苏府的人时,依旧是前些日子那番痴傻的模样。 在苏府的老夫人等的望眼欲穿,听到有人说苏念鱼回来之后,连忙由辛梅搀扶着走了出去。 在等苏念鱼回来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听辛梅讲了苏念鱼的情况,心知苏念鱼的病拖沓了许多年,没有那么容易好,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苏念鱼刚从马车上走下来就看见了缓缓走来的老夫人,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急切,可是苏念鱼忍着想要拥抱她的冲动,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忍不住,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空谈。 她不想让祖母伤心,可是如果不这样,今后在这帝京里她就再也不能安稳度日。 老夫人看着苏念鱼这个样子不免心疼,拉着她一边往府里走,一边寒虚问暖,虽然苏念鱼并不会回答她。 转眼老夫人已经在府里住了十多日了,这几日苏府一派和平的景象,但婉碧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远不止那么简单。 前几日再次传来了急报,原本已经平定北方雪灾的太子正打算回来,可是因又开始降雪,所以太子也依旧没有回来。刘皇后在宫中整日里盼望着,见自己儿子过年都不回来,不免打不起精神来。 从采女升为才人已经提了好几个品阶,由萧贵妃引荐在年宴上给皇帝跳了支舞,艳绝四方,从才人再次提升为了贵人。 ☆、68.068-元宵节 元宵节这一日,苏一泉和苏永繁两位哥哥带着苏南溪出门赏花灯去了,婉翠的女儿苏北晴今年只有五岁,婉翠不放心,他们也自然不想带一个小孩出去给自己找麻烦。 苏丰得皇上召见,去了宫中。府里的主子们就只剩下了老夫人,萧若月,陪在老夫人身边的辛梅,苏念鱼以及婉翠母女。 今年元宵的花灯节格外的热闹,苏南溪有两个哥哥保护着,萧若月让她在外面好好的玩,并不着急回来。 苏南溪有了允许,玩的格外的开心。 此时的大街上,苏南溪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左看看右看看的,新奇得很。而她身后的苏一泉与苏永繁则是满脸的无奈,两个大男人的手里,一人拿着一个花灯。 “哥哥你看,这里有杂耍。” “哥哥快来,这个灯谜好难,可是奖品我好喜欢。” 兜兜装转好几个时辰,苏南溪一如刚出来那样,精力旺盛,可是苏一泉和苏永繁就不一样了,两人虽经常在军营,但也筋疲力尽。不过现在不是身累,而是心累了。 忽然,苏南溪看见了一个人,目光生生的顿住了。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这是苏南溪对他的第一印象,见那人往一边的铺子里进去了,苏南溪连忙跟了上去。苏一泉和苏永繁一见,以为她又看中了什么好东西,也纷纷跟上前去。 这是一家卖吃食的铺子,此时那人正在柜台前用油纸装着绿豆酥。 苏一泉和苏永繁是见过他的,连忙打着招呼,“见过六皇子。” 瞿翰听见有人叫他,忙转过身来,看见苏家两兄弟,笑道:“苏家兄弟,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今日元宵节,我们陪家妹出来逛灯会,怎料能在这里遇见六皇子。” 听他这么说,瞿翰才留意到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名女子。“想必这就是苏家二小姐吧,早就听闻苏家二小姐貌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南溪听着他们的对话才知晓这人竟皇子身份,听他说知晓自己,别提有多开心了。“见过六皇子。” 瞿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手中的绿豆酥,连忙递了一个过去。“来一个?” 看着眼睛的绿豆酥,苏南溪的心里一阵小鹿乱撞。接了过来之后,略带羞涩的低下了头,“多谢六皇子。” 多多闲聊了几句之后,瞿翰举起了手里的绿豆酥说道 :“先不说了,今日虽是元宵节,但是我那五皇兄,又一个人窝在那酒庄里。我怕他太孤独,想去看看他,这不给他买了一些绿豆酥。” 看着瞿翰走出去之后,苏南溪才问道:“听哥哥们说,那位是六皇子?” 苏永繁看着自己的妹妹点了点头,再给她讲解,“是,那是六皇子瞿翰,母亲是宫里的云夫人,平时喜欢和五皇子瞿漠待在一起。个性不坏,却总是喜欢瞎折腾。” 苏南溪笑着侧头,“可在溪儿看来,六皇子为人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69.069-下毒 苏永繁看着她一脸崇拜的模样,不禁打趣道:“为兄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称赞六皇子的呢,妹妹可不要被他勾了魂才好。” 这么明显的调侃,苏南溪怎会听不出来,瞪着他直跺脚,“哥哥……” 最终,三人从店铺里也买了一些绿豆酥,然后才继续逛着灯会。 此时已经要到亥时了,苏府里突然起了嚷嚷声。 “不好了,快来人啊。不好了,大小姐突然喘不过气来了,快喊太医啊。”这声音一直从苏念鱼的院子里喊到了老夫人住着的地方。 这时候各位主子们已经睡下了,只有看门的丫鬟依旧清醒着。听到外面的嚷嚷声纷纷面面相觑。 自从老夫人回来之后,辛梅便一直在老夫人房里伺候着。看着木茵从外面跑来,哭喊着让她找大夫的时候,惊讶之余连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找大夫,自己则跑进了屋里,去喊老夫人。 正月十五的晚上,风冷的刺骨。可老夫人听辛梅说苏念鱼生病了,顾不上穿衣连忙走了出来,看着木茵问道:“你说大小姐怎么了?” “求老夫人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不知怎么了,刚刚突然喘不过去来,这么冷的天却直冒汗,叫她她也不睁开眼。” 看木茵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老夫人平时就心疼苏念鱼,这次更是急的就想往外走。辛梅及时拉住了她,“老夫人,已经有人去找大夫了,老夫人不用着急,自己的身子要紧。不然大小姐的病好了,老夫人生病了,那还有谁来照顾大小姐啊。” 听着辛梅说的也有些道理,老夫人连忙穿好了衣服,再去看苏念鱼。 进门的时候苏念鱼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色煞白,轻蹙着眉头轻轻的喘着气。这一看,可把老夫人给心疼坏了。 “大夫,念鱼得了什么病,是否严重?” 大夫又诊断了一会,然后把苏念鱼的手放入了被中,才站起来。“回老夫人,大小姐这是中毒的症状,不过幸好中毒不深,吃些药就好了。” 一听苏念鱼是中毒,老夫人的心立马提了起来,又听他说不严重,这颗心也是稍稍的放了下来。不过纵然是这样,这件事也十分严重。在这府里堂而皇之地给嫡长女下毒,况且这苏念鱼又才回府多久,也有人跟她过不去。 今日还好有她在,若是过两日她回了乡下,不知是否有人能够护她安全! “今日之事,一定要彻查才是! ” 辛梅见老夫人这样说了,让大夫把药方子写好,然后领着他出去抓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辛梅还是懂的。趁着老夫人还没查的时候,先把大夫给喊了出去。 会给心智不全嫡小姐下毒,下人根本没有那个理由这么做,有这种心思的只有府里有地位的人。于是苏念鱼的床前,半夜里主子们站了一屋子。老夫人坐在苏念鱼的床边细心的照料着,时不时的拿帕子给她擦汗。 ☆、70.070-洗清嫌疑 “老实交代,是谁下的毒,若是现在说或许还能放你们一条活路。” 老夫人一脸正色,看样子是一定要找到那个下毒的人了。 见她们一个个的都不说话,老夫人气的再次拿拐杖敲了敲地板。“你们不说是吧?等我查到了有你们好受的。既然是中毒,那多半是吃食上的问题。木茵,今日大小姐可有吃什么东西?” 木茵听见老夫人提起自己,连忙跪下来回答道:“回老夫人,今日大小姐与主子们一同用膳之后就没有再吃了。如果硬要说有的话,在晚膳后不久,四姨娘端了一碗汤圆过来。” 终于有名字听见了,老夫人立马抬头看着玉鸢,斥声道:“玉鸢,为此你可有什么解释?” 玉鸢一听,连忙跪了下来,撇清关系,“老夫人,冤枉啊,这件事玉鸢丝毫不知情啊。” “你说你不知情,那么这碗汤圆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老夫人,那汤圆是今日府里都有分发的。大夫人要照料二小姐,二姨娘三姨娘也有自己的孩子。玉鸢见大小姐这里冷清,想着给她也送些,图个吉利。” 这个理由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摆脱不了玉鸢的嫌疑。老夫人沉思了一会说道:“那你可有看见有人在这汤圆里动手脚?” 这句话可把玉鸢给难倒了,摇了摇头,“玉鸢没看见。” 也许是气急,老夫人直接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便脱不了干系!” 玉鸢一听,这老夫人是要直接将她定罪啊!这刻,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了前几日婉碧说过的话,她说,“如果你狠得下心,不如以身犯险,亲自去喝那碗汤圆,以示清白。” 这个方法虽然可以洗清嫌疑,但是那碗汤圆毕竟是有问题的,如今她又怀着身孕,如果…… 她跪在这里,没有办法看见婉碧的神情,一时间也下不了决定。 虽然她看不见婉碧,但站在她身后的婉碧却是可以看见她的。婉碧站在那里,从背影就可以看得出她在犹豫。 原本婉碧并不想要她这样冒险,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这也是一条小生命。可她不禁想起了在梅子上玉鸢的狠心,如果说那次只是一次巧合,那么这一次她也绝对不会这么狠心。 而事实上,婉碧失望了。 只见玉鸢突然左手拖着肚子猛地站了起来,往桌边的汤圆碗边走去。一边走 还一边说道:“既然老夫人不相信玉鸢,那么玉鸢就以此示清白!” 眼见着玉鸢就要把那汤圆吃下,老夫人也站了起来,大喊,“快拦住她!” 在她眼里,苏念鱼是她的嫡孙女,但玉鸢肚子里的孩子又何尝不是她的亲孙? 而这时,辛梅正好送完大夫回来。听着老夫人的话,立马三步作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了玉鸢。为了不伤及她的孩子,还刻意的与她保持着距离,蹙眉道:“四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71.071-苏念鱼醒来 被辛梅拉出的玉鸢,此时眼泪都已经落了下来,似是有所绝望的说道:“我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除了这样,我别无选择。” 看着玉鸢这样,一边的婉翠轻轻的蹙起了眉。不是因为她不满玉鸢的举动,而是在她的了解中,玉鸢根本不是性格如此刚烈的女子。就算她能想到这个法子,应该也会周旋一番,而不是那么果断的冲上前去。 思来想去,婉翠的目光还是移到了婉碧的身上。 在这里会帮玉鸢出主意的,只有她……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婉碧抬头看到了婉翠眼里的失望。婉碧一怔,失望吗…… 可是婉翠啊,你永远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又怎么能明白我的心意。 回以婉翠的,是婉碧那决绝的目光。婉翠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原本她就不是真的要责怪婉碧,只是觉得这孩子本性善良,有些意外她会走到这一步。 老夫人看玉鸢已经被辛梅拦了下来,终于不再提醒吊胆了,不过这一次也把她吓得够呛!“你看看你,成何体统!你肚子里怀的是我们苏家的孩子,怎可如此莽撞!” 听着老夫人的话,到像是不怪罪了。玉鸢跪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老夫人不相信玉鸢,玉鸢就只能出此下策,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老夫人看着她,真是又气又心疼。“你这傻孩子……” 查了半天,也依然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此时已是深夜,老夫人正想遣散大家回去,苏念鱼却在这个时候醒了。 原本已经准备走的人,又停下了脚步,纷纷看着苏念鱼。 躺在床上的苏念鱼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眼睛黯淡无光。 “哎呦,我的孙女呦,你可真是受苦了。”老夫人见苏念鱼这个样子,简直心疼的要命,“和祖母说说,感觉怎么样了?” 她自然知道苏念鱼心智不全,这么问也并不抱有她回答的期望,可这一次苏念鱼难得的说话了。 “疼……” 虽是一个人,可老夫人心里也敞亮了起来,但又想起她刚中了毒,好心情再次低落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苏念鱼说完了这个字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只是用手捂着脖子,似是还对刚刚的喘不过气心有余悸。 