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记》 第一章 兰台小仙 兰台之境，位于天宫之外，与天界三司并齐，共辅佐天君。 兰台，是一个管理档案的地方。其目的是为了凭证、参考。换句话说，就是三司会审断案的时候，需要兰台出面提供相应的证据，来证明一个人有罪，或是无罪。 别看当一个神仙是容易的，几乎每个仙人都被赋予了一官半职，地位越高，责任越大。很多时候忙到不得停歇，尤其我们兰台。 每天整理的档案少说也有数万件，要是赶上举办大型活动，那不是加班能解决的，且看我们这一代的掌门人，头发已是稀少的可怜。细算起来，这位兰台的掌门人，也就是我的师父，在天宫已经任职了九万年。 “想当初，老夫在人间多么潇洒随意，当个凡人自由自在，非得绑来这天宫，好吧，既来之则安之。谁料，本想某个小官混混日子，结果意外的被推举为兰台令史，算是上神。” 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位师父呢？ 因为这活累，而且不好干，待遇也不咋地。仙人们见他初来天宫，自然是怂恿了他去。 刚开始的时候，师父高兴坏了，心想着自个儿是何德何能，一没什么大能耐，二没什么人脉，能谋此等高官，真是，真是，太幸运了。高兴过后，深绝此事蹊跷。 果不其然，原来上一届的兰台令史，留下太多问题尚未解决，一大院子的档案直接瘫在地上，还没有整理。师父是挠秃了头，才跟上现在档案生产，归档的速度。 后知后觉的师父恍然大悟，这样的工作，哪位仙人会自告奋勇？ 每当他受邀参加宴会，看着其他仙友们超级豪华的宅邸，歌舞升平，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就不得不想起那一院子的档案，真是令人头疼。 而且，总会遇到怂恿过他的仙人，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们，笑呵呵地举起酒杯道喜，“莫云仙人真是好霸气，初入天宫就谋得如此高官，前途无量啊，前途无量！” “哪里哪里。”师父硬着头皮回敬。 “可不是吗，细细数来，这数万年来，也就莫云仙人一个了。” “不敢不敢。”师父又把头埋低一些。 “对对对，前几天，我还听天君提起过，夸莫云仙人把兰台打理得井井有条啊！” “谬赞了谬赞了。” 如果说，师父来了兰台有什么长进，那一定是治好了拖延症。 越拖会越多，越多就越摸不着头脑，越摸不着头脑，说明越秃。师父真的是很敬业的在维持自己的发量。 准确的说，这是一种别人见了能深刻感受到兰台掌门人的不容易，又秃的刚刚好不失形象的发量。 半席的时间过去了，向师父莫云套近乎的仙友络绎不绝，有真心来道喜的，也有纯粹来看热闹的。 “抱歉各位，我该回去了。”师父莫云作揖行礼。 仙友们纷纷挽留，“莫云仙人别走啊，这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各位仙友有所不知”，师父连忙摆手，“还有一院子档案没有整理啊！小仙先告辞了。” “哎，瞧瞧，瞧瞧，什么叫仙人的楷模，真是太拼了。” “是是是，我们应该好好学习，那谁，以后少办点宴会。” 宴会的氛围依旧热闹。只是这话，轻飘飘的飘进师父的耳朵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天知道，刚才的半席，又有多少新鲜热乎的档案传过来。 兰台的选拔也是极为严格的，最重要的宗旨就是保密。无论兰台人看过什么档案，听见过什么，都不能告诉他人。除非需要作为呈上的证据。 从小到大看过的奇闻轶事不少，我绝对没有透露过一星半点儿。知晓师父的敬业精神，我虽顽皮捣蛋，还不敢找师父的麻烦。 师父的弟子都以云为姓，一同由师父亲授，除了我云然，还有师姐云华，师弟云实。 总而言之，现在的兰台管理大致分为两个方向，一是日常接收、整理、归档档案，还有一些特殊的部门需在规定的日子移交。二是师父对现在的兰台制度十分不满意，有些部门移交档案的时候，形式不统一，内容模糊，凭证作用不大。所以师父寻思着好好改革。 这重担子落在师姐云华身上。云华师姐作为我们三个里最为靠谱的那个，这几万年，她奔走四处，为各个分部门统一格式，过程极其繁琐。 很多仙友起初都不乐意，但是师姐魅力太大，人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说话那叫一个温柔，做事有耐心，脾气好，最后“兰台人”们也没得话说了。 我和云实则留在兰台，帮着师父打理打理小事，帮着兰台内院，外院整理分类档案。 就在我们兰台奋起，进行大规模的改革的时候，天宫出了一桩案子。 第二章 初入天宫 这一天，我正和云实在重新修整一部门档案的时候，忽觉兰台晃了晃。 是的，是晃了晃。 云实好奇：“奇了，怪了？哪位神仙来兰台历劫？” “怎么可能？” 要知道，我们兰台之境极为坚固，可以生生受下十道天雷，不会伤到里面库存的档案半分。 “云然姐姐，师父来了。” “你小子，又在诓我。师父这会儿应该去巡查了，哪里会这么快回来？” “真的，真的。不信，你回头。” “小子，上一回已经用过这招了，莫不是你又想偷懒？” “师父师父，救命，云然姐姐又欺负我？” “你你你，我哪有欺负你，你活得不耐烦了？” 云实跑出去，我追在后面。 一出门就瞧见云实抱着师父老人家的大腿，控诉我这几天对他的恶行。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不就拔了你养的兔子的毛，准备做只毛笔吗？况且这是送给师父当寿礼的，你倒是告起状来。看我等会儿不收拾你。 师父无奈地拍拍他，“云实，你先回去，我找你云然姐姐有些事。” 哭鼻子的云实一抽一泣地往回走，还不忘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碍于师父在，我忍了。你等着，要是师父罚我，我必要把你那只兔子的毛全拔光，做个围脖！ 我正想向师父辩解几句，但是看到师父的神色十分凝重，便咽了回去。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然，你跟我走一趟。” 难得看到师父这般神情，也不敢多问，只在心里揣测，是不是与刚才兰台晃了晃有关。 没想到，师父带我去的地方是天庭。 “刚才是天君的威慑之力。天君对兰台施压了。”去的路途中，师父对我说。 “师父不是在巡查吗？” “嗯，我也是突然收到音讯。天君召集三司，花界一同议事。” 兰台离天宫并不远，飞了片刻就到。远远瞧见天宫大致的轮廓，当真是宏伟！仙雾缭绕，朦胧神秘。这风格与兰台之境完全不同，兰台里各个院落都是一尘不染，更别说什么仙雾了。 “莫云上神啊，快快前去，就等您了！这边，这边。” 初来天宫，当然是想好好观摩一番的，奈何事态紧急，怕是也容不得我细细瞧来。 我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地跟在师父身后。 离大殿越来越近了，感觉到殿中有些压抑沉闷。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莫云，你来了。” “莫云携弟子，拜见天君。” 我在师父右后方半步也跟着跪下行礼。 “过来吧。” 上好的羊脂玉砌成一块一块玉阶，玉阶里光影流转。我跟在师父后面，小心地踏着一个个阶梯。 玉阶上还浮着一层浅浅的奶白色的薄烟，一步一步迈过，卷起朵朵烟圈。 再往上瞧，一个穿着华丽，头戴金冠的仙人坐在内堂的中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威严，想来是天君无疑。稍低一些，左右各放两把椅子，其他三把都坐着人，剩下一把是师父的位置。 初入天宫，紧张是肯定的，当然，我也很好奇。 素来听闻天界的三司是天君的左膀右臂，没想到兰台和这些部门是平起平坐的。 正这么想着，腰身也挺直了不少。 不能给师父丢脸，一定不能。 师父稳稳当当地坐下，我乖巧的站在右后侧。 “好了，庄绍，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坐在师父同一侧的一位仙人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朗声道：“如今正值人间的七月末，按照花时令，芍药一花在五月就应该陆续开放，但是到现在人间、天上的芍药一株未开，本官前来询问掌管百花的百花宫主。” 顺着这位上神手指的方向，女子容颜姣好，身量芊芊，跪在一众花仙之前。此刻半低着头，正是百花宫主。 名为庄绍的仙人继续道：“可惜只得到芍药上仙四方游历的结果。因此特来禀报。” 天君似乎并不意外，好像早已知道。“百花宫主，你说。” “天君，是我监管不力。芍药上仙的确是去年七八月的时候，不辞而别，只留下一纸书信，说是去人间游历。” 我暗叹，不亏是百花宫主，声音清脆如黄鹂，同时字字清晰，回答得不紧不慢。 “百花宫主，你为何没有提前预防这样的结果，而是误了花时花序，让本官主动找上你？”庄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百花宫主自知理亏，没有应答。也没有仙人出来为她辩驳。 天君揉揉太阳穴，“莫云，你说该怎么办？” 师父起身作了一礼，“确实需要查清楚。” “庄绍，听闻肃政院有名弟子叫苏禹，洞察能力不错，由他来查此事，我放心些。”天君点着头说道。 坐在对面的两个仙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站起身来：“天君，我执行司也愿意协助调查。” 此话刚落，一位年轻的姑娘从旁边走出来，恭敬地行礼，“执行司温悦心。” 师父适时地撇了我一眼。 是让我也去的意思？ 我学着那位姑娘的样子，“兰台小仙，云然。” 天君转头，“尚言司，你们呢？” “回天君，这等小事我们尚言司就不参与了。” 这仙人什么来头？回话怎么随意，一点都不给天君面子啊！ 奇怪的是，天君好像早就习惯了，淡淡道，“行，那就这样吧！你们三个留一下，我有事交代，其他人都散了吧。” 什么，师父你就这样走了？ 我怎么有一种，被人养肥了卖掉的感觉？ 而且突然被天君这样点名，冷飕飕的，哪里来的风。 我无措地看着师父他老人家越走越远，涌上一股被抛弃的落魄。 第三章 有完没完 “天君，请吩咐。”三人中，苏禹最先开口。 “这次的事情牵扯到的可能不只是芍药失踪一案，务必小心。这是幻耳铃，好生收着，关键时刻可救你们一命。” 我颤颤巍巍地接过，放进墟鼎里。 记得待会儿回去还要收拾云实这小子，此刻却全然没了兴致。 “天君是怀疑天宫有不干净的仙人？”苏禹倒是气定神闲，想来是见惯了大场面的。 天君不回应，只是哀叹一声。 “你们去吧！” 我险些站不起来，另一个女孩子，温悦心好心扶了我一把。 出了天庭之后，我轻呼出一口气。 “终于出来了。” 正当我想伸一个懒腰的时候，忽觉一阵风袭来。 什么鬼？ 条件反射般的，我连忙使出口诀结印，挡回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加看不懂了。 那个谁，是叫苏禹对吧，一出大殿就和我斗法，是想干嘛？挑拨，试探。 我哪里是好欺负的。 苏禹习的是剑，杀伤力巨大。我学的是自然之术，具体点说，就是身边有风，可结风刃，身边有水，可结水针。 他的剑气凌厉，招式逼得我节节后退。我沉下心来，以一刃换一刃，倒也叫他讨不到便宜。 “你有完没完啊！” “没完。” 正说着，他又注入一分仙力，向我袭来。这这这，是下了死手了吧！ 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记得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人吧！连面都是第一次见。 行，行，来吧！我正愁这几年没人和我痛痛快快地来一架。兰台云实那小子，实力实在是不行。 突然，脑中闪过灵感。 刚才那么多花仙都在，一路上落下了三三两两的花瓣，正好试试。 我以退为进，利用空气凝结起花瓣。 当他又放大招的时候，我用尽七成功力，落花结成针，向他飞去。 他竟然不躲开，使出剑气之余，身边散发出威压。 最后的结果是，他的剑在我脖颈半寸处停住。 他的威压虽然厉害，但是密密麻麻的花针总有几根遗落，一，二，三……总共六根花针直直埋进他的发间。红的，绿的，粉的，紫的…… 也不管他的剑尖离我有多近，我捧着肚子蹲在地上笑起来。 温悦心全程都没有参与，此刻也笑起来。边笑便调侃，“没想到苏禹你也有讨不到便宜的时候！” 苏禹铁青着脸，刚才他从剑的反光里瞧见了那些花针，想来甚是懊恼。他抬起手，不知用了什么法术，那六根花针已取了下来，夹在指尖。 我看着苗头不对，连忙躲到温悦心身后。 听刚才的对话，温悦心和苏禹应该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 “苏禹，你试也试过了，这下放心了吧。” “什么，放心？”我有点莫名。 “没什么，他这人就是这样。我第一次和他办案的时候，也是先打了一架。” “看来要离他远一点。”我轻声说。 “正式介绍一下，我，执行司司主温棋的女儿，温悦心，请多关照。” “我，兰台小仙，师从莫云，名叫云然。” 我转头看向苏禹，意思是，你呢？ 苏禹轻哼一声，“肃政院，庄绍弟子，苏禹。” 我兀自喃喃道，“为什么尚言司不派个弟子来呢？” 温悦心摇摇头，“他们一直都这样。神出鬼没的，见了尚言司的人，躲得越远越好。” “这么恐怖！” “那是呀，据说尚言司司主，周九，和天君有什么过节。” “什么过节？什么过节？” 我和温悦心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苏禹无奈地问：“你们有完没完？” 我俩相视一笑，“没完。” 然后苏禹举起夹着花针的手，我们识趣的投降。 “芍药失踪一案，该从哪里查起呢？”我佯装正经起来。 “兰台之境。”苏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说完就御剑飞走。 “悦心，你说，他不会告我状去了吧！” “说不准哦，赶紧跟上。” 第四章 认真的吗? “哎？师父在哪里？” 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师父和苏禹。莫非师父没回兰台，继续去巡查了？ “那里那里。”温悦心喊了一声。 我朝她喊的地方看去，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划过。 那里可是兰台机密之地内院啊！ 我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云然，不可无礼。” 这是师父的声音。 我默念结界咒语，带着温悦心一同进入兰台内院。 此时，苏禹和师父对坐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咳，咳，云然啊，这位肃政院苏禹，是三司之首庄绍的首徒，年纪轻轻已是位列上神，与师父我一样。” 在我震惊之余，师父补充道，“执行司温悦心也是上神。” 我瞪圆了眼睛，转头看向身边的温悦心。 她浅浅一笑，应该是默认。 这两位来头也太大了吧！现在成为上神这么容易的吗？ “莫云，你这徒儿仙法倒是不错啊！”苏禹笑道。 “哪里哪里，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 “话说，兰台与花界档案接收管理制度是怎样的？” “花界的档案每两年移交给兰台，刚好最近一次接收就在下个月，如果需要去年关于芍药仙子的档案，还存放在百花宫里。” “如此，多谢了。” 苏禹问到了想要的答案，起身捋好起皱的衣角，作了一礼，准备离开。 温悦心也跟着出去，我立在原地。 “师父。” “云然，往后在天宫来往，有些规矩你还是要知道的。” “师父，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这个疑惑纠结我很久了。 “你的云华师姐太过温柔，云实师弟年纪还尚小，所以你最合适。” “就这样？”我不敢相信，这么草率，不像是师父的作风啊。 “嗯。” 看来我是自恋了，还以为师父发现我有什么天赋呢，原来是因为自己脾气不小，占了师弟年纪小的便宜。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我大大方方的接下这个任务。 “师父，那我跟着他们去查案了，我一定会赶在师父您大寿之前办完回来的。” “好好好，你且去吧！”看到师父熟悉的笑，我稍稍安下心。 这一行，我们会面临什么呢？ 出了兰台，依旧是苏禹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我和温悦心跟在后面。 “哎，你觉得苏禹怎么样？”温悦心突然问。 “太冷漠了，没趣没趣。”我正经回答。从见面到现在，脸上神情就没变过。估计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嗯，我也觉得。没事我俩可以调戏调戏他。”温悦心压低了声音说。 “调，调戏他？”我看着温悦心，“你认真的吗？” “哈哈哈，没想到你会当真啊！” “不是，你，你……” “你们想调戏谁。”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有些恼怒被人耍了，正好触及苏禹眼中的冰刀子，我更是无地自容。 我的脸呢？怎么在地上了？ 温悦心出来打破这宁静的氛围，“苏禹，你别太自恋了。” 一句话倒是显得是苏禹多问。 苏禹也不解释，只轻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温悦心捏捏我鼓起的脸颊。 “下次我跟你讲讲苏禹的趣事。” “好吧好吧。” 谈笑间，已来到百花宫。 “走，我们进去看看。”苏禹淡淡道。 百花宫内。牡丹上仙出来迎接。“上神请移步内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作为十二花师之首，又身为百花宫主，这礼仪姿态堪称上绝。 “敢问百花宫主，芍药的档案现在在何处？”苏禹开门见山，问道。 “请跟我来。” 百花档案室里，一卷一卷的档案排列整齐，以花名排序。寻找起来并不麻烦。 “百花宫主”，一位小仙急匆匆赶来，“百花宫主，今年的百花酿不知怎的，提前酿成了！” 第五章 书信端倪 “什么？” 百花宫主，牡丹上仙欠身对苏禹道：“上神，麻烦您自行寻找了，百花酿关乎到天宫盛宴的时间，请容小仙失陪了。” “知道了，去吧。” 我好奇地问“百花酿是什么？” 温悦心解释：“百花酿，以花界百花汁水酿成。百花酿成，会在天宫举行百花宴。” “所以，如果今年的百花酿提前酿成了，就会提前百花宴？” “正是呢。我跟你说，这百花酿真是极品，不仅能让人忘忧，还能永驻青春。” “怪不得悦心，你的皮肤真好。” 苏禹有点受不了后面这两人女的叽叽歪歪。他微微皱眉，很纳闷，以前和温悦心查案，没见她这般话多啊。 温悦心也是心存那么一点故意的。毕竟她受够了苏禹这个冰块。现在来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伴，当然要气气他。 片刻间，苏禹已经找到了芍药仙子的档案。 却只有一卷。这上面记载着去年一月到七月的记录，但是从七月底之后，是一片空白。 最后附上一份书信。 苏禹看完之后把它交给我。 “百花宫主亲启：承蒙百花宫主厚爱，今贪恋凡间种种。此去若能了却红尘，便即刻归来，再为宫主分忧。若是此去未能渡过尘缘，请谅吾执意任性，勿念。” “有什么发现吗？”苏禹问。 我思索片刻。好歹在兰台混过数万年，我对档案的材质，格式自然不在话下。 “疑点有三。一，这份书信格式并不官方。二，信中片语，应是芍药前往凡间办什么事，并非众人以为的云游四方。三，书信有改动过的痕迹。” “不错，但是漏了一点。” 苏禹接过书信，伸到我面前。霎时间以为他又要和我来一架。 连忙往后退了半步，凝神结气。惹来他的嗤笑。温悦心也笑起来。 “你闻闻。” “哦，哦。” 书信中夹杂着淡淡花香，与那百花殿中一般无二。 “是她？” 书信的材质极好，不易沾染香气。若不是时常翻阅，绝不会沾上香气半分。 “她和芍药仙子关系不一般啊！”我感叹。 温悦心适时补充，“但是，只能证明牡丹仙子时常翻阅，无法证明她就是修改档案的那个人。” 我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如果是很久之前就改过，也不会留有气味。” 苏禹说，“你可以备份一下吗？” 我一脸难以置信，这人不是兰台中人，怎么对档案术语这样熟悉？ “马上。”我从墟鼎中拿出原录灯，对着档案全方位扫描了一番。 “接下来，我们再去会会百花宫主。” 殿中仙娥说：“请三位稍等片刻，百花宫主前去天宫回禀百花酿之事，很快回来。” 我和温悦心站在苏禹后面。 “悦心，你觉得突破口是百花宫主吗？” “她，有关，但不是关键的那个。” 我赞同地点点头。 站在前头的苏禹发话：“想来你们从未来过花界，不如看看。” “这样，不和人家说一声，就四处逛，不太好吧。” “她们不敢拦着！” 是是是，我暗自感慨，有上神级别一同办案，真是方便啊。 百花宫里百花殿，百花殿中百花仙。 每个花仙都有自己的府邸。芍药仙子作为十二花师中的一个，府邸自然是不会差的。 每一个花仙其实都有自己的名字，只是来到天宫之后，被记住的大多是职位的名称。 很多花仙为了避免遗忘，用自己的名字作为府邸的匾额。 芍药仙子也不例外。 “将离院。这个名字也悲伤了吧！” “你可知道芍药的花语？”温悦心认真地问我。 “将离，预示离别吗？” “是啊，有些花本身就是很悲伤的。 入目的庭院朴素简单，以蓝色为主调，白色为辅。 一院一池一树，安置地落落大方。 似是很久都没有打扫过，一路上，庭院里，桌案前，甚至是树上，都留下不少灰尘。 第六章 百花宫将离院 “等等，这里是我的强项了。别和我抢啊。”温悦心很自信的看了我和苏禹一眼说道。 这回换我和苏禹跟在后面。 “奇怪了。”温悦心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怎么了？” “你看这里的灰尘，看起来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的样子。”温悦心顿了顿。 “按理说，天宫里不会堆积这么多灰尘的。” 说完，温悦心手中结印，口里碎碎念着什么，然后只见灰尘从四处飘来，聚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细小的颗粒组合在一起，足足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温悦心仍不停手，刹那间，从那一堆灰尘中迸发出一道白光。 我来不及喊一声“小心”，她已经停了下来。 我安奈住惊魂不定的心情，问“这是？” “有人动了手脚。”温悦心笃定地说。“若是有人来过这里，又不想被别人发现，这人干脆又铺了一层灰尘上去。” 苏禹严肃的脸转过来，“此人仙法极高。他还不忘留下一手，刚才那一道白光，正是告诉他，有人识破了他的法。” 我从未想过，天宫如此复杂。又想起天君和师父的嘱咐，看来，是应该小心些。 “两位上神，天宫里有如此修为的人怕是不多。你们有方向吗？” “不知。”苏禹的回答极为干脆。 我耸耸肩，温悦心浅笑。 好吧，再去找找线索。 亭台楼阁式的建筑，院中有一池，池中有锦鲤，随着光芒的映射，若影若现，光影斑驳。 其中还有一条七彩的小鱼。只是体型非常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再往里就是书房，寝殿。再无异常。 我随手打开书房里的一卷字画。匆匆看了两眼。 凡是有可疑的地方，我都悄悄录进档案里。 回到百花宫正殿，牡丹仙子已经回来。 “三位久等了吧。” “无妨。”有两位上神在，似乎没有我说话的地方。 “牡丹上仙，不知芍药仙子的档案为何沾染上你的花香？”苏禹开门见山。 百花宫主不紧不慢回答：“近来我也发现凡间花时有误，因此时常翻看芍药的档案，想找找线索。” “想来，百花宫主与那芍药仙子关系不浅啊。” “是。在所有花仙中，她与我是最熟悉的。” “哦？那你可知，芍药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她待人随和，应该没得罪什么人。只是花仙之间争风吃醋，互相攀比之事常有。” 我观察着牡丹仙子的神色，并无异样。 “不过，她在天宫的时候，时常去药府，她是精通药理的。” 牡丹仙子继续道：“正好，百花宴提前了，就在三天后，届时各大仙友都会齐聚天庭，你们可以找找有关的人。” “如此，多谢了。” “上神哪里话，是小仙应该的。” “告辞。” 出百花正殿之后，我们三人沉默不语，各有所想。 “三天，够我们去一趟凡间。” “凡间？”我还没去过呢。关在兰台数万年，这凡间的好风光，我倒是分外好奇。 师姐云华去过凡间，还给我和师弟带了两根冰糖葫芦，我当宝贝似的，用仙法吊着新鲜，吃了整整一月。 听师姐说，凡间虽然不比天上繁华，方便，凡事都需亲力亲为，但是这样更能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活着。 我正愣神间，苏禹和温悦心已经离去很远。 “等，等等我啊！” 我在兰台练就了一身“逃跑”的本事，云实小的时候，趁着他还不怎么会飞，我欺负完他，就立马闪人，久而久之，这飞行的速度上升不少。因此很快就追上他们。 看见苏禹眼中一抹诧异，我竟有些得意。 “咻！” 什么声音？ 苏禹在前面，不知从何处拿出剑，御气抵挡。温悦心长鞭在手，身段柔软，舞得极美。 没有时间容我考虑，我在一旁结印反击。 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往我们方向驰来，起初看不清，只是这团黑影速度极快，再近些我终于看清了。 红眼獠牙，身形巨大，应是什么上古神兽。看起来绝非善类。 天宫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莫不是某个仙友豢养此物作为灵兽？” 第七章 人间档案局 与那黑团缠斗之际，我问苏禹和温悦心。 “被你说对了。”苏禹的声音愈发寒冷。看来对方来头不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不确定这两位上神是否能够降服这黑团。 “要么取了它性命，要么，逃。” “那就逃吧！”我想都没想。 苏禹没好气地看我一眼，似乎在说，真没志气。 我问：“刚才那是什么？” “上古神兽，奇墨。”温悦心回我。 “可是天宫里不是不可以私养上古神兽的吗？” “不知何人，但是从那道光影来看，应该和将离院里动手脚的人有关。” “那它还会追来吗？” “不会，如果神兽来凡间，必定会有大动静。” “哦。那个人是想阻碍我们调查，所以没有下杀手？” “走啦走啦。”温悦心一把拉住我，跟着苏禹到一扇门前。 “这是？”一路上我都很好奇。 “这是连接天上与凡间的门，凡天门。心中默念你想去的地方，就可以了。” 原来去凡间这么方便。 再睁开眼时，大家都变了一副模样。 苏禹额前的刘海梳了上去，高冠挽起，一身素衣。 不得不说，苏禹生得确实是不错。即使是简单的衣妆，也叫人离不开眼。 我自问定力不差，不过失神眨眼间而已。 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温悦心，都变成了随从的模样。 我们又笑了起来。“悦心啊，你以前来凡间也是这样的装扮吗？” “不瞒你说，这真的是随机的。” “随机，就有点不厚道了。” “其实，得看那位上神的意愿。” 我望向苏禹，他仍是神情未动。 苏禹突然发话，“在凡间，小心使用仙法。” “是是是。”我唯唯诺诺。 “先去人间档案总局。” 一路上，我有诸多好奇。比如，人间档案总局是什么模样呢？天上地下这些档案互通吗？有没有合作的机会，等等。 “何人？” 人间档案总局，两个守卫拦住我们的去路。 “苏禹。”说着，苏禹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 那两个守卫看了之后，点点头，放我们进去。 “就这么进来了？” “对啊，因为管理人间档案的也是你师父啊。” 竟是这样！师父也太不容易了。只是这4万年来，从没听师父提起过呀。 这人间档案局真是热闹，捧着档案的人进进出出，都不抬头。 人间的兰台比不得天上。我们可以使用法力搬运什么的，但是人间不行，一切靠人力。难免力不从心。 而且看这柜子，架子，和档案的材质，参差不齐。当然，这也不难理解，事有轻重缓急，重要的事，记载在昂贵一些的材料上，不那么重要的，草草应付一下。 不过，要是这样的档案放在天界，估计要被师父丢出去，嗯，我也会被师父丢出去。 看来这区别还是很大的。准确来说，天界兰台的制度比人间档案局的制度成熟了几分。 “呀，呀，呀。是苏大人来了。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远远瞧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人疾步走来，身材微胖，堆着笑容。 行至跟前，那人作揖道：“尚锐见过苏大人。哎，这次怎么多了一个人？这位是？” “尚大人，我是云然。” “此次我前来，是要查找去年七，八月份的档案。” “好，请跟我来。” 云然默默观察着，首先按照年份一分，性质一分，再按时间先后一分。每一份档案都有其特定的不重复的编号，方便寻找。 一列列的架子上堆满了档案盒，这个制度与天宫极为相似。 “去年七八月，大事不多，除了陛下大赦天下，还有，还有多地出现过瘟疫。具体位置是二十三柜，五排七列。” “便是这里，不知苏大人可要翻阅。” 苏禹淡淡点头，“如此多谢尚大人了，我便在这里随处翻看了。”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嗯” “苏大人，怎么会想到来查这里的档案？”我好奇。 “百花宫主说，芍药仙子善医术，我知晓去年七，八月灾病极为严重，芍药仙子很有可能出现在档案里。” “懂了，懂了。” 三人分别拿起一摞，安安静静地看起来。只剩下空荡荡的档案库里，翻书声和脚步声。 第八章 恐怖疫病 “去年灾情很严重啊。集中点在京城周围。”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疫情爆发吗？”温悦心接上我的话。 我摇摇头。我只知道天界的事，从未接触过人间的档案。 “因为那些达官贵人，仗着自己腰缠万贯，天天吃山珍海味，京城附近的都快被吃完了，但是他们点的多，吃的少，有很多都浪费了，后来酒馆饭店随意处理掉这些山珍海味。结果……” 我听得有些心惊，“结果怎么样？” “结果啊，不幸污染了流京河，一种可怕又不知名的病毒四处传播，甚至用过流京河河水的人，都有大概率染上。” “这么恐怖？” “你知道更恐怖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那些达官贵人见有病毒四散，就连夜赶往别的地方，最远的去了江南。留下无辜的老百姓。后来直接封了京城和皇宫。” “那些百姓怎么办，有人救他们吗？” “宫里的太医竟然没一个愿意出来就诊，还是百药谷出面，研制出压制疫病的药。” “百药谷？” “是，天上有兰台，人间就有档案局，天上有药仙府，人间便有百药谷。” “那后来呢？”我追问。 “后来，京城的百姓在没有人施救之前，过了一段极为艰苦的日子。想想也是，皇宫里的人为保自身安全，就地把自己封起来，不施救百姓，其他各地方联名上书，要求封了京城，以免京城的百姓传病毒过来。所以京城的百姓就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啊！” “怎么会这样？如果流京河里染上了病毒，京城百姓喝什么？” “你要相信大自然的力量，所谓万物相生相克嘛。而且大多病毒在高温下都难以存活，所以烧开就没事了。” “太吓人了。” “是啊。” “百药谷，百药谷，芍药仙子可能和百药谷有联系。” “找到了！”苏禹打断我和温悦心的谈话。 苏禹指着其中两页让我们看。 “七月二十一，百药谷派遣二十名弟子，以秦嵩和赵子越为首，前往京城为百姓预防，治病。” “七月三十日，百药谷赵子越研究出解药。” “八月十三日，京城疫情基本消散。” “八月十五日，百药谷一行二十一人离开京城。” “八月二十日，赵子越成为下一任百药谷谷主。” 我掏出原录灯，自觉地备份下来。 “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去会会百药谷了。”我开口询问。 “是这样呢。” 我们一行人辞别尚锐。 出了人间档案局，门口有样东西立马引起了我的注意。 “糖葫芦呀，好想吃。”我馋着嘴。 “可我们没银子，”温悦心无奈地道。 “没银子，两位上神出门不带银两的吗？” “我们神仙有专门的地方，提供住宿和饮食，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当然，要去。”我分外好奇。 转头看向苏禹，他眉头紧锁，不知有什么问题。 “苏大人，有什么不对劲吗？” 苏禹回过神，冷冷道：“天色已晚，去客栈休息一日。” “走走走。” 有间客栈。 温悦心一路上向我描述“有间客栈”。 “那是一个极为神奇的地方，这里住的人多是下凡来的仙人。因为时常需要到人间处理事务，所以天君下令在各地建立有间客栈，供仙人们休息。而且凡人是看不到的。” “这里是总店，装饰最为繁华，服务非常周到，应有尽有。” “而且里面安全措施也很完善，每个房间都设有铃铛，喇叭。有危险摇铃铛，需要送餐什么的，对着喇叭说。” “到了。” 我诧异地抬起头，这根本望不到尽头啊！ “两位上神，这里请。” 我暗自感慨，苏禹和温悦心的名号是有多大？可怜我足足待在兰台数万年，怎么就没有接触过他们的档案呢？ 许是关于上神的档案，由师父亲自整理修订的，我资历还不够。 “不知这位仙友？” “我是兰台云然，与这两位上神一同办案的。” “好的，这边请。”那小厮在一本厚厚的本子上不知写了什么，才领我进去。 第九章 有间客栈 进入之后，豁然开朗。中间挖空，四面环绕成圆形的楼层。巍峨耸立，抬头可见月。 楼底设有桌椅，更有戏台。此刻的客栈里，分外热闹。 仙人们见是苏禹和温悦心来了，纷纷起身问好，却没有多加打扰。 “这位小仙，你的卧房在四重间21号。” “好的。多谢。”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块木牌，好别致。虽然是木牌，拿在手里还是沉甸甸的。我随手挂在腰间。 温悦心走过来，“我和苏禹在九重间，门牌上有我们的名字，有什么事可以上来找我们。” 不容我思索，她起身同苏禹一同飞去。 还丢下一句话，“东西先放你这。” 什么？东西？ 九重间里，苏禹和温悦心对坐着，“苏禹，你这次搞什么鬼？” “她还不能排除嫌疑。” “可是你不是和她比试过了吗？” “我总觉得她不简单。” “所以你就把她当作靶子？这也太不厚道了。” “我们还不知道背后是谁在出手，试一试。” “你怀疑是谁？” “尚言司周九。” “苏禹你是不是疯了，周九的实力你不是不清楚，她一个小仙怎么抵抗的了……” 没等温悦心讲完，苏禹起身，淡淡道：“不试怎么知道。” 温悦心正想起身阻拦，苏禹一挥衣袖，一阵白色粉末扑面而来。 “你……” “你在这里待着，这里应该很安全。三个时辰会自动解开。” 温悦心缓缓闭上眼，最后的意识是，苏禹，你会后悔的。 “小二，你们这里有没有糖葫芦？” “没有。” 那小二见我不信，凑过来煞有其事地说；“小仙你有所不知啊，糖葫芦这等凡间俗物，我们店中确实没有，不如小仙吃点别的吧。” “有什么？” “有一品豆腐、二度梅开、三鲜鱼饺、四喜丸子、五味果羹、六福糕点、七星脆豆、八宝烤鸭、九转肥肠、十味鱼香……” “停，算了算了，给我来壶酒吧！ “啊？”那小厮很吃惊。 “他们，他们不都在喝吗？我为什么不行？” “这些酒可不是寻常之物，需要收费的。” “收费，没事，你就记苏禹上神那里，他应该不会介意。” 终于被我逮到机会整整这个每天绷着脸的苏禹了。 “这行吗？” 我收起心中的小九九，佯装正经：“怎么不行？我们是名正言顺一同来办案的。” “是是是，请稍后。” 我寻着一张空的桌子坐下。 不时便有仙娥端酒上来。附带着还有几碟精致的糕点。 在兰台的时候，只从档案里知道酒是多么多么的美味，还有很多仙人因为喝酒误事的档案。 如今这白瓷小盏就在眼前，怎一个晶莹剔透了得！我倒出一点，酒香浓郁。听着这酒入玉杯的声音，也是格外畅快。 我拿起闻闻，轻轻抿一口。 “哇，香，实在是香。” 细细品味着人间美味，虽然很贪杯，但是要忍住啊！ “诶，请问你是哪位上神？” 闻声望去，是另一桌的仙人。 “我不是上神。”我连忙摆摆手。 “不不不，若是寻常小仙，哪里可以饮用这玉泉露呢？” “玉泉露？” “正是，正是啊，这酒可不是一般仙人可以喝的，至少得上神以上的级别才可以。” “嗯？”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人不客气地坐到我对面。 “喂喂，你你你……” “一个人喝多无聊啊，我陪你一起喝。” 我思忖，可能对面的人只是想来蹭好酒，便答应下来。 “行吧。”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无忧。” “哦，我啊，兰台小仙，云然。” “我知道，兰台令史莫云可是你师父？” “对啊，你这也知道？” “莫云在仙界出了名的，想必你在兰台很辛苦吧！” “哎，辛苦谈不上，我自幼长在兰台，自然倾尽全力完成兰台的工作。” “我这里绝对轻松，你要不要过来？” “你是哪里的？” “尚言司。” 第十章 尚言司 这三个字让我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周九主管的尚言司？” “正是。” “那你是他的弟子？” “算是吧。”他有些惆怅的样子，轻轻晃了晃杯盏。 “罢了罢了，和你喝完这壶酒，我就回去休息了，有缘再见。” “你想不想知道你师父的趣事？” 我抬起头认真看他，“真的？” “我跟你说，你师父会来天宫可不是偶然。” 这话瞬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其实，是因为一个女人。” 我竖起两只耳朵仔细听着。好半天了，只见无忧傻傻坐着，一言不发。 “接下去呢？” 我轻轻推推他，“然后呢？” “砰。”无忧直接倒在桌子上。 什么玩意儿，姑娘我还没醉呢，你怎么就先倒下去了！ “小二，小二，你们扶他回去吧！” 我扫了一眼四周，小二不知道去了哪里，除了我和无忧，只剩下一桌。 “小姑娘，好奇心可不要太重。” “你是谁啊，竟然竟然偷听我们讲话。” 那人缓缓站起，目光往我身上看。我下意识一个激灵，好渗人的眼神。 比那位苏禹上神还要冷。 “你猜猜我是谁啊？” “我我我，怎么知道。”我靠在桌子边。这人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周九，这个名字听过吗？” “尚言司司主，周九上神啊。小仙有眼不识泰山，这是您的弟子，就交给您了，小仙告辞。” “咻。” 两名黑衣人凭空窜出来，直击我身后。 好在残存的意识让我感受到背后风向的异常。 我连忙转身结印，护住周身。 “周九上神，这是何意？” “你说，明天有个消息，说兰台有个叫云然的弟子，醉酒失足，从客栈楼上摔下来，你说，会不会有人信？嗯？” “周九上神，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那两个黑衣人配合默契，你方唱罢我登场，逼得我节节后退。 “小姑娘，和你谈谈条件怎么样？” “您是承认了吗，芍药失踪与您有关。” “脑子动得倒是挺快。来，把你目前收到的档案给我看看。” “上神，好奇心也不要太重。” 周九眯了眯眼，然后大笑起来。 “好。” 周九懒散地站起来，手中不知多了一个什么法宝，“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一道白光闪来，我无暇分出心御气抵挡，而且体力已接近极限，可是不躲，自知是死路一条。 我侧身接上黑衣人的剑招，以柔克刚。 只听得一声巨响，我被强大的气流掀翻在地，落在数米之外。 “咳。咳。” 感受得到喉咙地甜腻，也知道有鲜血溢出嘴角。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五脏六腑就像地震了一样难受。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呢？苏禹。” 两名黑衣人已然凭空消失。连无忧也不见了。 “周九，别来无恙。何必为难一个小仙，有话好说啊。”苏禹的声音响起。 有没有人顾及一下我，我还在地上趴着呢？ 我勉强抬头，看向两位上神的方向。 苏禹抬了抬手，他们二人周围出现一层结界。只见两人神情难测，说着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算了算了，还好原录灯没丢，不然再重新备份一遍也是麻烦。 不多久，苏禹打开结界，周九轻哼一声离开。 客栈再次恢复宁静。 我现在，不仅有喝了酒之后的微醺，还有五脏六腑移位般的疼痛。 我咬牙忍着，瞧见一双鞋走来。 苏禹弯下腰，往我嘴里喂了一粒药丸。 “吃了，会好受些。” 我听话咽下，又听得他说，“等会儿我会叫温悦心来搬你。” 我差点又吐血，敢情你就这样回去了？ 好在苏禹走之前，把他披风留给了我。算你还有些良知。 “嘶。” 还是好疼啊，而且这一疼，我闪过一个念头。 我回想起周九那句，“还以为你不会出来呢？”苏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该死，等我恢复，定要找苏禹算账。 第十一章 我很生气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满是血腥之气，我被人放在一个小竹筐里，一路颠着，太难受了。我想出声，却只能发出类似婴儿的呢喃。 “云然，云然，你怎么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喊我，是温悦心。 突然间，头更加疼起来。 我挣扎着睁开眼，“云然，你还好吧？昨晚你发烧了。” “我发烧了？对了，苏禹那个混蛋呢？” “哈哈，你还是我见过头一个喊着他大名骂他的人，骂得好骂得好。”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苏禹是为了引背后的人上钩，所以把我丢在底楼的对吗？但是同时他还在观察我，对不对？” 温悦心面露难色，“是。” 听完一个“是”字，我直接掀开被子，冲出门去，“云然，你慢点。” 九重间的装饰就是不一样，连门牌也是用金子做的，纱帘用的是上好的暗纹布料，“苏禹，你给我出来。” 我寻到苏禹的那间，毫不客气地敲门，“苏禹，你这混蛋，给我出来。” 喊了半天，不见里面的动静，我口中念字结印，“给、我、开！” “温悦心，帮我！” “云然，你可确定？” “是。” 温悦心从怀里取出一张薄薄的小纸人，往门里一钻，稍后就听到“嘭”一声，门竟然真的开了。 我狠狠把门踹到底，“混蛋，你出来！” 苏禹坐在圆桌旁，好笑地说，“混蛋是在说谁？” 我没有理他这句话，“苏禹，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我，天宫大殿门前是一次，昨晚又是一次，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直接说，我们堂堂正正，明明白白来打一架，这种偷偷摸摸地勾当，配不上您上神的身份。” 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恼火，“最后奉劝一句，所有以试探为动机得到的结果，都是不如人意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端端正正地站着，继续说：“因为但凡这个结果不符合你的猜测，你会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的试探下去，只要你的猜疑没有消失，就会没完没了，你以为你能得到答案吗？做梦。” 一连串郁闷的情绪表达完，莫名涌起一种无力之感。 因为对面的人是上神，上神这个身份高高在上，凭我能力又能如何？我之所以生气愤怒，是因为上神在我心中绝对是行事坦荡，一尘不染，不容玷污的。 “算了算了。” 我看着九重间窗外的阳光，分外刺眼。转身直接回自己的四重间去了。这九重间里的空气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什么破上神，什么破案子，怎么会轮到我的头上。 我一路跌跌撞撞，感觉到心胸中气血翻涌的厉害，喉咙中有丝丝甜腻在溢出，我扶着墙，一间间找着自己的房间。好像是21号？ 可为什么找不到呢？四重间的房间真是好多好多啊！我努力凝神，一间间看，一间间找。终于在这一层一个偏僻的角落中看到21这个数字。 我挪着沉重的腿，昨天周九的那一道不是吹的，温悦心照顾了我一夜，被我早上这一折腾，又严重了好几分。 该死的店小二，看我好欺负是不是，偏偏给我最偏僻的一间。还有，这几步路怎么那么远？实在忍不住，血丝从嘴角溢出，一滴一滴，落在白色衣衫上，落在石砖上，被拖着的裙摆拉出长长的印子，分外渗人。 此刻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仿佛那一件小小的，印着“云然”二字的小间，是我最后的港湾。 记得店小二给过我一块木牌，应该是用来开门的，我把身上可以放置悬挂的地方找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不会是下来的时候，落在什么地方了吧！ 我抬头望向明亮的阳光，感受到眼睛的干涩，下意识用手挡住阳光。 我轻轻笑着，怎么连阳光都不喜欢我了呢！ “凡入兰台者，必要遵守以下规定。一、时刻具备保密意识，凡经手过的档案，不可对外透露半分。二、形成的档案必须具有原始记录性，即对档案的内容不可随意删减，修改。三……” 师父，兰台，徒儿可能不能再为兰台效力了，我真的感觉好累好累！ 第十二章 苏禹的过去 苏禹和温悦心赶到四重间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云然身上脸上，沾着不少的血迹，兀自站着，嘴里不知细碎的说着什么，然后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 苏禹想都没想，直接移形换影接住倒下去的云然。 这一幕，落在温悦心眼中，是五味杂陈。 落在一层层看热闹的仙人眼里，又是另一种解读。什么？极其高冷的上神苏禹亲临四重间，为这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小仙？什么情况？ “温悦心，你去看看她的木牌落在哪里了。”苏禹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好。” “对不起。” 九重间的一侧，周九饶有兴致地看着四重间发生的事，对身边的人说，“可以做做文章了，天宫里好久都没有那么热闹了！” 尚言司，是天宫活动，筹集，举办各种事务的管理机构，其中也包括散播可靠消息等等。 因此，不过一时半刻，天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来了，来了。”温悦心来回找了好几遍，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木牌。 苏禹和温悦心扶着失去意识的我，把我搬到床上。 刚才发生的事，温悦心很吃惊。 也许数万年了，都没有人和苏禹这样说话过，原本以为苏禹也会生气，没想到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心里也不知想着什么？然后他一下冲出门去。 温悦心很了解苏禹的为人，能够动摇到他的，只有那件事。但是，现在她也看不透了。 “苏禹，需要我帮忙吗？” 温悦心的意思是，需要帮忙照顾云然吗？ “你，出去吧。” “哦，好。” 苏禹仿佛变了一个人，说话竟温柔了些许。 温悦心退出房外，一拉开门，却见门口围满了仙人，一个个脑袋往里面伸。 “干嘛呢干嘛呢？”温悦心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是怎么了？”仙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好了好了，等他出来，你们再问。再不离去，我可要不客气了。” “是是是。” 温悦心可是执行司温棋的女儿，对付这样的情况还是信手拈来的。 相比较房外的吵闹，里面甚是安静。 苏禹把着我的脉运气调息。 半梦半醒间，我以为来到了冥界，可以拜访一下孟婆，是不是真的有黑白鬼使，奈何桥，三生池。还琢磨这能不能和孟婆商量，在冥界做做档案什么的。 就算此生不能再为兰台效力，如果还能为别人做些什么也是好的，也不辜负师父栽培我这几万年了。 正当我思绪游走的时候，感觉到手上一股暖流，渐渐蔓延到全身。 然后我仿佛进入了一个空间，我就像台下的观众，台上滚动着一些我从未见识过的人和事。 “阿禹，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小婴儿在一个女子怀中啼哭。 这个女子打扮得普普通通，应该是天宫中不起眼的一个下仙。 她口中念得是“阿禹”。难道这是苏禹小时候？ 那女子把小婴儿放在竹筐里，走了一路，来到天宫的一条河边。 “阿禹，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娘亲写了苏禹二字，在你的衣领上，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找找你的父亲，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女子轻轻盖上竹筐的盖子。 小竹筐就这样，随着水流漂啊漂的，忽然一下撞击，小婴儿又啼哭了起来。 原来是靠在对面的岸上了。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股气流席卷过来， 正巧打开了原本盖好的盖子，小小的婴儿眼睛里满是恐惧。 他看到一个身影和母亲对站着，两人嘴里在说着什么。突然，那道身影用法术凝结起河边的水，女子来不及抵挡，把她困在周围满是水的屏障里，然后见那模糊的身影把水瞬间凝结成冰。女子就这样，仿佛永远冻结在晶莹剔透的冰球里。 小婴儿此刻睁圆了眼睛，使劲想看清那道身影，可怎么也看不清。 画面跳转，一个有些眼熟的仙人在正堂坐着，应该是年轻时候的庄绍。 肃政院前，小男孩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掷地有声地说：“苍天在上，苏禹，今日拜庄绍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有背叛，天可诛，地可灭。” “咚咚咚”，三声磕头。 庄绍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希望你日后，勤勉用功，发扬光大肃政院。我也会留心关于你母亲的消息。” 第十三章 拜访百药谷 我感觉到脑子依然在运转，但是画面停止了。 苏禹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母亲不知所踪，父亲也不知是何人。 所以他一次一次试探我，因为我习的也是自然之术，使用的方法类似。 哎，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禹故意试探别人，的确让人不爽，但是人家有那样一段记忆，也有几万年了吧，还在苦苦寻找，我不能就这样断了他继续找的路啊！ 我使劲睁开眼睛，这一睁开，再也离不开眼了。 苏禹斜倚在床沿，他感觉到被子里的人动了动，他望向云然。 就这样四目相对，我看到他脸色如常，但是眼底是一抹深深的忧郁和悲伤。 我还没有这样细细看过他，只知道他相貌不凡，如今这张脸仿佛就印在我脑子里，光洁的皮肤，精致立体的五官，尤其是一双眼睛深邃，乌黑的长发高冠束起。 愣愣地看着苏禹，心里喃喃，我的确是有点不厚道，行事太冲动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那个，很抱歉，让你回忆起伤心事了。还有，谢谢你为我疗伤。” 苏禹轻笑一声，望向前方，“罢了，此事保密，知道了吗？” “是是是，小仙记住了。” “你去换一身衣裳吧，这样出去不太好。” “哦，好好。”为什么现在觉得苏禹讲话那么好听呢？ 我使劲摇头，清醒一点云然。 苏禹看着云然一边说着“是”，一边使劲地摇头，又是轻笑一声，出了房间。 “喂。”温悦心靠在门旁边一点的墙壁上，“现在你们两个是天宫里的大红人了，你可有料到？” “这么快？”。 “可不吗，尚言司想搞事情，比风还快！” “他们说什么？” “喏，你自己看。” 温悦心拿出一份，递给苏禹，补充道“我跟你说，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抢到的。” “抢到什么？” 我换完衣服出来，听到两人在说什么新鲜事。 “没什么”，苏禹打断，“快点出发了，人间百药谷。” 我深感愧疚，被我这样一闹，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出有间客栈时，总感觉有很多双眼睛往自己身上扫，有点不怀好意的那种。我直起鸡皮疙瘩。 百药谷总院在离京城不远处的山里，一路上蛇虫草药随处可见，真是物产肥沃。 “小心点哦。” “嗯”。温悦心好心提醒我。 “到了。”百药谷三个大字刻在石柱上，门口两个弟子恭敬地站着。 “来者何人？” “上一任百药谷谷主秦老可在？我是他的旧识。” “秦老回乡了，现在是赵谷主当家。” “那我们来拜访这位赵谷主，与去年七八月京城发生的疫事有关。” “稍等，我去禀报一声。” 其中一个药童“蹭蹭蹭”地往里跑，另一个站在路中央拦着。 片刻，那个药童又“蹭蹭蹭”地跑回来。 “谷主说，可以进去了。” “我和你们说啊，最近谷主的脾气不太好，你们可别随便招惹啊！” “是因为什么事呀？”我见这药童模样甚是俊俏，与他套近乎。 “不能说，不能说，我们是有规矩的。” “好吧好吧，见着了我自己问。” “不行不行，谷主最近脾气不好，不能随意招惹。” “可是你不告诉我们，我们只能自己问了。” “不行不行，谷主生气后果很严重，我们也会遭殃的。” “那怎么办，你不说，又不让我们问，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捏捏他的鼻子。没成想他竟然抽泣起来。 “云然，看你干的好事。”温悦心很无奈，苏禹太冷漠，云然太活泼，自己夹在中间，有点尴尬。 “好了好了，别哭啊，姐姐我和你开玩笑呢！” 药童的模样让我想起在兰台的日子。 我常常这样欺负云实，然后云华就出来安慰。 如今下凡一日有余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兰台，云华，云实，师父，我好想你们呢！ 苏禹远远看着前面三人，不过目光总聚集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第十四章 赵子越赵谷主 一路走过，看到很多药童，有晒草药的，有在捣药的，空气中也有淡淡草药的味道，闻了之后让人心情大好。 “谷主就在里面等你们，进去吧。”说完就撒腿跑开了。 “看你把孩子吓得。” “我哪有吓他，我这是为他以后着想，这点儿都受不了，以后怎么娶媳妇是不？” “算了算了，说不过你。” “等会儿我来吧。” “什么，你来？”温悦心没理解。 “我来套赵谷主的话。苏大人应该不介意吧？” “嗯。” “不过，我们先要换装一下。” 接下来，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张口就来，什么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赵子越十分有礼貌，“三位请。” 他把我们带到正堂，桌上早已准备好茶水。 “三位是哪里人？”赵子越坐下之后，端起茶水准备抿一口。 “赵谷主啊！”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赵子越吓了一跳，口中的茶差点吐出来。 “姑娘快快请起，有事可以慢慢说。” “赵神医啊，太谢谢您了，您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赵子越眉毛跳了跳。 “感谢赵神医赵谷主，去年那场疫病如果没有您和百药谷，我，我，我真是不知道还怎么活下去啊，赵神医呐！” 赵子越终于听到了一点对面三人的来意。 “三位是京城人士？” “正是正是，这是我的长姐和兄长。去年爆发疫病，如果不是您研制出药方，还有一位神医姐姐为家中母亲医疗，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扯着脏兮兮的头发“呐喊”。 “神医姐姐？”赵子越愣了愣。 “是啊，我们几番打听才知晓，神医姐姐和百药谷的人走得比较近，想来找到神医姐姐，当面致谢啊！” 赵子越神色莫辨。 “赵谷主”，苏禹突然发话。 “赵谷主，小妹生性顽劣，还望见谅。” 苏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给我递了手帕。 我只能接过，和温悦心坐在一块，以帕掩面，哭哭啼啼状。 “不知小妹口中神医，赵谷主可认识？” 赵子越瞬间觉得耳根清净了不少，“她并非我们百药谷的人。去年疫情结束后，她就不见了踪影。也许真的就像是令妹说的，是天上派来的神仙吧！” “那，当时，百药谷哪位弟子和小妹口中神医走得比较近？好让我们问问神医的最终去向。” “这。”赵子越沉默，似是有隐情。 “实不相瞒，那人名叫秦嵩，是我妹妹的丈夫。但是，秦嵩和妹妹在新婚之夜，双双丧了性命。” 此话一出，我和温悦心相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错愕。 怎么回事？ “真是抱歉，让谷主想起伤心事了，如此我们不便打扰，谷主不必送了。” “就这样走了？”走出正殿老远，我才问出来。 “悦心，你先去查一下，赵子越的妹妹是何时成婚的。” “行。”温悦心向我看了一眼，似乎在说，你好自为之吧！ 我纳闷了，我刚才表演的很差吗？ “喂”，苏禹把我按在墙边，一只手撑着，饶有兴致地仔细看我。 “苏，苏，苏大人，这是在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啊！” “你不是说，平生不能忍受别人的试探吗？” “是这样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道理你不懂吗？” “我知道了，上神是在疑惑我为什么会主动去试探赵子越？” 苏禹抬眼，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推开他，看向一望无际的野花百草。 “因为，您和悦心都是上神啊，这种试探的事，还是交给不是上神的我吧！毕竟我心中能成为上神的人呐，都该是一尘不染的”，我转过身对着苏禹，“你说对吗？” “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苏禹看着我的眼睛。 我一时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咳，咳。”温悦心出现打破这微妙的氛围。 “我查到了，赵子越的妹妹，名叫赵子音，去世的日子，就是明天。” 第十五章 屋顶谈话 “今晚我们就潜伏在这里吧，看看赵子越有无什么异常行为。”苏禹发话。 我们三人就这样躺在百药谷的屋顶上。 “你们说，尚言司周九会跟着我们来吗？”我对于昨天那一场莫名其妙引来的争斗迷惑不解。 “不会。”苏禹很是笃定。 “为什么？” “你猜。” “行了，行了，旁边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呢！” “对了，明天是不是有百花宴！”百花宫主好似说过，百花酿提前酿成，宴会会在三日后举办，细数起来，今天是第二天了。我掰着手指算。 “我们应该来得及”，温悦心说，“宴会在晚上呢，我们上午查案，下午可以回天上啊！” “太好了太好了。”我拍手叫好，“还没有见过天上究竟繁华成什么样子，是不是美酒佳肴，皓月当空，歌舞升平，莺莺燕燕的？” “听说你家师父参加大小宴会半途就走，你们兰台是不是很忙，很辛苦？” “不管怎么说吧，就算再累，就算再辛苦，看到一份份档案整齐有序得保管起来，能在第一时间为需要档案的人提供帮助，我就很开心很满足啊！” “听你这么说，我有点惭愧。”温悦心接上我的话。 “我虽然是执行司司主温棋的女儿，生来就注定要背负这份责任，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 “没事没事，很多东西，日子久了，就有感情了。看我师父，当年被蒙着成为兰台令史，现在可是天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兢兢业业的典范。” “苏禹，你不来两句？”温悦心道。 “对了，苏大人，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怎么通过灵识，传递记忆给我的？” “哦？你们上午在有间客栈干嘛了啊？老实交代。”温悦心说得有些不怀好意。 “我也不知道。”苏禹认真回答。 我哑口无言。罢了罢了，不愿说就不愿说吧。 夜晚微凉的风吹着衣摆，月光柔和，洒满人间。百药谷里泛着点点荧光，是萤火虫在吟唱吧！良辰美景应如是。 “云然，你的原录灯拿出来看看呗。” “可以啊！” 我掏出原录灯，介绍道“原录灯，取名自档案的原始记录性。你看。” 我打开原录灯的一个小孔，从小小的灯身中，照出许多的档案，隔空显现在面前。 “这个显示出来的大小是可以调节的。” “哇，真是厉害。” “你看，这是百花宫将离院的，这是芍药仙子的书信，这是人间档案局里的。” “不错不错。”温悦心拿在手中仔细把玩。 “这三个小孔分别是什么作用？” “录入，删除，展示。” “这是你自己设计的吗？”温悦心好奇。 “是云实，同门师弟，年纪还小，专门喜爱捣鼓这些小玩意儿。这是他所有杰作里，较为出色的一个了，还是被我威逼利诱拐过来的。” “其实，原录灯不仅可以录文字，实物也可以。”我兴致勃勃地补充。 “嘘。”苏禹冷不丁地插话。 “把灯收起来。” “哦。”我乖乖照做。 不远处有灯光闪烁，还有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接着，看到赵子越也出现了。 “我们跟过去看看。”苏禹说完就小事在黑夜里。 “赵谷主，赵小姐这一定，一定是怨灵未散啊！”一个药童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的妹妹……”赵子越的声音响彻云霄。 苏禹正伏在屋顶，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我也学着样子伏下身来，刚想探出头去，被苏禹一把蒙着眼睛。 我在心中缓缓画了三个问号？？？ “有点吓人，要有心理准备。”苏禹在我耳边小声说。温热的气息铺在耳边，忽的心率不齐起来。 我下意识点点头，苏禹这才放开。他的手掌很暖，贴在眼睛上，有点像敷了热毛巾，撤走手后，接触到空气的凉薄。 咋看一眼，心中大惊，这是在干吗？ 赵子越跪在木质小椅旁，哭得悲痛欲绝。木质小椅上躺着的应该就是赵子越的妹妹了，她盖着白色红色相间浮光绸缎，在月色的照耀下，隐隐泛着流光。 远远瞧着，她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四周的药童们站着不知所措。 不对，赵子越的妹妹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怎么身体还放在院子里？ 再仔细瞧去，浮光绸缎上红色的颜色，越来越大，甚至脸上出现凭空的划痕。 赵子越跪在妹妹身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他不肯放过你，都一年了，啊……” 赵子越悲痛地望向如墨洗过一般的天空，“秦嵩，我妹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为什么会受此报应？” 第十六章 沉心念，幻耳铃 “云然，沉心念，会吗？”苏禹问。 “会。”在兰台的时候，师父多多少少也教了不少常用的咒语。 苏禹和温悦心对望一眼，然后温悦心从怀中取出幻耳铃，轻轻晃起来。 “叮叮叮呤……” “叮叮叮呤……” “叮叮叮呤……” 温悦心慢慢站起来，站在屋顶的脊梁骨上。 身影婀娜，青丝如瀑，月光如练，淡淡薄烟围绕周身，随着身形一转一滞，从小小铃铛里迸发出阵阵有规律的旋律。 我一时看得痴迷，真是好美好美。 “下来了。”听得苏禹呼喊，我才回过神，继续默背沉心念。 “苏禹，用幻耳铃，都要这样吗？” 想着苏禹如果也是这样用幻耳铃，真也是一道风景。 苏禹似乎猜到我心里想着什么，没好气地瞪我一眼。 “每个人都不一样。温悦心擅长舞鞭，但是如果系在鞭子上，不好掌控，所以直接舞铃。我擅长剑术，把铃铛系在剑穗上舞剑，一样有效果。你的话，自己琢磨吧。” 是啊，我学的是自然之术啊，这用什么作为载体呢？ “根据每个人的法术高低影响效果强弱，法力越强，静止的时间越久。但是用过一次后，幻耳铃就是一个普通的铃铛。” 我动了动私心，背着苏禹，悄悄取出原录灯，把那唯美的画面录了一段下来。 接着转身认真勘探起来。 椅子上的女子静静地躺着，我缓缓走过去，蹲在她旁边。看着这一张苍白的脸，不禁问出口，“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秦嵩不是和你成婚了吗？” 不知是不是有风的原因，椅子上的人突然颤了颤。 “你的哥哥是怎么做到的，把你保存了一年？” 再看被染红的白绸缎，十分渗人。 我拿起盖在白绸缎下的手映入眼帘的是满手满臂的伤痕，深深浅浅，有些伤口像被野兽咬过，有的像是万千蚊虫叮咬起的脓包，有的地方像是被刀深深划开…… 强忍下胃里的不适，我轻轻放回那只手。跑开直接干呕起来。 是谁怎么狠毒。可赵子越的妹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些伤痕？ 这一切真的太诡异了。从芍药失踪开始，一切都太奇怪了。 苏禹也跑来，“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我缓缓。” “那把原录灯给我，我来吧。” “也好。” 我蹲在地上，看着苏禹在赵子越和妹妹之间来回踱步。 大概是录完了，他走过来拉住我，带我一同回到屋顶上。 见我们回来，温悦心也停了下来。 “姑奶奶，你们怎么这么慢啊！”温悦心气喘呼呼道。 “差不多了，先回兰台之境。”苏禹开口。 “等等，我们怎么回天上？”我只知道下凡是从凡天门，回天上是不是也要特定的地点？ “很，很简单的。”温悦心还没有缓过来。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香炉的东西，“这可我们执行司的宝贝。去。” 一声落下，周围光影变幻，转眼到了凡天门。 “太神奇了。”我啧啧称奇。 “可不止你们兰台有宝贝。”温悦心俏皮着说。 “肃政院有什么宝贝吗？”我问。 苏禹变出他那把剑，“试试？” “不不不，不用了。” “兰台之境有密道吗？” “怎么可能，我们兰台很正经的，不存在密道这种东西。” 师父专门和我讲过，兰台不允许建造密道，也许其他机构里会有，但是兰台不行。因为管理档案的兰台必须透明化，不能干背地里的勾当。 有的档案涉及机密，则入兰台内院掌管，一应保管调取由专门人员打理。平常一些档案，则在兰台外院由考核过后的弟子打理。 “暂时不要透露我们的行踪比较好。”苏禹说道。 “不，单纯就你们两个。”温悦心说。 “嗯？为何？” “还记得有间客栈里发生的事吗？很多仙人可都看在眼里。” “可是，也没有发生什么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温悦心说完，瞟了一眼苏禹。还瞒着吗？不打算拿出来？ 苏禹拿出叠起来的纸，递给我。 第十七章 天界传闻 这是什么东西？ 我缓缓打开，标题十分醒目。 “肃政院大弟子苏禹与兰台小仙传闻。” 还附有几张图片。有间客栈四重间里，苏禹追过来接住我的场景。 “现在的神仙都这般无聊吗？” “还不止如此呢！”温悦心在一旁边解释，边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张图片。 薄薄的一张纸飞出我的手，立在我们三人面前，纸上文字和图片渐渐消失，然后突然出现一幅幅动态的画面。 “还有人录下来？”我真是吃惊，甚至震惊。谁吃饱没事干？ 而且这角度抓拍的也太鸡贼了吧？怎么看，我和苏禹看上去就是明显有什么事。 不知事情原委的人，一定会猜测这两人有什么纠葛的，连我自己差点都信了。 画面的最后竟然还有署名，“尚言司，无忧。” 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瞬间就炸起来。无忧是吧，坑我是吧？还敢把自己的名字挂在上面，招打吗？ “云然，你你你别冲动啊！”温悦心看我笑得过分灿烂，知道我心里怒火中烧。 “我师父，师弟师姐是不是都知道了？” “差不多吧，尚言司很少出这种纸，一般都是重大八卦秘闻什么的。但是一出，通常效果显着。” “最好的办法是，让尚言司出来澄清。”苏禹很清醒。 我懊恼，“澄清，怎么澄清，就算这标题是胡编乱造的，可里面的内容的的确确是发生过的。都怪我，我不应该那么任性，让人抓到把柄。” “你没有做错。”苏禹这是在安慰我？ “可是，上神你的清誉……” 我还没说完，苏禹伸手变出一串糖葫芦堵住我的嘴。 “行了，你一天到晚脑子都想什么呢？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芍药失踪一案，我会去找尚言司的。” “哟，我现在也有点不确定这写的是不是真的了。”温悦心哭笑不得。 我接过糖葫芦，轻咬一口“苏大人，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大人不是不带银两的吗？” “只有一根吗？” 苏禹有一种扶额的冲动，本想堵住这个小仙的嘴，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多问题。想着想着就皱起了眉。 看出苏禹有点不耐烦地样子，我赶紧把糖葫芦小心保存起来，认真道。 “咳咳，我们继续查案吧！想进兰台不被注意是不可能的，要么我扮作姐姐云华的样子混进去，你们赶紧跟上就好。” 进了兰台，我轻车熟路。 “现在是兰台外院，按照不同职能分为一个个馆。我们要找什么档案？” “关于邪术，巫蛊之类。” 思索片刻，我笃定，“在内院。” 我边带路，边问“是发现什么了吗？” “赵子越的妹妹，赵子音躺着的椅子上，刻有类似经文蛊咒。” 我怎么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那女子的脸仿佛深深印在我脑海里，分外清晰。 “进入内院之后，不能把看到的东西泄露出去哦。”我再三叮嘱。 虽然你们都是上神，有出入内院的权利，但是兰台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大概就是这片区域。” 苏禹打开原录灯，放大数倍之后，木椅上密密麻麻的字浮现出来。 “续生咒。”那些细小的字很难辨认，但是有三个字刻在最前面，格外清晰。 我集中精力，心中默念，“兰台之境，百态万象皆有归处，网罗千千事，续生咒，现。” 这是一种快速找到相关档案的口诀，“续生咒”相当于关键词，在归档的时候，兰台会提取出几个关键字，这样一念，被标记而且归档之后的档案，就会出现。 “此咒文，可护死者尸身不朽，鲜活如生人，需每夜置于月光之下……每七日，取亲人之血肉，和成泥，令其生服，不可间断……此咒文凶险，如使用不慎，即刻反噬。” “这赵子越一定爱护极了妹妹啊！”我心中震撼。 “可是赵子音身上会何会凭空出现伤口，还有赵子越口中那句秦嵩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秦嵩还活着？”温悦心推理道。 “赵子越如果知道秦嵩的尸体，一定不会不管，听那语气，更像是那秦嵩没办法的样子。” “真的是一头雾水啊！从找芍药上仙开始，到百花宫，人间档案局，再到有间客栈，百药谷，总感觉怪怪的。”这些线索全都交织起来，怎么理也理不顺。“而且当时只是推测，芍药上仙医术不错，和百药谷有关系，还和秦嵩走得比较近，可是赵子越又说，秦嵩和妹妹双双去世，那位女神医不知所踪。难道我们现在还要查清楚赵子越妹妹赵子音经历了什么吗？” “我也有点迷惑了，苏禹呢？”温悦心皱皱眉。 “这个局很大。”苏禹背对着我们，还在思索。 “我还是想去芍药仙子的将离院看看。”我有一种直觉，在芍药失踪之后，到过百花宫将离院的人一定是关键。 “温悦心你也一同去吧，我去尚言司找无忧。如果赶得及，晚上百花宴汇合。” “好嘞，温悦心我们走吧。” 待云然他们离去，从层层放置档案的架阁后面走出一人。正是莫云。 苏禹行礼，“莫云上神，为何不出来见见你的徒儿？” “周九和无忧也来过。”轻飘飘一句话，卷起千层浪。尚言司的人总能快他们一步，要么是他们勘察能力过硬，要么就是苏禹，温悦心，云然中有人向尚言司传递消息。 “莫云上神告诉我，不怕我就是那个和尚言司串通的人吗？”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肃政院庄绍为人正直，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苏禹心下不安起来，是温悦心，还是云然？ 云然这几万年都未曾踏出兰台一步，如果不是这次的芍药失踪一案，可能她还在兰台日复一日的和档案打交道。而且她心思单纯，应该不了解三司，兰台之间的利害关系。莫云上神愿意主动告知，也是知晓自己的徒弟为人。 那是温悦心？ 之前和温悦心一起办案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她和谁有传递消息。 希望是自己想错了！苏禹这样想。 “多谢莫云上神留意，我告退了。” 兰台内院里，莫云小声感叹，“这天宫里，想活下去也是不容易。” 第十八章 再探将离院 转眼，我和温悦心就到了百花宫。 “百花宫主，别来无恙啊！” “两位这次来我百花宫，所谓何事？”百花宫主停下手中忙活的，起身迎接我们。 “不打扰宫主，我们再去将离院看看，不用麻烦您了。” 百花宫主看向别处，“真是不巧，现在怕是不太方便。” “怎么了？将离院不是无人居住了吗？” 百花宫主是在遮遮掩掩什么？ “无妨无妨”，我瞧着宫主有隐瞒之意，直接拉着温悦心前去将离院。 “两位，请等等。”百花宫主有点着急了。 “其实，其实里面是专门洒扫的人……” 专门洒扫？如果有专门洒扫的人，背后的人怎么会用灰尘和尘埃掩盖自己的踪迹？ “砰”，我推开将离院的大门，果然庭院中站了一人。看身形，是个男子。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将离院，芍药仙子是你什么人？”我冲着那道身影喊道。 温悦心对百花宫主说，“你先回去吧，这边我来处理。” 百花宫主认真看着温悦心，眼神交汇，心中了然。 “她本该是我的妻子。”那男子不紧不慢，从怀里拿出一个琉璃小鼎，蹲下，轻轻放进院中小池里。 这小鼎“咕噜咕噜”沉入水底。 “我是谁不重要，我也很想找到她到底在哪里。” 说话间，池水渐渐清澈起来。他这是在给小鱼换水？ “云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看样子，他应该不是坏人。” “如果他真的很想找到芍药仙子，为什么百花宫主不肯介绍给我们，帮助我们了解案情，反而极力隐瞒？这天宫里能让百花宫主这个上仙言听计从的人，一定来头不小。” 那男子转过身来，身上穿着华丽，一双眼睛如笼罩在雾霭之下，看不清楚如何神情。 “温悦心，你小心些。”我总感觉他要干些什么。 “你说的不错，可我就是不想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他邪魅一笑。“能奈我何？” “我们这里有不少线索，说不定交换之后，可以找到更多芍药的踪迹……” “哈哈哈哈哈哈，就你们这些线索我可不稀罕，以为我没有吗？说不定，我收集的还比你们那些破档案更全些。” 我咬咬牙，得赶快找到他的破绽，不然没办法了解到更多关于芍药的事情。 “阁下有如此能力，为何至今还找不到芍药下落，想必是遇到瓶颈了吧！” “你……”他大怒，“你可知，我花费了多少心血在上面，哼，你以为嘲讽我几句我便会告诉你吗？” “云然，我们三司办案，的确没有强迫他人一定要参与案件的权利。”温悦心提醒我。 “那正好，我并非三司中人，这样也不算是坏了规矩。”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活线索，怎么能轻易放弃。如果错过了，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阁下心爱芍药仙子，可惜，却没有能力保护她，最后连她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只能到她住过的小院里整理花草，收拾鱼池。这样的情感也许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因此一次次来，又一次次掩盖自己来过的痕迹，真是可悲可叹。” “你，你再说一遍！”我隐约能看见他眼中燃起怒火。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其实我心中也没有底，事实究竟如何，我只能按照现有的线索连贯起来。 “芍药仙子的那封书信，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他有些癫狂。“不是，那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不可能是我？” “上古神兽奇墨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不不不，神兽奇墨是……” “云然，小心！”是温悦心的一声惊呼。 他刚才说，神兽奇墨是什么？ 背后突然一凉，接着响起一阵阵遥远又有点熟悉的声音。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我硬撑着眼皮，倒下的时候看到一个模糊身影和温悦心缠斗。 尚言司里。 “苏禹，怎么有兴趣来我们尚言司。哦，是否是为有间客栈里流传出去的事情有关。” 苏禹坦荡承认，“正是。既是天君任命我，温悦心和云然，三人一同查案，那么其中任何有一人受伤，我都不能不管不顾。” “可是，这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们尚言司可不好收场。无忧，你说这怎么办呢？” “依我看啊”，无忧走到苏禹身边，“不如你们干脆承认得了，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到以后要是不愿意了，就当是一段情缘而已。现在早就不是以前封建思想的时代了，想开点，小兄弟。” “尚言司的意思，是撒手不管了？” “对对对，我们管不了众人悠悠之口，管不了儿女私情恩恩怨怨。苏禹你应该感谢我们才是，这样，你本来冰块一样的形象，现在可是有血有肉许多了。”无忧依旧泼皮无赖。 这话，让苏禹站在原地，反思了很久。 他本来就是一个冷漠的人，活着是为了找到当年那个带走母亲的人，活着是为了报答师父庄绍的恩情。他见惯世态炎凉，面对大风大浪，都能面无改色。 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得有了感情，变得有血有肉了？ 是因为她吗？ 不行，怎么可以！他不该忘记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怎么能够被一些传闻弄昏了头脑？ “也罢。”苏禹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无忧，你觉得她怎么样？” “苏禹，他就一根筋。” “我是说那个兰台小仙。” 无忧眯眯眼，回想起云然在有间客栈微醺的脸庞。 “她啊，有趣多了。那天有间客栈里，见她使用的法术也是新奇。话说，你和苏禹那时候在结界里说了什么？” “他用神兽的事威胁我，问我要九清丹。” “这么看，这苏禹对那兰台小仙确实不一般啊，用这个秘密换一颗保她心脉的药丸，怎么算都不值。” “我跟你打赌，他肯定上心了，就是嘴硬要面子，不肯承认。”周九笑着，摸摸自己半白的胡须道。 第十九章 被困牢中 这里应该是在天宫的某一处水牢里。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头上受了一击重击，好在鲜血已经凝结起来，不然失血而亡，自己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也着实可惜了些。 我缓缓站起身，手上，脚上都被套上麻绳般粗细的铁链。 轻轻晃动铁链，链条一直延伸到看不见光的地方。这个牢有多大？天宫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 刚才我好像是在百花宫的将离院里，明明马上就可以逼问出什么，偏偏这时候被人从后面袭击，说是巧合我一定不信。 “呜，呜……” 什么声音？ “你是谁？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呜呜……” 这是人，还是鬼？ “哒，哒，哒……”这连续十几声，清脆响亮，而且有规律，像是一连串脚步声。 我佯装没有醒来，静静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这脚步声沉稳有力，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真是可怜啊，这姑娘又是谁啊，怎么也得罪了我们家的大人？” 他从怀中掏出一连串的钥匙，“哎呀，是哪一把钥匙开门来着？怎么找不到了？” 我头上冒星星，你家大人有你这样一个手下，估计也挺头疼的！ “啊，找到了。”他好似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门推开。 “喂喂喂，醒醒，我给你送饭来了。” 我看准时机，念起口诀，飞快结印，在他的目瞪口呆中，我迅速点了他的麻穴，于是他整个人就定在我面前，手里端着送来的饭菜。 我围着这少年转了几圈，每动一下，铁链就“噌噌”回响，他也跟着一哆嗦一哆嗦。 “这里是不是还关着其他人？” 看样子，他年纪不大，挺清秀的。 “如果你愿意说，你就眨眨眼，如果不愿意说，那就继续站着吧！” 他挣扎着奋力摇头。用嘴型说着不行不行。 “那你家大人姓甚名谁总得说吧。如果有一天，你家大人想杀了我，也让我死的明白些。你若不说，那便，等我化成鬼来质问你。” 他焦急起来，还是一个劲的说着不行不行。 “真没趣，那便这样吧。” 我走开几步，开始打坐，调理内息。 真是不知道，谁往我脑门上来了一下，真狠。 “珉之，你小子跑哪里去了，让你去送个饭，怎么那么久？” “嗯，嗯……” 珉之使劲地想喊出声，吸引同伴的注意，被我一记眼刀子吓回去。 “算了，不管他了，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哎？这里门怎么没关。”说着，说话的人直接“嘭”一声关上门。 这下，名叫珉之的这位，是真的出不去了。 我解开他的麻穴。反正大家都出不去，不如陪姐姐我聊会儿天。 “你，你，你，你……” 他半天你你你，说不出其他话。 “我我我怎么了，现在我们可是同病相怜，正好聊聊天啊！” “谁要和你聊啊，哼！” “干嘛这样冷漠，你家大人到底是谁？你要是肯说，姐姐给你吃糖葫芦。” 想起苏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串糖葫芦，现在只能牺牲一下了。 “糖葫芦是什么？” “糖葫芦这东西可宝贝了，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天宫里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 “我不吃。别想诱惑我。” “诶，你真不吃，你看哦，这糖葫芦外面裹着一层脆脆的糖衣，里面是酸酸甜甜的果肉，这一口咬下去，嘎嘣一声，你听。” 我当着他的面，吃得津津有味，而且吃得极慢极慢，就看这个叫珉之的小家伙能忍到几时。 “哎呀，我真是服了，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做神仙的样子。