萧若月身为当家主母,在虞倚兰死后,苏念鱼又被放在她名下养大,自然要表现出有所关心才是 。她上前了一步,关心的询问道:“念鱼,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一定要和娘亲说才是。” 可对于萧若月,苏念鱼丝毫的不买账。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还猛地用被子把头给蒙上,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萧若月一看她这个样子,着实有些尴尬。 可在老夫人眼里,可不是这样的了。苏念鱼心智不全,这里那么多人都不怕,怎么萧若月一凑近,她就害怕成这样,一定是平日里萧若月亏待了她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72.072-惊天秘密 老夫人原先就不喜萧若月,此时看着更加的心烦,“好了,你还是走吧。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照顾她的,竟能让她吓成这样。” 萧若月无言以对,只好应了一声,然后退到了人群之中。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老夫人才慢慢的拉下苏念鱼的被子,生怕她闷坏了自己。看着苏念鱼丝毫没有动静,也不见她扯着被子。老夫人轻轻的把被子掀开了之后,发现苏念鱼居然睡着了。 看着苏念鱼的睡颜,老夫人轻叹了声,脸也垮了下来,满脸沧桑。看了一眼依然在边上的木茵与辛梅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今晚就睡这了。” 辛梅见老夫人要睡这里,问道:“老夫人,辛梅去给你拿床被子吧。” 得了老夫人的应允之后,辛梅便跟着木茵去拿了床被子过来给老夫人铺好。 虽然已经折腾到子时了,但老夫人却毫无睡意。轻拍着苏念鱼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 “念鱼啊,你的命真苦,娘亲早逝,祖母又不在你的身边,什么事都要你自己面对。祖母知道你在这府里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毕竟你的……”说到这里老夫人似乎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苏念鱼,帮她掖了掖被子之后继续说道。“毕竟你的娘亲,就是被那些人害死的。你是你娘的孩子,萧若月又怎么会容得下你。” 老夫人说着,心里更难过了些。闭着眼睛,神色有些难过。 而她不知道,自始至终苏念鱼都没有睡着,但她不能醒所以就只是安静的听着老夫人说话。可她没有想到,竟然能从老夫人嘴里听到这个惊天大秘密。 可是那些人,指的是谁? 她真恨自己现在不能睁开眼睛问老夫人,那些人是谁。知道自己母亲冤死,却依然没办法找到仇人报仇。 良久,才听见老夫人继续说道:“当初就不应该忍着他们自顾自的回到乡下去,害你受那么多苦,我对不起倚兰啊……” 身边很久都没有了声音,苏念鱼微微的睁开眼,便看到了老夫人躺在一边,连在睡梦中,眉头都是皱着的。 苏念鱼抬手抚上了老夫人的额间,替她抚平了皱纹,掖了掖被角之后才安静的看着她。望着老夫人脸上的皱纹,苏念鱼的心里一阵酸涩。 原本苏丰在朝为官,老夫人的日子是可以再过得好些的。可是在苏念鱼的印象中,在她很小的时候,老夫人就搬到乡下去住了。苏丰也曾派人劝过她很多次,不 过老夫人执意不肯回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所有人都以为老夫人是不喜欢住在帝京才回的乡下。 原来,她执意要去乡下只是因为无法揭开这场阴谋,而选择离开。 大概这些年,老夫人一直不喜欢萧若月,一直摆脸色给她看。还把自己的丫鬟辛梅给苏丰做姨娘的缘故,就是因为虞倚兰吧。 苏念鱼想,老夫人口中指的那些人,身份恐怕都不低,而她得罪不起。 ☆、73.073-回梅庄 既然这件事和萧若月有关,那么自然要从她开始想起。 老夫人得罪不起那些人,那么那些人的身份自然不会比萧若月低。 萧若月是萧家的嫡二女,又是将军夫人。能在她之上,又有理由和她共谋一线的人不多。 可虞倚兰一死,除了萧若月就没有人得益了。思来想去,苏念鱼都没办法想出还有谁。 当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萧贵妃…… 她是萧若月的嫡姐,她有最够的身份帮助萧若月拿到这个将军夫人的位置。若是萧若月能坐上这将军夫人的位置,那么萧若月的孩子就能依靠着这层关系而间接的得到兵权的支持。萧若月受了萧贵妃这么大的人情,自然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她。 这真是个双赢的局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就难办了。她纵然是将军府嫡小姐,但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个傻子。突然间恢复正常,若是能为虞倚兰平反自然是好,但若是没有相信的话。不仅不会有人相信,而且萧若月今后看她必定是想除之而后快! 她想要给虞倚兰平反,牵扯到的不仅是萧贵妃,而是整个萧家,乃至皇权。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翌日一早,苏丰得知了此事之后便来探望苏念鱼,但关于下毒一事,最后却不了了之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坊间突然传出了苏将军夫人在汤圆里下毒陷害嫡长女,却嫁祸给四姨娘的传言,还形容的惟妙惟肖。 原先这将军夫人就容不下四姨娘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而那嫡长女又是个傻的,这次的传言让百姓们深信不疑,却没有一个人想要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可靠。 不过,他们也不会在意,本来这就是闲来无事之谈,真伪又有和人会管? 元宵过去,这年也算是过了。在来的时候,老夫人坚持要把苏念鱼带回来一起过年,可是现在却是想着把苏念鱼先送到梅庄里去安顿好,吩咐木茵好好照顾苏念鱼之后,自己再选择离开。 事情苏丰已经听说了,真相心中自是明了。这件事又牵扯到了玉鸢和萧若月二人,以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止一次了。真真假假,苏丰也懒得去理会。 把老夫人送走之后,萧若月的心里轻松了一把。心想:终于不用在苏丰面前故意讨好那老太婆了。 苏念鱼回到庄子里,见所有人都走了,摒开了木茵,去了离开庄 子前她下棋的石桌边。 那条红丝巾依旧挂在原来的位置上,看样子是没有人去动过,苏念鱼的心中隐约有些失望。走近了之后才发现,石桌上的局势已经不是自己离开时的那盘棋了。这时她才注意到,那棵树的另一边枝头上,绑着很细的一根绿色丝带。 原本失望的神情立即舒展了开来,苏念鱼的心里有些欣喜。 “原来,他懂我的意思。”苏念鱼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将那条绿色的丝带取了下来。 ☆、74.074-蓉贵人 苏念鱼把那条绿色带拿在手中上下翻看,上面没有任何的痕迹,只是一条极为普通的丝带。 这条丝带的寓意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楚峥明白了她的一丝,所以挂着这条绿丝带作为回应。另一种可能便是,他理解错了,这条绿色带代表的是终结。 不过苏念鱼相信,绝对是第一种可能。 她拿着丝带在石桌边坐下,下着楚峥那盘未完的棋。可思绪不由的就飘到了那日元宵节老夫人说的话上面,那些话不回假。可依照萧贵妃的身份和手腕,她又如何板的动? 几日之后,太子处理完北方雪灾的事情之后,即将回京。 宫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刘皇后听闻太子要回京了,别提有多欢喜,日日夜夜提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了。 而另一番景象的自然就是萧贵妃那里,原本听着蓉贵人的话,让太子去北方赈灾。她说的好听,那里天寒地冻的,灾民又对朝廷不满十分的暴乱。她与瞿毅商讨了一番之后才决定让太子去北方的,可如今看来太子不禁相安无事,还立了军功! 那日还是蓉采女的她跑了向萧贵妃提了这个点子,还说她会去卫淑妃那里教唆,让卫淑妃为一双儿女考虑,去求萧贵妃。这样一来,主动权便在萧贵妃的手里,卫淑妃也只是以儿女的婚姻为条件来办事。 虽然看似一切都完美无瑕,可是如今却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萧贵妃心里不安,便让身边的嬷嬷把蓉贵人唤来。 听见萧贵妃的召见,蓉贵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请嬷嬷稍等,整理了一番之后才前往萧贵妃那里。 萧贵妃看着蓉贵人婷婷走来,在大殿中恭敬的跪下行礼。萧贵妃没有任何的表示,依旧让她跪在那里。良久,才慵懒的开口,“蓉贵人,你可曾记得你当日说过的话。” “回贵妃娘娘,臣妾记得。” “既然你都记得,那就好办了。”萧贵妃靠在椅子上,摆弄着手上的戒指。看着蓉贵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你要的,我都给了你。从采女到贵人,这品阶提升的可不止零星半点。你当初跟我说,把太子调到那北方去,就算他不饿比暴民所扰,那里的天气也冷的够呛。” 萧贵妃说着,顿了一下,猛地一拍椅子,厉声说道:“可是你看看现在是怎么回事!太子立了功,这次回来免不了重赏一番,太子一派的地位则更加的稳固,你说你都出了什么馊 主意!” 一看萧贵妃已经发怒了,蓉贵人立马磕头,“贵妃娘娘恕罪,此时并没有到无法挽回的余地啊!” 太子回京在即,但蓉贵人竟然说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萧贵妃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看着她问道:“那么蓉贵人有何方法?” 蓉贵人跪在地上,略微抬头,好让萧贵妃能听到她的声音。回答的胆战心惊,“回禀贵妃娘娘,太子只是说明了自己要动身回京,但他并不是已在帝京啊。” ☆、75.075-遇袭 闻言,萧贵妃微愣,随即笑了起来。 “好一个蓉贵人,好一颗七巧玲珑心!”萧贵妃笑着起身,朝着蓉贵人走了过去。她在蓉贵人面前站定,将她扶了起来。满脸笑意,“这天冷,地上也冰的很,蓉贵人虽年轻身子骨好,但这地上还是不宜久跪。” 蓉贵人自然能听出萧贵妃的话只是在找台阶下,连忙行礼,“谢贵妃娘娘。” 萧贵妃笑着点了点头,眼里却是冰冷一片。 蓉贵人这番话可谓是提醒了她,太子只是说要回帝京,并没有说已经到了帝京。这路途遥远的,万一有个好歹…… 这么想着,便对着身边的嬷嬷道:“好久都没有见到三皇子了,甚是想念,嬷嬷替我出宫传个话,让三皇子进宫来看看我。” “是。”嬷嬷应声,便走了出去。 见到嬷嬷已经走了,萧贵妃拍了拍蓉贵人的手,说道:“蓉贵人心思细腻,慧质巧心,做一个小小的贵人着实埋没了人才,待本宫找个机会,提你为良娣。” 蓉贵人一听,脸上扬着笑容,“谢贵妃娘娘恩典。” 一个品阶能收买一个人,萧贵妃自然是乐意的。看着蓉贵人这番欢喜的模样,对于她的偏向也十拿九稳。 殊不知,在离开了萧贵妃宫殿之后,蓉贵人脸上一副嗤之以鼻的嘲讽模样。这可怜的萧贵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一个圈套了吧。 北城回帝京的官道上,太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进着,前方离帝京还很遥远,太子下令众将士原地休息。 众人席地而坐,喝水吃粮来补充体力。 一方丛林里,几十双眼睛如鹰一般盯着他们,伺机而动。 待到太子一行人喝了些水吃了些粮放松警惕之时,丛林里为首之人大喝一声:“兄弟们上,前方有好东西,抢了他们,咱们这一年丰衣足食!” 只听一声吼,便有一群土匪打扮的人冲上了前来。众人措手不及,猛地丢掉手中的水袋干粮,拎起一边的武器就迎了上去。为首之人一边冲,一边回头喊道:“保护太子!” 瞿尧被众人围在中间,紧张的看着双方交战。此次去北城,各方面都有惊无险,但终究没有刀剑相向,没想到回来之际竟能遇到这等事。就算有,也是开始行进了大半个月的时候遇到过一次山贼,那时候还带着大批的粮食衣物,遇到山贼抢劫也不奇怪。但是现在各种物件都分发了下去,有的就只是 供士兵们回来路途上的吃食,现在才出来抢,恐怕是得不偿失。 看对方的人数不少,若是这么没有头脑,也不会拥有这么多人出来袭击。这恐怕并不像表面上那样,而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刀光剑影,一片混乱之中,敌方有一人突围。不知是懂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还是一直的目的只有瞿尧。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向瞿尧冲了过来。 瞿尧一看对方冲着自己而来,也不愿意拖众人的后腿。手握佩剑,刀剑出鞘。把剑举过头顶,大喊:“大渠将士从不畏首畏尾,冲啊,活捉他们!” ☆、76.076-烟雾弥漫 瞿尧一声令下,原本保护着他的将士们也都纷纷上前,与敌人厮杀了起来。 来人训练有素,接连打倒了好几个。把眼前的人打倒清出了一条路之后,来人立马上前,直冲瞿尧。 他虽是太子,但平常舞刀弄剑的也不少。看着来人面带杀意,手也握着剑柄更紧了。 来人瞬间冲到了瞿尧的跟前,瞿尧本能的抬起剑挡了一下,却被逼退了三步之远。 瞿尧站定,神色有些沉重。光是按照来人的力道以及他突围的时间来看,必定是一名高手。瞿尧咬紧牙关,紧蹙眉头,来人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强大,让他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 可纵然是这样,招招相对之下,他的肩膀依然被划了一道口子。 瞿尧的心里有一丝恼意,却也无可奈何。这厮杀本就是强者为尊,技不如人也怪不得别人。 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瞿尧悄悄的拿出了一个烟火,拧开盖子引燃。一时间烟雾弥漫,众人的视线都略微的被吸引过来,可却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和瞿尧交手的人以为他只是想要用这些烟雾来遮掩自己,方便逃走,便没有多在意,直直的看着瞿尧。 可是瞿尧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不远处,一群人马也看见了这里的烟雾。一名骑着马的女子惊讶的指着那里喊道:“哥哥,你快看那,是不是着火了?” 被叫哥哥的男子顺着女子的手忘了过去,果然看到了烟雾弥漫了开来,可并没有火星的痕迹。“此事蹊跷,我们还是别过去了,这大渠与我们有何干系。别忘了,我们得赶紧去帝京与我们的人汇合。” 听了男子的话,女子嘟起了嘴,望着烟雾的方向,有些依依不舍。跟着男子骑马前进了两步之后,女子突然拉起缰绳,调转了马头。“哥哥,我想去看看,若是你不想去,就在这里等我吧。”说完,不等男子发话就猛的夹着马肚往前跑去。 “巷儿!”男子大喝一声,可那名唤巷儿的女子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半点没见她回头。无奈之下,男子只好也跟了上去,以便护她安全。 两人来到了这里之后,听到了刀剑的打斗声。相互看了一眼之后,纷纷下马走了过去。 此时瞿尧的伤已经不止手臂上的了,大腿上已经渗出了血迹,并且正在蔓延,胸前的衣襟也被划了一道大口子,幸好没有伤及血肉。 景巷看着这些人 ,不经瞪大了眼睛。“哥哥,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仇啊,怎么如此凶狠。” 对于经景巷的话,景浒充耳不闻,脑子里正在盘算着。 景巷看着自己的哥哥不理自己,气的猛推了他一把,“哥哥你想什么呢?” 这下景浒才看着景巷,神色有些复杂。指了指瞿尧的方向问道:“巷儿,你可认识那个人?” 景巷一听,差点笑出声来。用手搭上了景浒的额头,“哥哥,你莫不是生病了。我从来没有来过这大渠,又怎么会认识谁呢?” ☆、77.077-出手相救 景浒一下子就扯下了景巷的手,一脸正色,“我没病!你再仔细看看,仔细想想。那个人你有没有见过,在画上……” 景巷闻言,不耐烦的朝着瞿尧看了过去。瞿尧身形矫健,多次躲开了对方的进攻。再仔细看看他的脸,景巷横看竖看,突然也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似的。“我记起来了哥哥,他不就是大渠的太子吗!” 景浒点了点头,“看其他人的打扮像是一些将士,来的时候就听闻大渠北方雪灾,太子带着人去赈灾。这么一想,那人定是太子无疑。” 从大靖出来的时候,大靖的皇帝就告诉过景浒和景巷关于大渠的皇室,他们的模样也由见过他们的人画出来让他们见过。 此时遇见,还真有用。 两方僵持不下,景浒和景巷两人人力单薄,就算有心也没有能力挽救。 景巷看着瞿尧被伤成这样依然坚持的样子,不禁捏了把汗。她推了推景浒的手臂,“哥哥,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 怕景巷像刚刚那样子乱来,景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摇了摇头。“对方人数太多,我们就算前去也无济于事,不如先看看情形再做决定。” 两人躲在暗处看了好久,景浒突然听到了一些声音,可抬头看去又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可那些声音倒像是存在的,他趴在地上仔细听着。是人的脚步声,而且规划整齐,铿锵有力。 这里的两队人马奋战着,如果说那是支援,按照这脚步的整齐有力来看,应是太子一方的人。 景浒嘴角微勾,看着景巷说道:“巷儿,这大渠太子有难,我们见着了自然要出手相救。” 闻言,景巷有些惊讶,刚刚景浒还说先看看局势,难道就这么一会时间他就看出来了?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景浒的冲了出去,来到了瞿尧的边上,景巷看着景浒都出去了,自然也就跟了上去。 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瞿尧顿时心惊。在不确定是敌是友之前,他还得多多防范才好。 可事实上,他是多心了。 之间景浒一出现,对方就分了神。心中虽然早有防范,但是面对着一打三的局面还是落了下风。 三人合力,加上刚刚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对方几招就已经受了好些伤。 这时,景浒刚刚听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远处跑来了好些人,均是平常打扮,可是那身形脚步,已经显现了他们的身份 ,绝不是寻常人家。 那些人一走近,便亮出了剑刃,与那些劫匪厮杀了起来。 瞿尧这边也把对手打成了重伤,绑了起来。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瞿尧吩咐自己的人把活着的敌人全部绑起来,一会带回去审问。 这才对着景氏兄妹谢道:“在下瞿尧,多谢两位阁下出手相助。” 景浒看着这一番景象,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听着瞿尧说话,也客气道:“在下景浒,这是家妹景巷。方才看那些人下手刀刀凶狠,不知他们是什么人,竟如此凶狠?” ☆、78.078-服毒自尽 景浒这句话正中要点。 显然对方就是冲着瞿尧来的,而且下手凶横至极,刀刀致命。如果不是瞿尧早有防范,留了这一手,恐怕今日就要命丧黄泉了。 这些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劫匪,但恐怕这里面大有文章。 能有这样的手腕,又知道他回帝京的具体位置与时间,又有这份心里,恐怕也就只有一人了。 可这终究是皇室之争,自然不好告诉别人,只能打马虎道:“这些人都是劫匪,怕是今年收成不好,此举也是无可奈何。” 这番话,景浒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但瞿尧既然不愿意多说,他也自然不会多问。“既然瞿兄相安无事,那我与家妹就不多叨唠了。还有些事,就先行一步了,告辞。” 听他们要先走,瞿尧也不挽留。“告辞,若有机会见面,瞿尧一定报答二位。” 三人相视一笑,景氏兄妹朝着自己要去的方向走着。 这次受袭,瞿尧一行人损失小半人马,但对方也没有讨得了好,不仅死了大半,还被活捉了十几人。这些被活捉的还不如那些战死的,起码不用接受严刑拷问。 瞿尧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骑上了马,手臂一挥,“走,都跟我回去复命,那些贼人都给我好生看管着。” 原本瞿尧就想着此去凶险万分,这一路回来不可能风平浪静,于是便遣了一支队伍扮作平民的样子跟在后面。若是不遇袭那么自然是好,若是真的被瞿尧猜中,那么便以这烟雾为信号,前来支援。 所以刚刚那个烟雾瞿尧并不是用来逃跑的,而是用来示意后面的将士支援的。这样子既能确保安全,又能把贼人引过来。 这下次,瞿尧的队伍里除了原来的将士,又多了这些贼人跟在身后。 一日,两日的行走着,还好粮食充足,就算多了这十几人也不成问题。 这是这几日下来,那些人过于的安分,让瞿尧有些惊讶。 眼见着明天就要入帝京了,瞿尧的心里不安更甚了几分。果然这夜里一名将士急匆匆的跑来,着急道:“太子,不好了,那些人不知怎的都自尽了。” “什么?!”太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满脸的惊讶与慌张。推开了将士就往关押这些人的地方跑去。 只见那里还有一团没有熄灭火堆,此时正烧的旺盛。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均是同一打扮。走近一看,他们的身上都没有任 何的外伤,但在火光中,脸色发青,嘴唇乌黑。 一边的一名将士检查完之后站了起来,瞿尧连忙上前问道:“可检查出了什么?” 那名将士看着瞿尧,满脸的懊恼。“太子恕罪,是卑职们的失职。那日虽检查了他们的牙间,但这毒药实在是藏得太好,这才没有发觉。这几日一切都很平常,所以警戒也有所放松,这才让他们得逞了。” 听完了将士的话,瞿尧咬着牙关,大袖一甩,满脸的生气与懊恼。 ☆、79.079-蓉良娣自尽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明天就入帝京了,就可以把这些人交给大理寺处理了。可是却在今晚,入帝京的最后一晚,出了意外! 是他大意了,这晚原本应该加强看守才是! 事已至此,再责怪谁也无济于事。 “找个地方把他们埋了吧。”瞿尧说完便大步的离去了。 第二日一早,瞿尧带领着众将士入了帝京,前去向皇帝复命。 皇帝自然是欣喜,这也算是帮他减少了一心头大患。开心之余,也不免看见了瞿尧身上的伤,关心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瞿尧面不改色回答道:“前几日在官道上遇大批人马劫持,这才负了伤。”虽然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绝对不止如此,但他只能这么说。没有证据去指正任何人,这恐怕会引起皇帝的不满。 这件事情就只能自己忍着。 这官道上有劫匪,这是虽不常见,但也并不奇怪。皇帝只是多关心了两句,就让他走了。 次日早朝上,皇帝提及了这件事,重重的赏赐了瞿尧一番。另外还提及了大靖国的来使住在驿馆,有意向大渠的公主提亲一事。朝中对此事看法的不多,只能暂且把此事放一放。 这样一赏赐,太子的地位则更加的巩固了,宫里的某些人可就坐不住了。 萧贵妃听到了这消息之后,一拍桌子。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好不容易把太子赶到那麻烦的北城去,可依旧让他活着回来了,还得了重赏。她对着身边的嬷嬷道:“再去把那蓉良娣给我喊来!说什么此举万无一失,根本就是荒谬!” 嬷嬷领了命,知道萧贵妃气着了,连忙跑了出去。 这些时日,蓉贵人已经再次升为了蓉良娣,可谓是这段时间后宫之中晋升最快的女子了。 等了一会之后,嬷嬷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站在萧贵妃身边,小声的说道:“贵妃娘娘,蓉良娣她……” 原本看着嬷嬷身后没有跟着蓉良娣,萧贵妃心里就有些郁闷。此时嬷嬷的话又只说一半,别提有多气了,语气也再次生硬了几分。“她怎么了?” “蓉良娣她在宫里用白绫自尽了。” “什么?”萧贵妃闻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刚认识蓉良娣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采女,为了自己的身份不惜冒险来献计。这样一个爱慕虚荣的人,怎么舍得丧命在这三尺白绫之上? 她不死,也许萧贵妃只是稍稍的惩罚她,冷眼相待。来日有机会,她一定可以再次翻身上位。但她这一死,可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萧贵妃蹙眉问嬷嬷,“你去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说给我听听。” “是。”嬷嬷应道,之后便讲起了事情的始末。“奴婢得了贵妃娘娘的命令之后,便去了蓉良娣那里。等奴婢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丫鬟都在门口站着,奴婢觉得奇怪,便问她们怎么了,她们只说蓉良娣在等人。” ☆、80.080-陷阱 萧贵妃微微蹙眉。 她一个深宫妃子,能等什么人,还需要大张旗鼓的把所有的婢女都赶在门外。 “那么她们说,蓉良娣在等谁?” 嬷嬷闻言,头更低了一分,“她们说,蓉良娣在等贵妃娘娘的人。” 等自己的人?萧贵妃眉头簇的更深了。蓉良娣似乎算准了自己今天会派人过去,所以才故意等着自己。 怎么这一切听起来,这么像一个陷阱,在等着自己跳下去呢? “后来呢?” “后来……”嬷嬷停顿了一下。似是心有余悸,“后来等奴婢看见蓉良娣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用白绫自尽了。奴婢刚想离开的时候,一个宫婢端着茶水过来了。看到蓉良娣之后尖叫了起来,引来了许多人。” 这下子,萧贵妃才恍然大悟,心里暗叫不好。 她故意把所有人都支开,只等自己派人过去,等到确定了在她自尽之后第一个发现的人会是自己的人,才有此动作。