我说，估计你早晚也会知道。” 我有些心疼地看着手里的糖葫芦串，被他一把夺去，还有四颗啊！ “我家大人身份尊贵，是天君的二儿子呢！” “天君的二儿子是谁？”我接上他。 珉之差点把含在嘴里的糖葫芦吐出来，我跟着心颤了颤，别浪费别浪费，姐姐这心里可舍不得啊！ “天君二儿子就是青松啊！” “你说什么？是青松还是秦嵩？” “前面一个，你耳朵有问题？” “第一声，青松？” 他没好气地转过身去，“不和你说了，你怕不是个傻子。” 这会是巧合吗？ 我正发着愣，他转过身来，随手扔了竹签，“吃完了，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青松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问这个干嘛？难不成你看上我家大人了？” “开什么玩”，本来想脱口而出开什么玩笑，但是想着如果能勾起他的兴致，戏说承认，倒也无妨。 “对，所以，你家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怎么说呢，跟在他身边不久，他对人对物好像都挺淡然的，对天宫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漠不关心。对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倒是十分在意，成婚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的妻子，应该是把他的妻子保护的很好。”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奇怪？把自己的妻子关在家里，是一种对她的保护？ “诶，你要是看上我家大人，你只有被冷落的份了！” “他什么时候娶得妻子，名字叫什么？”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问题。” “不说，不说把糖葫芦吐出来。” “哎呀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他是去年这时候娶得妻子，叫什么不记得了，但好像是凡人转世。” “最后一个问题，这牢里还有谁？” “好像是得罪了大人，一直关在里面，就是你的下一层，有时候大人会亲自来这里看望他，每次出来的时候，神情都不太好。” “大概有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 怎么办，我有一种真相浮出水面的感觉，好像桩桩件件可以联系起来了，但是同时令人背后发寒。 我两手抱住双腿，蜷缩着坐在地上，心脏极快地一上一下，头脑充血，似要透不过气来。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我问他，如果赶得及，还可以去百花宴上，把消息带给苏禹和温悦心。 “不行，这门只能外面开的。” 第二十章 再遇无忧 “你不是有钥匙吗？” “有钥匙也要从外面打开。” “把钥匙给我，我试试。” “你试试，开玩笑吧！” “给我啦，还想不想出去了，今天晚上百花宴，估计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喏，用完还给我。” “知道了。” 我接过一大串钥匙，分量还挺足。 “还有一把金色的钥匙？” “别乱动，宝贵着呢。” “是哪一把你还记得吗？” “不知道。” 我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小祖宗，在逗我呢？ 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匆匆忙忙的解释，“这里牢房众多，而且都太久没用了，我当然不记得了。” “只能一把一把试了。” 我先把自己手上脚上的铁链打开，然后端起他送来的一碗水。 “这门孔的位置大概在哪里？” “我脖子”。他比划两下，“差不多。” “小祖宗，麻烦您去门那边站着，我也方便些如何？” “真麻烦。”虽然嘴上不愿意，他还是照做了。 我心中念咒，手掌翻飞结印，利用水凝结成钥匙的形状，然后用念力将钥匙送出窗外，在他脖子差不多的地方左右摸索。 “再往左一点，对对，就这里。” “看来不是这把。”我喃喃道。 又试了好几把，都不是。当然，我特意试了一下那一把金色的钥匙，把它的形状记录在原录灯里，说不定以后可以用上。小心一点，总不吃亏。 珉之有些着急了，“大姐你这什么运气啊，我刚才不过第三把就开了，你这都第九把了！” “怪我咯？” “咔哒。”这一生清脆的咔哒，真是太令人神清气爽，终于开了。 高兴得我直蹦过去，“你小子嘴开过光啊，哈哈哈。” “哎呀，如果大人知道我把你放走了，一定不会放过我，完了完了。” “没事，反正你都已经放我出来了，不如你帮人帮到底，带我出去。只要你的大人找不到我，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是你放我走的。” “说得也是，那我小心点跟着我，但愿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恐怕，还会见你的，等待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定还会见到的。 “你快出去吧，我就不走了。”他指了指前面大致的方向。 “这里位置偏僻，平常也不会有什么人的。” “好吧，多谢了。” 一路上，我努力记下出去的路线，这天宫弯弯绕绕实在复杂，身为一个路痴，我连东南西北都不会算。 在兰台的时候，师父说我小时候，花了整整五百年才记住兰台各建筑的具体位置。当然，这也是云实能够唯一嘲笑我的地方。 现在是一个人，没有带路，我真是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喂，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糟糕，被发现了？ 我四周望望，没看见有什么人啊！我蹑手蹑脚倚着墙又动了几步。 “说得就是你。东张西望的那个！” 怎么，又碰见鬼了？ 我铆足了劲儿，飞快地往前方转角的地方跑去。 “哎哟。” 不知道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听得对面也发出了一声“哎哟”。 今天是，还撞到鬼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鬼”拉到一边，“嘘，别出声。” 行吧，我看看这什么名堂。 转角的地方走过一群巡逻侍卫，“谢……” 我刚想表达一下感谢，结果看到这个人的脸，我瞬间就炸毛了。 “无，无忧。你怎么在这里？” “我四处转转，看来我们很有缘。” “那周九也在附近？” “放心，我一个人。” 知道周九不在，我轻呼一口气。我现在一看到周九，心里就发麻。 “说，为什么要在天宫造谣，弄得我都没办法见人了。” “小姑奶奶，这不，我来给你赔礼道歉了吗？” 他眉眼弯弯，一看就是什么正经的人。 “况且，你看啊。现在大家基本都知道这个消息了，你再着急也没用，其实有办法让流言不攻而破。” “什么办法？”我叉着腰，有点不耐烦。 “要么，你承认你不喜欢男人，要么，你就找另外一个男的。” 他挺挺胸膛，示意“就像我，我就很不错”。 这人只会出馊主意，“算了算了，遇见你我真是倒霉了！” “喂喂，姑娘你可讲讲道理，好歹我们还一起品过酒，赏过月，你还“拜”见过我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父亲了呢？你说是吧！” “无忧”，我打断他的话，“你骨头痒了是不是？”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有间客栈里，分明就是他先出来乘机想灌醉我，套我的话，好让周九下手。 我狠狠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哟哟哟，姑娘劲挺足啊，唉唉，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男的就这点骨气？ “晚上百花宴，我来帮你混进去，怎么样？” 这话还中听些，总算是发挥了点儿实质性的作用。 “好，你说，怎么进去？” “要么你……”看着他眼里的不怀好意，我约莫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别要么要么，我选第三种。” “姑娘真是无情，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我真是好伤心啊！” 头一次见他怎么没看出他这副德行，我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绝对不想认识他。一肚子的馊主意，不知道准备放在谁身上。 “好吧，那我打点一下，等一下，你就打扮成倒酒的小仙吧，尽量把你排在你师父那里。” “我谢谢你啊。”我笑着回答他，最好别搞什么猫腻，不然新账旧账一起算。 “对了，苏禹他来找过你们了吗？” “没有，没有。”无忧摇头，那他去哪里了呢？还有温悦心也是，有没有危险？ “百花宴快开始了，你赶紧的跟上我。” “好吧。” 无忧把我安排在一众倒酒的小仙中，我也换上了和她们一样的衣服。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我还在脸上点了不少麻子，有点夸张的那种。 “哎呀，等会我要去肃政院那一桌，别和我抢啊！”为首的一名穿着稍异的小仙说。 第二十一章 倒酒小仙 “好姐姐，上次你不是去过了吗，今年把机会让给我们吧！”其他的小仙纷纷围过来。 “既然叫我一声好姐姐，姐姐我可就不客气了。” “哎呀，好姐姐……” “是啊是啊，这样的机会让我们也试试啊！” 我随手拉过一个小仙，“这是在干嘛？” “看你是新来的吧，你有所不知啊，大家啊都想看看苏禹上神的风姿，所以挤着去给肃政院倒酒呢！” “这……” “那就抓阄吧！”为首的女仙是在怄不过，这样提议。 “好哇好哇。”其他的小仙见自己有希望了，高兴得就差跳起来。 “新来的，你也来试试吧！” 我等他们都挑完了，拿起最后一根，学着她们的样子，把手伸到背后。 “三，二，一……” 是谁？ “哇，你运气太好了，第一次来就可以离苏禹上神那么近！” “是啊是啊，真是羡慕啊！” 我自己也瞪大着眼睛，就这概率，怎么也能恰好到我？ “其实，我……” 还没等我说完，为首的女仙拉住我，让我呆在她旁边。 “嘘，开始了。” 其实我想说，我想去兰台那桌，苏禹那边给你们好了！ 真是一群可爱的女仙啊！ “时辰到，礼乐奏，百花宴起。” 一声洪亮的声音传遍天宫四处，余声隐隐回荡。 众仙起身对着天君行礼，“愿天庭与人间祥和太平。” “诸位，请起吧！” “各位”，我依稀能辨认出，这是百花宫主在说话，“虽然今年的百花酿少了一味，提前酿成了，但是味道依旧是天宫一绝，还望在座的各位不要嫌弃。” “诶诶，百花宫主是哪里话。” 一众仙友附和。 “上佳酿。”天君高声说道。 倒酒的女仙一同分为两批。 “等下我走在你的前面，等我转过身，你也转过身上酒。” 我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分外端庄地端着手中的酒壶，五色琉璃制成，还是沉甸甸的。 一步，两步，现在我被这个阵仗弄得有点紧张了。 踏入百花宴宴席的时候，我仿佛看到天底下最为繁华的景致。 大殿分为内殿，外殿。 最先感受到的是仙乐，箜篌，琵琶，古琴，竖琴的音乐交织在一起，脑中发福出现一幅画面，一溪月，一流泉，几张桌，几张椅，和仙人们一同高歌，随心而作诗起舞，好不逍遥自在。而且节奏舒缓温柔，让人骨头都放松下来。 “留神。”旁边一位女仙提醒我，我才晃过神来。 差一点，手中的酒壶就洒出来了。 我集中精神，跟紧前面女仙的步伐。见她走一步，我也走一步，保持原来的距离。 快走到头了，她慢慢转过身来，我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端起酒杯，往眼前的杯盏里倒酒。然后轻轻放下琉璃酒壶，退到一边。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不知道露馅了没。 苏禹从刚才就发现云然了。从她那笨拙的不成样子的倒酒上，从她硬学着其他女仙的步子上，都瞧出来那人就是她。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刚才不是和温悦心在一起吗？ “好了，大家举杯畅饮吧，不必拘束了。明天放大家半天的假，醉了也无妨。”天君一声令下，四下附和纷纷而起。 “天君真是仁慈啊，我可就不客气了。” “对对对，天君都发话了，来来，喝个痛快。” 我有些懊恼，刚才在倒酒的时候，就感受到面前这人探究的目光，真是不太好受啊！ 我抬起头，看其他认识的人。 无忧和温悦心坐在对面，温悦心好似没认出我，无忧这混蛋在那里一个劲的傻乐。怎么生性狠辣的周九，会收这样一位吊儿郎当的徒弟。 再转头，看到师姐云华和师弟云实，还有师父，他们三人坐在一块不知在交流些什么，看得我眼睛有点酸涩。如果我也在该多好！ “哦，最近天界传闻，大家都知晓了吧！” “嗯嗯，知道知道。” 这一句话，众仙把目光集中在兰台和肃政院之间，来回徘徊。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把头埋得更低。 “不如，今天这好日子，就把亲事定了吧！” “是啊，反正大家都知道了。” “我觉得是挺好的。” “大家说是不是啊！” “咳咳，稍安勿躁，一个一个说。”天君笑着打断。 什么情况，我内心无比震惊，怎么一天的时间，这众仙都开始安排起后面的续集了！这开头还没澄清，怎么办？我去承认我不喜欢男人，还是随便拉一个人当替死鬼？ “兰台，你们怎么看？” “长姐如母，云华你说吧！”莫云回天君。 “我觉得，云然年纪还小，很多地方还要学习，不宜太早立下婚约。” “这次天君委派她，不也说明她的能力了吗？我相信天君和莫云的眼光。” “对，这理由不充分。” 云华对着苏禹和庄绍行了一礼，“不知，肃政院是什么想法？” 我的心有颤了颤，生怕师姐瞧见我这般模样。 “苏禹，你说吧！”庄绍不打算干涉苏禹的儿女私情。 苏禹站起身，举起酒杯，对在座的仙友敬了一杯。 “实不相瞒，当时情况紧急，那兰台小仙有生命之危，我见到了，自然不能放下不管，而且执行司温悦心亦可作证，我与她清清白白，绝无私情在里面。” 众人把目光转向温悦心，温悦心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原来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兰台小仙，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提。我吸吸鼻子，云然，你当真活该，谁让自己自作多情，现在好了吧，人家上神只当你是兰台小仙。 远处的无忧皱了皱眉，看见云然那伤神的模样，哀叹一声。苏禹啊苏禹，你这又是演给谁看啊！ “不会吧。” “我还以为天宫里要有喜事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兰台小仙是没有这个缘分了！” “可惜了，是可惜了！” 苏禹一脸淡然，温悦心一直低着头看着白瓷小盏，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二十二章 青松出手 “父亲，我倒是想请您赐一道婚旨。”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而我听到这声音之后，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哦，青松，你说，想请什么样的婚旨？”天君笑着问。 这人就是将离院遇到的那位，同时也是把我关进牢里的那位？ 将离院里，他说芍药本该是他的妻子，实际上已经娶了一位凡人转世为妻？如今又来请什么婚旨？ 他到底说了几句真话？ 只见他走下台，脚步离苏禹和我越来越近，这可怎么办？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他认出我来，想杀我灭口？ “父亲，我想再娶一位。”他一边说着，一边走的从容大方，不紧不慢。 完了完了，他肯定认出我了。 “苏大人，你不救救我吗？”我撇嘴小声对苏禹说。 大人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苏禹一动未动，稳如泰山。 恍神间，青松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低声对我说：“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让兰台好看！” 卑鄙！这人太卑鄙了，用兰台威胁我。 他拉着我走到殿中，我忙回头看向苏禹，他正怡然自得地给自己倒酒，看都不看一眼，似乎一点不关心正在发生的事。 青松对着天君缓缓跪下，也拉着我跪下。 “父亲，我对这小仙十分中意，还望父亲成全。” 大殿之上，众仙看得很清楚，我的脸上明明有很多夸张的麻子，相貌并不出挑。 仙友们面面相觑，青松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小仙？ 天君也有点奇怪，自己儿子这品味怎么有所下降？ “青松，你可要想清楚了。赐一个小仙不难，但是还要问过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是啊，我有些日子没见到青松的夫人了。” “对啊，青松你这样，你的夫人应该不太高兴。” “要不再考虑考虑？” “父亲，我心意已决。” 怎么从头到尾，没人问过我的意见？我的意见不重要吗？倒酒小仙虽然是不起眼的小仙，但是这种事情都不能发表自己愿意不愿意？ 或者说，即使表达了，也没有人在乎？ 这是什么道理？ “回天君，小仙我不愿意。”我当着大庭广众，众仙的面站起来，“我不愿意嫁给这位青松公子。” “什么？还有人会拒绝？” “你可知道青松是谁，是天君的儿子，嫁过去之后，你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对啊，你要想，现在是你伺候别人，往后可是别人伺候你了。而且看你这样貌，估计天宫里没有会要的，见好就收吧！” 这一个个话说的难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不起眼的倒酒小仙？ “天君，我虽然身份卑微，相貌不扬，不愿就是不愿，就算天宫里没人愿意要，我便……” 横空受了一记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我受惯性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天君震怒：“这里岂容你放肆，一个区区下等小仙，敢忤逆我儿子的意思，给你几个胆子，敢这样说话。” “天君息怒。” “天君请息怒，这小仙太不知好歹，别一般见识。” 我伏在地上，刚才天君那一巴掌下了十足十的劲儿，虽然是隔着空打过来的，也损伤了我不少的元气。而且，好像头上的伤口也有微微裂开。 这天宫里真不是下等小仙待得地方，一点发表意见的空间都没有。如果我公开自己就是云然，天君是否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又是另外一种态度了？真是讽刺极了。 “回天君，这小仙十分有趣，如今我也想娶了她。” 无忧，你来凑什么热闹？ 看着无忧走到我身边，把我扶起来，“天君啊，既然青松已经娶过一位了，就把这位不起眼的小仙让给我吧！” 我有些好笑地侧过头看他，“喂，周九同意没？” 他摇摇头，“不管不管，反正见你被欺负就不行。” “父亲。”青松开口。 其实一切的事情，都还得天君给出决定。 我无奈地看着明明很宽敞的大殿，感觉这里每个人都很渺小，只要天君下令，谁还能不从呢？ “天君”，此声一出，看向说话的人。 “天君，既然她有缘当了我的倒酒小仙，就由我来决定吧！”苏禹起身说道。 我的心中不敢再有什么念头，小仙的生死就夹在你们这群各有所图的人手里，看台底下仙友们津津乐道，早已沦为他们酒后谈资。 天君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如果嫁给自己儿子，娶这样一位长相不佳的下仙，是十分丢脸的事情，如果让她嫁给尚言司的无忧，若是让其他仙人觉得我偏袒尚言司也不好…… “肃政院苏禹既然愿意，那么就交给你吧。” “青松，无忧，你们不如稍稍比试一场。往年都是花仙们伴着曲子起舞，今年由你们二人当堂对一场，想来也格外精彩。” “好好好，好啊！” “苏禹这提议太好了，我们也好大饱眼福。” “天君快准许吧！” “好。”天君点头，算是肯定。 众所周知，无忧作为尚言司周九的徒弟，还从未在天宫里出过手，大家对无忧的实力也是分外的好奇。 再看周九的神情，却是十分自然。 我也不知道苏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不过既然他愿意站出来，说明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起身，回到原来的站着的地方，学着其他倒酒小仙的样子，为苏禹斟酒。 那边，无忧和青松开始对决了。无忧用的是折扇，青松习的剑法。可以说是一刚一柔，无忧也不着急进攻，他一直在防守，纵然青松的剑招锋利，也占不到无忧什么便宜。 可是，无论是谁赢，我是不是都难逃被人摆布的宿命，谁赢，就嫁给谁。还是以倒酒小仙的身份，那之后呢，云然这个身份怎么办？我怎么还有脸兰台？ 正想着，突然感觉膝盖上一阵酥麻，我直直栽在地上。 不好，百花酿。 苏禹明明可以接住的，为什么？ 我吸一口凉气，膝盖为什么突然疼起来，站都站不稳。 第二十三章 心有点疼 我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天知道弄翻了这百花酿的后果是什么。我记得在兰台的时候，见到过类似的例子，一个小仙不小心打翻了天君常用的杯子，受了三十鞭，扔进大牢里不问生死。 众人都抽了一口凉气。为这个“冒失”的小仙担忧。 刚才她出言就已经顶撞了天君，这下肯定罚的不轻。 “大胆小仙。”最先开口的是不天君，而是苏禹。 “这百花酿岂是你能玷污的！”说着，一脚把我踹翻数米之外。 我愣住了。这还是曾经认识过的苏禹吗？ 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是因为曾经给他添了太多的麻烦，还是知晓了他的秘密，现在又后悔，想要杀我灭口？我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 不行，不能被人发现我就是云然，不然兰台的面子往哪里搁。我强忍住泪水，不肯让泪水留下来。 众仙人瞧见这一幕，也是震惊不小。 “天君，看样子，这位倒酒小仙，连人都不会伺候，怕是配不上青松和无忧，请天君下令，关押这位小仙，让她受到该有的惩罚。”苏禹先一步开口。 这下，没有仙人出来附和了。 我就这样躺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行吧，真是晦气，来人，把这小仙拖下去。青松，无忧，你们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别因为一个下仙失了自己的身份！” 我闭着眼，任他们十分粗暴得将我拖了出去。我会去哪里，天界大牢吗？真是好笑，我刚从一个牢里出来啊！想着想着，渐渐失去意识。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小仙头上微微裂开的伤口，还有膝盖处一点红色的印子。 “天君，不如看看这次我们安排的新曲。”百花宫主身为主办人之一，起身主持大局。 天君摆摆手，算是答应。 一时间，莺莺燕燕，百花的香气传遍整个宴席。 无忧坐在座位上一个劲的喝酒，该死的苏禹，该死！本想着苏禹应该会护着她的，没想到，苏禹这个冷血的，没心肠的混蛋…… 苏禹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一闭上眼，就想起云然最后走的时候，看向他的眼神，绝望无助。他还，他还亲自伤了她，踢了她。 不，我一定没有做错，这是我能想到唯一不拆穿身份，又能不用接受婚约的办法了！可是，是真的吗？自己就一点都没有私心？对，没有。 想及此处，他缓缓睁开眼，这满堂的灯花剪影，真是令人眼花缭乱…… 百花宴继续进行着，仿佛刚才的闹剧没有发生过。每个仙人的神态都很自然。 “师父，刚才那个，好像是……”云华担心。 莫云低声回“我知道。” “可是，她情况不大好啊！” “等，只能等。” 云实跑到云华身边坐下，眼睛里同样是担心，他也瞧出来了，但是见自家师父没动，他也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等着。 “这次，你的云然姐姐要吃不少苦啊！” 云实吸吸鼻子，又狠狠说了一句“活该”。 青松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他时不时冷冷地撇一眼苏禹的方向。 大意了，让她从牢中跑出来。那天在将离院，如果不是温悦心从后面使了什么法宝，让这个云然倒下去，当时恐怕就要说漏了，虽然温悦心此举只是为了保住执行司和温家。 本来想着倒不如干脆娶了她，可以名正言顺把她和那个女人关在一起，免得她总来坏我的好事…… 这其乐融融的宴会背后，每个仙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有的咽回肚子里，有的对着酒一顿猛喝，看起来团结的天宫，其实早已腐朽，只是在维持表面上的光鲜亮丽。 每一场宴会所消耗的物资，都需要数个月的筹备，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当然，兰台的莫云上神，云华云实还是半席左右就走了。 “师父，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云然？”云华问。 “不去了，天界大牢是肃政院管治的地方，我们不好进去。” “苏禹会不会去看她呢？刚才我分明看见是苏禹用了银针。”云华在闲时也学过一点医术，而且角度刚好，所以云华看得很清楚。 云实的小手紧紧攥着云华的手，“苏禹上神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还有云然姐姐为什么要打扮成那个样子呢？” “我也不知道呀，你要么自己去问问苏禹，或者问问无忧？” “不行，那两个人，一个冷漠，一个不正经，我才不要和他们说话。” “好了，这几天你云然姐姐不在，她的那部分可就压在你身上了，快回去，今天还想不想睡觉啦？” “哎，真麻烦。”云实嘟起小嘴，云华摸摸他的头，三人往兰台的方向去。 我好像被人扔到一个十分寒冷的地方，好冻好冻，我不由自主地蜷起身子，但是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哎，如今落到这般情景，是不是都要怪自己太无能了……本来去百花宴是要传递消息去的，结果一句重要的话都还没有说，又来见识了一遍天界大牢。 我原本以为天宫的那些神仙都像师父一样，没那么在意仙与仙之间的等级差别，可是今天看来，天宫里有权，有势的仙人总是更有说话权的，其他的人负责附和…… 当然，我原本以为苏禹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串糖葫芦，虽然剩下四个被一个叫“珉之”的家伙吃了，还有在有间客栈，苏禹把他的记忆传给我，我以为他是信任我的…… 是不是如果当时，能够一心一意查案，如今的心，也不会那么痛…… 该，实在是该，上神就是上神，我对自己说，如今万般种种都是自己造的因，那么不必去抱怨，无论愿不愿，疼不疼，都要承担下这份果。 这一次，我不再期待有什么人会来救我，也不计较别人设计伤害还是试探，管他们去，我应该放心思在该放的地方，其他的都无我无关…… 第二十四章 牢中换人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留下来，真的很想大声哭一场，为这天道不公，为自己第一次的喜欢，为给兰台丢了脸。千言万语到喉咙就剩下气若游丝的咳嗽。 “云然。” 是有人在叫我？ “云然，对不起？” 又说对不起，有用吗？ “该死。” 那人把我抱进他的怀里。 “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他摊开手，满是鲜血。 苏禹吓坏了，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原以为她没什么事，所以刚才那一脚重了些，以免让别人怀疑，没想到她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血口子，此刻是汩汩地往外流血，她还受过天君一巴掌啊，肯定受了很重的内伤，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能做一些什么？ 苏禹紧紧抱住云然，感受到怀里的人冷的发抖，他抓着她的手，传递着温度。 “对不起，我不该骗自己。” 他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往云然嘴里塞。 “乖，张嘴。” “听话，这药要吃下去。” 苏禹试了几次，云然就是不张开嘴。他有些着急，连跟着手开始颤抖。 苏禹知晓她脾气倔，没想到她倔起来，连自己身子都不顾。 但是怎么办？ 她的血还在流，头发，衣服上全是，膝盖受了两针估计半个月也不能动弹，还有脸上依稀可以辨认出的红印……她刚才是怎样的心灰意冷啊！ 她若再不吃这保命仙丹，怕是真的会丢了这条命。 “张嘴。”苏禹有些恼怒。 真是的，我都这样了，还对我大呼小叫，也不知你在恼些什么？你有什么好恼的，反正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 苏禹终于下了决心，他把药吞进自己嘴里，喂给云然。 见她睫毛轻颤，知道她还有一些意识。等她醒来，他一定要告诉她，其实从把自己身世通过记忆传给她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他想告诉她，我冰冷的心，因为你，慢慢融化了……所以，云然，你一定要活下去…… 苏禹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把药送到她嘴里，确保药在她口中融化，才离开。 我虽然神志不清，但是有人占我便宜我还是感受得到的。 苏禹啊苏禹，这乘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 现在我是无法动弹，要是我清醒过来，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话，你一定完蛋了…… 希望早日找到芍药，了结了这桩事，我可以回到兰台，认认真真做我的兰台小仙，什么天宫权威，什么等级差别，什么天界秘闻，我一个都不想参与，就算余生全部花在整理档案上，我也心甘情愿。 我继续想着，耐不过仙丹发挥作用，让我沉沉睡去。 苏禹安置好云然，出了天宫大牢。 无忧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 “云然，怎么样了？” “还好。” “什么叫还好。受了天君一巴掌，还被你踢下台，你说还好，苏禹，你有没有心？” “不管你的事。”苏禹冷冷说道。 “你若护不好她，那我来。” 苏禹站住，定定的看着无忧。 “芍药一案，你们尚言司多多少少也牵扯其中，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今天百花宴，青松当众明言想“娶”云然，绝对不是心血来潮，他们之前一定见过一面，按时间算，只有可能是她和温悦心一起去将离院的时候碰到了，之后她遇到什么困难，只能通过乔装打扮出现，而她以倒酒小仙的身份出现，一定是无忧在背后推波助澜，因为是尚言司和百花宫一同策划举办的这次宴会。 可是温悦心和云然一同去的将离院，温悦心为什么没事？还是装作没事，百花宴上完全没认出云然的样子？ “你打算怎么救她出来？”无忧问。 “一人换一人。” “换谁？” “温悦心。” “没想到，苏禹你也有擅自使用自己职权，谋私的时候。”无忧边说着，边摇着折扇离开。 既然苏禹有办法，自己就不多插手了，这一出好戏也是一出接着一出啊！ 换成温悦心，想来也没有人愿意同时得罪肃政院和执行司，这一招走得不错。 无忧这么想着，皱着的眉，也舒展了不少。 温悦心早就想到苏禹会来找她。 “苏禹，你终于来了。”温悦心感叹。 “你在将离院对她做了什么？” “迫不得已啊！你也知道执行司一直都很为难……” “你之前还做过什么？” “我不能说。”为了执行司的地位，为了温家满门荣耀，不能说。 “好，如果你觉得亏欠了她的话，就帮她一个忙吧！” 温悦心看着茶盏中倒映出的天空，“你说，是不是把她换出来。” “是。” “没问题。” 温悦心顿了顿道，“她是不是伤得很重？” “嗯。” “算了算了，你带路，我自己去看。”这回答真的很敷衍。 抱歉云然，你本不该卷进这部门的纷争中，希望以后不要再伤害到你了，毕竟你是我在天宫里结识不多的好姐妹啊！ 此刻云然静静躺在大牢的地上，吃了苏禹喂得丹药之后，呼吸渐渐均匀起来，不过还有一些内伤需要调理，头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温悦心瞟了一眼苏禹，这人哪里来这么多的仙药？上次在有间客栈，他用神兽的事情换来周九的独门仙丹，现在又喂给云然吃了什么？ “行了，看到她这样子我也放心了，你带她出去吧！”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到周九那一击，如果不是我，将离院里你也不会不明不白地倒下，算是我欠你的吧…… 苏禹抱着云然一路回到肃政院，庄绍在大堂上坐着，似乎在等待苏禹回来。 “苏禹，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庄绍语气很重，显然不满苏禹的行为。 “师父，芍药失踪一案，我相信云然一定有了眉目，所以一定要救下。” “你没有带一点私心在里面？” “师父，等她身体好了，我会亲自来请罪。” 庄绍站起身来，眯着眼睛，捻着手指琢磨。这小子，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了？ 第二十五章 苏禹独白 庄绍身为三司之首，对很多事情都了然于心，三司之间的恩怨纠葛，周九和天君的故事，莫云的来历，等等…… 眼下，自己养了几万年的徒弟动了真心，这一点庄绍万万没想到。 从小，苏禹就在心里埋下一颗种子，找到母亲，找到那个带走母亲的人，复仇。这些年，庄绍教给苏禹的东西都极具杀伤力，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宝剑“玄冥剑”交给苏禹。 但是现在，他把一半的心思放在那个兰台小仙身上，而且百花宴之后，估计苏禹更能看清自己的心，苏禹这颗棋，还能保持一贯冷血的态度吗？ 庄绍思量许久，直到太阳落山，才转身离开正堂。 苏禹把云然放在榻上，为云然捻好被角，又转身离开，前往兰台之境。 “莫云上神，夜晚前来叨扰，十分抱歉。” “哪里话，云然还好吗？” “现在还有一些伤口没有愈合，总体来说无碍了。” “那就好，苏禹打算怎么安置云然呢？” “让她在肃政院修养吧，平日里少有人走动。” “如此，也好。苏禹上神此次来是？” “希望莫云上神准许云然的师姐或者师弟来照顾她。” 正说着这话，云华从架阁后走出来，“我去吧。” “嗯。”莫云点头算是答应。 云华让莫云放心，说完跟着苏禹离去。 “师父师父”，云实跑过来，揪着师父的袖子，“我也想去看看云然姐姐。” “有你云华姐姐在，她会没事的。” “师父，你不生气啊？云然姐姐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这您都不生气？放在兰台的时候，您一定会好好惩罚的。” “你的云然姐姐长大了，应该学会自己看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错了，就要承担起后果。” “哎”，师父的大寿快要到了，不知道云然姐姐能不能提前办完天君的委派…… “云然麻烦您照顾了，这两间厢房是连在一起的，方便你照顾她，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苏禹把云华带到云然身边，说了一句，就急匆匆离开。 云华转头看向榻上的云然，这才几天，你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真是令人担心啊！ 云华把云然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给她把了把脉，除了气息有些虚浮，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仔细瞧着头上的伤口，哎，这伤疤估计很难好全了，伤口周围的头发都和血粘在了一起，得赶快清理一下。 还有苏禹用的银针，云华稍稍看了一下云然的膝盖，银针已经被取了出来，留下两个细小又发黄的细点，这针上估计还萃了麻药，等你醒来，少不了又是一阵苦头。 “哎，云然，你这又是何必？天宫里等级划分鲜明，你我都躲不过这样的命运，何必据理力争呢？把自己弄成这样？”云华在云然身边坐了一宿，她有些羡慕云然，羡慕她骨子里不甘于这世道敢于反抗，羡慕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 “师父，弟子有罪，今自罚于院中反省。” 苏禹的声音回荡在肃政院正堂前。 皎洁的月亮闲来无事，松松懒懒地撒着月光。 哎？这么晚了，天宫里还跪着一个人。 月亮想着又洒下不少月光，终于看清跪着的仙人的模样，肯定是犯了什么错，不过这模样也是俊俏，就看着吧…… 这一夜仿佛过得格外漫长，云然和云华都已沉沉睡去，苏禹在院中一动未动。 他从天君委派那天开始，认真回忆，是不是还有什么细节没有注意到？ 此次的案件不仅涉及到三司和兰台，还有花界，人间百药谷的赵子越，赵子音，秦嵩和身为神女的芍药仙子，当时天君委派的时候，问过尚言司，周九明说不参与，其实暗地里早就安排好了眼线，能够跟进最近进展，甚至是快我们一步。 在天宫里遇到的神兽奇墨，绝对是位高权重的人豢养的，但是在天宫这么久了，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的，唯有三司或者兰台了。 百药谷谷主赵子越，说去年差不多时候，本该是妹妹赵子音和秦嵩成亲的日子，却出现意外，双双身亡。 后来赵子越用了某种禁术，保持着妹妹赵子音尸身，保养若活人，但是身上却莫名出现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伤口，赵子越的那一句，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的妹妹，把矛头引向人间的秦嵩，而秦嵩和芍药仙子都无缘无故失踪…… 百花宴上青松的异常表现，难道青松也参与进来了？ 看来还是要等云然醒来，问问之前第二次去将离院发生过什么。 苏禹轻喊了一声“云然”，这名字不是第一次喊，唯独这一次用了情在里面。 我该怎样面对你，云然？ 苏禹回想起与云然初次见面，就打起来的场景，想起从人间档案局出来，云然看着糖葫芦眼睛发亮的模样，想起有间客栈里那道和周九拼命的身影……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依旧冷血，甚至，面无表情，无忧那一句“有血有肉”让我想起我一直活着的目的，但是百花宴上，青松挑起事端，不知道以什么目的想要娶你，你还顶撞了天君，受下一巴掌，无忧也掺和进来，我告诉自己别动，千万不要动！我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人！ 可是，我的心终究是动了。所以我站起来，建议两人比试一场，让众仙的注意力集中在场中打斗上，然后让你打翻百花酿，这样，你才能不背着可笑的婚约束缚住，而且还是以倒酒小仙的身份。 只有你进到大牢，后面的事情就交给肃政院了，这样我就有办法周全。 可是，我又何尝不是自私地摆布了你呢？ 今后，我该如何面对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能够重新回到起点，我不愿再伤害你！ 谢谢你，云然，让我看到这世间不止是恩恩怨怨的争斗之所…… 原来，我不止是个冷血的人…… 第二十六章 云华师姐 当我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优雅别致，看得出来是被精心装饰过的，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心情也舒畅了很多。 这一觉不知为何，睡得极为安稳，不过可惜的是，苏禹那厮趁机占我便宜这事我没能忘记，若说该怎么办，其实自己也没有想好，甚至有些害怕面对。 见了面，绝对不可能如以前那般。 我一想到这天宫里可能随时会遇到苏禹，最好是躲开不见吧，免得气氛尴尬。 我打开房间的窗通风，刚一打开，恍惚见到院中走过一人，不会是，苏禹吧？ 于是我赶紧拉回窗户，没收住力，现在好了，那么大动静，怕是不被发现也难了。 还好没什么动静，可能是其他人吧。 可是我有做什么亏心事吗？ 没有啊。 那我为什么要害怕？ 不对不对，我就是不愿意面对。 我稳住脑回路，如果苏禹在这里，这里不会是肃政院吧！ “云然，你醒了。”一道声音响起。 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我条件反射般往后一跳，等看清来人，才放下心来。 这一个早上，被吓了两回，一次是自己吓自己，还有就是师姐云华。 这样下去，我这心脏可受不了啊！ “云华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从哪里进来的？” “云华姐，我真是好想你啊！”说着我跑过去，拉着师姐衣袖撒娇。 “你啊，少来，从前没见你这么热情啊！” “云华姐，你怎么在这里呢？这里不是兰台的地方啊！” “这里是肃政院，苏禹拜托我过来照顾你的。” “百花宴上，你认出我来了？” “何止是我，云实和师父都认出来了。” 我捂着脸来回踱步，“完了，完了，这下没法见人了，把兰台的脸给丢尽了……” 我好歹也是兰台令史，莫云上神，亲授的弟子，在百花宴上扮一个倒酒小仙，算是什么名堂，还当众被天君扇了一巴掌。 云华看着云然来来回回地走，嘴里喋喋不休念叨着什么，不禁笑起来，“云然，没多少人认出你，别担心了。” “那要是有人要调查呢？” “一切有你师父呢。” “我之前是被关在牢里的，为什么现在好端端的，出现在肃政院？” “这个你自己问苏禹吧，那天他来只是说需要人来照顾你。” “云华姐姐，我觉得好的差不多了。” “你自己去和苏禹说吧。” “云华姐姐，要不，你帮我去问问？” “自己去。” “哎呀，云华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忍心看到云实一人忙两份活吗？” “锻炼锻炼也没什么不好。” 云华还能不知道云然心里那点小九九吗？不愿面对苏禹，所以想着法子避开他。 可是现在是在人家的院子里，想躲也躲不掉的。 云华认真的拉着云然说：“你去看看苏禹吧，他好像从昨天晚上就一直跪在正堂那里。” 感觉和我脱不了干系啊！可是，我又不想去面对他，该怎么说呢？ 算了算了，都是自己太莽撞惹下的祸事，还要别人替我受罪，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好，那我去看看。”说着一步一步往门外走。 我转了一圈肃政院，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偏偏是走到最后一条路上，才看到正殿。还有跪在堂前的苏禹。 苏禹好似发现有人走过来，往我的方向看。 我要逃走吗？ 还是别过脸去？ 哎呀，算了，不过是被亲了一下，有什么大不了。 我快步走起来，与其扭扭捏捏，不容痛快一点。 蹲到苏禹身边，准备开始问。 苏禹先开口，“身子好些了，活蹦乱跳的？” 我没好气地看他，“是啊，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感觉遇到你之后，都是糟心事。” 苏禹点头。“嗯，真说不定，可能你就是上辈子欠了我什么吧！” 这才一天时间，苏禹怎么就学起无忧那无赖的样子？这还是在百花宴上，那个说我不配伺候人的苏禹上神吗？ “是庄绍罚你吗？” “不是，是我自己认错。” “你是怎么把我从牢里弄出来的？” “换了温悦心进去。” “嘶，你把温悦心换进去了，不被人发现吗？” 他抬眼看我紧张的模样，“肃政院，执行司，谁会得罪，何况众人都以为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倒酒小仙。” “可是温悦心被关在里面，得有多无聊。” “我好心把你换出来，你倒是先可怜起别人了。”苏禹浅笑。 “那现在怎么办？你就一直跪着吗？” “嗯，你回去吧，不是还没有大好吗？” “等等。”苏禹话音刚落，正堂出来一人，正是庄绍。 “苏禹，你起来吧！都进来说话。” 我看向苏禹，他点点头，我才慢慢扶着他起来。 从昨天晚上跪到现在，估计膝盖上青了不少。 “师父。”苏禹先开口。 “你可知错？” “是，师父”，苏禹恭恭敬敬答道，我站在他身边，稍稍扶着。 “弟子不应该私自使用职权，把云然从牢里换出来。” 庄绍转头看向我，“那你为什么会扮成倒酒小仙的样子来百花宴？” 我也恭敬地回答，“百花宴当天，再探将离院的时候，被人从后面袭击，醒来发现是在天宫某一处牢内，但是绝不是天界大牢，像是有人私自建造的。我想办法从牢里出来，但是想到可能在百花宴上，碰到关押我的人，而且刚好遇到尚言司的无忧，借他的手，装作倒酒小仙的样子，前来汇合。” “真是巧啊！” 庄绍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你是说，百花宴上，突然想娶你的青松，就有可能是之前关押的人？”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青松出入百花宫将离院，隐藏行踪，还有百花宫主替其隐瞒，青松的确有嫌疑。”我接着庄绍的话说。 “你可有信心找到芍药？”庄绍抬眉。 “有，一定可以。”我很笃定。 这种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感觉很强烈。 “看来莫云眼光不错，你很有胆识。”庄绍大笑几声，又说“苏禹啊，这次就不罚你了，下次如果还擅用职权，两错并罚！” 第二十七章 推理案情 找了一张桌子，我和苏禹坐下。 我给苏禹倒了一口茶，“本来我还以为自己没办法面对你……” 我接着叹道，“哎，真是躲也躲不过。” “哎呀，算了算了，还是说说案情吧！” “好。”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感情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且不说我现在不清楚苏禹对我是什么意思，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我对苏禹是仰慕还是喜欢。 我不喜欢这种濒临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的感觉，那就这样吧！ 苏禹问，“青松就是那个在将离院，你们遇到的人？” “对，我清楚记得，他说芍药本该是他的妻子，所以他应该很喜欢芍药，也一直在找，所有我们有的线索，他应该也有，甚至比我们多。” 我也喝一口茶，继续说道“但是很奇怪，他本来和我们是一个方向的，但是他反而阻止我们进行查案，这一点我想不通。” “那时候，温悦心和你不是在一起吗？” “是啊，我倒下去的时候，看到温悦心和一个人在缠斗。”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青松和温悦心串通过呢？” “不会吧。” “当时还说了什么吗？”苏禹又问。 “我问青松，是不是他改过芍药的书信，他说不是。我还问是不是他豢养了神兽奇墨，也被他否认了。” 苏禹低头思忖。 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总感觉自己有点心怀不轨，赶紧把目光转向别处。 “难道青松就是把你关进大牢的人？”苏禹顺着线索往下说。 “我觉得就是他。” 苏禹道，“后来他在百花宴认出你，借娶你之口，实则是想控制你。” “他一定笃定了我没有证据，所以不敢乱来。” “我们可以再去找一找那个私自建造的大牢，和青松脱不了关系。而且我觉得被关的不止我一个。” “你真的没事了？” 我起身转了一圈，“多亏了上神您的丹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走吧！” “等等。”我打断他。 “什么？” “我的云华师姐！” 我赶紧回到之前住下的房间。“师姐。” “师姐，我已经好多了，我送你回兰台吧。” 师姐围着我转了一圈，“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刚出去这半天的功夫，就把你师姐忘了？” “师姐我哪敢啊，这不直接就跑过来了！” “好了好了，知你无恙，我便自己回去吧！还是小心一些，别老是弄伤了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好师姐。” 云华心里也瞧出些，云然和苏禹两人关系不一般，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讲明，这样下去还是要吃亏的。 云华本想再叮嘱几句，回头看到云然清澈的眼睛，还是摇了摇头。 希望有些事情，你可以一辈子都不知道，也希望有些事情，你可以一辈子不参与进来……如果有人负了你，你师姐就算花尽所有也要保护好你！ 云然和云实都是！ “云然，你记得那个大牢在哪里吗？” 我和苏禹在天宫溜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私建的大牢。 怎么哪里都不像啊？ 我记得是在一个转角的地方，离百花宴不是很远。 怎么兜兜转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 “云然，你不会是……” “是什么？” “是路痴吧？” 我转头就看见苏禹没心没肺的笑我。 “是，我就是路痴，怎么样，有什么意见？” 被他这么一说，我回忆起，从牢中出来不多久，就遇到无忧。 “尚言司的无忧。” “他怎么了？” “我在路上遇到过他，问他的话，应该可以很快找到。” 当然，希望无忧不是一个路痴。 这一天在路上奔波，还真是挺累的。 “喂，在找我吗？” 半空中落下一人，不是无忧是谁？ 这也太巧了吧！ 细思极恐啊！为什么无忧总是会出现的那么巧？ 有间客栈莫名和我交流上，从牢中逃出不多久就碰到他，还有这次。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主导着进展的方向？我压下心中翻起的巨浪，不管怎么样，不管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能查清真相就好。 “无忧，你真是好悠闲，回回都能遇到你啊！” “说明说明，说明我们有缘啊，哟，苏禹，好久不见啊！” 什么好久不见，昨天百花宴不是刚见过吗？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言归正传，昨天你是在哪里遇到我的？” “哟，这我好像记不清了。”无忧说道。 “无忧啊，你骨头又痒了是吧！” 昨天百花宴上，见过无忧和青松打斗，我大概知道他是什么实力，硬碰硬也不是不可以。 “要不，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看向苏禹，不打算说些什么？ “什么条件？”苏禹道。 苏禹居然没有反击？ “今年的法斗会，如果你遇上我了，得让我。” “什么？无忧你这是承认打不过我了吗？哈哈哈哈……” “喂，你别笑啊！我认真的，我不想自己的成绩太难看了。” “行啊，没问题啊。我又不在意这些，等一下，法斗会是什么？” “百年举行一次，你之前没有参与过，往年的魁首都是你身边这位。” “苏禹，真是厉害啊！”我真心的称赞道。 “反正你答应过就不能赖皮！” “说不定你还遇上我呢！”我思忖这比赛好歹也有几万人吧，哪就那么准，说遇上就遇上呢？ “无忧，快些带路吧！”时间不早，我赶紧催促。 “好啦好啦，我想想，应该是往这，对，往这。” 无忧连走带飞，很快找到昨天的地方。 “谢谢啊！”我道声谢，“可以走了，我和苏禹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不带上我？”无忧跟着不肯走。 “大殿上你的师父周九亲口说，你们尚言司不参与芍药失踪一案，你总不能违背你师父的命令吧！” “还真是，那我走了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啊！”无忧打开折扇，轻摇起来。 待无忧走后，我认真思索起来。 现在虽然找到地方了，按照昨天出来的路线，找到应该不难，可是我们要怎么进去呢？ 这座牢建造的位置很偏，而且伪装的很好，如果不是我从里面出来过，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座大牢，看外观是普普通通的小院无疑。 第二十八章 青松大牢 “留神。”苏禹轻唤一声。 他拉着我靠边往转角里站。 从大门里走出一人，是珉之。 听见他自言自语，“还好主人没有罚我，那个谁，最好别让我再碰见你。” 那个谁，说的可不就是我。 苏禹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没错，昨天我就是他这里逃出去的。 “里面应该没有别的人了。但是怎么进去呢？” “你还记不记得，温悦心在有间客栈，帮你打开的门。” 是啊，当时九重间苏禹的门，是温悦心用了张类似小纸人的东西打开的。小纸人从门缝里穿过，门后来就自己打开了。 苏禹从袖子里拿出小纸人，“我问温悦心要过一张。” 苏禹在一旁施法，接着说“她们执行司有时候情况紧急，遇到门打不开，密室什么的都是用这个解决的。” 那小纸人也是有趣，根据每个施法者的形态，呈现出的样子还不一样。 看着那小纸人薄薄一片，穿过大门之后，果然开了，这方法似乎比我用自然之术凝结起钥匙的形状快多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和苏禹一同进去。 之前我被关押的地方离门口很近，看里面黑压压的一片，说起话来还有回声，估计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 珉之那小子和我说，下面还关着一个得罪过青松的人，按照时间线来推理，也就是去年芍药仙子失踪的时候。 我小声对苏禹说，“找找有什么暗室之类的地方。之前我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听到过一阵声音，好像是人，又好像是什么神兽。”那几声“呜呜呜”，沙哑沉闷，回响在牢里，也让我后知后觉的有点害怕。 “好。” 我和苏禹分头寻找。 其实这活云实最擅长，平时喜欢发明新法器，也爱看解密的书籍，连我顺道着也会一点。在兰台的时候，云实曾经提出，想建造一个密室，但是因为师父坚持不允许，云实在我耳边喋喋不休了好几日，才放弃这个念头。 这里的墙壁是由青铜制造，摸上去，触碰到指甲，不由得让人起层层鸡皮疙瘩。 “云然，你听。” 苏禹伏耳在地上，敲着地砖。 “有回声，下面还有一层。” “应该有什么机关吧，要不再用小纸人试试？”我提议道。 “最好是能自己找到。如果有人在机关上施了法，小纸人可能会触发。之前青松在将离院也是，一旦被识破，他很快就会知道。” “有道理，我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你有发现吗？” 只见苏禹一路上敲着地，然后仔细辨认回声。 “我大概推测出机关的位置，不知道打开之后会怎么样，你当心些。” “好。” 苏禹在地上摸索，敲了几下，锁定了位置，然后见他用力一按。 本以为会有什么大动静，打开机关之后，地砖开始移动，没有一丝声响。 这造的技术要有多高，设计得如此缜密，一点点误差都没有？ “呜呜，呜……” “就是这个声音，和昨天听到的很像。”我肯定着说道。 苏禹走在我前面，从打开的暗道里走下去。 迎面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越往下走，空间越大，那几声“呜呜”越来越清晰。这青松真是深藏不露，能在不被人知晓的情况下，造起自己的大牢。 终于到底了，这是一个下沉式的大牢，把中间挖空，四周留有余地。 四根铁链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汇聚到牢底那个不明物体上。 见有人来，那团黑不溜秋的身影，开始颤抖，一个劲的往后缩。 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你到底是谁？”我开口询问。 “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不是青松吗？ “这次还带了一个帮手，还是苏禹上神，果然百花宴上，你对那小仙是故意的。” 青松当时也没有确定，苏禹是不是故意让那个小仙难堪，把她关进天界大牢，现在看到这两个人一起闯进暗牢，猜到了几分。 我警戒的看着青松，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真的大意了，我能够从这里逃出去，他一定会加强看守，甚至他有可能会亲自在这里守株待兔。 “芍药失踪，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我再次开口。 “是又怎样，不是一样没有找到她吗？” 听青松的语气，好像不是要为难我和苏禹的样子。 “那这里是关着什么人？” “这个人，你们都很熟悉，赵子越的妹妹，赵子音。” “赵子音不是凡人吗？怎么会来到这天宫，而且在人间的时候，我亲眼看见过赵子音。” “因为秦嵩就是我，青松啊。”他说的十分淡然，仿佛在陈述一桩旧事。 什么，秦嵩真的是青松？ “因为在凡间的时候，你和赵子音有过婚约，所以等你回到天宫，她也一同来了？” “这个女人怎么配的上我，还做了如此肮脏的事情！回到天宫之后，我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我恨不能剥她的皮，喝她的血，可是芍药不见了，所以我把赵子音囚禁在这里，日夜折磨，想问出当年，她到底把芍药藏在哪里？可是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她怎么样都不说。” 说着这些往事，青松越说越激动，他在墙的一侧，按下几个按钮。 四根铁链开始移动，把赵子音横在空中。 “呜呜呜。” 这回看清了，这张和在百药谷里看到的脸一模一样。 再看她手臂上的伤痕，与原录灯里记录下来的也是一模一样…… 她之所以这会说“呜呜呜”，是因为口中被塞满了棉布。 但是看她的神情，丝毫不痛苦，反而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青松似疯了一样，疯狂地按着墙上的按钮。 四根铁链又将赵子音放回牢底，牢底有小门打开，窜出密密麻麻的蛇，扭着细长的身体，往赵子音身上涌。 赵子音很快被爬满了蛇，这些蛇咬了她之后，还不尽兴的样子，吐着舌头吮吸伤口上溢出的血。 我看不下去，“青松，这样下去，赵子音会死的！” 第二十九章 赵子音现身 “哈哈哈哈，死，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转头看向苏禹，见他眉头紧锁，薄唇微抿，感觉到我的目光，他也看向我。 “害怕的话就别看了。” 他伸手想捂住我的眼睛。 好吧，我把原录灯悄悄拿出来，暗中录下。 虽然我特别不想看见这种极为血腥的场面，但是作为证据还是要留下的。 我任由苏禹捂着我的眼睛，往他身上轻轻靠着。 鼻尖萦绕的血腥气，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竹叶香。 我眼前没有了画面，但是听得很清楚。 之后好像有水流，从上面掉了下来，带有浓郁的中草药的气味，瞬间充斥整个底牢。 我轻轻拽开苏禹的手，此刻，牢底的蛇已经不见了踪影，赵子音泡在池中。 恐怖的是，你甚至可以听见裂开的伤口愈合的声音，不由得又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青松这是在折磨她之后，又用汤药吊着性命。就这样一死一生，一死一生下去，永无止境…… 简直堪比地狱。 青松神志清醒起来，有些自嘲地笑道，“看到了吗？我日日夜夜来折磨她，看她能忍到几时。” 青松一挥手，将赵子音口中的棉布取开。 “哈哈哈哈哈。”赵子音可以说话了，却先笑了起来。 “青松，这点伤痛又算得什么，一年了，我每天数着日子，一年了，我早就习惯这种日子，可是看到你，日渐疯魔，我真是太畅快了，哈哈哈哈哈……” 青松冷静的样子十分渗人，“你以为我就这点本事吗？你可别忘了，这凡间还有你的哥哥赵子越！”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说出阿离的下落。” “不可能，她在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你这辈子，不，下辈子，也别想找到她，和你写在结缘簿上的人是我，你永远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得不到的东西，她也别想得到，哈哈哈哈……” 我看着这两个互相折磨的人，不知该说些什么。阿离，将离院，应该是芍药的名字。 “哼，那就来比比，是你的命长，还是我的命长！” 青松说完，突然看向我和苏禹。我心下一惊。 他想做什么？ “既然你们已然知道这座大牢的秘密，就留下你们的命吧！” “你不是想找到你的阿离吗？我可以帮你啊！” “哦？你有什么本事？”青松轻蔑的看着我。 “就凭我是女的啊！毕竟最了解女人的还是女人嘛！你可能猜不到芍药的去处，但是有我的话，不是又多了一条线索出来吗？” “哼，说的倒是很好听。不过我不需要，就算我倾尽所有的资源，所有的心力，我也会找到阿离！”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今年全天下的芍药一株未开，是说明什么？” 青松不语。 我接着说道，“她很有可能处在危难之中，或者可能已经不在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阿离真的不在了，我也一样会娶她。” “哈哈哈哈，你休想，人间结缘簿上刻的是我的名字，你这一生也无法摆脱我，更别说要给那女人什么名分！” 青松怒极，“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好啊，来杀啊，你若是想杀，一年前就已经杀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等我什么时候找到阿离，那天就是你和你哥哥的死期，我还要把你们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你们只能做黄泉路上的饿鬼，只能任由他人唾弃……” “你以为你这些年做过的造孽的事情还少吗？怕不是要落到比我们更惨的地步！” “哼！” 这信息量真是太大了，我觉得青松绝不会放过我们。 “苏禹，要不，我们逃吧。” 我冲着苏禹使眼色。 他点头。一旦出了这牢，青松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你们二位消停吧。”青松冷冷道。 “阿离的事情不用你们插手，这段日子，就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吧！想问什么尽管问，说不定问出了什么，我就放你们出去。哈哈哈哈……” 说着，青松按动一块砖石，一眨眼的功夫就凭空消失了。 我和苏禹还是没能赶上洞口关闭的时间。这下可好，我是第几次被关在牢里了？ 苏禹倒是不急不缓，原地坐下。 “苏禹，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我也跟着坐下。我和牢有什么缘分吗？这几天三番五次的和牢打交道。 “原录灯，记下。”苏禹说道。 我听他指挥，放好原录灯。 “赵子音，我们和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哦？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你要我用什么和你换？” “我们知道你哥哥，赵子越最近的动态，如果你想知道，用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来换。” 赵子音闭上眼，仰头看天，这天一如既往的黑暗，一年来从未变过。她有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一年了，你不想知道，你的哥哥是否安好吗？” “我猜的到，按青松的性子，一定会让我哥哥活着，然后让他饱受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就像他失去芍药一样……”赵子音说起哥哥赵子越的时候，语气温柔了很多。 “我这里录过你哥哥的样子，不想见见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赵子音眼中发出光芒。 “是，千真万确。就在不久前。”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赵子音很激动。 “云然，打开吧，上次我在百药谷录下的。” “好的。”不知为何，这原录灯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原本的东西倒是没丢，但是顺序莫名的被打乱了。 “就是这个！”原本可以很快找到的，这次偏偏用了不止三倍的时间。 我打开百药谷的片段，呈现在我们三人的眼前。 傍晚时分，月色朦胧，椅子上的白绸缎格外醒目。 当时温悦心用了幻耳铃，所以画面是静止的，镜头在缓缓移动。 首先是白绸缎，当时没有发现，仔细看来，这白绸缎上还密密麻麻的用银线绣了经文，镜头上移，是和赵子音一模一样的脸，不同的是，天界的赵子音脸上全是疤痕，但是人间的没有。 再转到椅子上，这就是在兰台找到的“续生咒”。 画面下移，终于到赵子越了。他悲痛地看着椅子上的妹妹，眼中具是心疼和思念…… “哥哥，哥哥，我的好哥哥，啊……” 第三十章 陈年旧事 “哥哥，你不要被青松这个混蛋骗了！” “都怪我，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呜呜呜……” 许是赵子音很久都没有说过话，嗓音沙哑，不敢太用力，声音忽强忽弱。 “哥哥，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参与进来，你不该承受这些的，啊……” 赵子音痛哭起来，“哥哥，我好想你，子音好想你啊，我现在才明白，你才是这世间最最疼我的人……” 我眼眶湿润，虽然不知道去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在百药谷，我见过赵子越看着只剩一具躯体的赵子音的眼神，那是不舍啊，赵子越一定很爱护自己的妹妹，甚至找到“续生咒”来维持妹妹的尸身不朽，每月用自己的血肉续养，整整一年，没有放弃。 而现在的赵子音就在我们眼前，每天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我看向苏禹，他神情淡定，没有丝毫的波动，如果不是我看到他指尖轻颤，我真是要认为他是一个冷血到极致的人，见惯他人生死离别，而无动于衷。 赵子音还在牢底喃喃自语，满是哭腔。 看样子，也不过是一个年级轻轻的姑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苏禹都没有打断她，任她缓解情绪。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是赵子音，我会是什么样子，是和她一样疯魔，还是早就已经坦白了？ 我平生不怕疼，但是害怕见到别人流血，我似乎很怕那鲜红鲜红的东西，从皮肤上流出来的感觉，但是如果是自己流血，倒也没有那样的心里不适。 “我可以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护我哥哥周全。就这一条！” “好。”苏禹爽快的答应。 赵子音缓缓闭上眼，回忆起从前发生的事，神情平淡，就好像这些事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我赵子音，和哥哥赵子越从小拜在秦老谷主门下，学习药理。而秦嵩是秦老谷主的儿子，所以我从小就相识。” “我很早就喜欢上了秦嵩，但是哥哥和秦嵩却是死对头，所以我也没有表现得太多。直到，直到去年。” “直到去年，京城瘟疫，我和赵子越，秦嵩一行人一同去京城，救治疫情。” “原来秦老谷主已经发觉自己，应该命不久矣，所以在出行前，嘱咐过哥哥和秦嵩，两人谁能最先研制出解药，就命谁为下一任的百药谷谷主。这件事我是之后才发现的。” “到了京城，街上真的是荒无人烟，一律只许进，不准出。” “很多患有疫病的人，被家人赶出来，就丢在外面，还有哀嚎声，还有不过五六岁的孩童。” “但是，但是，出现了一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有一天，秦嵩把她带了回来，叫她阿离。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个晚来的女人就能得到秦嵩……” “我一定要拆散他们，秦嵩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说着说着，就笑起来，“可是，秦嵩竟然是下凡历劫来了！可悲可叹啊！” “但是我还没有开始我的计划，我外出为百姓发放增强抵抗力的药的时候，也不幸染上这次的疫病。” “我有两三天，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后来哥哥端来一碗药，药我喝下去，但是，我喝下去之后，疫情的确是缓和了不少，但我，我却再也不能说话了。” “我以为我这一辈就这样完了，结果那天我在院中看到，哥哥和其他人，把秦嵩和阿离都赶了出去。”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去救秦嵩，想想我真是，真是……” “哥哥和其他人都来拉住我，哥哥反反复复对我说着同一句话。” “他说，他害的你，是他害的你！” “我被硬拉着拖回病房，不想吃饭，每天就呆在小院里，看着天空，反反复复想着哥哥嘴里说的那句话，是他害了你。” “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秦嵩怎么会害我呢？一定是他身边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阿离干的。” “所以有一天，有人给我递来一封信，是那个叫阿离的女人。” “她约我出门一见。我当然是去了。为什么不去，这个女人害我还得那么惨，现在又找上门来，我怎么能放过这次机会。” “但是我看到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秦嵩，直接冲过去看。她过来想拉我，我一把甩开她。” “我心里想，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秦嵩说不定就不会生病！”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看。” “她求我给秦嵩医治，她们被赶出来，没有足够的药材，如果我能够治好秦嵩，她愿意替我治好我的嗓子。” “一举两得的买卖，为何不做。既然她如此卑微的求我，我就答应下来，偷偷把秦嵩搬回自己的院子里。” “我日日夜夜的照顾他，正巧哥哥研制出了治疗疫病的方子，我也弄了一点回来，秦嵩当然是医好了，但是他却失忆了。” “失忆不是正好，正好秦嵩可以忘记那个阿离了。” “我再次出门找到阿离，她也是病的不轻，我告诉她秦嵩已经好起来了。她点点头，又拿出一张纸。” “上面写着，闭上眼睛，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说话了。” “这话我当然不信，这世间哪里会有那么高超的医术。所以我在期间悄悄睁开过眼，但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后来，我真的可以说话了，她又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她想见秦嵩最后一面。我第一反应是拒绝她，但是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所以同意了。” “我告诉她，现在时候不到。而且我要她先活下去，找人给她送药，吊着她的性命。” “我告诉哥哥，是秦嵩医好了我的嗓子，但是他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哥哥不太相信，我带着他去看秦嵩，秦嵩现在只认得我。” “哥哥又观察了好几日，终于相信秦嵩失忆。” “正好京城的疫病减轻了很多，多亏了哥哥研制出解药，所以我们一行人就回到了百药谷。” 第三十一章 神秘人 “我当然没有忘记阿离这个女人，我让她等，等到哥哥终于同意我和秦嵩的婚事，我才告诉她，可以来见秦嵩了。” “她很快就来了，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我可不会可怜她，我假装好意给她端了一碗汤药。” “你们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是散骨汤，这喝下去之后，会感觉浑身无力，我把她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偏偏在成婚的那天，秦嵩竟然凭空消失了，我心痛欲绝，追到殿外，然后也不省人事。谁知道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天宫，秦嵩竟然是天君的儿子，而且，而且他想起来了，他全部想起来了……” “就此把我关在这里啊，永无天日啊……” “可是芍药后来去了哪里？” “她肯定已经在黄泉路上了，不用找了，不用找了……” 赵子音说了好长一段话，声音愈发沙哑，此刻闭着眼抬头，“就算我出不去，只要我哥哥无恙，我也无所谓了，什么儿女情长，什么情窦初开，在大灾大难过后，才发现亲人才是永远的依靠，永远，永远……” 气氛安静下来，听赵子音说了这一大段的往事，我脑中仿佛有了画面，但是还有一些疑惑。 比如秦嵩和阿离为什么会被赵子越赶出去；比如赵子越端给赵子音的药里是什么，为什么喝下去之后反而不能说话了；比如阿离究竟去了哪里，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百药谷…… 这些赵子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跳过去了。 “苏禹，你还有什么要问吗？” 他摇摇头。 我收起原录灯，心想着，如果云实可以做一个，听了别人的描述，能够大致还原出经过的升级版原录灯就更好了，但是光想着就觉得很难。 “看来没有来错，但是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青松之前那样阻拦我们查案，这次却把我们和赵子音关在一起，赵子音这么重要的人，竟然放心，还是他笃定了赵子音不会说实话？” “的确。秦嵩就是青松，天君的儿子，在这坐天宫里私造大牢都没有人知道，可见背后手段，若是他不想我们查出事实真相，他完全可以杀了我们，可能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死在哪里，这一次，是把希望系在我们身上了吗？” “秦嵩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希望我们找到真相，可是又把我们关在大牢里。虽然赵子音这样一说之后，很多地方都可以连起来了……” 我捂脸，“可是我们出不去啊……” 苏禹拍拍我的肩，用极低的声音说，“秦嵩没有走，这里应该还有什么机关，他一直在观察这里的动态，刚才赵子音说的话，他也都听到了。” 我心中恍然。转眼一想，如果秦嵩真的在某一个地方观察，利用完我们之后，我们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是更危险了吗？ “云然，你仔细听。” 我静下心来，眼观四周，耳听八方，果然哪里有打斗的声音。 我感叹道，“秦嵩这座牢最近客人真是多啊，就是不知道是谁了！” “嘭”“轰”“嘭”几声巨响。 这座牢被打斗的气压压的晃动起来。 “是谁那么厉害，不是用青铜铸造的吗，也能憾得动？” 看来秦嵩最近这日子，也不好过。 “嘭。”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坚固的牢里，被打出了一个洞。 青松从洞中飞出，跌落在地，猛喷出一口鲜血，不敢怠慢，赶紧又站了起来。 “这天宫里，有谁敢对天君的儿子下手？”我愕然。看青松这警觉的样子，对方来头不小啊。 那人不紧不慢地从洞中走出来，手中执剑，带着黑色的面具，全身散发着威压，如饿鬼来索命。 青松死死盯着那个黑衣人，又淬了一口鲜血，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我要救人。”这声音邪魅要极点，却毫无感情。 “救谁？若是牢底那个，你这辈子也别想救出去，只有我能杀她！” 黑衣人把头转向我们这里，这意思是要救我们？ “苏禹，你可认识他？” “不识。” “那他为什么要救我们？”我心中纳闷，不是吧，这是哪里来的高人？ “我只救你。” 黑衣人指了指我。 “大侠，不如，一块带我们出去吧！” “我只带你。” “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啊！” 他二话不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凝起念力，我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不过眨眼间，我如同一只被他拎在手里的兔子，直接提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他将我带出来之后，还不忘用法术，让破掉的一面墙恢复原样，这样，换成苏禹，青松和赵子音被关在里面。 “等等，等……” 我等一下还没说完，他将我带出青松的大牢，直接飞走了。 我脑子里满是问号，什么情况，这个人不仅知道青松私造的大牢，还掌握我们的动态，甚至敢打青松，把他关在自己的牢里…… 不行不行，这天宫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赶紧找到阿离，破了这件案子，我还是回兰台吧，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天到晚，就没有消停过。 我没有苏禹的小纸人，也不能再进去把苏禹救出来，难道要靠自己的力量吗？ 虽然已经有些眉目了，但是我一个怎么行？ 从我，温悦心，苏禹三人共同查案，到后来的温悦心替我关在天界大牢里，这下连苏禹也出不来了。 好吧，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考验我，既然都到这个分上了，相信自己吧！ 在兰台的时候，师父常说，我们都是身在什么位置，做什么样的事情。 很多情况下，不会等你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就会考验你。 就像天底下所有母亲一样，有了孩子之后，不得不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站出来，即使性格再懦弱，再胆小，也会为了孩子拿命去拼。每个人都是这样走来，所在身份不同，背负着不同却相似的使命。 我身上担着的，不仅是兰台出去的一个协助办案的小仙，也是兰台的门面…… 第三十二章 百药谷谈判 想及此处，那就自己一个人来吧！ 总不能给兰台和师父丢脸不是！ 那个啥，凡天门在哪里来着？ 完了，完了，作为一个路痴，如何能找到路？ 回头得问云实要一个记录地图的东西，诶，兰台应该是有的，如果有了地图，是不是会好找些？ 我饶了大半个天宫，终于找到兰台之境。 门前的小童也认得我，直接让我进去了。找天宫舆图还是很方便的。 “兰台之境，百态万象皆有归处，网罗千千事，天宫舆图，现。” “云然姐姐！”好稚嫩的声音，可不是云实吗？ “云然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云实抛下手中的档案，直接冲着我的方向来，连蹦带跳往我怀里钻。 “云然姐姐，你没事啊！” “我是没事啊，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哼，你知道就好，早点办完案子，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量，真的很累很累啊！” “我找到线索了，芍药一案很快会结束的，相信我！” “那云然姐姐是来兰台找什么东西吗？” “嗯，天宫的路我不是很熟悉，要一份地图。” “正好正好，我这有最新版的，你拿去看好了。” “师父在哪里啊？” “出去巡查了。” “云华姐姐呢？” “也出去了。”云实的声音愈现哭腔。 真的是不容易啊，偌大个兰台，大小事都落到云实身上，他可不得忙坏了吗？ “好了好了，等我办完案子，回来就可以一起参加师父大寿啦，期不期待啊！” “当然啦，我们这次，一定要给师父一个惊喜！” 我摸摸他的头，“好了，我赶紧去了，你在这里也要好好的啊！” “哦。”云实还是有些不舍。 “走啦。”我挥挥手，告别云实。 云实一人站在院中，吸吸鼻子，哀叹一声“我、太、难、了！” 有了地图之后，果然方便很多，有意思的是，这上面还有说明书，原来这份地图还有自动检索功能，只要对着地图说想去的地方，在地图上就会显示出最短的路径。 真是便于利用啊！可以好好普及给像我这样，十足的路痴，真的是救星啊！ 转眼，就到了人间的百药谷，我还是上一次下凡的模样。 穿过一大片绿油油，叫不出名字的药田，百药谷三个大字立在眼前。 巧的是，还是上次接待我们的那两个小药童。 他们两个见到我，都有点害怕的样子，往后缩了缩。 “喂，我有那么吓人吗？” “你真没有来啦。” “又有事情找赵谷主啊！” “这次又是什么事？” “续生咒，你和他说这三个字，他一定会让我进去的。” “好的稍等。” “不行，你呆在这里，我去。” “不行，一直都是我去。” “不行，现在换人，我去。” 这话听着越来越像在骂人。 “好了好了，我们一起去吧，他若是不见我，我出来就是。” 他们两个齐声“不行。” “那我呆在这里，你们一起去。” “不行，这样的话，你溜进去怎么办？” “可是，你们又不让我一起去啊？” …… 是不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两个小药童都快急哭了，我没心没肺，捂着肚子笑。 哎，我真的不是有意欺负你们的！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这声音很陌生啊，是谁呢？ 两个药童见到我身后的来人，十分恭敬，“秦老谷主好。” 原来是秦老谷主！ “姑娘来百药谷，所谓何事啊？”