等到嬷嬷进去,看到蓉良娣之后,那个宫婢也一定会按照计划过来,她的尖叫一定会引来许多人。 所有人都知道是萧贵妃宫里的嬷嬷见了蓉良娣才引得她自尽,这样一来萧贵妃便脱不了干系,甚至会成为杀人凶手。 或许从一开始,蓉良娣就算好了一切,故意把这盆脏水往萧贵妃的头上泼。而更甚的想法,则是最开始设计太子去北方赈灾,都是她们算计好的。 一步一步,引她入局。那蓉良娣,不过是引她入局的一颗棋子! 想到这里,萧贵妃冒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蓉良娣背后的那人,岂不是已经得逞。若是真的有心想要她不好过,那么纵然她位高权重,这也能成为她人生中不堪的绊脚石。 这边萧贵妃在担心,蓉良娣那却是哭声一片。 在宫里,主子得宠,那么她们自然有好处。可这主子一死,她们则要重新被分配,甚至被安排到辛者库去。这一哭,也不知道是在哭蓉良娣,还是在路他们哭她们自己。 蓉良娣的尸体躺在床上,苍白着脸色,唯有脖子上一道红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这件事已经有人去禀报刘皇后了,刘皇后得了消息。原本并不打算重视的,但一听与萧贵妃有关,带上身边的嬷嬷就往蓉良娣那里走。 刘皇后有意把事情闹大,那么这件事自然是不会小。 越 传越广,越传越夸张。最后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自然是大变了样。 传言。萧贵妃看着蓉良娣得皇帝赏识,品阶日益增长,对此新生不满,于是便让自己宫里的嬷嬷去威胁蓉良娣。奈何蓉良娣胆小根子浅,受不了萧贵妃的威胁,最终自尽。 萧贵妃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险些气的背气过去。 什么新生不满。那蓉良娣能从采女升上来还全部都依靠着她上来了。若是不满,又怎会这么做! 可是这些话,她却一个字都不能向外吐露。若是为了这一时之冤去解释这一切,无疑是自掘坟墓。 ☆、81.081-提亲 听信她人之话,陷害太子,这个罪名可比因妒忌威胁后宫妃子要重的多。 后者还有挽回的余地,而前者却是谋害储君,是杀头的大罪! 这一次,是她不谨慎才吃了如此大亏。好在皇帝并没有多加责备,只是让人把蓉良娣按照规矩办了白事便让人带出去埋了。 并不是因为皇帝看在萧贵妃的面子上没有追究,而是因为大靖的皇太子与皇七公主要来,他无法分心与后宫之事。 既然临国远道而来,那么大渠自然应该以礼相待。选好了日子,在宫里大摆宴席。 这一次只有各位皇子以及朝中各大臣出席,连刘皇后都没有出面。 歌舞起,众人坐。 当瞿尧看见异国位置上坐着景浒的时候,心里惊讶极了。再看他身边那位待着面纱的女子正笑着望着自己的时候,瞿尧才定下心神来。 上次一别的时候说着有缘报答,看来这就是缘,躲不掉的。 酒过三巡,景浒看着皇帝也有了几分醉意,便说道,“大渠皇帝,此次我们兄妹二人前来,不仅仅是为了送礼,还为了迎娶大渠国公主,加深两国情义,还请大渠皇帝成全。” 虽然酒劲也上了头,但是对于和亲一事,皇帝还是保持着清明。“大靖太子,此时不急,今日还是以饮酒作乐为准。” 听这话就知道皇帝的心里其实并不想同意,景浒的心里自然是有数,但是这一次他志在必得。 随着皇帝的意愿再喝了几杯酒之后,景浒再次提议道:“皇上好酒量,想必这大渠的公主也不会差。皇上应该知道我大靖的国土繁华,公主若是嫁给了我,以后尽享荣华富贵。” 皇帝依旧是笑着打马虎。 大靖的确实是国土繁华,但是大靖的皇室此时和大渠一样,有皇子眼热着这皇位。景浒这番怕也是无奈之举,想要依靠着大渠的势力来争夺这皇位。试问这样的情况,再把公主嫁过去,纵然此时不错,以后又怎么讨得了好? 景浒看皇帝根本没有这个心,便开口打出了最后一张王牌,许诺道:“若是大渠能将公主许配给我,那这大靖太子妃的身份,非她莫属。” 大靖太子妃,若是以后景浒得到了皇位,那就成了大靖的皇后了! 这个买卖虽然有风险,但是似乎并不亏。皇帝有那么多个女儿,许他一个又有何妨? 显然皇帝是心动了,半醉 着问道:“哦?那不知大靖太子看中的,是哪位公主?” “回皇上,是贵国的五公主,瞿璃。”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在大渠,谁不知道这五公主瞿璃是被萧贵妃宠坏了的孩子,性子刁蛮跋扈不说,还目中无人。若是真的把这瞿璃嫁到了大靖去做了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那这大靖还不被她搅得天翻地覆? 可景浒不是傻子,他也自然有他的想法。 瞿璃的坏脾气他也早有耳闻,但他也依然想要娶瞿璃为太子妃来巩固他的地位。 ☆、82.082-太子妃之位 据他所知,刘皇后膝下只有一个太子,以及一个体弱多病的四皇子,并没有任何的公主。 而在大渠,除了刘皇后的身份高贵以外,只有萧贵妃最得宠。她的膝下不仅有正在争夺嫡位的三皇子,还有一位五公主瞿璃。 只要是对他有利的,纵然这瞿璃刁蛮跋扈又如何,他就不信凭他还制不住一个小丫头! 皇帝对于景浒的话也有所惊讶,换做是哪个女儿他都不会这样,可瞿璃……实在是不妥。 “大靖太子,你可思量好了?” 景浒站了起来,“启禀皇上,臣心意已决,还望皇上成全。” 这下子可把皇帝给难倒了,若是许,瞿璃一定把皇宫闹得天翻地覆的,若是不许,以后景浒成了大靖皇帝,那么两国交好的情谊,将不复存在。 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犹豫不决。 幸好此时瞿尧开了口,“今日美酒佳肴,景太子何不将此事缓一缓,好好珍惜眼前之物。” 景浒当初就知道瞿尧是大渠的太子,此次见面也不觉得奇怪。知道刘皇后和萧贵妃两人也是斗得不可开交,瞿璃的婚事没准还要有瞿尧推澜助兴。听他这么说,只好卖他一个面子,“瞿太子所言极是,如此便将此事缓缓吧。” 瞿毅在一边默默的喝着酒,如果不是怕皇帝有什么想法,他自然是要站起来说话的,再怎么说瞿璃也是他的亲妹妹。自己妹妹的脾气,他又不是不了解。若是换一种性格,那么最好把她送到大靖去,未来做了皇后,自己在大渠也好有个照应。 可偏偏瞿璃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真的把她嫁过去,还不弄巧成拙。 当天,瞿璃就听到了大靖太子向自己提亲的消息,一时间在整个皇宫里闹翻了天。 瞿璃一边砸东西,一边大声嚷嚷着:“大靖纵然是个大国,他景浒纵然是个太子,未来的皇帝,但这些与我瞿璃有何干系!我才不要嫁到那鬼地方去,要是一定要让我嫁过去,我宁愿去死!” 一旁的宫婢看着她纷纷不知所措,低着头等她发泄完怒火。 这边的萧贵妃也听闻了这件事,虽然她也不是很同意,但她这么闹终究还是会招人话柄的。 刻不容缓,萧贵妃立马去了瞿璃那里看她,以免她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宫殿里,砸东西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向。萧贵妃大老远的就可以听见 这里吵闹的声音,这令她的眉头越蹙约紧。大渠的五公主如今成这副模样,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你是这大渠的五公主,就该有个公主的样子,如今这番成何体统!”人未到,声先至。萧贵妃的第一反应就是制止,等她踏入房里,看着这满屋子的狼藉顿时觉得自己这么说还是轻的了。 一听萧贵妃这样骂自己,瞿璃委屈的眼泪直落,朝着萧贵妃就扑了过去。“母妃,你帮我跟父皇说说,让他不要把我嫁到大靖去,好不好?母亲,我真的不想去,我求你了……” ☆、83.083-帮她 看着瞿璃这副模样,萧贵妃简直心痛至极。可是这和亲联姻之事乃是朝堂上的事,关系到两国交好,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安慰道:“璃儿乖,别怕,这件事你父皇他们还在商议,别着急着自己下定论。” 瞿璃听了萧贵妃的话猛的抬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语气却是带着欣喜的。“母妃,你说的是真的吗,父皇不会把我嫁到大靖去?” 萧贵妃轻声的叹气,抬头替她擦干了眼角的泪,“这件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瞿璃一听,抱着萧贵妃恸哭了起来。 看着怀里哭到颤抖的人儿,萧贵妃的眉头迟迟没有舒开。瞿璃是她的女儿,她自然清楚瞿璃的性格。从小就被她宠坏了,刁蛮跋扈,不知世故,若是嫁到那大靖皇室去,还不被扒的皮都不剩? 原以为可以护她一辈子,可还是不得如愿。 当婉碧听闻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思索了良久。 前世,景浒和景巷也在此时来到了帝京,和现在一样提亲,虽然费了些周折,但也算是顺利的娶到了瞿璃。可瞿璃一直不愿意,还收不了自己的性子。据说景浒按照承诺许了她太子妃的位置,事事顺着她。大渠皇帝见此便助景浒争夺皇位,最终皇位成功的落在了景浒的手中。 原本这是最好的结局,景浒成了大靖皇帝,瞿璃成了大靖皇后。在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之际,大靖传来了一个噩耗。瞿璃身染重病,不久便离世了。 萧贵妃听闻消息之后,也跟着大病了一场,最后看着刘皇后步步紧逼才勉强的振作起来。 可虽然瞿璃去了,但是她曾经也算是登过高位的人。于是瞿毅一派能站稳脚跟,把太子挤下去,多少也受到了大靖的支持。 婉碧回忆着这一切,沉默的坐着。 瞿漠也没有打扰,只是贴心的给她倒了杯水。 良久,婉碧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茶杯冒着雾气,幽幽的说道:“五公主不想要嫁到大靖去,不如我们帮帮她吧。” 这句话若是别人听来,一定会很惊讶。且不说她的身份,但凭着她曾说过要扳倒萧家,这句话就和她的初衷有所矛盾。 不过瞿漠知道,她所谓的帮帮瞿璃,一定还有更深远的想法。 “不知你打算怎么帮她?” 婉碧一笑,打着哑谜,“还不到时候,现在要做的,也是顺水推舟。那景太子想要娶五公主,那便让 他能娶到。” 瞿漠闻言只是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萧贵妃一定会想尽办法不让皇上答应这门亲事,我们当然不能让她如愿。皇上此人专制,不喜欢别人觊觎他的东西,如果我们想让皇上厌恶她,同时磨损她多年以来巩固的地位。那么,我们必然要毁掉皇上现在拥有的东西。” 接下去的话,由瞿漠接了上来,“毁掉的东西,是你曾经说过的。太子回来之后,安排萧贵妃的弟弟进宫。” ☆、84.084-看上她了 “这样一来,既能让皇上迁怒于萧贵妃。又能让萧贵妃怀疑到太子的头上去,从而激起太子的夺嫡之心。”婉碧接道,她知道瞿漠已经了解了她的意思。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两人已差不多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语。看着天色,婉碧也快要回去了,瞿漠忽然说道:“你不怕瞿璃真的去了大靖,最终成为了大靖的皇后,再反过来帮助瞿毅夺这皇位?” 这个说法自然有可能,但是,“就算她真的去了大靖,你以为她能活多久?再者,我不会让最后跟着迎亲车队去大靖的人,不是她。” 瞿漠刚想开口,瞿翰就过来了,看见婉碧的时候依然是一愣。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在酒庄看见婉碧了,可每一次见到她,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他看见婉碧,婉碧也自然看见了他,站起身来行了礼。心里也明白瞿漠能猜中她的心意,便告辞了。 等到婉碧走后,瞿翰又一次的问道:“她怎么又来了?” 瞿漠看着他,好笑着说,“为什么她不能来,每次你看见她都这么问,你也真是不腻啊。” “皇兄,她的身份你比我了解。你应该知道你们两人身份相差悬殊,怎能经常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瞿翰喊道,似乎对瞿漠的做法很不理解。 可瞿漠不这么认为,反正闲来无事,便反驳道:“她的身份怎么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在我的面前,她可不是婢女。” “可是皇兄,她身份卑微,那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你不这么认为……”瞿翰有些跳脚,急冲冲的喊道,可说到这里,却停住了。他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瞿漠一眼,惊恐道,“皇兄,你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 看上,她…… 瞿漠闻言,脸上再也没有刚刚那番轻松了,表情也有些松垮下来。顺着瞿翰的话,默默的问着自己。 你,喜欢上她了吗? 心里似乎有些沉重,又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 瞿翰看着瞿漠的表情,心提了起来,他可不希望被他说中了瞿漠的心思。 片刻,瞿漠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仿佛如释重负。就在瞿翰以为他要否认的时候,他却说,“瞿翰,你今天是不是有高人指点,怎么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如果是平常,能够看穿瞿漠的心思,瞿翰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可是现在… …他却觉得异常的沉重。“皇兄,你可别打趣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 “可我不是。”瞿漠打断了他,似乎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再次重复道:“可我不是在打趣你,我是认真的。” 如果说刚刚的心情只是乌云密布,那么现在的心情则可用电闪雷鸣来形容。怔了良久,瞿翰才打着哈哈说道:“对对对,皇兄也不小了,这府里别说是皇子妃了,连个妾室都没有,是时候找一个了。那个婉碧长得不错,皇兄若是想把他纳为侍妾,也不是不可。” ☆、85.085-招待 侍妾?瞿漠闻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却并没有反驳。 为什么他会觉得做妾还委屈了她呢? 看着瞿漠转身离去,瞿翰跟着后面咿咿呀呀的叫着,“皇兄,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她若是能成为你的侍妾,那么你们就能名正言顺的见面了。她此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若是能被五皇子看上做妾,那也是她的荣幸……” 原本,瞿漠并不打算理会他,就让他自己去闹着。可是听到他最后那句话时,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打断了他,“婉碧现在纵然只是婢女,但是你若要让她给人做妾,她是万般不愿意的,怎会说荣幸。” 从小到大,永远都是瞿漠在前面默默走着,瞿翰在后面咿咿呀呀的跟着。他从来都不会理睬他,哪怕是关于他自己,可是现在他却为了一个婢女反驳,这让瞿翰大为惊讶。 他试探性的问道:“那皇兄打算放她走?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嘛!” 这回瞿漠没有转过身来回答他,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充耳不闻。 客栈内,雅间里坐着三人,门口站着两人侍卫看守着。店小二捧着饭食,战战兢兢,“这位官爷,这最后一道菜好了。” 两名侍卫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个从小二手里接过了菜碗,便端了进去。小二在门口等着,等着侍卫把托盘拿出来之后再离开。 雅间内桌上放着两壶上好的烈酒,瞿尧作为大渠太子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他拿起了酒壶给三人满上之后举起了酒杯,“那日在官道上,多谢二位出手相助。” 景浒和景巷也举起了酒杯,“瞿兄无须多礼,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 闻言,三人皆是一饮而尽。 瞿尧不知酒劲,这一喝,辣的直蹙眉。 大渠的酒一般以清香为主,口感较甘醇,并不容易醉人。可大靖不一样,那里的人喜喝烈酒,气味约浓烈越是喜欢,纵然是女人,平时也喜欢小酌两杯。今日为了招待二人,瞿尧才选了烈酒,没想到竟这样呛人。 看着瞿尧那样子,景巷面不改色的笑道:“你们大渠和我们大靖光这酒都不一样,这酒在你们大渠眼里,烈的很。可要是放在我大靖,连小孩子都能喝。” 瞿尧闻言,笑着摇头,“这酒,还是要数大靖的烈啊。” “这大靖之酒烈,可大渠的酒清而幽香,也别有一番风味。” 三人又畅饮了一番,此时瞿 尧已经有些微醺了。本是要好好感谢景氏兄妹的恩情,此时不知怎的竟扯到了瞿璃的身上。 听到瞿璃的名字,瞿尧便想到了瞿毅,转而再想到了上次的抢匪,心中甚是烦恼。摆了摆手道:“这瞿璃性子太烈,我劝景兄还是放弃的好,其他的公主未必会比她差。” 他自然知道其他公主比她好,千倍甚至万倍。可有一样东西,是她有,而其他公主没有的。 那便是与萧贵妃的血缘关系。 这句话,景浒自然不会说出口。 ☆、86.086-蔺嫔 景浒不以为意的说道:“这烈酒配烈女,岂不是最好的” 这句话说得倒是好听,瞿尧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摇头,“既然景兄如此,那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景兄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按照萧贵妃疼爱瞿璃的程度,她不会轻易让瞿璃嫁到大靖去的。” “多些瞿兄提醒。” 说过了这件事,景浒和瞿尧各自讲着一些趣事,景巷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只是眼里隐约浮现出一种叫做爱慕的情愫。 如瞿尧所料的一样,萧贵妃自然不会让瞿璃嫁到大靖去。这几日只要找着适合的机会,就在皇帝耳边念叨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原本皇帝就不太中意瞿璃嫁到大靖去,被萧贵妃这么一说,更加的不乐意了。 只是这一切,却被婉碧与瞿漠的计划给阻挠了,一切都成了浮云。 那日一早,蔺嫔的院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众人都纷纷无措。 而这个院子虽然是正六品的蔺嫔所居住的地方,可也算是离刘皇后的寝宫最近的地方,这里的动静有意无意的,很快就惊扰了刘皇后。 一听与萧贵妃的弟弟有关,刘皇后立马摆驾蔺嫔的院子。 到了那里一看,蔺嫔正站在一旁哭着指责一名男子,而那个男子却十分无赖的看着她。 刘皇后知道此人,他是萧贵妃的嫡亲弟弟,名唤萧易,是一个十足的地痞。百姓们对他简直是嗤之以鼻,奈何他的身份高贵,拿他没办法。 蔺嫔一见刘皇后,心里简直又喜又怕。却还是冲了过去,跪在了地上,“求皇后娘娘替臣妾做主啊!” 萧易自然也是看到了刘皇后,可他并没有按照大渠的礼仪来,只是敷衍的喊了声,“见过皇后娘娘。” 虽然知道萧易的个性如此,但他终究是与她一直不对盘的萧贵妃的弟弟,此时不多加惩治一番,更待何时。如此想着,便怒斥道:“大胆!你的眼里还有没有规矩,见到本宫不仅不按照规矩行礼,竟然还如此敷衍了事!” 萧易虽然生性如此,但他还是第一次进宫见到刘皇后。平时就听萧贵妃说起这刘皇后何等的厉害,今日一见怕惹出事情来,只好规规矩矩的再行了一次礼。“见过皇后娘娘。” 见他这番学乖的模样,刘皇后也自然不好多计较。看着一旁跪着的蔺嫔问道:“蔺嫔,你这一大早上的,在嚷嚷些什么呢!” 原本蔺嫔 也只是跪着,此时听见刘皇后的话,眼泪直冒,“求皇后娘娘替臣妾做主啊。臣妾昨日很早就睡了,可是今日一早醒来,竟发现身边躺着,躺着……” 说到这里,她也不好启齿,只是一味的哭着。 刘皇后是个聪明人,自然是猜到了其中的大概,只是被这蔺嫔哭着实在是头疼。“好了,别哭了,这件事本宫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定罪需要讲究证据,她看着萧易说道:“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87.087-假书信 萧易倒是不以为意,依旧是那副地痞模样,“皇后娘娘,是蔺嫔写了书信让我过来的,这是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闻言,刘皇后蹙眉,蔺嫔直接变了脸色。她一脸惊恐的望着萧易直摇头,“我何时写书信让你过来了,你可休要血口喷人。” 刘皇后也点了点头,“蔺嫔说的没错,你说她给了你书信,那你可有书信拿出来,给蔺嫔看看?” 萧易不屑的看着刘皇后,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薄薄的丝绢,隐约可见上面写着字。他把丝绢握在手中举着,“这就是证据!” 刘皇后看了一眼已经呆愣住的蔺嫔,让身边的嬷嬷去把那封书信拿来,只是看了一眼,刘皇后就笑了。 在这后宫之中,虽然蔺嫔只是一个六品妃子,但是她的书写在这宫中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字,绝不是出自她的手! 知道了这一点,刘皇后的心里甚是高兴。若是他们两情相悦,那么两人纵然是要受到惩罚,那么比不上这萧易以假乱真要来得严重! 刘皇后手持书信,一下子就扔到了萧易的眼前,“大胆萧易,你可知罪!” 此时萧易见到刘皇后一脸正色,也有些明白事情闹大了,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后娘娘,不知你说的所谓何事?” “呵,事到如今才装傻是不是太晚了些?”刘皇后出言道:“这封信上写的,虽然正是如你说说,可这字迹却不是蔺嫔的!” 不是她的字迹? 萧易闻言,连带着爬了过去把书信捡了起来仔细的观看,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蔺嫔的字,再怎么看下去也是无用。 其实一开始他也有怀疑,为什么蔺嫔会突然给他写信,但是后来听闻这蔺嫔貌若天仙,他便有些蠢蠢欲动了。再后来看见了蔺嫔的样貌,更加的不顾一切了,心想自己的手里有蔺嫔的书信,就算东窗事发也可以把一切都推到蔺嫔身上去。 可如今…… 这书信不是她写的,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萧易在心里大骂自己是猪,竟被迷了心窍! “贵妃娘娘到……” 而在这时,一声公公的尖嗓打破了这沉寂。萧易放入突然看到了希望一般,猛地抬起了头来。看着萧贵妃一步步的走近,心里欢喜更甚。 萧贵妃先是瞥了一眼萧易,然后才向刘皇后行礼,“妹妹听这里热闹,所以才过来看看的。敢问 皇后娘娘,这萧易犯了何罪?” 在这个节骨眼上,萧贵妃的来临并不是什么好事。刘皇后公正的说道:“萧易闯入后宫嫔妃的住处,还妄图轻薄。不仅如此,想制造假的书信妄图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这说的倒是有理,公平公正,不带有一丝的个人私心。 萧贵妃也明白自己弟弟的为人,前面的话她还会相信,但是这后面的话,她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他只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到处惹事,甚至不把一些权贵放在眼里。可他是萧府里最没有心计的人,哪会造什么假书信来推干净自己的罪名。 ☆、88.088-惩罚 谁都可能这么做,唯独他不会。 这一切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为的什么,现在她还不敢妄下定论。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和刘皇后作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还不一定会怎么落井下石。 “皇后娘娘言重了,这件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可不能轻易的就下定论。” “本宫自然不会轻易下定论,这一切都要讲究真凭实据。”刘皇后略带嘲讽的说道,“可这证据不都明摆在这里了吗?这书信明明就不是出自蔺嫔之手,可萧易却一口咬定,必定是早就计谋好的。” “皇后娘娘这么说,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刘皇后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便把目光转移到了一边蔺嫔的身上。“既然妹妹说本宫这么说太牵强了,不如问问蔺嫔,她可是最清楚此事的人。” 突然被点到名的蔺嫔微微一愣,抬起头来,想到今日一早眼泪便立即流了下来。她知道萧易是萧贵妃的弟弟,她一定会偏袒他的。可如今刘皇后也在,这件事就容不得她一人做主了。事已至此,她只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明鉴。那封书信绝不是出自臣妾的手,一定是萧公子有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的话让刘皇后舒展了眉头,让萧贵妃心里狠狠的拧了一把。现在的矛头可不由皇后一个人说了算,又加了一个蔺嫔在一旁作证。此时可谓是人证物证具在。 僵持了许久,刘皇后突然说道:“这蔺嫔也算是皇上的人,若是你我姐妹无法辨出一个法子,不如把这件事交给皇上处置?” 把萧易交给皇帝,按照皇帝的性格,纵然是有整个萧家求情,也免不了责罚。更何况此时景浒向瞿璃提亲,皇帝本来就是摇摆不定,整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再三思量之下,萧贵妃转身就给萧易重重的一巴掌。 萧易本来以为萧贵妃来了这件事就能摆平,可现在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直接就给他打懵了。 在他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突然听萧贵妃说道:“这后宫之事是在不适合去麻烦皇上,这件事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萧易虽没有心机,但是不代表他蠢,他也知道萧贵妃这么说,与放弃救他无异。