秦老谷主说话极轻，而且虚浮无力，看样子，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秦老谷主，我找赵谷主，关于赵子音的事情。” “那便一同进来吧。”秦老谷主说话，两个药童自然不敢拦着。 走得不远处，听见他们双双叹息，哎，明明是再见，再也不见，怎么变成再见一次了？ “姑娘怎么知道赵子音的事情。” “秦老谷主也想知道？” 我不清楚他的立场是什么，只能反问道。 “我是来给赵子越送药的，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管了，我管不动了。” 这位秦嵩在人间的父亲，秦老谷主，心里应该不是很好受。 “你替我送吧，我就不进去了。” “秦老谷主，对秦嵩失望吗？” “失望？人各有命吧！” “秦老谷主，那我先进去了。” 秦老谷主站在百药谷山腰的地方，望着天下纷纷扰扰，分分合合的局势，兀自摇头。 这天下迟早要变。人间帝王昏庸无能，出了问题，一味躲避和隐瞒，吃喝用无度，气数不长。而天上呢？天上那位桀骜不驯，偏执固执，怕是也不能长久。 青松，你多保重吧！ 百药谷正殿里，赵子越一见到我，便开口道，“前几日才见过你，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喏。”我拿出秦老谷主的药，递给赵子越。 “这是老谷主送来的？他人呢？” “回去了，不想管你们的事了！” “不知这回，来我百药谷，你想干什么呢？那名女神医，真的不在我百药谷。当年一行中，并没有她啊！” “赵谷主不必着急，若是真没有，让我找找又何妨？” “话虽如此，可也没有平白无故让你搜查的道理啊！” “赵谷主，我知道你在用续生咒吊着妹妹赵子音的性命，是不是？” 赵子越心中大骇，“你怎么知道？” “我也知道，真正的赵子音在哪里。” “她在哪里。”赵子越一把上前抓住我的手。 “别，别激动，赵谷主，都一年了，还等不了这片刻吗？” 他缓缓放开抓住我的手，手掌翻飞，指尖不知何时出现一根银针，“我这人性子急，你最好别耍花招。” 我笑着推开他的手，“我要从你这里知道，去年发生了什么，以及还原一下，赵子音成婚的流程和动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赵子音的信息告诉你。” 他狠狠盯着我的眼睛，这让他如何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竟然知道续生咒，还知道妹妹的下落。 我知道他不放心，拿出原录灯，点开在青松大牢里的一段。 第三十三章 更多细节 “哥哥，哥哥，我的好哥哥，啊……” “哥哥，你不要被青松这个混蛋骗了！” “都怪我，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呜呜呜……” “哥哥，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参与进来，你不该承受这些的，啊……” “哥哥，我好想你，子音好想你啊，我现在才明白，你才是这世间最最疼我的人……” 赵子越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之后，他才听出那是妹妹沙哑的声音，条件反射般上前欲抢走原录灯。 “赵谷主”，我大喊一声，他缓过神来。 “决定了吗？” “好，我都可以说，可以让我见见子音吗？” 这，要怎么见？把赵子越带到天上去？还是把赵子音救出来，带到凡间？好像两者都行不通。 “有缘便能相见，先说说当年发生的事吧！” “不知道子音有没有给你讲过大概？” “嗯，简单点说，我有问题就问你。” “去年七八月，京城爆发疫病，我们一同前去支援。” “在百药谷，你们三人关系如何？” “子音从小就喜欢秦嵩，我看得出来。我和秦嵩时常比拼医术，但我也有野心，想继承秦老谷主的位子。” 我点点头。同样的，我放好原录灯，记录下来。 “在我们走之前，秦老谷主吩咐，谁能研制出药方，谁就能接任谷主的位子。到京城之后，我们建立临时的药馆，为他们诊治。安抚人心，镇定情绪。” “有一天，秦嵩突然带回来一个姑娘，自称阿离。我不想干涉，但是知道自家妹妹喜欢秦嵩，多少也留意一些。后来不知怎的，妹妹赵子音也感染上这次的疫病，我害怕极了，整夜整夜不睡觉，研究药方。” 到目前为止，和赵子音说的都能连起来。 “这一天，秦嵩和阿离上山采集药材，我偷偷到秦嵩住的地方翻找，看看他有没有研制出解药。” “果不其然，我看到了那张放在桌子上的药方。想都没想，就拿来用了。” “真不知道，我是昏了什么头，竟然会窃取药方，还相信这份药方一定会救自己的妹妹！” “可能，我自己也潜意识的觉得，秦嵩比我的医术高明吧！” “我给妹妹喝下，她终于醒了，但是却不能说话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想着秦嵩会不会是故意的，毕竟把药方放在那样显眼的位置，就好像等着别人来拿一样。” “对，一定是秦嵩故意设计的。” “所以我在药馆散播消息，说秦嵩身边的阿离，设计陷害我的妹妹，害她不能说话。” “秦嵩在众人心里印象一直很好，只有在那个来路不明的阿离身上下文章了。” “一来，把阿离赶出来，妹妹不用整天看着这两个人在一起，而心里不痛快了。二来，秦嵩的地位大大减弱，这对自己也有帮助。” “果然是贪念在作祟啊！这一步踏错，万丈深渊啊！” “秦嵩和阿离回来之后，我叫人把阿离赶出去，没想到秦嵩这么喜欢阿离，秦嵩护着阿离，不肯让她受伤。” “这时候，妹妹冲过来，很担心秦嵩的样子，我拉住她，反反复复说，他害的你，是他害的你……” “她愣住了，拼命摇头，不肯相信。秦嵩和阿离还是被赶走了。” “后来通过妹妹的病症，我终于研究出药方，顺理成章成为众人心目中的下一任谷主。” “本来我以为高枕无忧，可是妹妹却把秦嵩带回来，还告诉我他已经失忆了。” “我当然不相信，一定是秦嵩的阴谋，一定是。我支开赵子音，和秦嵩单独谈话。他见到我仿佛一只可怜的小兽，把自己蜷缩在一起。我问他，你记不记得我？” “他一个劲的摇头，全然没有往日的形象。光是这样，我还不放心，我暗中观察他好几日，见他温顺听话，妹妹赵子音也沉浸在这样的幸福里，我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倒也挺好。” “回到百药谷后，秦老谷主得知自己的儿子已然失忆，连父亲也认不出，再加上我研究出治疗疫病的药方，秦老谷主也心甘情愿让我接替谷主的位置。” “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后来选了良辰吉日，子音和秦嵩成婚。” “可是，可是，为什么秦嵩会莫名消失，连一具尸首都没有，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我隐约感觉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是关键。 “是，就在秦嵩和子音拜堂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凭空消失，婚服散落在地上，人却没有了。” “他们都说，是妹妹克死了丈夫，他们说，秦嵩根本就不喜欢子音，只是因为失忆了。” “妹妹自己掀开红帕子，跌落在地上，抓起落在地上的衣服，使劲的翻找，口里念着，秦嵩，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 “众人都以为她疯了，她抓起新郎官的婚服，直接冲出门外，我赶都赶不上，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悬梁自尽，没了气息。” “续生咒这个方法是谁告诉你的？”我问道。百药谷怎么会渠道知道续生咒，何况在天宫里都是当禁术处理的。 “就是秦嵩。” “一日之间，喜事变丧事，我痛不欲生啊。我遣散了其他人，跪在妹妹的灵柩旁，整夜都没有合眼。” “突然，烛光熄灭，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我看到秦嵩回来了，我直接上前，质问他为什么要消失。还没有碰到他，他只是一抬手，我就被掀倒在地。” “当时我就明白了，秦嵩绝不是一个不同人。他扔了一册续生咒给我，说想让妹妹活着的话，就按照上面的做，记下之后，就立马烧掉。还说，不然让子音永生永世的受尽折磨。” “我爬过去，抱住他，恳求他，放过我的妹妹，他没有回应，又直接消失了。” “如果不是地上那本续生咒，我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上面写着可以维持子音的尸身，我当然就照做了。可，可是，子音身上总是会出现莫名的伤口。” 第三十四章 婚房玄机 “不是秦嵩，还有谁？我想不出第二人，说什么要让子音永生永世遭受折磨……” 原来如此，所以青松会在将离院说，芍药才应该是他的妻子，秦嵩一劫过后，回归天界，甚至想起了赵氏二人的所作所为。 赵子音为了霸占人间的秦嵩，欺骗他，还不知道将阿离藏在哪里。赵子越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不惜窃取药方，出了事，来构陷在阿离身上…… “赵谷主”，我很想说，这件事情你们都有责任，因为你们都为了一己私欲二而伤害了别人。但是我没有说出来。 兰台的时候，师父常说，不要轻易评价别人的好坏，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感同身受另一个人。不了解事情原貌之前，不要去随意评价他人，要为自己的语言负责。 虽然，这天宫里，随意评价他人的风气依然存在…… “赵谷主，你还记得成婚当日，妹妹赵子音经常在哪些地方出没吗？” “那一日，没有什么异常。成婚仪式之前，她一直呆在婚房里，没有出去过。” “为什么这样肯定？” “子音很珍惜这次的婚礼，对很多细节都要亲自把关，那天婚礼用到的朱钗缺了一个角，她大发雷霆，非要找匠人补救好，不然绝不踏出一步。” “你不劝劝吗？” “我试着劝过，可是她是我的妹妹啊，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忍心看她因为一只朱钗而延误一场婚礼呢？况且她那么喜欢秦嵩，前些年一直压抑在心里，最近突然爆发出来，谁都拦不住啊！” 可能，当初的赵子音有多喜欢秦嵩，现在的青松就有多恨赵子音了吧！ “能带我去看看那一间婚房吗？” “去那一间婚房干什么？里面怎么可能会有线索？” “这就不对了，赵谷主，毕竟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嘛！” “行，等你找到线索，请务必告诉我子音的近况！” “好的，赵谷主，烦请带路。” 百药谷的内院多以竹子建成，走过留下一抹竹子的清香。 小药童见到赵子越，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向他问好“谷主好。” 拐过几个弯，终于到了。 这一间的布置，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看起来常年有人打扫。 赵子越解释道，“我想念子音的时候，会来这里，这里不仅是她成婚用的婚房，也是她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顺带着好好打扫。去年出事之后，这里的装饰都没有变动过，还是一年前的样子。” 我点点头，睹物思人莫过于此了吧！ “当时只有赵子音一个人在屋里，还是有其他人照看的。” “是她自己一个人。” “这就有意思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子音说，在成婚之前，她让阿离来百药谷。” “为何我全然未知？” 赵子音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的哥哥呢？ “阿离和你妹妹可是情敌啊，你说你妹妹会做什么？” “不可能。”赵子越大声反驳我。 “这绝对不可能，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的！” “赵谷主不如想想自己，这窃取药方，祸水东引，又何尝是你的妹妹赵子音能想到的呢？” “就算子音真的让阿离来到百药谷，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啊！” “是啊，所以我怀疑赵子音把阿离藏了起来。” “我不明白。”赵子越一脸的难以置信。 “如你所见，先看时间点，从京城回来之后，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修整，对吗？” “是这样。” “为什么你的妹妹会选择在成婚的时候，让阿离来到百药谷？” “说不定，也是让她参加婚礼呢？” “哦，那光明正大的来，光明正大的走，为什么无人知晓？” “可能，可能……”赵子越想破头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性。 “好，就算，妹妹把阿离藏了起来，难道阿离不会求救吗？” “你可知道，你的妹妹的声音是谁救好的？” “不是秦嵩吗？” “不，是阿离。” “竟是这样？竟是这样？子音，你为何要骗我，为何？” 我想着赵子音和赵子越这两人，就算是相依为命的至亲兄妹，也会有互相之前隐瞒的时候，往后我云华云实，也会这样吗？ “赵谷主，你先去准备一些东西可以吗？” “需要什么？” “嗯，就是很久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没有见过阳光，需要补充点营养的那种。再准备一套干净点的衣服吧！” 赵子越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我，我回应一个微笑，挑了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他转身迅速离开，一边走一边摇头，想不通啊，是在是想不通。 自家妹妹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又被关在什么地方，秦嵩这个混蛋对妹妹做了些什么？还有当年，妹妹还瞒着自己干了什么？ 待赵子越走后，我仔细打量起这间房间来。 赵子音自己应该改动过这间房间的构造，地上隐隐约约可见搬动家具的痕迹。 是因为婚礼的需要而重新布置了一遍。 我在房间里左转右转，柜台上景致首饰盒，床沿的纱幔，烛台小灯，角角落落一一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我仔细回想，赵子音说的话。 “我当然没有忘记阿离这个女人，我让她等，等到哥哥终于同意我和秦嵩的婚事，我才告诉她，可以来见秦嵩了。” “她很快就来了，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我可不会可怜她，我假装好意给她端了一碗汤药。” “你们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是散骨汤，这喝下去之后，会感觉浑身无力，我把她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散骨汤，喝下去会浑身无力。 为什么一定要让阿离喝散骨汤？害怕阿离弄出动静吗？ 而且赵子音之前一直费心吊着阿离的性命，留着显然还有什么目的。 顺着这样想，只有这一个可能啊！ “哒哒。” 等等，这声音不太寻常啊！ 我再次踩了踩脚下的地方。“哒哒。” 我趴在地上，仔细辨认这一种声音。 像是有什么机关，我把头钻进床底下，用手一块一块的敲。 原来苏禹在青松大牢的时候，就是这样判断下面机关的啊！ 想打开的话，可能要把床挪开。 我钻出床底，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第三十五章 芍药真身 抬眼就看到赵子越一脸的惊愕，手中端着药汤和衣物。 “那个，过来帮一下忙。” “帮，帮什么？” “移一下这个床。” 他虽然万分迷惑，还是乖乖的和我一同过来挪。 “你躲开一点，小心啊！” “你要做什么！”赵子越一下子挡在我的面前。 “让你进来已经是我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不要考验的耐心。” 这是子音带过的地方，怎可由你随意破坏？ “看来赵谷主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啊！” 我稍用力地走在原本床的位置。“哒哒。” “哒哒。” “赵谷主，你可看清楚了！” 我凝结起气流，往地上一劈。 “哗。” 瞬间灰尘四飞，一股奇怪的味道飘来。 “赵谷主，这下你可相信了，要不要一同下去看看？” 赵子越此刻已然愣住，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为什么？子音为什么要这样？” “你是小瞧了女人的妒忌心啊！专门挑和秦嵩成婚的日子，还是偷偷把阿离带进百药谷不让人发现，当然是要阿离亲眼见到赵子音和秦嵩成婚啊！” 赵子越濒临失控，抱头痛哭，嘴里不停喊着为什么？ 之后还有一段话，我没有说出来，当然，相信赵子越能想到。 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情敌痛苦的死去？ 先要她见证自己和秦嵩的婚礼，这点还不够填满赵子音的妒忌心，所以她选择用散骨汤，把阿离囚禁在婚房的床底下，想让她日日夜夜，听见赵子音和秦嵩恩恩爱爱，琴瑟和鸣，直到死去…… 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 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当然也不相信，天底下会有人为了霸占另一个人，疯狂至此，但是还是发现了婚房里的玄机，打开了尘封了一年的旧事。 “赵谷主，你还记得阿离的长相嘛？” 赵谷主抱头痛哭，没有理我。 那我自己来吧！ 我端着赵子越带来的药和衣物，下到里面去。 一个白衣女子蜷缩在地上，生死不明。 我的心里卷起千层浪，这是还活着吗？ 我想走过去，探探她的鼻息，突然就胆怯起来。 如果阿离真的已然离去了，我该怎么办？ 身边都没有人帮忙，独自面对未知生死，我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我先问了几声，“芍药仙子，是你吗？” “芍药仙子，您还活着吗？” “我是兰台的小仙，来调查你失踪一案的！” “芍药仙子？” 她紧紧攥着的手，突然动了一下。这绝对不是我的幻觉，看得十分真切！ “芍药仙子。” 我连忙跑过去，抱起她，虽然药汤洒出来不少，我都给芍药仙子灌了下去。 我也没有学过什么医术，但是感觉到她浑身发冷，我往她身上灌输暖流。 “好些了吗？” 这一年了，被关在这里，虽然神仙不吃不喝确实没有问题，但是她之前受了那么多的罪，还整日不见天日，能活下来，绝对是奇迹。 怪不得青松找了那么多年都不知道阿离在哪里，想来他看都不愿意看这个婚房，更别说进来了。 “我先扶你到外面去吧！” 她无力地点点头。 任由我拖着，拽着，用仙力扶着，终于把她弄到地面上。 她接受不了阳光，我往床幔上撕了一条，将她眼睛盖住。 赵子越也顾不上我破坏这个房间了，倒在地上，喊他也不回我。 看来需要等他稍微回过神来，再和他说关于妹妹赵子音的事情吧！ 芍药紧紧抓着我的衣袖，是想说什么呢？ 她分外吃力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是不舒服吗？我伸手探了探。 怎么会？难道，难道当年，不是芍药医好的赵子音，而是把自己的给了赵子音？ 天哪！ 怎么会这样？ “你是不是想说一些话？” 她点头。 芍药摸索着我的手，往我手上写了“纸墨”二字。 “好的，你等一下啊，我出去找找。” 阿离真的是一个傻姑娘啊！明明可以不必医治赵子音的，却偏偏把自己搭进去。明明知道这个赵子音不怀好意，还只身前往百药谷，就是为了见秦嵩一面。 我一个劲的摇头叹息。这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狠毒的人，又有这样善良的人呢？有时候，我倒也希望善良的人也能够狠一点，就像芍药一样。 现在案情大致也清楚了，关键人物芍药仙子也找到了，这案子应该很快就能破了吧！ 正当我找到纸墨，准备回去的时候，感觉到天色突然黯淡下去。 我害怕芍药会出事，急匆匆往回赶。 一束光，不，是两束光，直照到婚房的位置。我心道一生不好，一定又有事情发生了。 等我赶到婚房，看到有人押着赵子越，还有人扶着芍药仙子，看架势是要回到天上去。 不行不行，这案子还没结束，怎么能被随意带走呢？ “云然。” 苏禹也在？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和青松在一起吗？” “刻不容缓，先回天上再说。” “这什么情况？” “是天君带人闯了进来。” “天君！天君怎么会知道这个大牢呢？” “应该是有人向天君透露了消息。” “他知道青松私设大牢不生气吗？” “天君当然很生气，所以下令查清此事。可是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来，说青松关押妻子赵子音一年，贪恋人间红尘等等。” “那后来呢？” “后来，天君立马召集三司，兰台，花界一同商议。” “所以你就下来找我了？ “是。” “那你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案情其实大致水落石出了，赌你可以找到芍药仙子。” “喂，不是这么算的吧！要是我没有找到呢？” “那就押一个赵子越，毕竟他也脱不掉干系。” 这么感觉还是怪怪的！是谁会在天君前面抢先一步闯入青松的大牢，只救我一个人出去。又是谁后来告诉天君青松私设大牢，而我恰好又找到了芍药的。 这两者联系起来，细思极恐啊！ 如果是同一人所为，此人既知道青松的底细，还笃定好我找到芍药的时间，这一环扣这一环，安排的缜密无误！ 第三十六章 见见世面 “太奇怪了？” “什么？”苏禹没明白我的意思。 “就是太奇怪了，这时间卡得太准确了。” “你是说，有人算好先把你放出来，又告诉天君，让他来青松大牢，还算出你找到芍药的时间，借流言之手，推动天君召众人商议，还算好我会来找你？” “是啊，你说出来我也不信，可是这太巧合了吧！” “的确，是有点巧。等一会儿在大殿上，你小心说话。” 我看向苏禹。小心说话，是要我谨慎一些？ “看形势吧，有些能说，但是有些不能说，你自己掂量。” “诶？这话是什么意思？事实就是事实啊，我还能怎么说？” 我不太能理解苏禹话中的含义。难道有些话说了，会有什么问题吗？ 算了算了，苏禹比我在天宫里呆得时间更长，有些东西我不懂，苏禹懂。 细算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天宫正殿了。 众仙看到芍药仙子，眼中具是愕然。 “这不是芍药仙子吗？” “怎么伤成这样了呢？” “是啊是啊，快去请药仙府的药师来！” 我抬头看见师父他老人家，真是好感动！师父啊，徒儿终于又看到您啦！ 不知道云实那小家伙有没有给您添乱啊！ 我乖乖站在师父身边，看着事态的发展。 “咳”，天君咳嗽一声，“既然众仙都来了，那便开始吧！” 我望向温棋的方向，温悦心不在，想是还关在天界大牢里。 无忧倒是在，触及到我的目光，冲我没心没肺的笑。 “青松，你出来！” 俨然是严父教训自己儿子的模样。 青松跪倒在地，行了一礼，“在。” “你来给我说说，你可是在天宫里私自造了一座大牢，用来关押你的妻子？” 众仙哗然，有一阵长吁短叹。 “真的假的啊！” “看天君生气的样子，应该是真的吧！” “是啊，怪不得青松从来不带自己妻子参加什么活动，弄得我们以为是被保护，不想让我们打扰呢！” 青松望向芍药仙子，阿离的方向回道，“是。” 阿离躺在椅子上，身边有药仙为她把脉。 “你这是想气死我啊！天宫里除了天界大牢，任何地方都不允许私自建造，你这是不把你父亲的话放在心里啊？” 天君气的在椅子上直跺脚。这青松太不争气了，太不争气了！ “好，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青松又是一拜。缓缓说道：“有一件事情，众仙一定不知道。我命里有一劫，所以二十多年前，到凡间转世历练。” “哦？” “天宫的秘闻啊，从未听说过！” “原来青松下过凡？” 青松面对众仙的疑惑，不紧不慢的继续说，“这件事，只有父亲和司命知道，这劫大概到我二十岁的时候，会结束。” 众仙竖起耳朵，等着接下来的剧情。 “可是，我遇到了在人间的阿离。” 顺着青松看着的方向，是失踪已久的芍药仙子。 阿离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淡地坐着，任由药仙们搭脉喂药。 “当然，在人间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是青松，而是秦老谷主的儿子，秦嵩。” “本该死于意外的我，被阿离救下。” 众仙又纷纷议论起来。 “这样，是不是乱了劫难啊！” “对，我以前听说，如果渡劫的时候，受了干扰，后果可严重了，有的就永远无法转回天上，在人间，生生世世下去。” “好像是有这样的传说。” “没错，可是我失忆了一段时间，所以过冥界生死簿的时候，还是放我过去了。” 冥界生死簿，听名字像是记录人的生死的一本册子，有点像各个仙人的档案汇总在一起，或者按照部分分的人事簿一样。 原来还有冥界这种地方，而且也会使用档案方面的知识！就是不知道冥界管理档案又叫什么？ “真是神奇啊！” “原来如此。” “可是，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啊！芍药为什么会失踪，以及为什么要囚禁自己的妻子呢？” 众仙附议。 到重点了，青松会怎么说呢？ “芍药失踪一案，其实那位兰台小仙已经查得差不多了，由她来说吧！” 什么玩意儿？ 什么叫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众仙往师父莫云和身边的我身上瞧，我感觉毛骨悚然。 这感觉是差不多了，可是我还没有整理过思路，怎么开口呢？ 我望向苏禹的方向，只见他点了点头。 我又看向自家师父，却也是笑着点点头。 大家绝对是有点高看我了！绝对！ 我走出来，一步一步踏在心尖上，怎么办？我确实没见过大场面，还要面对众人，来一段案情还原，这难度不小啊！ 苏禹没有说话，默默跟着我的脚步，站在大殿中央。 我向苏禹使着眼色，意思是，你里来说不？ 苏禹没反应，明摆着要我开口。 众仙见我有些墨迹，开头催促。 “这位小仙，快些讲来吧！” 行了行了，也算是把我逼到绝路了，哎！ 我端正心态，认真的说：“那我们先把目光转到人间。结合目前收集到的证据，为大家推测一下发生了什么。” 身为兰台中人，说话还是要严谨。 “去年七八月的时候，身为青松转世的秦嵩，与当时百药谷的赵子越，赵子音一行人去京城救治疫病。” 说着，我将原录灯拿出来，放大在人间档案局备份下的文字。“请大家看！” “七月二十一，百药谷派遣二十名弟子，以秦嵩和赵子越为首，前往京城为百姓预防，治病。” “七月三十日，百药谷赵子越研究出解药。” “八月十三日，京城疫情基本消散。” “八月十五日，百药谷一行人离开京城。” “八月二十日，赵子越成为下一任百药谷谷主。” “等一下，赵子音，不是青松去年娶得妻子，难道竟然是个凡人？” “大家稍安勿躁，会讲到的。” 等众仙安静下来，我继续说道，“百药谷一行人在京城建立临时的药馆，为病人诊治，研究药方。那时候的百药谷谷主姓秦，称为秦老谷主，他说，谁能先研制出药方，谁就是下一任的继承者！” 第三十七章 推理大会 “哇，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高级！” “是啊，这是什么呀，能选择需要的内容，还能放大。” “不用问，这肯定是兰台的宝贝，是不是？” 众仙这聊天的能力也是绝了，我这刚没说几句话，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是，这是师弟云实为兰台专门设计的原录灯，里面的内容绝对真实可靠。” “为什么叫原录灯啊？” 嗯？这也有人问。 我原以为讲完整件事情就可以下去了，现在看来，说上个半个时辰也是要的。 不过这样也好，和仙友聊天似的，没有刚才那样紧张了。 “因为我们兰台的档案，必须保持原始记录性，换一句话说，就是不能进行修改或者删除！”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先给大家讲一下秦嵩，赵子音，赵子越三人的关系。” “赵子音从小喜欢秦嵩，而赵子越和秦嵩是一对百药谷谷主的竞争对手。” 有的仙友变出椅子来，排着队坐着，天君倒也是默许；有的仙友端着瓜子，像在听书一样；甚至有的仙友蹲在地上，凭空画起了关系图…… 这些仙友也是有趣，也许天宫并没有我的想那样冷漠呢？ 见没有仙人再提问，我又说道，“建立药馆之后，没有什么异常，直到赵子音也感染上京城的疫病。” 我再次切换原录灯，找到百药谷赵子越说的那一段。 “这一天，秦嵩和阿离上山采集药材，我偷偷到秦嵩住的地方翻找，看看他有没有研制出解药。” “果不其然，我看到了那张放在桌子上的药方。想都没想，就拿来用了。” “我给妹妹喝下，她终于醒了，但是却不能说话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想着秦嵩会不会是故意的，毕竟把药方放在那样显眼的位置，就好像等着别人来拿一样。” “对，一定是秦嵩故意设计的。” 众人听完纷纷把目光投向青松。天君的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 “不会吧，大家不要信，一定是误会！” “对对对，一定是这个人胡说，况且明明是他自己窃取的药方，出了事怎么能怪别人呢？” “就是就是，那个小仙，你快些说下去，后来怎么了？” 我瞧着天君的脸色缓和了些，才继续说，“后来赵子越让人把秦嵩和阿离赶出了药馆。” “赵子越同自己的妹妹赵子音说，是秦嵩的药出了问题，才让她不能说话的。” “转折的地方在，秦嵩生病而外面没有足够的草药，所以阿离给赵子音写了一封信。” 有的仙人问，“为什么不给赵子越写呢？” “因为阿离知道，赵子音一定会答应。她提出愿意救治赵子音，让她再次开口说话，还愿意把秦嵩交给赵子音。” “等一下等一下，我有点不明白！” 一个仙友举着手，踮起脚站得高高的。 “阿离和赵子越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青松公子，事到如今，你也能说出实情了！” 青松自站起身来之后，就蹲在阿离身旁，亲自给她喂药。 “自然是两情相悦。” 青松说这话轻飘飘的，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只是他的一句自言自语。 “天哪！那阿离为什么要把自己喜欢的人给自己的情敌啊！” “是啊，为什么呀？还主动给自己的情敌医治！” 阿离坐在椅子上，依旧是安静地喝药。 “因为那时候的阿离一直以为秦嵩是凡人，可能也是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说下去说下去！” “赵子音来了，带走了秦嵩，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医治。” “凑巧的是，秦嵩失忆了。” 我看向秦嵩，“后面的事，没有人被这位青松，也就是秦嵩更清楚的了！” 众仙也把目光集中到青松身上。 “我的确是失忆了，不记得阿离的模样，只知道我一直深爱着一个人。人间赵子音对我也算是全心全意。” “青松大人，您不会是把赵子音误以为是阿离了吧！”有的仙友猜测道。 “是，但如果我只是一个凡人，这样草草度过一生，倒也无妨！可是我偏偏是渡劫转世，在和赵子音成婚的当日，我渡劫期限到了最后，转回到天上，想起了所有的事！” “原来如此，因为您在人间的时候，与赵子音有过正式的婚约，所以您转世回到天上的时候，也把赵子音带过来了！”那个在地上画着关系图的仙友猜测。 “没错，至于赵子音与赵子越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还是由那位小仙说吧！”青松再次把问题丢给我。 好吧，你不愿讲，也只能我来了。 “赵子越偷来秦嵩的药方，为妹妹诊治，窃取之罪为一。事后出现问题，反过来诬陷秦嵩和阿离，瞒天过海，此为罪二。在妹妹赵子越死后，擅自使用禁术——续生咒，此为罪三。” “续生咒是什么？”仙友又好奇起来。 我找到苏禹在百药谷备份下的今天图片，结合兰台保管的秘术，解释道，“此咒文，可护死者尸身不朽，鲜活如生人，需每夜置于月光之下……每七日，取亲人之血肉，和成泥，令其生服，不可间断……此咒文凶险，如使用不慎，即刻反噬。” “这天底下，竟然还会有如此凶险的禁术，能保持死者尸身不朽，倒也是神奇！” “那么问题来了”，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的仙人提问，“赵子越怎么会有续生咒呢？” 我刚想回答说，是青松从天宫带给赵子越的，被苏禹打断。 “想来是偶然获得的吧！这人间掉落天上遗漏的什么法宝秘籍什么的，也不足为奇。” 苏禹说话，竟没有其他仙人继续接着。 我瞧着苏禹，不对啊，刚才在百药谷，只有我和赵子越两个人在谈话，苏禹怎么知道是偶然获得的，还害怕我说出实情似的。 苏禹却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好吧，等结束之后，再问问苏禹，这是什么意思？ “赵子音因为阿离的出现，妒忌成性。利用芍药仙子的善念，抢回秦嵩，欺瞒事实，此为罪一。对芍药仙子医治自己没有半点的感激之情，反而设计折磨芍药仙子，忘恩负义，此为罪二。在与秦嵩大婚之日，囚禁芍药在婚房地下暗阁，手段残忍，伤天害理，此为罪三。” “什么？新婚之夜，把自己的情敌关在婚房底下，这，这这……” 众仙都吸一口凉气！ 意思是不言而喻的，仙友们摇着头，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 第三十八章 结束了吗 其实说到这里，好像芍药失踪一案就可以结束了！ 关于秦嵩，赵子音，赵子越和阿离，这四个人在人间或者天界到底经历了什么，也大致讲清楚了！ 但是，还有其他的疑问。 比如芍药写给百花宫主的书信，为什么被篡改了？ 神兽奇墨，又是哪位仙人豢养的？ 青松态度前后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无忧为什么总是出现的那样巧？ 青松大牢里闯入的神秘黑衣人是谁？ 有没有背后的人在主导着一切？ 是谁在天宫散播青松大牢的消息？ …… 这样的疑问还有很多，却隐隐感觉，这些都是苏禹告诉我有些话不该说的原因，说了之后，这天宫怕是难以太平了！ “天君，赵子音赵子越兄妹二人是在可恶，请天君下令，一定要严惩二人！” 说道惩罚，众仙的兴致又来了！ “对，这两人应该受下执行司的九九八一鞭，然后扔到黄泉去罚苦役。” “这绝对不够，这两人耽误了花时令和花时序，扰乱天宫的秩序啊，就受那么几鞭，我可松不了这口气！” “众仙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天君终于发话了。 “先请他们二人来堂上吧！” 很快赵子音和赵子越被押了上来。 赵子越一见到妹妹这身上的伤，直接就哭了出来。 “妹妹，哥哥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两人被仙人狠狠按在地上。 “妹妹，哥哥没能保护好你，如果我当初没有起邪心，后面也许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妹妹啊！” “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喂喂，你们两个就不要假惺惺的好吗？” 赵氏兄妹二人才渐渐看清自己在哪里。这是天宫，天君的脚下。 赵子越从未来过天宫，此刻见到天君和仙友们恶狠狠的眼神，更是全身打哆嗦。 “你们都是神仙啊！你们都是神仙啊！我就知道，秦嵩这家伙，一定不是个普通人！你要是早说你不是个普通人，我还和你争什么争啊！”赵子越用手捶着地，十分后悔，懊恼。 我拉拉苏禹的袖子，悄声对他说，“那个，我们不是答应过赵子音，要保护好哥哥的吗？这下还能保住吗？而且青松也说过，等找到芍药之后，就是兄妹二人的死期。” 苏禹脸色沉静，摇摇头。 “你们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天君威严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众仙都不敢发出声音。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天君饶命，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糊涂，请天君罚吧！”赵子越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哥哥……” “闭嘴，我平时是什么教你的，我和别人谈话的时候，不要插嘴！”赵子越的声音很凶，吓坏了赵子音。 “来人，既然你承认错了，就受罚吧！执行司！” “在。”温棋恭敬地起身回答。 “你来说，怎样的处罚合适？” “依我看来，赵子越是个凡人，用仙界的惩罚，一两种说不定就咽气了，还是要用凡间的方法。” “比如呢？” “车裂，人彘，剥皮，凌迟……” “那就随便选一种吧！”天君连选也懒得选。 “哥哥，不要啊！”这人间的刑法，赵氏兄妹怎么会不知道。 赵子越安心的闭上眼，怎么也好，只有我死得越惨，妹妹才越有可能活下去。 有仙人来把赵子越拖下去。 “苏禹，这怎么办啊！难道不管了吗？芍药一案明明还有很多疑点啊！” 苏禹认真地回我，“现在不行。” “赵子音，你说说，我该如何处置你，你现在好歹也算了是我儿子的妻子！” 赵子音哭得稀里哗啦，根本没有理会天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秦嵩会是仙人转世？为什么阿离竟然还没有死？为什么连那个阿离也是天宫中的人？” “谁稀罕做什么青松的妻子，我只要我的哥哥！”赵子音不顾自己众多伤口的身子，一个劲的想往外冲。 “放肆！”天君彻底怒了。 “本想着估计一点天家颜面，你竟如此不知好歹，好，可以啊！我要让你和哥哥永生永世不能相见。” 赵子音瞪着通红的眼睛，“你要干什么？” “司命何在，你明白这意思吧！” 我还是头一次见司命，没有我想象中年纪大，还挺年轻的模样。 司命行了一礼，表示授意。 我有点无措，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完全没有预料。 “父亲”，是青松开口。 “父亲，我想赵子音实在是不配做我的妻子，如今芍药仙子也已找回，还望父亲成全。” “你你你，你私设大牢我还没有算账，你现在又来……哎！”天君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能力是有，可就是过不去这个“情”字，和他母亲一样！ “只要父亲一句话，我怎样都可以！”青松这句话，可谓十分诚恳了。 天君皱眉，一脸不悦。 我一直关注着芍药仙子，看到她脸颊上一丝泪痕。为什么她会哭呢？难道她并不愿意？ 当然这次我没有再站出来，说你们还没有问过芍药仙子的意见！虽然芍药仙子比一个倒酒小仙的身份高多了！ 如果我问了，还不知道天君又要发多大的火，这次再把我关进天界大牢，怕是连苏禹也救不了我了。 对了，还有温悦心，温悦心一直替我困在天界大牢，没有出来！ “好了好了，找司命安排一个何时的日子吧！等一会留一下！”天君好像想通了，一口答应下来。 “谢父亲，谢天君！” 我心中纳闷，“难道青松私设大牢，这种事情就不追究了？” “既然芍药仙子已然回归，这段时间就在百花宫好生修养吧！百花宫主何在。” “在。” “好好照顾她！” “是。芍药仙子回归，人间的花时令和花时序也能走上正轨了！” “嗯，对了。”天君往扎堆扎堆的众仙中瞧。 “我任命过肃政院的苏禹，执行司温悦心，和一个兰台小仙，一同查案，效率很高啊！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水落石出了！” “到前面来，我要好好赏你们！” 苏禹拉着我往前面走去。 “诶？温棋，温悦心怎么不在？” “哦，许是在做案子的收尾工作吧！” “好，等她不忙了，问她想要什么奖赏也不迟。” “苏禹，和你叫？”天君问我。 “云然。” “好，说说，你们想要什么奖赏？” 要什么奖赏，我倒是真的没有想过。 苏禹看了一眼自家的师父庄绍，两人默契十足，仿佛庄绍一个眼神，苏禹就能知道庄绍的所思所想。 “回天君，师父将他的玄冥剑赐给了我，现在身边倒是少一件像样的法器，恳求天君允许，让我为师父亲手铸一把好剑。” “没问题，这小意思。” “兰台小仙想要什么？”天君继续问道。 我也瞄了一眼师父，让我自己决定的样子。 “天君，之前百花宴，有一位小仙顶撞了您，现在被关在天界大牢里。我与那小仙投缘，请天君准许，放她出来吧！” “区区一个倒酒小仙而已，放了就放了吧！”天君好像心情大好。 我在心里腹诽了一遍，这天君还真是一一个仙的，等级分的严明。 想到温悦心终于可以出来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她，芍药仙子已经找到了！ 第三十九章 司命仙君 “今天就到这里，其他人都散了吧！” 天君下令，众仙不敢多呆，都退了出去，留下青松一个人。 “青松啊，你能不能少惹一些事啊！怎么不像你大哥允泽学一学！” “父亲，往后这天宫自然有大哥打理着，怎么算也不会有我什么事，而且儿子唯一的心愿也已经达成，别无所求了。” “哼，说的倒是轻巧，可我偏偏不想让你闲着。” “父亲，这话是何意？” “我要你做我的接班人。” …… 从大殿出来，众仙纷纷散去。 苏禹和我说了一句，让我小心，不要冲动，就跟着庄绍离开。 我望向莫云师父的方向，要不要回兰台？ 可是我还有好多疑问，这芍药失踪背后，究竟藏着些什么？ “师父。”我追上莫云。 “怎么了？案子不是结束了吗？” “我暂时不回兰台了。” 师父站住脚跟，轻轻摸我的头。 “行，反正兰台会一直等你回来的，这次表现不错啊！”说完，师父笑着走了。 师父好像总能看透我的心思，知道我想干什么。而且，话中有话的感觉。 既然师父同意了，那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司命，司命。” 我冲着那个拿着一本簿子和一支笔的神仙喊道。 “在下司命，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打扰一下，刚才天君说要让赵氏兄妹二人永不相见，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不方便透露。” “那个，赵子越会去哪里呢？” “这个，我也不方便透露。” “还有，既然司命是掌管天下的神仙，那么应该对凡间的事情了如指掌啊，而且您也知道，青松就是秦嵩，应该能猜到为什么芍药仙子会失踪啊！” “这个，就更不能说了。” “喂喂，司命，你这一问三不知啊！” 说着说着，到了司命的府邸。 “如果你想知道，就进来吧！” 我看着他，一身素衣，温润如玉，嘴角总是带着浅浅微笑，好像很是友善。 “好吧！” “你问的问题，就算是天君一字不落的问我一遍，我也是不能回答的。”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为天君卖命的吗？” “是，也不是。” “能不能讲清楚一点！” “我可以为天君提供服务，但是不是给天君卖命。” “越说越糊涂了！” 走到司命工作的地方，中间是一口浅潭，清澈见底。 四周架阁上排满了人间的档案。抬头小小的方窗里，似乎把日月星辰囊括其中。 “这不是师姐吗？” 我看到他桌上放着几张画的肖像，虽然只瞧见了女子的眉眼，确实像极了师姐云华。 “司命仙君，你不会是喜欢我师姐吧！” “说笑了，真是说笑了。” 他还是一脸淡淡地笑。他说着，收起案上的画像。 “对了，你想不想知道赵氏兄妹的最终去处，这个，我还是能告诉你的。” “那劳烦司命说一遍了。” 他指指中央的浅潭，“里面会有，你只要默念他们的名字，就会浮现出来。” 我听着指示，集中精力，默念“赵子越”。 几个仙人蛮横地拖着赵子越，已然回到了百药谷。 听得那几个仙人说，“给你一天时间，打理好百药谷的事宜，以及下一任谷主是谁，你也想清楚。明天这个时候，一个人到后山，等着便可，自有人来收你的性命。” 说完，执行的仙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子越颓废地倒在地上，嘴里还是喃喃着妹妹的名字。 “这面水镜只能看到凡间正在发生的事。” 司命在一旁解释道。 “那怎样可以勘测未来呢？” “勘测未来，这代价可不小。这以往勘测未来的仙人，不是为情，就是为权为誓，未来可不是定数。” 我在心里默念一声“赵子音”。 竟然毫无反应。 我望向司命仙君，挑挑眉，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看不到，说明已经在黄泉的路上了。” “这么快？黄泉路上，冥界不归司命掌管吗？” “自然是如此。” “太复杂了太复杂了。” “反正，你想救他们两个是不可能了。我也知道芍药仙子曾经向天宫传来求救信，被人修改了，我也知道你就是百花宴上的倒酒小仙，我也知道你的师父这次为什么会让你崭露头角……” 我心中愕然，他是什么意思？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其实司命会让我进去，还告诉我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已经十分奇怪了。 “司命仙君，您是说，其实您知道人间，天宫发生的事，但是却不站出来？” 他在架阁之间来回踱步，没有回答我。 “您为天君服务，却不受天君制约，难道还有比天君更加厉害的人物？” “这天地间，都是相互制约。” “可是，您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么多？” “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我不是被师父捡来的吗？” “可不止如此。”他嘴角的笑意加深。 “好了好了，你该回去了，你若再什么，我也不会回答了。” 我的身世怎么了，从没听师父说起过啊！ 怀着满肚子疑惑，我从司命殿中出来。 等云然离去，司命才缓缓道，“你也看到了。” “是啊，变化真是大啊！”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说道。 “反正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还是谢谢你，让我还能看见她。” “她可不是她。” “我知道。你和兰台里云华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 “多谢了。” “你这个给凡人牵线搭桥的仙，却无法左右自己的姻缘，真是可叹啊！” “这不，还有你在吗？掌管所有仙人的姻缘！” “这一层上还有一层，永无止境啊！” “是啊，可是终究是没有多少人能懂。” 我从司命殿出来，一路飞回兰台。 司命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身世有什么不妥吗？ 还有，为什么很多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什么还要演戏，等着别人来揭发呢？ “云然回来啦！” 刚回到兰台，很多小仙们喊道。 “是云然回来啦！现在你可是兰台的大功臣啊！” “是啊是啊，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就查清真相了！” 云实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 “云然姐姐，你真是好威风啊！” 见到云实天真烂漫的脸，我心下也轻松了很多。 “走吧，是不是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 第四十章 温悦心来访 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偶尔和云实斗斗嘴，每天的工作也仔细完成。 我发现我去办了一件案子之后，周围的人对我的态度多多少少有了转变。 云实和我拌嘴的频率明显下降了，其他兰台小仙见到我，都是恭恭敬敬的。 我并不是很喜欢这样。和大家打成一片才好！ 从芍药一案结束之后，我把留下的疑惑都列在本子上，生怕自己忘记了。也算是一种备忘吧！ 这一天，温悦心来兰台找我，我收拾好为完成的整理工作，直奔着温悦心去。 我真是一把就抱住了她，“悦心啊，你终于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冲动，连天君都敢顶撞。” “好了好了，在天牢里一定很无聊吧！” “无聊倒是其次，就是半夜的时候，总有听到有人在哭，像这样，呜呜，呜呜……” “光天化日之下，吓我干什么？” “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我难得来一次，不请我进去坐坐。” “来来来，欢迎你常来啊！” 我把温悦心带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好凉茶，瓜子。 我对自己的房间改装过，开了一扇比较大的窗，沿着窗棱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配有两把很高的椅子，坐上去，脚不沾地的那种。 “温姑娘，请随意！” “我可不跟你客气！” “哎，我们也算是患难与共过了！”我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叹气。 “是啊，真是不容易。哎，苏禹有没有来找过你？” 我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没有啊，怎么了？” “没怎么呀，就是好奇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温悦心，你好八卦呀！” “这怎么了，反正我就是觉得你们关系不一般。想当年，我和苏禹办案的时候，他可不会像对你一样对我。” “温悦心，你不会也喜欢苏禹吧！” “噗。”温悦心一口茶喷出来。 “你想什么呢，我要是喜欢苏禹，我早就下手了，还会等到你出现吗？” “哦，温姑娘是有什么喜欢的人了？” “没有没有，就是我看到你和苏禹腻腻歪歪，我就心痒痒啊！” “哈哈哈……” 苏禹这段时间是没有找过我，心情有点失落。但是他以什么理由来呢？我也是实在想不到。 “温悦心，这次芍药失踪一案，我总感觉不太对劲儿。” “怎么说。” “就是怪怪的，你知道吗？司命其实都知道，可能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他们就是装作不知道，就是要让我们查出真相，你知道为什么吗？” “可能说了，就得罪什么人吧！” “还有，明明青松也有过错，在天宫里私设大牢，隐瞒自己的踪迹，把禁术续生咒告诉赵子越……可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呢？” “你想想啊！当时殿中的天君本来就不太高兴，若是再添油加醋，这后果不堪设想啊！而且你知道吗？天君有两个儿子，哥哥叫允泽，弟弟就是青松，天君是偏爱弟弟青松的！” “哦？真的假的？那位叫允泽的仙人我还没有见过呢？” “我跟你说啊，允泽的母亲是天君的第一任妻子，生下允泽不久便死于意外。后来又娶了一位，好像叫婉湘，也是为天君诞下一子，可是这个婉湘，是天君从尚言司拐来的！” “难道婉湘以前是尚言司周九的人？”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尚言司的小仙，还是与周九有什么瓜葛，这就不太清楚了。反正天君娶了婉湘之后，尚言司对天君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怪不得，头一次见周九的时候，他一口回绝天君，天君也没有恼怒什么的，想是早已习惯了。 温悦心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天君有了婉湘生下的青松，开始慢慢不待见长子允泽了。” “这几次大型的场合，都没有见过允泽，他是去哪里了？” “好像吧，是被天君派到凡间办事了，好几万年了，都没有见他！” “那，之后的新天君，不会是青松吧！”我好奇的猜测。 温悦心立马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慎言慎言，这要是被别人听去，说不定又是一阵风波。” 我抓住温悦心的手，“温悦心啊，这天宫真是好复杂啊！这些年，你是怎么撑下来的啊！” “还能怎么办，我从出生起，就是注定要背负执行司的，从小对各种事情耳濡目染，想不接受也不行啊！不像你啊，这几万年都呆在兰台，真是幸福的很啊！” “可总是呆在同一个地方，总是腻味。外面的世界又和自己想象的差太多。我现在还是安分的呆在兰台吧，和档案的感情也深了。” “对了，上次去有间客栈，我捎了点酒，好像叫什么玉泉露，你尝尝。”我拿出还剩半瓶的酒，给温悦心满上。 “小心着点喝啊，这酒劲很足的，当初我不过尝了几口，就觉得头昏呼呼的，还有一些被无忧喝了。”提起无忧，我这火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 “这无忧啊，真是，真是太欠了，竟然凭空造谣我和苏禹的关系，真是，他们尚言司以前都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哈。”温悦心不明缘由的笑起来。 我云里雾里。“这有什么好笑的？” “他们以前怎样我不知道，反正觉得他猜得倒是不错。” “猜的不错又怎么样？反正不可能。”我很想反驳，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为什么呀！我跟你坦白，苏禹在遇见你之前清清白白，真的。” “我不是怀疑他，我只是觉得他离我太远了，而且他还有自己的母亲的仇要寻，我也帮不上……” “苏禹这个人，确实太冷漠了一点，说不定哪天，你就能把他的心融化了呢？” “算了算了，我现在可没心思想这些事情，还有芍药一案后续没解决呢！” “你真的打算一查到底？”温悦心晃晃酒杯。 “是啊，这是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我可不想留下任何的遗憾。” 温悦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没有回我的话。 “行，反正青松你肯定拿他没办法了，有天君护着。其他的，你一件一件问，我来告诉你答案。”温悦心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诶？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温悦心耸耸肩，“凭我算是执行司半个主子。但是，即使你知道了，你也不能说出去！” 第四十一章 最好的朋友 “我明白。此番出了兰台一次，我发现闭口不言，才是在个天宫的生存之道。” “嗯，这话很深刻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届的仙人都是这样，宁愿把东西烂在肚子里，也不要真相。” “我开始问了啊！”我翻开记录者一点的本子，也一并拿出原录灯。 “首先，我们到的百花宫档案室，在调查的时候，有人篡改过芍药书信，这个人不是青松，现在还存疑。” “后来在将离院，发现有人为隐瞒踪迹，重新铺了一层灰尘。这一点应该是青松干的无疑。”我打算从头开始说起。 “是这样。” “出了将离院，前往凡间的路上，遇到了神兽奇墨。你知道是谁派来的吗？当时也推测说，和将离院动手脚的应该是同一人。” “你真是细心啊，这句话还记得。其实，不是同一个人。神兽奇墨是我执行司豢养，天君也知道。” “什么，你们执行司的！” 执行司，自己人，为什么要阻挡我们查案？ 温悦心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神兽奇墨出现，其实是给我带了一个信息，让我把案情进展传递给我的父亲，温棋。” “可是，如果是温棋，你的父亲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啊，正大光明的告诉，也可以啊！” “若是单纯的告诉我父亲，自然不必大费周章。” “难道另有隐情？”我接着温悦心的话往下说。 “是啊，是尚言司周九来问我父亲要的线索。” “尚言司？这和尚言司有什么关系啊？不是他们自己说的，不参与的吗？”我不太明白，周九此举是为了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了，但是父亲的命令，我只能接受。” “所以，其实你一路都在向温棋报备进展，然后温棋再把消息传递给周九？” “是这样。我们执行司难做啊！在天宫里没有什么人脉可言，只能谨小慎微，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能答应的就答应。” “这天宫比我想的复杂的多啊！”我由衷感叹。 “接下来，就是有间客栈里，如果你已经透露过消息给周九，为什么周九会问我要档案呢？” “这个我也回答不了你。当时苏禹怀疑，在有间客栈会有人动手，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来，还是周九！” “那下一个问题，我们第二次去将离院的时候，是青松埋伏了人吗？” “咳咳”，温悦心有些犹豫，“你的幻耳铃可在？” 我拿出幻耳铃，没什么异样。 “在啊！”这个幻耳铃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是用了你的幻耳铃，制造出了假象，因为当时，你问到神兽奇墨是谁派出来的，我担心他说漏，而且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你在看看着幻耳铃，就是一个普通的铃铛。” “啊！原来如此，他原本是想说，是执行司的，你为了阻止他，用了我的幻耳铃！” “云然，对不住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我从椅子上跳起来，围着她转。 “好啊，温悦心，你真是心思敏捷啊！亏我当时把你护在我身后，原来是你往我脑袋上来了一下。”我用手摸摸头顶上的伤，此刻也微微疼着。 “下手真狠啊！”我还添了一句。 “抱歉抱歉，当时下手没个轻重。” “哎，就为了瞒着我你们执行司在背后捣鬼？” “我们执行司也很难啊！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那还得了！” “好，然后，你和青松联手，把我关到牢里去了？” “其实到青松这个牢的时候，我基本也猜到了真相，我和青松做交易，他保守神兽奇墨的事情，我帮他找到他的阿离。本来想着案子破了，再放你出来的，谁知你这越狱的本事也是厉害，从里面出来了，还到了百花宴上！” “我能到百花宴上，还是靠的无忧。他把我安排在倒酒小仙里。” “真是奇怪，尚言司到底想干什么？”温悦心的头也大了起来。 “不管百花宴上的事，你其实认出我来了吧！” “噗！说真的，你当时那模样确实是没人敢娶哈哈哈哈。”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去，“温悦心，我可要生气了！” “哎哟，可不吗，后来我替你在大牢里呆着了。这害人之心不可有，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后来你在牢里，之后的事情你还知道吗？” “父亲时常托人带消息给我，但是具体的还是前几日，在大殿上听你说的。” 好吧，看来温悦心并不知道她被关着的时候，青松大牢里闯入的黑衣人的消息。 “对了，我发现啊，有人动过我的原录灯，里面的东西虽然没少，但是顺序被打乱了。” 温悦心开导我，“你想想，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碰过原录灯。” “一次是你，在百药谷的屋顶上，你拿过去看了一会。还有一次是苏禹，我受不了赵子音身上的伤，苏禹去记录的。反正不是你，就是苏禹了。” “如果真的是苏禹，你会怎么办？”温悦心认真的问道。 “自然是问他为什么啊！” “没别的想说？”温悦心不依不饶。 “没别的了！” “好吧，其实是我动的手脚。周九要这些档案，我七七八八的记下来了。还以为你会像上次有间客栈一样，找苏禹算账呢？” “温悦心啊”，我捏着她的脸，“你这背后真是用功啊！” “哎，没办法啊！我只能听命是从，其实我也很可怜的……” “好了好了，我没问题了。”我坦白道。 “真的，你会怪我吗？” “怪？这么怪，发生都发生了，我还能怎么办？看得出来，你们执行司很为难的样子。” 温悦心一把扑过来，还在我脸上“啵”了一口，“真是我的好姐妹！” “少来啊！我可不吃这一套，我虽然不怪，我这气还没消啊！” “好好好，大小姐，我能怎样为你效劳呢？” “跟你开玩笑啦！你还真信啦，不管怎么说，你确实是除了云华云实以外，最好的朋友！” “哼，好啊云然，你在我这可是排着第一呢，你倒好，我在你那里排着第三？” “没办法啊，我们认识的太晚啦！” …… 第四十二章 筹备宴席 “温悦心，三天后，是我师父大寿，你可一定要来啊！” “一定来，我也会把苏禹拉过来的。” “怎么又扯到苏禹身上了？这三天，麻烦你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传闻说，有一块砚台，名为陈仙砚，是一位上古时期的仙人所造，这样研磨出来的墨，色泽乌黑，但是在阳光下会隐隐金光，我给师父做了一只毛笔，想着如果可以找到这块砚台，搭配起来一定是极好！” “行啊，真是有心了。既然姐妹有难，我肯定需要帮不是！” “太谢谢你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我该回去了，三天，等我的好消息吧！” “嗯，你喝了酒，回去可要当心点。” “知道啦”，温悦心离开兰台，身形不太稳的样子。 看着温悦心飞远了，才回到工作的地方。 “云然姐姐，你喝酒啦？”云实问。 “是啊，好朋友来，我高兴。” “哦，对了，三天之后师父的大寿，按照师父的意思，还是简单一点就好。”云实认真着说。 “那是自然，就请几位熟悉的人来吧！兰台里都是档案，不适合在里面举行，还要想一块地方。” “兰台后面有一块空地，放在那里怎么样？” “这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晚些时候，我问问师父去。” “云然姐姐，上次我把我兔子的毛剪了，是不是给师父做了一直毛笔啊！” “你倒是很机灵嘛！” 云实笑开了花，“我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看着他欢脱的笑着，我配合他，“你准备了什么呀？” “我给师父找了上好的墨锭。” 哟，这次是想一块去了。 “行啊，师父一定会很高兴！” 云实又嘟囔起嘴巴，“不知道云华姐姐会准备什么呢？要是重了可不好！” “心意到了就好啊！” 师姐云华仍然奔走在各个兰台的分区，做着统一标准的工作，所以筹备宴会这样的担子，落在我和云实头上。 我俩都没有什么经验，只能参考以前办过的大小宴会，还有就是从档案里找。 总之这三天时间，我和云实焦头烂额，不知从何处下手，东拼西凑也弄出了一套宴会的流程。 征得师父同意后，在兰台后方搭建起临时的宴席，主要选取淡雅的颜色作为纱帘，需要用到的桌子椅子是兰台里本来就有的。 这样东添一点，西添一点，终于在师父大寿之前忙活完了。 这成就感是蹭蹭的往上涨啊！ 云实还专门制作了原录灯2.0版本，扩大了记录内容的容量，清晰度也有所提升，还加入了语音功能。当然，口诀什么的，只有云实自己知道。他把原录灯2.0版本一并放在宴会上。 记录下来，也是一种回忆啊！ 这一天，终于来了。宴席是在晚上举行，白天我们还是照常工作。 奈何压抑不住兴奋的心情，哪里还有心思做整理这样细致的工作。 所以当云华姐姐也来的时候，我和云实决定，加紧完成手上的活。 不是，当然不是，我们决定放着吧，明天一起干！ “云华姐姐啊，你来的好早啊！” “来看看你们。”云华笑着挽起我们的手，往里面走。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外面的工作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回到兰台，和你们一起干活了！” “啊，太好了太好了。”云实喊起来。“我终于可以逃离云然姐姐的魔爪了！”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师姐，我可没有欺负他！”我赶紧解释道。 云华轻轻一笑，“你们我还不了解吗？好了好了，快跟我说说宴席筹备的情况，我看看还有哪里可以补充的。” 我把这流程默背了三百多遍，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也想，此刻说出来也是滚瓜烂熟。 “这次师父请了多少人来？”云华问道。 “好像就几个吧，加上我们兰台一众，不过百人。” 云华点点头。“好，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云华姐姐，快讲讲，有没有发生什么新鲜的事情？”云实保持一贯的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啦。”师姐摇摇头。 仔细想想这句话，其实也没什么？那应该是有了什么之后，才会说其实没什么！ 我想到此处，对着云实说，“云实，你的云华姐姐有些渴了，赶快去倒杯水来。” 云实听话跑开，我立马关上房门，还从门缝里往外瞧了瞧。 “云然，你干什么呢？”云华道。 “咳咳，师姐，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对不对！”我走近她，望着她的眼睛。 师姐别过脸去，我跟着她望的方向移动。 “哎呀，好了好了，就是碰到了一个人。” “不会是司命仙君吧！” 我想起司命殿里，他收起来的画。 “你怎么知道是他呀？”云华此刻有些震惊。 “你们怎么遇上的啊！”我没有回答师姐的话，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天，我去一个新部门宣传兰台的制度规章，被他们拦在门口，不让进去，还是司命仙君出来，说了几句话，他们才放我进去。” “有后续吗？” “没有了，还有就是百花宴的时候，也碰上面了，互相敬了一杯百花酿。” “那师姐对他是什么意思啊！” “云然，你现在也开始八卦了啊！还往我身上想主意！”云华有些生气。 “好了好了，我的姐姐，不说了不说了。” 我也不能干涉的太多，姐姐的感情也还是要自己处理。 目前看来，司命画的画像是师姐无疑了。 “咚咚咚。”应该是云实拿着茶水过来了。 “云然姐姐，云华姐姐，天君来了！”云实的声音透过木门传过来。 司命，天君来了？我赶紧打开门。 “师父呢？已经去迎接了。” “那我们也赶紧跟过去！” 天君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也要为师父祝寿，这前所未有啊！ “拜见天君！”兰台一众纷纷向天君行礼。 天君身边还带着青松，司命等人。 “快快起来吧！莫云啊，你也算是天宫的楷模，寿宴怎么能怠慢了呢？” 天君扶起莫云师父。 对着兰台众人朗声道，“前几日，我得知莫云上神大寿，赶快叫人布置了宴席，此刻已是打点的妥当，兰台一众都来吧！” 天君的意思是，他给师父办了宴席，那我布置的，可是白忙活了？ 第四十三章 结生树 天君的意思谁能拒绝？只能跟着天君出来兰台。 “云然姐姐，我们是不是白忙活了？” “是的了。”我摸摸他的头，安慰他。 “天君也真是的，不提前说一声，惊喜都变成惊吓了！” 云华一把捂住云实的嘴，“我的小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 说完想四处望望，好在与周围的仙人都拉开着距离，应该没有被别人听到。 “哎”，我叹了一口气。 虽然天君下令布置的，一定比我和云实准备的要好，但是总是过于客套。 前方的天君和莫云师父聊着天，“莫云啊，这回你可不能半席就走啊！” “天君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是遵命。” “好，好，好。”天君爽朗的笑起来。 很快，就到了天君为师父准备的寿宴。 好一个眼花缭乱，别出心裁啊！ 有很多仙人都已经到场。执行司温棋，温悦心。尚言司周九，无忧。肃政院庄绍，苏禹。还有青松，芍药仙子，司命。当然我只认识这么几个，还有很多的仙人我叫不出名字。 一张张桌椅整齐摆放，精致的布景和装盘，都围绕着师父大寿的主题。 云实云华和我，紧跟在师父后面，待到师父落座之后，我们三个也挑了师父就近的位子坐下。 “莫云，今日是你的大寿，可不要拘束才好。”天君笑着说道。 我在心中腹诽，话呢？都是这样说。但是若是照做，就会坏了规矩。真诚一点不好吗？要这么多客套话场面话。 “感谢天君惦记着我的寿辰，还亲自为我操，小仙真是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天君随意的摆摆手。 “看着该到的都到了，这样，就开始吧！”天君一声令下。 大殿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众多的小仙手中捧着美酒佳肴上来，还有一波穿着水袖长衫，有的奏乐抚琴，有的翩翩起舞。 为首的女仙格外高挑，身材苗条婀娜，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来，我们敬莫云上神一杯！”天君主持着仪式。 台下人纷纷举起酒杯，向着莫云上神挨个敬酒。 “莫云上神，祝你身体康健，继续做兰台的顶梁柱！” “来，莫云上神，你真是仙人中的楷模，可要继续保持啊！” “莫云上神，希望你们兰台日渐辉煌……” 我也算是见识了，这都快把我师父捧上天了！ 莫云师父一一回敬，想来也是习惯了。 “这次芍药一案，你们兰台可是大功臣啊！”天君把话题扯到之前的芍药一案。 “可不是吗，尤其是那个兰台小仙，表现不错呀！” 什么？怎么说到我的头上了？ “是啊，那位兰台小仙，你介绍一下自己呗，我们也好认识认识。” 什么鬼，你们要认识我干什么？ 面对众人齐刷刷的目光，我无奈站起身，“小仙兰台弟子，师从莫云，名云然。” “诶？不知这位云然仙子，这次为你的莫云师父准备了什么礼物？” 这些个仙人思维太跳跃了吧！ 我只得转身，对着师父一拜，真心道“感谢师父几万年的栽培，今亲手制作了一只毛笔，赠与师父，愿师父身心不老，兰台安稳。” 我把毛笔举过头顶，师父接过，还扶了我一把。 “为师收下了。” 我抬头看向师父，见他老人家眼底的喜悦，我也开心起来。之前还担心师父会嫌我做的太粗糙。看来是我多想了。 经过我之后，又有很多的仙人站起身来，为师父献礼。 有文玩玉器，天下珍宝，绝世收藏的古董等等…… 当然里面也有我拖着温悦心找的那块“陈仙砚”。 最后轮到天君了，他拍拍手，“来。” 四个小仙架着一个庞大东西进来，看起来东西很很重，搬得有些吃力。 放下之后，他们迅速离去。 天君从椅子上站起来，众仙也跟着站起来。 他走到这东西旁边，一把掀开盖着的锦缎。 “哇！” “这不是幻耳铃的结生树吗？” “好东西啊！” 打开锦缎的一刹那，这东西爆发出阵阵金光。 一颗挂满了铃铛的树，看铃铛的形状，确实是幻耳铃。 又有仙人解释道，“幻耳铃是结生树的果子，五万年才结一颗，除了长出幻耳铃之外，结生树还有一个作用！” “是什么？是什么？” “据说结生树有记忆，且生命力特别顽强，就算是天雷也拿它没办法的！” “真是神奇啊！” “这次天君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天君听着仙人的称赞，随意点点头，“莫云，这颗树便赠与你了，往后也多来天宫里走动走动，你的徒儿都很不错，可以适当的让他们分担一点了。” “是，多谢天君了。” “大家都入座吧！之后我会派人把礼物一并送去兰台。” “多谢天君。” “谢什么，你和三司可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哈哈哈。” 我听着天君这一系列的话，心中感觉怪怪的。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天君心情不错。 “好了，众人有什么新颖的玩法没有，一起热闹热闹？”天君对着台下一众仙人喊道。 “我有我有，飞花令怎么样？就是定一个字，然后要说出带有这个字的诗句。” “你那个太无趣了，拼酒量才有意思！” “不对不对，比试才艺更好！” “……” 仙人们七嘴八舌，三司的人倒是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 “我知道人间最近流行一个游戏，就是拿东西转，转到谁，可以指定那个人回答一个问题，或者完成一个动作。” “哦？这个听起来好像蛮有意思！” 众人看向天君，“倒也是可以，就这个吧！” “那用什么转啊！” “是啊，这是个问题，最好是细长一点，而且有头有尾的东西。” “诶，之前那个兰台小仙的毛笔不错呀！” 开什么玩笑？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你们就这样拿来把玩？ 我刚想站起身来拒绝，师姐云华拉住我，向我摇摇头。 师父没有说话，把袖中的毛笔拿出来，一挥手，毛笔停在半空中。 “现在还缺一个裁判了！” “说起裁判，当然是肃政院的人合适啊！” “对对对，肃政院一向维持天宫的公平公正，当然最合适不过了！” 还用说吗？这活自然落到苏禹身上了。 他起身，走到殿中。 我之前一直刻意避免与他目光接触，见到之后，总觉得心中变扭。 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这毛笔要是伤了一分一毫，我绝对要找苏禹算账！ 第四十四章 击鼓传花 “估计大家都没有玩过，不如先试一局，如果有什么问题，大家也好提出来！” 有位仙人提议道。 “嗯，这主意不错先试试也好。” 天君笑着看着台下热闹的场景。 苏禹指尖凝结起一束灵光，投向半悬在空中的毛笔。 我这叫一个心痛啊！明明是给师父的寿礼，怎么就变成游戏的道具了，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师父的感受？ 毛笔收到空气的阻力，慢慢停下来。毛笔笔尖指向的正是青松和芍药的方向。 “真是巧啊，好像青松和芍药仙子的婚事就在几天之后吧！” “最近这天宫里，真是喜事一件接着一件啊！” “既然指到了可不能耍赖，谁来提一个含金量高的问题？” “青松公子，你以后还会娶其他人吗？” “诶诶，这是什么问题。”两个仙人在那里挤眉弄眼。 一个向另外一个撇撇嘴，人家找到芍药仙子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你是想得罪天君和青松吗？ 青松眼中温柔的看着芍药仙子，把她的手护在怀里。 “不会了。”青松轻轻地说了一句。 “哇。” “天哪！” “真是天宫里的佳话呀！” “芍药仙子真是有福气啊！” 芍药仙子保持着一贯的微笑，远远瞧着，总觉得这笑容之下是心酸。 我摇摇头，是我看错了吗？ “那个尚言司啊，无忧公子，这次宴席之后，估计你们可以出版好几期的天界秘闻，佳话之类的东西了！” “对对对，兰台也赶快记录下来！” 云实听得这话，从怀里拿出原录灯2.0版本，放在桌子上记录。 “来来来，下一个！” 仙人们都格外起劲，两只眼睛盯着毛笔转的方向。 这一次，毛笔指的方向还是青松和芍药仙子。 “奇了怪了，怎么那么巧？” “是不是有仙人暗中施了法？” “是啊，苏禹，要不你再转一次？” 苏禹照做，不过结果还是一样。 我观了四周一圈，看样子不像是有人动了手脚的样子。 “对了，可能是毛笔的原因！”一位仙人站起来道。 嗯？这毛笔有什么问题？ “大家仔细看，这毛笔用的笔杆不是普通的竹，而是玉石。” “用玉石也不奇怪啊！” “问题就在这个玉上，里面说不定混着磁性的物质。” “哦？你是说，青松公子所在的位置是南方，这只毛笔充当了指南针的效果？”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个兰台小仙，你说这只笔杆是从何处找来的？” 原来有那么多讲究，我能说是在兰台后山捡到的一块石头做的吗？ “这位仙人真是明察秋毫啊！”我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赞叹。 “这下可怎么办，毛笔可转不得了。” “诶？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延续刚才的游戏。” “说来听听！” “人间还有一个游戏，叫做击鼓传花，今日以笔带花，想来也是有趣！” “好，好，好。”仙人们鼓起掌来。 “等等，我提议把规则再升级一下，谁接到这支笔，要凝结仙力，在空中写四个为莫云上神祝寿的词，如何？” “有趣，着实有趣，考验反应力，还有知识储备，哈哈哈哈哈……”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毛笔被当个转盘转还不够，还要被传来传去？ 这，这毛笔还能完好吗？怎么办？能怎么办？ “还是由苏禹当裁判，大家没有意见吧！” “当然当然。” “我来为大家抚琴，当作击鼓了！”这是之前领舞的女仙。 “秋音的琴声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今日有幸听闻，是在是荣幸啊！” 我转过头看向师姐云华，“秋音是何人？” “天宫里有名的琴女，受上古琴师教诲，是唯一的弟子。前几次的宴会，她跟着上古琴师一同研究曲谱，因而你没有见过她。她不仅琴技高超，而且能歌善舞，名扬整个天宫了。” 我再一次转头，看向秋音。果然，之前跳舞的时候，戴着面纱，现在摘下，这容貌真是精致立体，怎一个倾国倾城了得。 苏禹从空中接过毛笔，看向秋音。 秋音向苏禹点点头。 苏禹仍然站在殿中央，随着秋音琴声响起，他写下“福如东海”四字。 虽然是腾空写，看这笔力劲道，犹如落纸云烟一般潇洒随意，却给人一种恰恰好好，不失分寸的感觉。 台下响起如雷的掌声，纷纷赞叹。我也是看的痴了，苏禹看样子一个习武之人，这书法怎么也这般好？ 苏禹写完之后，交给旁边的温棋和温悦心。 温悦心也十分优雅地写下“寿比南山”四个字。虽然不及苏禹使的有力道，字迹娟秀小巧，看着也心生欢喜。 众仙亦是纷纷鼓掌。 秋音的琴声婉转悠扬，我能听出来她甚至可以即兴表演，随着仙人的运笔，切换不同的风格，十分娴熟和自如。 大概又过了几个仙人，到了无忧这边，只听得琴声一震。 众人再仔细瞧瞧，这些的是什么呀！ 歪歪扭扭，像蚂蚁爬一样。众仙们哈哈大笑。 待无忧写完，连着一起看，才勉勉强强瞧出来写的是“精神矍铄”。 真是难为他了，字写得不好看，还挑了一个笔画这么多的词语。 “算了，算他过吧，也是不容易。” 这话一出，无忧立马就不高兴了。 “行了行了，就我吧，大家有什么想问就问。” “我看不如这样，趁着宴会的时间，无忧公子，为莫云上神画上一幅画像，如何？” “画就画，哼。” 无忧二话不说，麻溜地搬到师父旁边，一挥手，出现了众多的画笔颜料。 过来之后，还对着我挤眉弄眼。我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有这么多画笔，怎么不拿出来，非要众仙用我为师父准备的贺礼。 琴声再一次扬起。 而后又一次戛然而止。这回停到司命的手里。 “诶？司命，你怎么回事？” “对啊，怎么不写了呢？” 司命一挥衣袖，“给你们机会问，还不高兴？” “我们可不会客气！” 司命点点头。示意仙人们发问。 “司命这种职业是不是很累？人间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 司命刚打算开口，就被另一个仙人叫住。 “不行不行，好不容易可以八卦一下，用这种问题可不就可惜了？” “你行你来，哼。” “司命，你有中意的人吗？如果没有的话，家中小妹与你年纪正好……” “诶诶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夹带着私心呢？” “怎么了，不行啊！”两个仙人推推搡搡，还不热闹。 “我有喜欢的人啊！”司命大方承认。 “嘶，真的假的，是谁家的姑娘？” “只能问一个问题哦。” “哎，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无忧和兰台小仙，你们可要原原本本记下这句话啊！看日后，司命娶了谁家姑娘！” 第四十五章 秋音刁难 司命说完缓缓落座，往我们这里瞧了瞧？ 瞧谁？ 当然是师姐云华了。 此刻的师姐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我用手戳戳她，“师姐，你看，司命，喜欢，你呢？” 师姐回过神，给了我一记“糖炒栗子”。 “你是盼着师姐我早日嫁出去，然后你就可以……” 我估摸着师姐说下去的话，立马捂住师姐的嘴，谄媚道，“我的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 还好苏禹没发现这里的异样，仍旧看着毛笔的方向。 秋音的琴声仿佛能够荡涤心中的阴霾，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好像烦恼啊，忧愁啊什么的，都烟消云散了。当然，如果琴声停止的话，那种落地，回归到现实的落差会让人不适。 毛笔还在传，眼瞧着前一个仙人写完“步步高升”几字，就要传到兰台这里了。 秋音弹了一个琶音，又一次戛然而止。 说巧不巧，又到了无忧这里。 “嘶，真是神了奇了，这毛笔与无忧有缘不成？” 不成，不成！什么有缘，再有缘也不能送给他啊！这可是师父的寿礼。 “我反正已经玩过一次，挨着顺序下去就是。” 无忧在众仙出“馊主意”之前，开口道。 无忧下一个？无忧的旁边是师父，除了师父之外，离他最近的不就我吗？ 我从无忧手中接过毛笔，小心地拿着，仔细观察上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 “真是太巧了，又到了这位云然小仙手里，这样，你选一个吧！要么回答真心话，要么我们指定你完成任务。” 我看向师父和云华云实，我选哪个比较妥当？ 云实比了一个“2”，云华比了一个“1”，师父坐在原地未动。 云华云实心有灵犀一般，“剪刀石头布！” 结果是云实这小子赢了。 我也没有多想，那行吧，我对着众仙朗声道，“我选第二个！” “来来来，大家来出题吧！” “我觉得啊，这云然小仙，师从莫云，想必这仙法也是不错，要不随便来几招？” “换一个换一个，我觉得两个人的比试更加有意思。” “是啊，之前兰台从没有参加过法斗会，今年是一定会来的，让我们看看兰台的实力！” “好主意！” 看仙人们这架势，我是难逃一战了。 “我来说几句吧！”秋音起身说道。 “秋音姑娘有什么想法？” “我可以和这位云然小仙试试。” “哦？怎么试法？”众仙好奇，我也是。 我习的自然之术，可眼看着宴席上可以使用的东西，不过是小酒杯啊，筷子，碗碟什么的，我若是用了，岂不是在砸场子？ 秋音拿出一段细长的七彩锦缎，“我就用这个，来和这位小仙比试比试。” “秋音姑娘若是舞起着七彩绸缎，想来一定很美！” “喂喂，你稍微注意一点，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仙人用袖子蹭蹭嘴角，然后继续痴汉般看着秋音。 “不知这位兰台小仙，擅长用什么法器？” 我应该回答什么？空气，筷子还是酒杯？这说出来岂不是要被众仙笑掉大牙？ 无忧起身，“看来这位兰台小仙身上没有趁手的法器，我这折扇，就先借给你吧。” 话音刚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剑鸣。 我转头看去，这是玄冥剑。 我看向苏禹的方向，他薄唇紧抿着，一双眼睛乌黑透亮，他举起酒杯轻轻往前一伸。我看懂了，这意思是很明显，这把剑给你用。 可是不止我看懂了，在场的仙人都看懂了。 “天哪，这不是苏禹的玄冥剑吗？这可是肃政院难得的宝贝啊！” “这，莫非，这云然小仙与苏禹真的有什么？” “苏禹。”一声带着娇嗔的呼唤。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秋音眼泪汪汪地望着苏禹，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苏禹没有理会。 难道秋音和苏禹之前认识？ 无忧的手还举在半空，玄冥剑还在身边悬着。 这让我如何是好？但是说句公平的话，用苏禹的玄冥剑确实太招摇了。虽然这剑自带灵气，与人心意相通，用了之后肯定是功力大增…… 还是借用无忧的折扇吧！ 我硬着头皮，不去看苏禹的神色，对着苏禹的方向行了一礼，“多谢苏禹的玄冥剑，小小比试，就不麻烦上神的宝贝了。” 说完，我接过折扇，集中精力运气。 无忧向着众人的方向耸耸肩。然后继续回到位子上，为师父莫云作画。 苏禹放在桌下的手却是握成一团。 此刻，众仙的眼睛游荡在我和这位初次见面的秋音身上。 我以气御扇，密切关注着秋音的动向。 她率先发起进攻。长长的七彩绸缎注入灵力之后，猛地往我这里冲来，看架势，是想用绸缎把我围住，动弹不得。 我凭念力转起折扇与绸缎周旋。 没想到近看，这七彩绸缎中，隐隐泛着金丝。只一眼我便瞧出来，这金丝一出，不见血绝对不会停下来。秋音这是什么意思？ 我把扇子转得飞快，绝对不能让绸缎接近。 可是长久下去，绝对是撑不下去。这样高速地运转折扇，耗费的体力巨大。 我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拼速度！秋音擅长的是远攻，我若是能够躲过长长的绸缎，接近到秋音身边，这样胜算就大了。 我一鼓作气，随着绸缎的形状，飞快翻转身体，用折扇作为唯一的格挡物，步步接近秋音身边。 离秋音越近，我越能感受到绸缎中凝聚的力量。 绸缎如天花乱坠般，柔软的飘动。我分明看到秋音眼中的杀意。是因为苏禹吗？ 我屏住呼吸，连跃带飞，终于离秋音近了！ 成败就此一举。看是你的绸缎快，还是我的折扇快！ 场中人目不转睛得盯着两人的缠斗，不敢出声。 说好的，不是试一试吗？这怎么打的比历年的法斗会还要精彩？ 从没有见过秋音下手这么重啊？ 我稍稍撤掉周身的护身结界，转化为灵力注入折扇之中。 只要，只要比你先一步把折扇架在你脖子上，就可以了。 第四十六章 吃醋了 电光火石之间，秋音柔弱地叫了一声。 我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秋音竟然回转到了我的身后。 我心中念力一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怎么快？ 心中震撼不小，但是绝对没有把背后交给对方的道理。我迅速地转过身，迎面而来的却是镶着金丝的绸缎。 不过眨眼的瞬间，我来不及闪开，那绸缎从我脸庞贴过，锋利如刀的感觉。 这回是要破相了吗？ 我顾不得许多，直接用手挡开七彩绸缎。 待绸缎缓缓落到地上，我终于看到了秋音在哪里。 “嘶。” “哇。” 有的仙人们惊叹道。 “可惜了，可惜了。” “差一点啊！” 也有的仙人惋惜道。 秋音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跌在了苏禹的怀里。 而且，苏禹也确确实实接住了她。 心中落寞也比不得脸上隐隐的血光。 我强压下内心动荡和胡思乱想，对着秋音的方向行了一礼，“是秋音姑娘赢了。” 说完，也不想看众人神色，转身往自己的位子上走去。 路过无忧的时候，把他的折扇还给了他。 无忧似是看出我眼底闪光，他问“你的脸上怎么了？没事吧？” 我摇摇头，“小伤罢了。” 在众仙眼中，打斗中受些小伤不算什么，所以没人在意我脸上出现的血痕。 师姐云华心疼地拉过我，往怀里带。 “哎，云然啊，总是这样折腾自己可不好。” 我靠在师姐身上，安心了很多。却是无心场中还在发生什么，只闭着眼休息。 仙人们的议论，还在继续。 “看来秋音姑娘和兰台的小仙实力不分上下！” “对，莫云真是教了一个好徒弟啊！” 那边的秋音已经站起来，又做到苏禹身边。 面上娇羞不减，声音清脆如瓷玉。 “苏禹哥哥，好久不见啊！” 苏禹端坐在席位上，没有理会，直直看着前方云然的方向。 为什么他的心像被小猫抓了一样？ 刚才秋音突然倒向我这边，我无法只能顺势扶一下，却是被她看见了！ “这样看来，秋音和苏禹坐在一块倒是般配！” “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啊！” 我虽然眼睛闭着，但是耳朵不聋，这些话全往耳朵里钻。 哎，可能，终究是配不上吧！ 不过，本来，就不应该多想。 温悦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往我这边来了，附在我耳边悄悄说，“你不打算做些什么？” “哟，你这脸上又是怎么了？” “温悦心啊，不被众人祝福的感情，还有必要坚持吗？而且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 “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很看好你们两的！” “哎，算了算了，师父寿宴我也应该开心一点！要不你过来好了，正好我们女孩子也能聊聊天。” “行啊！” 此刻全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苏禹和秋音身上，我们说些话也不破坏气氛。 “悦心，这个陈仙砚是哪里找到的啊！” “说起这个，可有意思了……” 很快宴席告一段落，话题就收在天宫各部门的客套上。 “莫云，等一下你留下来，我再与你说一些体己话！”天君宣布宴会结束。 我和温悦心道过别，就随着云华云实出了大殿。 “喂喂，等等我！”无忧喊着，追着我们的方向过来。 “来来来，这幅画可宝贝了！” 对了，无忧被要求当众给莫云画一幅画。我接过打开，“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这画画功底和你的书法绝对有的一拼啊！” 无忧有些尴尬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嗐，其实我写字画画都不擅长，但是写文章比较厉害，好歹也是尚言司出来的是不是？要不，我再给你师父作一首诗什么的？” “无忧公子啊，你还是回去整理资料吧，你们尚言司的那个刊又可以更新了。这幅画呢，我还是会交给师父的。” “那个，我和云然还有些话要说，你们要不先回去？”无忧突然支开师姐师弟，是想说什么？ 云华云实先回去了，无忧拉我到路边，借着长明灯，他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 “喏。” 这不是我送给师父的寿礼吗？可是最后不是也有一只留在我这吗？ “我第一次接到它的时候，悄悄给他掉包了！” 原来他悄悄换过，这样师父的寿礼便能少一分“摧残”。 “哇，你真是，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开心地笑起来，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 “不容易啊，帮了我一个大忙！” “嘿嘿，小意思小意思。” 长明灯下，我脸上的两道血痕愈发清晰起来。从一道十分细小的伤口，逐渐裂开。 “云然，你的脸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刚才和秋音比试的时候弄的吗？我就知道秋音这个女人没按什么好心。” 无忧伸手想触碰我脸上的伤，“咻。”又是一声剑鸣。 玄冥剑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横在无忧面前。 只听得无忧骂了一声，“呀呵，这苏禹越发长进了嘛！” 说完屁颠屁颠地溜走了，还用唇语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啊，我打不过他。” 我既好气又好笑，无忧这人这是，真是十分识时务了！ 玄冥剑在，那苏禹肯定也在。 一个身影向我走过来，没说话，到我面前，直接把我抱住。 长明灯把影子拉的好长。我完全没有缓过神。 “那个，苏禹，怎么了？” “吃醋了。” 你们可以想象吗？这话从一个大老爷们嘴里说出来。 我笑开了花，稍稍推开他一点，看着他的眼睛。 用手捏捏他的脸蛋，“苏禹啊，你也会吃醋啊！” “难道你没有？” “有，怎么没有，说，你和秋音是什么关系？” “秋音的师父，曾经教导过我一段时间，所以我对她是客客气气的。” 我用劲了力气，锤在胸口，“你这些年，身边莺莺燕燕倒是不少啊！” “我倒是也要问你，刚才你和无忧那小子在干什么呢？” 他好不容易刚刚摆脱掉秋音的纠缠，就看到云然踮起脚尖，亲昵地拍无忧的肩膀。这剑通人心意，直接飞了过去。 “他呀，给毛笔掉包了，我自然要好好谢谢他啊！” 我拿出无忧给的那只给他看。 苏禹接过之后，直接扔了出去。 这速度快得我还没有看清，什么？ “等一下，你怎么能扔掉啊！那可是……” “那只也是假的。”苏禹轻描淡写的说。 “也是假的，那真的呢？不会是你给掉包了吧！” 第四十七集 天界形势 苏禹淡淡点点头。 我高兴得直接扑在他身上，“真是太好了，这么说，我给师父准备的寿礼没有被众仙摧残？” “你能不能像个女孩子一样矜持一点？” “我怎么就不像个女孩子了？苏禹，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我气得直跺脚。 他宠溺地看着我笑起来，摸摸我的头，“好了好了，开玩笑呢。”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我看着他眼中，那个小小的自己。 “所以说，苏禹，你是不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 还给我装傻是吧！ 哼，算了，不愿说就不愿说了。哼，以后也不给你机会说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师姐师弟该担心了。” “回去时候当心点。” “嗯，好。你也早些回去取吧！再见面可能就是法斗会。哦不，青松大婚的时候，也能再见面的。” 今天收获的惊喜已经很多啦，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云然，我喜欢你！”我走开了很远，依稀听到这几个字。 我回头望去，却没了苏禹的身影。那就算我听到咯，日后你可不要耍赖啊，苏禹。 回到兰台之后，发现云华云实在兰台布置的寿宴里忙活。 “我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看来师父没白教导你。”云实撇撇嘴。 “喂，你小子，皮又养了是不是？” “云华姐姐，你看看，云然姐姐总欺负我！” 云华刮了刮云实的鼻子，语重心长“你若不招惹你云然姐姐，她也不会欺负你。” “哼。” 云华和云实此刻正在收拾一动未动的宴席。 “哎，真是可惜啦，半路被天君叫走。”云实手不停，嘴也不停。“你们说，天君为什么还要单独留下师父呢？” “想着是谈什么要紧的事吧！”我只能这样猜测到。 “以前也没见天君重用我们兰台啊！太诡异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好像青松还呆在里面。” “哎？真是奇怪，可是天君的心思谁能猜到，我们还是安安分分地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说着，三人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师父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们三个等着师父，强撑着不让眼皮往下掉。 “还没睡呢？”师父见到我们很震惊。 “可不，等着师父您回来吗？”云实乖巧地给师父倒了一杯水。 “真是难办了。”师父接过叹了一口气。 “天君和师父说了些什么啊？”云华问。 “是啊，能让师父叹气的事情一定不简单。”我接着说。 “你们都坐下吧，如今，也是时候，让你们知道当今天界的形势了。” 我们三人洗耳恭听状。 “首先，除了天界之外，还有人界，冥界，花界，上天界。” “诶，前三个我们都知道，这个上天界是什么？” “就是比天界还要厉害的地方。” “为什么我们之前从未听过？” “上天界与天界，有点相互制约的意思。”师父解释道。 我想起司命仙君说过，他不受天君制约，难道他是上天界的人？ “天界有三司，肃政院，执行司，尚言司，以及我们兰台，是天宫里比较大的部门，职权也比较多。” “肃政院，监察其他部门是否有不当的行为，有时候，也会帮着天君出谋划策。” “执行司，对于一些犯了错的仙人，执行惩罚，有时候也会接到天君直接委派的任务，但是执行司司主在天宫里地位不高。” “尚言司，收集情推出周刊，或者将天君颁布的法令张贴出来等等。” “为什么温棋在天宫里地位不高啊！能当上执行司司主，应该不简单啊！”我比较关心温悦心的情况。 “执行司一直是温家世袭的，但是上一届的温司主，贪图利益，在人间做买卖。后来天君念在他们温家多代忠心辅佐的份上，就没有过多苛责。” “这么说，其实，执行司以前还是很厉害的呀！” “现在，天君准备扶持下一任新君了。”莫云脸色微沉。 “下一任？允泽还是青松？” “是青松。”师父又叹了一口气。 天君竟然宠爱青松到这般地步！ “如果是允泽，名正言顺，师父是不是就没那么苦恼了？”我大胆猜测道。 “确实如此啊，正因为是青松。天君要我们兰台扶持他啊！” “可是不是有三司在吗？怎么轮到我们兰台？” “三司的肃政院庄绍，一向是公平公正。执行司温家因为以前的事，在天宫里谨小慎微，对外一直都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而尚言司，周九又时常忤逆天君的意思，自然是不敢用的。” “所以就落到我们兰台了？”我有点不服气，这种肯定会得罪人的事，非交给我们兰台。 “那师父打算怎么做？”云华很冷静。 “天君意思是，让云然在法斗会拿下魁首，然后天君会假装许你一件事。这个承诺留着日后有用。” “不太可能吧！我头一次参加，都不知道大家实力如何，况且就苏禹来说吧，我肯定打不过的。” “所以这次天君送来了结生树啊！” “难道天君是想用结生树上幻耳铃的力量，制造出我取得胜利的假象？” “正是如此。”莫云点点头。 “真是不得了，连送个礼物都是为了留着有用。实在是太可怕了！”云实好像也听懂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感叹道。 “师父是打算帮了？” “也只可如此了！” “既然师父都这样说了，那我听师父的！”我作揖行礼，很认真的说。 “好了，就说到这里吧，注意不要外传！” “知道啦师父。” 回到自己的院落，我还没有缓过神来。 看来我想一辈子安安分分地呆在兰台，处理档案，是不可能了。 如今兰台竟也牵扯进天界的暗潮汹涌中了，我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虽然我对青松这个人印象不是很好。 如果他当上下一任的天君，我真是不敢想象。 躺在床上，我翻出备忘录，又往上面添了几笔。 哎，往后的路恐怕不好走啊！说到底，只要兰台受着天君的制约，就不可能是个单纯的机构。 再想的远一些。如果青松成功了，我们兰台绝对是第一功臣，那么在天宫的地位可谓之高，但是有时候站的太高也不是好事。 反观，如果青松失败了，允泽会是什么样的态度，轻则不用我们兰台，重则直接销毁兰台也未可知啊！ 反正这次天君实在是为难我们兰台之境了，怎么算，我们都是亏啊！ 第四十八章 阿离心愿 法斗会大概还有十来天了，我得趁最后几天的功夫，赶紧多练练。 这回，云实倒是一反常态，主动出来替我完成工作，师姐云华也留下来帮忙。 不仅要提高注意力集中程度，还要练速度。 一向对敏捷很自信的我，在寿宴上遇到秋音之后，我发现自己决不能掉以轻心。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只是常年呆在兰台，仅在兰台稍稍出类拔萃而已。 我真的不敢想象，我要是第一轮就被刷下来，天君可能会气疯吧！撒了这么长的线，鱼还没钓到，绳子就断了。 在法斗会之前，还有青松和芍药仙子的婚事，也是不能缺席。 临近天宫喜事，温悦心又来找我了。 “云然啊，你快跟我出来！” 我见温悦心火急火燎的样子，心也悬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她拉着我出了兰台，一路奔到百花宫里。百花宫主见我们神色匆匆，也没有多问。 温悦心一把推开将离院的大门，带着我进去，然后又关上。 这是怎么了？ “芍药仙子，人我给你带来了。” 芍药从廊下走出，面色有些苍白。 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憔悴成这个样子？ “我一直想见你，所以托温悦心把你带过来。”芍药仙子听起来有些虚弱。 “芍药仙子，你竟能说话了？”在百药谷的时候，我明明探过芍药仙子的喉咙，不是她把自己的声音给了赵子音吗？ “是秦嵩换回来的。不好意思，应该是青松。” “青松把赵子音的声音……” 芍药点头。 “都过来坐吧！”她指了指庭院中用石头砌成的桌椅。 我和温悦心相视一眼，心下有诸多的疑问，等着芍药仙子解开。 “其实，这天宫里，我也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她抬眼看向方方正正的小院落。 “一直以为百花宫主是我的知心朋友，但是从来她没有告诉我，她喜欢青松！” “天哪！”我和温悦心很惊讶。 “她喜欢青松，所以帮青松隐瞒来过百花宫的事实？”我猜测道。 “是，现在青松休了赵子音，又要来娶我，你们说百花宫主会怎么想？” “真是两难啊！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喜欢的人。”温悦心分析道。 “不知这次芍药仙子找我们是需要帮什么忙？” “唤我阿离好了！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 …… “什么？”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阿离的胆子太大了。 “这样不是违抗天君的旨意吗？况且青松明明很爱你啊！” 阿离缓缓摇摇头，“那不是爱。” 她浅浅笑起来，“这是代表我身份的凝花石，还请转交给百花宫主。” “没问题。”温悦心小心放进自己的怀里。 “我知道两位一定会好奇，我与你们素无交情，为什么会找上你们？”阿离抿了一口水说道。 我和温悦心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还是多谢你了，云然，如果不是你找到奄奄一息的我，可能这世上就再无芍药花了。”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啊！” “还有这位温悦心，我素来知道执行司在天宫中不易，但是温姑娘还能在这乱世之中，保持自己的本心，这一点我十分佩服。” “哎，如果不是我姓温，可能也不用学会隐藏自己了！说多了，这都是命！” “是啊，这都是命。”阿离眼中满是落寞。 “对了，你们一定还没有好好参观过这座小院，我带你们看看吧！” “好呀，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这布置的清新雅丽，就是当时还铺了满满的灰。” “这池塘里，之前有一条七彩的小鱼，你们知道吗？” 听阿离这么一说，好像是，当时我还用原录灯记录了下来。 “据说，如果有七彩小鱼出现在自己院中，说明快要遇到心仪之人了。” 我心下暗叹，这么神奇？ “还有这里，这几幅画都是我和百花宫主一同画下的。” “阿离啊，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并非是我想要的。” 阿离的这句话深深印在我脑子里。 如果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至少要清楚什么是我不想要的，才不至于让这一辈子活得过于糊涂。的确。 又问候了芍药仙子阿离几声，我和温悦心出了将离院。 “有两件事要办，我去百花宫主那里！”温悦心开口道。 “好，那我负责带阿离出去。” “云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人发现的话，我们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那我们就祈祷吧，希望不被人发现吧。” 我心中也很迷茫，知晓天宫律法森严，不容得我们造次，但是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帮阿离完成心愿。 “那有什么问题我们即使联系，我先去会会百花宫主了。” “好，悦心你也当心点。” “放心吧！” 我转转悠悠回到兰台，一个人枕在窗边，思绪却飘向远方。 什么叫“这不是爱？” 如果青松对阿离的不是爱，那是什么？ 还有，要不要告诉师父他们？ …… 终了，我还是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有什么事，我自己担着，不牵连兰台。 到院中，我提起剑，随意舞着剑花，想让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百花宫内，温悦心和百花宫主对坐着。 两个人说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许久，温悦心打断道：“百花宫主，你说，芍药仙子与青松真的合适吗？” “温姑娘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依我看啊，芍药仙子不过是个上仙，青松可是天君的儿子，两者身份悬殊，自然是不合适。” “你到底想说什么？” “啧啧，你看看你啊，好歹也是百花宫主，一人掌管花界事宜，怎么你就没有芍药那样幸运呢？” 百花宫主浅浅一笑，“什么幸运不幸运的，都是缘分，哪能强求？” “哎，这话说的可不对啊。要是自己不争取，那就真的是要听天由命了。” “温姑娘！”百花宫主一声打断。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用意，但是天君已经下令，这个结果谁都左右不了。我也知道你们执行司一向是有一出没一出，我信不过！” 第四十九章 温悦心布局 “等等，百花宫主，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们执行司确实行事不定，这次也是受人之托办事，但是在这天宫里，谁还没有一点为难的地方，你说是吗？” “温姑娘究竟要做些什么？”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喜欢青松？” “是，能如何，不是，又能如何？” “是的话，我有办法让你如愿，但是同时，你必须付出代价！” “那还是不必折腾了。”百花宫主一口回绝。 “先别拒绝的那么快，想想上次在百花宫，云然和我闯入将离院，我示意让你放心？” 百花宫主本来离去的脚步一顿。 “可这能说明什么？” “哈哈哈哈哈，能说明执行司虽然处境为难，但是该有的消息一样不少，该用的手段也一样有。”温悦心眼中流转，看向百花宫主。 “难道我不答应，你还要强迫我答应？” “是。”温悦心很爽快的回答。 百花宫主再次坐下，认真的看着温悦心，“我很好奇，你们是想做什么？” 温悦心从怀里拿出芍药仙子的凝花石，郑重地放在桌上。 “这不是……” “是啊，她不打算和青松真的成婚。” “为什么？她完全没有理由啊，而且交出凝花石，就意味着芍药花仙的身份也失效了！” “百花宫主，你先别那么激动，你好好想想，她交出凝花石的用意。” 百花宫主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就是你变成她，与青松成婚！” “不行！不可以！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儿戏？” “反正现在有个选择放在你面前，化身芍药仙子与青松成婚，你究竟爱不爱青松，愿不愿意舍下百花宫主的位置，就看你了！” 温悦心说完话，就拿着芍药的凝花石往外走。 “等一下，让我想一想。可是，如果我成了芍药仙子，谁来代替百花宫主这个位置呢？” “这个简单，我自会安排人手接替你，给你找好理由。” 百花宫主心里震惊不小。执行司多少万年了，一直忍辱负重，这一回，是要从花界开始下手了吗？ 如果是这样，想来不用这次的凝花石，也一定会有办法在花界安插人手，如此顺水人情，还哪里有拒绝的理由。 “好，我答应你。一切听你的安排。我只有一个条件，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不可让别人知道。” 温悦心点头，“自然如此。百花宫主就等着三天后，青松来迎娶你吧！” “芍药那边？” “有人接应，你放心。” 夜晚的风很凉，尤其是天上的风。 温悦心回到执行司，关上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靠在门边缓缓坐下。 刚想把头靠在膝盖上休息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急匆匆地赶来。 “温少主，怎么样了，温司主还等着你去回话呢！” 其实，在得知芍药想见云然的时候，她就立马告诉了温棋。 “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温棋有些焦急的问。 “百花宫主同意了，可以安插一个人进去。” 温棋拍手叫好，“多少万年了，我们温家，我们执行司，终于有立足的希望啦！” 温悦心看着父亲的模样，很是担心，“父亲……” 还没有说完，温棋一把拉住温悦心，“好女儿啊，明天拜托你去见见鸢尾花仙，她是我很早安排在花界的人手！” “鸢尾花仙？” “正是，既然现在的牡丹仙子不做百花宫主了，直接让鸢尾花仙来，我们实现的第一步就有了！” “我知道了，父亲。” “好，你回去吧！”温棋没有别的话吩咐。 温悦心回到自己的卧房，直直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许久，她紧皱的眉头才松懈下来。原来是已经入睡了。 我虽然身在兰台，也十分关注外头的动向。 青松每天都回去看望阿离，而且安排了人手照看，我没办法提前带芍药仙子离开。 只能在院里为法斗会做准备。 据阿离大婚还有一天的时候，天宫里，又出了一件轰动的事情。 “云然，外面有个人找你。” 我以为是温悦心，所以高兴得往外奔。 结果一拉开门，没想到是无忧，我激动的心情瞬间凉了一半。还好扶住了门，不然直接扑上去，该有多尴尬！ “无忧，你怎么来了？” “咳咳，这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你想看到的人，所以失望了！” “嗯哼？” “我真是伤心啊，苍天啊，我无忧就这般没有魅力吗？” 我靠在门边，把地方让给他，看着他自导自演地停不下来。 “啊，为什么，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吗？”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你说，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让我如此不收人待见！” 还没等我手甩开，他很识趣地放下我的手，在兰台门口哀嚎转圈。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 他看着我，拿出一张像纸样的东西，装模作样地蹭蹭眼角。 “你就行了！行了！” 我拉着无忧进兰台。 如果不是看在这是兰台不宜动粗，又担心别人看到一个不明人士在兰台门前发疯，我一定把他打一顿，丢出去。 “你找我什么事啊！”我问。 无忧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把手放到我耳边，悄悄说，“今天天宫里有一件大事，你一定想知道。” 没等他说完，我骂了一声。 “哎哎哎，不是，你都看到四周没人了，还跟我说悄悄话，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你今天出门没带脑子？” 感觉无忧在我恼火的边缘疯狂试探。 “哎呦哟，别生气别生气，我留下东西就走。” 他把那张擦过眼泪的纸递给我，然后转身，自己开了门，走出去，“哎哟，又被人赶出来了，呜呜呜呜……” 为什么每次无忧都能给我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摊开无忧给的那张纸，折起来的时候只看到百花宫主，花界什么的。 天哪，这上面还真湿了一块，刚才他真哭出来了？天哪！ 任何语言也无法描述出我内心的动荡，只能说，他是个人才吧！ 我展开纸，标题瞩目，“花界人员大动荡。” 仔细看下面的小字，概括起来就是牡丹上仙自请离去百花宫主的职位，并指定了鸢尾花仙继任。 什么？花界换届？鸢尾花仙？怎么突然？ 第五十章 婚事临近 温悦心和百花宫主说了什么？ 阿离的意思没有包括这些啊！ 我向师父请了半天假，我一定要去百花宫看一看。 此时的百花宫可以说是热闹非常，仙人们一个劲的往里走，手里还提着大大小小的物品。 “不知道这鸢尾花仙和前一任的百花宫主是什么关系，竟然直接继任，你说神奇不神奇？” “对啊，这鸢尾花仙也不是十二花师中的人，怎么就选上她了呢？” “一定要去看看，走走走。” 是啊！鸢尾花仙新官上任，可不是会有大批大批来贺喜的吗？ 这下我手中可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有什么由头可以进去？ 我跟着一种仙人的后头，悄悄溜进去。 这百花院的院子不小，此刻三三两两围着人，恐怕都是挨个排队等着给鸢尾花仙道喜的。 我正思索着，有人拍拍我的肩。 我回头，对上苏禹一双打量的眼睛。 “苏禹，你怎么在这里？” “你出现在这里才更加奇怪吧！” “你的师父也来了？” “没来，我代表肃政院前来送贺礼的。你倒是什么也没拿？”苏禹好看地挑眉。 苏禹上神啊，请注意，不要总是有意无意散播你的魅力！就怕我一个头脑不清醒，干出点不像样的事情。 “咳咳”，我假意咳嗽遮掩自己的小心思。 “你知道花界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言归正传，回到主题上。 苏禹摇摇头，“如果说上一任的百花宫主，因为掌管百花宫不力，所以自请辞去职位，这一点可以理解。但是突然提携一个宫里没什么名气，没什么地位的鸢尾花仙，就说不过去了。” “你是说，牡丹上仙另有想法？” “倒也无妨，左右也不会掀起大风浪。还有，小心一点温悦心。” “啊，这是为什么呀？” “没有，就是感觉她有点不对劲。” “苏禹啊，这平白无故冤枉人可不是上神的作为。” “反正万事小心就好。” “好，我会留心的。” 此次前来，我当然不是来见鸢尾花仙的，趁着众仙集中在殿内，我一溜烟轻手轻脚，窜进将离院。 我扣扣门。 我在门口等得着急。要是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许久，门终是开了。 “云然，快请进来。” 我又产生错觉了吗？为什么感觉阿离说话没什么力气，但是明明面颊红润，气色很好啊？ “阿离，你肯定知道百花宫主换人了，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她摇摇头。又点了一下头。 “结果是一样没错。”阿离说道。 好吧，只要事情的发展方向不错，那我也不管这其他许多。 心中疑惑也少了些，我转话题，和她讨论起大婚之日的计划。 “阿离，你想明天什么时候走？” 明天就是青松和阿离成婚的日子。 “等青松来百花宫之后吧，你就带我出去，具体去哪里，我明天再告诉你。” “好的。那我先回去，等明天来找你。” “多谢了。” 等云然走后，温悦心和牡丹仙子从书房里走出来。 “哎”。温悦心重重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又不得不骗了云然一次。 温悦心开口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很抱歉，又加了执行司的私心进去。” “说来也巧，每个人都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牡丹仙子很直白。“就可怜那位兰台的小仙了，平白无故就成了利用的工具。” “不是的。”芍药仙子立马战起来反驳。“不是这样。咳咳……” “我的好妹妹，你要说你找到那个兰台小仙是巧合，我可不会信。” 芍药仙子依旧摇着头，想努力解释，但是发不出声音。 温悦心站在旁边有些震惊。 刚才在云然来之前，她和芍药，牡丹一同商议婚事的细节。 温悦心原本以为芍药将青松让给牡丹，牡丹会念在旧日姐妹情分上，好好对待芍药。可是现在看看，牡丹分明还记恨着芍药。 “那个，我先走了，你们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吧！”温悦心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于执行司，该达到的目标都达到了。至于芍药，她也不好开口，毕竟日后牡丹是要成为天君儿子的正妻的，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在这天宫，知道的少，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就像云然一样。如果避免不了，那怎么能让自己看起来知道的少，就是另外一种本事了。 牡丹在温悦心走了之后，也没有多说话，直接走进阿离的卧房休息。俨然一副这里是我的地盘的样子。 芍药坐在院中，捂着自己的喉咙，无声地流着泪。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当初我安安分分留在百花宫，断然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烦心的事情了。 那位兰台小仙，明日麻烦你了！ 众所周知，青松是天君的二儿子，这几万年，众仙也不糊涂，知晓天君不待见自己的大儿子，因此这次的婚礼举行的特别隆重。 天君下令，让尚言司好好筹备，需要什么就一句话。因此当我穿上隆重的服饰，推开门的瞬间，抬头看到天空的景象，惊愕不小。 七彩祥云似被揉碎了，随意铺在空中，于日光相照，连地上也隐隐能看出七彩流光闪烁。 如果多了就会让人感觉俗气，偏偏祥云的位置像被固定了一样，松松散散，自然舒畅，叫人心情大好。 我暗叹，这尚言司审美还是不错的，嗯，不错的。 和云华云实还有师父集合之后，往热闹的天宫中飞去。 一路上，宫殿之间用红色绸缎装饰，简约又不失隆重。 乍眼看去，每个仙人都穿着华丽，表情庄重友好，与往日里对天宫的感受截然不同。 “师父，我们是去青松那里吗？”云实开口问。 我现在对云实的印象有所转变。他在创造这方面的力量实在是惊人，上次我与他说了关于原录灯改造升级的事情，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而且成果稍稍有了眉目。 “是，先去青松那里。”师父回答道。 基本上，天宫里职权比较高的都聚集在青松这里，等着时辰到了，一同去百花宫迎接新娘。 这可以说是我见过最最有牌面的布置，无论是街上，还是殿内，都动了小心思在里面。 第五十一章 秋音插曲 “莫云大人来咯！”门口有人喊了一声。 “快进来吧，快进来吧！”天君笑开了眼。 众仙纷纷挤到师父莫云跟前，一个劲的问好。 我一向不擅长应付这些事，而云华外出办案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与不同的仙人接触过，面对仙人的问候得体回应。 抽着空隙，我拉着云实往后面走了几步，到偏殿的台阶处休息。 刚才这黑压压的一片，真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云然姐姐，你的法斗会准备的怎么样了？”云实问道。 “还能怎么样啊，最近事情太多，一时也没有办法快速提升，到时候我只能尽力了。” “哎！”云实叹了一口气。 我不解地看他，“你也有什么事情？” “不是，就是感觉兰台最近好忙，云华姐姐要准备统一制度的工作，你要筹备法斗会，而我除了研究研究新的法宝，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当时就瞪圆了眼睛，这小子怎么时候开窍了？ 震惊之余，我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以后师父肯定会派任务给你的。” “云然，你在这里啊！”说话的是温悦心，她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温悦心，好巧啊！”我心下高兴，但想到之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还是吊着一颗心。 “那个，你叫云实吗，我与你姐姐说会儿体己话，要不，你先去别处玩？”温悦心笑嘻嘻地对云实说。 “好，好吧。哎，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 温悦心把头转向我。“你这师弟也是有趣的很！” “你是没见识过他小时候那调皮捣蛋的模样啊！”我摇摇头继续说，“不过现在长大了，知道为兰台考虑了。” “都不容易啊！”我和温悦心异口同声。 温悦心把头凑过来，轻声在我耳边说，“百花宫那里我都打点好了，到时候你直接去接阿离就好了。” 我点头回应。“希望一切顺利啊！” “哎呦！”我一听这声音，直接从地上站起来。 云实怎么了？我和温悦心四处张望，云实是出什么事了吗？ 远远地就听到这样的声音，“你是哪里的小破孩，竟敢撞我？”听声音并不陌生啊。 我和温悦心往说话的地方跑去。 只见那白衣胜雪的女子“嘭”的一声落入旁边的水池中，不停拍打着水面，看样子是不会游泳了。 “这小孩谁啊，在天宫内如此撒野？” “刚才落水那身影，好像是秋音吧！” “是啊，平白无故怎么能这样？” 一众仙人之前也听到了声音，迅速赶来看热闹。 我分明看到云实的手伸出来是想拉一把秋音的，更何况秋音是在我们赶到之后落入池中的，那时候云实离秋音这么远，不可能动什么手脚。 我连忙跑过去，不管怎样，先把人救上来再说。 “云然，你小心。”温悦心话音刚落，我直接跳入水池中。 我往池中不断扑腾的秋音游去。 此时的水池旁聚集了不少的人。 就在我快要碰到秋音的时候，她表现地更加恐慌，两只手紧紧按住我的肩膀，往下按。 我在心里暗骂，你奶奶的，我好心救你，你这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 其实从岸上看，是秋音极力想探出头，所以借着我的反作用力往上浮。 秋音啊秋音，你真是打地一手好牌。可我怎么能任你欺负，那我还是云然吗？ 我一不做二不休，扯着秋音的衣服一同往下拽。霎时间水花四溅。 秋音也意识到，再闹下去，绝对会闹大，她聚集起念力，结了一层薄薄的结界，把我包括进去。她咬咬牙，然后带着我沉下去。 没入水面之后，我有些好笑地对她说，“你真是费心了。” 她笑得灿烂，不急不缓，慢慢悠悠地回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上岸之后，让你那个冒失的师弟向我道歉，要么，答应我不再见苏禹。” 这是哪跟哪？ 我冷静回答她，“一，众目癸癸，青天白日，是你自己跳下去的，与我师弟毫无关系。二，你要是想把事情闹大，我一定奉陪到底，最多就是两相争执，下不得台面。三，关于苏禹的事情，奉劝一句，你的心思用错了地方。” “口气倒是不小，这几万年来，我想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我和秋音直直对看着，从眼神里谁也不肯放过谁。 “你可别后悔！”秋音打算威胁我。 我坦坦荡荡看着她，小仙我行得端做得正！ 又是“扑通”一声，一个人影跳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声。 秋音好似看到了来人，一下和我互换了位置。瞬间收起了结界。冰冷的水从四周涌来，我还没做什么准备，实实在在呛了一回。可是在水下怎么挣扎？这口水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看到一只手向我伸来，想都没想，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我伸手抓住。 终于回到了岸上，仙人们看热闹归看热闹，还是让出了一片空地。 我“哇”的一口，把水吐出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起来。 好在今天我穿了一件深色的衣服，不至于湿透。想了想，刚才那道身影，秋音穿得可是浅色啊！ 我抬起头，看到另一堆人群那里，秋音虚弱地倒在一个人的怀里。 苏禹！ 秋音身上披着一件披风。 苏禹没有见到我似的，直接抱起秋音，往偏殿走去。 这时，温悦心也跑到我身边，对着一众大眼瞪小眼的仙人大喊道，“今日大喜之日，谁若造谣，横生事端，我执行司第一个不放过他！” 温悦心说的响亮威严，众仙也纷纷散去。 “云然，你还好吧！” 我摇摇头。 如果不是苏禹，那会是谁？我转过头看，差点又晕过去。 是无忧。 “无忧，你怎么每次都出现的这么巧？” “可惜啊！”无忧浑身也湿了，他蹲下身来，看向苏禹带着秋音离开的方向，“可惜我没有披风。” “得了得了。左右我也没什么事，温悦心陪着我就好，你快回去换一身衣裳吧！” 这回无忧又看向温悦心，“温悦心，你评评理，是不是这个女人太冷血了？刚救完她，就急着和我避险。” 温悦心捂着嘴笑。 “可惜啊！”温悦心也说了一声。 无忧挠挠头。“你可惜什么？” 第五十二章 阿离独白 “可惜，你们这关系太复杂了！”温悦心指指我和无忧。 无忧这个人玩笑太多，以至于让人看不清，说的是几句真，几句假。 我撇开话题，“云实去哪里了？” “哦，我让他先回你师父那里。来，我先扶你起来，然后去换身衣裳吧。”温悦心作势扶我。 “我可以用法力弄干的。”无忧补充。 “无忧公子啊”，我站起身，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若是直接弄干，这衣服就成咸菜了。” “好吧好吧，算我多嘴！哼，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说完，无忧向殿内走去，像个无事人一样，还走路带风。 我无奈地笑笑，“温悦心，你说无忧这个人，怎么这么欠打呢？” “云然，你一点都不生气吗？或者说是吃醋？”温悦心认真地看着我。 “刚才在水下，其实我应该是更接近苏禹的，但是秋音施法，让我和她换了一个位置。”我说的云淡风轻，温悦心倒是很吃惊的样子。 “所以，苏禹本来是想救你的！那无忧又是怎么回事？巧合吗？我看到他紧跟着苏禹跳下去的。” “他我也不清楚，总是神出鬼没。”时至如今，虽然无忧帮助过我很多，但我还是不能信任他。 “我有点看不懂”，温悦心带我走进一间偏房，“秋音何苦自导自演呢？” “可能是让当时的仙人做个见证。” “啧啧，这女人心海底针，日后也可以算作是和苏禹的绯闻了？” “好了好了，不说其他的了，现在婚礼到哪一步了，迟到了就不好了。”我无暇分心其他这些事，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快了，应该可以跟上大部队。”温悦心掐指算时间。 等我们二人回到热闹的正堂，看到秋音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楚楚伊人得站在苏禹身边。 心里再不舒服有能如何，谁让苏禹和秋音还有一层师兄妹的关系？ 我看向别处，有些仙友见得面多了，也认出来几个，其中包括司命。 他还是手执着一本小簿子，时而低头在小簿子上添几笔，时而收起册子，和其他仙友闲话。 师姐云华还在陪着师父应酬其他仙友的客套。 这时，一个高声喊道，“吉时到！” 众仙友识趣地关上嘴巴，连呼吸也是细微。 天君站起来，亲自走到一扇卷帘前，缓缓拉开。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青松精心打扮过，高冠束起，穿着层层华贵的婚服，里三层外三层。脸上也画着与往日气质不同的妆容，相比之下，此刻的青松倒是多了几分柔情。 青松的身后站着几十位女仙，衣着统一，半低着头，手中捧着精致的木盒。应该都是要送去百花宫的。 天君喊了一声，“启程吧！” 我们纷纷让开一条路，等着青松和天君走下来。 去百花宫的路不是用飞的，而是请了神兽来助阵，有彩翼凤凰，上古神兽，当然里面就有奇墨。 一众人浩浩荡荡，前往百花宫。路上仙乐不停，祥云不散。 抵达百花宫的时候，几百个花仙排着整齐的队伍迎接，花香四溢，花瓣朵朵。 青松一步步前往百花宫的正殿，“芍药仙子”盖着红布头，端坐在椅子上，听闻声响，也缓缓站起来，往前走去，不急不缓。 我轻轻拉拉云实的袖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云实点点头。 众仙一个个都在往前挤，想看的更清楚一些，我顺着人流往后面躲。不得不说，这一个个仙人平时看起来都是斯斯文文的，这看热闹的本身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我再三确认没有注意，一闪身，往将离院的方向去。 门是虚掩着的，我直接推开门进去。 “阿离，阿离。”我轻唤两声。 “咳咳，咳咳……”我仔细判断声音来源，终于在书房里找到她。 “阿离，你身体不适吗？”我关心这问，今日阿离的脸色实在是苍白。 她摆摆手，示意我别担心，又勉勉强强说了两个字，“走吧。” 我半搀着她出去，“阿离可想好去哪里了？” 此时天宫中的人都聚集在百花宫，所以街上也是空荡荡。 “轮、回、镜……” 什么？轮回镜是什么地方？我从未听说过。 我变出地图，默念“轮回境”。这地图告诉我没有这个地方。 “奇了怪了？”我喃喃道。 阿离用手指着方向，“我，认识。” 阿离为什么这么虚弱，连说话都那么费劲？我碰着她的手，探探她的灵力，竟是虚浮零散！ 我顺着阿离手指的方向，带着她前进。 轮回境，听名字，不是一个好地方啊！ 走着走着，拐进荒芜的小巷，却也不知为何，风突然大起来。头顶上的七彩祥云聚了散，散了聚。 终于到了。我在地图上做了标记，回头得让云实把这个地方加进去。 “到了！”阿离看向天宫，眼中具是悲怆。 轮回境，其实是一面像镜子一般的小潭，里面深不见底，隐隐约约能看见白色烟雾状的人影在潭面下徘徊。 阿离紧紧握住我的手，“谢谢你，云然。” 等一下，刚才不是没有人说话吗？我是哪里听到的“谢谢你，云然。” “谢谢你，陪我最后一段路。” 这次我很确定没有人说话，但是我确实是听到了阿离的声音。是通过接触的手传来的！ 在有间客栈的时候，苏禹也是搭着我的脉，给我传递讯息的。我问过苏禹，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说不知道。 难道，其实是我的原因？ 阿离拉着我坐在轮回境的不远处。“还有一些事很想和你说。” 我回握她，“你慢慢说，我听着。” “其实，我只是想做一个好人。” “在人间的时候，我不怪赵子音，也不怪赵子越，他们都有自己想追求的东西，而我作为天上的仙，反而是我打扰了他们。” “后来赵子音意外失去声音，我想着应该帮助她。” “所以那时候你和赵子音见面，都是用书信来往。是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下定决心帮她了！”我惘然。 阿离点点头。她从怀里拿出几张纸递给我。 “这是当时的信，就交给你了。” “说到书信，我一直想问，当时你是不是写了一封求救信？” “是。” “可是为什么到了天宫里，就被人改过了？” 她苦涩的笑笑，“我如果说是天君，你可相信？” “天君？” 第五十三章 轮回境 “天君应该不知道吧！” “不，他知道，他都知道。因为知道青松下凡的，只有司命，天君。不是司命就是天君。” “嘶，天君为什么要改，还自导自演一出芍药失踪的戏码？” “云然，你一定要当心天君。他究竟想干什么，就要看接下去事态发展到哪一步了！” 等等，我感觉冷汗浸湿了后背。事态现在发展的结果就是兰台要扶持青松，而我从芍药失踪一案中被众仙认识，接下来是要在法斗会上赢得魁首，正式走进仙界视野…… 天哪，难道天君是算到了这里吗？ 阿离仰头看天，“天君那时候不想我耽误青松，后来回了天上，可能是和青松谈了什么条件，现在又不反对了。” “太可怕了。”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感觉到身边的风更加猛烈了。 “真的要谢谢你，让我重见天日。”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力量，我继续听阿离说。 “我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过去了。” “你给了我机会回归天庭，可是那时候的青松，不是人间的秦嵩了。我知道她把赵子音关押起来，知道他用续生咒给了赵子越希望，同时又把他置于地狱般受尽心力折磨。” “那时候，我只感受到陌生和恐惧，这已经不是我认识的秦嵩了。” 我想到大殿上，虚弱的阿离坐在椅子上，当青松说要休了赵子音，娶阿离时，她明明是落了泪。 “云然，你知道吗？青松过于执着，他有他的抱负，把我也当作他人生路上的里程碑。他守护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他在人间的一分温存和回忆。” “所以我打算成全牡丹。” “从前在天宫，我一直知道他喜欢天君的二儿子。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人间的秦嵩会和青松搭上关系。” “真是造化弄人啊！”我感慨道。 “是啊，而且这天宫里风气不正，怕是不长久。” 我总感觉阿离在暗示什么。 “云然，在天宫里不能随意相信别人，万事靠自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嗯，我知道了。” 天色渐晚，阿离深呼一口气，“云然，我应该走了。” “最后，云然，你一定要幸福！” 阿离松开抓紧我的手，一个纵身跳入轮回境。 在她触碰到潭水的瞬间，天色突然大变，狂风呼啸，雨滴淅沥淅沥地落下，黑压压的一片笼罩在头顶。 我定力站在原地，亲眼看到阿离没入轮回境，潭面下的白色身影拖着她往深处去，直到消失。 百花宫里青松和“芍药仙子”正在拜堂，场中的司命似乎感受到什么，突然一皱眉。藏在袖子里的小册正隐隐闪过光芒，他悄悄从殿内出来。 远处天空上方出现一道黑洞，是有人强行打开轮回境！ 司命暗道不妙，立马往黑洞的方向飞去。 说来也奇怪，只有轮回境上方一片天空生了异象，而周围其他天空却是晴空万里。 我坐在地上，眼睛看着深不见底的轮回境，痴痴地发呆。 也不管雨势越来越大，我原地不动，阿离这是轮回去了哪里？ 她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云然。”大雨中我听到一个声音。 司命赶来，把小册悬在空中，不知道嘴里快速念着什么。然后见天上的黑云化成一缕烟，钻进册中。 风平浪静之后，一望无边。 司命举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没事吧！” 我愣愣摇摇头。没事，应该没事吧。可是就在刚刚，一个大活人从我面前消失了。 “芍药走了。”司命说道。 “你也知道啊！”司命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感觉他无所不晓，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指指手中小册，“知道也不难。” “司命，你是上天界的人吗？” “你竟然知道上天界？”看司命的反应，很震惊。 “其实准确的说，我是上天界与天界的信使，同时也掌管人间凡人出生姻缘。” 现在我的脑子一头雾水，越来越沉重，于是撑着头坐着。 “为什么不是天界中人管理凡间呢，还要跨着一界？” 司命在地上画了三条线，“最下面是人界，中间是天界，上面是上天界。这三条线可以看做是一个整体。但是整个空间里，不止这一个整体！” 不止一个整体是什么意思？是说还有许许多多向这样的三条线吗？还是指上天界还有其他的界，与天界，上天界又可以作为一个整体？ 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天外有天，永无止境吗？ 司命淡淡地笑着。 “天界的姻缘不归司命管事吗？” “我管不了，连自己的喜欢也不能做主。” “师姐云华？” “嗯。”这回他倒是大方承认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你能改变这个局面！” “越说越糊涂，我何德何能可以改变。” 司命依旧淡淡的笑着，“命里有时终须有，你躲不掉的。” “司命，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不能再说了。你只要顺着事态发展就好。” 司命拉着我起来，看向轮回境，“你们还会见面的。” 和阿离？ 司命眼中很是确信，我不敢相信。 “赶紧回去吧，百花宫的婚礼快结束了，被人发现会麻烦。” 他从手中变出一只笔，凭空写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然后这些字飞快地往天上飞去。 “走吧。” 我和司命赶回百花宫，他到正堂里面去，站在一众仙人后面。 我去到旁边的一间屋子。这身上湿漉漉的，只得换上之前晾得半干的衣服。 想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我频频摇头。 这一天之内，一次救秋音，一次被诡异的雨淋，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和水有仇？ 我悄悄溜进正堂，站到云实旁边。 我向他使使眼色，刚才没有人发现吧！ 看到云实摇了摇头，半悬的心缓缓落下。不管怎么样，还是帮阿离完成了心愿。 没被人发现就好！ 我站在层层仙人后面，看着婚礼继续进行。 红盖头下的“芍药仙子”牵着红绣球的线，我可以想象，此刻的她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有得会有失，有失也会有得。 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此番牡丹用百花宫主之位，换来嫁给青松的机会。 从前的赵子越为了妹妹，生生使下“续生咒”，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妹妹的尸身不朽。 赵子音为了得到秦嵩，伤害阿离，最终从秦松手中得到报应。 我仰头望天。 可是阿离做错了什么，要她一再心甘情愿的谦让，值得吗？ 第五十四章 竹兄 温悦心注意到我回来，走到我身后，拉着我出了百花宫。 “芍药仙子去了哪里？”温悦心问。 “你知道天宫里有一个地方叫轮回境吗？” “轮回境，我知道啊，对于那些犯了罪大恶极的仙人，轮回境就是他们的归宿。下去之后，没有知道他们会在哪里轮回进入下一世，且剥去仙藉，永不能回归天庭。” “这样啊！”我喃喃自语。那阿离是再也不能回来了，司命那一句我和阿离还会再见面，是什么意思？ “芍药仙子去了轮回境？” 我木讷的点点头。 温悦心有些吃惊，“我原以为她会在天宫别的地方，换一个身份活下去，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说放下就放下，说走就走。” “可能是没有了活下去的指望，或者坚持下去的意义吧！” “云然，你可要清醒点！”温悦心很担心我的样子。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 “我没事，婚礼快结束了吧！” 折腾了一天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法斗会就在眼前，我要调整身体状态，做好十足的把握。 “我送你回兰台吧，反正少两个人没人在意。” “温悦心，命运究竟是什么？” “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现在看不透，阿离选择轮回，是因为对牡丹的亏欠，对青松的失望，可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啊？” “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说得清？” 我转过头看向她，很认真的说，“既然人间有凡人的命数，有天上的司命管着，那身为神仙的我们，说不定也有其他人编排着！” 温悦心皱皱眉，用手摸摸我的额头，“云然，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我拉下她的手，“我是认真的，温悦心，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别多想，就算如此，你看看那些凡人，横竖是没有办法左右自己命运的，那同理，我们也一样，不能改变什么！” 我耷拉着脑袋，是的，就算推理是对的，可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你啊你啊”，温悦心无奈地说，“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好了好了，我不想了。悦心，不如你说说以前的法斗会是什么样的？” “往年的法斗会一般有三场考验。前两关比较随机，最后的仙法比拼才是重头戏！” “那你觉得我能在仙法比斗里排在哪里？” “这个可不好说，会有运气的成分在。比如说吧，上一次的仙法比拼，有一位仙友，擅长用笛子的音律攻击，那天恰好下着雨，才上场几分钟，笛子就被雨淋透，吹的效果远远没有了平常的攻击性。” “往年有哪些人比较厉害？”在赛前了解一下情况还是很有必要的。 “肃政院的苏禹啊，还有秋音排名也不错。还有就是我了。这次尚言司无忧和你都会参加，很有机会成为黑马哦！” “都是认识的人啊！你知道秋音到底拜了谁吗？大家都叫他上古琴师？” “反正天宫里就是流传着有这个人，你要是想知道更多，可能要亲自问苏禹了。” “好吧，我再准备准备。” “放轻松放轻松，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我回一个浅笑。怎么能不着急，我不能辜负师父和兰台啊，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是在所不惜的。而且天君对兰台的委托，我是断断不能透露半字的。 我也不管外面天空多么绚烂，我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坐在空地上打坐凝神。 一呼一吸，气沉丹田，感受气息游走在身体各处，闭着眼睛，耳朵汲取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天君在师父寿宴上，赠与的往生树，已经种在兰台内院与外院的边界处，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风刮过的时候，那些铃铛没有规律的声响。 这让我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有什么趁手的武器。我修炼的是自然之术，不像人家舞剑，舞鞭，舞扇，抚琴什么的，到时候就我一个人在台上，“手舞足蹈”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等云实回来，要问问，有什么可以用的。 师父一行人很晚才回来，也没有问我，为什么提前离开。 师父嘱咐了几句，让我好好准备法斗会，就回自己院中。 “云然，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云华问。 “哪里哪里。”我陪着笑。“云实，我有问题要问你。” 说完拉着云实就跑。 “哎，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希望没有人发现吧！”云华注意到，云然在百花宫的时候，换了一身衣裳，后来又换了回去，所以心中隐隐担忧。 “云实啊，快告诉姐姐，你还有什么厉害的宝贝。” “云然姐姐，你怎么又打我主意啊！” “姐姐是代表兰台出去参加法斗会，你怎么能忍心我连个像样的法器都没有呢？” “哎，真是麻烦。说吧，你想要的什么样的？” “最好是便于控制的那种。” “”银针这样的？ “这个不太好吧，我怕一个下手重了，正好碰到什么穴位，问题就大了。” “那这个，风力小转轮，注入灵力，可以催动身边的空气。” “再换一个，我自己也可以做到。” “姑奶奶，你要求真是高。” 我坏笑地拉着他，不让他逃跑。 “再看看，还有什么？” “竹片伞，打开时伞沿锋利无比，收起来的话，当一把剑也不错。” “这个看起来不错呀！”这把伞与我十分有眼缘，我满意的往云实脸上啵了一口。 果然是我的好师弟，解我燃眉之急。 云实推开我跑走，我研究起这把伞来。 竹片伞做得十分结实，也有分量。伞面由一段段竹片编制而成，轻轻滑过伞沿，竟然就破了一道口子。我暗道这威力，了不得。 合上的时候，伞身很纤细。我把伞掷入空中，凝神御气，与这把竹片伞磨合磨合。 渐渐地，我还摸索出竹片伞的其他功能。如果转的快了，它可以卷起风的漩涡。雨天的时候，当作伞也不错。 为了表达我对这把伞的喜爱，为此，还给它取了一个十分亲昵的名字，竹兄。 第五十五章 法斗会第一关 说来奇怪，才一会功夫，我和竹兄已经配合地十分默契。 甚至是我还没有做出反应，它就能猜到我下一步要做什么？真是难得的好宝贝，最主要的是，还如此通人心意。 这次法斗会结束，我要好好奖励一下云实。想吃糖葫芦吗？姐姐到凡间给你弄来，挂一树的糖葫芦给你，好不好？ 当然这都是后话，重要的还是眼下。 比赛前，师父又一次叮嘱我，尽自己的努力就好了，不必太过强求。我虽然嘴上说着“明白了，师父”，心里总是存了要拼一拼的念头。 这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经过几天的苦练，深觉自己的内力又增加了不少，走在路上，脚步十分轻快，犹如一阵风，轻而迅速。 天君在行政的大殿上端坐着，等着人来齐。 温悦心，苏禹，秋音，无忧，果然是都来了，还有一群我不认识的小仙，此刻在身后窃窃私语。 “哎，你知道吗？今年的规则好像有变！” “你从哪里听说的？” “别管我从哪里听来的，好像第一轮就要刷下二三十个人。” 我望了一眼四周，人不算多。如果那小仙说的是真的，第一轮能刷下四分之三的样子，刚开始就这么的狠吗？ “咳咳。”天君威严地咳了两声。 “今年的法斗会与往日不同，但是全程的监督还是由肃政院庄绍负责，执行司一众负责比赛的秩序，突发状况。现在由尚言司周九，介绍本次法斗会流程。” 台下一片“轰隆隆”的掌声。 周九站起身来，拿出一张纸条，郑重地念起来。 “截止今日凌晨，各大小部门报名参加的人数总和为四十人。本次法斗会，一共分为三关。再上一个项目结束之前，不公布下一轮的题目。” 什么意思？是为了不让我们有准备的时间？这样倒是也合情合理。 “第一关，武力比试。”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纷纷唏嘘。 “怎么回事？一般武力比试不应该放在最后吗？” “你自己也说是一般情况下啦！” “不管不管，反正规矩是尚言司定的。” 周九站在台上，等待众仙安静下来。 “武力比试规则，总共分为两轮。殿外设置有高台，可以去那里抽签，也可以自行选择对手。一炷香后，在这里集合。没有匹配到的人直接淘汰！” 意思是很清楚了，就是一炷香后，必须找到和自己比赛的人，不管用什么方式。 我和温悦心交替了一下眼神，走出殿外。 “悦心，这样算下来，第一轮刷一半，第二轮再刷一半，只有十个人可以进入下一关。” “是啊，这一次还把选人的权利交给我们，分明是要我们互相残杀啊！” 见有人前往殿外设置的高台，众仙都跟着出来，三三两两聚成一团。 “这下怎么办，我感觉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我提议。眼瞧着苏禹，无忧，秋音也走了过来。 “你们商量出什么了？”秋音今日一席飘逸长裙，点缀着若影若现的花纹，走在风里，丝毫不染尘埃的模样。 “要不，悦心，你来？”我看着温悦心。 “我，我来？苏禹名声比我大，他更合适。”温悦心推脱道。 再转头看看苏禹，仍是一副紧绷的面孔，好不严肃。 “好吧好吧，我来就我来。” 温悦心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付这样的情况还是不陌生的。 “各位稍安勿躁，刚才周九的意思大家都清楚，现在，我们需要决定，是自行分配，还是由抽签决定。” 众仙面面相觑，没有动静，也没有表态。 “我选择抽签！” “我都可以。” “我有想挑战的对手！” 当第一个仙友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紧接着一堆都开始说话。这真是有趣的现象！ 温悦心望我一眼，眼神示意，“这下怎么办？” 我脑子飞快的转动。还是需要借助道具啊！一群人单单是口中说，哪里讲得清。周九既然设置了抽签的工具，拿来用作他法，也不是不可以。 我飞上高台，取下抽签桶，铺开在空中，望了一眼，是1到40这些数字。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我抱着抽签桶下来，到温悦心身边，悄悄说了我的想法。 “大家稍安勿躁，既然各自都有想法，那就凭自己的运气决定先后。等一下每个人抽一张签，按照数字大小排列。” 给众仙思维缓冲的时间，温悦心继续说道，“挨在前面的仙友可以选择指定一个人挑战，或者拒绝选择。” “但是，数字在前的仙友只能选择数字靠后的对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亏是执行司的少主，说话不紧不慢，颇有风范。 “如果我抽到11的话，只能选11之后的人挑战咯？” “是。” “我明白了明白了。这方法不错。全凭手气。” “最后，拒绝选择的仙人要进入下一轮，进行随机匹配。” “行了行了，来吧，时间都过去大半了。” 温悦心站在仙友中间，一只只手急吼吼地往桶里伸，有的还挑三拣四找手感。 一圈下来，还有剩下五根就是我，温悦心，苏禹，无忧和秋音的了。 “真是热闹！”温悦心吐槽。 “哎，我运气一向不好，不知道能抽到什么？”我期待地搓搓手。“算了，我等最后一张签吧！”有时候，留到最后的才是最好的。 桶里还剩两张签的时候，苏禹问我，“命运还是抓在自己手里比较好！”说着把桶推到我面前。 “不了不了，左右不过都是天意。一张签而已。”我笑着推辞。“你先你先。” “哎，你俩快点啊！时间不多的！”秋音对我这种行为好像很无语。 苏禹好像很坚持，一定要我先选。 罢了，时间要紧，我随手抽取了一张最近的。看到数字的瞬间，简直崩溃。 怎么偏偏这么巧，让我抽到一个40呢？苏禹是不是在玩我，如果是抽剩下的最后一签是40，我还更能接受一些。 温悦心朗声道，“接下来，我喊出数字，拿到的人，出列。” “1号。” 感觉身边有一个身影举起签来。 这是什么运气啊！竟然是苏禹，刚才桶中就剩下1和40？ 此刻我骂人的心都有了！ 第五十六章 规则有变 也罢，抽到哪一个我都能够理解，只要不是对上认识的人！ 苏禹举着1号的签子，摇了摇头，“我放弃选择！” “好，接下来2号。”温悦心高声道。 期间，有人把秋音选走了，无忧，温悦心和我都放弃了选择。 一轮下来，成功配对到的有13组，26个人。 剩下14个人，重新抽签，1和2组，以此类推。 “快点，快点时间快来不及了！” 有些仙友急匆匆的说。 大家往香上一瞧，最后的一段香在风中异样地摇曳，似灭不灭。 “大家都抽好了，直接大殿之中汇合！”温悦心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对大家说道。 刚才还是晴空，却隐隐约约有渐起大风之势。 众仙回到大殿。刚才剩下的14个人，签是抽了，还没来得及配对，我拿到的是8，7会在谁那里？ “好，看到诸位已经有了选择。武力比试正式开始！” “等一下，执行司温棋亲自送你们进入天界禁地，巨石山，你们的比试就在里面举行。” 周九慢悠悠地在殿里踱步。 “天君，我刚才有一个新的想法。可以让此次的法斗会更加精彩。” “哦？好，我准了” 我感觉到天君往我瞟了一眼，是什么意思？ “刚才分组匹配到的，不是你的对手，而是你的伙伴，两个人比试另外两个人，只有两个人一起活，才能进入下一轮。” 场下瞬间哗然起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 “这规则说改就改吗？” “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理解。” “你是可以理解，你又没有指定想挑战的人，自然心里没什么！” “是啊是啊，净说风凉话。” 我真是对周九的想象力叹服，实在是厉害！对于那些指定了对手的人，真是一种“打击”啊，还要两个人一起活，就意味着化敌为友。 周九还是有些手段的。 “如果对规则有异议，可以直接退赛。” 周九笑着说。明明是笑，却让人觉得凉风阵阵。 此话一出，表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众仙只能闭嘴，选择接受。 “好，温棋，你送他们过去吧！” 温棋从上方的大殿上走下来，让我们排好队。 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指尖施法画着什么。 巨大的光芒袭来，亮得我有些精神错乱。 这东西威力巨大，整个正殿都散发出光，眨眼之间，场中40人已不见踪影。 “这下真是好玩了！周九，你这主意真是不错。” 周九回到位子上，没有回话。 “温棋，庄绍，你们密切关注每个人的情况。” “是，天君。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庄绍站在天君身侧问。 “为什么要折腾这么一大圈子，往年考考记忆力，耐力就够了，这次把过程弄得如此复杂？” “庄绍啊庄绍，你就是太刻板了。我们这都是百万年起的岁数，也不小了，是时候找接班人了！” “天君的意思是，要在法斗会里，挑选出色的苗子？” “不错，正是这个意思！” “来来来，一同来看看，他们发生了什么！司命！” “来了，天君！”司命的声音温润干净，总能让浮躁的心静下来。 司命在殿中，凭空变出一块像镜子一样的帷幕，上面显示着40个人的动向。 等头顶的光散去，我们来到一片茂密竹林，虽然是叫巨石山，但远远望去，都是茂密的竹林，没有半点巨石的样子。 “现在我们可以找匹配的那个人了吧！” “来看看，你是多少。” 我举起手中的签子，等待和我匹配的数字7。 “巧了巧了！”温悦心有些激动的喊道。 “云然你是8对吧！” 我点点头。 温悦心一把将苏禹推过来。“你们竟然是同一组！真是巧啊！” 我不敢相信，这一定是老天对我开的玩笑。 “哎呀，早知道我也不选择挑战的人了，这样就有机会可以和苏禹大神一组了！” “是啊，真是后悔啊！” 秋音站在原地，恨得牙痒痒。云然，怎么又是你？为什么回回都和你有关？正想着，手中的拳头也握紧了些。 要不是有人数字在前，选择了我，我一样有机会和苏禹一起的！ 该死的！ 秋音在心里暗骂，转头看向身旁那个选择她的人。 众多仙中的其中一个追求者，那人见秋音看他，立马讨好的笑起来。 秋音忍着耐心和脾气，问他，“你叫什么啊？” 语气是那样的温柔。 “我，我叫长彦，肃政院！” 秋音冷静下来，好，看在你可以利用的份上，先留着你。 秋音别过头去，暗暗盘算着什么。 “苏禹，你是7，难道？” 他把手中的签子摊开来，可不就是7吗？ 不远处的温悦心和无忧匹配上。 “哎，你不后悔啊！”刚才温悦心的小动作，被无忧看到了。 就在趁着众仙迷茫寻找的时候，温悦心把自己手中的牌子和苏禹换了。 “后悔什么，苏禹就是一个冰块，云然是唯一可以融化他的人。反正我和谁搭也无所谓！” “哎哎哎，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就算不是云然，是苏禹的话，我基本就躺赢了，现在好了，变成了你，还要我分心保护你……” “你开什么玩笑，我用得着你吗？”温悦心一脸不屑。 无忧常常叹了一口气，“云然啊，我们缘分怎么就这么浅啊！” “你要是不甘心，可以和云然他们结盟啊！” 无忧一股脑朝着我和苏禹的方向跑来。 大殿里，几个位高权重的仙人凑在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温棋，你们家姑娘有趣的很！” 温棋被天君点名，心下紧张起来，“是我管教无方，小女造次了！” “别别别，没说不能换签子，就不算是破坏了规矩。” 天君摸摸自己的胡子，“司命，你给他们传递信息，就说，可以结盟，只要最后留下10个人，5个组就可以了。” 司命依照天君的命运，凭空写着，然后一挥手，几行字就出现在屏幕里。 第五十七章 巨石山 “哎，你们快看，天空上有字！” 有的仙友发现天空中的异象，第一时间说了出来。 果然，空中飘过几行字。 “请保护好匹配到的人。” “可以结盟，规则不限。” “剩下的五组进入下一轮。” “真是神奇！”我感叹，这什么操作，可以向我们传递消息。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有人可以实时监控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就有点可怕了。 “走。”苏禹说了一声，拉着我往竹林中窜去。 “怎么，走了？” “先把这里形势看一遍，我觉得考题不会这么简单！” “好。我们不和别人结盟吗？” “暂时先不了。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 也是，苏禹的实力有目共睹，想要拿下他几乎不可能。 我学着苏禹的样子，在天上飞一段，然后落在竹子上，轻轻一点，继续往前飞。 绕了挺久，好像始终没有尽头。 不是说这是巨石山吗？一座山怎么可能没有尽头？ “就在这里吧！” 苏禹找到了一块比较空旷的地。 “规则里没有说有时间限制，所以很可能是一场持久战。” “苏禹，难道，你不打算出手吗？” “在陌生的环境里，最先出手，反而鲁莽。” “好吧！”苏禹总有他的大道理。 无忧见着苏禹云然一同飞着远去，“唉唉唉，温悦心，你的好朋友可真绝情！” “现在怎么办，去找他们吗？” “当然啦。” 看到规则后的众仙面面相觑，有的戒备地拔刀相向，有的迅速撤离，商量计划…… 秋音对着长彦说道，“我们先走，远处观察观察。” 长彦听话地跟着，俨然一副忠厚的仆人的模样。 局势被几行字弄得十分紧迫，大家都不敢率先出手。 秋音躲到暗中，手里使出银针，对着其中一个仙人直接飞去。 “啊！” “是谁，是谁出的手？” “说，是不是你？” 对面的人还没有缓过神来。 “该死的。”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几个仙友打成一团，显然是要失去理智的样子。 “谁让你先动的手？” “不是我们，我们刚才什么也没做！” “怎么，敢做还不敢承认？” 一番打斗下来，两个灵力比较弱的瘫倒在地上，一动未动。 此时天空又出现几行字。 “淘汰四人，剩36人。巨石山范围缩小百分之十。” “轰隆轰隆！” 怎么还能这样玩？ 刚才温悦心和无忧并没有走远，清楚地看到秋音使用的小伎俩。 “女人真是可怕啊！你看看，你看看！”温悦心说道。 “又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云然就不一样！” 温悦心有一种扶额的冲动。 仅仅因为秋音的一根银针，就瞬间淘汰了两组，看来秋音不能小看了。 “苏禹，刚才那是在缩小范围，十分之一？” “我怀疑我们处在幻境里，刚才走了大概有一刻钟，但是望不到头。现在缩小十分之一，还是望不到头。如果不是这地方实在太大，就是这一切都是虚幻！” “按照这个速度，淘汰一组，缩小百分之五。会不会，有可能在缩小到一定范围的时候，这座巨石山才会显出原形！” 我顺着苏禹的想法猜测。 苏禹点点头。“继续等下去吧，一定会有人来找我们。” “那就等着吧！苏禹，最近我新收了一个宝贝，你要不要看看？” 苏禹还蛮配合我。 “什么呀？” 我从墟顶里拿出“竹兄”。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兄弟，竹兄。竹兄啊，这是苏禹上神！” 我打开伞，让它浮在空中。 这上面的竹片锋利地就好像是阵阵风刮过，也会被割成两段。 苏禹站起身来，也十分好奇地端详“竹兄”。 “看起来是个宝贝。” “为什么叫它竹兄呢？” “因为亲切啊！” “哦？”苏禹的声音很低，却总有强大的磁性，十分好听。 “是啊，你不觉得吗？” “嗯。” “那你唤我什么？” 我脑筋没转过来。“苏禹啊，还有什……” “嘶。”总是要到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言下之意。 “苏禹，你和伞吃什么醋？” 苏禹紧绷着脸，不肯松下来。 “喂，你能不能有点表情啊！”我伸手碰碰他坚毅的脸庞。 然后用手硬生生在他脸上拉出一个笑脸。 “你笑起来多好看啊！”我眼睛都笑开了花。 苏禹也伸起手，捏捏我的肉嘟嘟的脸。 “还是太胖了啊！” “喂喂，你说什么呢？我脸上这是婴儿肥好吗！” “也挺好。” “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不能。” “幼稚！” 天宫大殿里，几张脸凑到一起，都快贴上屏幕了。 “哎呦哎呦喂！” “这是令人怀念的年纪啊！” “年轻真好！年轻真好！” 天君同三司首脑看着云然和苏禹的画面，也是微红了脸。 “小年轻啊！还是不看了不看了！” “司命，立马，换一个场景。我这看的甜到掉牙了快！”天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老了老了，真是老了。哎，庄绍，云然不错，你们肃政院考虑考虑？” “咳咳，知道了，天君。”庄绍有些尴尬地答道。 不知道苏禹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还好，还安排了一个进去。应该不会去意外。 “然儿。” 苏禹轻轻地试着唤我。 可能感觉到自己喊得也不太习惯，苏禹自我否定，“算了算了，换一个。” “不换不换，然儿挺好的，我挺喜欢的！” “那你也给我取一个！”苏禹有些撒娇地说。 我心中乐了，眼睛里是他十分认真的模样。 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人？平日里挺严肃的呀，怎么会那么执着于取什么昵称？ “阿禹，怎么样？”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我知道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能习惯。 他抱住我，“挺好，然儿。” 他的胸膛很暖，一旦靠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我在苏禹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可能，这就是苏禹可爱的地方！ 我也经常这样，喜欢给东西起名字。 原来苏禹也会有少女心的一面！ 第五十八章 秋音有难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温悦心和无忧找到我们。 “怎么说，你们有对策了吗？”温悦心问我和苏禹。 我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四个人围坐一团。 “要么，我们去四周设置一点机关？对了，云然，你随身有没有带幻耳铃？上次天君送了你们兰台一整棵往生树。” “我看看啊！” 我翻看着墟鼎和乾坤袋。 “咦？我记得我应该没有带的，这里竟然有四个！” 我很是奇怪，往生树虽然是在我们兰台，可我从未摘下过。那这三个幻耳铃，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云实怕我出意外，放进去的？ “四个，四个威力一定很大了！” “悦心，你是想用幻术，让他们自相残杀？” “是啊，这样最省力了！” 其实温悦心暗中苦笑，是啊，让别人自相残杀，最省力了，而这也是执行司温棋惯用的手段。 “说得有道理！那我们找一块高一点的地方。” 无忧和苏禹都没有其他意见。 我，温悦心，苏禹，无忧，分别站在四个方面，各显本事，注入灵力，摇晃起来。 温悦心依然是舞着鞭子，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一般。 苏禹执玄冥剑，手腕翻飞，剑挑四方，身形移动自如。 无忧和我还有点迷茫，好像都是第一次用幻耳铃。 我把幻耳铃挂在伞柄上，用灵力将它悬在空中，缓缓增加念力，让整个伞身转起来，没想到效果还可以。 无忧也学着我的样子，挂在折扇底端，集中精力转起来。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叮，铃……” “叮铃，叮铃……” 四个人四个方向，发出的声音也略有差异。 幻耳铃的声音越传越远，频率有强有弱，声波叠加处，足以撼动其他人的意识。 正殿里，天君鼓起掌来。 “不错不错，三司和兰台这几个都很有想法！我看这胜负已然是分了。” “天君，再看看吧！”庄绍接过天君的话。 “好吧，再看看。” 天空里显现出的人数在慢慢变化。 “共淘汰8人，剩32人。巨石山范围缩小百分之二十。” “共淘汰22人，剩18人。巨石山范围缩小百分之五十五。” “你们看！”我发觉远处的天际似有异动。 “可以看到尽头了！” “差不多，可以停下了！”苏禹一声令下。 “随着淘汰的组越多，巨石山就会缩小。现在是百分之五十五，云然的方向已经能看到尽头，而我这里还没有异象。” 苏禹顿了顿，有看了温悦心和无忧身后的方向。 “我们离巨石山中心还有一点距离，越在边上，越危险。走吧！” “共淘汰26人，剩14人。巨石山范围缩小百分之七十五。” “天哪”，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一回头就看到，原本所处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万丈深渊。 苏禹在前面带路，我不敢想象，如果是我一个人作战，不辩东南西北的我该怎么办？ “哟，看到熟人了吗！” 前方不太友好的声音响起。 这人一身漆黑，眼中狠辣决绝，似能将人千刀万剐。 身前还要挟着一个人。 “苏禹，救救我。”秋音梨花带雨般望着苏禹，语气哽咽，惹人心软和怜惜。 “苏禹，还要不要救你的小师妹？嗯？” 长长的剑架在秋音脖子旁边，秋音不自觉的发抖。 “要救的话，你，就把你组队的那个人杀了！” 我眯了眯眼睛。 也许是作为女生的直觉，我觉得秋音并不是真的害怕，都是装出来的。 苏禹没有吭声。 “苏禹哥哥，你别忘了，老师父是怎么告诉你的，呜呜呜，难道你要抛弃我吗……” 秋音的眼泪一颗一颗，直往下掉。 “你想用秋音威胁我？”苏禹十分的冷静，和那人对峙。 那人粗狂地笑着，“怎么，不敢选吗？和我在这里拖延时间？” “我究竟想要做什么？” “哼，我早看不惯你了。天界传闻，你这小师妹和你关系匪浅，原来也不过如此！” “苏禹……”秋音哭成泪人。 “等一下！”苏禹打断道。 苏禹握住我的手，向我传递消息。 我曾答应过，要帮秋音。 然儿，你信我吗？ 我看向苏禹的眼睛。 郑重地点头。“我信。” 苏禹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又望了一眼无忧。 无忧一头雾水，看我干吗？ 苏禹再次转过身，“不如这样，我们换一个人。这样我苏禹，便受你制约，甚至可以为你所用。你可以选择随时淘汰我，或者安排我，不是一举两得吗？” 那人手中的剑顿了顿，撤去了一点灵力。不过还是在秋音脖子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此刻往外留着鲜血。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有趣有趣！” “苏禹，你想干什么？”