“姐姐……” 就算她于心不忍也没有用,如果要用她心尖上的瞿璃来换萧易,她是怎么都不肯的。 刘皇 后也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可这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本来这一次就是白捡的便宜,能用萧易搓搓萧贵妃的戾气。 “萧易随意在宫中逗留,并且制造假书信与蔺嫔有染,诋毁后宫名誉。命人砍去双手,以示惩戒!” 萧易一听,吓得魂都没了,连忙喊着饶命。 萧贵妃虽然于心不忍,但也无可奈何。她刚刚就说过了,这件事全凭刘皇后做主。如果一定要放弃一个人,那么被放弃的必定是萧易。 ☆、89.089-原谅她 最终,萧贵妃也没能救下萧易,而且这件事还被皇帝知晓了。 皇帝闻言,简直是怒发冲冠。但这件事刘皇后已经处置过了,他也不再多说,只是萧贵妃那里,还是冷落了许多,显然是心有芥蒂。 景浒步步相逼,皇帝有些犹豫,加上前段时间萧贵妃又是和蓉良娣自杀有关,如今她的弟弟又诬蔑蔺嫔。和亲一事,瞿璃又闹得不可开交,烦闷之下,下令把瞿璃禁足。 虽然瞿璃被禁足了,可是皇帝并没有限制外人进去。 几日之后,原本吵闹的瞿璃忽然安静了下来,并且派人去邀请秦佩书过来。 秦佩书为秦尚书与长公主瞿娉的嫡二女,她和瞿璃一直以来都不和,此次听闻瞿璃邀请自己进宫,着实惊了一下。 不过秦佩书还是去了。 平时两人见面,一言不合就要开吵。可是今日不同,秦佩书知道瞿璃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也不去踩她的尾巴。而瞿璃则是心有计谋,也克制着自己。 一见秦佩书来了,瞿璃马上走上前去,一副想要过去又不敢的样子。 秦佩书见她这样,心里微怔。最后还是她先走了上去,许是多年以来的习惯,开口间,便是有些不耐烦,“说吧,你找我来做什么?” 一听这她开口是这语气,瞿璃的眼角都垮了下来,可怜兮兮的说:“佩书,父皇把我关在这里,一定是想要把我嫁去大靖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难道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看她这幅样子,秦佩书的心里泛起一丝愧疚。这样说话本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多年以来已经成了习惯,一下子没改成。“我没有不原谅你……” “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和我和好了?”秦佩书还没说完,瞿璃就把话接了过来,“这真是太好了!” 见瞿璃这欣喜的模样,秦佩书心里的愧疚也就消失了。 瞿璃拉着秦佩书坐了下来,满脸的忏悔,“佩书,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跟我一样,所以才处处和你作对。如今我是要嫁到大靖去了,心里对你多有愧疚,所以才会叫你前来,想让你原谅我的任性。” 以前秦佩书从来没有见过瞿璃这副模样,一下子就晕头转向了,瞿璃说什么,就是什么。 整一天秦佩书都处在震惊中,只记得瞿璃最后说了一句,“我也没有多少时间能留在大渠了,若是你原谅了我,当我是朋友,那么以 后每天都来看看我吧。” 回到秦府的时候,秦佩心看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开心,便问了起来。秦佩书对自己的姐姐自然不会隐瞒,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跟她讲了一遍。 只是这些话,秦佩心是越听越沉重,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可是瞿璃和秦佩书都是被家里宠坏的孩子,两人虽然任性,但是心性都挺善良的,不会生出什么心计来。硬要说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她还真说不上来。 ☆、90.090-三名丫鬟 不过纵然是这样,她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安。只好告诫道:“五公主找你和好,但是你也不能太推心置腹,有些事情还是要小心为妙。” 可秦佩书不以为然,还沉浸在喜悦里,“姐姐你多心了,我和这五公主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秦佩心看着她,不禁摇了摇头,希望不是如她想的一般便好。 苏府内,玉鸢的的肚子已经快九个月大了,越是临近生产,就越是担心。 这日,玉鸢以生产为由,来到了萧若月的房内。 萧若月看着她那隆起的腹部很是不满,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闷在心底。“天气还冷,你不在房间里好好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玉鸢知道萧若月的心思,自然不会在意,她办完她要做的事就走!“大夫人,有件事,玉鸢想要求您帮忙。” “什么事?” “玉鸢也快要临盆了,可是房间里的丫鬟都太笨手笨脚的,所以想来大夫人这里接几个机灵点的丫鬟。” 要人要到她这里来了?萧若月非常的不满,从一开始她就觉得玉鸢这个人会把这将军府搅得天翻地覆,如今更是要骑到她的头上来了。 正想要拒绝,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给止住了。就那么转眼的时间,她就脑海里就有了一个计划。 原本玉鸢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这些话无论是谁听了都会不舒服。不过她为了自己的将来,也打算忍这么一次。可没想到大夫人的表现,简直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只见大夫人一扫刚刚的阴郁,连眼角都带着些许的笑意。“我当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等小事。你的肚子里怀的是我苏府的骨肉,多派些人去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她稍稍侧头,对着身后的婉碧说道:“婉碧,你带着两个机灵些的丫鬟去四姨娘那里,好好的照顾她,务必要生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玉鸢听着,有些意外于萧若月竟同意的那么爽快,这可完全不像是她。原本还以为此事会大费周章…… 同样意外的还有婉碧,在她的印象中,萧若月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此反常,她一定是另有打算。 “是,夫人。”就算她有什么打算,估计也是冲着玉鸢去的。婉碧要做的,就只是做好一个丫鬟的本分,主子吩咐什么,答应便是。 很快婉碧便带着两名丫鬟就 出来了,“夫人。” 萧若月转头一看,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头年龄都不大,做事不突出也不马虎。这样的两个人离开,既不会让萧若月这里太过吃紧,也不会到玉鸢那里坏事,确实是个好选择。 萧若月指着她们说道:“玉鸢,婉碧你是见过的,她是我房里的大丫鬟,做事自然是不用说。另外两个名唤以平和以乔,都是机灵的丫头,在我房里也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你看让她们三个去你房里伺候着,可合适?” ☆、91.091-去梅庄 玉鸢的目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婉碧,至于其他两个都不是她要的,在不在都无所谓。但是就怕人多眼杂,加上她的屋里丫鬟够了,再多两个就显得不合适了。 “谢大夫人,只是这丫鬟一下子去了三个,不知夫人这里可否会缺人手。我是见过婉碧姑娘做事的,不如我就带走她一个,其他的还是留给大夫人吧。” “四姨娘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的。”说完,不等她拒绝,直接对着婉碧说,“婉碧,还不快把四姨娘带回去,这天冷,免得着凉了。” “是。”婉碧应了声,带着以平和以乔走上前去,“四姨娘,天冷,还是回去吧。” 反正目的已经完成了,玉鸢也不太在乎这两个人,听婉碧这么说着,便对着大夫人行了礼带着三名丫鬟回去了。 她想,婉碧一定还不知道自己被她算计着。 到了玉鸢那里,一切都如同平常丫鬟那样,玉鸢给她们分了些活,起居也由着她们分担照顾着点。 婉碧知道玉鸢此次特意去大夫人房里找她,并不是一时兴起。自从见过玉鸢对待那些梅子的心狠之后,婉碧总觉得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小弱懦的丫鬟了,四姨娘的位置,似乎蒙蔽了她的心。 这样的情况,还是小心为妙。 因为这几日一直在玉鸢这里,婉碧也没有再出府去梅庄给苏念鱼送药。 原本这几日提亲之事一直迫在眉睫,原本以为婉碧会来,可是等了几天都不见婉碧的踪影,瞿漠想了想,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听闻苏大小姐住在附近的梅庄也很久了,我们还没有去探望过她,今日闲着,不如去拜访一下。” 身边的孟显自然是猜到了瞿漠的心思,配合着说道:“苏大小姐也可是个可怜人,独自一人被送到梅庄来静养。这梅庄离这里不远,是该去拜访一下。” 瞿漠闻言,看着孟显笑了一下。“知我者,孟显也。” 梅庄内,苏念鱼和楚峥两人正坐着下棋,身边并没有一个伺候的人。 你来我往之间,苏念鱼小胜一筹。 楚峥看着棋局,笑着夸奖,“姑娘的棋艺着实不错,楚峥甘拜下风。” 苏念鱼看着棋面,每一处都是有惊无险,要说是她的棋艺略胜一筹,她是绝对不信的。“是楚公子谦让了。” 把棋局收拾一番之后,苏念鱼手执黑子,先行落下。 这时,木茵 跑了过来,见到楚峥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虽然知道楚峥这个人的存在,可是还是有些不习惯。她走到苏念鱼的边上说道:“大小姐,五皇子来了。” 下棋的苏念鱼和楚峥皆是一愣,虽然苏念鱼知道婉碧和瞿漠有来往,但是没想到瞿漠会直接找过来。 楚峥意外的是,一个闺中小姐,竟与朝中那名不问世事的皇子有来往。 “你先过去,我一会就来。”苏念鱼对着木茵说道。木茵离开了之后,苏念鱼看着楚峥,“五皇子过来想必是有什么事,公子你……” ☆、92.092-花开花落 苏念鱼还没说完,楚峥就把话给接了过去,“若是姑娘不嫌弃,楚峥可以在这里等。” 闻言,苏念鱼一怔,随即一笑,“那公子且在这里等一会。” 梅庄的偏厅内,瞿漠打量着装饰。没一会,苏念鱼就走了进来。 在苏府,因传闻苏大小姐幼年发烧烧坏了脑子,所以每次去都没有见到过她。今日一见,她不仅长得明艳动人,眼睛里还显着一股子睿智。 “苏大小姐。” “五皇子。”苏念鱼先是礼貌的行了礼,随后才问道,“不知五皇子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很久没见到婉碧了,所以过来问问。” 苏念鱼一愣,她听婉碧说过,如果瞿漠有什么事就会来找她。但她没想到瞿漠这次过来的理由竟是因为许久不见婉碧才过来的。隐约间,她好像猜到了一些什么,眼神中也不禁带着一些笑意,“回五皇子的话,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听闻好像她被调到四姨娘的院子里去了,所以才没有过来。” 瞿漠点了点头,看来如果要见到婉碧还需去苏府啊。“既然这样,那瞿漠告辞了。” “五皇子慢走。” 送走了瞿漠之后,苏念鱼笑着问身边的木茵,“木茵,你可觉得这五皇子如何?” 木茵被吓了一跳,思考了一番之后才说道:“听闻五皇子不喜朝中争斗,只喜欢酒庄的清净。听他人说五皇子素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美称。这是关于他性子的说法,听闻还有他姻缘的说法。” 苏念鱼闻言,有些好奇的问道:“姻缘?怎么说?” “听闻,这五皇子和宁国侯家的大小姐宁灵芝关系颇好,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宁大小姐也经常往酒庄里跑。只可惜,这三皇子前些日子向宁大小姐提亲了,这五皇子却一点表示都没有。想必是要拆散一桩好姻缘了。” “五皇子和宁大小姐青梅竹马?”苏念鱼有些惊讶,这些年她一直在府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关于瞿漠和宁灵芝的事她还真的不太清楚,“可你觉不觉得,五皇子似是对婉碧有意?” “婉碧?!”木茵惊讶的喊出声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一名五皇子竟会看上一个婢女。她倒宁愿是苏念鱼猜错了。“小姐,这一定是你看错了。” “是我猜错了吗?”苏念鱼默念着,笑着摇头,这么明显,她又怎会猜错? 回到院子里,看着楚峥正 望着仍未开花的树干发愣,手边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一时间,苏念鱼的脚步生生的顿在了那里,迟迟挪不动一步。 是啊,赏完这场红梅,就再也没有理由让他留下了。 垂下了眼眸,苏念鱼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他们两个的身份,始终是个阻碍。