温悦心有些着急的喊道。 这下无忧才想明白苏禹的意思。死命的拉着温悦心，阻止她破坏局面。 “好，一人换一人。”那人同意苏禹的提议。“不过，你最好别刷什么花招！” 接着，冲我喊道，“那个谁，你自觉地走过来。” “好。”既然选择相信苏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一步一步走着，不紧不慢。 时间有时候也是一种煎熬。好像所有人都在注意场中的形势。 温悦心还想说一些什么，被无忧紧紧捂住嘴巴。 奶奶的，敢拦我，你是当执行司都是吃素的吗？ 还剩五步，四步，三步…… 我看着那人说，“我还有两步，你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抓住我和秋音。现在你放开秋音，让她走过去。” 那人犹豫再三，仔细端详我，身上手上，没有什么暗器什么的。 然后，他缓缓放开秋音。当秋音和我并排的时候，我怕再生变故，往秋音身上注入灵力一推。 秋音顺势落到苏禹身边。 那人不客气地拎起我的衣领。 “倒是个有胆量的小仙。”他冷冷说着。 虽然背后早已被汗浸湿，我仍然保持着冷静，不叫人发现我的慌张。 “苏禹啊苏禹，你真是大意了，我怎么可能留着你呢，哈哈哈哈哈！” 说着他举起剑，准备刺穿我。 苏禹，如今，这情形你可有料到？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只能拼尽全力，想要挣脱。 “等等，你已经输了。”苏禹身形不稳，慌了一下。秋音连忙扶住苏禹。 “开什么玩笑？”那人不相信，手中的剑离我的身体只有半分。 第五十九章 孤岛竞争 天空中又有新的字出现，难道我就这样被淘汰了吗？ “共淘汰28人，剩12人。巨石山范围缩小百分之六十。” “共淘汰30人，第一关结束。” 我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 怎么办，有给师父和兰台丢脸了。连第一关都没有活下去。 只觉得抓住我衣领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我落回地上，睁开眼睛。 空中出现10个晋级的名字，竟然有我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周围，刚才的那人呢？ 苏禹一口血“哇”的吐出来。 我连忙跑过去，很担心苏禹。 秋音不经意地把我挤开。“苏禹哥哥，你没事吧！苏禹哥哥，你怎么样了？”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着苏禹闭着眼坐下，开始打坐，调理内息。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人突然就被淘汰了？ 苏禹说让我相信他，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刚才他应该什么也没有做才对啊！ “秋音，秋音，原来你在这里！”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 他跑到秋音身边，“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才把我吓坏了！” 什么意思？这时无忧才放开捂住温悦心。 温悦心瞬间炸毛。“无忧，你是觉得我执行司好欺负是吗？” “喂喂喂，我那是在帮你好吧！” “真是有意思，你帮我，你怎么帮我了？”温悦心手指“咯吱”作响。 吓得无忧连连往后退。 “苏禹刚才好像用分身，去找那人的同伴了。我拉着你，就是不想打草惊蛇。不信，你问苏禹。” 竟是这样？ 温悦心冷静下来。“你怎么不早说？你又是怎么知道苏禹有着本事的？”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无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前奏”！不过，大家也没有闹开，都很关心苏禹的情况。 “苏禹哥哥，你真是太拼了，在这里使用分身术，一定很累吧！” 秋音跪在苏禹身边，紧紧握住苏禹的手，眼里仍然是水汪汪的样子。 “苏禹哥哥，你可不要吓我？” “我这倒是有一颗救命仙丹。”温悦心说道。 “那还等什么？”秋音十分着急。 反观我倒是很冷静，心中担忧是有，可我就是相信苏禹，相比较让别人担心，苏禹应该更希望我们不要为他担忧。 秋音跑到温悦心面前，一把接过仙丹，又使唤我道，“喂，兰台小仙，你去附近找找水源。” “好。”此刻也顾不上谁使唤谁了。 我最后看来一眼苏禹，往四周找水源去。 秋音再一次跪在苏禹身边，苏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那种忍受疼痛的蹙眉，而更像是心烦意乱的皱眉。 温悦心是知道原因的。 因为这颗仙丹是苏禹放在温悦心那里，紧急情况之下，用在云然身上的。 只是现在额情况，如果苏禹仅仅靠自己的能力调理，怕是很难短时间恢复。 我在四周转了转，找到一口小池。 想都没想，往旁边的竹树上，凝结起气里，裁下来一小段竹节。 稍稍用池中清水洗过之后，又灌了七分满的水，按照原路返回。 “你怎么才来啊！”秋音对我的速度很不满意。 我没有说话，只把水递过去。 秋音把药塞进苏禹的嘴里，往他唇边试探地灌水。 苏禹还是很配合地吃下。 看到苏禹脸色逐渐恢复，大家一颗紧张的心也松了。 天界正殿里。 “庄绍啊，你这大弟子受欢迎的很嘛！” 庄绍有些尴尬，“秋音和苏禹是师徒，互相关照还是应该的。” “这秋音师承上古琴师，这位的面我倒是也没有见过。”天君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庄绍，相比较秋音和云然，你更倾向哪个？” 庄绍无奈摇摇头，这年轻一辈的事情，他可不清楚。 “刚才可真是险啊，如果不是苏禹想到使用分身术，拿下要挟云然那人的同伴，恐怕云然就无缘后面的比赛了。”天君“啧啧”两声称奇。 说实话，天君不是很担心云然，该安排的都安排进去了，出了秋音的小插曲，其他一些顺理成章。 天君笑眯眯地摸摸自己的胡子，对着司命说道。 “司命，可以公布下一轮的题目了。” “是，天君。” “下一轮题目公布：孤岛竞争。” “注意不可使用仙术法术。”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三天内活下来的人皆可进入决赛。” “巨石山中危机潜伏，险象环生，请小心。” 随着淘汰了30人，巨石山范围缩小到百分之二十五了。 “竟然不让使用仙术法术，以前没有这样的规则啊！”温悦心也觉得神奇。 “是啊，这次是想搞什么鬼？”无忧补充。 “我们这里有六个人，那说明还有四个人，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敢想象这三天会是什么样子。我们会遇到些什么？ 秋音也紧跟着分析，“既然是三天之内活下来就可以了，那我们何不联手呢？” “话是这么说……”我刚想说些什么。 “你怎么老是反驳我？苏禹哥哥都伤成这样了，你也不关心一下，就算是为了苏禹哥哥，我们联手不好吗？”秋音有些无理取闹。 我一头雾水。 秋音大小姐，我之前何处反驳你了？有你在苏禹身边护着，我根本不可能靠近！ 温悦心二话不说，走到秋音面前，“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如果不是你被人抓住把柄，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 温悦心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眼看秋音眼眶又开始积攒泪水，似要爆发。 无忧适时添了一句，“温悦心啊，别跟小女生一般计较了。” 听到这话，秋音也瞬间委屈起来。 “什么呀，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欺负我？呜呜呜……” “哎呦呦，秋音，你可别哭啊！”秋音的同伴屁颠屁颠地跑到她身边，从袖子里拿出纸帕递给她。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 秋音在原地不依不饶。 “好吵。”苏禹冷冷的声音，刺穿吵闹的空间。 秋音立马不说话了，看表情是越来越委屈的样子。 我怎么看着这么想笑。秋音，你这表演几分真，几分假，又是在演给谁看呢？ 苏禹虽然气息紊乱，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苏禹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众人的目光也聚集在他身上。 “苏禹哥哥，你没事了？” “嗯。” “苏禹哥哥，我们联手好不好嘛！”秋音现在又换了一副面孔，开始撒娇起来。 第六十章 还有什么不能忍 苏禹没有马上答应，反而是提出建议。 “既然是要活下三天，吃住一定是一个问题，我们先解决这个。” “云然，温悦心，秋音，你们三个去附近找找可以对付大风大雨的地方，沿路做好标记。” “剩下的，我们也找找附近的吃食。” 苏禹的脑子动得很快，完全不像是刚才受伤的人。 “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摇晃幻耳铃。”苏禹再三叮嘱。 “好。” 使用过幻耳铃之后，现在只是一颗普通的铃铛。好在传的声音还蛮远的。 这样好像也不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我们走吧！”温悦心开口道。 “哎哟！”秋音冷不丁地喊了一声。 我眼皮一跳。还是问了一声“怎么了！” “我好像脚扭了！” 秋音脸上堆满了痛苦的样子。 温悦心刚想发飙，你是不是存心的！ 我拦着温悦心，用眼神示意，算了算了。 “你想怎么样，背你吗？”我开门见山。 秋音满意的笑笑，作势想要往我身上趴。 行，我忍了。这有什么不能忍？不过是背一个人而已。 如果不满足秋音的要求，还不知道她又有什么花招。 温悦心很想帮我，我小声对她说，“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好了。” 温悦心一路上牙痒痒，很想揍一顿秋音的样子。我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秋音，你最好别有什么把柄落到我，我们执行司手里…… 我弯下腰，把秋音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往前走。 秋音见我一点都不恼怒，心中有生一计。 走着走着，我发现有点不对劲，这脖子上痒痒的是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悦心，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喊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 “我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吗？” 温悦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秋音搞得鬼。 “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秋音一脸无辜。 可是温悦心转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见她摇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神经质了。我无奈笑笑，“没有就好，继续找找吧！” 当温悦心再次转过身，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我忍受着脖子上痒痒的感觉，很想抓一抓，奈何身上还背着一个人。 也罢，最多不过是一只小虫子，忍忍不就过去了！ “云然，前面好像可以。” 温悦心有些激动地说道。 然后往前跑去，我在后面小碎步紧紧跟着。 秋音看起来挺轻的样子，没想到背在身上，倒是十分有分量。 我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留下来，没有手去擦，指望背着的秋音，更是不可能。也只可惜这规则不能使用仙术法术…… 温悦心比划着可以建造的大小，对着远处的我说，“可以了，找到了。” 我弯下腰，还是很小心的把秋音放到地上。 我之所以不和你计较，甚至忍容你到这个地步，是因为你是苏禹的师妹，同时也是不想惹是生非。 如果你不是太过分，就随着你闹了，不过还是要注意分寸。 如果不知道“分寸”两个字怎么写，我不介意亲自教教你。 “谢谢啊！”秋音可乐地笑着，没心没肺地往我肩上拍了一下。 我没有理会她，反正该陪你演出的我，选择视而不见，你自己的独角戏，自己开心就好了。 我查看了一眼四周，这地方确实不错，位于竹林深处，旁边有一块两人高的石头，在这里搭建什么东西也有牢靠。 温悦心拍拍手，走到我旁边，“沿路都有标记，想来他们会找来的，休息一会吧！” 我感激的看向温悦心，知道她是在更担心我的体力。 她伸手，像是不经意地给我捏捏肩。 秋音倚在石头旁边，闭上眼睛，兀自休息。 “云然，你可真能忍，要是我，早就把她丢出去了。” 我举起手，碰碰她搭在我肩膀的手。 “大小姐脾气，随她吧！我们先去砍一些竹子吧，反正早晚用得到的。” “你真不用休息？” 我回她一个微笑，“没事啦！” 我和温悦心就地取材，没有斧头这样锋利的工具，只有我的竹兄了。 我轻轻抚摸它，喃喃自语，“看来，要对你的同伴下手了！” 它好像能感应到我的话和想法一般，动了动。 “这是你的新武器？”温悦心还没有见过竹兄。 我点头。“它的竹片特别的锋利。” 我打开竹兄，轻轻用伞沿在竹子上一划，瞬间出现一道伤口。 温悦心啧啧称奇。 “那我们一起来！” 温悦心接过我的伞，算准角度，往竹子上划。 “照这个速度，基本上一根竹子，四周都均匀地划一下，肯定能够推下来。” 我配合这温悦心的节奏，一根，两根，进展迅速。 “喂，你们动作能不能轻一点，炒到我了！”不远处的秋音又不满起来。 “奶奶的，这秋音得寸进尺啊，这你也可以忍？”温悦心见我脸色平静，不由得感叹。 同时又担忧起来，一直压抑自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忍一时，风平浪静。有的情绪堆积久了，爆发起来，后果比直接抒发可怕数倍。 “没事，轻点就轻点吧，也免得让其他四个人发现我们。” 温悦心也不说话了，专心手头的事情。 天色渐渐晚了。竹林间的风凉了好几个梯度。 头顶上时不时飞过不知名的禽鸟。 苏禹一行人终于赶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找到我们。 “苏禹哥哥，你们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秋音下午好好休息一番，此刻又活碰乱跳起来！ 刚想跑到苏禹身边，又想起自己刚才用自己的脚受伤，骗云然背了一路，只能换做单脚跳过去。 还心虚的望云然的方向一眼。 温悦心早已在心中把秋音骂了千万遍。 刚和云然休息一下，就看到如此“辣眼睛”的一幕。 我对温悦心笑笑，“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反正不过三天的时间，秋音应该只是想让苏禹注意到自己，所以对我百般刁难。没报什么坏心思就好。 “我们抓了几条鱼，还有一箩筐石头。” 秋音之前组队的同伴回答道。 “长彦，苏禹哥哥，还有无忧，你们都辛苦了！”秋音笑得灿烂。 “这地方确实很好。”苏禹在空中比划着一个房子的轮廓。 “我们现在还不能休息。无忧，你和我一同搭一个竹屋。长彦，你带着她们去生一下火。”苏禹指挥。 “好。”那个名叫长彦的小仙，动作也是十分麻溜。三两下就生起了一窜窜火苗。 “去找一些易燃的东西吧！” 第六十一章 毒蛇阵 “我有脚伤，云然，你和温悦心一起去吧！” “好。” 温悦心本来想拒绝。这夜黑风高的，都不知道周围会发生什么，路也看不太清。听到云然一口答应，只能硬着头皮不做声。 “我们要去哪里找？” “我记得刚才我们砍竹子的地方，有茂盛的杂草。悦心，你拿着幻耳铃，有什么异动立刻摇起来！” “好，你走前面小心一些啊！” “嗯。” 我般蹲在地上，前进，摸索。手上突然传来滑腻腻的感觉。 这是什么？还想还会动，是有生命的！ 难道是蛇？我怕惊了其他人，没有做很大的反应。 看样子，好像不攻击我们？ 那就绕开吧！我折角九十度往前继续寻找。不忘回头看一眼温悦心，是否跟在我的身后。 找到了！我小心地伏在地上，拔起地上的杂草，围在衣服里，尽量往多的塞。 拔得差不多了，我站起身，示意温悦心往回走。 还好有惊无险。 回到秋音和温悦心身边，我摊开杂草，往火焰里添一点，火烧得更旺了。 片刻功夫，苏禹和无忧进展迅速，他们二人借着高大的石头，架起两层楼高的竹楼。 还好早些砍好了一些竹子，不然这时候去砍树，着实危险了一些。 “可以了，你们要不要上来看看！”无忧向下面我们几个喊道。 秋音走在最前面，我们等着她先上去。 接着是长彦，然后是我和温悦心。 “淅淅索索……” “淅淅索索……” 像是有东西在异动。莫名诡异的感觉告诉我这一定不是善类。 我们六个人不敢发出声响。我悬挂在离地面一寸高的地方，脚下是苏禹和无忧刚才搭好的竹制台阶。 “淅淅索索……”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在等着什么，然后突然爆发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黑暗中一阵似有若无，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回荡。 “你们已经被毒蛇包围了，赶紧投降吧，我这里也没有解药，被咬了可就没命了。” 难道是除了我们六人，另外晋级的四人在搞鬼？ 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瞄准我，我凝住心神，将自己的呼吸放到最低。 “看来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辨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开始吹起口哨。 可以明显感受到有很多东西涌来。 其他这四个人会在哪里监视我们，为什么他们完全没有收到影响的感觉？ 其中一个人懂得使用音律，操控毒蛇进攻我们。我们这里最擅长音律的，应该是秋音了。 我往上面瞧去，在温悦心手中写下“秋音音律”两字。 然后松开抓住竹竿的手，往底下奄奄一息的火堆里移动。 事到如今，只能冒险一试了。 蛇应该挺怕火焰的热度，我找准落点，靠近火堆，往火焰里又加了一点采来的杂草。 “哟还知道用火来防御，可惜可惜呀，等你烧完了，你就死定了。”这声音从空中传来，完全辨认不出是哪里传过来的。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客气。听你的意思，反正在火熄灭之前，你是拿我没办法了。 我抓起身边剩下的一小段竹子，希望秋音会吹笛子吧！ 我知道千百条蛇，我背后层层冷汗冒出。我甚至能感受到几百颗蛇头对着我吐芯子，然后捺不住火焰的高温，无奈从我身边绕过。 可是没有空闲时间让我紧张！ 我努力回忆，云实之前是教我做过笛子的，如果我们手里也有与之匹配的筹码，一定可以缓解一下现在被动的形势。 我借着火焰的微光，一边仔细用竹兄锋利的竹片雕琢这笛子，一边留心着不让火熄灭。 我们仍在僵持。 刚才的时间，应该足够温悦心她们到达竹楼的二层！ 一定要赶上，你可以的云然！ 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往下掉！眼看着燃料立马就要烧完，火焰热量传播的范围越来越小…… 还有两个音，看来是没办法做完了！但有总比没有好！ 我把竹笛别在腰间，不顾火焰的传来的灼烧感，猛地一脚踢翻火堆。 趁着这些毒蛇纷纷闪躲的间隙，迅速爬到竹竿上，我甚至感觉到竹竿上有蛇游过那种油腻腻的残留物。 胃里翻滚的厉害，此时也顾不上。我连爬带蹦，眼看终于要登上二楼的竹楼了。 要不要这么巧，最后一阶上，有一条小蛇等在那里，我和它对望着。 它吐吐芯子，似在笑我。 看来苏禹温悦心他们情况不太妙啊！ 我和它对峙着，看什么看，天这么黑，你看得清我吗？你等着，不要动，对，就是这样，很好。我伸手往腰间探去，摸到竹笛之后，猛地往那蛇头上打去。 “嘭。”的一声，好清脆。我一步直接跳过小蛇，来到竹楼二层。 “秋音？”我轻轻喊了一声。 一只手拉过我，让我在旁边坐下，然后接过我手中的竹笛，吹了起来。 可惜少了两个音，所以听起来怪怪的。不过效果很显着。 周围的蛇退去了不少。 “靠！很行啊！这么短时间原来是在做笛子，真是小瞧你们了！好吧，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明天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那人说完，立马转身离去，只剩下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现在我们是不是安全了？”无忧打破沉默。 无忧见到蛇的时候，心里害怕极了，躲在二楼最里面。 在里面呆着的还有秋音和长彦。 温悦心和苏禹呆在稍微靠外的位置。 “苏禹，你还会吹笛子？”温悦心在苏禹身边，本来以为云然做好笛子之后，会给到秋音，没想到直接在这被苏禹拿去了。 “嗯。”苏禹淡淡答道。 “我想起来了，你和秋音是跟着上古琴师学过，我去看看秋音怎么样了？”温悦心打着岔，往后面走去。温悦心应该是在给我和苏禹留空间吧！ 苏禹悄无声息把我拉入怀中，轻吻着我的头发，“受苦了，然儿。” 我想推开他，刚才折腾了这么久，身上一股汗渍的味道，头上也是油油的。 “别动，让我抱一会！”苏禹沉稳的声音飘进我怀里。 也罢，能靠在你怀里休息一会儿，我今天经历的都不算什么了。 我一天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这一天真的太紧张，太累了！ 不过一会的功夫，我竟然就睡着了。 至于后面还发生了什么，我一概是不记得了。 第六十二章 小灶台 温悦心在后面，扰乱秋音的视线和注意。 要是被这位姑奶奶发现苏禹和云然的关系，估计今天谁都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看着，你们先睡吧，等我困了，来叫你们接着看。” “别别别，秋音，你放心睡吧，我把你那份也一同担了。”长彦像亲哥哥一样护着秋音。 “好哇。”秋音没有客气，打了一个哈欠，倒头就睡。 温悦心无语的摇摇头。 “无忧，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无忧还探着头，想看外面云然和苏禹怎么样了。 “还看。”温悦心扬起手作势要打，无忧只能把头缩回去，找了一块舒服的地方，躺下睡觉。 温悦心等了一回，没听到前面有什么说话声，才逐渐靠近外面的两人。 苏禹解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云然身上。云然的呼吸均匀，轻微，俨然已经入睡。 温悦心向苏禹打着手势，你先休息，还是我先休息。 苏禹还是选择让温悦心先去休息。 他其实有一点私心。好不容易可以抱抱云然了，如果自己闭上眼，仿佛臂弯里这个小小的人就要消失一般。 还是脑子清醒地护着，自己心里也是极为满足的。 好想挽着你，去看这天界盛景，给你种一树山楂，亲手给你做糖葫芦…… 夜间微凉的风拂过，竹林之间树叶索索作响，也有若有若无的虫鸣。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遍地的竹叶芬芳，阳光正好，穿着一袭白衣，我在竹林间轻轻快地飞来飞去…… 也许是睡得太香的缘故，直到感觉有人喊我名字，我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此时太阳渐渐升起，我揉揉眼睛。 “睡醒啦！”苏禹的声音有些不经意的慵懒。 “嗯。”刚才不是有人叫我吗？ “我去采一些竹笋，你和温悦心试着烧一点水吧！”苏禹提议。 我往后面看了一眼，温悦心也醒了，正在收拾东西。 “好。”我站起身来，伸伸懒腰。 等和温悦心往外走了一些距离，她向我吐槽，“老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也笑起来，“怎么了，温姑娘，是何人惹恼了你？” “还不是苏禹的好师妹，简直了，真的，还有那个长彦，也不是省油的灯。” “好了好了，遇上了也没办法啊！” “也是，不说他们了，说着我就生气。” 我走到温悦心身边，拍拍她的肩，帮她理顺气。 “还有两天了啊！”我感叹道。 “还好昨天是有惊无险。”温悦心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心中微有些后怕。 “感觉这样的法斗会像是野外求生啊！”我叹了一口气。 真是难啊，在仙界的时候，像生活用品这种，从来都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这种一下子回到原始的时代，真是不太习惯。 “云然，你说，可以用竹子烧水吗？” 温悦心站在一颗竹树旁，歪头问我。 “应该，可以吧！” “我们找几根比较粗的，然后搭一个能烧水的台子，怎么样？” “可以，试试。” 别问，问就是天上的仙没学过什么野外求生的能力。 一切都要自己摸索。 回到营地的时候，剩下三人都已经醒来。 无忧打着大大的哈欠，“云然，好早啊！需要帮忙吗？” 还算无忧有点良心。 我示意他下俩，对着地上一块地，在这里挖一个洞，我用手比划着。 见他云里雾里，我拿起一个石子，大致划出范围。 “用手挖啊？”无忧有点崩溃。他没有工具啊！ “云然你可太狠了，我这手可从来没做过这么粗糙的事情。” 我真是想踹他一脚，现在这种情况，还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好好号，我试试啊！”无忧撇撇嘴。“谁让我们现在有难同当呢，是吧！” 我懒得理会他，继续和温悦心思量，该怎么制造？ 二楼的秋音和长彦没有下来。 “秋音，我们不下去帮忙吗？” “有什么好帮的，他们若是有需要自然会叫我们，没有就让他们自己弄。”秋音枕着头，望向天空。 云然，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神仙的模样，哼，和我争苏禹，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无忧嘴上虽然不满，这个效率还是很高的。我看了一下无忧挖的一个挺深的椭圆，“无忧，其实你可以去试试手工啊，这动手能力绝对是厉害的。” 无忧绕绕头，“是吗？以前我还真不知道，嘻嘻。” “你去找找苏禹吧，他应该去了很久了。” “好吧，那你们加油！”无忧给我们打气。 “云然，说实在的，以前我不太喜欢无忧，现在和楼上两位比起来，真是好太多了！”温悦心小声对我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说不定，我们还会遇到比她们更加恐怖的人。” “是这样铺对吧！” “嗯，铺完之后，往上面放一层土，然后重复一次。” 我在一旁切着竹子，粗壮的可以留着等一下用来烧水，稍微细长一点的，切成竹片。 温悦心接过竹片，往椭圆的一头铺着。 “我突然想到，可以做一个烟囱！”温悦心想到，“这样火会不会旺一点？” “可以呀！” 我拿过一只竹节，把竹节之间的隔着的地方敲碎，交给温悦心。 “嗯，差不多，大功告成了！”我拍拍手，刚才试着摸了一下小台的厚度，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走，我们去打点水！”看到我们一同设计的小灶台建成了，而且样子还可以，我和温悦心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我总共准备了六个竹筒，拿着往小池走去。 二楼的秋音看到云然和温悦心走开。 “我们下去看看！”这做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好开心的，这么粗糙？ “她们是想少一点水，可能。”长彦解释道。 “就这还能烧水，开什么玩笑？这样烧出来的东西能吃？” 秋音在这里，还保持着大小姐脾气。 可她不明白，没有人会逼着她吃，如果她不吃，她的那一份就会被其他人抢去，若是饿死了，谁都救不了。 我和温悦心到池边，洗干净竹筒，灌了七八分的水，往回走去。 “苏禹哥哥，你回来啦，你快看看，这个做得怎么样？” 说着，秋音还在小台上拍一拍，好像是她一个人做得一般。 我和温悦心刚想回到营地，就看见苏禹回来，秋音立马蹲在地上，假装在完成小台的最后工序。 第六十三章 撕破脸皮 苏禹瞟了一眼秋音的手和衣裙，心下了然。 “我们采了竹笋和一些蘑菇，做一口汤，真是不错。”无忧说着舔舔嘴唇。 从昨天到现在，我们都没吃过东西，在不能使用法力仙力的这里，与凡人无异。 我拉着温悦心从竹林间走出来，手里提着竹筒。 “麻烦你们生个火。”我淡淡道。 “我来我来，这个我擅长。”长彦抢先说道。 我和温悦心把六个竹筒，均匀地放在六个事先准备好的浅口里。 长彦在小台这里生火。 苏禹和无忧，把收集到的东西，铺开在地上。 竹笋8根，蘑菇26个。 “这些我们都剥好，洗好了，我们平分一下。”苏禹很公正的说道。 苏禹用玄冥剑把一根根竹笋削成片。 随着竹筒里的沸水翻滚，以及传来的阵阵鲜甜味，大家肚子“咕咕”地叫起来。 “差不多了吧！”秋音说着，准备用手去拿。 “等等，等等”，长彦连忙阻止，“很烫的，等凉一凉再吃吧。” “难道我们要用手吗？”秋音又是一问。 “等等啊，我去去就来。”长彦十分积极。 片刻之后，他带着一堆细竹竿回来。 “需要自取，需要自取啊！” 我是无所谓，直接用倒的好了。 还是秋音挑了两根当做筷子。 “可以了。”苏禹算着时间。 众人捧过离自己最近的竹筒，我也拿了一桶。稍稍闻了闻，这竹笋的清甜扑鼻而来。麻木了一天的味蕾，此时突然觉醒了。稍稍先喝了一口汤。 不加任何其他调料，单是这山野之中的笋和蘑菇，就已是鲜味十足。 秋音这次没有嫌弃，也统统吃完喝完。 无忧打了一个饱嗝，“可以，太好吃了。还有两天时间，是不用愁吃的喝的了。” “你们在自己的竹筒上，刻上自己的名字，方便后面使用。”我提议道。 “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下，之后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我和温悦心收起他们的竹筒，再次往小池边走去。 把竹筒放在水池里，轻轻晃动，利用水流清洗竹筒。 “等一下温悦心，我们再灌一点水回去。” “为什么呀？” “这汤的确很鲜，更容易口渴，灌一点水备着吧。” “有道理。”把竹筒带回去。六人围坐一团。 “昨天来的应该就是剩下的四个人。”苏禹认真分析，一边拿着长长的竹竿，在中间空地上写着。 “我们的营地现在是暴露的，而他们还在暗处。” 一明一暗，苏禹在中间画了一条分割线。 “他们为什么选择在晚上攻击我们？”苏禹抛出疑问。 “我觉得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迫不得已，一种是因为找到我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温悦心大方猜测。 “第一种可能应该更大一些。”我补充，“毕竟是一个比赛，想要攻击我们，会选好时间的。就像是要干什么大事，一定会提前算好有利的时间和地点。” “我不同意，应该是后面一种。”秋音很强势的打断我。 我仔细看她，她振振有词的样子。 “你也知道，法斗会是多么厉害的比赛，他们自然是希望能够把我们一网打尽。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我无意和秋音争吵，不说话，看着其他人的反应。 “额，说的都有道理。”长彦附和，想缓解火药味的气氛。 好吧，我明白了，秋音应该是和我对上了。我说什么，秋音都会反驳。 “我忍你很久了啊，秋音！”温悦心没有这般好脾气，当场站起来。 “我怎么了，还不让说了？” 温悦心见着秋音这幅模样就很烦，“你别再这里耍你的大小姐脾气好吗？” “我哪有啊！苏禹哥哥，你看看温悦心，她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温悦心一句“忍你很久了”，把本就不和谐的气氛推向尴尬。 两个女人在场上针锋相对，这样的场景和真的打一架的气场有的一拼。 “既然这样，我们分组行动好了，你说呢，秋音。”面孔都撕开了，不如说清楚一些。 “好哇，你走啊！”秋音理直气壮。 有点时候，是应该做一个狠人。我算是学到了。 苏禹在秋音震惊的眼里站起来，拿出玄冥剑。 虽然现在这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利剑而已。 他脚上发力，走到昨天建好的竹楼砍到。小楼慢慢倾斜，然后沉沉落地，卷起层层灰尘。 苏禹转过身，又走向小灶台，也是一劈两半。 秋音跑上前去，想阻止苏禹，“苏禹哥哥，你在干什么呀，快停下啊！” 苏禹轻巧的躲开秋音伸过来的手，走过我和温悦心身边，说了一句，“我们走。” 无忧左看看右看看，还是选择和我们一起走。 “苏禹哥哥，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要告诉师父，说你欺负我……”满怀哭腔的秋音颓然坐在地上。 原本一直以为，苏禹哥哥会全心全意站在我这边，可以，都怪云然和温悦心这两个讨厌的人，不然苏禹哥哥怎么会抛弃我。 秋音停止了哭泣，一双眼中满是仇恨，好，我要是让你们两个活着出比赛，我就不叫秋音！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秋音眼中满是受伤地看向长彦，“长彦，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长彦呆呆地望着秋音的眼睛，控制不住地点头。 “苏禹，你这样，会不会有麻烦？” 苏禹一个劲地走在最前面，我问苏禹话，他也不回。 我纳闷，苏禹这是怎么了？我再看向温悦心，她耸耸肩，也不明白。 无忧跟在我们后头，“我看苏禹好像是生气了！” “因为秋音？” “不像啊！” “那能因为什么？” “云然！”我浑身一震。 苏禹这样叫我，应该是生我的气？可是他为什么啊？ 苏禹折返回来，拉着我往前走。 温悦心猜到一两分，此时拖着还在继续往前走的无忧。 “无忧兄弟，来来，别走太快啊！” “可是……” “别什么可是，老娘不让你跟过去！” “好好好，我乖乖听话还不行吗！”无忧懊恼地看向天空，老天爷，你什么时候可以制造我和云然单独相处的机会啊！ 老天爷，为何你如此绝情？在这样下去，我的云然就要被抢走了！ “阿禹，你怎么了啊！”我看到苏禹胸膛起伏，却莫名他为什么会生气。 刚才，去看下竹楼，破坏小灶台的人是他，说“我没走”的，也是他啊！ 第六十四章 有点甜 “阿禹，你可别吓我啊！” 问了好几回，苏禹薄唇紧抿着，眉头微微皱起。 “阿禹，再走下去，就到巨石山的边缘了！” 他究竟在气什么？恼什么？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没有放松过。 “那个，阿禹，我手有点疼啊！” 听到这句话，他终于停下来了。 他回过头，阳光正好找到我的眼里，看不清反光中苏禹的神情。 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忙得松开我的手，“你还知道疼啊！” “疼，可疼了！”我举起有些乌青的手背给他看。 他好像被我气笑了一般。 “这些疼你愿意说，可是其他地方受过的委屈，为什么不说，不肯告诉我？嗯？” 他的声线低沉有力，令人着迷。 “其他地方，其他什么地方？”我笑着回他。 “还不打算告诉我吗？”他把我逼到一根竹树旁。 低下头，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想别过脸去，他的头也跟着动，逼着我看他的眼睛。 “你要不要这么霸道啊！”这是，苏禹你的腹黑一面？ “这就霸道了？嗯？” 他的另一只手捏起我的下巴，又微微把头低了一些。 他的鼻尖似有若无地划过我的，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充斥着我的皮肤，呼吸，无处不在。 我活了四万年，难得的脸红了，红的不成样子。 我又羞又恼，“好吧好吧，我说还不行吗？” 他还是停在原地，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试着用手推推他，推不动。 就这样望了好久，他放下手，走到附近的水边，洗了一把脸。 我站在他旁边，好像只有风能够消下我此刻的窘迫。 “我好像猜到你为什么生气了，阿禹。” “你是不是在生气，秋音捉弄我欺负我，而我却忍着不说。你是不是也想问，今天如果不是温悦心站出来，我还继续忍下去？” 苏禹歪过头看我，然后挑眉，似乎在说“然后呢”？ 我怎么感觉他的脸也有点红？刚才是逆光，没怎么看清楚。现在看的倒是很清楚。我揉揉眼睛，好像是红了一些诶！ “因为秋音是你的师妹，而且你好像有过承诺，需要护着她。既然这样，我总不能让你为难吧！” “况且，秋音就是大小姐脾气，用的手段也很幼稚，忍忍当然就能过去了。三天而已！你说是不是？”我一脸坦然，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然儿，我是会心疼的。”苏禹一本正经地说。 “喂，不用为这种小事心疼吧！”我用手捶捶他的心口。 不至于，应该不至于吧！ “嘶。” “我，我我下手重了？”怎么回事，我没下很大的力气啊！ 苏禹见我担心他，也是笑起来，“你还知道担心我？” “你骗我呢，你，你……”我有些被气到。 我转身想走，被苏禹拉住手腕，然后一拉。没想到因为惯性，而且苏禹站的石头上有些打滑。苏禹是抱住了我，然后两个人一起跌到水池里。 我从水中探出头来，见到苏禹有些狼狈的模样，放肆地笑起来。 苏禹本来还有一些气，现在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从来没有见过苏禹这般放开过。 我捧起一点水，往苏禹的方向洒。苏禹直接用手划了一大片的水花洒我。 好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玩过，抛开烦恼，躲来躲去的，当时我真的好想时光定格下来。 好吧，玩够之后，还是恢复了一些理智。 温悦心和无忧在水池边发现我们的时候，很是震惊，“你们这是，怎么都湿了？” 我没好气撇了一眼苏禹，“拜苏禹所赐，跌到水里了。” 温悦心反应极快的拔下无忧的外衣。无忧条件反射一般的抗拒，“我不，我可不想下水。” “借你衣服一用，干嘛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样子？”温悦心对无忧翻一个白眼。 无忧护着自己，不肯让温悦心碰。在温悦心忍无可忍的表情中，麻溜的脱下自己的外衣。 “真狠，真狠，不知道谁家会摊上你这么一个……” 话还没说完，被温悦心踹了一脚。“哎哟，哎哟，我闭嘴我闭嘴……对不起，打扰了……” 温悦心把无忧那件丢给了苏禹，把她自己的披在我身上。 “可别着凉了！着凉了这里可没有草药什么的！” 我点点头。真是委屈你和无忧了，这份恩情，我日后一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收拾一番过后，稍微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势。 “你们说，还有四个人会在哪里呢？” “很奇怪，昨天好像只有一个人出现的样子。” “是啊，到目前为止，还有三个人我们不清楚底细和实力。” “有点难办啊！这巨石山这么大，想找人真是麻烦！” “其实……”苏禹说了一句。 众人把心都提了起来。 “其实，我感觉这里只是巨石山的一面。” “一面，还有另一面？” “是，刚才我和云然跌到水下，好像有点怪异。”苏禹看向我，问我的感受。 我仔细回想刚才的经历，掉入水中之后，我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确实很奇怪，这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湖泊小池。 “那再试试？” “我不行啊，我不会游啊！”无忧大胆我们。 “那你会不会憋气？” “不行不行，我这心里有阴影。” “好吧，那我和苏禹再下去一次，悦心，你在岸边注意动向。” “好，你们当心点。”我接下外衣，再次跳入水中。 这一池的水特别的清晰，没有过多的杂志。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在这里面也没有小鱼的影子。我屏息一口气，往深处游去。 到一定深度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看向苏禹，他也有些惊讶。 这水底下，也是一座巨石山，不过从我们的角度看，是颠倒的样子。 我们刚才的地方还是晴天，水下的地方有些傍晚的感觉。 苏禹示意我们上去，我点头。 见我们回来，温悦心已经准备好衣服，拉了我们一把。 我擦到脸上的水，稍稍挤干头发。 “你们猜下面有什么？” “难道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我摇摇头。 “有巨石山！” 温悦心探探我的额头，“你也没发烧啊，水下怎么会有巨石山？” “确实。“”苏禹用手指在岸边的沙地上画着。 一水平线。上面是山的形状，下面对称的也画了一座山。 我蹲在旁边，添上一个太阳，对角再画一个月亮。 “天哪！”温悦心很吃惊。 这样画出来，十分直观清晰。这是一个相对的世界。 第六十五章 真假幻境 温悦心把心中所想说出来，“难道这水下还有一个颠倒的世界，这里早晨，另一面是晚上？” “这次的法斗会不简单啊！”无忧接上话，“从前没有这么复杂啊！” 无忧把头转向苏禹，“喂，苏禹，你说说。” “你们还记得规则吗？规则里说，三天之内还活着可以进入下一轮。” “是这样，没错。” “如果有水下的那个世界是真的，那么在哪里才算活着呢？” “苏禹，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无忧抓抓头。 “我猜苏禹的意思是，可能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不是真实的，可是我们来了这么久，没什么异常啊！” 温悦心嫌无忧太笨，“要是这么容易让你看出来，还设置这么复杂干什么！” “可我不会下水啊！”无忧不敢看向深不见底的水池。 “你还是试一试吧，说不定能克服自己。”我鼓励无忧。 “不不不，其他我都可以，但是沉在水里我绝对不行！”无忧站的离水池远远的，一个劲地摇头。 “那这样，我再仔细去另一面看一看，你们就呆在这里，等我的消息。”苏禹站出来说。 “可是下面很深啊，要想一口气就游到另一端，太危险了。”我担心苏禹。 “诶？我想起来，之前见到有人用一根长管子，一端露出水面，一端用来呼吸，这样可以长时间在水下待着！”温悦心还是见多识广的。 我们把目光放在身后这片茂密的竹林上。 说干就干，苏禹用玄冥剑砍下竹子，我除去竹子上多余的枝干，再把竹子按照纹路一节节切开，无忧想办法把竹节之间的隔屏敲碎，温悦心负责把竹节拼接起来，在末端设计成一个钩子的形状。 四个人动手很麻利，一会儿，就已经有了雏形。 “试试吧！”这根简易的水下呼吸竹竿，长到需要两个人一起搬。 苏禹一手掐住一段，往水里走去。 “还是当心一点啊！”我还是有些担心，要是竹竿长度不够，又或者是竹竿突然进水了该怎么办？ 苏禹潜下身体，向我们的方向做了一个准备好的手势，让我们放心。 然后一下子往底下游去。 看着竹竿渐渐往下，我的心悬了起来。 “云然，别太紧张，苏禹的身手，这点难不到他的！”温悦心试着让我放下心来。 突然，竹竿像不受控制一般，直直地浮了上来。 “怎么回事？” “苏禹是把竹竿放开了吗？” 我的心脏仿佛停止了呼吸，难道他已经到达另一面巨石山了？ 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呀！ “云然，你看那里！”温悦心发现了什么。 竹竿的另一边，浮着幻耳铃。 “苏禹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三个有些茫然。 我喃喃自语，“幻耳铃，幻，耳，铃……” 苏禹是想传达什么讯息给我们呢？ 我也掏出自己的幻耳铃，仔细对比琢磨。 “说道幻耳铃吧，我觉得也有点奇怪。”温悦心好似想到了什么。 “什么意思？” “我不是第一次用这个幻耳铃，但是这次用完之后，总觉得它有点不一样。幻耳铃使用之后的声音是清脆绵长的，而且对一点点晃动都十分敏感。” 温悦心也拿出自己的幻耳铃。 “你们听这个。”她轻轻晃起来。声音虽然传得很远，但是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 我也试着晃了两下，的确，是很奇怪。 突然，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会不会，会不会是这样？如果是的话，我能想到苏禹想说什么了。 温悦心和无忧见我神色有异，都凑了过来。 “云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嗯，有头绪了。”我应答，然后有些不怀好意地看向无忧。 无忧被我盯得毛骨悚然。 “你，你，你想干什么？” “无忧，你信我一次。” “信，信你什么？”无忧后退几步。 我一把上前，拉住他，往岸边拖。 “温悦心，我们去另一边！” “干什么干什么，我不能下去的。”无忧挣扎着想挣脱我紧抓的手。 “温悦心，把他也拖下去。” “云然，你认真的吗，会不会，出人命？”温悦心有点迟疑。 “不会不会。”我很笃定的说道。 “那好吧！” “啊啊，你们想干什么，别啊别，我我我我，呜呜呜……” 我和温悦心带着无忧跳下水去。 无忧想伸手去拿那个竹竿，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放心，你可以克服的。” 无忧被我们两个拖着，紧紧地关着嘴巴，逼着眼睛，一动不敢动。 也不知道他之前经历了什么，他的师父周九怎么没有交过他游水呢？ 温悦心向我示意，“是不是真的没事？” 我点点头。我慢慢松掉提着的一口气，在水下平稳地呼吸起来。 温悦心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拍拍她，让她放松。 “可以的，温悦心，都是幻觉！” 我对她说，不知道她是否能看清，或者看懂我的口型。 主要是需要克服这个心理障碍，你当这里是水，这里就是。如果告诉自己这里只是看起来“像”水里，其实不是，那这里就不是。 这真真假假都是心理制造的幻境，就是运用了我们之前对水的感觉。 无忧还在那里憋这一口气，我在他手里写“相信，呼吸”，这四个字。 我之所以敢冒险，是因为笃定了这里是幻境。 无忧的脸憋得通红，身体不停地颤抖，像是看到什么很恐惧的东西。 他紧紧抱住自己，头不停地摇着，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无忧快要坚持不住，不行，得让他相信，这里是环境，你的感觉都是幻觉。 我拿出幻耳铃，使劲晃起来。 “叮，叮铃铃……” “叮，叮铃铃……” 无忧好像是听到了铃铛的声音，逐渐睁开眼睛。 我和温悦心疏导他，“呼吸”，“相信，呼吸。” 他的呼吸好似已经接近极限，我对他指指正在摇晃的幻耳铃，“可以的，呼吸……” 无忧见我们两个轻松的样子，重新思考起来。 他眼里的恐惧渐渐消失，定定看向我。 然后慢慢放松自己的身体，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之后，他大胆地吸了一口气。 我替他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说这里是幻境，但是无忧如果没有领会的话，生生把自己憋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好还好，他成功了。 第六十六章 算数问题 “这，什么情况！” 无忧适应之后，开始疯狂感叹。 “我，我不是应该在水下吗？我竟然可以下水下呼吸！” “我这是在做梦吧！” “不错啊，可以克服自己心里的害怕！”我赞叹。 我原本想着，如果实在不行，就和温悦心把无忧带回地面，然后告诉他这里是幻觉。 “好了，我们去和苏禹汇合！” 我们三个向更深的水底出发。 很清澈很清澈的水，到了一定圣地之后，我示意他们往回看。 这里就是苏禹画的那副场景。 一半，一半。完全对称，难辨真假。 “现在我们需要想象，我们是从另一面下到水里的，把自己从正的位置，倒过来。” 无忧和温悦心的理解能力都很厉害，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种颠来倒去的感觉让人头晕目眩。 快到到达另一面巨石山水面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 见我不再往前，无忧和温悦心也停了下来。 声音越来越清晰。 “怎么办，被他们发现了！” 听声音，并不是认识的人。 “虚什么，苏禹能看透，我一点也不奇怪，其他几个算得了什么？” 苏禹怎么了？他们知道苏禹看透了什么？ “你们别老是瞎猜，反正现在苏禹也在我们手里了，最大的威胁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都是老大的一句话。” 苏禹在他们手里？ 我回过头，看向温悦心和无忧。看到他们眼中也是十分难以相信和震惊。我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会呢？苏禹怎么会被他们抓住！ “都闭嘴，苏禹留着一定有用。现在，就是要确保，其他几个人不知道就好。”这声音我认得，就是之前夜里，用音律控制蛇的人。 “你，在这里守着，要是有苏禹的同伴，一同抓了。” “是是是，老大。” “还有你，把苏禹关到山洞里。” “剩下那个，你跟我在这里设置一点小陷阱。” “好的，老大！” 我没有离地面很近，而且贴着水下的石壁，他们应该看不到我们，但是我们还是依稀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 温悦心用口型说，“该怎么办？” “现在上去，就是自投罗网啊！” “好，我们先回去。” 听那个老大说，留着苏禹有用，可以知道苏禹暂时是安全的。 重新回到之前的巨石山，我们三个心情很沉重。 “完了完了，苏禹被他们抓住了。”无忧也很担心苏禹的情况。 怎么办，我一定要想到对策！ 我站在巨石山的边缘，一步一步地走着，仔细观察。 梳理一下现在知道的线索。 首先，刚才在水下也看到了，这两个地方应该是对称的，而且是完全的上下对称，这一汪水，起到的是镜子的作用。 其次，幻耳铃可以当做鉴定幻境真假的工具。在幻境里，我们只能听到我们以为的幻耳铃发出的声音，时间久了，感觉弱了，就会发现不对劲。 这真真假假，实在令人头大。 我在地上照着苏禹之前画的那张图。 “咦，怎么不见了！” “什么东西不见了。”温悦心走过来。 “你有没有觉得，少了什么东西？”我再往水池上看去，竹竿已经无影无踪。 “真邪门！”温悦心叹了一声。 温悦心咽了一下口水，“难道这还不是之前我们待的巨石山？” 我也迷茫起来。这到底是哪里？ 无忧好像听懂了我和温悦心的对话。 “会不会，这里不是一个平面世界？”无忧提出一种可能。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怎么说呢，想象这个世界是立体的，像一个球一样。” 无忧在手中比划着球的形状。 “假设这一片水池是球的最大面积的截面。” “最大面积的截面是什么？” “就是把一个圆球从中间切成两半，这两半合起来的地方就是最大面积截面。” “果然，这种算数问题，还是男生擅长！”我感叹。 “理解了水池之后，想象这个球在不停的转。” 我在脑海里凭空想象，虽然很吃力，作为一个十足的路痴，脑中构造东西的能力是完全没有的。 “我们下去的时候，是在某一点。” “但是水池是相对固定，不会动的。” “当我们再次上来的时候，因为圆球转动，所以上岸不是原来的那个地方！” “哇，这么绕？”温悦心和我一样，也不是很能想象出来。 “我堂堂尚言司少主，要是讲不清楚这来龙去脉，我还真就不信了，我表达能力又这么差吗？”无忧找到自己擅长的事，当然要大显身手一番。 接下来，从中午到傍晚，无忧全方面地向我和温悦心展示了，什么叫中心点，对角线，球形表面积和面积，以及怎么画立体模型。 可见的泥地里，写着满满的莫名其妙的公式和图案。 在经过我和温悦心不懂就问的无数问题之后，他终于妥协了。 嗯，妥协了，这两个“数学白痴”，他真的带不动。 这是我带过最差的一界里最差的两个学生！无忧突然感觉自己很挫败，从前在天宫里，要知道，用这些理论，可以俘获多少女仙崇拜的眼神…… 主要是，别的仙听不懂会觉得很厉害，但是，这温悦心和云然，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学，而且这算数细胞，是一丁点儿也没有，真的没有…… 无忧在地上蹲了太久，一下子站起来，而且肚子空空的，一下子头晕起来，啊，这遭罪遭罪…… 我和温悦洗还在地上津津有味的研究。 “你们看着吧，我去弄一些可以吃的东西！” “好。”我们盯着地上的公式，牙痒痒地像是要它们全部吃下去一样。 我们也不容易啊！这对我和温悦心打击也很大的，好不好！ 好歹我们也是三司兰台里比较出众的仙了，现在完全被这些数字图案打到，对我们来说，也很无奈和挫败…… 但是怎么能够轻易放弃！ 我们各自捡了一枝细竹竿，学着无忧的样子画起来。 “无忧说，像一个圆球，要这样画。然后中间的那个是水池？小悦心，你看看我画得对不对？” “看起来这条线，这里有点靠下面，还有这里，少画了一点。” “那这样呢？” “好多了好多了！” “如果半径是这个符号，‘r’，然后整个球的面积是，是什么来着？啊啊啊啊，真的是要抓狂啊！” “哎！”我和温悦心不约而同地叹一口气。 丢开树枝，颓然地坐在地上。 “没想到啊，我发现了继分不清东南西北之外，又一个盲区。”我按按太阳穴。 “我也是啊，明明是认真听了，怎么就是听不懂，理解不了呢？” “哈哈哈哈，算了算了，这种算数问题，还是让无忧来吧！ 第六十七章 新线索 “怎么，你们投降了？”无忧回来之后，看到我们一脸无奈。 他把摘来的果子分给我们。 “暂时只找到这些，先将就一下吧！” “哎，无忧，这些问题就交给你了，我们打算跟着你行动。” 无忧难得得笑笑，“不容易啊，不容易啊！教学生涯遇到的最大挑战了！”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好吧，我们反正认命了，看不懂，学不会。” 无忧感觉脑壳疼，感情我讲了一个下午的东西，你们半点都没有记住？ “也罢也罢，我再试试计算一下，有结果之后，就告诉你们。” “好嘞。” “辛苦了，无忧老师！” 我和温悦心两个不争气的学生，对此感到十分抱歉，辜负了无忧老师的期望。 不打扰无忧，我们两个跑开。 “啊，还是这里好，还有竹子的清香。” 温悦心说着，我也感觉自己闻到了。 “这次法斗会，一点都不一样。” 我静静听着温悦心继续说。 “第一轮的时候，看我们合作的能力，第二轮，应该是在考验我们的想象力和知识面。” “真是神奇啊！”我只能跟着感叹道。 这世间还有好多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还有一些就算是接触了，也没有办法学会和理解的东西。 “希望无忧，可以算出一点什么吧！” “嗯，真实和假象，我现在都不敢确定。说不定我们是在做梦！” “像庄周梦蝶一样？” “嗯，像。也许我们只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兰台之境。 云实拿着一张晋级的榜单，脚步十分轻快地跑着，边跑边喊，“云然姐姐进入下一轮啦！云然姐姐进入下一轮啦！” 云实一路捧着名单，往师父莫云的方向去。 “师父师父，好消息呀，云然姐姐通过第一关啦！” 师父听到，也很欣慰地笑着，“你云然姐姐还是很厉害的呀！” 云实激动地有点想哭，“师父，我也相信云然姐姐，她一定可以的！” 师父莫云温柔地摸摸云实的头，“等云然姐姐回来，你可以找她问问有什么收获。” “嗯，师父。” 莫云结果榜单，瞧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苏禹，云然，温悦心，无忧，长彦，秋音，…… 竟然还有他，他怎么也会在？不是…… 莫云心头有点颤抖，他在的话，怕是想再晋级没那么容易了！ 云然，师父宁愿你违背天君的嘱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天宫，司命殿。 司命看着屏幕里的发展。有点吃惊云然说的话。 果然是注定改变局面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和猜测。 “喂。”司命像空荡荡地司命殿喊了一声。“她真的很不错！” “确实很有潜力，但是，这次庄绍安排的那个人，威胁很大啊！”这是上次与司命对话的人。看不见身影，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你应该相信她，不是吗？而且你不是已经知道结局了吗？” “话是怎么说，这变数还是有的！”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如果她成功的话？” “再说吧，再说，看庄绍什么时候动手。” “好，反正都是你决定的。” 司命没有再说话，拿着一只笔，记录这画面中发生的事，当然有些话是不写进去的。 整理完这些之后，要交给天君看一遍，然后交给尚言司的周九，等刊，出版连载的。目前已经更新到第一轮晋级名单了。 司命边写边摇摇头，这天宫太平的日子不多了，就不知道，上天界的那个人愿不愿意抱住兰台了…… 巨石山这里的天色逐渐暗下来。 我和温悦心点起一个火堆，看着无忧在地上算。见他一会儿来回踱步，一会儿像有了新的思路，开始奋笔疾书……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你们快过来！”无忧有些疲惫的精神突然振奋。 我们赶忙凑过去，无忧思索了一下，用最最简单的意思和我们说。 “如果我推理没有错的话，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会转动的，具体多少转速，我还不知道。根据之前在水下感受到的波浪来说，这个世界是按照逆时针转的。” 无忧怕我们听不懂，用手画着逆时针的圆。 “当我们往水下去，再回来的时候，原本的位置偏移了。这样听得懂吗？” “好像可以，就是原本我们待得地方因为球体的转动，往逆时针偏转了，如果我们想回到原本的地方，就要往逆时针走！”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也有点诧异，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无忧开心地打了一个响指，“就是这样！” “那我们相救苏禹该怎么办？”苏禹被那四个人捉住，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你们还记得吗，当时有个人说，把苏禹关到山洞里，如果巨石山是对称的，我相信，这附近一定有类似的山洞！” “对啊，之前苏禹和我们到达水下巨石山的时候，相差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而且山洞是他们的栖息地，所以一定不会离的太远！”温悦心也有所觉悟。 “我太感动了，太感动了，这一下午没给你们白白上课，终于有领悟了！”无忧眨了眨泛起水光的眼睛，“太难了，我太难了……” “好，那我们在天完全黑下来再往逆时针的方向找找，但是，一定要一起行动。” “出发！” 有了新的方向之后，我们三人士气大涨！ 温悦心拿出自己的长鞭，让我和无忧抓着，“这样就不会走丢啦！” “小悦心，你的这个宝贝叫什么名字呀！”我有点好奇，虽然见温悦心用过好多次，但是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一边眼睛四处寻找山洞，一边问她。 “它呀，没什么名字的，父亲把它给我的时候，只说它是用上古神兽，身上掉下来的羽毛做成的。” “那给它取个名字呗！” “可是叫什么呢？我一向不擅长取名字的！” “无忧，你子尚言司见多识广，来出出意见啊！” “我这对事物的雅称，知道不少。温悦心，人间四季，你喜欢哪个？” 温悦心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春天吧，我喜欢万物复苏的感觉。” “春天呐，我这蛮多。” “像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芳菲就很不错。” “还有，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万紫，东风，听着也挺好……” 第六十八章 手撕秋音 温悦心没有说话，看来是不太满意。 温悦心想起一句，“竹马踉蹡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纸鸢挺好，就叫它纸鸢吧。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它了，也算是一种别样的记忆。” 无忧摸摸自己的鼻子，“温悦心，你平时诗词看得也不少啊！” “哪里哪里，偶尔翻翻罢了。” 我在一旁啧啧称奇，“不得了啊，两位真是见多识广啊！” 前面两句诗，我还有点印象，最后这句，我是从来没有听到过。 “纸鸢啊，你现在有名字了，纸鸢。” “纸鸢这名字还真好听，你们知道我的折扇叫什么名字吗？”无忧一脸的无奈。 “叫什么？”我主动配合他，感觉一定不简单。 “它叫百岁！”无忧打开空白的折扇，左右翻转，生无可恋。 百岁，无忧？ 我和温悦心掩这口鼻放肆地笑。 “这不是我取的，是师父告诉我的！” “明白明白，周九真是个实在人。” 无忧长叹一声，“反正我从来没有正经喊过它，总感觉怪怪的。” “还好啦，还好啦……”我们毫不客气地笑。 “喂喂，清醒点，别笑了呀！”无忧被我们的样子也气笑了。然后不得不摇摇头，继续寻找附近有什么类似山洞的地方。 “啊！” 突然，林中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 这声音，我们都很熟悉，是秋音。 我们收回玩笑的心思，“秋音也在附近吗？” “好像是。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们三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移动，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 “噼里啪啦。”一股烧焦的味道。 远远地，瞧见秋音在一个洞口面前，和长彦捣鼓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可以烧来吃的东西，结果就烧焦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清楚。”长彦俯身道歉。 “哼，给你一炷香时间，我要是没看到吃的，你就别呆在我身边！” “是是是，等我一下，我再去找一点吃的。”长彦把腰弯地更低了。 “快走快走。”秋音不耐烦地支走长彦。 为什么和我搭档的不是苏禹，为什么要给我搭这么一个人，连苏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温悦心看着忍不住摇头，“果然是个大小姐，自己啥都不会，还要别人伺候，一点苦都吃不起。” “他们呆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山洞啊！”无忧对秋音毫无兴趣。 “他们运气倒是不错，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这下怎么办？” “然然，我替你出一口气。”温悦心对我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渐渐移步，往秋音的方向去。 原本燃烧的火苗，此刻快要熄灭。秋音把自己蜷起来，宁愿受冻，也不愿意起身去添一些燃料。 在冷风中，秋音按绝有些困，眼皮挣扎着打架，她靠向身后的石墙，想要休息一会儿。 温悦心一大步上前，狠狠往秋音嘴里塞了一大块布，还捂住了她的眼睛。 秋音完全没有准备，突然受到惊吓，只能紧紧抓着温悦心的手。 “呜呜呜呜……” “秋音啊，做人呢，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这道理你不懂，姐姐我亲自教你。” 秋音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被温悦心轻轻松松提在手里。 温悦心向我们示意，可以过去，我们由于再三还是前去。 “这样不太好吧！”我对秋音还是存了一些善念。 “你啊，就是太忍让了，秋音这种人，就是不受教训不长记性。反正在天宫里，我见到这样的人，绝不会放过。秋音，你真是败坏了你师父上古琴师的名声！” “喂喂喂，你们在干嘛呢？”长彦回来，看到秋音被我们挟持住。 秋音一听到长彦的声音，立马挣扎“呜呜呜……” 温悦心不客气地冷笑，“长彦，你也看到了，这种人是什么德行。需要你时，对你笑，不需要你时，就把你踹到一边。” “可是，她只是还没长大，需要人宠着惯着而已。”长彦为秋音辩解。 “这样看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倒是很般配！” 温悦心一扬手，“人还给你，这里留给我们，你们走吧！” “谢谢，谢谢你们！”长彦满是感激的样子。 我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长彦为秋音，可以卑微到如此地步吗？ 长彦帮秋音拿出口中塞的布，秋音一下子哭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秋音趴在长彦身上，哭得惊天动地。 “秋音你先别哭了，哭久了会累的！”长彦心疼地拍着秋音的肩膀，轻声安慰。 秋音不依不饶，想要向我们讨一个说法，被长彦拉着就走。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温悦心感叹，“活久见啊！” “其实我觉得秋音还是蛮可怜的。” “然然，你竟然还可怜她，她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温悦心十分不喜欢秋音。 “好吧，反正现在，我们已经找到山洞，离找到苏禹又近了一步。” “嗯，今天我们还是就这样休息一下吧！” “好，你们要不要喝点水，我寻一些来。”这里只有无忧这一个男丁了，他倒是十分积极。 “别走太远啊！”我还是提醒他。 “小悦心，你有点过分哦！”我还是想说出来。 “喂，然然，别这么心慈手软，在天宫里，凭着一颗善良的心，可活不下去。” “我知道，这不有你在嘛！”我也说不出感觉，就是觉得这样不好。为了让温悦心放心，我如是说道。 “然然，也许秋音变成现在性格，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原因，也和她长大的环境有关，但是这里，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围着她转，如果她一直这样，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可怜。” “说得有道理啊！我也觉得有多方面的因素。但是也许秋音就是这样的命呢？我们仅仅因为觉得她不对，强行纠正她的性格，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温悦心听完，眼睛都瞪圆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对错，不会管你什么原因的！” “如果说，我们会遇到这样的秋音，也是安排好的，命中注定呢？” “我不明白。”温悦心越来越觉得云里雾里。 “就是说在我们的一世中，秋音是一个被安排的人物，目的就是让我们引发这样的思考。” “然然，你这样的思想太危险了！谁说我们的一世是早就注定的？命都是在自己的手里。” 第六十九章 解救苏禹 温悦心做到我旁边，使劲地摇晃我。 “然然，清醒一点啊！”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没事没事，我就是脑洞比较大而已。” “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认真的！”温悦心放下心来。 其实，我挺认真的。既然有这个可能性，就有这样的可能。 无忧折返回来，用竹筒灌了一点水。 “我还去附近晃了晃，周围没有其他的山洞。可以确定，那四个人的聚集地，就是这里的山洞。”无忧一边把竹筒递给我们，一边说道。 “如果我们想去救苏禹，可能还要做一些准备。他们说，要在附近设置一些陷阱的。” “的确，我们现在具备的武器有我的长鞭，然然的竹兄，和无忧的折扇。单是靠这些肯定不行。我觉得我们只能依靠天时地利取胜。” 我很赞同，“如果我们十分熟悉这一片地带，他们未必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可以推算出最近的路线”，无忧说道。 如果没有无忧，我们恐怕，很难准确地找到对应的地方。 “小悦心，我们去记一下附近的地势，看看哪里可以发挥作用，以及找一下解救苏禹之后，我们应该去哪里。” “好。”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必须加快进度。 “你看这里，有一堆碎石，还挺锋利。” “这里有一个蛇洞，要当心一点。” “山洞后面很空旷，不利于逃跑。” “然然，你说，我们要不要带着苏禹回到这里！这样我们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如果他们发现追过来，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了！” “哇，小悦心，你阔以啊！” 说干就干，两个姑娘主意多起来，也是狠！ “无忧，我们准备好了。” 无忧看到满地的机关，张大了嘴巴。 “你们这是，打算折腾他们啊！” “那当然，我们哪里那么容易受欺负，总归是要还回去的。” “好，等一下你们跟着我就可以了。我们会从山洞的左侧方向上岸，我看过，比较适合突袭。” “那我们跟着你了，希望我们能够成功！” 无忧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之后，丝毫不怕潜入水下。 他带着我们在岸边走了一会儿，然后一头扎到水里。我和温悦心紧跟在后面。 又是熟悉的场景。不过越往底下，发现越来越亮。 刚才的巨石山是深夜，另一边是阳光撒了满地。 无忧向我们指指前面，示意快要到了。 我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从水面下探出头，尽量不弄起大片的水花和声响。 “走，小心跟着啊！” 离山洞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得也越来越快。 我们绕到山洞左侧，无忧贴着山洞的石壁，仔细辨别里面有没有什么声音。 眼看无忧的眉头皱起，就知道，事情没有我们想象那样简单。 无忧指指里面，然后摇摇头。 里面没有人？ 难道出去了？ 我大胆地沿着石壁，从左侧往石洞走去。 刚想探出一个头，往里面瞧，里面传来一阵动静。 “老大，要不把她做掉吧！” “做掉，不太好。这样，把她绑到远一点的竹竿上，最好是那种她喊起来，我们这里也听不见，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好的，老大。” 我连忙紧紧靠在石壁旁，不敢大口呼吸。虽然我现在十分的紧张。 两个人架着一个人出来，看清人之后，我真是想当场炸毛，骂出来。 秋音，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为什么总能遇到你？ “老大，这两个怎么办？” “等晚上，第二轮的孤岛竞争就结束了，看下一轮题目，如果有需要，直接把他们淘汰。” “老大，你真是英明！” “好了，你去随便弄一些吃的，饿死了他们就不好玩了。” “是是，我马上去。” 又有一个人出来，还好是往我的反方向去。 “苏禹，长彦，如今你们落到我手里，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求求你，别那样对秋音，她一定很害怕的。求求你，放了她吧，换成我也可以……” “没想到，竟然是个情种。不过很遗憾，秋音太作，我平生最讨厌向她那样作的人。” “求求你，给她一次机会吧！” “其实无所谓，反正都是幻境。” “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你不用知道。苏禹，你猜到了几分？” “差不多。” 苏禹上岸的时候，正巧被他们发现，紧急之下，用幻耳铃给云然他们一个信号，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解出来。 只有想明白，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活了下去…… “可惜啊，你现在在我的手里，下一轮还是需要受我制约。” “我只有一个问题。”苏禹问。 “说吧！” “你知不知道，在不能使用仙力法力的情况下，我的玄冥剑依然可以自行运动，它受我意识支配，也不算是坏了规矩。” “哼，少骗我，怎么可能？你无非是在动摇我的信念。”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试试。” “你要是有这样的能力，何必拖到现在？还是说，你也担心秋音？哈哈哈哈，堂堂苏禹，肃政院的大弟子，竟然看上一个那么作的女人，也是好笑。真没想到，苏禹，你的品味是这样的！” 苏禹没有回答，集中精力，心里默念着什么。 突然，一阵剑鸣，很熟悉的气息飘来，玄冥剑从地上凭空飞出，直逼那个老大的脖颈。 “你爷爷的，小瞧你了。”那人左闪右躲，有些狼狈。 我往后面看了无忧和温悦心一眼，示意他们一同出击。 我突然从后面窜出来，把那人推到，双手架在后背。温悦心眼疾手快，直接用长鞭，把那人扎地严严实实。 无忧蹲到那人的跟前，拿出折扇“百岁”，向他脸上扇着。 只听到那人骂着，“这什么玩意儿，阿嚏，阿嚏……” 我看向无忧，他摆摆手，“我只是想让他冷静一下，结果把地上的灰，扇到他鼻子里了。” 无忧给人一种不太聪明，但是出其不意的感觉。 玄冥剑从我出来之后，乖乖地回到苏禹身边。 我仍然架在那人身上，压着不让他动弹。 无忧和温悦心去解开帮着苏禹和长彦的绳子。 “你们怎么来了？”长彦很惊讶。 “我还想问，为什么你们也会被他们抓到？” 长彦语塞，“都是巧合，秋音之前想不懂，想跳河自寻死路，我在后面追，然后被一阵浪卷来这里，被他们抓住。” 我将信将疑，到水下也有好几次了，没有感受到什么能把人卷走的浪啊？ 第七十章 新的规则 “擒贼先擒王，现在老大被抓了，其他三个应该不敢造次了吧！” “我要先去找秋音。”长彦还是很担心。 “无忧，你跟着长彦一起去。”苏禹在我们这几个人里，最有领导力，做出的决策也很让人信服，所以大家都听苏禹的话。 “云然，你和我一起把他吊到竹子上。” “好。”片刻之后，他被拴住脚，倒挂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 长彦扶着秋音回来。这下秋音确实学乖了，不再一个劲地喊“苏禹哥哥”，或者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无忧押着三个“小罗罗”，他们每个人抱着头，十分狼狈，见到他们的老大被吊在竹子上，直接跪在地上。 “各位大侠，饶命，饶命，我们错了……” “过来，蹲下。” 三个小跟班听话地蹲在苏禹指的地方。 “你们老老实实说一下，第二轮，你们到底做过什么？” 他们三个人瞟了一眼吊起来老大，像是在看他的脸色。 那位老大脸色铁青，一半原因是因为被倒挂着，十分难受，嘴里还塞着布条，还有一半是因为这三个没骨气的跟班。说叛变就叛变了…… “第一轮的时候，我们没有加入混战当中，所以侥幸进入下一轮。第二轮的时候，我们就结盟了。” “对对对。” “然后老大说，如果我们帮他完成任务，获得魁首，就会帮我们每个人实现一个心愿。” “所以你们就答应了？” “对，我们也自知能力不足，所以就干脆拜他为老大。” “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们也不知道，就是那天，他用音律引来毒蛇攻击你们，我们看得心惊胆战，目瞪口呆，就相信老大应该是最有希望成为魁首的人……” “那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就是下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鱼，结果都被一阵浪卷过来了。” 我和温悦心，无忧面面相觑。为什么？我们是自己发现的。难道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处于另一个巨石山吗？ “那你们被卷来之后，有没有发现天色有什么变化？” “没注意过，好像被卷来之后，我们昏迷了很久，也不知道时间。” 我心中疑惑更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还有人在操控整个局面吗？ 虽然他们现在的说法好像是可以理解的…… 司命殿。 “司命仙君，天君找你过去问话，好像和法斗会有关。” 司命殿的小厮得到消息，立马向司命仙君禀报。 “这么快？” 司命喃喃了一声。“好，我准备一下，马上过去。” 到了天宫议事正殿，三司，兰台的大人物都在。 “好了，人既然来齐了，司命，你来说说，现在法斗会的进展。” “目前是第二轮比试阶段，孤岛竞争。考验众仙在没有仙力法力下，是否有足够大的毅力和能力活下去。” “名单想必大家都已经有了，今天晚上，存活的仙人自动晋级。在此期间，如果有哪位想给法斗会加试题的，尽管提出，我可以尽快安排。” “如果要求单单是活下去，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 天君有点疑问。言下之意是，大家可以想想什么点子。 庄绍站了出来，“人有七情六欲，仙也是如此。如果想为天庭挑选好的苗子，需要对他们的思想做一点探究。于天宫有利的可加分，无关痛痒的也可留着，但是大逆不道的，决不能留。” 这些话说到天君心坎里了，“说的好！”天君不自觉的鼓起掌来。 天君掌管天界数万年，对天宫里心生邪念，或者心存不轨的仙人，还是手段狠辣的。宁可杀错，不可漏杀。 “司命，你有没有办法？” “回天君，想要看透别人的心中思想不太容易，但是可以看看他们心中最渴望干什么？是心怀天界，还是另有想法？”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司命，我也很好奇，你的第三轮是什么？” “天君竟然也不知道？” “是啊，司命说要给我惊喜，连我也不肯告诉。” “回天君，我先撤回巨石山的幻境，让他们回到这里，然后还望天君假意设宴，我在酒里放一些结梦散，让他们好好睡上一觉，看看他们会梦见什么。” “好，就这样吧！”今年的法斗会真是别出心裁。天君在心里想，这样选出来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辅佐青松，壮大我天界……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司命打断天君的幻想。 “我需要一位兰台小仙协助我。事关机密，还望莫云上神打点一下。” 莫云听完点头答应。 司命又说了一句，“多谢！”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莫云是知道的。 司命和云华是有一点若即若离的关系的，司命没有明说，但是意思是很明显，是想要云华过去帮忙。 就算日后有人怀疑，云华作为兰台莫云亲授的弟子，协助法斗会也是理所应当。就算有人问起，为什么不派云实，可以用云实年纪尚小，还不够资历来推脱…… 司命这一招，走得毫无痕迹啊！ 司命写下几行字，带给幻境之中的我们。 “第二轮，孤岛竞争即将结束。” “黑白错对千千万，姹紫嫣红句句春。” “请大家回到原点，日落之前找到出口者，才算真正晋级。” 现在我们十个人全部都聚集齐了。 一个被吊在树上，三个像被抓住的小混混蹲在地上，秋音倒在长彦怀里，我和温悦心，苏禹，无忧分别站着。 “是，又要回去了吗？”温悦心开口。 “那这些人怎么办？” 是啊，真是不凑巧，刚抓住这四个人，又要说回去，会不会是什么巧合？ “现在放过你们，好自为之。”苏禹还是打算放了这些人。 三个小跟班连忙说着“谢谢，谢谢。” 然后还是不忘记自己的结盟，把自己的老大从竹子上放下来。 “我们回去吧！” “苏禹啊，还要带着秋音和长彦吗？”温悦心不是很想秋音跟着。 苏禹回头，看来一眼柔弱的秋音，摇了摇头。 “他们如果愿意跟着，就跟着吧！”苏禹对秋音还是留了一点余地。 我心中很清楚，苏禹不可能完全丢在秋音不管，但是还是会有那么一点不高兴。 “苏禹，你是怎么看透这座巨石山的？”无忧很关心这个问题。 当然要关心，这个可是关系到，他是不是天宫算数最好的人，要是苏禹比自己厉害，他还怎么舔着脸，向天宫里的小妹妹们吹嘘呢？ 第七十一章 上古琴师 我们四人在前面走着，不管后面的秋音是不是跟着。 “其实找到破绽就方便了！”苏禹指指挂在我腰间的幻耳铃。“还要多亏了它。” “幻耳铃？是因为它在水下仍然可以发出声音？”我猜测道。 “是的。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讲得是类似的经历，但是后来被封为禁术了。” “这书里讲得是什么呀？” “你所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心中的心魔所幻化的。” 温悦心转头看向我，“然然，你之前说的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啊，有点像吧！”我也很震惊，苏禹能用怎么简单的话，如此准确的道出来。看来我的表达能力真是需要练一练。 “你们在说什么？”无忧一脸疑惑。想想听不懂苏禹说的话。 “这个话题，你们聊吧，无忧，刚才那句诗，你还记得吧？” “嗯，还记得。” “那我们聊诗，那些稀奇古怪的就让他们探讨吧！” 无忧还是处于蒙圈的状态。他只是想知道苏禹是不是比自己提前解除谜团，然后，然后，这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哦哦，好的好的。” “苏禹，你看的是哪一本书，为什么后来被禁了？”确实，打心底里，我十分好奇。 “封面没有保存好，不知道是什么名字。里面讲得是一群人，没有说是凡人还是仙人，来到一座岛上。” “然后在岛上生存。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挺团结，但是随着疾病，饥荒的出现，这群仙人分为了几个部落，开始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 “日子久了，他们想到了扩张，开始用武力抢夺资源，武力高的人，统领整个大地。” “当然，里面还有一些心中不轨的人，闹一闹谋权篡位。” “反正过程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样不停动荡。最后的结局是，其实这座岛是个幻境，唯一的出路就是打破思维，从岛的海底逃脱出去。” “是不是有点像我们的遭遇？”苏禹好像讲完了故事，问我。 “确实，里面有没有提到，整座岛是在不停转动的？” “这一点，好像是没有。”苏禹回想了一遍，认真的说道。 “苏禹，你说，这到底是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也许，像故事里说的那样，真真假假很难分辨，只有当最后关头，很多人才会想通吧！” “我也很奇怪，有时候我会有一些很奇怪的想法，觉得也许我们的天界只是数万层界中的其中一个，天界之外有上天界，上天界之外一定还会有更厉害的界。我们这些仙人，对于整个空间来说，其实渺小得像尘埃一样。也许这一生就会像一场梦，结束了也不一定会有结果。” “又或者说是，我们的命运多多少少受到别人的制约和影响，比如你和秋音，秋音可能是你一生中注定遇到的人，因为你和她拜过同一个师父，所以你对她有一定的责任在。” “我能够遇上你，也有可能是命中注定的。司命和我说过，改变这个局面，我还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现在，我只能以顺其自然的心态面对。” “还有太多太多的未知啊！苏禹，你是怎么样想的呢？” 感觉自己越说越乱，不如停下来，想听听苏禹的看法。 “这个世界，远远不止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但是，我们能做的只有，把握好当下，守护好我们这一世需要守护的人和事。”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听你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我，应该把目光放在身边。” 此刻我觉得苏禹简直是我的人生导师，总是能够简单而准确地提出建议。 后面温悦心和无忧两个人，讨论得也很激烈。 “黑白错对千千万，万紫千红句句春。” “首先看啊，你觉得这和那句万紫千红总是春，有什么关系吗？”温悦心开门见山。 “好像不是。看上句讲得和春天一点关系都没有。” “黑白是一对反义词，错对也是……”温悦心沉吟。 “也许没那么复杂，我觉得啊，就是说不同的人看待同一件事，有不一样的见解，无论是对是错，每个人心里又会有衡量。后面一句，可能是说，舆论风向，说的人多了，人们就会信。就像花开得多了，就觉得春天来了。” “嚯，无忧啊，你这一身造诣倒是不浅啊！”温悦心由衷赞叹。 “哪里哪里，都是师父教得好！”无忧云淡风轻地说。 我们四人通过水池，来到巨石山的另外一面。 那边的巨石山不知为何，烟雾缭绕，白色的烟弥漫到山的边缘。 “这是打算如何？”无忧问道。 话音刚落，我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往烟雾里吸去。 我使劲睁开眼睛，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入眼皆云烟。 再睁开眼时，我，温悦心，无忧，苏禹回到了天宫议事正殿。 此时，来来往往的仙人络绎不绝，看到场中出现的我们时，响起雷鸣般地掌声。 “了不起了不起。” “今年的四强，都来自三司和兰台，真是不错啊！” 众仙纷纷唏嘘。 没有晋级的几位，出现在一众仙人里。 我看到了自家的师父，和莫云打了一声招呼，师父欣慰地笑了笑。 “咳咳！” 一声苍老的咳嗽声传来。 门口有个小厮赶紧通报。 “回天君，上古琴师来了！”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上古琴师还亲自来临，快快迎进来！” “哟，上古琴师，有几十万年没有见过了吧，今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是呀是呀，只是可惜了，他的徒弟秋音，不在晋级的名单里……” 上古琴师背后架着一把古琴，一身白衣仙气十足，缓缓落到殿中。 “琴师，你怎么来了？”天君问道。 “来看看今年法斗会，秋音在哪里？”听这说话的语气，是不太高兴。 “在这……” 秋音弱弱地出声，周围的仙人赶忙让出空地。 “孩子，你真是辛苦了！”琴师说道。 突然转头看向苏禹，“苏禹啊，你怎么没有好好保护好秋音呢？嗯？我记得你发过誓的吧？” 琴师这是当众不给苏禹好脸色看啊！ 苏禹沉着冷静，不卑不亢，“弟子已然尽力了。” “哼，秋音，你说说怎么回事？”琴师气得胸口有些起伏。众仙默不啃声，谁都不敢有什么动静。 “我我我，是我资历不够的，”秋音跑到琴师身边，撒娇似的摇琴师的衣袖，“不能全怪苏禹哥哥……” “苏禹，你终究是食言了，日后，老夫自会来再找你算账。”说完，上古琴师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 苏禹究竟和上古琴师是什么关系？听琴师的口气，完全不像是把苏禹当作自己的徒弟对待啊！ 我瞧着苏禹的脸色，倒是没多大的变化。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阿禹？秋音，上古琴师，和你的关系好像不简单啊！ 第七十二章 鸿门宴 “大家稍安勿躁，苏禹曾经去上古琴师那里学过音律，确实和琴师有过交集，此次，琴师看到秋音不在晋级之列，有点失望，大家不必多想。”庄绍站出来为自己的门下弟子说话。 “这样啊！原来如此。” 其实众仙心里都有想法，但是明面上，即使有怀疑也不能表现出来。 “天君，请您吩咐！”庄绍把话语权交到天君手上。 “好，我正式宣布，经过两轮的法斗会，肃政院苏禹，执行司温悦心，尚言司无忧，以及兰台之境的云然，成功进入四强！” “好！”众仙拍手叫绝。 “因为本次法斗会的规则有变，对所有选手，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产生不小的压力，所以，法斗会暂停，择日进行第三轮。今晚，我宴请大家，众仙都不必客气！” “暂停，可以休息啊！可以休息了！” “多亏了法斗会，今天晚上可以停下来了！” 场中的四人，也是大眼瞪小眼，这又是闹得哪一出？从来没有听谁说过，这比赛还可以暂停的？ 可规矩是天君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好吧，其实，有时候，停下来看看形势也不错。 我回到师父身边，云华云实上前来抱住我。 “云然姐姐，你真是厉害，连续过了两关！”云实揪着我的衣服。 “云然，你真的辛苦了！”云华轻轻拍着我的肩，千言万语都化成一句话和拥抱。 “没事没事，我好好的呢！”我让他们两个宽心。 “师父，这次我没有给兰台失望吧！” “是啊，给我们兰台长脸了！”师父喜笑颜开。 “嗯，我会的。”是呀，还有第三轮，我不能掉以轻心。 我抬眼，看到满堂的仙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这次法斗会，气氛好不热闹。 而我内心却很平静，或者说有些迷茫。 就算我这次法斗会能够夺得魁首，对于兰台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根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就怕自己做的不够好，给兰台惹上麻烦。 晚上，天君筹备了一桌子好菜，招待一众仙人。 我没什么胃口，只是看着一桌子金碟翠勺发呆。 “云然姐姐，你没什么事吧？好像不是很高兴？”云实关心我。 “我也不知道啊，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给师父分忧啊！” “我，当然有啊，现在凭我一人之力，处理兰台的大小事情都可以游刃有余了！” “真是厉害。”我真心表达我的敬佩。 云实能够做到大小事宜妥善处理，真的不容易。兰台是多么复杂的机构啊！ “云华姐姐，等一下你是不是要去司命殿。”云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说了一句。 我转过头看云华，她落落大方地点点头。 “诶？什么情况啊！”云华师姐这么主动的吗？ “司命那里，需要一位兰台小仙，帮他一同整理一些东西，师父让我去。” “就这么简单？” “是啊！” “可是司命那里有什么是需要我们兰台中人协助的吗？” “我也不清楚，既然师父说了，我总是要去的。” “好吧好吧，师姐，这次机会难得啊！” “你的小九九我可都知道。”师姐云华笑，“吃一些糕点吧，看你这嘴闲的……” 云华师姐说着，往我嘴里塞了满满一块的红豆糕。 不亏是天宫里数一数二的甜点，入口即化，红豆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玫瑰香，充斥着味蕾。我鼓着腮帮子，使劲往下咽。 师姐你真是下手不轻啊…… 坐在对面的苏禹看到，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诸位，这次宴席不仅是庆祝我们四位出色的后辈，从两轮法斗会中脱颖而出，也是想让众仙看看未来的无限的可能性。司命，你来接着！”天君的声音从最高处稳稳落到我们每个人耳边。 司命向天君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天君扬扬手，“那就开始吧！” “众仙若是不嫌弃，不妨看看，本次法斗会有哪些精彩的地方。我之前向尚言司的周九上神请教过，总共有五期，这里会放一遍，之后尚言司会推出期刊，还望众仙捧场！” “一定一定！” “尚言司这出期刊的频率真是达到，近几年，近几万年的高峰啊！” “是啊，我也希望能多出一点，给我们日复一日的工作，增加一点乐趣。” 司命不紧不慢地展开一纸图卷，手中笔不曾停歇，只听得他说了一句，“据实显现，字符成画，连动幻境，去！” 一副巨大的屏幕浮在空中，很神奇的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画面都很完整。这仙人的宝贝真是越来越高级了！ “好了，首先是第一幕：”第一轮，武力比试。” 画面流转到我们聚在一起抽签的画面。温悦心手里拿着放慢竹签的竹筒，腰板挺直，语气沉稳，逻辑清晰地主持着大局。 “温棋真是生了一个好姑娘啊！” “是啊是啊，在那种情况下，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肯定不一般。” 座位上的温棋拿起温悦心的手，轻轻拍着，“你这次办得不错。” 温悦心回了一个笑脸。父亲，你何曾把我当过是你的女儿，我一直是你利用的工具……做的好的时候，你猜会像一个慈父对待我，要是一个不小心，惹您不痛快，就是您冷言冷语…… 温悦心笑得坚强，半低着头，那是一种难以启齿的无奈。谁叫她姓温，而且温家祖上又犯了错…… 众仙看得津津有味，手上的筷子也缓缓放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的动态。 接下来是众人进入巨石山之后，秋音和长彦，躲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落，暗中使用银针的场景。 “你们看你们看，秋音这招好哇，坐收渔翁之利。” “我不这么觉得，好歹也是天宫里正规的比赛，搞什么偷袭啊！” “哎哎哎，你这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秋音？” “没有，我就是表达一下我的看法。” “我也觉得，秋音有些过分了。” “这有什么过分的，要是那些人有脑子，至于自相残杀吗？” “你对，你说的有道理。” 众仙对于秋音的做法，有的赞赏，有的批评，那些个仙人讨论的都快打起来了，只好有仙人出来打圆场。 画面还在继续。 转到夜黑风高，凉风阵阵，有人来袭击我们。 这下焦点聚集到我身上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闷头吃菜。 画面中云然纵身跳入蛇阵中，用微弱的光保护好自己，而且急中生智，用竹子，做了一只笛子，带回到搭建好的二楼层楼，最终与敌方四人僵持抗衡。 “诶，没想到兰台的小仙，有如此胆量和气魄！” “是是是，莫云上神是，捡到宝了。” “这位小仙是之前破获芍药之案的那个？” “是的，好像是叫云然。” “对对对，是这个名字，真是了不得啊！” 我在心里吐槽，敢情我出没天宫来来回回这么久了，大家还不太知道我的名字？看来兰台在天宫的地位比我想象的还要糟。虽然说兰台和三司是平行的机构，现在众仙都不太了解兰台里档案的重要性啊！ 第七十三章 秋音形象 一切慢慢来吧！现在师姐仍然在各处纠正错误的管理档案的方式，逐渐趋向统一。 从这一点来看，兰台的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 场中议论纷纷，画面又是一转。众仙的眼睛也跟着转。 直接跳到无忧的部分。无忧蹲在地上，一手轻摇折扇，一手拿着一只竹枝，向云然和温悦心讲述简单的数学原理，俨然一副老师的模样。惹得一些青春期的女仙纷纷捂住心口尖叫。 “哇，这是太帅了！” “我要是也有这样的老师就好了！” “就算再难，我都愿意去学！” 当然，场中其他的仙人关注点在无忧笔下的公式上。 “这是什么，什么几分之几？” “还有算圆球的面积？那个奇怪的符号又是什么？” 画面中我们三人的对话，停在无忧的一句话上。 “如果我推理没有错的话，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会转动的，具体多少转速，我还不知道。根据之前在水下感受到的波浪来说，这个世界是按照逆时针转的。” “真是不懂啊！”没有几个仙人知道无忧在讲什么。 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知，众仙一个劲地赞叹，“无忧公子深藏不露啊！” “也是周九教得好，这么生涩难懂的东西，都可以解出来！” 反正看完，那些仙人只知道无忧写着一堆看不懂的东西，然后好像得出了答案，就是厉害的！ 我原本以为，司命应该放完了，没想到后面还有，而且更加劲爆，最主要的出场人物是秋音。 刚才放出秋音的画面的时候，她已经是铁青了脸。 明明之前在天宫里，她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是要有多冰清玉洁，就有多冰清玉洁，没想到会有人一幕幕都记录下来，这要是全放出来，那还得了？ 秋音上前一步，走到司命身边，和他交谈。 “司命，能不能，不要再放了？” “哦，为什么不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秋音今后可以答应你的任何一个要求！” “秋音小姐，你没有搞清楚吧！我堂堂司命，有什么事会来求一个小女子？” 秋音急红了眼，语带哭腔，“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哪里得罪过你了？” “你若坦坦荡荡，不动什么坏心思，也用不着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司命回话毫不客气。 “好，我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秋音见不能成功，也不能输了气势。 司命一定想不到，一个女子的抱负心有多大。他日，自己也受到牵连。 秋音见不能阻止司命继续播放，只能另想办法，可是还有什么办法？能压得住司命的人，对，还有琴师！ 秋音立刻向师父传去音讯，师父一定不会不管她，反正只要师父琴师在场，给这些仙人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多话。 画面里，秋音故意装作扭伤的样子，硬要云然来背她。背就背了，一路上抓着竹树上的小虫子，往云然脖子里放。 众仙眼睁睁看着，都惊呆了！这还是从前认识的温婉善良有才情的秋音吗？ 气氛尴尬了好几分钟之后，终于有仙人开头，“秋音怎么是这样的人？” 平日里，看不惯秋音的几个女仙也跳起来，“看她那个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有一个女仙气焰嚣张地拿下巴指着秋音，冷嘲热讽，“现在知道什么是脸了，现在看到你，真是污染了我的眼睛，还上古琴师的弟子呢？就这样的德行？” 秋音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琴师师父，你怎么还不出来？ “走，我们去洗洗眼睛吧！”一句话把秋音打压地一点空隙都不留。 众仙没有人站出来帮秋音说几句。秋音从前精心塑造的形象毁于一旦，秋音闭着眼睛，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忍受着众仙的唾沫，手抓成了拳头。 我有什么错？苏禹哥哥就是我的，那个兰台小仙就是自作自受！我用一点小伎俩怎么了？愿者上钩，要不是那个兰台小仙对我有愧疚，怎么会任我摆布？ 我看在眼里，秋音确实有些地方做错了，但是也没必要羞辱到这个地步吧！这让秋音以后怎么在天宫呆着？况且我这个当事人忍忍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深究。 我打算缓解一些尴尬到极点的氛围，被师姐云华拉住，“等等！” “走走走，我真是不想多看一眼！” 刚才嘲讽秋音的一种女仙正打算往外面走，几个人突然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胸口处隐隐有血丝沁出，然后顺着一条透明的线，缓缓滑落。 “这是无色弦！”识货的仙人立马喊道。 无色弦是什么？无色弦是上古琴师的法器，杀人于无形，难道琴师没有走远？ 就在刚才，琴师走后没多久，就收到宝贝徒儿秋音的求救信，他一开始还在纳闷，刚才去殿中已经施过压了，怎么还有人在刁难秋音？ 离大殿没几步的时候，就听到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女仙在污蔑自家徒弟，想都没想，直接出手，要了她们的命。 众仙还没有缓过神来，看着一个白衣人从逆光中走来，不客气地一挥手，万千无色弦从手中，袖中发出，往空中的屏幕扫去，霎时间，一声“嘭！” 屏幕碎成渣渣，溅了附近的人一脸，包括我的师父，血立刻留下来。 云华师姐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帮师父擦拭。 秋音见师父立马有了底气，轻哼一声，在众仙紧盯的眼光中，理直气壮地站到师父身边。 上古琴师眼睛狠狠地扫了一眼场中的人。似在看，还有谁不服，直接一条命拿走。 “就这些也想坏了秋音的形象？不过是小女孩之间的玩笑而已，被你们当真了？” 那几个女仙倒在殿中，血一点一点往外流，没有人站出来收拾一下，都没这个胆量。 血腥气就这样蔓延在整个殿中。此刻瞧瞧天君的脸色，也是不太好。 这是我的天宫，我是天君，你这是当中打我的脸啊！这天宫到底是谁在做主？ “谁要是对秋音造成不利影响，先问问我同不同意。哼，秋音，我们走。” 秋音见师父来结尾，安心地跟着师父离去。 反正师父把话都放在这里了，她就不信，还有仙人会诋毁她！看来好像众仙都拿师父没办法啊，这样的话，嫁给苏禹的愿望实现起来一定不难。心里想的美滋滋，脸上也是开心地笑着。 只能说，上古琴师的实力确实是很高，但是在服人这一块，用的还是上古时期的方式，比你强，你就要听我的。 公道自在人心。 就算以后，仙人见到秋音都是毕恭毕敬，可是心里早就骂过千百遍了。 上古琴师此举无疑是在公然挑战权威啊！天君气得牙痒痒，这个上古琴师和秋音，怎们能够留着？是应该像个办法，解决他们…… 不过，现在还要一些事情要做。 “咳咳，大家看在上古琴师年数悠久的份上，别和他一般见识了。来人，把那几个女仙拖出去吧！” “司命，之后发行的期刊，把秋音全部剪掉吧！” “想来，大家现在兴致都不太高，请出四位晋级的人，大家一起敬一杯酒，就散了吧！” 听到天君点名，我很自觉地站出来。 第七十四章 梦中兰台 我们四人站在场中，有小厮端着四杯酒递过来。 “这是天界少有的佳酿，就赐给你们了。”天君在台上解释一番。 我接过，与其他的众仙举杯，一饮而尽。 也许是喝得太快，所以没尝出什么味道。 “好了，我也乏了，众仙都散了吧，有几个叮嘱过的留下就好。” 我转头看向温悦心，“你有尝出是什么味道吗？” “没有诶，和白水一样！” “苏禹和无忧呢？” 他们两个纷纷摇头。少有的佳酿，尝起来没有味道，有这样的可能吗？ “我为你们安排了就近的卧房，前去休息半日，明天法斗会继续。” “是。”我们躬身回答。 和师父和云华云实打过招呼之后，有小厮带着我前往附近的地方休息。 慢慢地，感觉眼皮有点沉重，眼睛也迷糊起来。 我使劲眨了几下眼睛，这下连脚步也开始虚晃起来。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身体仅存的感知告诉我，有人扶着我，带我迈门槛，然后扶我到床边。 最后那人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门。 耐不住这种莫名的困意，我向床上倒去。 有些诡异啊！ 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如果我一直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好像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转头想想，是天君安排的，能出什么意外？ 不如大胆睡去，折腾了两轮法斗会是应该好好休息一番了。 可是！ 没想到啊！ 刚躺下，就开始做梦了？ 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会儿吗？ 这里是哪里？亭台楼阁按照次序整整齐齐得排着，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是云实，云实曾经向我描述过他心中的兰台：遍布天宫，秩序有条不紊，庄严大气，以灰色和白色建筑起来的高墙，门匾上刻着方方正正的四个字“兰台之境”。 里面的兰台小仙都是经过精心选拔出来的，具有强烈的责任心很耐心，对人对事，端正公平，是天宫里记录事宜的最为公正的机构。 怪不得这么熟悉，可是我是在做梦，还是…… 弄不明白，我随处走了几步，看到比现在库房里更加严谨的架阁制度，细分到某一天的某一时辰。这工作量十分浩大。 远远瞧见一个身着灰色衣衫的人，我依稀能辨别出，好像是云实，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和小时候一样，炯炯有神，稍有不同的是，眼前的云实，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威严，从兰台小仙身边走过，兰台小仙们皆是纷纷退让。 我想上前打个招呼，结果所有人都像是看不到我的样子，纷纷忙着手头的工作。 我再往兰台之境里面走去，看到了师父和云华在谈话。 “现在把兰台交给云实，倒是不错的选择！”师父对着手中的茶盏说道。 “是啊，云实真的很努力！”云华往师父茶盏中添水。 “也不知道云然那个丫头怎么样了？”师父谈起我的时候好像十分惆怅。 我怎么了？我是犯什么错了吗？ “司命告诉我，云然还好好的，就是换了一个身份。”云华师姐宽慰莫云。 云华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继续说道，“不过她说过，她会回来的。” “罢了罢了，话说，你和司命怎么样了？”师父转向别的话题。 这个问题勾起了我的兴趣。 “快了。” “好啊，好啊，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们三个都好好的，成家立业，有一番作为，去往黄泉路上我就不冤了！” “师父，你这是哪里话？您健康着呢！况且云实接任兰台之境，有时候还是需要您撑着呀！” “明白，明白。” 我听得热泪盈眶。如果云实真的接任了兰台令史，打理得井井有条，那真是太好了。云华师姐如果能如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也值得庆祝。 可是，我究竟干什么去了？还换了一个身份？ 我听完师姐和师父的对话，纵身飞起，想看看天宫的全貌。 倒也是一派祥和，烟云流转，日月星辰亘古不变的散着光芒。 天宫有几处地方，亮着绚丽的灯光，应该是在办什么酒席，也不知道是乐曲声微微带动着风，还是风把乐曲声传了过来？ 如梦如幻，似假还真，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可能是里面的事物太过于美好，我不愿醒来…… 司命殿。 司命和云华看着脑中的画面，两人一动未动，也是看得痴了。 “真是对未来美好的愿景！”司命感叹一声。 不掺杂任何其他的小心思，单纯的希望别人过得好，自己的事情确实一点儿也没有梦到。 云华眼眶都湿润了。 司命瞧见，眼疾手快得递过去一张手帕。 “诶，你怎么哭了呀，我，我不会哄女孩子啊！”司命出了递出手帕不知道还能干点什么？ 问候一句，多喝热水？ 还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了不了，云华这眼眶湿润的模样，倒也十分耐看！ 云华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正在盯着她，刚想感谢的心瞬间消失，“司命，你这不正经的……”说完，把帕子丢还给司命。 “别生气别生气啊！你看你看，这墨都快滴到纸上了！” 经司命这么一说，云华才发现纸上一小滴的墨水，云华没好气地看了司命一眼。 “你说，我来写。” “兰台小仙，云然。唯一愿，兰台兴，亲人安，天宫和。测试结果，上等。” “就写这些？” “是啊，了解他们对未来的渴望，这样天君会放心。” “放心？难道现在天君对他们不放心？” “额。”司命没反应过来云华的思路，“嗯，应该是吧！反正天君一向是不太信任别人的。” “你这样说天君不会被人告状？” “不会的，司命殿只有我，如果有别人我立马就会感应到。就算天君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司命，你不太简单啊！”云华等纸上的字晾干，折起来，放进写好“云然”两字的信封里。 “不得不说，你家的师妹真的是足够善良了！”司命由衷地说。 “可是太善良不是什么好事啊！” “那你该劝劝你的师妹啊！”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这个世道是有多可怕，去叫一个善良的人不要善良？” 好吧，司命点到为止，能告诉云华的信息只有这么点了，如果云然还是这样，三分忍让这样下去，到时候，恐怕会受伤不少。 “哎，接下来，看苏禹的吧！” 苏禹和云然一样，被人扶进卧房之后，意识逐渐迷离，远到未来。 苏禹睁开眼，回到的是肃政院的正院。 天宫里无人不晓，苏禹可以说是肃政院里，乃至天宫里法力高的厉害的存在。 所以苏禹接任肃政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当然他也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除了继承师父庄绍的衣钵，最重要的还有找到自己的母亲。 当年不知道是谁，在他还是婴儿般大小的时候，把母亲冰冻在冰球里，一并带走。 会是谁？ 这个问题如果解不开，必定会纠缠苏禹一生一世。 苏禹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天界寻人，无论是动用了师父庄绍的人脉，当年记录的档案，竟染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日子渐渐过了，这成了苏禹心头难解难言的秘闻…… 他也想过娶云然，但是连自己母亲是谁，身世都不知道的人，如何把自己的名字写进天界的姻缘簿上？ 第七十五章 是未来吗? “哎哟喂，这个仁兄到底在想什么？” 司命看不下去了。 “奶奶的，何必呢，拖拖拉拉的，怎么苏禹看上去做事雷厉风行的，在处理感情上磨磨蹭蹭，哎，云华，你说是不是？” 云华“噗嗤”一声笑出来。 “喂，笑我作甚，你不为你的师妹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真是看不懂，就这，苏禹都没有把云然放在心上，他那心里只有寻找自己的身世！” “那有什么，你看云然心中头等大事也是兰台啊！”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说来这两人也是奇怪。”司命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云华撇过头瞧司命。 “你别盯着我看啊，你看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云华见司命油嘴滑舌的样，轻哼一声，“说吧，我写。” “肃政院苏禹，有两愿，平步青云承衣钵，难解心头身世梦”。 “下一个是谁。”云华叠好纸问。 “看温悦心的吧！” 温悦心来到的是自家的执行司。 她站在执行司的殿前，望着牌匾上字，轻轻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终究来了。” 温悦心拿起笔，在纸上绘画着新的执行司构图。 完全对称的结构，她微微摇头，“执行司在天宫的位置，只能是不偏不倚，得罪任何的人，对于执行司来说，都是一种浩劫。” 她缓缓走过熟悉的小路，来到温家祠堂里，缓缓跪下。 “今，我，温悦心，第十六代传人接任温家世袭的执行司主之位，愿各位前人，在天之灵保佑我温家平安，只要平安就好……” 说着说着，她俯身拜下，有泪滴落在干净的木制地面上，渐起小水花。 天宫里，按理来说，不能私设祠堂，但是温家的传统一直延续到如今。 温悦心缓解了情绪，站起来，对着其中牌位说道，“您为何要犯下如此错误呢？怎么能够勾结人间，做这样的买卖？” “如果您不曾犯这样的错，我们温家何须忍气吞声，在天宫里抬不起头？” “也罢也罢，事情已经发生，您也付出了代价，只是这样的情况还要维持多久，我们温家何来出头之日啊！” 温悦心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烛火燃烧不尽，仿佛看傻了一般。 就在这时，有什么声音从背后传来，温悦心立马警戒起来。 “谁！”她厉和一声，迅速转过身，长鞭已然紧握在手中。 “是我！” 一身白衣，清尘缥缈。他慢慢靠近温悦心。 “允泽？你怎么知道这里？” “我来找你，看到外面那扇门开着，所以就走进来了。” “没有其他人吧！” “没有，你放心。”允泽做出保证。 温悦心狠狠咬着自己的牙，使劲儿不想让自己掉下眼泪。 “你不该来的。” “温家有祖训，非温家人进温家祠堂，杀无赦。” 温悦心坚定地说去这句话，手中的长鞭仿佛跃跃欲试，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她的心在颤抖。 允泽没有慌张，更往前一步，拉着不明所以的温悦心一同跪下。 “我，允泽，今后必定娶温家温悦心为妻，不离不弃，有难同当。” “你看，这样我也算是温家人了吧！” “你……”温悦心哽咽得说不出话。 “允泽，你何苦为我这般啊！” “傻丫头。”允泽轻轻把温悦心拉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想哭就哭吧，如果你不想再遭受这些，我们就一同去轮回，忘记前尘……” “真是造化弄人！”司命殿的司命又感叹起来。 “这执行司在天宫里真的太憋屈了，就连温悦心想到的未来，也是这样压抑。真是苦了这个姑娘，不过这事情总需要有人来做，就算没有温悦心，也会有别的人来承担。” “那个允泽是……”云华好像在哪里见过。 “允泽就是天君的大儿子啊！” “怪不得？天君不怎么待见允泽？” “是啊。” “你一定知道为什么。” “知道啊，这和青松的母亲有关，反正你应该早晚会知道。” “为什么我感觉你知道很多东西？” “我这个司命可不是白当的！” “咳咳，执行司，温悦心，有两愿，执行中立费思量，心有相思不肯言。” “那最后就是尚言司的无忧了！” 无忧所梦到的东西，与前三个人都不一样。 他站在一扇镜子面前，其中一个无忧抬手，另一面的无忧也跟着抬手，无忧试了好几个动作，镜子那边的人完全一模一样地照做。 让看着的司命和云华有些头晕。这哪一个才是无忧？ 镜子前和镜子后的无忧，突然面色狰狞，不知道他和“他”在惧怕些什么。 无忧抱头倒在地上，“哪一个才是我？哪一个才是？” 无忧别过脸想远离这面镜子，就在看不见底的黑暗中不停奔跑，跑啊跑啊，面前又出现一面镜子。 他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哪一个才是我？” 他在失控的便于边缘挣扎，撕扯这自己的头发，抓破了头皮也没有感觉！ 突然一道光照进来。 无忧在黑暗的空间待的太久，眼睛干涩，不能直视那道阳光。 “哎，请问你是哪位上神？” “不不不，若是寻常小仙，哪里可以饮用着玉泉露呢？” “一个人喝多无聊啊，我陪你一起喝。” 逐渐亮起的黑暗地带回荡着这些话，无忧冷静下来，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那位兰台小仙。 第一次见她是在有间客栈里，还蹭了一点她的玉泉露，想到这里，无忧的脸上不再冰冷，渐渐露出笑容。 他和镜子里的自己还在对抗，不过这时的他，仿佛已经收获了强大的力量，我知道，我是有感情的，不是一个机器或者工具，我还有一个心，可以喜欢，可以有情绪起落…… 司命殿里，云华先开了口，“无忧对云然竟然也有意思！” “这说明你家师妹优秀，身上有魅力啊！” “别贫啊！无忧会梦到镜子，是因为自我的挣扎？” “可以这样理解，毕竟人都有两面嘛！”无忧说这话好像都不用经过大脑思考。 “真是可惜了，据我了解，云然对无忧从来不是男女之情。” “无忧没有表面上我们看到的那样吊儿郎当啊！很可能那是一种伪装。” “这活着谁都不容易啊！” “的确。尚言司，无忧，有两愿，黑白镜里辨真身，流水有情花无意。” “好了，四个人的附加考验都写好了，交给你。”云华整理好四份信封，小心地交到司命手里。 “这上面你还盖了印章啊！”司命看到信封的一角印有兰台独有的印记。 “当然，为了确保这里的信息完整可靠，这是我们兰台特有的机制。” 云华心中还有一个疑惑，“话说，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兰台中人协助啊！” “不能这么说，一个人见证，总比不上两个人一起见证！” “你这逻辑说不通啊！按你这意思，人越多越好？” “不不不，是两个可靠的人，比一个可靠的人见证的说服力要强吧！” “好了，反正我这忙也帮了，我就先走了。”云华准备离去。 “不喝点茶水吗？”司命还想挽留。 云华没有回头，只用手拜了拜，“不用了，相信你接下来还有别的事。” 第七十六章 轮回之罪 司命看着云华离去的背影，眼中温柔褪去，浮上一层果断。 周九对无忧做了什么？竟然让他浮现出另一个自己。 难道当年天君和周九的纠纷没那么简单？ “看到了？”司命殿熟悉的声音响起。 “嗯，看到了。”司命回答得很恭敬。 “你知道怎么做吗？” “我能确保的，就是维持大致的方向，如果要万无一失，您务必要告诉我，关于周九和天君的事情，或者谁和天君有过节。” “哈哈哈哈哈，这个先不告诉你，大致方向就足够了。” “您还是没有完全信任我？”司命感觉到说话的人，背后留有几分怀疑。 “不能这么说，保险起见……” 看来，刚才给云华的暗示，还是被那人瞧出来了。 司命摇摇头，拿着四份信封，前去回禀天君。 “都好了？”天君靠在宽大的座椅上，慵懒地说。 “是，都好了，四个人都没什么不利于天宫发展的思想。” “好，都拿给我看吧，他们也应该醒来了，你可以继续主持第三轮了。”天君令下。 他们指的自然是云然他们。 我确实是醒了，只知道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出了门，看到苏禹温悦心和无忧都在。 我走过去，就看到这三人都有点不太对劲。 苏禹神情凝重，温悦心眼角泪痕犹在，无忧一脸茫然无助。 “大家这是怎么了？”我关心的问。 “没事没事。”温悦心答道，“就是比较困。”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他们奇奇怪怪的。 “四位，接下来请跟我来！” 简短的对话后，有小厮领我们往前走。 看着他们三个各有所思的样子，我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诶，你们说，我们要去哪里进行第三轮法斗会呢？” “我们现在的位置很偏。”苏禹还是回答了我。 我观着四周的样貌，好像在哪里看过，但是是在哪里呢？ 我干脆拿出云实给我的地图，看着上面我所在的位置。 想起来了！我知道了，这里阿离带我来过的！是轮回境啊！ 小厮好似经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苟言笑，一本正经，把我们带到指定的位置，转身，把一本小册交给我们。 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匆匆离去。 “这是？” 瞧着上面的大字，“第三轮，轮回之罪。” “轮回，罪，听名字就不太友善。”我把最直观的感觉说出来。 苏禹缓缓打开这一本小册。 “坠入轮回境，自有判官引路，且放心前行。” “观十八层地狱，后进冥王殿，不必慌张，纸上写尽平生善恶耳。” “请三思自身数万年所作所为，若有罪过，需一一忏悔。” 感觉到苏禹的手微微颤抖，我拍拍他的肩，“苏禹，你没事吧！” 他晃过神来，盯着纸上的字，似要定出一个窟窿一般。 “这一次是豁出去了！”苏禹解读着纸上的字。 “是啊，想把我们刨开，看看我们究竟犯过什么罪。”无忧也理解了意思，一声长叹。 我和温悦心面面相觑。 “十八层地狱，冥王殿，忏悔，有一点渗人啊！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冥界。” 温悦心被我气笑了，“你要是去过，那还了得？” “那我们就是要跳下去的意思？” 我记得阿离之前跳下去的时候，不是应该永远回不了天界的吗？ 司命出这样的题，是想干什么？ “也罢也罢，我也想看看，我究竟有多大的罪恶！”苏禹想通，一下坠入轮回境。 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看到有一个黑影拖着苏禹往下走。 “天哪！”我惊呼出声。“这次法斗会玩得真大！” “好了，有人开路，我也跟着去了！” 无忧也纵身越下。 “那我也去了。”温悦心说了一句，跟着往下跳。 好了，现在就我一人了。 你们一个个这么着急干什么，为什么不一起走啊！ 哦，当然不能一起走！ 一起走的话，从前自己干的愚蠢的事，不就会被其他人知道吗？ 看来我们四个人看上去好像关系亲密的样子，还没有完全放开心门啊！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推心置腹太难，能做到将心比心就已经不错了。 我没有害怕，反而有一些好奇和期待。 冥界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有档案工作？记得在有间客栈，我伤得不轻，好像也想到过，如果自己一生终结了，能不能去冥界某个兰台类似的工作…… 我睁大着眼睛，往下一跃，没入水中。 眼前出现一个年轻的姑娘，不过蒙着眼睛。 “你，你是谁啊！” 那个姑娘的声音十分好听，“潘小蒄（guan第一声），简称判官。这个冥界唯一的女判官。” “哇，好厉害的样子。” “那你呢？怎么来这里了？” “因为法斗会啊，第三轮，轮回之罪。” “不紧张？” “不紧张。” “就不知道过了十八层地狱，你还能稳住心态不？” “那就试试呗。”我耸耸肩。 “这一路上啊，有鬼门关，黄泉路，彼岸花，忘川河，奈何桥，望乡台，孟婆亭，三生石。” “等等！” “怎么了？”潘小蒄纳闷。 “这些我都能看到吗？” 潘小蒄想了想冥王的吩咐，好像没说一定要做足了戏。 “不用看，我们直接去地狱逛的！” “啊，这样啊，我还想看一看呢！”我很惋惜，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过奈何桥的人必须喝孟婆汤的，难不成你想忘记一切？” “这样啊，那你们冥界的工作人员也要喝吗？” “我们不用的。” “原来如此。话说，彼岸花仙究竟是属于冥界还是花界？”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潘小蒄翻了一个白眼，为什么明明有四个人，自己会抽到这一个拿冥界当游览胜地的她啊！ “彼岸花仙有两重身份，冥界花界都算的。” “哇，还可以这样！” 潘小蒄见苗头不对，立马别开话题。 “咳咳，现在开始，不能说话，路过这十八层地狱，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发出声音。当然如果你身体不适可以示意一下我。” 我乖乖地点点头。 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大块黑色的布，后面好像隐藏这十分阴暗恐怖的气息，又像是野兽张开了嘴巴，等你一拉开黑布，就将你吞噬。 “准备好了！”潘小蒄最后提醒了我一遍。 我深呼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传说中的是十八层地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潘小蒄拉开黑布，尖叫声，惨叫声，皮开肉绽的声音涌到我的耳朵里，条件反射般，我浑身起了起皮疙瘩。 潘小蒄见我呆在原地，一把拉过我，丝毫没有给我缓神的空间。 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终于看到了。 用宏大，一望无际，震撼，血腥来形容，还不够，你还要加上密密麻麻的刑具和鬼魂…… 潘小蒄让我站到一个木制的，方方正正的格间里，我用手示意，你不上来吗？ 她摇头。完后指指上面，可能是在上面会见面的意思。 我转过身，不敢碰木制的小格间，因为它好像是新造的，不是很稳固。 我慢慢蹲下身来，降低重心，盘腿坐下。 此时我应该是在十八层地狱的底层，拔舌地狱。 第七十七章 潘小蒄 地狱中，悲戚的呐喊，不断的求饶声，以及不剩力气的呜咽，加上恐怖十分的画面，我真是心揪到嗓子眼。 这些人生前做了什么坏事？有句话说，有因才有果，这惩罚是躲不过啊！ 看来人确实不能做坏事，不然早晚都会得到惩罚。 起初一层层地狱，我看得心惊胆战，拿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叫喊出来。 到后来，渐渐想通了，心态也慢慢放平，可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最后会受不同的惩罚，虽然这个地狱真的很残忍…… 十八层地狱，对应生前各种罪恶。还好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过去就过去了。就是不知道地狱里的人是要遭受多少多少年，日复一日…… 这间小格带着我一路往上升，最后越过最高层，停靠在一个落脚的地方。 我慢慢站起身，尽量不去看底下的万丈深渊，打开格间的门，走出去。 这落到实地的感觉实在太难忘了，我的双腿还在微微打颤。 “不错嘛！没发出一点声音。”潘小蒄不知是从哪里出现。 “我别吓我啊，你怎么上来的？” “不可说。” “好吧，我接下来需要干什么？” “现在才是重头戏，见冥王。” 潘小蒄拉过我的袖子，带着我往前走。 “喂，你们每天都要和这些打交道吗？” “是啊，不然呢？” 潘小蒄只顾拉着我，没有回头。 “你们心里不会有阴影吗？” “刚开始当判官的时候，确实很难，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你们真是不容易啊！” “人啊，仙啊什么的，要是少造点孽，克制一点自己的欲望，也不至于在冥界这般热闹。” “别的暂且不论，这句话我深有体会，人本来应该是善良的。” “好了好了，你往前走，看到了吗，前面的冥王殿，自己进去见他吧！” “你又不进去？”我问潘小蒄。 “不了，最近我和冥王闹别扭。”潘小蒄提起冥王的时候，感觉有点生气。 “好，好吧！”连冥王都不放在眼里的判官，我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步入冥王殿，有些阴森恐怖。我也不知道应该在哪里停下，只能一个劲走着。 “喂，你停下！”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是在叫我？反正我乖乖停下了，静观事态发展。 大殿里的灯光突然开始营业，亮得我睁不开眼。 “你就是兰台之境，云然？” “是啊！”我适应着灯光往前看，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坐在一把豪华的椅子上，因为身量小，看着与座椅格格不入。 “你，你是冥王？” “怎的，你不相信啊！还有，潘小蒄呢？” “她不想进来。”我很诚实的回答道。 也许是因为传说中的冥王竟然是一个小孩，我突然觉得有些亲切。 “哼！”冥王轻哼一声，“就知道会这样！” 冥王旁边的侍从有点看不下去，连忙提醒他干正事。 “你可知你之前犯有什么罪？” 我脑子里一面空白。 “没有吧！” “现在不说，等我打开这本本子，你再说可就迟了。” 我摇头。“真的想不到。” 冥王一脸不相信。 “你之前几个都来过，可都自己招了！”冥王的语气毫不客气。 之前的人是说苏禹他们？ “他们说什么了？”我顺着话题往下。 “喂喂喂，你别扯别的，我最后问你一遍，有没有？” “没有！”我保持我的回答。 冥王翻开手中的本子，看到什么很惊悚的东西一般，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寻思着有那么恐怖吗？难道我精神分裂了？我干过很多坏事，但是自己却不知道？ 冥王眼睁睁地看着册子，说不出话来。 “见鬼了啊！” 冥王跳到我身边，上上下下打量我。 “绝了绝了，少有的人才。” 冥王啧啧称奇。感觉冥王像在看怪物一样看我，我瞪回去。 “堂堂冥王，有一说一，没有就没有，这般盯着我作甚？” “你这胆子倒是不小。”冥王手背在后面，小大人的模样。“好吧，告诉你，你确实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我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好了，你可以走了。让潘小蒄送送你吧！” 得到准许之后，我往外走去，“替我告诉潘小蒄，说我错了还不行吗！” 可能因为冥王看上去是一个小孩子，所以不管他说什么话，都觉得像是小孩子在撒娇。 “知道了。”我喊了一声。 出门果然看到潘小蒄在候着。 我见到她就笑起来。 “你抽风啦？”潘小蒄觉得莫名其妙。 “你刚才不进去真是可惜了！” “有什么好稀奇的？”潘小蒄不领情。 我正经起来，“冥王托我告诉你，他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晚了，没用！”潘小蒄冷哼。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没有听到他亲口说，真的太遗憾啦！” “诶，也是！”潘小蒄懊恼起来。“我待会儿去找他，让他再说一遍。” “狠，你太狠了，潘小蒄。” “你该回去了！”潘小蒄打断继续对话的可能。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我有点舍不得，潘小蒄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会的吧。不过我还是不希望有这一天。因为那时候，你不是死了，就是三魂七魄都丢了。” “……”好吧，也对。 潘小蒄带着我回到轮回境，挥手向我告别。 “我走啦！”我也朝她挥挥手。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她的声音模糊起来。甚至我的记忆也开始模糊，犹如一场梦。 这边我从轮回境回来，加上苏禹，温悦心，无忧四人集合完毕。 那一头的司命，已经向天君递上第三轮，轮回之罪的结果。 天君看完数据之后，大笑三声，召集了天宫里的大人物，聚在议事大殿。 “这次天君召集我们，可是因为法斗会结果出来了？” “应该是呢！看天君高兴的样子，估计取得的成绩都不错！” “我也好奇，这第三轮是什么，前两轮都有别于前几次法斗会。” “嘘，快看，上古琴师也来了！” 众仙看到琴师和秋音，立马安静了下来。都别过眼去，不看他们。 上次在大殿中，琴师因为几个女仙诋毁自己的徒弟，当场拿了她们的性命，想来仍是令人后怕！ 琴师清高地迈着步子，傲慢地扫了众人一眼，轻哼一声。 然后带着秋音站在殿里的最前端。 天君看到这两个人来，脸色也阴沉了许多！不请自来啊，见了我还不行礼，这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天君到底是天君，虽然不悦，还是勉强笑了笑，站起身来宣布重要的事！ “本次的法斗会成功拉下帷幕，刚刚已经决出第一名。”天君顿了顿，等众人消化一下，做好心理准备。 “大家不妨来猜一猜，压一压，是谁获得魁首！” 天君思量，苏禹云然他们回到殿中还需要一点时间，不如和大家做做游戏。形成反差，出其不意，有利于在众人心里拔高形象。 “哎，有趣有趣。我先来，我看好苏禹，毕竟实力摆在这里，应该没有人超得过！” “小兄弟，这话就不对了，我估计这第三轮，取决胜负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智慧！我赌温悦心，行事沉稳又颇有想法！” “好，大家选定之后，请压上宝贝，也可以选择围观。”天君补了一句。 既然是赌，怎么能没有赌注呢？ 这下就十分好玩了。 再看上古琴师，他以背上的古琴为赌注，压在苏禹身上。 众仙愕然，这是有多自信！ 第七十八章 第一名是谁 有的仙人虽然对琴师很不满，但是看到他把最珍贵的琴都压了，以为他知道什么内幕，纷纷跟着琴师压苏禹。 司命统计下来，苏禹压的价值最高，然后是温悦心。压无忧和云然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回来了回来了！” 挨在殿后的仙人见到我们，立刻兴奋地喊道。 可不，我们来了，谜底就要揭开了！ 仙人纷纷让出一条宽大的道，我们四人走到殿前。 上古琴师先开口，“苏禹，没什么悬念吧，你应该是胜出了吧！” “是啊是啊，快说快说，我们可都是把最值钱的宝贝压在你身上了！” “别卖关子了，如果是你，就点个头！快点，你要急死我啊！” 一些跟着压的仙人附和起来。 苏禹冷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做出反应。 大片大片的仙人急了，“难道不是？” “稳住，别冲动，我们改票还来得及！”说着就想把之前压的一个琉璃宝瓶收回去。 司命闻声冷冷一撇，那人吓得手一抖，宝瓶从手中滑落，清脆的声音引得众人寻声而望。 “规则是规则，压下就不可以改了！”司命的话语中透露着严肃。 其余那些想偷偷摸摸缩回去的仙人不敢再造次，只剩下懊悔。 “好了，司命，你来宣布一下吧！” 一双双眼睛盯着司命和他手中的册子。 我也有些疑惑得看着他，第三轮的规则里并没有提及如何胜出。 那这个结果从哪里来？ 司命理清思路，缓缓开口，“第三轮，四位晋级者去往轮回境，提前见识冥界的景象，主要查看四位的心性和胆量。 “综合各项分数，最终成绩最佳者为……” 司命突然停下，看向我们四个人。 “哎呀哎呀，快点吧！” 我心里也十分紧张，不知道答应师父和天君的事情能不能办到！ 多半要看运气了！因为我现在还不理解司命是如何打分的。 众仙关心的重点在谁胜出上，所以没有质疑规则。 “兰台之境，云然。” 在众目睽睽之下，司命喊出我的名字。 我愣在原地？心里有一万个问号。我到底是干了什么，能够超过苏禹和温悦心？ 相比较我的“冷静”，再瞧众仙的反应，那叫一个精彩。 之前压苏禹的那帮人，立马哀叹起来。上古琴师的脸色可以用铁青的青来形容。 “刚才是谁压了兰台之境的云然啊！” “对对对，我也很好奇。” 我稍稍出神，因为听到有人喊我名字。 看到人群里云华云实举起了手。 “哈哈哈哈哈哈。”一个仙人大笑起来。 “兰台之境这次厉害了，我们的宝贝都成了他们的了！” “哎呀，我早应该想到，这位兰台小仙之前破了芍药一案，实力也不容小觑的！” “兄台，后悔也没用啊！” 云华云实奔向我，扑在我怀里。 “云然，你胜出了，怎么还愣着了！” “是啊，云然姐姐，你真棒！” 是啊，我竟然真的做到了！ 敢相信吗？一个月前，我还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兰台小仙啊！ 我看了一眼师父，今日穿得格外正式，衬得精神也是神采奕奕。 师父点点头，为我高兴的样子。 “好了，众仙稍安勿躁。那么愿赌服输，众仙的筹码都归入兰台之境了。” “可是，琴师的琴！” 有人注意到琴师脸上挂不住，把心里的担心说出来。 天君沉吟了片刻。 按道理来说，是一视同仁，不应该偏袒。但是如果这次放了琴师一码，会不会往后会收敛一些？ 不，转过来想想，我若是手里有你的爱琴，往后你不敬我也得敬，主动权在我手里！ 想到此处，天君一副惋惜的样子。 “哎，琴师啊，这次你是鲁莽了。我素来听闻你出手阔绰，这一把琴也不算什么吧！” 天君说得巧妙，出手阔绰，不就是在暗讽琴师上一次殿中的行为吗！有心人都能听出来。 琴师拳头紧握，还是在努力维持形象，身为了一个上古琴师的尊贵和优雅。 秋音上前一步，拉拉师父琴师的衣角。 “无妨，送就送了，再做一把就是。” 琴师说的牙痒痒。天君很满意地点点头。 “那么云然，按照历来法斗会的规则，你可以向我提一个心愿，本天君尽力帮你完成！” 天君笑着对我说，可是我看得到他眼神里的示意。 我利落地跪下，响亮得回答，“回天君，我还不曾又有什么心愿，能否延后。” “准了！” 天君笑得更加灿烂，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好，麻烦司命做一下后续工作，和尚言司商讨一下，可以出一本这次法斗会的合集。” “是。” “散了吧，散了吧！”天君令下。 众人不再停留，往门口涌去。 “然然，你真是厉害啊！”说话的是温悦心，目前只有温悦心会喊我然然。 我回了一个浅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多仙人从身边擦肩而过，“恭喜恭喜啊！” “小小年纪，未来可期！” 我现在有点体会到师父的感觉！ 是不是有点像，当年像师父寒暄，和现在对我的客套？ 我真是想快快逃离，对着苏禹，无忧和温悦心打了一声招呼，就和云华云实飞快地往兰台飞去。 “云然姐姐，为什么跑这么快啊！”云实问。 “你的云然姐姐是不想应付那些客套！”云华很懂我的意思。 我看了一眼天，我是有多久没有闲下来了！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今天兰台忙吗？不忙的话，我想好好睡一觉。” “没事，云然姐姐，你不在的时候，不都挺过来了！”云实回答地认真。 我捏捏他的脸，“你这是在怪我丢下兰台的工作太久？” “没有啦，没有啦！”云实手扒拉着我。 “那我先去房间里睡了！”我真是想念那张熟悉的床啊！ 像是飞累了的鸟儿回巢安睡，待我再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期间，有很多事情在悄然改变。 最明显的，大家渐渐了解到兰台小仙云然和兰台有关的一切，对兰台的态度也有所转变。甚至有仙人已经盘算起来，怎样巴结兰台。 天君单独留下师父莫云，又谈了一些事情。 尚言司和司命联合出版了法斗会的合集，成为近几万年的畅销第一。 之前在大殿上，众仙输掉的赌注，都被送往兰台，使得兰台在外人看来，身价翻了数倍。 对这次法斗会最不高兴的，非上古琴师和秋音莫属。 据说琴师回到府邸之后，大发雷霆，动静巨大，最后还是肃政院的庄绍出手，和琴师面谈，琴师才停下手。 哦，对了，还有秋音。一次次在众仙面前丢了脸面。 从前那样纯洁有才气的女子，如今怎么变得戾气这么重？ 秋音自己也很奇怪，从前在众仙面前很懂得把持分寸啊！ 她回想了一遍，把原因归咎到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云然，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把苏禹的视线夺走了。 另一个是苏禹，如果自己得不到，宁可是毁掉，何况这次师父琴师压在苏禹身上，还白白丢了一把琴！ 此仇不报，她还怎么在天宫立足？秋音咬咬牙，心想，我一定要让这两个人跪在地上，向我求饶！ 第七十九章 秋音落狱 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到醒来的时候，连思绪和感知都清醒起来。 第一件事，当然还是要去师父那里报到。 一入兰台的内院，看到苏禹和师父莫云在交谈。 苏禹竟然来了？是因为什么？ “师父。”我先喊了一声，引起二人注意。 苏禹看向我的时候，感觉到身体本能地有些不自然，我还是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正好，苏禹来找你。”师父没有怪罪我打断他们二人。 “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只是小事，苏禹自己来找我就可以，但是却来跟师父莫云报备，看来问题不小。 我收起自己的花花肠子，认真地看着苏禹。 “秋音想见你。”苏禹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十分好听。 “见我……作甚？”我的确是很迷惑，这平白无故的。 “苏禹担心秋音对你不利，所以先和我说一声，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也是冤有头债有主。” 这话，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生气呢？ 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怎么看不起我吗？连一个秋音也没有把握？ 苏禹被我盯得有些莫名，对莫云行了一礼，“既然云然来了，我就带着她出去了。” “好。”师父爽快地答应。 “那我去了啊，师父，回来再陪您聊。” 见师父点头，我往外跟上苏禹的脚步。 “喂喂，秋音是怎么回事啊！” “嗯？我叫喂喂？” 苏禹的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我那是条件反射啊！ “不是，这喂喂不是显得亲切吗？” “是吗，喂喂？” “可不吗，你听，由您这位上神说出来，还带着磁性和沉稳，可好听了！” 这话是真心的，苏禹说话确实好听。 “好吧，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我回他一个嬉皮笑脸，“阿禹啊，秋音这次找我什么事啊？” “上古琴师不高兴，在自己大殿里发脾气，我师父亲自去劝说，才稍稍安分下来。现在秋音又来我们肃政院闹，控诉你，一定要见到你才肯善罢甘休。” “不会吧，控诉我？我不控诉她就不错了。”我心下愕然，姑奶奶，还嫌自己的脸丢的不够吗，还想拉着我下水？ 来到肃政院，秋音在那里哭哭啼啼，路过的仙人都停下脚步，一个个伸长了头看热闹。 “我真是命苦啊，怎么会遇到云然呢？你们一定不知道，其实本来分组我应该是和苏禹哥哥在一起的，结果被这个云然抢过去。” “要不是自己的处境艰难，自身难保，我有怎么会用暗器，引得他人相斗……” 这什么和什么？来这里颠倒黑白了？ 苏禹和我站在人群里，看着秋音自导自演，心知肚明。 “还有什么我故意扭伤脚，我怎么可能自己扭伤脚呢？明明是云然绊了我一下，我才扭伤的，她不背我，那还有谁？”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罪了司命，在大殿上这般陷害我……” “不能吧，这司命在天宫里也是公正的存在啊！” “就是就是，不能凭你一个人说，要找当事人对峙啊！” “诶？云然，你也来啦！” 有仙人辨别出我。 我大方承认，“是我。” 秋音看到苏禹站在我身边脸上更加哀戚，好不可怜。 “你有什么证据吗？”我反问。 秋音不可能有证据，在比赛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日后在什么地方可以翻盘才对。 “我，我我当然有啊，我若是没有，敢站在肃政院门前吗？” “好，那就拿出来看看啊！”我发现客气对一些人来说，根本没有用。 我客气，你就以为我好欺负是吗？ “你要证据吗？好哇，我已经交给肃政院的庄绍大人，是谁在说真话，是谁在搬弄是非，庄绍大人自然看得出！” 我看向苏禹，他也十分吃惊。 这什么意思，这是搬出庄绍啊！天宫里除了天君之外，说话分量最重的人啊！ 秋音有什么底气，让庄绍来主持公道，还能笃定庄绍会帮她？ 正想着，庄绍庄严地从肃政院里出来。 众仙目光聚集在庄绍身上，等着他开口。 “我看过了”，庄绍抬手把手中的卷轴丢给秋音。 “没有造假的痕迹。”庄绍的冷静比苏禹的沉稳看上去，多了一分庄严。 秋音得到庄绍的肯定，立马挺起了腰板，胸有成竹地说，“看吧，我说的是真的，就是云然在捣鬼。” 好了，现在舆论分成两边了。 “我们秋音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就是，那个云然，你应该现在立马道歉。” 秋音见有人帮衬，立马心高气傲地抬起下巴。 “不对不对，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要是有问题，你可以当场提出来啊！” “是啊，你要是当时委屈了，为什么不直接说？反而秋后算账？” 看来仙人里还是有几个头脑清醒的。 我不急不缓，“秋音，既然你手中的卷轴没有造假痕迹，敢不敢翻出来让我们看看？” 我也是好奇，这会是什么证据？本姑娘可是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对对对，秋音，给她们看，让她们心服口服。” “是啊，给我们看看啊！” 秋音这下不好意思起来。 见她扭扭捏捏的样子，我心下疑惑反而少了。 “怎么，不敢吗？”有的仙人不耐烦道。 “我敢，我立马就给你们看！” 秋音此刻十分慌张，因为她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只知道这是师父琴师给她的，还保证无论怎么说云然都可以，这个就是证据。 秋音缓缓打开卷轴，这是……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这不是岳阳楼记吗？” “和刚才秋音说的有什么关系？” “所以庄绍说没有造假的痕迹，是指这是真迹！” “我明白了，秋音这是糊弄我们啊！” 秋音自己也没想到，“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 “害！” 刚才替秋音求情的几个人，刚才纷纷掩面，挣扎着往人群外面挪，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秋音，你还是别没事找事了！” “就是啊，我们看着听着也很累啊！” 现在被戳穿，秋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饶是这样了，她还不肯放过我。 “云然，一定是你在捣鬼，是不是！这种东西你们兰台里有好多，是不是你掉包了？” “我，我哪有这个时间？”真是莫名其妙。 “哼，你别动，我现在就来搜搜你身上有什么东西！”秋音大小姐脾气是一点都没有变。 庄绍看不下去，“这里是肃政院，现在，秋音，你带头闹事，先去大牢里关几天吧！” 秋音还没走到我跟前，立马腿软跌倒在地。 我看了一眼庄绍，他像一个审判一样，毫无感情地宣判。 立马有两个肃政院的弟子前来，把秋音关押下去。 众仙见结局已定，纷纷散去，庄绍他们可不敢惹。 我本来也想回去，苏禹拉住了我。 “你们两个进来吧！”庄绍扫了我一眼。 我有点冒冷汗，还是和苏禹一同进入大殿。 “你很不错，上次芍药之案也是，能说到做到！” 庄绍毫无掩饰地夸赞，让我神经高度紧张，“庄绍大人谬赞了谬赞了。” “不必紧张，和你随意说些话罢了，日后免不了见面的。” “是。”我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我看向苏禹，想从他眼睛里获取一点信息，你的师父想干嘛？ 第八十章 落荒而逃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没有站出来吗？”庄绍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我细想一下，确实，庄绍知道秋音带来的卷轴中并没有什么证据，他刚才就站在门口，看事态的发展。 “难道，庄大人是想看看我的反应？”我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和肃政院，除了苏禹之外，没有其他的交集啊！ “不错，我的确是好奇你的反应，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庄绍眼中隐隐露出笑意。 “你不妨再猜猜，我为什么不怕得罪上古琴师，把秋音关进牢里？” 什么跟什么啊！庄绍大人怎么有空的吗？和我玩什么猜谜？ 好吧，来就来，这种推理的考验我还是很喜欢的！ 就目前的线索，只有苏禹之前和我说的，庄绍曾经去过上古琴师那里，会不会是达成了什么目的？ 而且刚才庄绍的提问，也把问题引向上古琴师。 当时心下有了三分肯定，不过还是先客套了一番。 “庄绍大人在这天宫里威高权重，惩罚秋音也是主持公道，毕竟是秋音闹事在先，就算上古琴师追究起来，法是法，理是理，也拿您没办法！” “其次，听闻庄大人之前去过上古琴师那里，安抚他的情绪，想必免不了一场谈话。这谈话里有没有别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庄绍听完，笑意更深，我被他看得有点毛骨悚然。 “孺子可教也，来，都坐下吧！”庄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这是要长谈的节奏啊！ “没错，我去琴师那里，还达成了一个交易。秋音最近的举止的确不妥，有损琴师的声誉，所以一同想了个办法来惩罚她。” “怪不得，当时让秋音打开卷轴，她有些犹豫，想来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我诚恳地说道。 庄绍在我心中的形象，犹如一位老师，所以我也不怕自己回答错。 “嗯，的确，秋音是心太高，以为有了一位上古琴师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此风不可长也，因此有了今天这一出。” “庄大人厉害呀！如此一来，秋音被关进牢里，弄不出大动静。反正众仙对秋音的印象不好，您亲自关到牢里，又是给肃政院长威风啊！” “还有一点。”庄绍眼睛眯了眯。 “竟还有一点？”我心中疑惑反问。 庄绍看了一眼苏禹。苏禹端坐着，没什么反应。 我摇摇头，没想出什么有利于苏禹的地方。 “小姑娘一碰到感情问题，怎么就木讷起来了？”庄绍说的委婉，并没有怪我的意思。 我头顶三个问号？感情问题？什么感情问题？ “秋音不存在威胁了，你和苏禹不是可以好好的了？”庄绍嘴角弯了弯，如慈父一般。 庄绍是在干嘛？ 这是在干嘛？ 干嘛呢？ 感觉有红晕爬上我的脸颊。 我心道，苏禹啊苏禹，你不打算说什么吗？解围会不会，换个话题会不会？ 我朝着他挤眉弄眼，他应是忍着笑看着我。 虽然你这个样子是很可爱，可是我的处境很窘迫诶！ 苏禹倒是不害羞，“师父是说，秋音不会妨碍我们在一起了！” 天哪！我这是在做梦啊！ 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还不醒过来？ 庄绍见我表现腼腆，站起身来，走到我边上，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如果你能入我肃政院，也是不错！” 我脸颊更红了，庄绍不再为难我，急步离去。 待庄绍走后，我看着苏禹嘴角慢慢放开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还好意思笑，都不帮我一下！” “帮什么，本来就不用解释啊！”苏禹理直气壮。 “我现在怀疑，你和你师父串通好了，来看我笑话的！” 我端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好像喝下去，我脸上的红晕也能少一些。 “师父都知道了，他同意了。” “同意什么？我生是兰台的人，死是兰台的鬼！” “也可以。”苏禹思忖了一回，回答我。 “什么意思。” “就是说，就算你今后嫁到我肃政院，你依然可以在兰台办事。” 我盯着苏禹的眼睛，从他明亮清澈的眼睛中，看到小小的自己红着脸。 “苏禹，你开玩笑着是吗？” “我很正经的。”苏禹拉起我的手，“我可以在肃政院这块牌匾下宣誓。” “别别，真是肉麻，苏禹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挑拨我的心了？” “可能，自然而然吧！” 我真是又气又恼，虽有有点高兴，可能师父不用担心我嫁不嫁的出去了。 这话是不是很好笑？ 没错，我当场笑了出来。 苏禹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在旁边纳闷，是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我使劲拍着苏禹的肩，拍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然儿，你吃错药了？” “不是不是，我很正经地说，你若是想娶我，还要经过我师父的同意。” “那是自然。” “喂，不行，我们这样不太好，不太好！”我收回笑脸，这转变速度之快连我自己也觉得错愕。 “不行不行，我还是觉得你稳重一点好。” “那我也对你有点要求。”苏禹唇角一钩。 没等他说话，我落荒而逃。不行，这我太不适应了，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不好奇苏禹想说什么？ 不，你不好奇。 苏禹也冷静下来，虽然师父庄绍能够同意是件好事，但是太突然了。上一次然儿来这里，师父绝对是另一幅面孔。 可是去和琴师交谈了几句，怎么就改观了？ 庄绍回到自己的院落，脸色完全变了，“可惜啊，可惜啊，云然不能为我所用。” 刚才他和上古琴师谈话，发脾气只是一个幌子。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和琴师有联系。不然怎么会将自己的得意弟子带到琴师那里，让苏禹跟着琴师学习音律呢？ “琴师啊，你这次是何苦啊！” “我何苦，你看看你们家那个苏禹，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一个叫云然的小仙抢了头一名？” “这个确实有点奇怪，司命这次出的题也是很诡异。” “你说，会不会是司命被收买了？” “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但总感觉不至于，司命不受谁制约，他没有可以用来威胁的地方啊！还有，你的小徒儿最近怎么了？在天宫里闹出这么大动静？” “哎？我是老了，劝不动了，但是看到有人欺负她，心里也是十分心疼，我除了护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秋音就是没怎么遭过罪，所以越发无法无天了。” “庄绍，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归根结底，其实，你家的秋音就是嫉妒心太强，一心想着嫁给苏禹。” “是啊，她心心念念了多少年，可是苏禹一点都不领情，你我都没办法呀！” “琴师，话不能说这么早，苏禹要娶谁，还要经过我同意不是……” “庄兄，你是有办法了？” “当然，但是，其他地方，就需要您琴师多帮衬帮衬了！” 上古琴师没有半点犹豫，“哟，要帮什么尽管说，我一大把年纪，无非就是希望秋音过得好一点。” “好，不过要先委屈一下秋音。” “此话怎讲？” …… 天界大牢里，秋音颓废地蹲在地上，来来往往的仙人路过，随意瞟两眼，都让秋音难受。 怎么会这样？ 师父怎么会骗她？ 想着想着，就抑制不住眼泪流下来。 “庄大人，您来啦！” “嗯，你们都退下吧！”庄绍一步一步走得沉稳，等其他侍从都离开之后，庄绍慢慢靠近关押秋音的大牢。 这里是专门为不听话的罪仙准备的牢笼，什么刑具都有，而且空间很大。 秋音看到庄绍，还是怕的。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是和我师父关系挺好的吗？为什么不帮我？” “帮你？”庄绍有趣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身影。 “你做了这么多错事，我怎么帮你？这次，就算你师父也帮不了你！” 庄绍对付秋音根本不用花太多的心思。简简单单三两句话，就把秋音吓得不轻。 “哼，我有什么错？”秋音仍然意识不到自己做错了事。 “没有吗？”庄绍语气压低，在空荡荡的牢房里一遍遍的回响。 庄绍走到旁边，随便拿起一个刑具，轻轻敲在牢笼的铁杆子上。 “叮……叮……” 一声声清脆地声响，把人的心跳都拉慢了。 “我什么都没做错！没有没有！” 秋音往角落里钻，头发四散开来，十分狼狈。 “你没有做错，那你怕什么？” “我没有怕，没有……” 庄绍心中很明了，其实秋音本心不坏，只是一直想得到苏禹，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但是秋音要是有一半云然的脑子，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田地。既然你现在在我手上，你的师父也同意了，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给你个机会，可以得到苏禹，你愿意试试吗？” 秋音听完，十分震惊，两颗眼睛瞪得溜圆。 庄绍心下揣摩，其实是个美人胚子，怎么就不知道发挥自己的长处呢？ 第八十一章 锦音阁 “你愿不愿意？” 秋音连忙点头，“我当然愿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好，有这份决心，也值得我帮你这一次。” 秋音站起来，眼睛中满是光芒，“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改名换姓，在天宫里开设锦音阁。” “锦音阁？那是什么？” “掌管天宫里礼乐诗书的地方。但是从此以后，没有秋音这个人了，和你的师父表面上也没有半点关系。” “只要能嫁给苏禹，我什么都愿意做。” 秋音本来以为自己就要在牢中呆上一辈子，现在可以出去，这个机会没有理由不抓住。 “好，你现在名字叫锦儿。当然你现在的容貌还是要改动一下。等一下，有人会带你去找新的百花宫主鸢尾花仙，她会帮你。” “好。” 想控制秋音实在太简单了，她没有远见没有思想，只是学得一身才艺，想给苏禹看。只要给她灌输能够嫁给苏禹的概念，也不担心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来人！”庄绍喊了一声。 可能是早就打点好了，几个人冲进来，就把秋音撞到一个黑色的一米高的箱子里。 “去，对外宣称，秋音自愧于人前，已经自尽，轮回了。” 庄绍爽朗的笑了三声，现在离他心中铺下的大局，又近了几分…… 我回到兰台之境，师姐云华见我脸色异样的红润，问我，“怎么了这是？” “没事没事。” “苏禹欺负你了？刚才我看到苏禹和你一同出去。” “算了算了，我先去回一下师父。”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 小心翼翼地踏进内院，师父正在做最后的校对工作。 “师父，我回来了，秋音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好，解决了就好！云然啊，来，坐在我旁边吧！” 我听话照做。“云然啊，现在兰台声望提升，多亏了你呀！” “没有啦，我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局。” “往后，出入天宫还是要谨言慎行一点。” “嗯，会的。” “你有兴趣继承兰台吗？” 师父突然很严肃地问我。 是不是长大之后，会面对很多这样的问题，然后会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师父，这个我没有想过。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也是啊，而且你是女儿身，迟早也是要嫁出去的。”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还会回来的啊！”这话是真心的。 师父得到了我的答案很欣慰的样子。 “云然，你知道你的身世吗？” “我还有身世？”我回忆起之前司命也有说过，我的身世到底怎么了？ “没事，别担心，就是师父人老了，有些事情记不住了。” 我宽慰师父，“师父，多多注意休息，劳逸结合，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还长着……”可是为师有些事再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再说了。而且昨晚的那个梦，也不知道以为着什么，难道，是要来找云然了吗？ “师父师父！云然姐姐！”云实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跑过来。 “出的事了，出大事了！”我得心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秋音她在牢里自尽，轮回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立马从椅子上面站起来。 “师父，我先出去一趟。” 怎么可能，刚才不是还在和我争论吗？怎么会想不开自尽。 我往门外跑着，看到师姐云华，也拉着她一起出去。 “云然，你冷静一点啊，你想做什么？” “司命殿，司命殿里不是有面镜子吗！” “可是，如果已经轮回了，就什么也看不到的。” “一定要去试试，或许司命知道什么呢！” 司命老早有了感应，在门口等着。看到我带着云华一起来，有些诧异，但也很高兴。 “进来吧。”我不等他开口，往司命殿中一口镜子默念，“秋音。” 没有画面。 我再次集中精力，默念“秋音。上古琴师的弟子秋音。” 还是没有反应。 “秋音没有轮回。”司命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丢给我一个信息。 “没有轮回是什么意思，是没有死，还是什么？” “反正没有轮回，你们还会见到的。”司命说话总是这样，不说明白。 “好吧，没有轮回就好，也是一个可怜人。” “怎么回事啊，你这个受害者，竟然想给她洗白？” “不是洗白，是觉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坦然道。 “哦，那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走到云华身边，“师姐，我先回去了。” “诶，诶……”云华哭笑不得，现在云然长大了，学会坑师姐了！ “正好，我们也可以聊聊天。”司命见到云华当然是万分高兴。 司命兴冲冲地拉着云华坐下，“你尝尝，我刚泡好的茶。” “你这次是怎么知道秋音的事情的？” “想想也知道啊，秋音这种宁愿让自己身败名裂，也要达到目的的人，怎么可能认罪，自尽？” “可是消息是肃政院里传出来的，不应该有假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司命感叹道。 云华转过身来，看着司命，“你为什么会觉得这句话能用在庄绍身上？” “诶，我可没有说是庄绍啊！” “可是，苏禹不是更没有可能了吗？” 这句话问倒司命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罢了罢了，坐一会我也走了，不耽误你这个大忙人了！”云华起身离开。 司命其实自己很懊恼。身为司命，知道很多事情，偏偏不能说，就算是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所以，云华，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告诉你！ 司命望着云华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命运如此安排，我也只能尽力暗示你，保护你了。 “哎。”最近司命殿里，总是能听到这一声长叹。人活着啊，糊涂一点，反倒比清醒省力。 这边，趁着没有人注意到，秋音已经被安排进入百花宫。 新一届的百花宫主，做事雷厉风行，任何事情都有明确的期限和要求，让一些花仙们暗暗头疼。 但是没有办法啊，谁叫人家是百花宫主呢？ 鸢尾花仙打点好，就等着庄绍安排的人来。 是叫秋音吧！鸢尾花仙对秋音有一点印象，没有头脑，办事都不计较后果。 但是这点就让鸢尾花仙分外头疼。她不太喜欢和做事全凭喜好，这样的人打交道。虽然秋音那张脸生的的确不错。 秋音从箱子里，爬出来，细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鸢尾花仙坐在椅子上，没有表示任何的欢迎。 “你就是鸢尾花仙，新任的百花宫主？”秋音突然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鼓起了胆子问道。 “是我，说吧，来我这里是想干什么？”鸢尾花仙扶了扶头上的白玉雕琢，流苏点缀的发簪。 一举一动，扣人心弦。再加上鸢尾花仙与生俱来的气质，可以说是艳冠群芳。 “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鸢尾花仙眉毛轻微地跳了一下。不知庄绍那个老怪用了什么方法，让心高气傲的秋音学会求人了？不过，这态度还是可以的。 “求您改造一下我。” “庄绍就是选了你，当锦音阁的创始人？” “是的！” 看到秋音这不卑不亢的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 “好了，你也别太担心，既然你有你的目标，我也有我的理由，帮一下也是可以。但是，我有一个前提，忘记所有一切你以前做过的事。” “所有？” “是”，鸢尾花仙抬了抬手，示意秋音过去。 一步两步，秋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端庄一点。虽然这种东施效颦在鸢尾花仙眼里，分外好笑。 “躺下去吧，先让你慢慢忘记自己的性格，身世等等的一切，当然，苏禹你忘不忘，我不加干涉。” “等一下我去调一下香，你就安心躺着就好了。如果效果顺利，再睁开眼，你就是锦儿了。日后，花界与锦音阁也免不了常来往。” 鸢尾花仙说话没有多大的起伏，就是很能让人听进去。 秋音选择忘记所有一切，从小到大的成长，只留下两个信息。 一个是她很爱苏禹，目的是要嫁给他。另一个是仇恨，对云然，司命的仇恨。一个把苏禹哥哥抢走，一个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不知道醒来会是怎样一个人，只知道，再也没有秋音了，没有了。 鸢尾花仙看着秋音紧皱的眉，笑了一下。 你知道一个人心中只留下爱与恨的对象，会是什么结果吗？ 恭喜你啊，秋音，不，应该加锦儿了。 从此你就是百花宫，肃政院的傀儡。 这世间哪有什么香可以让人忘记想忘记的内容？不过都是人的心理作用。 这孩子终究是太年轻了，以为自己的爱与恨就是生命的全部。 也罢也罢，但愿庄绍利用完你之后，还能履行把你嫁给苏禹…… 当秋音再次醒来，她的目光都变得清晰起来。 缓缓走下来，到鸢尾花仙的身旁。 “锦儿，给鸢尾姐姐请安了。不知，下一步，锦儿应该干一些什么？” 鸢尾花仙在心中感叹，这痴情的人，不过工作还是要做，“接下来，给你讲一下天宫里面的礼仪，夺人眼球的小技巧……” 第八十二章 锦儿登场 “锦儿多谢鸢尾姐姐的指导，我一定用心得学！” 锦儿对着百花宫主欠身一礼，“日后还要劳烦姐姐了！” 鸢尾花仙不经意地点点头，庄绍那老怪把握人心还是蛮准的。不过是半天的功夫，秋音就自己想通，并且彻底放下身段，换了名字，重新和我学起。 “好，我先来说说你的现在的优点。” 