他是江湖人,早晚都是要回到江湖的,朝廷并不是和他。 而她,则是官臣家的女儿,怎能说走就走,就算她想随着他去,也会有所顾忌,没有任何办法。 ☆、93.093-一同进宫 他们之间,是否真的只能有缘无份? 这时楚峥也看见了她,苏念鱼明明看见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伤感,可立即被他的笑容代替了。 如沐春风。 此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在这些时日里秦佩书日日往瞿璃那里跑,早晨出去午后回来,从未停过。 这让秦佩心有些担心,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这日,秦佩心特意拦下了秦佩书说道:“佩书,你今日可否不进宫?” 秦佩书听她又这么说,有些不耐烦,这句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姐姐,你就放宽心吧,那五公主不会对我怎样的。况且,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 可就算秦佩书这么说,秦佩心也依然不会放心。“你就说你昨晚不慎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五公主,所以就不去了。” “这风寒可不是一两日就能好的,我今日不进宫,那么明日呢,也不去吗?”秦佩书反问道,“或许今日还能说不去,明日要是五公主传话来,我岂不是要在她面前装作染了风寒的样子,我可不想这么做。” 她这番话,倒是在理,也表面了她必去的心意。秦佩心看实在是劝不住她,只好说道:“既然你飞去不可,那么今日我随你一同进宫。” 秦佩书知道秦佩心也是好意,她自小就跟这个姐姐最亲,如今秦佩心要跟着,她自然也不会阻止。只不过在马车之上,她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和瞿璃起冲突。 其实对于秦佩心的性子,她是放心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到了皇宫之后,瞿璃见到秦佩书身后的秦佩心是愣了一下,随即喊道:“佩心姐,你怎么来了?” 秦佩心看着她,回答道:“这半个月以来佩书经常往你这里跑,我看着眼红,忍不住也想来看看,还望五公主不要嫌弃才是。” “佩心姐这是说哪的话,瞿璃自然不会嫌弃,来这边坐。”瞿璃说着,便拉着两人往正殿走去。 秦佩心的嘴角始终带着适宜的笑意,微底的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晦暗。光是今日这两句话下来,秦佩心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这些年来瞿璃与秦佩书一直不和,秦佩心碍于身份还得恭恭敬敬的喊她一声五公主,可是瞿璃压根不理会,更别说今日会主动喊她佩心姐了。 这里面必有文章! 在正殿中,瞿璃拿来了厨房新做的糕点给两人品 尝,还一起聊了起来。 秦佩心始终不冷不热,瞿璃也怀有心思,只有秦佩书一心一意的在于瞿璃聊天。这期间秦佩心一直注重的瞿璃的表情与话,而瞿璃也在提防着秦佩心坏了她的好事。 午膳是在宫中吃的,秦佩心夹了一筷子细细品尝,不禁赞叹:“怪不得佩书总是喜欢往五公主这里跑,原来这里的膳食这等好吃。” 这句话倒是合了瞿璃的心意,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宫中的膳食都是汇集了天下名厨的手艺与心得,自然是最好吃的。” ☆、94.094-说媒 秦佩心看着她轻轻一笑,奉承一番就现了原形。不管身后有谁人指点,终究还是一个不懂世故的孩子。 可秦佩书不依了,“我才不是因为这样才过来的呢!” 三人皆是笑了起来,秦佩心脸上虽然笑着,可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瞿璃打着什么主意,但是至少已经知道她动机不纯了。 回到府里之后,秦佩心已经知道劝不住秦佩书了,索性就随她去,只要自己提防着点,总能提秦佩书把关。 和亲的事一直没有定下来,景浒和景巷也没有离开帝京。景浒一直都忙于想着如何能娶到瞿璃,景巷闲来无事总是喜欢缠在瞿尧的边上。日子久了,竟也生出了一丝不舍。 景巷忽然发现待在帝京也不错,心里竟想着皇帝不把瞿璃许给景浒。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件事关系到景浒的前程仕途,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虽然知道不对,可是这样的想法一直在她心中存在着,无法抑制的蔓延!只要皇帝不答应,只要瞿璃死活不肯,只要景浒依然留在帝京,那么她……也依然能去找瞿尧。 景浒是要做帝王的人,自然能洞察景巷的这些小心思。这晚,他看着景巷从外面欢喜的回来,不禁说道:“巷儿,若是你喜欢那瞿太子,皇兄倒是可以帮你说说媒。” 景巷一听,脸都红了大半,嗔道:“皇兄你说什么呢!” “皇兄说什么,你还能不知道?”景浒看着她反问,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巷儿若是羞于说出口,皇兄能帮你去提亲。据皇兄所知,瞿太子虽然已经有了正妃,但是这侧妃的位置还是空缺的,若是你肯为了他屈与这侧妃之位,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越听,景巷的脸约红。这个提议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这大靖人过于豪爽,又听闻这太子妃也不是好惹的主。就算她肯屈于这侧妃之位,也不知那太子妃是容得下,还是容不下她。 没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太子妃吃的连骨头都不吐。 只是这番听着景浒提起,她的心中难免动荡。只是……“皇兄真是说笑了,大渠和大靖离的甚远,若是我真的嫁到了大渠,那就难见父皇母后一面了。” 景浒挑眉,这事并不急着她下定论。在这大渠待得时日,还长着呢。“巷儿不用担心这些,眼下还不会回大靖,这件事你可以细细考虑。” 月色下,梨花被晚风吹着 ,纷纷落下了枝头。白色的花瓣在月光下翩翩起舞,甚是好看。 只是这景巷的心,是如何都静不下来的。 她在大靖皇宫之中一直都是被保护着的,这次来大渠也是她求着来的。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令她倾心之人,但也是她不敢嫁的人。 能坐上太子妃这个位置那么多年,纵然没有过人的心智,那也有让别人羡慕的身世。 她虽是大靖的公主,但大靖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大渠的皇室里来。 ☆、95.095-人赃俱获 这么一比,她是怎么都无法在这大渠皇宫中存活下来的,或许都不用说这大渠皇宫。等景浒一走,单凭这太子府上,她都没有立足之地。 思来想去,景巷觉着,这一夜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婉碧这边已经在玉鸢的房里待了半个月了,这日玉鸢的丫鬟涟泗忽然咋咋呼呼的满院子里找一只镯子。听玉鸢说,这是苏丰赏给她的,是她最喜欢的一只。 其他丫鬟无奈,只能帮忙寻找。 只是这找了大半日了,也没见个踪影。玉鸢在房里干着急,要不是涟泗拦着,她恨不得自己找。 婉碧看着涟泗和玉鸢,仿佛是要看穿她们一般。 这涟泗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已经成了玉鸢的心腹,只是碍于安兰才没有办法提升身份,把她安排在自己的身边。但即使是这样,涟泗也依然是她最好的帮手。 看起来是因为涟泗拦着玉鸢,但实际上怕是玉鸢自己不想动,想让丫鬟们自己找着,这样一来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一点,倒是和萧若月当初的想法一样。看来在这院子里待久,也难免学上一些。 只是这学的太像,结果也多少有些相似之处。 今日的事,恐怕是早有预谋。 忙活了大半日,一点收获都没有。玉鸢看着众位丫鬟突然说道:“这院子里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莫不是你们谁贪婪,自己拿了去藏了起来?” 听她这么说,丫鬟们连忙跪了下来,纷纷低头。 “都那么久了,能找着早就找到了。你们都给我去翻翻别人的首饰盒之类的,看看到底有没有藏起来!” 玉鸢一发话,丫鬟们纷纷散了开来,换了一个地方寻找。每个人都显得人心惶惶,生怕那个手镯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首饰盒里。 苏丰身为将军,最不喜欢别人做这类偷鸡摸狗之事,要是被他知道了,还不得打断腿。 这回,丫鬟们才忙活了一会,便找到了玉鸢口中的镯子。 人赃俱获! 玉鸢看着找到镯子的丫鬟问道:“说吧,你是在哪找着的?” 丫鬟跪在地上低着头,丝毫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回夫人,这个镯子是在从大夫人房中婉碧的收拾盒里找到的。” 婉碧一听,便明白了这件事情。玉鸢策划了那么久,把她放在身边半月,竟是为了今日。 玉鸢,果然已经变了。 权利,原来真的能蒙蔽人的双眼。 玉鸢一听,看着婉碧,一脸正义的说道:“婉碧,她说这镯子是在你那里找到的。对此,你可有什么解释?” 婉碧知道她这次是想要一举拿下自己,不过对此她也不慌乱。按照规矩跪了下来,“回四姨娘的话,奴婢对此事毫不知情,甚至根本没有见过这个镯子。” “可这镯子确是在你的首饰盒里找到的,若不是你,还能有谁?” “回四姨娘,奴婢不知。” 玉鸢也明白这一次只许她成功,不许失败。婉碧再笨也能猜到自己这一次是铁了心的对付她,何况她还那么聪明。 ☆、96.096-贼人 “可这镯子明明是在你那里找到的,若不是你,难道还有谁想要害你不成?” 有没有谁要害她,玉鸢自然是最清楚的。婉碧也是知道的,可她们都不会挑明。 玉鸢身边的眼线安兰在事情开始的时候就找机会让人把这里的事情去通报给萧若月了。萧若月在听闻此时的时候有些惊讶的同时也赶了过来,玉鸢做这四姨娘已经快八个月了,可还没见过她诬陷谁。但如果说是婉碧的手脚不干净,她也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很快,萧若月便赶到了。玉鸢看见她的时候轻轻的蹙眉,不过就算她来了,也不能帮婉碧洗脱罪名。 看着挺着背脊跪在地上的婉碧,萧若月便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在这件事情上,婉碧绝对是被冤枉的。这样一来,就只有一种可能,玉鸢在撒谎。 玉鸢不可能直接从她的身上下手,便谋划着自己的丫鬟去她的房里,再栽赃嫁祸,这样一来她的身边就连一个贴身的丫鬟都没有了。 如此想来,自从玉鸢成了四姨娘之后。她的身边少了容季,每次设计都被反咬一口。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小瞧了玉鸢! 她一边走近,一边说道:“这婉碧好歹也算是我房里的人,玉鸢你要动手,也起码要等我过来不是?” 玉鸢让身边的丫鬟扶她起来,先行了一礼,“玉鸢只是丢了玉镯心切,一时间也忘了顾上这些,还望大夫人莫怪。” 萧若月摆了摆手,在玉鸢的身边站立,“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怪罪。只是现在我也过来了,想必玉鸢你也不是阻止我吧。” “大夫人说笑了,大夫人能来,玉鸢求之不得。” 闻言,萧若月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她不用看就能知道玉鸢现在一定是咬牙切齿的模样! 两人分别问了一些问题之后,门外突然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随之门口的光线被挡了大半,看清楚来人之后,萧若月和玉鸢带着人纷纷迎了上去。 “五皇子,老爷。” 来人正是苏丰与瞿漠。 一开始只是瞿漠在街上恰巧遇见了苏丰而已,既然遇见了,苏丰邀请瞿漠来苏府小坐,瞿漠也不客气两人就来了。刚进府就听闻了,玉鸢这里抓了一个贼人,萧若月也赶了过去。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瞿漠显然难得的对这件事,于是两人便过来了。 婉碧依旧在这屋里跪着, 萧若月和玉鸢带着一众丫鬟来行李。 婉碧听闻众人的声音之后也知道了来人是谁,心里一颤之后跪着转身低下头行礼。 原本瞿漠只是想着既然萧若月在,那么婉碧就一定在,所以才想来看看。可是没想到他虽然猜准了婉碧会在,却没有猜到竟是如此模样。 从一开始的婉碧成了他的谋士的时候,瞿漠就提议让婉碧跟着他,不要在跟着萧若月了。那时候她的反应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并且之后他也提及过几次,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97.097-瞿漠开口 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成为偷盗她人镯子的贼人呢? 苏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婉碧,心里也有了些底。这婉碧是六年前萧若月带回来的,这孩子一直感恩图报,怎么会突然成了贼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鸢作为这件事的当事人,自然是有她开口,“回老爷,今日玉鸢丢了一只镯子,丫鬟们找了半日,最后竟在婉碧的首饰盒里找着了。可婉碧说她没有偷,这不还在审问嘛!” 瞿漠饶有兴致的看着婉碧,并无言语。 虽然婉碧低着头,但是她还是能猜到瞿漠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这么说来,这镯子一事还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苏丰这么一说,众人低头不语,显然是被他给说对了。见众人都是这个反应,苏丰看着跪在地上的婉碧继续说道,“婉碧,这件事你可有为自己辩解的证据?” 婉碧微微抬起了些头,好让众人听到她的说话声,“回老爷,半月前奴婢与以平以乔来到了四姨娘这里之后从未离开过她们半步,也不知道四姨娘有这么一只上等的镯子,又怎会去偷窃?” 一个咬着不放,一个又矢口否认,怎么下定论都不足以定罪。 倒不是苏丰信不过玉鸢,可这婉碧也不像是这样的人。他猜测道:“会不会是其他的丫鬟动的手脚,见事情兜不住了,便往别人那里一放。或者是谁在院子里捡着的,顺手就放在了桌上,婉碧收拾东西的时候一齐给收了进去。” “老爷,今日丫鬟们在院子里找了半日,若是谁捡着了,自然会提及。”玉鸢立马说道,今日不除婉碧,未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再说了,这人证物证具在,玉鸢也并不是有意要冤枉婉碧。” 玉鸢一口咬定是婉碧,大半也是怕了,一丝一毫都不肯松口。她自然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会引来苏丰的不满,可是为了除去婉碧这个心头大患,自损八百又何妨? “可否容在下说上一句?” 这时,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瞿漠突然开了口,众人这才意识到这里还站着一位五皇子。 苏丰见他开了口,自然不会拦着,“不知五皇子有何见解?” “原本这是苏将军的家事,我本不该多说。”瞿漠说道,先把自己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可我看四姨娘与婉碧姑娘僵持不下,实在是忍不住想要说两句话。” 玉鸢 看着他,心里有些慌张。这五皇子与她素来没有交情,他这一开口还指不定是帮着谁。虽然婉碧只是一个婢女,在平常人看来,还不如她这个苏府四姨娘更容易接近。可玉鸢知道,婉碧这个女子颇有城府,你根本不能以平常的眼光去看她。 果然,瞿漠一开口就如玉鸢所料,他偏向的不是自己,而是婉碧。 “我与婉碧姑娘有一面之缘,在我看来她绝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瞿漠说道,语气异常的笃定。 ☆、98.098-相救 可就算是瞿漠帮她开了口,玉鸢也自然要把这件事往婉碧身上推。 或许以前婉碧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也不会明着,但是过了今日,她就会毫不犹豫了。 “五皇子说的,自然不会假,可这镯子确是证据确凿啊。” 瞿漠没有理会玉鸢,直接对着萧若月说道:“不知苏夫人可记得丰年宴的时候。婉碧被九公主带走一事?”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瞿漠是向着婉碧这边的。婉碧也是萧若月的人,况且她又一直想要赶走玉鸢。这样一来,自然是会把瞿漠的话顺下去,“回五皇子,臣妇记得。” 瞿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是婉碧陪着九公主在亭子里乘凉,我恰巧经过那里。想来九公主向来不亲近任何人,便想要给她一块玉佩,却被她婉言拒绝了,难不成我的玉佩还比不上你那镯子?” 玉鸢闻言,立马变了脸色。“五皇子恕罪。” 婉碧心里虽感激着瞿漠,但是现在并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等有机会,再向他道谢了。 萧若月一看这情形,打着圆场,事实上确是化解了玉鸢的这次刁难。“五皇子的玉佩一定是上等的,这次恐怕是四姨娘心切,误会了。” 苏丰一看,也责备着玉鸢,“一定是你弄错了,五皇子都这么说了,那婉碧一定是被冤枉的。” 这府上的主子都发话了,玉鸢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好附和道:“老爷夫人说的是,这件事是玉鸢鲁莽了。婉碧,你先起来吧。” “谢四姨娘。”婉碧跪了这么久,脚已经有些发麻了,但还是忍着站了起来。对着瞿漠、苏丰、萧若月一一道谢。 瞿漠的眼里浮起一丝笑意,在酒庄的时候,婉碧如同一只刺猬。可在这苏府,她倒是把这些刺掩藏的很好。 几日之后,大夫人那里给这件事给出了一个交代。说是以平在收拾的时候以为是婉碧的东西,就直接给收进首饰盒里了。 且不管这个理由到底是不是很牵强,重要的是婉碧相安无事。替她说话的人是五皇子,苏丰总得卖他一个面子。 偷鸡不成蚀把米。 玉鸢到现在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这样一来,再无退路。 原先她就害怕婉碧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这回可真的是得罪了她。 出了这次的事情,婉碧也不再去玉鸢那里了,安心的留在萧若月院内。 萧若月看着婉碧,说道:“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初就不该让你过去,真是委屈你了。” 婉碧怀着感恩,轻摇了头,“多谢夫人关心,婉碧不觉得委屈。” “在这个府里,真心对你的只有身边人。不过也样也好,这几日你不在,我都觉着这日子都不自在了。” 婉碧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自己全心全意的跟着她,最终成为她手中的利器。可她不知,太过锋利的利器,最终还会伤到自己。 几日之后。婉碧时隔大半月再次来到了梅庄里,听闻苏念鱼说瞿漠亲自来找过她。惊讶极了。这样看来,那日他是故意来的,却意外的救了她。 ☆、99.099-我看上你了 原本就打算今日去一趟酒庄去向瞿漠道谢的,此时听苏念鱼这么说,更觉得应该去一趟。 婉碧与她道了别,便匆匆的离去了。 酒庄内,瞿漠似乎猜到了她要来,茶具糕点一一俱全。 见到婉碧进来,瞿漠才替她倒上了茶水。“过来坐。” 婉碧应着她在位置上坐了下来,还没等她开口,瞿漠便把茶杯递给了她,柔声道:“天冷,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婉碧有些讶异他的举动,但还是照着他的要求做了。这茶喝下去果然好了很多,她的边上又被放着一个小炭盆,身子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今日婉碧过来,是想要谢谢五皇子那日在苏府的搭救之恩。” 可瞿漠仿佛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看她喝早茶以后又给她拿了一块糕点。“这是从宫里拿来的枣泥糕,宫里的嫔妃们大多都喜欢吃,你尝尝。” 婉碧看着他,有些无言以对。“五皇子这是打算请婉碧吃最后一顿吗?” 瞿漠闻言,抬头看着她挑眉。 婉碧知道他是让自己继续说下去,“不然五皇子为何一直让婉碧喝茶吃糕,而不肯听婉碧一句话?” 在酒庄,婉碧果然是露出了她的尖刺。瞿漠笑了笑,反问:“难道我想对你好点就不行吗?” “五皇子想做什么自然可以,但婉碧认为,还是正事要紧。” “有什么正事?”瞿漠毫不掩饰的看着她问道,还没等她开口,再次拦话,“况且我今日,不想谈正事,只想聊私事。” 私事?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私事。 婉碧有些刻意的把话引开,“五皇子那日在苏府搭救婉碧,婉碧感激不尽,今日特来向五皇子道谢。” 瞿漠看出了她的心思,摇了摇头,“我说的私事可不是这个。” 婉碧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头,“还望五皇子明说。” “上次你走的时候,瞿翰问我,为什么经常和你谈天说地。你猜我是怎么回答的?” “婉碧不知。” 对此,瞿漠也不恼,继续说道:“我说,我看上你了。” 这下,可把婉碧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知道瞿漠不是会轻易开这种玩笑的人,可是他们…… 心中的某根弦好像轻轻颤抖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他 是皇子,可她,却是婢女啊。 大渠的尊卑分明,按照她的身份,纵然能够嫁给瞿漠大概也是一个侍妾。想着前世在苏府做姨娘的日子,婉碧就忍不住一阵轻颤。 那么卑微的活着,不如做完了她想要的事,找个地方安稳的住下来,轻松自在。不用理会那些权术,也不用理会那些权势。 “你一定在想身份差别吧。”瞿漠似是可以洞穿她的想法,轻叹了一声,“这个问题瞿翰也想到了,他的提议是我娶你做我的妾室。” 婉碧虽自己在思考,但她同时也在听着瞿漠的话。听他这么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果然是这样吗…… 果然,他也是这样想的。 可这一次婉碧错了,接来下瞿漠说的话简直让她愣在了当场。 ☆、100.100-你与她 他说:“虽然瞿翰这么说,可我觉得做侍妾实在是委屈了你,不如你做我的正妃,你意下如何?” 婉碧猛的抬起了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不过只是一瞬,她便安耐住了那颗躁动的心。 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才是这大渠最好的处世之道。 可婉碧在瞿漠的面前,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婉碧还能与他谈谈条件,不让他知道她的内心想法。但是后来的谈判,他总有几次可以让她的心情全部都写在脸上。 克星。 这是婉碧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 婉碧微微垂眸,心里想着:等到她推倒萧家之后,她一定会离开。此刻不管瞿漠是不是开玩笑,她都不能乱了心。 也不管到底是侍妾还是正妃,她都不稀罕。 后宅,远比朝堂可怕。 况且…… “五皇子说笑了,且不说婉碧只是一介小小的婢女,根本没有那个身份地位。”婉碧想要以委婉的方式拒绝,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不可惹怒了他。“况且五皇子与宁大小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若是五皇子是在担心三皇子向宁大小姐提亲一事那大可不必慌张,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准备推翻萧家。倒时候,五皇子与宁大小姐就能名正言顺的嫁娶了。” 一开始,瞿漠听着还算正常,但后面越听他越是觉得荒谬。明明在讲他们之间的事,怎么会扯到宁灵芝去? “你怕是误会了,其实我与灵芝……” “漠哥哥!”瞿漠的话说到一半,宁灵芝就从门外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刚折下的树枝,“漠哥哥你看这红梅……” 原本宁灵芝还兴冲冲的,可看见婉碧的时候她只是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的疑惑。 她与瞿翰一样,虽然知道婉碧,但是还是惊讶于他们两人坐在一起。 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婉碧虽然一脸恭敬,可是脸颊上有着微微的泛红。同为女子的她,大概也猜到了她是为什么。 而她进来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么一想,宁灵芝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伤感,一丝失望。 正要讲到重点的时候被宁灵芝打断,瞿漠轻轻的蹙眉,但不好说什么。 倒是婉碧站了起来对着宁灵芝行礼,“婉碧见过宁大小姐,方才奴婢与五皇子正聊起了宁大小姐呢。” 这句话完全的勾起了宁灵芝的好奇心,也不管刚刚是什么情况,看着她就问道:“你们都说我什么了?” 瞿漠听闻,同样扬着头望着婉碧。刚刚他们俩也只是稍微提及了一下,他倒想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婉碧知道瞿漠在看她,但她意外的不敢回望。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宁灵芝。“五皇子说宁大小姐为人温婉,这些年也多亏了你在他的身边陪伴,他才不那么寂寞。” 瞿漠一听,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她说的倒是有模有样的,只是这些话,他何时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