鸢尾花仙拉着锦儿在梳妆镜前坐下。 案前香炉里飘散着淡淡的鹅梨帐中香，乳白色的烟，卷起，淡化，无踪。 “首先是你的容貌，就在刚才的瞬息间，我在你原本的基础上，增添了一点改变，现在的你看起来，多了三分的妖艳和决绝。” 锦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确实十分出众，柳眉弯弯，眼睛里隐隐有星光闪烁，睫毛细长密如伞盖，鹅蛋脸精致又小巧。 “你来试试这胭脂。不同的颜色使用下来是不同的气质。” 锦儿这才发现，梳妆镜台上一叠叠的胭脂水粉，小小的白瓷盖上，有颜色的名字。 珊瑚粉，玫瑰红，重瓣蔷薇，一枝红…… “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清单，上面是我的建议，当然你也你可以自由搭配。” 鸢尾花仙看着镜子里的锦儿，也有霎时间的慌神。她相信长得美的美人儿，能够有能力把握自己美的力度。 “当然除了胭脂，还有螺黛，粉扑，我都会一样一样和你说清楚。” “鸢尾姐姐，我从前都不知道，竟然有怎么多讲究！”锦儿由衷赞叹道。 “现在开始学也不晚啊！”在化妆这个话题上最容易让女生打开心扉。 鸢尾花仙仔细打量了一下秋音的衣服，不是很满意地摇了摇头。 “你之前在裙子搭配上，也欠缺一些。” 锦儿认真地站起来，打量了一圈自己的衣裳。 “你看你穿得大多是纯色，淡色系，虽然是能给人一种自带仙气的感觉，久而久之，人们也会审美疲劳的。” “姐姐的意思是……” “尝试不同的风格。你别看我们花仙，在正式场合，穿得大多是与本系花色匹配的颜色，但是我们在平时，风格颇多，而且效果大相径庭。” “再来说你身上的布料花纹……” “原来如此讲究！”锦儿真的是很吃惊，从前跟着琴师的缘故，没有机会接触鸢尾花仙说的这些。整天跟着师父穿纯色的衣裳。 “好，差不多就是这样。现在，我要看看你有什么才艺？”鸢尾花仙把总结出来的搭配技巧，细细地说了一遍，然后开始新的指导。 “弹古琴，舞绸缎，书法，下棋，我都还可以。” “作诗，会吗？” 锦儿摇摇头。“只是读过很多关于诗词的书，但是让我作，肯定是不行的！” “好，这是你需要发展的方向，作为锦音阁的阁主，这一些文学底蕴还是要的。” “我会好好学习的。”锦儿很听话，没有拒绝。若是放在从前，从前的秋音怎么可能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还有，关于礼仪的方面，你近期跟着我，就能学到。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提出来。” “好。”锦儿站在鸢尾花仙身旁，恭敬地回答。 “放轻松一点，既然来了我百花宫，我也把你当姐妹，不必过于拘束。” “是，鸢尾姐姐。” “你先去换一身衣裳吧，用我刚才和你说的方法，试着自己搭配一套。” “好。”锦儿说着，往梳妆镜前走去，眼睛里闪亮着光，心却是麻木的。这一点只有她自己知道。 只有见到苏禹，云然，司命的时候，心里才会有什么涟漪，动荡吧！ 锦儿缓缓坐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举起手，划过白皙的脸庞，微微抬起头，也是好看的弧度和轮廓。 锦儿细细回忆了一遍鸢尾花仙的话，手脚麻利地往脸上画去。 等锦儿再次站到鸢尾花仙面前的时候，饶是经验十足的鸢尾花仙，也是愣住了。 豆绿色的泡泡袖纱制长衫，搭配米白色细褶百蝶暗纹裙，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细看脸上的妆容与发饰，两角云鬓松松散散垂下来，其余的头发盘在脑后，插上两只流苏玉簪，清爽的同时，不失利落。 一颦一笑，明艳动人，如画中仙，楼间云，溪上月，与大自然美的和谐，只一眼，便叫人拥有无边美好的想象…… 待锦儿慢慢走近，鸢尾花仙才反应过来，真诚地拍手，“不错不错，一点就通，你的确是锦音阁最合适的人选。” “都是姐姐的功劳啊，如果不是姐姐告知技巧，我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啊！” “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妹妹，真是谦虚了！” 鸢尾花仙很满意锦儿，这一时片刻，进步如此迅速，论是她，也没有锦儿这般惊艳。 “之后百花宫会举办一场诗词会，会邀请天宫中的大人物一同参加，这些日子，好好储备诗词量，绝对有好处。” “是。” 比百花宫的诗词会更快的，是天君宣布的两件事情。 一个是青松和芍药仙子有喜了，另一个是长子允泽历劫回归天庭。 作为天宫的大人物，天君的长子，关注度自然很高。 所以这一天，众多的仙人，都等着允泽的到来。 自允泽去人间，已经有了数万年，不知回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和云实挨在前面，和一众仙人一样，想看看庐山真面目。 “这位仙人，你可知允泽从前是何等模样？” 等待的期间，我拉着云实的手，和旁边一个仙人随意聊道。 “允泽啊，和天君长得三分相似，更多的是继承了母亲的样子，眉目清秀，书生做派。” 我点点头，“那这位仙人，你可知道允泽为何要去人间历劫如此之久？” 的确很奇怪，从师父口中我知道，天君可能不待见自己的长子，对青松的喜爱更甚。但是芍药一案里，青松在人间历劫不过是几十年，哪里像允泽需要数万年？ “这，我可不知道了！” 再旁边一点的仙人听到我们说的话，也参与进来。 “可能是因为允泽长得像他娘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长得像不是很正常吗？ “你是不知道啊，这天君有两任妻子……” “轰。”一声巨响，打断继续说话的念头。 众仙呆立在原地，等着动静。 司命带着允泽出来了，自带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果然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仙，神情淡雅，高冠束起，虽然身份尊贵，但有一股力量想让人去亲近。 云实拉拉我的衣角，“云然姐姐，允泽怎么和青松长得不像，反而有点像尚言司的无忧呢？” 我听到这句话，立马捂住他的嘴巴，呆都不能呆下去了。 “我的小少爷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虽然你说这话的时候，可能是无心的，但是被有心人听去，又是一桩麻烦啊！ 这言下之意，引人遐想，可以有很多歪曲的解释。 比如允泽和无忧长得像，可能允泽不是天君的孩子…… 天哪，被人添油加醋告到天君那里要怎么解释啊，我的小少爷。 “喏。”云实看到我紧张的样子，从兜里拿出一只幻耳铃。 我看到之后，顿时放下心来。 “你这小机灵鬼，身上东西倒是挺多。” 我二话不说，直接在人群之后施法，摇起铃铛，“叮铃……叮铃……” “走，我们赶紧溜。”用完幻耳铃，拉着云实往兰台的兰台的方向跑。 “下次可不能乱说话了啊！”我再三叮嘱他。 “可是，云然姐姐，你不觉得真的有点像吗？” 我想起无忧的样子，以及他开口的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儿，和刚才风度翩翩的允泽，我果断摇头，“不不不，他们一点都不像，尤其是性格。” 云实的话被我否定，嘟起了嘴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哈哈哈哈，别啊别啊，你说的要是真的，这天宫不就乱套了！”我试图安慰他。 “好吧好吧，希望是我的感觉错了。” “走，我们继续干活去，离开这一会儿，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 那一头的仙人们受到幻耳铃的影响，都不记得刚才有两个兰台小仙一同在现场，还和几位仙人说了一会话。 司命眼尖，还是看到地上被云然落下的幻耳铃，悄悄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云然，下次可不能如此马虎了，还好今天是我先看到了。 “这边请，允泽公子。”司命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嘴上带着允泽前往天宫正殿。天君已经在大殿里等候多时。 “没想到，我不在天宫的这几万年，变化这么大！” “是呀，允泽公子，近几万年肃政院，执行司，尚言司和兰台之境，这四个部门共同辅佐天君，使得天宫里井然有序啊！”司命说了些场面话。 “司命，别的仙人可能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公子，不可说，不可说。” 允泽抬头对上司命官方的微笑，在他肩上拍了拍。“你也不容易。” “哪里哪里，其实都是各有其命！” 第八十三章 允泽回归 “听闻青松有喜了？”允泽问道。 “是啊，很快吧！允泽公子也应该早些考虑婚事才是！”司命劝道。 允泽一去凡间就是几万年，作为长子的他还未曾娶妻，身为弟弟的青松倒是先后娶了两任，最近还有了孩子。 “对了，允泽公子。青松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您知不知道？” “哦，是吗，是什么事情？”允泽印象里的青松，虽然性格张扬，但是有天君的照看，应该不至于在天宫里掀起什么风浪。 “青松的第一任，娶得是人间的赵子音，但是发现赵子音与她的哥哥在人间犯下过不少错误，所以被天君贬入轮回。” “第二任是芍药仙子，这个孩子是青松与芍药仙子的。” “原来如此。”允泽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自己的弟弟有了孩子，作为哥哥的他，的确应该去祝福一下。 “允泽公子请进去吧！”司命在门口停下脚步，示意允泽单独进去。 来到天宫正殿，只有天君和青松在等候。屏蔽了众人，想是有什么事情要密谈。 氛围可以说安静得有些诡异。天君和青松高台上，想看陌生人一般，看着允泽一步一步踏入正殿。 “允泽见过父亲，青松弟弟。” “有礼了，起来吧！”天君见到自己的大儿子突然回归，心情有点复杂，眉宇间也堆积着抹不开的忧虑。 允泽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天君的神情。 “哥哥，好久不见啊！”青松站在天君身边，显得十分亲昵。反倒是允泽，一人站在台下，更像是天君的臣子。 “正好，青松得子，天宫里会有宴会，不如你来筹办吧，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尚言司。” “是，父亲。”从头到尾允泽都没有抬起头。 因为他已经习惯天君看他时的冷漠和复杂，以及弟弟青松眼神中的轻蔑……从小到大，他看得还不够多吗…… 刚回到天宫，也没有问候自己这几万年历劫是怎么样的……天君何曾关心过他…… 罢了罢了，既然生在天宫，身为天君的长子，自然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给青松的孩子办宴会，那就一点一点学，努力办好。他能够做的，只有让父亲对他少一些厌恶…… 出了正殿，青松追上允泽的脚步。 “哥哥，你这历劫真是好久啊！”青松仰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似有若无地嘲讽允泽。 允泽装作没有感受到青松的语气，“能回来就好。” “哈哈哈哈，哥哥啊，这次你来为我筹备宴会，我真是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 “作为你哥哥，也是应该的。” “哥哥，这几万年，你在人间白待了啊，怎么这般没有长进？” 青松是在嘲笑允泽的唯唯诺诺，说着一甩衣袖，洋洋洒洒地离开。 允泽立在原地，他当然愤怒，自己的弟弟对哥哥完全是使唤的语气，但除了忍，还有什么办法。 小时候，也不是没有告过青松的状，回回受批评的都是自己。 天君是怎么回的？ 你这个当哥哥的，一点都不知道带自己的弟弟？ 和弟弟抢什么东西，你是哥哥，你要让着懂吗？ 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和我说了，你一点都不疼你的弟弟？ 所有，所有的事情，天君都是偏向青松的。 天君的心里何曾有他的位置？ 不想这些了，他还有一个很想见的人，几万年不见，她还好吗？她知道我回来了吗？ 她当然知道。 苦苦等了几万年啊！他们在青梅竹马的年纪相遇，一分别就是几万年。 她想见他的心情十分迫切，可是不能明目张胆啊！就在昨天父亲还专门找她谈话。 “悦心，其实你也不小了。”温棋难得抽出时间和自己的女儿聊天。 “父亲，是有什么打算？”温悦心的心里是千层浪叠在一起，连说话都不太利索。 父亲是想说什么？是打算为我安排婚事了吗？不至于啊，为什么这样突然？ 温悦心等一个人，已经几万年了。如果这时候告诉她，父亲为她安排好了婚事，她应该怎么办？ 难道注定要错过吗？ “悦心，你也知道了，青松已经有了孩子，也就是说，天君的第一个孙子就要出世了！” “是。” “而且几万年来，天君对青松十分重视。” “父亲到底想说什么？”直觉告诉温悦心，接下来的事，一定是她不太愿意听到的。 “我们执行司在天宫里是谁都不得罪，但是这一次，为父想赌一把。” “可是我们执行司……”温悦心眉头紧锁起来，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是为我们执行司的将来考虑，总不能代代都这般窝囊下去。” 温悦心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一瞬间的陌生。 “父亲，我并不认为执行司活得窝囊啊！” 温棋摇摇头，现实和他的抱负差得太远。 “悦心，我们这次要站在青松这边了。” “父亲，这和我婚事有什么关系？” “可能的话，你嫁给青松。” 温悦心一瞬间脑子就闷了，全身仿佛都没有了力气，手中端着的茶盏摔在地上，粉碎粉碎。 “父亲，你在说什么？”温悦心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父就是这个意思。就算青松有了孩子又如何，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温棋拍拍身上的衣裳，像是有洁癖一样甩掉灰尘。 温悦心突然觉得很好笑。她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今天来通知你，让你做好准备。”温棋丝毫没有考虑过温悦心的感受，全然站在利益上，安排自己的女儿。 说完，温棋转身离去，留下温悦心摊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事？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哈哈哈哈哈，要我嫁给青松？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温悦心笑中带着哭腔，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笑多一点，还是哭多一点。 父亲做事执拗，想说服父亲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难道她只能接受了吗？ 可她还记得一个承诺，一个年少时，他给过的承诺…… 温悦心垂下哭得疲惫的眼睛，酸涩的感觉在心头做怪。 原本以为，父亲有关心过她…… 原本以为，父亲是考虑过她的感受的…… 可是，在他眼里，就只有执行司的东山再起，即使是自己的孩子，也是一种拉拢的工具…… 最可笑的就是原本以为，原来不过如此！ 怪自己没有早日看清事实啊，她后悔知道的太晚了。 如果早就知道父亲是这样的人，也许就不会这么心痛。就是因为曾经她有过希望，现在微弱的可能性被父亲生生掐灭。 可再早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啊，多么可悲！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离开是唯一的解脱…… 月色撩人，薄云流浪在天空，不知归宿。 温悦心想起自己的好姐妹，她好像找一个人说一说啊，或者趴在她怀里再哭一会儿。 温棋为了防止温悦心乱闹，还特地安排了人把守。 温悦心知道之后，也只是在悲伤的基础上，冷笑了一下。 既然已经看清了，这些监视又算得了什么？ 凭温悦心的身手，想不动声息的出去，还是很方便的。 来到兰台之境，门口的小厮见过温悦心，纷纷行礼。 “找云然。”温悦心说出自己的来意。也许是哭得太久，说出来的声音格外沙哑，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听闻温悦心来了，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往正门去。 一拉开门，就看到温悦心衣衫单薄地站在门口。 “冷不冷啊！”我拉过她，感受到她手心冰冷。 想都没想，把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系好带子。 这么晚了，温悦心来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第八十四章 抱抱小悦心 月光如练，我隐隐约约瞧见温悦心眼下的乌青。 “你，是哭了？”我轻声问，一边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 路上，温悦心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回到房间，她才靠在我身上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能感觉到她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执行司的少主，有谁敢欺负，还是大晚上？ 我任由她用尽全力抱着我，我轻轻拍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然然，你知道为什么吗？” 温悦心一连串好几句问句，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今夜是难以入睡了。 等她慢慢松开我，我把她拉到床边，递给她纸巾和水。 “对不起啊！”温悦心恢复了一点理智。 只是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的疑惑全在脸上。 她指指我的肩膀，刚才她靠在我身上哭，眼泪鼻涕直流，怪不得感觉自己肩上湿漉漉的。 “诶，你还笑啊，看你干的好事！” 我说得玩笑，没有责怪的意思。 “说吧，发生什么了，是谁惹我们的小悦心不高兴？” “哎。”她长叹一声。 温悦心是多么乐观的一个姑娘，是什么棘手的事情让她这般无奈？ “然然，之前你问过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但显然这时候不适合打趣。 “其实我有，喜欢了几万年，一直喜欢着。” “几万年？你才多大呀，也不过四五万年吧！” “是，他是我的青梅竹马。小时候就去人间历劫了。” 话说到这里，我的搜索范围就缩小到一个最近话题热榜的人——允泽。 温悦心和允泽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横跨着几万年啊！ “他不是回来了吗？” “呜呜呜……”温悦心轻轻靠在我的肩上，隐隐约约抽泣。 好像是在理清思路一般，她好几次想开口，都咽了回去。 “没事，你说吧，我都听着。”我安慰她。 我虽然不擅长做别人的思想工作，但是也看不得自己的好姐妹哭得这样伤心。 “就在刚才，我父亲说，他想给我安排婚事。” 我脑中千回百转，这个人一定不是允泽，而是其他人。不然小悦心怎么会哭到到近乎失控？ 我相信，除了这一点，一定还有其他的因素。只听得温悦心细细道来。 “我父亲说，他不想执行司再中立下去，这次他要坚定站出来。” 站出来？难道是因为天君下一任的事情？近期青松和芍药仙子有喜在天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确有很多仙人开始考虑站在哪一方，猜测天君的心思…… 可是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是青松，一个就是允泽。 既然不是允泽，那答案只有一个…… 我突然感受到温悦心是因为什么而绝望，这是一个怎样的境地，青松是多么残暴的一个人，我们都十分清楚。 “你的父亲，是想让你接近青松，是不是？”我感受到身旁的人微微颤抖着，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让她感受到还有人在她身边可以依靠。 “是，不只是靠近这样简单……”温悦心的语气中夹杂着哽咽和无奈。 “狠，太狠了！” “他想设局，让我做青松的小妾，而且他觉得芍药仙子怀的也未必是男孩，我嫁过去，一定还有机会……” 我如同遭受五雷轰顶，这是什么逻辑，温棋真是丧心病狂！ 都什么年代了，还守着这老思想？ 以为嫁一个女儿过去，执行司就能稳坐三司之一？作为一父亲，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让自己的女儿去当小妾？ 可笑至极！ 我不知道怎样能帮助温悦心，只能抓紧了双拳。 我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无力。我只是一个初露锋芒的兰台小仙，我如何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温悦心呢？ “然然，我打算认命了。”温悦心心灰意冷。 “我逃不过执行司少主的命运，注定是要为执行司牺牲的。” 我摇摇头，猛地抓着她的肩，使劲晃。 “不行，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你既然已经等了几万年，为什么要放弃！” 温悦心甩开我的手，从床上站起来。 “可是，哪有怎么样？我能反抗吗？我能吗？我有什么资格，我有什么权利……” 她从最开始的愤怒，渐渐转为无奈和悲伤，以至于最后成了小声的呢喃。 “不，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有机会，我会去找苏禹，司命，无忧，我要动用我所有的力量帮你，就算不成功，我也一定要试一试！” 我说的斩钉截铁，温悦心她现在需要希望。 她抬起一双笼罩着迷雾的双眼，看着我的眼睛使劲摇头，“不，然然，你办不到的，别白费力气了！” “温悦心，温悦心，温，悦，心，你听着，现在只是一个开头，没有结果就还有周旋的机会，清醒一点，我说道做到，就算和温棋青松拼个你死我活！” 我口齿清晰地一个一个字说出来。温悦心，你千万不要放弃啊！ “你再想想，这几万年，你有多么想允泽，那允泽又何尝不是，你想他已回归天庭，就知道，你要嫁给他的弟弟？” 果然，关键人物是允泽。 一说到他的时候，温悦心的眼睛里恢复了往日的光芒。 “我，我该怎么办？” “现在温棋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没有行动，我们就有时间去做一些能做的事。” “然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父亲的心思哪里这么容易猜出来。” “没事没事，只要有希望，有一线生机，试试何妨，我们可不能从一开始就打退堂鼓！” “好，我一定要试试，最多，就是贱命一条。” “诶诶诶，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好了好了，再和一点水吧，哭得眼睛肿成金鱼了。” 温悦心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睛，连自己也笑了，“真的诶！哈哈哈，好了我不哭了，我哭不动了，然然，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温悦心你这转换情绪，真是迅速啊！ 也好，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 “我房间里可没有，要吃东西的话，去后厨房，我给你做呀！” “然然，你还会做东西？” “怎么，我不像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吗？” “不太像，你做事情比较鲁莽，像一个憨憨一样！” “温悦心，你这胆子真肥啊，这里可是兰台之境，欺负我可没你什么好处！”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温悦心终于大笑起来。 好吧，温悦心还能打趣我，我蛮高兴的。 哈哈哈哈哈，我现在也觉得自己是个憨憨，一个感性，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不负一切代价的憨憨。 “后厨房现在肯定没有人，我给你做一份我拿手的琉璃糖糕怎么样？” “琉璃，糖糕，听名字应该是那种晶莹剔透的糕点，可以呀！然然，你是怎么学会的？” “自己摸索的啊！”我回答得大方，一遍穿上围兜，准备材料。 “从前师父很忙，云实还很小，但是工作量大，我经常要熬夜工作的。” “那个时候饿了，可是没有东西吃的，只能自己做一些。” “最开始的时候，我做出来的东西，可以说是难以下咽，味同嚼蜡，后来慢慢找到合适的配方，就有了今天的红豆糯米糕，还有其他的比如绿豆桂花酥，香芋卷，奶香布丁什么的。” “哇，看不出来啊，然然你深藏不露啊！” “哪里哪里，要不要学一学？”我转头看向温悦心。 “我绝对是个手残党哦，我要教我的话，可得费劲了。” “没事，我不怕！”我不怕没基础的，当年教云实做糕点，虽然一波三折，最后的成果还是不错的。 难道温悦心的动手能力，还能比不过云实吗？ 第八十五章 红豆糯米糕 “首先，这些材料都准备好了，接下来，我们可以开始了。来，这个围兜穿上。” 我帮温悦心系好后面的带子，细细跟她讲一遍制作的过程。 “第一步，将红豆蒸熟，捣碎。小悦心生下火吧！” 温悦心耸耸肩，“好吧，生个火还是很容易的。” 她坐在灶台后面，直接用仙法，变出一丝火苗，点燃木柴。 我麻利地抄起一小碗红豆，稍微洗了一下，拿出蒸笼，把碗放进去，盖上盖子。 “好了，稍等一会儿。” 我做到温悦心的旁边，还别说，真是暖和啊！ 看着木柴噼里啪啦地一顿作响，仿佛把人的烦恼都炸光了。 “小悦心，你见过允泽了吗？” “还没有。” “我估计他应该会来找你的。”只是时机早晚的关系，我有一种直觉，允泽一定会来找温悦心。 “找我也帮不了什么呀！” “额，虽然吧，就算帮不了，见一见总是可以的吧！” “然然，你想得太简单啦，你知道这天宫里有多少双眼睛在观望吗？” “没有时机，我们就制造时机啊！” “怎么制造？” “不能私下里见，还要光明正大地见。” 温悦心摸摸我的额头，“你在胡说什么呀，光明正大我父亲一定会阻拦的。” “是啊，那就找一个让你父亲也无法阻拦的时机。” “你别和我玩文字游戏啊！” “嘻嘻嘻，之后再说，我们的红豆应该好了。” 我站起身来，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红豆香味传来，甜甜糯糯的气息令人心情大好。 我用筷子试了试软硬程度，差不多！ “接下来，要把红豆捣碎，小悦心你来试试吧！” 我把红豆倒进木制研钵里，递给温悦心。 “很简单地，就一下一下地往下捣，捣到差不多均匀就可以了。” “这要弄多久啊！” “我保证很快的。”我嬉皮笑脸地回她。 我在一旁筛出糯米粉，混合清水，揉成面团。 “然然，你好熟练啊！”温悦心冷不丁儿的夸了我一句。 “这有什么呀，你跳舞跳得也好啊，上次你在屋檐上用幻耳铃，真是美绝了。” “哈哈哈哈，你在法斗会上，一人冒险制作竹笛，这份胆量我是敬佩啊。” “诶诶额，打住打住，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哈哈哈哈，可以可以，这样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温悦心开心地笑着。我的心里也放松了很多。 “来，过来一点，接下来我们可以合作了。我从这边分出面团，压的平一点，小悦心你就负责把捣好的红豆放上去，包起来，放在你左手边的那个模具里，看到了吗？” “嗯，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的速度，果然比一个人的速度快上一倍。 “然然，你这个模具是自己设计的吗？” “嘿嘿，被你发现啦！” 这个模具是照着兰台之境的牌匾制作的，一排模具做出来是四个字“兰台之境”，另一排是根据自己的字，做出来的“和睦长宁”。 “啧啧，这一看就不是一个人写的。” “小悦心，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兰台之境这几个字，气势如虹，如龙舞天，而后面这几个字，歪歪扭扭的……” “小悦心，你现在懂得调侃我了嘛！” 我承认，我的字的确是不堪入目，但这是我对兰台和天宫的美好愿景。 “最后一步啦，把糯米糕拿出来，放在蒸笼上，我先垫一块白布，防止黏住了拿不下来。” 温悦心小心地取下糯米糕，方方正正地摆在白布上。 “看得出来，小悦心，是不是有强迫症？这样整齐？” “嗯，不知道。放得整齐一点，看着舒服。”温悦心耸耸肩。 “小悦心，你是不压力特别大？”我看着她眉目间难以消去的苦涩。 “可能是因为无奈吧！”她轻轻叹出一口气。 “执行司，虽然是天界三司之一，但是如今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就像你刚才放糕点一样，也是方方正正，除了你的性格之外，我相信也有执行司给你的压力，或者从小给你灌输的不偏不倚的观念有关。” “然然你真是细心啊！”温悦心笑笑，继续说道，“的确是这样，可也就是这样，把父亲压抑地太久，他有自己的野心，上次百花宫也是。” 我好像又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信息，执行司在百花宫一案中也有涉足？ 温悦心好像意识到，好像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不确定地看向我。 “没事，你若不愿说，我便当作从来没听到过这些话。” 温悦心思量再三，还是选择坦白。 她拉着我找了一块地坐下来，往四周望了望，确保除了晚上的凉风，再无其他声响。 “你知道吗，有间客栈里，我父亲阻拦过苏禹。” 我把记忆调回那个时候，我在楼下吃些小食，还有小酒，遇到尚言司的无忧。 “难道是我错怪他了？” 我当时以为苏禹久久不下来，是想看我的真正实力。因为我使用的仙法，与苏禹记忆中带走母亲的那股力量相似。 “应该是这样。父亲温棋受到尚言司的制约，所以拖延了苏禹。” “竟是这样，我还踹开了他的门，把他骂了一顿。”我的脸上迅速染上红晕，像是犯错的小孩。 “温悦心，你真是可以啊，当时瞒着不告诉我！” 我有些羞恼地看她，捏捏她白皙的脸蛋。 “诶诶诶，虽然吧，你当时不知道，但是效果很好啊！你当时在四重间的时候，苏禹不是亲自来接住你吗？” “小悦心，你的心思藏得够深啊！这样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啊！感谢你促成了我和苏禹？” 我气鼓鼓地叉着腰，虽然我，的确吧，应该是那个时候对苏禹有了改观，以及有了一点点的喜欢。 但是！小悦心竟然是背后推动之人！ “然然，你可别这样看我啊！苏禹本来就一个无趣的人，我也希望有一个人能改变他啊！你看看现在，他是不是油滑了很多，哈哈哈哈。” “小悦心，你可以啊，这八卦的能力，不如去尚言司发表周刊！” “我可没这个机会，一辈子困在执行司啊！” 话题再一次转到执行司，气氛低迷起来。 “接下来，好像有很多的宴会啊！”我转了一个话题，感慨起来。 温悦心很配合地扳扳手指头，“百花宫的诗词会，青松喜事，还有允泽回归不知道有没有。” “真热闹啊！估计尚言司那边很忙啊！”我又是一声长叹。 “是啊，据说庄绍向天君提议，把尚言司的一部分工作分出来，另立一个部门。” “诶，这样以后，三司的局面是不是就有改变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然然，你们兰台明明和三司可以平起平坐，为什么建在天庭的外围，还不归到三司，变成四司？” “说来话长啊！因为我们兰台遍布整个天宫啊，涉及到的部门数不胜数啊！” “怎么说？” “就拿尚言司来说，尚言司产生的期刊，都会在兰台做好汇总、整理、编号、备份，放入库存。以及尚言司举办的大大小小的宴会，其中发生了什么，天君说了什么重要的话，都要记录下来，放到档案里的。” “原来如此！” “还有你们执行司，关押的仙犯，是因为犯了什么罪，受到什么惩罚？你们每次出去执行任务，结果怎么样，也都到归入档案，做好备份。” “看来兰台的工作量真的很大啊！”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头发。被温悦心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的头发不仅干枯毛糙，而且又少了好多…… 第八十六章 苏禹趣闻 “小悦心，我觉得很有可能诶！如果尚言司真的分出去的话！” “未来之事，实难预料啊！”温悦心望向窗外，一片漆黑。 漆黑最能给人带来惊喜，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一束光照下来。 但是黑暗往往也伴随这绝望，因为你不知道那一束光要等多久，一年，还是一世。 “我想我们的红豆糕应该好了。” 长大之后，惆怅起来真的没完没了，身上的标签和责任越来越多，烦恼如大山石一样压下。 我隔着抹布捏着盖子上的柄，一揭开，热腾腾的热气和红豆糯米糕醉人的香味，扑面而来。 “哇，胃口大开啊！”温悦心赞叹道。 “小悦心，帮忙拿个小碟子，我们装好之后，回房间吧！” 待我们回去之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偷偷溜进后厨房，来到刚才云然和温悦心站得地方。 刚想打开锅子，结果被余温一烫，整个人猛地跳起来。 “哎呦，云然姐姐也真是的，好吃的都不叫上我。红豆糯米糕啊！我也好久没吃了！” 看到空荡荡的锅底没有一点残留，云实悻悻而归。 “哎！看来偷袭失败，算了算了，还是回去吧！” 刚才云实感觉窗台有人影走过，他立马警觉地站到门边，听外面的动静。 听到是云然姐姐和执行司温悦心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因为站得远，只能依稀听到两人在谈论什么，糯米红豆糕，刚回归天庭的允泽之类的，想着暂时不要去打扰。 好不容易两个离开，结果一块糕点都没有留下，云实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一个时辰白等了！ 我和温悦心回到房间，轻声地合上门，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 我拿出私藏许久的葡萄果酒，给温悦心满上。 “来来来，吃吧，红豆糯米糕，甜甜糯糯，很管饱的。这是葡萄果酒，自己酿的。” 温悦心很诧异地看着我，“然然，你到底还会什么？” “没了没了，真的没了，想着给单一的生活加点料。” “你真是太有趣了。”温悦心边说着，往嘴里送进一块红豆糯米糕。 “真是不错诶，绝对不输给天宫里宴席上的甜点啊！”温悦心向我鼓掌。 “可能是你饿得久了，所以吃什么都好吃！” 温悦心听完，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于是，刚拿起一块红豆糯米糕的我，身体一抖，手一颤，“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小悦心，你这浪费粮食啊！”我有些懊恼，这还没下嘴呢，到嘴边的糕点，一碰就没了。 温悦心笑得两只眼睛眯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看来是戳到她笑点了？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鲁莽了，其实刚才，我想说，别谦虚。你看看，你的红豆糕都不同意，哈哈哈哈……” “喂喂，小悦心，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啊！” 没办法，我只能端起葡萄果酒来喝，一口一个闷啊！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和你在一起，总是这样快乐，真好。” “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我有时候对温悦心有些无奈，但是也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直率的朋友。 “好姐妹，你想不想听一听苏禹的趣事？我好像答应过你的，是不是？” “好像是呀！” 我有些时间没见过苏禹了，从上次去了一次肃政院，之后没什么机会相见。 “你想苏禹吗？”温悦心吃过糕点，喝过酒之后，仿佛有了足够的力气和我八卦。 “当然是想啊，说不想你也不信啊！” “咳咳，还是然然你看得通透啊哈哈哈。” 我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温悦心，这个大半夜来找我，先是大哭了一番，然后吃饱喝足和我聊八卦的姑娘。 “你说吧，我也很好奇，苏禹有什么趣闻？” “那我开始说了啊，你可要认真听啊！这可是独家密报！连尚言司也没有这样的信息！” “厉害啊小悦心！” “有一次，我和苏禹去有间客栈，捉拿一个仙犯，此人名叫红弥，善于变换各种形象，小孩，姑娘，老人的装扮都是信手拈来。” “红弥在三年之间，偷盗各种仙间的宝贝，到凡间贩卖，赚取大量钱财。本来天宫里少了几个宝贝，没有人会注意的。但是恰好其中有一件宝贝，是天君赠与天后的信物，天君发现后，大发雷霆，下令彻查。执行司，肃政院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搜查到红弥的身上。” “那时，我们到达有间客栈，红弥就在里面休息。我们当然不能打草惊蛇，只能根据小二的记录一一排除。” “但是红弥这个人，反侦察能力非常强，他每次都用不同仙人的身份进入，快速地找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名单总共有一百三十多个名字，正当我们思忖怎么办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奇怪的事情？”听到现在，感觉故事的走向越来越离奇了。 “还记得有间客栈中间是有戏台的吗？今天正好有人表演，是一出《赵氏孤儿》。” “一开始我们觉得奇怪，但是小二告知，这出戏是本来就在日程上的，所以我们把目光放在别的地方。” “因为有戏曲表演，所以闲着的仙人都在楼底坐着。我和苏禹从留在楼上的仙人查起。毕竟，我们觉得红弥不会选择随意抛头露面才是，毕竟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要是遇到什么相识的人，就麻烦了！” “然后我们一间间查，查到最后，还是没有红弥的踪迹。” “会不会是红弥知晓你们前来，所以已经出去了？”我提出疑问。 “我们盘问完楼上之后，向小二确认过，此间没有人出去。” “真是神奇啊，如果上面没有，那就是在底楼听戏了？”我跟着往下顺逻辑。 “是的，我们把目光放在楼下，底楼。但是很奇怪，每个人都是泰然自若，三三两两的。如果是红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和仙人混在一起。” “戏台上唱得好不苍凉： 天下人悲苦尽在我心头， 犹如秋夜雨一点一声愁。 人家生儿喜，我满腹都是忧， 怕儿再遭贼毒手， 赵家这一脉骨血也难留。 苍天啊，为什么蠹国的奸臣权在手， 报国的忠良一旦休。” “巧就巧在，按照戏本里，刚才唱完之后，应该有婴儿的哭声，这台上的确有婴儿，但是没有哭声。” “难道，你们怀疑那个婴儿是红弥假扮的？”我大为吃惊，随着夜晚的凉风，手臂上起了一层起皮疙瘩。 “我们就是这样做的，下楼到戏曲的后台，等着暂停休息。” “果然，唱戏的人抱着婴儿下来了，我们亮出身份，苏禹也接过婴儿，抱在怀里检查。没想到，那个婴儿突然醒来大哭，哇啦哇啦，你知道，那有多么得惹人心疼！” “这可怎么办才好，苏禹应该不会哄孩子吧！”我心下猜测，苏禹不是那种会照顾人的类型，对于婴儿可能更加束手无策吧！ “可不吗，你是没见过苏禹抱孩子的模样，呆若木鸡得站着，表情庄严，不苟言笑，怕是把睁开眼的孩子吓得不轻。” “戏台下也有不少女仙，听闻后台的哭声，纷纷前来查看。然后看到苏禹和怀中的孩子，立马上前，抢着抱过去。” “这是什么场面啊！还有女仙抢着抱苏禹怀里的孩子？” “反正我当时就笑了出来，我估计，十有八九，是看到苏禹之后，想展现自己为人母亲的一面，以引起苏禹的注意。” 第八十七章 顺其自然 “你看那些女仙啊，个个花枝招展，胭脂水粉衬得格外动人明艳，这边抱完，那边抱，传来传去，没完没了。” “最后婴儿受不了了，直接开口骂道：娘的，谁喷了这么浓的香水，呛死我了！” “这一开口，可不就暴露了吗？我和苏禹反应过来，想把变身为婴儿的红弥夺过来。” “结果刚才抱着红弥的女仙，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毕竟你想啊，一个婴儿的身体里，发出雄厚的男子的声音，可不得吓着娇滴滴的小姑娘！” “那女仙大喊一声：什么东西啊！往地上一扔，我和苏禹都没来得及接住，眼看婴儿就要摔在地上。然然，你猜后面怎么着？” “红弥显出原形了？” “他确实是转换了身份和形态，先是放了一个烟雾弹，然后出现了另一个苏禹。” 我拍案叫绝，“精彩，太精彩了！红弥可以啊，这临场反应也是绝了！” “是啊，然后就头疼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苏禹站在一起可还行？” “红弥的几分计谋要是用在正途该有多好？” 我感叹道，临机应变如此厉害，却为什么偏偏要偷盗东西呢？ “然然，如果这个问题在你面前，你怎么判断？”温悦心把解答的机会抛给我。 “两个苏禹，我最先想到的方法是，看看苏禹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标志，肃政院的令牌？” “如果苏禹没有带令牌呢？”温悦心继续给我增加难度。 我抬头望向窗外，一时间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 夜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熬夜的小虫在窃窃私语。还有往生树上幻耳铃的叮当几声。 “如果这个不行，那就得熟悉苏禹的人站出来辨认了。” “如果当时没有熟悉苏禹的人呢？”温悦心不死心地断绝我的后路。 “小悦心，你这是为难我呢？” “哪里哪里，我相信你一定能猜出来的！”温悦心很笃定的样子，眼睛里闪亮这光芒。 看我猜接下来的剧情，她比我还自信啊！ “还有什么方法呢？”我喃喃自语，停顿的时间又抿了一口酒。 “诶？你和苏禹之前一同办案，是不是可以问苏禹，最近办案子发生了什么？这样也能区分开来！” “好主意，但是我不是用这个方法。”温悦心枕着头看我。 “还不是？”我绞尽脑汁，这脑汁都快用完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温悦心用诗句提醒我，是我想得太复杂了？其实答案尽在眼前，我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我闭上双眼，在脑海里，根据温悦心的描述，一遍遍推演画面。 “我知道了，红弥不喜欢胭脂水粉和香水的味道！看哪一个苏禹不能忍受这种味道！”我坚信地看温悦心的反应。 “哎！然然，你的情敌呢？怎么忘记了？刚才那么多的女仙在苏禹面前争风吃醋，你没有感觉吗？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我好气又好笑，“没什么危机感啊，反正都是过去式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是从那些女仙里下手的？” “是啊，天宫里喜欢苏禹的人可多了，相比较我这个搭档，追求苏禹的女仙知道的秘闻，不知道比我多多少！” “这样说来也有道理，喜欢一个人，会想了解得更多不足为奇，所以，从女仙们的嘴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哈哈哈哈，没错，在我们犹豫的时候，有一个女仙站出来，她信誓旦旦地说能够有办法区分。” “霎时间，所有目光都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巧也巧的是，她就是秋音。” “竟然是秋音，果然在我之前，苏禹和秋音的交集真的是多啊！”我有听闻过，苏禹和秋音有过一段接触，所以没有太多的诧异，只是感叹了一下。 “秋音安排两拨人，分别抓住两个苏禹，不叫他们有机会做什么手脚，然后到两个苏禹的身后，撩起他们的头发看了看。” “有趣了，难道这玄机在头发里面？”我能够想象出画面。 “秋音这时又开口，她知道苏禹的耳后是有一颗痣的，所以她很确定，然后站到真的苏禹旁边，红弥就此落网。” 我听下来，感觉温悦心说得趣闻，真是紧张激动啊！ “小悦心，你不如去说书吧！这悬念设置的，可以啊！” “然然，你能不能看到问题的重点啊！”温悦心见我重心完全放在故事的结构上，暗暗锤了锤桌子，替我着急的模样。 “然然，从前有这么多的人喜欢苏禹，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减少的！而且你一点也不好奇，秋音是怎么知道苏禹耳后有痣的吗？” “苏禹这样优秀，喜欢他的人我也不能干涉啊！而且秋音已经步入轮回了，这些纠结也没有意思啊！” “难为你这般想的开，我要先给你打好预防针，就算之前的秋音走了，你以后会面对更多秋音的，不能只依靠苏禹的喜欢，有时候，你也要主动出击！” “怎么恐怖吗？”我难以置信，“为什么这么复杂？” 温悦心摸摸我的头，“然然，看来你不太会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啊！” “你这什么虎狼之词！顺其自然不好吗？” “顺其自然固然是最好的，可有时候，我们无法摆脱意外的出现啊！就像我，我和允泽就是这样，本以为等他回归天庭，所有事情都会明朗起来，可是你看，如今的我陷于何种困境？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堆积起来，毫无头绪？” 说实话，温悦心的话，或多或少，在我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顺其自然是一种心态，是我对待这个世界的出发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觉得是合理的。 顺其自然不是无所作为，而是在历经磨难挫折之后，能够想开，及时止损，以宽容的心态继续面对这个世界。 温悦心关上房间的窗，“好啦好啦，今天说的太多啦，我要回去了，免得被人发现，要叮嘱一下其他人，别让他们知道我来过！” “没问题。” 温悦心从兰台院里，小心翼翼地飞起离开。 感觉夜里的风又凉了几分，我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果然睡前说太多话，就容易睡不着。 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是温悦心说的几句话。 “然然，你能不能看到问题的重点啊！” “然然，从前有这么多的人喜欢苏禹，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减少的！而且你一点也不好奇，秋音是怎么知道苏禹耳后有痣的吗？” “然然，看来你不太会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啊！” 是啊，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在意呢？ 为什么没有吃醋呢？ 如果是其他喜欢苏禹的人，是不是一定会急的跳脚？ 难道，其实我对苏禹，没有那么喜欢？ 哎呀，好烦好烦！ 就像是小女生不为人道的心思被人看透，我把自己整个人盖到被子下面，硬是逼着自己不去多想。 温悦心回到自己的执行司后，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脑子里有太多东西绕在一起。 现在她除了要想办法阻止父亲的计划，还要担心云然这个不会恋爱的小姑娘，和苏禹应该怎么办？ 温悦心担心发展到最后，连云然都无法收获她的安稳人生。所以，往后能帮的地方就帮吧！其实，也只可如此了！ 第八十八章 每日简报 夜晚的时间悄悄溜走，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终是抵不住困意，一觉便已然天亮。 回想起昨天晚上温悦心来过，迷迷糊糊地竟记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只知道温悦心受父亲之命，陷于两难的处境，作为朋友的我，好像夸下海口，一定要帮她。 还有，就只剩下红豆糕和葡萄果酒的印象。 果然有的时候，想得太多不是一件好事，不利于第二天的精神。 今早师父莫云前去天庭开会，回来给我们带了一张纸。 原来尚言司打算增强自己的工作内容，推出“每日简报”的专栏，用于记录天宫的大小事宜。 之后尚言司都会派人，送一份到各个部门。确实是有心了。 我和云华云实都是第一次见，当然也是分外好奇。 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干净整洁地铺满了字，偶尔插入了几张图片。 乍一眼看上去，倒也是十分清爽，让人有读下去的欲望。 我们把纸张平铺在桌上，细细读起来。 “天君下令，由允泽出面，连同尚言司一起，为青松得子设宴。” “由于时间刚好赶上花界的诗词会，天君决定一同举行，由允泽与百花宫主商议安排。” “提前征集，青松与芍药花仙未来孩子的名字，选中有奖。” 我指着最后一条小消息，“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就开始征集名字了？” “取名字也讲究啊！”云华说了一句。 “是啊，足以可见，天君对青松的孩子寄予厚望啊！”云实也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天哪！” 云华有些震惊地看着云实，我先反应过来，“云实，你最近真是渐长啊！会分析现象后面的本质了！” 云实倒是十分坦然，接受我的夸赞。 “云实，你觉得天君让允泽给自己弟弟设宴，是什么意思？”云华也很好奇，云实现在的眼界是多少？ “这个么，你们想啊，允泽刚刚回归天庭，天君没有给他办什么接风礼，反而让他直接去筹办青松的宴席，一方面可能是想看看允泽现在的水平，另一方面，给其他的仙人传递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我大约能猜到一点端倪，还是很配合地问出来。 “天君一直有一个观念，就是当哥哥的允泽，要各方面让着，帮着弟弟青松，所以谁的价值大，就很明显了。”云实靠在桌子旁，一本正经地分析。 不得不说，云实比我小上许多，身高还没怎么长，脑海里已经能有这番见地，实属不易。 “说的好啊！”师父不知从哪里出来，摸摸云实的头，“说的不错，但是这话可不能传到外面去哦！” 师父说的和蔼，云实重重地点头。 “这个时候，尚言司非常忙，周九向天君请命，让我们去帮忙，云华云然，你们两个去吧！” 细算一下，尚言司现在刚刚推出“每日简报”，还在萌芽的阶段，再加上准备青松和花界盛大宴席，估计要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好的，师父。”我和云华师姐答道，不耽误时间，往尚言司的方向去。 “云然，你觉得这一回，周九让我们兰台之境帮忙，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一提到周九，我就想起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上次的有间客栈，我和周九的第一次接触就留下深刻的印象。 “呵呵呵”，我傻笑几声，“不知道。如果他想干些什么，我们也没有权利拒绝不是，天君都已经答应了。” “但愿只是来帮忙！”云华师姐叹了一口气。 “云华姐姐是觉得周九目的不纯？” “我们多少都和周九打过交道，他做事向来狠辣，怎么会向天君请求，需要我们兰台之境的帮助？”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了。算了，到那里再看看，要真有什么事，打打马虎眼什么的也可以。” 来到尚言司，我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五颜六色，五花八门，人来人往，你推我搡…… 密密麻麻的，不同阶级的仙人，在院子里等待着什么，几个几个聚在一起。 门口的小厮认出我们，连忙带我们穿过中庭，往里面殿中走去。 一路上，我闻到阵阵不同的香味，花香的味道凑在一起，闻起来就有些腻味。 看她们的衣服打扮，像是百花宫里，各个花仙的侍从。 进入殿中，周九无忧向我们打招呼，还有苏禹，温悦心也在。 看来这次周九是真的缺人手，把三司和兰台的人都请过去了。 看到苏禹的时候，我的心里凭空漏了一拍，不知道是为什么？昨天和温悦心聊，我也开始不太确定，我对苏禹是什么感觉。 只是一瞬的感觉，我收敛起来，没叫人看出异样。 “好了，该来的都来了，那么我长话短说。”周九站起身来，走到我们中间。 “现在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座位的安排，另一个是流程的先后顺序。” “外面是各花仙的侍从，都代表各家的主子，想要一个好一点的位置。至于流程，怎样安排才恰当，节目的设置，还有菜品的准备，这些都需要考量。” “据天君的意思，是打算三天后，就举办，你们抓紧时间。” 周九说完，甩了一下衣袖，在我们这几个后辈迷惑的眼光中，径直离开。 留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无忧，你们往年是怎么办的，也是周九说完，然后交给你或者别人吗？”我对周九的行为表示不解。 无忧无辜地挠挠头，“不是啊，往年不是这样。他好像是去找百花宫主了。” “两个任务，怎么分配？”苏禹一如既往地冷静。 “我在流程方面是比较熟悉的，有谁和我一块吗？”无忧举手，两只眼睛闪亮着期盼的目光，往我这里频频使来眼色。 无忧这意思，我当然懂，但是还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苏禹。 温悦心这时候站出来，“我知道了！”打破气氛的刹那宁静。 “这样吧，云华，我来帮你解决流程的问题。” “诶诶诶，让她们自己选！”无忧有点不高兴，还是不死心。 我苦笑了一下，还有温悦心总是在救场。 “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我来就我来，说，第一步要干什么？” 说着，拽着无忧往旁边的桌子上走，把他死死按在位子上。 云华也是懂温悦心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也往椅子上一坐。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苏禹，“这下好了，就我们了，这任务还是要完成不是？” “嗯。” 哎，几日不见，感觉苏禹越来越好看，还有他身上那几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也叫人怀念。 “走吧。”苏禹到底是苏禹，反应极快。 “你来写吧，先让外面的花仙分一下类！” “好。”作为一个兰台之境出来的小仙，身边常带有本子和笔是很基本的。 我准备好，站在苏禹身边，听他吩咐。 当然，在苏禹踏出殿中来到院里的时候，花仙的侍从们瞬间又炸开来。 “啊啊啊，我竟然见到苏禹了！” “是啊是啊，离我好近。” “哎呦喂，我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我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苏禹走到哪里都是藏不住的光芒啊！ “咳咳”，苏禹也觉得有点尴尬，假意咳嗽一声。 “你们花界应该也有分类，现在，需要你们按照十二花师，十二花友，十二花婢，分为三大类，没有位列的则站在一旁。” 花仙们的侍从也不敢怠慢，立马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第八十九章 尚言司帮忙 最早关于“十二花师”、“十二花友”，“十二花婢”的说法是从《镜花缘》一书中流传开来的。 十二花师，态浓意远，骨重香严。有牡丹、兰花、梅花、菊花、桂花、莲花、芍药、海棠、水仙、腊梅、杜鹃、玉兰。 十二花友，风流倜傥，清芬宜人。有珠兰、茉莉、瑞香、紫薇、山茶、碧桃、玫瑰、丁香、桃花、杏花、石榴、月季。 十二花婢，嫣红腻翠，送媚含情。有凤仙、蔷薇、梨花、李花、木香、芙蓉、蓝菊、栀子、绣球、罂粟、秋海棠、夜来香。 恰好的是，芍药仙子嫁与青松，荣升天庭，以及，从前的百花宫主牡丹自请辞去，所以十二花师就空出来两位。 顶替上来的，有一位是鸢尾花仙，青云直上成为新的百花宫主。另一位还没有公布。 苏禹一声令下，院子里花仙的侍从麻溜地站好队。 细细瞧来，这些侍从的穿着打扮极为讲究，她们带有的发饰各不相同，熟悉花谱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哪位花仙的跟班。 “我们开始八，就按照现在她们的顺序记录。”苏禹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可以开始。 “好。”我轻声应下。 捧着手里的小册，等着一位位花仙侍从上前来，报上自家主子的名字。 我和苏禹这里还算乐观，谁家的小童站在前面，先登记上来，座位就往前靠一靠。日后若是有花仙不满意，也不会怪罪到尚言司头上，只能怨自家的小童不争气，没往前站。 我们这里还算顺利，至少已经找到合适的方法。温悦心，云华和无忧那里就不好说了。 “我是这样想的，青松得子是最重要的主题，期间安插百花宫的诗词会，你们这么看？” 无忧作为尚言司的人，对宴会筹备还是游刃有余的。虽然这次的设置与往年不同，该有的都要有。所以他第一时间发话。 温悦心和云华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可以！” 无忧目光复杂地扫了另外两人一眼，低头用笔记下，心里暗暗腹诽。 还以为师父请了什么人来帮忙，结果都是不熟悉流程的，更可气的是，云然还不能跟我一组，实在是太令人愤怒了！ 可又不能表现出来，这心里真是痒痒啊……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无忧耐着性子问道。 “没有。”温悦心和云华摇头。 无忧咬咬牙，“好吧，那就把诗词会的主题和青松得子挂钩上，这样两个宴会和到一次，不至于尴尬。还有节目，安排得喜庆一点。” 无忧在纸上奋笔疾书，也许是云然的到来，使得他现在格外的兴奋…… 说出来这几句话很简单，但真的让下面的人准备，又是另一桩麻烦事。一个个菜品，节目都要亲自审核。 无忧思量再三，总不能让这两姑娘闲着，“温悦心，云华，之后关于节目和菜品的审核就交给你们了！” “行。” 无忧见她们两个回答得极为干脆，心更慌了。 你们就没有什么疑问吗？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好奇是去哪里审核吗？ 可怕的不是你不肯，而是你答应之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温悦心瞧出来无忧有点恼怒，“没事，之后有问题再问你就是了。”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细节什么的我再安排一下。” 没过多久，我的小册上就写了满满十面的名字，不亏是百花宫，这花仙也远不止百人。 我写完之后，轻轻吹干上面的墨汁，苏禹在一旁引导花仙的侍从们有序离开。 院里终于恢复了清净。其实刚才没发现，尚言司的装修风格与我们兰台有点想象，也许是因为我们从事的都与文字有关，所以从布局，细节上看，都透露着几丝文雅的意思。 虽然，文雅两个字，和尚言司司主周九，以及他的徒弟青松没什么关系…… “最近你还好吗？”苏禹突然问我。 “挺好的呀，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眨巴着眼睛。 “温悦心和我说，你会做很多糕点？还会酿酒？” “啊，是啊。你想尝尝？” 苏禹一手背在背后，面对着阳光，浅笑倾城。“嗯，很想尝。” “苏，苏禹啊，你你，你能不能别这样笑？” 我用双手捂住脸，这该死的男的，笑起来为什么比女生还要漂亮，请你不要在散发你的魅力了可以吗？ “然儿你要习惯才好，毕竟我只对你这样笑，好不好？” 就算是捂着眼睛，他的声音一样令人沉醉。 我鼓起勇气看他，“没事，你想吃的话，来兰台，我给你做就是！” “好。”他笑意渐深，眼睛里满是对我的纵容与宠溺。 额，我现在有点明白，上次和温悦心深夜谈完之后，我的心里为什么感觉空落落的。 我可能是还没有做好准备，没有完全进入角色，没有那样喜欢苏禹的靠近…… 不过，你会努力的，努力打开自己的心，去感受另一个人的温暖。 于是，我会了苏禹一个微笑。 没想到的是，苏禹一愣，毒舌起来，“你这样笑，一点也不好看！”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正当我想回击的时候，周九从殿外走进来，还有百花宫主鸢尾花仙，天君长子允泽。 我立马收回玩笑的心思，看着这三个人走到殿中坐下。 “两位稍等一下，现在最基本的座位安排，和基础流程应该都出来了。”周九好像对我们很自信。 “苏禹，你这边什么情况？” “花界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其余的，按照往年的即可。” “百花宫主有什么要求吗？”周九转身问鸢尾花仙。 “周大人做主就是，毕竟这次的宴会，我们的诗词会不是重点。往年这种大事，还轮不到我们花界这么多人，今年这次如此热闹，还真是托了青松的福。” 我之前见过鸢尾花仙几面，气质上比上一届百花宫主更加明媚，举手投足间散发出赏心悦目的仪态。 “允泽公子，天君这次召你为主办人，你有什么创意吗？” 周九果然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人，见他一句一句把问题抛出来，想必在心里已经摸索了好几遍。 允泽摇摇头。他在天宫里名望并不高，还是刚刚回归天庭，对目前的局势不熟悉，所以还是谨言慎行。 青松弟弟有了自己的孩子，把宴会办得像样一些，不叫人发现什么错处，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还谈什么创意，偏要抢过弟弟青松的眼球？ “那既然这样，等无忧把详情与你们说一遍，若有问题，调整即可。” 我和苏禹站在旁边，没有插上话，只是静静得听着。 看允泽的意思，完全是想避开风头，我又想起温悦心最近的烦心事，也是十分忐忑，如果允泽和另一个院里的温悦心见面会怎么样？ 两个人的心明明很近，但是连见一面也觉得十分困难。 苏禹见我出神，轻轻晃了我一下。 我向他驶去眼色，用口型对他说，你知道温悦心和允泽的事情吗？ 他也无声回我，略有耳闻。 看来可以好好想一想，怎么利用这次为青松准备的宴席，让这两个年轻人见一面呢？ 最好是能够顺理成章，让人瞧不出端倪…… 第九十章 神经迟钝 “周大人，我倒是有一个请求。”鸢尾花仙突然出声。 周九丝毫没有诧异，反而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我这里有一个小花仙锦儿，我发现她天资聪颖，想借这次的诗词会，宣传一下。” “哦，小花仙，锦儿？我倒是从未听说过。”周九饶有兴致地抿了抿嘴角。 “是的，我也是刚发现，花界有这样一位出众的人才。”鸢尾花仙说得不卑不亢，依旧端坐在椅子上，身上散发着幽香。 “无妨，之后和无忧交代一声就可以了。天界的确是需要新鲜的血液，这是一件好事。” 周九其实有自己的打算，无论是锦儿，还是其他的什么秀儿，这里卖一个花界的人情，也是不错。 鸢尾花仙处事圆滑，自然也清楚提出这句话，要付出什么代价。 气氛突然安静起来，几人面面相觑。还好这时无忧，温悦心和云华，从偏殿里走出来。 无忧站到殿中，汇报情况。 “目前的打算就是这些了，之后，就交由其他协助的人，紧跟筹备进度。”无忧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显得格外有自信。 褪去平日的油滑，一本正经起来也是一个干劲十足认真的人。 “好，鸢尾花仙有些事情要和你交代，其他人就先去忙吧！” 周九下了“逐客令”，看来是不想我们知道细节。 既然如此，我们向周九打了一声招呼，离开尚言司。 “阿心！”允泽也一同出了尚言司，第一句话，就是叫住温悦心。 我和苏禹很自觉得先走一步。 “苏禹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是温悦心亲口告诉的，苏禹是从哪里得知消息的呢？ “我们小时候，都是好朋友。”苏禹转过头看我，“因为你在兰台之境，位于天宫之外，不然你可能会更早认识我。” “说得也是。”我正式进入天宫，还是因为芍药失踪，师父带我去的。 “那，你当时就看出来，他们关系不一般啊！”我继续追问。 “嗯，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温悦心从来没有什么绯闻，允泽下凡历劫的时候，她哭得很伤心。” “真是一对痴情的人儿，如今好不容易见面了，不得不避嫌。哎呀，不好，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他们看着，如果被别的人发现就不好了，这天宫里人多眼杂的！” 我突然想到有这个可能，立马着急起来。 “还好没走多远，我们就在周围瞧着好了。” 苏禹点点头表示答应。 温悦心和允泽其实没有什么动静，许是太久没有相见，此刻只想静静地看着，想把对方的每个细节都刻在脑海里。 “你，还好吗？”允泽一双眼睛隐隐有雾气升起。 “我很好，倒是你，这几万年，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温悦心的手紧紧抓着允泽的长袖，不肯松开。 “没事，都过去了。这不是，我们可以回到从前一样了。”允泽任由温悦心抓着袖子，声音温润如玉。 “可是，你要是早一点回来，早一点就好了！”温悦心的嗓音带着哭腔。 允泽本来雀跃的心，仿佛突然间坠入谷底。滚烫的心情，被倾盆而下的冷水扑灭。 “发生什么了？”允泽着急地问。 “我的父亲，并不想我嫁给你。”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中允泽本就敏感的心。 “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父亲温棋有了其他的人选？” 允泽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连呼吸也觉得用力。 “你的弟弟啊！是青松啊！”温悦心不忍去看允泽脸上的痛苦，只能别过脸去。 这不是一个秘密，允泽迟早要知道的。就算现在不说，也一定瞒不住，她父亲的手段她还是很清楚的。 “青松，竟然是青松？可是青松不是已经有妻子了吗？”颤抖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什么偏偏是青松？为什么？”从小到大，允泽作为哥哥，一直让着弟弟，但是这次，为什么，连喜欢的人，都要被夺走？ 允泽情绪激动，眉头紧锁，连说话的声音也大声起来。 我和苏禹离得很远也听到了，还是决定上前打断。 温悦心瞧着我过来，下意识地放开抓着允泽的袖子。 “我想想该怎么办，你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允泽自知现在情绪不佳，所以说完这句话，就径直飞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有些错愕，怎么回事？ 温悦心看在原地，用双手捂着脸，摇摇欲坠，随时就要倒下。 我飞奔上前，把温悦心护在怀里。 “小悦心，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但是我担心声音太大会……”我还没有说完，感觉到温悦心摇了摇头。 “就是告诉他了。” 苏禹也许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很清楚。 “他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别觉得太压抑啊！”我抱着温悦心劝解道。 “可能，就是有缘无分吧！他如何能抵抗得过执行司的司主。” “小悦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首先不管怎么样，你要对他有信心啊！” “话是这么说……”温悦心望着允泽离去的方向，眼中缀满惆怅。 “好了好了，别哭啦，这几日你哭得眼睛都肿了一圈。”我打趣她。 苏禹很适时地递过来水袋。 “喝点水吧，掉了这么多眼泪总要补回来。” 我和温悦心一愣，缓缓转头看向苏禹，却见他格外严肃的样子。 “噗嗤”，温悦心笑出来。 “然然，你的苏禹真是越来越会了。”说着，大方地接过水袋。 苏禹见我们两个不太正常的反应，在心里画着小九九，是说的不对吗？理论上哭得太多，确实需要补点水啊。 温悦心“咕咚咕咚”喝了一口，“你说得没错，但是从苏禹你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就很奇妙。” 我附和这点头，我的反应也是这样。 苏禹没好气地看了我们一眼，仿佛再说，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还是谢谢啊，祝你早日追到我的好姐妹，现在她神经太钝，可能感受不到。”温悦心还是谢过苏禹，并提出一点建议。 “我神经太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神经大条啦？” 我疑惑地看苏禹，“我有神经大条吗？” “有一点，是有一点。”苏禹在心里这么想，当然没说出来。 无论云然是什么样子，都是他喜欢的。 “小悦心，你是不是在骗我？” “真的，一个神经迟钝的人，当然感觉不到自己神经大条啊！”温悦心彻底笑开了。 我脑子里问号连连？？？ “好像无忧说，让我们去跟进菜品和节目的进度是不是，那就走吧！” 温悦心拉着我往前走，苏禹乖乖地跟在后面。 “然然，我真是羡慕你，出来你的师父，师姐师弟，还有苏禹全心全意对你好。” 温悦心轻声对我说。 “不管怎么样，你有我啊，有我不就相当于有兰台之境和苏禹在背后吗？” 现在的温悦心需要依靠，如果允泽和执行司无法给她，那我愿意做她背后的支撑。 “诶，你怎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 温悦心眉开眼笑，和我勾肩搭背，有的没的聊起家常。 第九十一章 舞坊红舞娘 尚言司的大殿里，气氛有些微妙。 无忧站在自家师父身旁，等着师父的指令。 而周九眯着眼睛，看着鸢尾花仙的下一步动作。 “周大人，现在没有了外人，我可不客气了。”鸢尾花仙轻轻拢了一下衣袖，看起来十分轻松，没有丝毫的负担。 “说吧。如果我答应了，你们花界能为我们尚言司做一些什么？”周九也是一个爽快人，条件交换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平衡点，于你于我都有利。 “周大人，你也很想知道，我们花界能怎样为您效力？” 周九眼底闪过一抹欣赏，“你应该知道，我和天君有些过节的。” 鸢尾花仙终于有了一些不同的反应，眼波中流转过惊讶。 尚言司和天君有过节，这不是什么秘闻，只是时间相隔久远，很多人都记不太清了。 现在周九放在明面上说，那么要帮的忙就涉及天君，或许还有青松和允泽。 “我倒是对天宫里的故闻不感兴趣，但是只要花界能相助的地方，我们花界一定义不容辞就是。”鸢尾花仙思量再三，还是给出一个折中的答案。 “不错，好。有百花宫主这一句话，无忧，就按照百花宫主的意思，安排锦儿进去。” “是。” 鸢尾花仙其实还有一点疑虑，谈完之后，并没有起身离开。 周九不亏是明眼人，明白她的意思，让无忧也退下去。 “百花宫主是还有什么事？”周九对谈成这桩交易很满意，语气相比较平时柔和些许。 “您的弟子无忧，我担心，他会泄露出去。”鸢尾花仙直接说道，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而且，我听说，无忧对兰台的那个小仙有意思……” “哦，原来是这个，不必担忧，我很有把握。”周九爽朗得大笑几声。 “百花宫主还真是心细啊，不过我的徒弟，我很有分寸，他完全在我控制之下。” “既然有您的担保，我这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来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鸢尾花仙不耽误周九其他的事情，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起身离开。 “出来吧！” 周九对着空荡荡地大殿喊了一声。 无忧从殿外一处不起眼地角落进到殿中，出现在周九面前。“师父，请吩咐。” “算算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 周九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的小瓶，一打开，就有浓郁的药香飘满殿中。 “过来。” 无忧乖乖听话地走过去，摊出手心，周九倒了一颗出来。 无忧很不喜欢这股味道，但是他从小吃到大，也渐渐习惯了。 当着周九的面，无忧一口吞下。 “好了，你去忙吧。这次不要出什么差错。” “是。” 周九刚才给无忧吃的，就是长期控制无忧的药。 一月一粒，服用者会忘记之前所有听过的话，包括自己干过什么，除非是情景重现，不然不可能想起来。 当然，喜欢这种事情，不是药物能够磨灭的。反正无忧的婚事，自己不答应，他没有办法拒绝。 就先让他喜欢着吧，天界的动荡即将要来了，那个小仙能不能活，还是一个问题…… 无忧出了尚言司之后，来找我们一同前去巡查。 我再一次看到无忧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奇怪，他从前眼中的活力，此刻竟是荡然无存。 “无忧，你没事吧，怎么一会功夫，就无力成这样？”我和温悦心站在原地，看着无忧一步步，走得十分板正。 “我没事，现在，还是去监督进度，比较合适。” 温悦心拉过我往前走，“这里没有别人啊，怎么说话也这么正经？” “是啊，从前他不这样啊。”我还是打算留一个心眼。 毕竟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一定有原因。无忧也算是和我们一起吃过苦的人，我没法儿坐视不理。 “我们先去舞坊，节目是一直有的，选几个合适的就好。” 来到无忧口中的舞坊，我们呆立在原地。 我向来知道，这天宫里善舞者众多，还没有亲眼看过舞坊是什么样子。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行行不能小觑啊！” 我感叹出声。 眼前是一副什么景象？ 红纱不规则的架在空中，边缘缀有白色的珍珠，用于稳定红纱的摆动。 红纱之上，白色长袖的身影折腰翻转，一点一踏如行云流水，随风而动，借纱而立。 “红舞娘可在？”无忧喊道。 纱上的小仙子微微愣神，有一个反应过来，忙去禀报。 “无忧来了，正好，这次我们舞坊准备的新节目也出不多了。” 名叫红舞娘的女子翩翩而至，身着红色齐腰纱裙，边缘的地方也点缀着浅色的珍珠。 “红舞娘这次的创意是红纱和白色珍珠的结合？”无忧这个老行家，看出来端倪，直接问道。 “无忧大人好眼力，真是如此呢。请大人这边请。”红舞娘瞧了一眼后面的我们。 “新伙伴也一同上来吧！” 我们从院里一处的楼梯往上爬，离红纱的距离也原来越近。 “几位大人留神，小心脚下踩空。” “这里就是了。我想着这次的宴会，与以往不同，是青松殿下得子的喜事，所以命人用红纱，排出了一个‘贵’字，既显示出宴会主人的贵气，也是祝愿青松的妻子，芍药早日生下贵子。” “不错，这里有心了。”无忧站得笔直，看起来十分精神。 我和苏禹，温悦心都是不懂这些门道的，只能在一旁看着。 “我们这就开始，请无忧公子稍等片刻！” 红舞娘欠身一礼，往红纱上飞去，其他的小仙们，也是迅速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红舞娘点头示意，随后有音乐从四面八方传来。 衣袂翩翩，带动上面的珍珠，与欢快的音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一舞毕，令人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无忧依旧很淡然，神情比苏禹的面无表情还寡淡。 像是突然想起后面的我们，他转过身问，“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温悦心和苏禹纷纷摇头，最后无忧的眼神就落在我身上。 我对上无忧的眼神，清澈明亮，但是不带有一丝情感。这种感觉十分陌生。 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我眨了眨眼睛，刚才的确发现有一些不妥，所以站起身来，认真地回答，“首先是布景，有点单一，没有层次感，千篇一律的红色，有点灼人眼球。” “还有动作的设置，的确都是高难度的，总觉得少了一点起伏。” “嗯。”无忧点头表示赞同。 等红舞娘回到无忧身边，无忧细细地跟她讲，哪些地方还需要改进。 红舞娘本来以为，无忧会大大称赞的，没想到还能指出怎么多毛病，简直比她的眼光还要毒辣一些。 红舞娘听完无忧的一番话，频频点头，终了俯身谢过。 “多谢几位大人的指点，我这就去安排。” “好，那我们也先走了。”无忧转过身，眼神示意我们跟着出去。 “刚才没有吓到你们吧。”出了舞坊的路上，无忧突然嬉皮笑脸起来。 我和温悦心愕然站在原地，眼睛瞪大着看着他。 “哎呀，工作上面我当然要不苟言笑啦，而且你们知道吗？” 无忧凑到我们身边轻声说，“红舞娘对苏禹也有意思。” 无忧没等我们回应，又是一个劲的点头，“真的真的，不信你们去问问苏禹。” 第九十二章 织簇阁 相比较苏禹与红舞娘之前的事，我还是对无忧前后态度的转变，更加的好奇。 不过还是顺着无忧的话题往下问，“苏禹之前接触的人多，认识也不奇怪啊！” “你没看见刚才红舞娘一个劲儿的往苏禹身上看吗？”无忧见我木讷，提醒我。 “这我倒是看到了。”温悦心实诚地说。 “咳咳”，苏禹站过来，“这我素来就知道。” “云然，你看啊，这苏禹有这么多的女孩子喜欢，你就别参这热闹了吧，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无忧朝我挤眉弄眼，暗示得很明显。 我看向苏禹，我原以为他会不高兴，反而是浅浅笑了一下。 “个凭能耐。”然后嘴里清清晰晰得说了四个字。 苏禹把手搭在无忧肩上，微微用力。 “哎哟哎哟，行行行，我可不和你争，争不过你，哼。” 饶是无忧站了下风，求饶的同时还不忘傲娇一下。 看得我和温悦心是摇头叹息。 想得罪苏禹？谁有这个胆量？ 我适时出来打圆场，“两个大男人，怎么和小孩子似的，行了，接下来，还有任务吧！” “对对对，那必须的。”无忧见我解围，顺势说道。 苏禹也清楚何为轻，何为重，放开了无忧。 “我们去膳房吧，正好肚子有点饿了，提前尝尝鲜。” 我有些好奇，“那这样说，无忧你们尚言司是不是可以随意去膳房蹭吃的啊！” “嗯。”无忧回答的理直气壮。 “好，等一下烦请无忧好好介绍一下我们，混个脸熟，之后去膳房讨吃的也方便些。” 无忧眼神略无辜，“不能这样吧，姑奶奶，这这这......” “无忧，你还是不是我们的好朋友了？” “是是是，我我我，我尽量吧！” 无忧耐不过我和温悦心的“咄咄逼人”，终是投降了。 不愧是膳房，掌管天届所有的膳食。远远的就闻到饭香。 无忧霎时间又转变了自己的身份，严肃的起来。 门口有人把守，见无忧前来，赶忙往里面禀报。 很快，一个胖胖的小厨出来，向无忧问好。 “无忧公子，许久不见啦，快请进来，还有后面几位，想必是无忧的朋友，不必客气啊！” 小厨不高，矮矮胖胖的，为人十分和蔼的样子。 膳房的厨房有严格的分类，甜品，水果，主食，小菜，酒坊等等。 “按照刚才无忧公子传递过来的消息，我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清蒸桂鱼，白芝麻酱饭，桂圆莲子汤，葡萄果酒，火龙果西瓜汁......” “这次用葡萄果酒？” 我听到这个感觉有些奇怪。 “这么重要的场合，用葡萄果酒是为何？” “一是为了搭配鱼的咸淡，用葡萄果酒更能刺激味蕾，使得心情大好。” “二是为了考虑到芍药仙子的喜好，综合这两点，我们决定用葡萄果酒。” 小厨回答的不紧不慢，看来也是早有准备。 小厨见我没有其他的疑问，继续说道，“请各位移步这里，先来尝尝前菜，蔬食沙拉。” 兜兜转转一圈下来，光是平常的菜品，就已经有了饱腹感。 “这么多，是不是有些浪费？”温悦心和我想得一样。 “这是天宫的规矩，我们不敢做修改啊！”小厨心里默念了一遍膳房的守则，虽然心疼被浪费的食物，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 “可以改吗？” 我进一步追问，毕竟这个现象并不是一个好习惯，长此以往，对天宫的消耗极大，难道这些都不用考虑的吗？ “这个是天君即位时就定下的规矩，我们下面的人，只有听命的份！” “我之前有听闻，好像有一个小仙也觉得天宫过于奢靡了，向天君谏言，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应该是被天君暗中处理了。”苏禹说道。 我难以置信，天君是这样的人吗？ “这位姑娘，听我一句劝啊，当真的出现财力资源问题的时候，上面的人自然会重视起来，你还是当作看客比较好。”小厨好心点醒我。 难道要出了问题才去解决吗？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思维方式啊！ 不过贸然提出确实不妥，需要提的巧，提的时机刚好。 “好，我记住了，谢谢你。” 那小厨面带微笑，忙弯腰，“哪里哪里，是你给薄面了。” “如此，都没什么问题，好好准备吧！明日我再来巡查一番。”无忧总结。 出了膳房，无忧就先走一步，回尚言司复命。我隐隐约约还是感觉到今日的无忧有一点不一样。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我无法说明。希望是错觉吧！ 回尚言司的路上，无忧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好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但是又害怕被人看出来。 所以只能找工作时要严肃的借口，甚至开苏禹的玩笑话，来转移云然的注意力。 云然如果留心，一定发现自己的异样了。怎么办？无忧本能的不想让云然担心...... 我复杂得目送无忧离开，此时，我温悦心和苏禹倒是闲下来了。 “哎，然然，你想不想去青松的府邸看看，还有他的妻子？” 温悦心突然转到青松的身上。 “好啊，苏禹要不要一块？” “无妨。” 有温悦心在，苏禹总是很自觉的站在我们后面，这让我觉得多少有点冷落了他。 没等我表达出来，温悦心急匆匆地拉着我去往青松的府邸。 “你说，我们以什么理由进去呢？” “光明正大的进去要一些理由，我刚好想到一个。” “哦，是什么？” “我之前认识一个朋友，她是织娘，专门做宴会服装的，正好可以去问问，凑巧的话，就方便了。” 于是我们转换了方向，往织院的方向去。 温悦心认识的朋友，自然身份不低，一路进入都没有人敢阻拦。 “温悦心，你怎么来了？” 远处一个芊芊素衣的身影喊道。 “小织，巧了，这次宴席牡丹仙子，哦不是，芍药仙子穿的服饰可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正好遣人送过去呢。” “对了对了，介绍一下，这是兰台之境的云然，这位是肃政院的苏禹。小织，庄落织，是织簇阁的阁主。” “你好呀！”我瞧着小织眉目温柔，一举一动皆是礼，生得也十分讨喜，没来由的想让人亲近。 苏禹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要不这样，我和云然代替你们去给芍药仙子送去吧！”温悦心这样打算。 “哎！”小织确实哀叹一声。 “我素闻芍药仙子是一个十分谦和的人，但是几次接触下来，和传闻里一点不一样。” “哦？” 这话打开了我们的兴趣。 天宫里这位芍药仙子不是真的，真的身份是从前的百花宫主牡丹。 嫁给青松之后，牡丹仙子难道没有模仿芍药仙子，反而性情大变？ “发生了什么啊？” “上次，我们的小绣娘去青松府邸，给芍药仙子量尺寸，不小心弄翻了旁边的琉璃花瓶，结果被她骂了一通，还用了私刑，打得身上皮开肉绽！” “啊！私刑？” 我这般惊愕的原因，是因为青松从前私设大牢，囚禁折磨赵子音，这回牡丹仙子也学会青松这一套了？ 说句讽刺的话，这两个人，性情十分般配啊！ “后来我派人去抬回来的，还威胁我们织簇阁，要是我们敢透露出去，定要我们天翻地覆。” “所以你们什么也没有做没有说？” “是的，这不，刚好要去送衣裳，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去！” “那我们来啊！”温悦心爽快的想接过活。 第九十三章 庄落织 也许其他人不知道芍药仙子的事情，我和温悦心可是有把柄的。 “你们？她这般残暴，我可不想到时候派人去把你们抬出来。”小织皱眉，认真的说。“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啊！芍药仙子还身怀有孕，脾气大得很。” “没事没事，我们自有办法的！”温悦心笃定地说。 小织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温悦心如此理直气壮，还是叮嘱了几句，“切记切记，一定要万分小心，好吗？” “明白了明白了。那这样，我和云然一起去就好了，苏禹你就在这里等着！”温悦心说道。 小织脸上闪过讶异，虽然只是一瞬间。 苏禹没有反对。温悦心拉着我去后面厢房，换一身织簇阁的衣裳，打点一番。 出了织簇阁，就往青松府邸的方向去。 小织，庄落织，是不是觉得有一点熟悉的地方？ 没错，庄落织是庄绍的义女，苏禹怎么可能不认识？ “苏禹，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来这里？”小枝邀请苏禹进入内院。 “也是巧合。”苏禹淡淡道。他对这个庄绍的义女完全是妹妹的态度，但是小织可没有这么想。 “苏禹，师父一直叫我留心着你母亲的情况！” 小织自然是知道，苏禹最最关心的就是母亲究竟去了哪里，如果自己有什么线索，绝对会给苏禹留下好印象，这样一来，就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不是？ “什么？”苏禹心里也是一惊，但是面上依旧冷静。 “我可以给你线索的，苏禹，但求你心里有一点我的位置，好不好？” 小织跟着庄绍也有一些年头，跟着学了不少东西，比如说谈判，交易等等。 苏禹闭口不言。 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如果有什么线索，他完全可以自己去找。 “苏禹，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这个消息，绝对能给你一个方向。”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违背本心。”苏禹立场坚定地拒绝。 “哈哈哈哈哈，违背本心？本心于这世间，有什么用啊，又做不到时时刻刻按照自己的心意。” 苏禹听得小织的一番话，终是挑了挑眉。 几年不见，她想得透彻许多。 “庄落织，不能因为做不到，就觉得这句话不对。坚守本心确实很难，但是这不是你明目张胆违背本心的理由，明白吗？” 苏禹耐着性子同庄落织讲。 “你可别扯这些清高的，从前庄绍不干预你的私人感情，但是之后，可没那么容易了。” 小织很明白，想在理论上胜过苏禹，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无论如何，在他心里多多少少激起点涟漪也好。 我宁愿你恨我入骨，也不要你对我不温不火。 “这是在威胁我？”苏禹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哪里是威胁，苏禹好自为之吧！这消息你若不要，我便放在心里，等你哪里需要再来取，只是到那个时候，你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止这么一点了。” 小织笑得灿烂，完全不担心苏禹会生气。 “无妨。”苏禹的语气渐冷。 “好吧，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还要去工作。还有，留心一下云然，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小织还是笑笑，然后转身离开。 留有悬念的结局，才更加吸引人不是？ 这棋下到这里，完全是偶然，但是却能以防一个万一。 苏禹坐在椅上思量，庄落织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原以为庄绍派遣庄落织去织簇阁，是想历练一番她，但是显然，庄绍一定还有别的任务交给庄落织。 小小的织簇阁能搞出多大的动静？当然不能，但连同肃政院呢？有师父撑腰，好像一切的可能都不确定起来。 还有最后那一句，“留心一下云然，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是在挑拨我和云然的关系？ 云然的背景他都调查过，唯一有疑问的就是，她被莫云收养之前，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切入点。难道是暗指云然另有身份？ 不会的，云然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都不着急知道，我又何必因为这些而分心呢？ 想到此处，收起自己飘远的心思，坐在位置上等着云然和温悦心回来。 其实庄落织没有走远，本来想暗中瞧着苏禹的动向，没想到一开始的确是皱眉了，片刻之后想通一般，回到座位上安心得等待。 看来这一招对苏禹好像不起作用。 这几年，庄落织虽然一直在织簇阁办事，和庄绍的通讯一直没有断。换一种说法，庄绍有暗中向庄落织提供情报，并让她做一些事情。 别看现在天宫里，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是热闹繁华。 可是一旦繁华的表面被戳破，这背后的腐朽残败是无法想象的。 这一点庄绍很清楚，但是天君还没有意识到。 我和温悦心换好衣裳，一路赶到青松的府邸。 原来青松府邸重新装修过，取了一个蛮好听的名字“青离院”。 青指的是青松，离是芍药仙子的小名阿离。 如果我不知道芍药失踪一案当中，青松干了什么，我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浪漫长情的人。 可惜我知道。 门口两个侍卫进去禀报，我们两个在门口候着。 不多久，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织簇阁的人？” 这声音是青松的。 我和温悦心不约而同的低着头，显得十分恭敬，因为我们不想让青松看出来。 “放她们进去吧。” 大门打开，小厮领着我们往芍药仙子的方向去。 远远的听到摔杯子的声音，以及几声怒吼，“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人的？说好的燕窝呢？今天怎么没有？” “还有这地板这么脏，我要是滑了一跤，你们担得起这责任吗？” 看来牡丹化身为芍药之后，没有学着芍药的善解人意，反而变本加厉，难道青松不会怀疑吗？ 带路的小厮听着摔杯子的声音，也是颤颤巍巍，将手搁到门上轻叩，“织簇阁的人来给您送衣服了。” “哼，正好，有人来受我这气了，放她们进来吧！” 小厮看了我们一眼，示意我们好自为之。 来这里当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想到进去要面对的人，还是感受到一阵恶寒。 毕竟从前的芍药仙子是多么的隐忍，隐忍到令人心疼！ 我和温悦心两手捧着用木盒，往里面走去。 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花针和带动的风。 温悦心反应快，用木盒挡住。木盒里灌入了真气，所以那些花针只是没入了一点。 “好大的胆子，敢躲？” 眼前的“芍药”怒吼一声，从摇椅上站起来，直走过来要我们好看的架势。 “在此之前，不如看看我们是谁？” 温悦心不怒反笑，抬起头看向熟悉又陌生的那一张脸。 感受得到气氛凝固了几秒，芍药仙子冷哼一声，回到摇椅上。 “你们怎么来了？” “其他人都退下。” 一边轻晃摇椅，一遍摇着小扇，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显得傲慢，让人生厌。 “我们自然是来看看你，毕竟你有今天，还是我们帮忙的不是？”温悦心冷笑。 “那又怎样，反正你也找不出另外一个芍药。”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当初决定这样做，是因为阿离的心愿，由你继续扮演她的角色。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蛮横？” “为什么？哼，别以为你们帮了一点忙，就可以制约我。这件事情曝光之后，你我都没有好下场，清醒点吧！” 我仿佛面对的是一只魔鬼，占据着善良外表的恶魔，甚至有一瞬间有点反胃。 这世间这么会有这样的人？ 第九十四章 母凭子贵 “牡丹仙子，你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看来是少不了一场争论了，虽然我很清楚，这场争论未必会有结果。 但是我一定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因为我害怕日后，若是牡丹仙子真的犯了什么错，作为曾经有机会劝导的我，竟然无所作为，无动于衷！ 我原谅不了那样的自己。 “人活在世，不求以心换心，但求将心比心。你又是为何要这般跟其他人过不去？” “你一个小毛孩懂个毛线，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没有办法理解的。” 牡丹仙子桀骜不驯地依靠在椅子上，随意挥了挥手。 “东西放下就走吧，看在你们曾经帮助我的份上，我就不拿你们撒气了！” 牡丹仙子挥舞的手，像在赶苍蝇一般，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不只是我，温悦心也这么觉得。 “哎，你这个人没有良心吗？是不是因为青松把这座院子，取名叫青离院，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拿身边的人撒筏子？” 很明显的，牡丹仙子握住摇椅的手，已经是青筋暴起。 “你不怕我告诉青松，治你们的罪吗？” 牡丹仙子搬出青松来威胁我们。 “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反正是看明白了，牡丹你因为妒忌，妒忌青松心里只有芍药，再也装不下化身芍药的你，只能把没有办法的愤怒，假托在无辜的人身上，以缓解自己的不爽。真是可惜了你变成芍药的样子！” 温悦心针砭时弊，很快找到牡丹仙子懊恼的原因。 “哼，那又怎样，我现在有了青松的孩子，也是天君的第一个子孙，母凭子贵，你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好一个母凭子贵！母凭子贵啊，完全戳到了温悦心的痛楚。 温棋不就是想让温悦心嫁于青松，然后母凭子贵吗？ “母凭子贵？这天宫还有多少人觊觎你的位置，你知道吗？况且你也不确定，这孩子是男是女，得意什么？”敢伤害温悦心，我自然是要站出来。 “你！”牡丹仙子异常愤怒。 “怎么，你们来一次，就是想看我的笑话？”稍稍平息之后，牡丹仙子不屑地反问。 “那真是遗憾，还真是看到了！”我冷笑。 “算了，今日来，我们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只是想告诉你，作为芍药花仙，我不希望你用她的身份，在天宫里为所欲为。不然，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你也知道，上一个欺骗青松的赵子音是何种下场！” “好自为之。” 说完这两句话，我和温悦心放下东西，出了青离院。 “温悦心，别放在心上啊！” 我瞧着温悦心惨白的脸色，忙劝解道。 “我好怕，好怕，我要是真的，嫁过去的话，我，我难以想象啊！” “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一定有办法挽救，只要还有机会。” “青松为什么感觉不到芍药仙子的变化呢？”温悦心稍稍定下心之后，与我讨论。 “是啊，这性情大变，完全是两个人，青松如此深爱芍药仙子，为什么没有发现？” “难道，牡丹对青松做了什么？” “这都是未解之谜啊，这次宴席上可以观望观望。” “好吧！”温悦心暂时向未知的恐惧妥协，一起回到织簇阁。 “你们终于回来啦！”小织见到我们，连忙上前迎接。“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我们不是好着吗？” “哦，对了，苏禹在前面的院子里坐着，你们去找他好了！” 小织面带微笑，十分礼貌。 原来你就是云然，那个和苏禹闹过绯闻的人。苏禹这次咬着牙，不肯答应我的提议，是不是这个叫云然的姑娘的缘故？ 如果是的话，要提前提防起来，免得到时候坏了庄绍的计划！ “苏禹，我们回来了。”我对着院子的喊了一声。 院子里明明没有人啊？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吧，反正也不急。”温悦心拉着我坐下。 “也好。” “现在感觉，办一场宴席真的是麻烦，有舞坊，膳房，织簇院，也许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部门。” “是啊，从小到大，都要考虑到，着实不易。”我真心感叹。 “然然啊，我感觉快要变天了。”温悦心哀叹一声，然后悠悠吐出这句话。 我抬眼看天，明明是晴空万里啊！ “不是这个变天，是天宫里的变天。” 我果然想的太单纯了，“若是真要变天，我希望我们都没事。” “如果一定要分出队伍，你师父选谁？我反正是很明显了。”温悦心好似随意的一提，在我心里掀起万丈波澜。 师父授天君的意思，暗中支持青松，温棋也是想力挺青松。 那肃政院，那尚言司呢？ 会不会到最后，变成对立的局面？ 因为如果青松继位，在天宫里没有阻力的话，不必大费周章地要我们兰台之境相助啊！ 会是谁？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然然，你没事吧？” 温悦心见我出神，喊我的名字。 “没事，就是好像免不了天宫里，会有一场动荡了！” “说来也很好笑，我们这些部门，从来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没有绝对的公平，就是一场强与弱的赌局。” “是啊，为大局考虑，我们都没有反抗的权利。” “说什么呢？” 正当我们感叹世事无常的时候，苏禹不知从哪里走过来。 “喏。”苏禹摊开手，递了一个小香囊给我。 “这很好看啊！你从哪里弄来的？”从苏禹抬手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艾草香。 “还有这两个，是给你的。”说完，把其他两个香囊取出，交给温悦心。 我仔细端详这个小香囊，淡蓝色的暗纹，下面系着同色系的流苏。 “苏禹，这是？” “闲着也是闲着，做着玩玩。” 这句话让我对苏禹刮目相看啊！ “苏禹，你也是生了一双巧手啊！”我由衷地称赞道。 他反倒是有一点不好意思，“温悦心，那是你和允泽的。” “哎呦喂，难为苏禹你有了心上人，还能想着我。”虽是玩笑话，温悦心还是郑重地谢过苏禹。 “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给允泽了。”温悦心小心地收进自己的墟顶里。 “好了，我们应该回去了！” “嗯。”天色晚得快，再不回去，真的要天暗了。 谁都没有看到，庄落织隐身在角落里，看到了这一幕。 她几番思量，还是决定，把这个小的细节告知庄绍，说不定有什么用。 我和苏禹，温悦心一一告别，回到兰台之境。 云实云华已经干完了一天的活，正在院中乘凉。 “云然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云实见到我，很热情的过来迎接我。 “怎么了？”今天的云实也是分外的热情，是怎么回事？ 云华掩着嘴笑得开怀。“你猜猜看，云实有事情要告诉你。” “云华姐姐！”云实有些羞红了脸。 “发生什么事情啊，小云实这般兴奋？” “云然姐姐，我见到一个人，她长得好好看，云实好喜欢她啊！” “你小子，情窦初开了？”说出口的我还不信，直到看到云华带着笑意的眼睛眯成了线，好了，这下我敢肯定了。 “云然姐姐，你看到她也一定会喜欢的。”云实红着脸笃定道。 “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啊？”我摸摸云实的头。 “她叫锦儿。锦儿，云然姐姐，你说，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好记，很好听？” “是哪里的锦儿啊！” “就是百花宫里的锦儿！”云实说出这名字的时候，眼睛都散发出光芒。 第九十五章 青离宴 “锦儿什么时候来过呀，我好像是错过了？” “是的。”云实抓着我的衣袖，摇个不停，一脸害羞。 “云实长大了，知道喜欢别的姑娘了。”我笑得真心。 “行啊，我和你的云华姐姐，等着你把喜欢的人娶进门，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心思还是要放在自身历练上哦！” 云实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许多，从上次一起讨论天宫形势的时候，就隐隐感觉云实颇有一番师父莫云的味道。 “云然姐姐，你是怎么追到苏禹哥哥的？” 云实冷不丁的一问，难道是想探讨我这方面的经验？ “哟，这么着急呀！其实吧，感情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我回忆起和苏禹相识相知的过程，好像没什么刻意去做的事情。 当然，我对苏禹的第一印象很迷，但不影响后来的喜欢。 “竟然是这样，好吧，我还是要学更多的东西，然后娶到喜欢的人。” 云实坚定得站着，握紧拳头，为自己打气。 “那我先走啦，晚上还可以温习一遍兰台之境的守则。” 云实说完蹦蹦跳跳得离开。 我和温悦心相视一笑，“哎，不仅女大不中留，男孩子长大也要被拐跑咯！”云华师姐开玩笑。 “这下可好了，我们三个云字辈的人，都找到自己想守护的另一半了。云华师姐，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啊？” 云华师姐最近不忙于奔波各处，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再说吧，司命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是神出鬼没的，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见得到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不去怎么知道不在呢？说不定人家就在等你呢！” 说完这句话，司命殿里的司命，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 “哟，是哪个姑娘在想你？” 一个苍老的声音和司命对话。 “嗐，你可别取笑我了，你这暗示的是不是不够啊，她都不肯来？” 司命略带埋怨的说。 “这可就不清楚了，说不定是你魅力不够大啊！”苍老的声音说的很轻松，仿佛事不关己。 “哎哎哎，当个人都要厚道，你这仙上仙可没有赖皮的道理。 “知道知道，我今天在暗示一下。不过，司命，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食言哦！” “明白的，我这不是在理吗！” 司命的桌子上，铺满了古旧的案卷。 “这找起来，确实不容易。且不说这算是天宫的皇家档案，是天君亲自保管的，只能往旁门左道的方向收集信息。而且有些奇闻逸事不能算作真正的档案，并不能呈上宫堂啊！” 司命对着满案的文件头疼。 “加油吧，少年。最近我感觉天宫里还有波动了，而且一直会持续知道有人牺牲，你看着办吧！” 苍老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司命一人揣摩。 天宫里会有波动这是肯定的，但是会持续？难道一件件大事要练起来了吗？ 还有牺牲的人，会是谁？是无辜的还是罪有应得？ 没办法，这老头说话从来不说全。我最好自己的能做的就好。 司命摇头叹息，又开始慢慢整理自己的桌案。 百花宫里，锦儿和鸢尾花仙正在谈话。 “都去过了？”鸢尾花仙接触了锦儿之后，觉得她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才。 “是，都去过了。不过，有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锦儿的一番话挑起鸢尾花仙的兴趣。 “我去往兰台之境拜访的时候，看到云实，觉得他好像对我有点意思。” 鸢尾花仙坐不住了，站到锦儿身边，略带八卦得问，“怎么回事？” “还能是什么，不过是和云华说几句话，交代一下诗词会的准备，小云实就在旁边看着，脸红的和什么似的！”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锦儿你还有这样的魅力，能勾住云实。这一点让人刮目相看，不过，细想之下，能细细利用一番。” “我明白了鸢尾姐姐，我多往兰台之境走走，打探一些消息也好。” 鸢尾花仙眼中的欣赏不藏自露，“你不着急苏禹了吗？” “不着急，来日方长，而且我发现，女人有了自己的事业，还稀罕一个男人不成？” “既然你有这份胆量和决心，我百花宫主一定全力相助，等你把自己的锦音阁打造起来。” 鸢尾花仙拍拍锦儿的肩，表示这一次做的不错。同时也把锦儿和云实的消息透露给庄绍。 这下可有意思了。走了一个秋音，来了一个锦儿。 苏禹不知道你会不会发现。想着想着鸢尾花仙大笑起来。 “苏禹啊苏禹，可别小瞧了女人，尤其是被男人抛弃的女人。纵然是秋音这般难缠傲慢的人，都愿意这般卑躬屈膝，真是有趣极了……” 尚言司开通新的业务之后，坚持每日发放碟刊到各处。 近几日最多的话题就是“青离宴”。 还没有介绍吧，尚言司和青松商议，把这次的宴会定名为“青离宴”，以显示两人感情和睦，琴瑟和鸣，喜得贵子。 还有的仙人提前准备起宴会上的诗词会，虽然主题没有公布，但是明眼人都猜得出，必定是和“青离宴”相关的，早做准备总没有坏处。 “云然姐姐，云华姐姐，我们要不要也提前准备一下？” “你确定吗？”我瞪大了眼睛看他。 “是啊，能有这么好这么大一个平台，当然要好好利用啊！” “云华师姐，你会诗词吗？”我转过头看向云华。 “不懂。”云华无奈的摇摇头。 “那云然姐姐会不会？”云实呆萌的歪头问。 “我没有学过呀！难道我们的小云实想试试？” “嗯嗯。我想试试。”果然是年轻真好，抓住机会就往前冲冲冲！ 不过云实是什么时候学会写诗的？ 我猜，云实一定是想在，一位叫锦儿的姑娘面前，展示一下自己。 真是太可爱了！ “云实，有没有你以前写过的诗篇，让我们来瞧一瞧啊！” “是啊，云实竟然会写诗，作为姐姐却浑然不知，真是惭愧啊！”云华饶有兴致地撑着头。 “稍等稍等，我去拿过来！” 片刻之后，云实从自己的小屋里跑出来，手里多了一本小册。 “青杏儿。 闲院百花柔。 替花盼，雨落枝头。 竹蜻白鹭今同在， 乘凉也罢，无心也罢，遣了孤惆。 料几度回眸， 才舍下，往事深究？ 遍思伏枕难眠夜，重逢何地？ 嘘寒何语？哪管他求？” 我和温悦心通读了一遍，心下感慨。 云实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感叹起人生了吗？看来我们真是疏于发现人生的境遇啊。 “好一句闲院百花柔，替花盼，雨落枝头。云实竟然也有小女生的一面！” 我刚想摸摸云实的头，想到他不知不觉中，眉宇之间，已然褪去了稚嫩。 只能放下伸出的手，搭在他的身上，轻拍了几下。 云华接着我的赞叹继续道，“我好喜欢这句，料几度回眸，才舍下，往事深究？这句问的好啊！小云实怎么学会感慨啦？” “闲来无事啦。”云实谦虚道。 “来来来，云实有空也带带我们啊！” 我的确是很和诗词打交道。这几万年多多少少也看了不少，如果能和云实云华一同出一本诗集，绝对是一件值得雀跃的事情。 “没问题啊，那之前，两位姐姐，先把天宫里所有的诗词颂一遍吧！” “好的好的，我们兰台之境真是出人才啊！看好你哦，在青离宴上为我们兰台争光！”我举头望天，感觉未来一片光明。 云实如果能够从诗词文学进入众仙视野，绝对能够一鸣惊人。 第九十六章 宁作深闺人 当然，往好处想是这样。若是风头太盛，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夜里乘凉，我闲着无事，还真的找出天宫诗作大全，一页一页的翻起来。 “薄风捎去满园尘，萧瑟不惊梦里人。最爱暖冬无琐事，一灯一卷到黄昏。”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意境。如果每个人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就像诗中所言，与（杜荀鹤的）“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有异曲同工之妙，随心所欲，无所忧，无所愁。 还有这一首诉衷情，落款竟然是师父！ “已无浊酒漫思游。看万里烟舟。千帆影过江岸，月照笼清秋。催泪雨，冷烛幽，抑声流。少年依旧，曾是鸿鹄，志向琼楼。” 师父之前发生了什么，曾是少年的时候，好像有很大的理想，但是先抑后扬，又在为什么而烦忧呢？ 有间客栈的时候，无忧偶然提起过，师父来天宫，是因为一个女人？ 然后无忧就醉倒了，不知下文，有时间可以再去问问。 “嘶。”我冷吸一口气，看到了令我震惊的文字。 “啥玩意儿，苏禹也写诗？奇了奇了！” “我笑青春萧瑟去，风过赠我寂寥声。任凭沧海叠新旧，冷世难凉赤子情。” 倒是不错，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坚守本心，无惧时光的蹉跎，无关新旧，都要坚持自己所做的事。 看到这里，我难免也想赋诗一首。 说是写诗，称之为填诗可能更好。因为诗词有平仄，韵脚。 我翻到最后的附录，随意找了一篇诗词的格律，抄在纸上，合上书本，迎着夜色，开始想此刻最想表达的东西。 是对未来的展望？是安于见状的平静？还是心中隐隐作忧的迷茫？ 都不是。这天大地大，我无法一一领略。 我感叹于自己眼界不够，能力微弱，更是抵御不了外来的压力和磨难。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像不像古时候，深闺里的女子一般？ 如果我没有出兰台，我的眼光只会局限于兰台之境，和档案文件打交道。 从几个月前，我踏入天宫正殿开始，接触到的事物越来越多，就感觉自己愈发渺小。 还有司命那几句奇怪的话，谁活着不受制约？你遇到的和你不想遇到的，都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人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生存在大环境的背景下，谁都没有办法脱离，最多是报团取暖。 真正能够改变的，只有从自己出发，勤于修炼，努力工作，从而实现自己的价值。 有了有了，我现在灵感很多。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和诗词有缘吧，一时兴起，加上三分钟的热度，我一炷香的时间，就完成了一首词《如意令·宁作深闺人》。 无事闲思日昼。 有事闭关消瘦。 宁作深闺人，不涉庭门枯朽。 轻叩。 轻叩。 一任心门老旧。 燕雀平生末陋。 怎与鸿鹄同斗？ 微义也独行，安分修身自守。 将就。 将就。 何惧畏言左右？ 把想表达的意思倾诉出来后，感觉脑子里的脑细胞一个个都在跳跃。 “罢了罢了，是好是坏，还是交给云实定夺吧！浅尝辄止就好！” 我喃喃自语，收拾完毕，躺回床上，熄灯睡去。 第二天，我兴致勃勃的把昨晚的诗作，交给云实看。 他坐在板凳上，细细品读完之后，仿佛看到什么很惊恐的样子一般。 云华也走了过来，和云实一同看。 “云然，这是你昨天回去写的？”云华姐姐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额，是的，怎么，是，不太能看吗？”我心虚得很，毕竟是第一次填词，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水平。 “好，实在是好！云然姐姐，巧就巧在你没有读过太多的诗，所以写出来的与现在流行的一对比，简直是一股清流啊！了不起了不起。 我在心中尬笑，行呗，还是说我书读得少，跟不上现在流行的趋势。 “不过呢，这里可以改一个字。”云实揣摩之后，发现一点问题。 “就是这里，何惧畏言左右，惧和畏意思有些相近，如果是要表达不想受外界干扰，用碎言会比较好，你觉得呢云然姐姐？” “对哦，怪不得昨天写到这里的时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还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云实真是有眼力，一语道破天机啊哈哈哈！” 好吧，就当博人一笑。若是让我这个神经大条的人去写诗，只能趁着我有兴趣的时候，要不然，我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你信不信？ “云实为青离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云华问道。 “嗯，没什么问题，反正我相信自己的实力，就算是当堂发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云实鼓着腮帮子立誓一般。 “对了对了，今天锦儿是不是要来？”云实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说出来。 “真的假的，我就能看到锦儿了？” 我对锦儿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我们的小云实心不守舍的？ 而且锦儿这个名字也很文艺，不知道与云实还有什么共同的兴趣。 不对不对，我越想越觉得不妥，我还是不要去太多干预云实的感情吧！有什么问题，还要他自己学会解决。 正说着，锦儿就来了。 她穿着鹅黄色绉纱镶花边广袖长裙，内着蓝灰色花萝镶边单衣，两种颜色层叠在一起，给人十分柔和，唯美的直观感受。 云鬓如瀑，松松散散的披着，唯独耳后挽了一个小髻，点缀着三两珍珠，少女的活力气息扑面而来。 总而言之，就是十分讨喜。 锦儿一步一步走过来，看得出来是受过礼仪熏陶的。 云实已经十分主动的去搬椅子了，我见状灵机一动，端着茶壶茶杯过去。 有喝的，还怕聊得不长吗？ “阿华，阿实，你们好。” 我走过来的时候，听到锦儿这般称呼，心下也是大惊，这么短的时间里，称呼得已经这么熟络了？ 这锦儿有几分能耐啊！ “这位是？”锦儿从没有见过我，开口询问。 “这是我的另一个师姐。”云实解释道。 “阿然，你好！阿实提起过你，说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锦儿的声音细腻悠远，吐词清晰，让人没来由的轻松。 “哦是吗，这小子当面没这么夸过我。” 我放下端着茶壶的木盘，不得不说，经过锦儿的一番话，把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锦儿落落大方，不慌不忙的说明来意，“这次青离宴的诗词会，其实和大家想的都不一样。” “怎讲？” “青松和芍药仙子的意思，我也是刚刚得知，他们不想太过招摇，所以主题一定和他们两个没有关系。”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而且形式也有所变化，规则会很严苛。”锦儿不客气地斟了一杯茶，一饮而下。 “感谢锦儿姑娘的告知。”云华师姐说道。 “不客气，就这些信息了，我还需要到别处去。青离宴上再会。” 锦儿俏皮一笑，又惹得云实脸红扑扑的。 等锦儿走后，我做到云实身边。“看样子，锦儿要比你大一些呢！” “君生我未生，哎。”云实摇头晃脑颂起诗，一步一顿地叹息离开。 “云华师姐，你觉得锦儿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 “只是挺好的？” “是啊，就是感觉挺好的。” 我半低着头，若有所思。 如果只是挺好的，也说不清哪里挺好的，还瞧不出任何错处，这往往就是最有问题的地方。 除非是锦儿见惯了场面，无论应对怎样的情况，都做到完美无缺。 但是，这可能吗？ 我现在不能完全信任锦儿，所以留下个心眼，帮云实也参谋参谋！ 第九十七章 天宫盛会 今日晴，大吉。 青离宴就在今天举行。 可以说，这一次的宴会是前所未有的豪华。 融合了花界天界，在保持原有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升华和改动。 我们兰台之境参会的人，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 变化最大的莫过于云实了。 青色暗纹窄袖圆领袍，腰束墨绿腰带，从前半披的头发，头一次挽了起来。 一眼看过去，十分的精神抖擞，好一个精神小伙！ 我和云华这次穿的是织簇阁赶制的官服。 算上年纪，我们的确是可以穿了。当然，这是师父提议的。 官服也有高低之分。穿上官服的感觉和常服完全不一样。 感受得到身上的厚重，和压下来的责任。宴席上所有的一举一动，皆代表兰台的门面。 师父也穿上代表身份的官服，鲜少见过师父这般模样，威严自露。 按着青离宴开始的时间，我们提前一点抵达。 果然是万芳团簇，锦绣精致。 这次的主位置设置在半空，像一座岛一样，悬浮在空中。 台下场地空旷，有各个小部门按照出场顺序，围成一个闭圈。 三司和兰台，百花宫各位姐妹，以及天君和家属都坐在半空的浮层上。 往下看去，包括上次在舞坊看到的场景，也安置好了，明显的有所改动，相信效果一定很赞。 我和师父，云华云实，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但是没想到，这次我的和师父他们不在一起。 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可能是因为之前法斗会的原因，所以这一次，我的作为和苏禹，温悦心，无忧的排在一起。 这下可有趣了。 我安安分分盘坐在位置上，看着桌上的布置。 石楠木桌，细节之处，刻着吉祥团纹。桌上摆放着少许的水果，以及葡萄酒，晶莹剔透的酒壶，在不同的光线下，呈现出不同的形象。 “然然，我们竟然坐在一块啊！” 熟悉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温悦心。 “来来来。”我笑着招手。 “不一样了！”温悦心仔细地看我，从上往下扫。 “怎么不一样了？我不是一直都一个样吗？” “不是，我是说气质，穿了官服之后，果然庄严很多。” “诶，那小悦心为何不穿？” “我啊，还是算啦，太久没穿，今天一试，不太合身了。” “哈哈哈哈，莫不是最近这段时间吃胖了？” “你可别取笑我啊，不然，我今天一定把我的菜一同喂给你。” “别别别，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胃口，要是我都吃了，这肚皮不得和西瓜一样吗？” 我不敢想象这幅画面。 没过多久，无忧和苏禹也来了，都穿着官服。 他们两人见到我的时候，也是很惊讶。 咋了，看本姑娘不能驾驭这官服吗？ “云然，你今天真好看啊！” 无忧当中称赞道，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嘴贫啊！无忧，这段时间很忙吧！” “自然自然，今日过后，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无忧说着，懒懒得伸了一个懒腰。 苏禹本就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穿上官服，形象更加高冷。 可能是因为，有时候，外形上服装上做出什么改变，对内心也有一部分作用。当我穿上官服之后，更加感受到责任感和使命感。 我和苏禹并排，温悦心和无忧并排。 这个时候，天宫里可能还不知道我和苏禹是什么关系吧！ 就算之前有过绯闻，但是苏禹在大殿之上也澄清了。 反正我也不着急，就这样也好，况且今天的主角是百花宫的诗词会，以及青松，芍药仙子和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我和苏禹简单的寒暄过后，就一本正经地坐着，等着青离宴正式开始。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座位也越来越满。 “诶，苏禹，你们肃政院，有没有一个叫锦儿的人来过？” “嗯。”苏禹淡淡点头。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啊？”我歪头问他，不知道苏禹有什么感觉没有。 苏禹摇摇头，“没你好。” 我当场想踹出去，谁问你这个了，我是担心苏禹这方面的问题吗？ “不是，我是问你觉得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很单纯的这样问。” 苏禹也转头看我，再三确认我的眼神之后，才回道，“行事谨慎。” “哟哟哟，两位这公开场合也打情骂俏啊，这是？”无忧坐在后面啧啧几声。 我真想立马站起来，奈何起到一半，天君和青松，芍药来了。 我只能悻悻的坐下，狠狠瞪了一眼无忧，却瞧见他一个劲的做鬼脸。 其实刚才，锦儿早就到了，还听到苏禹和云然的对话。 锦儿是谁，是秋音啊！ 还记得秋音给锦儿留下的暗示吗？要苏禹，云然，司命等等与她作对的人，付出代价！ 锦儿端坐在鸢尾花仙的旁边，心中翻过无数的巨浪，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 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贸然放弃，着实可惜。 锦儿笑了出来，该得到的一个都少不了。该付出代价的也别想逃。 还什么苏禹？苏禹算什么东西？他也不配。 锦儿在这边笑得欢，兰台一桌的云实紧盯着锦儿的方向。 锦儿多多少少感受到这一道目光，回了一个很好看的微笑。 云实心虚得别开眼去。 哼，云实？这可是兰台之境送过来的机会，可不能轻易放弃！ 天君等人着盛装出席在众仙面前。 我们起身行礼道贺。 “好了好了，都请坐下吧！”说着，天君挥挥手，示意我们坐下。 “周九，怎么样？人都到了吗？” 众仙纷纷坐下，随着天君的话，把目光转向周九。 尚言司里，立马有小仙出来，把名册递给周九。 周九不紧不慢，细细翻过，确认无误后，回禀天君，“都到了，人数齐了。” “好，今年青离宴由百花宫主主持。请开始吧！” 一时间，花瓣不知从那里飘下，仙乐奏响，很好的烘托起氛围。 鸢尾花仙庄重自持，从位子上站起来，朗声对众仙说道，“很高兴，这次的青离宴，有我们百花宫一共参与。” “接下来，陆陆续续会有菜品上来，节目单也会发放到每一个人手里。” “请尽情享受本次青离宴，然后在纸上选出你最喜欢的节目，成为本次宴会的最佳节目！” 最佳节目？尚言司和百花宫真是会搞事情！ 但是这也有问题，谁来唱票，谁来督票，这个一概不讲。 那结果的真实性是不是就有问题了？ 也许百花宫主已经有了打算，上次在尚言司，虽然了解的不多，百花宫主好像想给锦儿表现的机会...... 众仙对这个新的环节表示非常好奇，纷纷在底下议论。 “哎，你看这节目表，和想象中不一样啊！” “那自然是，总归要有一点创新。” “你看，把舞坊放在第一个，这么猛的吗？往年可都是压轴啊！” “老兄弟，你也不看看最后一个节目是什么？诗词会啊！多新鲜！” “也是也是，真是令人期待啊！” “我可是做足了准备，为了这次诗词会，我花重金请来天宫里的老师傅教我。” “你那个算什么，这哪里是几天几夜就能领悟透的？” “诶诶，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那你知道题目是什么吗？” “就是青离宴啊，难道不是吗？” “糊涂啊，当真是糊涂，前几天锦儿姑娘告诫过各处，不是这个主题，你竟然不知道？” 那位老兄直接按住另一位的肩膀，“真的假的，不会吧！” “千真万确啊！” 那位老兄立刻捶胸顿足起来，“完了完了，可白准备了！” 然后他颓然坐在位子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九十八章 浮生录 因为和那两位仙人坐的比较近，所以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 看来，“临时抱佛脚”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可以。因为会有太多的不确定。 我也是一笑而过。 等着鸢尾花仙，继续说话。 “今天我们的第一个节目，由舞坊带来的《醉红妆》，请欣赏。” “诶，我们这是？” 没错，我感觉到有轻微的摇晃感。 苏禹第一时间，伸过手抓住我。可能他也感受到有什么不寻常。 “大家不必担心。”鸢尾花仙及时说道，不至于场面过于混乱。 原来是浮在半空的平台在旋转。天宫里的东西越来越高级了。 然后，稳稳当当的，在天君正对着舞坊的时候，刚好停下。 我有些赞叹这个是谁想出来的主意，不同的方向，对应不同的节目。 后面的无忧聒噪起来，“哎哎哎，这个主意可是我想起来的！” “需要表扬一下你吗？” 我转过头去，看到他得意洋洋的样子。 温悦心也是看不下去，狠狠往无忧身上拍了一下，“怎么，觉得不错，不如你也下去舞一曲？” “不了不了。”无忧还是认怂。 等众仙安静下来，第一个节目就开始了。 的确，经过无忧的调整之后，节目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红舞娘的衣裙颜色最为艳丽，越往周围的女仙，身上衣服颜色越淡，协调有层次。 台底下的红绸缎加大加宽，仿佛眼界也宏大许多。 一舞惊鸿，婉若游龙。 最显眼的还是红舞娘，芊芊细腰，千回百转，脚尖点地，翩然利落。 结束之后，众仙响起热烈的掌声。 台上的天君也是十分欣赏，跟着鼓掌。 趁大家还在议论，鸢尾花仙安排小厮们，送上热腾腾，新出炉的菜。 “杨梅清茶鱼汤。” 给我们递来菜品的小厮说道。 没来由的，我想起某一次宴会上，我扮成倒酒小仙，在苏禹身边，却被他狠狠地踹了一脚。 突然之间，心里莫名心酸起来。 苏禹好似发现我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某人对倒酒小仙十分不客气……” “咳咳”，苏禹明白我在说什么，尴尬地咳嗽两声。 “情急之下，容不得我犹豫，只能狠一点。” 我无聊的用小勺搅着汤，发出“叮，叮”的声音。 好吧，随你怎么说，事情已经做了，日后怎么解释都可以。 不过呢，我还是很相信苏禹的为人的。 其他众仙依旧沉浸在刚才的表演中。 “我素来知道舞坊红舞娘舞姿一绝，没想到今日如此惊艳。” “是了是了，若是平常的宴会，红舞娘一般都不出山的！” “绝了绝了，今日有幸一见，着实是幸运啊！” “除了红舞娘之外，我也见过一个人跳舞跳得极好！” 有一位仙人冷不丁儿的提起。 “是啊，秋音，真是可惜了！” “从前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后来就变得这么野蛮呢？” “是啊是啊，有一次秋音和兰台小仙云然一同落入水中，好像有什么内幕呢！” “啊，是吗，快说说！”众仙听到有什么内幕，又兴奋起来。 “好像是云然想去救秋音，然后被秋音拉下水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可不是后来苏禹去救人了吗？救上来的就是秋音！” “啊？难道苏禹本来要救的人是云然？” “此话怎讲？” “你想啊，秋音已经落入水中了，苏禹要是想救一定会救的，何必再拉另外一个人下水？岂不是画蛇添足？那只有一个可能，秋音是想利用云然，然后让苏禹来救自己，顺便制造一些绯闻。” “哟，那秋音想的真是……城府有些深啊！” 众仙在台下窃窃私语，一句一句传到鸢尾花仙和锦儿的耳朵里。 鸢尾花仙知道话题渐渐转移了，但是她很愿意让锦儿去听一听，从前的秋音在众仙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锦儿心里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她现在只觉得从前的自己，分外的无知，用的手段也实在是低劣，若是现在的她，哪里会用这么没把握，没算计的计划呢？ 鸢尾花仙撇头扫了一眼锦儿，看到她眼中愈发浓烈的狠厉决绝，会心一笑，站起身来，打断众仙嘻嘻索索的对话。 “好了各位，不知道这杨梅清茶鱼汤味道如何？现在可别吃得太多，好戏还在后头呢！” 鸢尾花仙举起酒杯，对着众仙行了一礼，“这一杯我先干了，因为接下来，是我们百花宫的姐妹，要登场了！” 鸢尾花仙一饮而尽，修长的脖颈诱人的好看。然后优雅地放下酒杯，拍了拍手。 “好了，姐妹们，你们要登场了。请大家欣赏《浮生录》。” “你若一人策一马， 尘土飞扬，醉歌独往， 我便弃下半生余暇， 只愿与你浪迹天涯。 你若一人泛一舟， 波光月影，满天繁星， 我便迢迢逐花流淌， 只愿听你夜诉心肠。 你若一人梦一场， 烟花痴笑，折扇轻摇， 我便度你冰封柔情， 只愿守你今生安好……” 悠悠歌声起承转合，花仙们一次登场，每个人都写了一些小句子，合着歌韵，一同唱出。 “若我曾与你共剪西窗话巴山夜雨， 可许我伴你研墨， 余生看你笔下苍穹倾绘山水？ 若我曾与你在高山远亭望海对弈， 可许我陪你点灯， 余生看你眼中星光明灭浮沉？ 若我曾与你相逢舍一段泪别经年， 可许我再无分别， 余生与你柴米油盐道声寻常？” 这些像是情话，又像是一个人的呢喃。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爱情世界的美好向往。 “你只知一行白鹭，扶摇直上度青天， 却不知南北鸿雁，两地相思寄花笺。 你只知千里婵娟，花好馥郁明月圆， 却不知长江两岸，共饮此水不相见。 你只知留恋戏蝶，娇莺恰啼笑尘缘， 却不知绿原百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我在台下坐着，听得心都酥了。想必在场的所有仙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没有锦儿呢？我还是很期待的。 但是直到歌曲快结束了，也没有出现过锦儿的身影。 云实眼巴巴地望着，没有等到想看的人，一副懊恼的模样。 突然，歌风一转，由情思百转，到悠远空灵。 终于来了，此人就是锦儿。 她的纤纤玉指放在竹笛上，轻巧地转着音。 后面的花仙随着音浪伴舞。 花仙们的裙摆自然地起伏，连带着整个场地都弥漫着花香。 锦儿在众花仙簇拥着的圆心中，稳稳当当地吹完最后一个音，缓缓放下竹笛，对着天君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人生若只如初见。除去巫山不是云。愿在场每一位，无论是一见钟情，相敬如宾，两厢情愿，都能收获自己的幸福，最后也祝愿青松与芍药仙子恩爱和睦。” 场中响起热烈的掌声，绵绵不绝。 为这动人的句子，为这动听的音乐，为这美好的祝愿…… “这位花仙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过？”有的仙人反应过来。 “是啊，这位是？” 众仙把目光转到鸢尾花仙身上。她浅浅一笑，“你来亲自介绍吧！” 锦儿明白鸢尾花仙的意思，端庄大方地说道，“小仙名叫锦儿，本是百花宫里打杂的，偶然机会得到鸢尾花仙的赏识，留在身边，学了不少东西，还望各位仙人多多包涵！” 锦儿的一番陈词十分谦虚，给在场的仙人留下了好印象。 云实的眼睛一直黏在锦儿的身上，一刻都没有离开，直到锦儿回到自己的座位，云实才收回目光。 就算是闭上眼，刚才锦儿的笛声也像能够回放一般，萦绕在云实的耳边，心里，久久不能自拔！ 我刚想和苏禹聊些什么，却看到他脸色有些沉重。 怎么了？难道这个锦儿真的有什么问题？ 第九十九章 见此物，如见君 “这首曲子，好像在哪里听过？”苏禹凝眉，丝毫不含糊地说。 我的心有一瞬间提了起来，苏禹的记忆力我是相信的。如果他说是在哪里听过，那一定是听过。 我没有打断苏禹的思考，只静静地等他。 “从前和上古琴师学习的时候，感觉有一段旋律有些像。” “有些像还好，可能是巧合了。况且锦儿是百花宫的人，和上古琴师，应该没什么关系！” “但愿如此。”苏禹渐渐展开剑眉。“你为何如此关注她？” 苏禹还不知道云实喜欢锦儿这件事。 “这天宫里的好姐妹，能多一个就多一个，多热闹不是？” 苏禹将信将疑，迷了眯眼睛。 “我说的是真的。”其实这里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若是锦儿没什么问题，能够和云实有一段姻缘，那我确实是多了一个姐妹。 “没事，总是还是当心一点。”苏禹没有反驳我，只是提醒我留心。 “我知道啦，苏大人！” 锦儿端坐着，有意无意地往苏禹的方向瞟去。 那一曲中的某一段，我想他一定有感觉。 这样欲擒故纵的游戏才好玩，不过我现在容貌，声音，都变了，饶是苏禹和云然怀疑，也不会有半分的证据。 锦儿沉浸在自己的优越感里，好像可以凭着这个身份，捉弄天宫里不顺眼的人。 鸢尾花仙掐准时机站出来，“接下来，请各位仙人有序排好，为青松以及芍药仙子送去贺礼。” 一时间，各个部门的代表，纷纷起立，自觉地依次献礼。 “一双翡翠流光玉如意。” “羊脂白玉流苏发钗。” “墨绘漆雕花梨木妆匣。” …… 我们兰台献上的，是赤金勾缀镂空长命锁，外加两个往生树刚结出来的幻耳铃。 一圈下来，礼物摆满了中庭。 天君下令，命人装点完毕，送至青离院。 芍药花仙今天倒是没有太过嚣张，只是静静地坐在青松身边，乖巧地像一只小猫。 相比较青松和芍药花仙的热闹，坐在天君另一侧的允泽就显得十分寒酸和落寞。 要知道，允泽回归天庭，无一人贺彩过。而且身为这次青离宴的主办人之一，他也花了不少心思，现在所有的风头都被青松一人压制下去。 谁还记得这个刚回归天庭，天君的长子呢？ 谁还记得允泽也是青离宴策划人之一？ 当然，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两句。比起天君的不悦，还是缄口不言比较好。 待所有礼品都被抬下去鸢尾花仙又道，“现在大家可以休息休息。有些老朋友很久没见的，可以叙叙旧，期间会继续有菜品呈上来，请大家随意！” 这个意思和中场休息差不多，众仙们可以出来自由走动，随意找认识的人闲话几句。 我呆在原地，若是说起聊天，我更想和温悦心待在一起。 但是，好像温悦心已经不见了...... 嗯，果然是重色轻友啊！ 不过我心里还是高兴，毕竟温悦心想过反抗，不接受她父亲温棋的摆布。 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好吧，只能和无忧和苏禹聊了。 “无忧，你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好玩的节目吗？” “有的有的，据说这次诗词会是百花宫主亲自主导的，内容绝对精彩，规则也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竟然如此神奇？” “哦，对了。”我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情。 “苏禹，你是不是会写诗？”我想起来，前几天在天宫诗词编里，看到苏禹写的诗句。 见苏禹似在回忆的模样，我诵出来，“我笑青春萧瑟去，风过赠我寂寥声。任凭沧海叠新旧，冷世难凉赤子情。” 苏禹终于有了一些反应。 “许是很久之前写过的。” “那现在还写吗？如果写的话，可以指导指导我呀！” 苏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怎么，想写诗了？” “干嘛，看不起我啊，我觉得我挺有天分的！” “之前有写过吗？”无忧也好奇起来。 “有的，但是没有带，我应该能背下来， 《如意令·宁作深闺人》 无事闲思日昼。 有事闭关消瘦。 宁作深闺人，不涉庭门枯朽。 轻叩。 轻叩。 一任心门老旧。 燕雀平生末陋。 怎与鸿鹄同斗？ 微义也独行，安分修身自守。 将就。 将就。 何惧畏言左右？” 苏禹和无忧细细思量其中的意味。 “还有，云实跟我说，最后一句的何惧畏言左右，可以换为何惧碎言左右。” 我估计他们也会发现最后一句有些不妥，所以直接全盘托出。 “倒还不错。先抑后扬，情感也很到位，还欠缺一些思考，表达的还不太深刻。” 我很受用的点头，我其实很希望别人能指出我的缺点，特别是苏禹这样的人物。 苏禹与我而言，如同信仰。 无忧鼓掌，对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师父这么古板一个人，教出来的徒弟竟然也会有诗情画意的一面。” 无忧不亏是无忧，就算是夸人，也夸得这么墨迹，拐弯抹角，非要先踩上一脚，才肯说出实话。 “喂，无忧，你是尚言司的弟子，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写的诗作啊？” 无忧无奈地撇撇嘴，“是我的师父，不允许我发表出来，所以我自己写了一本小册，没有外传过。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为什么你的师父不允许啊！” “我有反抗的权利吗？”无忧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 “不过，你若是想看，嫁到我们尚言司，你就是我的人，也是尚言司的人，想看什么，随便你看……” “哎哟哎哟！”无忧惨叫道。 苏禹散发出威压，隐隐之间，似有剑鸣的声音。 要是无忧再敢造次，估计这剑就要出鞘了。 无忧身子骨十分孱弱的样子，一个劲的求情，“苏禹啊，我不过是开开玩笑，不带你这么玩的！” 苏禹还是饶过无忧，“玩笑也不行。” “喂喂，云然，你说说，苏禹还没娶你呢，就这般霸道，你确定没有看错人？” 我憋着笑意，“无忧，你还真是活该。” 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吗？ 不，我一旦认定了，不会改变的…… 我和无忧，苏禹这边谈得热闹，谁也没有注意到，温悦心和允泽不在席位上。 “允泽，你不要生气还不好？” 温悦心眼带湿润，她不忍心看到允泽发疯了似的隐忍。 “我们有很多人帮助的，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我知道，悦心，我可以等，但我怕这天宫里局势动荡，越晚越拖，风险越大……” 允泽顿了顿，整理了思绪，继续说道，“你的父亲这一关就难过……” “我虽然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但是我已经决定抵抗了！” “悦心，没关系，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去保护你，还有对不起，上次我实在气不过，丢下你不管了。”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哦，这是给你的香囊。” 温悦心拿出两个香囊，把其中一个香囊递给允泽。 “见此物，如见君。”绵绵的情意，皆融化成这六个字。 见此物，如见君。 见此物，如忆卿。 那日回到执行司之后，温悦心在原来苏禹制作的基础上，逢了一张小纸进去。 也相当于是把身家性命也放进去了。 如果有一天，始终抵不过父亲温棋的命令，沦为权势的牺牲品，她甘愿以死明志。 当然，如果用不上这最后的底线，就十分万幸了。 “允泽，你一定要好好保管这个香囊！” “好，我会的。你万事当心。” “嗯，我们也该回去了。” 温悦心和允泽一前一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像没有人发现端倪。 我是留着心眼，看到他们陆续回来，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可是，场中，还有人留意着温悦心，也有人知道香囊的事情。 这两人一前一后，还不明显吗？ 第一百章 等风来，不如追风去 庄绍从义女庄落织那里，知道苏禹做了四个香囊。 云然和苏禹是一对。 还有两个给了温悦心，那么很明显，是温悦心和允泽的。 庄绍看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回来，以及允泽腰间凭空出现的香囊，就明白了。 还有一个人，在时刻观察着温悦心。 那个人就是温悦心的父亲温棋。 自己女儿的小心思，如果细细留心观察，并不难猜。 温棋这些年，在天宫里，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不过是儿女情长。 比起权势谋略，这些算得了什么？ 就看这次的青离宴，有几个人注意到天宫里有一个叫允泽的人？ 就算青松已经有了妻子，甚至有了孩子，怎么算，都是站在青松一方可以得到更多的收益。 没有天君和群臣的支持，允泽什么都不是。 温棋心思流转，突然想到一个好方法。 让温悦心不得不心甘情愿去到青离院。 想到此处，温棋不经一笑，埋了这么久的长线，终于可以发挥作用了。 鸢尾花仙算着时间，差不多时候，她站起来，“接下来就是大家期盼已久的诗词会！” 此言一出，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终于是来了，诗词会，谁都想在这个舞台上，施展自己的才华。 最主要的是，今年的奖品好像很丰盛。 “今年的规则是什么？” “对啊对啊，是什么呢？” 在诗词会之前，有许多仙人聚众押题。 是与不是，还得鸢尾花仙亲自说出来。 “今年的规则呢，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哇，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那是两个人，三个人？” “每个人都要找到另一个同伴，可以自己找，也可以是随机搭档，怎样组合我们不干涉。” “两个人是一同参赛？那怎么定输赢结果呢？”有的仙人，着急问出来。 “其实很简单，由两个人共同完成。指定题目的佳作，由我和青松一同选出前十名。” “那还等什么，赶紧找人啊！”众仙躁动起来。 “天宫里谁写诗比较厉害来着？” “还有谁，不就是肃政院和尚言司的两位吗？” “哎哟哎哟，可别挤我啊！” “这个时候，还顾及什么？” “哎哟喂哎哟喂，你们去吧，我不抢了。” 简直了简直了，你们有见过一排穿着华丽的仙人，不顾形象的往我的方向跑来吗？ 虽然不是朝我，是朝我身边的苏禹和后面的无忧。 我见状，忙想拉着温悦心往后面跑。 再无动于衷，是想变成肉泥吗？ 我刚起身，苏禹拉住我，无忧也是，有一股力量传来，我们四人悬浮在半空中，仙人们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就算踮着脚尖，也没有办法够到苏禹和无忧。 所以都呆呆地举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阿然，我相信你。”苏禹这算是向我发出邀请？ “等等等等。”旁边的无忧插了一句。 “云然小姐，请给我一个机会！”说着无忧还非常绅士的鞠了一躬，做出邀请的动作。 我现在有点透不过气了。 “好了好了，台下的仙人们，你们的苏禹和无忧都已经有了人选，快快散开吧！” 温悦心作为执行司的少司主，说话还是有人听的，那些仙人只能悻悻而归。 “然然，别愣着呀，不难选啊！” 无忧没好气地瞪了温悦心一眼。 “你也太小瞧我了，等一会儿，我一定不和你一组。” 温悦心吐吐舌头，“谁稀罕你，哼！” “你你你”，无忧有些气急败坏，“你可别后悔！” 温悦心直接别过脸去，不看我们这边发生的事。 我首选当然是苏禹，当然这是带有私心的，我也想看看，我与苏禹究竟默契到什么程度？ 但是应该怎样拒绝无忧呢？ 我假意咳嗽两声，“这样吧，我点芝麻。” “点啊点啊点芝麻，点到那个我就选哪个！” 结果很明显，指向的是苏禹。 无忧抱头，“这不是赖皮吗？在说的时候，你可以加字，或者减字进去……” “你是傻的吗？”温悦心听到我们的对话，直接吐槽出来。 “好了好了，你没机会了！”温悦心残忍的向无忧道出事实。 “呜呜呜，每次都不是我！”无忧痛苦状。 我细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啊！有苏禹的情况下，我的确没有给过无忧机会。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有了一次破例，就会有第二次。 喜欢这种事情，还是坚定一点比较好。 就这样，我和苏禹分为一组。 “有没有人选我啊！”无忧略过身边的温悦心，对着对面的仙人喊道。 此话一出，众仙见还有机会，立马把手举起来。 没想到，无忧后面的话，让在场的仙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是一个活宝！ “不过，最好是女仙！” 一句话，刷掉一半的人。 “而且身高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 “妆容不能太过浮夸。” “……” 一连串要求下来，众仙哭笑不得。 这是在组队，还是在相亲？ 我和温悦心趴在桌子上，笑得不能自已。 苏禹端坐着，不过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 直到后来，没有合适的人选，一拖再拖，就没有单个的人了。 除了温悦心。她本来是不想参加的。 “那个，温姑娘，姑奶奶，小司主，您大人有大量？” “那个，我错了错了！” “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无忧最终认清了一个事实。 千万别说大话，还有别得罪女人。 女人记起仇来，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哄好的。 “也罢也罢，看你这么可怜，我帮帮你也无妨。” “真的？”无忧暗淡的目光中迸发出光芒。 “太感谢你了，奶奶！” 温悦心一记眼刀子。 无忧吓得一个哆嗦，“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是姑奶奶，绝对是口误，真的是口误，我对天发誓。” 其实本来温悦心关注着允泽的方向，如果有可能就最好，但是看到允泽身边已经有了人，所以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此人不是别人，就是法斗会接触过的长彦！ 虽然温悦心满是疑惑，还是没有放在脸上。 幸运的是，锦儿和云实成功地组到一起。 我在心中给云实打气，可以啊，小伙子，这么快就搞定了！ “好了，现在大家都已经组好队了，那么请我们百花宫的姑娘，给各位大人呈上纸笔墨，我们这一轮的命题是：风！”鸢尾花仙审时度势，看着差不多了，又站了起来。 “风？只有一个主题，剩下我们随意发挥吗？”有的小仙有疑问。 “是，大家请自由发挥，时间一炷香。”鸢尾花仙一挥手，凭空变出来一炷香，悬浮在半空中，供各位参考时间。 我和苏禹坐在一排，可以说是很近的距离了。但是我们的重心都在诗词上，所以没有怎么在意。 当然，在有些仙人眼里，就变得不这么单纯了。 “阿禹，关于风，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自知知识浅薄，所以把主动权交给苏禹。 苏禹脑中闪过灵感，提笔沾墨，往纸上挥毫。 “风来左，又去右。 风中草，无宁休。” 我沉思，理解苏禹这句话。 “风指的是外在的动荡，这草指的可能是渺小的我们？” 苏禹点点头，“确实如此。” “你也想一句吧！”苏禹把笔交给我。 “你不是没见我的字，我这字哪里登得上台面？” “阿然，自信点！” 苏禹拍拍我的肩，以示鼓励。 “好吧！” 我提笔在纸上写道： “等风来，不如追风去。” 写完不确定地看了苏禹一眼，“可是我们这个可称不上是诗词啊！” “没关系，我有办法融到一起，成为一篇新的诗词。” 第一百零一章 诗词会 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苏禹了。 不打扰他，我在他身边安分的坐着。 风来左，又去右。 风中草，无宁休。 其实每个人都很无奈，无法选择出身，无法选择生活在怎样的环境和时代里。 所以不管人间还是天界，都有鸡汤如此说：“你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只能适应这个世界。” 紧接着还有一句话。 “物竞天择，不合适的人终究要被淘汰。及时止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 现实是残酷的。 在没有出兰台之前，我没有尝到过什么叫做为所欲为，也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 秋音本是一个单纯的人，却因为爱而不得，百般刁难，为所欲为，最后葬送在自己的手中。 赵子音也是，将阿离逼入绝境，不知悔改，被自己最爱的人，送入黄泉地狱。 赵子越因为一念之差，后面的时光都活在愧疚里。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血肉，为赵子音续命。 最可怜的，莫过于从前的芍药仙子阿离，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错在善良和真诚。 这是多么可叹的事情！ 这个世道要变成什么样，才会逼着一个善良的人去不善良？ 阿离没有摒弃本心，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不屈服于世道险恶，宁愿跳入轮回境。 我现在心里也有些不确定，如今，我的善良尚存几分呢？ 心中郁郁寡欢，只能化成食欲，一个劲的吃眼前的食物。 这里算是公开场合，所有人的谈话，都是暴露在空气中，仔细辨认可以听得很清楚。 “风啊，我有一篇旧作，要不我们在此基础上修改修改？” “好啊好啊！” “这个这个，我很有灵感！” “好，不相信你！” 当然也有不少争吵的声音。 “你这写的什么，我来我来......” “你这也不怎样啊！” “那你要怎样？要怎样，怎样？” “反正不行，你这辞不达意，太过浮夸了！” “好啊，老子不写了。” 说着把毛笔往地上一摔，另一个同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张纸卷悬空出来，然后燃烧起来，化为乌有。 原来是鸢尾花仙出手了。意思很明显，若写不成，也莫要影响其他人。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鸢尾花仙组织花仙们收回卷轴。 “接下来，请大家静候结果。可以稍作休息。”鸢尾花仙朗声道，字字清晰。 我还不知道苏禹最后写了什么，转头问他。 “其实没怎么改动。” “嘶。”我吸了凉气。 “所以是什么？” “等一会就知道了。”苏禹很冷静，冷静得自信。 “哦。” 好吧，反正是游戏一场，也不必过于认真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和温悦心聊着一些细碎琐事。 比如最近尚言司的碟刊，有什么趣闻...... “上古琴师这次青离宴没有来啊！” 我环视一周，没有看到上古琴师的身影。 “可能是秋音走了，太伤心了吧！” “上古琴师年纪很大了，痛失爱徒也是可怜。” “然然，你可怜他干什么？没教好自己的徒弟，也是应该。” 我摇摇头，这世间有太多的东西，都讲不清楚。 很多时候，我们不可能了解到来龙去脉，我们也不能随意评判别人。 “据我听说啊，上古琴师好像不在天宫里了。”无忧插了一句进来。作为尚言司的高层人士，他获取的信息比我们都多。 “怎么讲？”温悦心好奇的问。 “琴师的阁院已经空了，想着可能去云游四方了吧。” “一大把年纪了诶！”我着实感叹。 “这有什么，我倒是希望，我们老了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聊天。”温悦心打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晚年生活，可能在兰台也干不动了，邀请几个好友，时常聚在一起闲话，种种田，看看书，回归最简单，最朴实的生活。 也许也会有孩子。当然，只是也许…… “请各位仙人，稍安勿躁，前十名的人选，此刻，就在我的手上！”鸢尾花仙缓缓走到中央，捧着一个卷轴。 所有仙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卷轴上，是进还是没进，就等鸢尾花仙揭开。 “尚言司无忧一组，恭喜。” 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意料中事，大家还是报以热烈的掌声。 无忧捂着心口，哭哭啼啼，没想到能够晋级的样子。 作为无忧的搭档温悦心，撑着头，十分无奈。 “肃政院苏禹一组，恭喜。” 我对苏禹的崇拜之情可以说是如滔滔江水一般…… 咳，这有点夸张了。 正经一点，苏禹能带起我这个青铜，实力确实非常强。 “肃政院长彦一组，恭喜。” 众仙转过头望去，原来长彦和允泽是一组啊！ 纷纷点头，并报以掌声。 “兰台之境云实一组，恭喜。” 听到兰台之境这几个字，我跳起来的心都有了。 太好了太好了！小云实不错啊！他也朝我挤眉弄眼。 锦儿作为百花宫的新人，也十分引人注目。 “这一次有很多人冒出来啊，实力很优秀！” “哎，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别丧气啊，老兄，不还有名额吗？” “今年情况特殊，相比较呈上来的质量，这几个人合作完成的最好，因此剩下的名额，统统作废。” “啊！没有了，这就没有了？” “太残忍了吧！”不少仙人有些埋怨。 这时候，青松站了出来，“我和百花宫主商量过后，发现现在文风大不如以前，浮躁华丽，为了显得贵气而生拼硬凑，想想自己的诗里，有没有这种情况！” 如果说刚才的鸢尾花仙给剩下的人，留了一点情面，这位青松公子，是实实在在当众批评了。 刚才发声抱不平的仙人立马闭上了嘴。 “请四组人站到台中央。我们这里有四个信封，里面是词牌名，请抽到的选手，无草稿，直接凭感觉作出诗来。同样也是两人一组，形式自定，但必须都参与到。既考验大家的临场发挥能力，也考验选手之间的默契！” 鸢尾花仙和青松坐在席位上，作为评委打分的架势。 “我先来我先来！”无忧自告奋勇，拉着温悦心到最前面。 “嗯，你来抽吧。”末了对着四个信封，无忧却不知道选哪个，只好把选择权交给温悦心。 温悦心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选了第二个信封。 当着众仙的面，展开：《蓦山溪》。 无忧没和温悦心商量大概的方向，直接脱口而出，速度之快，令在场的仙人讶异。 但是，老兄，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人家姑娘未必能跟得上你的思维啊！ 众仙替无忧这家伙着急。 “流云微倦，回首烟波里。 偏爱梦长安，共小楼，几多光霁。 花间浅唱，不过少年愁。 怀尺素，赴佳人，再谱高山曲。 眸光潋滟，惊岁如初遇。” 无忧言罢，看向温悦心，笑眯眯的样子仿佛在说，后面就交给你了！ 温悦心心下懊恼，为什么要答应他，为什么？ 虽然心里腹诽，但是节奏不能乱，温悦心稍稍感觉到无忧想表达的。 流云，烟波，长安，小楼，光霁，几个意象叠加起来，十分柔和唯美。 之后提到少年愁，少年能愁什么，不过两样东西，事业和女人。 果不其然，后面提到佳人，意思很明显了，放在现在的场景倒也合适。 那个佳人不就是无忧心中的云然吗？ 刚好聊到等我们都老了的时候，温悦心找到了感觉，言道： “怎道罢平生，同傲骨，相惜之谊。 华灯即上，别后各无暇。 逐月影，哄星归，贪作良辰续。” 第一百零二章 何为自由? 等温悦心说完，已经有人当场记录下来，悬挂在准备好的架子上。 “蓦山溪·流云微倦 流云微倦，回首烟波里。 偏爱梦长安，共小楼，几多光霁。 花间浅唱，不过少年愁。 怀尺素，赴佳人，再谱高山曲。 眸光潋滟，惊岁如初遇。 怎道罢平生，同傲骨，相惜之谊。 华灯即上，别后各无暇。 逐月影，哄星归，贪作良辰续。” 作为第一组上场的无忧和温悦心，发挥地如此稳定，语义还是连贯的，着实不易。 看得台下众仙纷纷叫好。 “你看看，不亏是尚言司和执行司联合出品！” “是啊是啊，逐月影，哄星归，好美的意境啊！” 无忧和温悦心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下一轮开始了。 苏禹毫不犹豫，选了第一封。 打开里面的纸张，上面写得是：瑞鹤仙。 苏禹立马想到了什么，和我悄声说道，“没事，随意说说就好。”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在场上，还是在比赛诶，你，你，你就告诉我，随便说？ 苏禹心里有谱，朗声道： “小帘懒未卷。”说完，看向我。 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嘴皮子竟然自己动起来。 “漏得一屋星，幽然梦浅。” “更年赴家宴。”他继续说。 “长幼共谈笑，圆圆满满。” “灯花点点。” “入杯盏、盏盏皆滟。” “数将来、音讯犹在，不必道孤身远。” “难免。一愿风调，二愿人和，三愿志显。” “浮生缓缓。” “新年至，陈衣换。” “万象应归处，包袱典当，也把心情收揽。” “对山清、好景月明，锦年尽看。” 说完，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苏禹其实很厚道，说了一个开头，我总有办法往下做出延伸。 “哇，竟然配合得如此默契！” 仙人们赞叹。 “是怎么想到，包袱典当，也把心情收揽的，我好喜欢这一句，多么豁达呀！” “不亏是肃政院的苏禹，还有兰台之境的云然，他们好像搭档了很多次了！” “我等望尘莫及啊，望尘莫及。” 我被他们说的十分惭愧，百分之八十都是苏禹的功劳，是他在掌控大体的方向。就算我说得不好，他也能够及时挽救回来。 在众仙的目光中，我颤颤巍巍回到座位上。 看台上和比赛场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心里轻松了很多。 接下来，长彦上前一步，抽取了第三个信封。 上面写着“定风波”。 两个大男人也毫不逊色，也是脱口而出： “独倚轩窗风自吟， 香樟叶落数春音。 偶把残芳夹书卷，又念， 同窗故友盼花新。 从古佳人千种景，所幸， 翩翩诗意卷中寻。 林下小猫凉处去，小憩， 泯然一笑作流云。” 中间两句是允泽说的，长彦负责开头和收尾。 别的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是温悦心是知道的。 小时候的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展开，紧接着，是那种少女情动初开的感觉。 她知道，允泽喜欢书，也喜欢把落叶夹入书卷中，后来她也慢慢有了这样的习惯，几万年了，不曾变过。 她也记得，允泽说过，这从古至今，佳人良人数不胜数，但他不愿她成为什么大家闺秀，他愿意用所有的力量，让温悦心不受外人的眼光，以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她从前不知道，这些事情她与他，都记得这般深刻，清晰。 但是放在现在的场景之下，她只觉得痛彻心扉，宛如一座巨石压下，她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众仙十分捧场的鼓掌，且不论诗词的好坏，光是允泽的身份，也应该要客气一下的。 “没想到，两个大男人作的诗词，也可以这般委婉。” “可不是吗，我觉得还不错。” 现在只剩下一个信封。 云实没有选择的余地，拆开。 “是乌夜啼。” 云实和锦儿迅速地定下一个主题。 他们对于临场作诗，也是信手拈来的样子。 “零落清辉点缀，池中月影无踪。 游鱼不晓天远近，适意自从容。 梦醒来生话下，当时遍絮花丛。 孤雁不贯云南北，飞罢算一生。” 两个人洋洋洒洒，一人一句往下说。 还没有等众人细细品味其中的意思，锦儿继续补充道： “此篇寓自由。月洒清辉，难眠之夜。借残存之识，幻作水中池鱼。身为鱼，但见月影，终无法触碰。 曾羡鱼之自由，池乃鱼之天地，纵其一生无法知晓天之大，地之广，仍可游戏属于它的人间。 但，池是鱼的局限。不可离水亦是局限。 曾羡雁之自由，一双羽翅可遨游天际，四海为家，看尽世间繁华。 但，终其一生，不能贯彻天地之南北。习性是为局限。 是言：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 自由无法穷尽，往往伴随局限。 人亦如此，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力所能及的度是自由。 尝听闻：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完，之后才是自由。 深以为然。粗鄙之言，与君共勉。” 这是怎么样的思想契合啊！ 最精彩地莫过于最后，锦儿对自由的阐述，不是一般的境界啊！ “好，妙！”有仙人直接站起来，由衷地为他们鼓掌。 “没想到短时间里，还能够结合梦境来阐述自由，看来是平时对生活处处留心啊！” “不止不止，他们的思想能够贯通到一起，这才是最令人惊叹的！” 四首诗词全部圆满的完成了，由专人执笔，写好之后，悬挂起来。 鸢尾花仙和青松很快整理好分数，走下台阶，看样子是要宣布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衡量，而且我也有感觉，这次云实和锦儿十有八九会脱颖而出。 众仙屏住呼吸，等着鸢尾花仙开口。 “经过我和青松共同决定，本次的诗词会，得第一名的是：兰台之境云实与百花宫锦儿。” “请两位上前来，按照规矩，这一次的奖品由天君决定。” 百花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花瓣了，此刻各色的花瓣从天而落，色彩纷呈，好不热闹。 看到这个，我想起和苏禹第一次见面，苏禹试探我，而我用地上的花瓣作花针，想着想着，也不由得笑出来。 苏禹也想到了，凝结起地上比较近的花瓣，随着手一挥，花针也一来一回。 我试着封印花针周围的空气，这也是我法术的一个瓶颈。 苏禹的花针移动地慢了一些，他也感觉到异样，“你在凝结空气？” “是啊，不过好像没有什么用。” “再试试。”苏禹说道。 我依言，集中精神，又注入一分力。 苏禹渐渐撤回自己的力量，可以看到花针没有落下，而是稳稳当当地停在原地。 可能从外人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按照常人的思维，一定是用法力吊着花针。 但是我其实是凝固住花针周围的空气，而导致花针不能动弹。 呈现的效果虽然一样，使用的方式和思维却是大相径庭。 不敢太过用力，我只维持了一会儿，就送了手，花针落在地上，再次舒展开来。 那边的云实和锦儿已经走到了天君的面前。 这一次他们的实力有目共睹，的确是担得起第一名。 “不知两位有什么想实现的吗？” 天君今天心情不错，连语气也温柔了一些。 云实摇摇头，“回天君，我并没有需要实现的东西，若有，我会通过努力自己去实现。” 云实一顿言辞，惹得台下仙人纷纷叹息。 “好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浪费了，真是可惜。可惜。” “哎，可不是吗，真是一个傻孩子。” 我也在心里纳闷，小伙子，抓住机会啊，虽然有时候，确实需要自己的努力才能实现，但是放在你面前的机会，你可不能不要啊！ 云实很久之后，才知道，这次的机会，多么的重要，甚至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但是因为他的年轻气盛，生生错过了。 第一百零三章 当堂控诉 天君对于云实的倔强，自然不会强求。 “锦儿姑娘，可有什么所求？”天君看着这个容颜姣好的美人，十分和蔼。 毕竟，美人嘛，总是惹人怜惜的。 “天君，我倒是想为锦儿求一件事。”鸢尾花仙站到锦儿身边，很亲昵的拍拍她的肩。 “我觉得锦儿无论是才识，还是才艺各方面，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恳请天君，给予锦儿一官半职，若是不用，实在太可惜了。” “那，百花宫主可有什么好的职位推荐吗？” 鸢尾花仙对着尚言司的周九行了一礼。 “周九大人，素闻尚言司负责宴席的筹备，不知百花宫的锦儿，是否有幸，能来协助一番？” 周九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正好，我也有这方面的打算。天君，我日前和你说过这件事，觉得尚言司的工作实在繁重，可以分出去一些，不知您还记不记得？” 天君经周九的提醒，似乎有这样的印象。 “的确和我说过。” “那我在这里说一声，也为锦儿姑娘开一条明路，尚言司愿意把舞坊，乐坊的打理，一并交给锦儿。” 全场哗然。这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锦儿刚出现在众人面前，同一天，就拿下舞坊和织锦阁两个举足轻重的部门，实在是不得了。 众仙虽然惊愕甚至觉得难以置信，不过没有什么反对声。 诗词会上，锦儿的实力的确不一般。 “锦儿，还不谢过周九大人。”鸢尾花仙从旁提点。 “谢过周九大人。”锦儿不卑不亢，没有体现的过分喜悦。 “我这里斗胆”，鸢尾花仙继续道，“想为妹妹锦儿再次请一件事。” “哦，说吧。” “可同意锦儿姑娘设立自己的部门？” “怎么说？” “我打算以锦音阁命名，往后舞坊和织锦阁都迁徙到锦音阁，也方便锦儿姑娘打理不是？” “好说好说，来人，听清楚了吗，都去办吧！” 天君十分的大方。 再瞧瞧众仙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天君这是什么意思？把尚言司的一部分职能分出去，还设立新的机构名称？ 难道往后这天宫里，三司要变成四司了？ 虽然这几日一直有传闻，但是天君此举，把从前勤勤恳恳办事的仙人，放在哪里？说答应就答应了？如此的随便？ 心有不满，也只能憋着。只能说锦儿运气太好了。 对于天君来说，这几年周九权力过剩，能分担出去一点也是好事。 而且锦儿刚到天宫中任职，一定会有人眼红，有人不服气，这个时候，能帮锦儿的只有百花宫，若是天君愿意卖个面子，还怕不能约束住锦儿吗？ “如此，多谢天君了。锦儿在锦音阁，一定认真做事。” 锦儿跪在地上，十分虔诚的模样。 “也谢谢鸢尾花仙的提点。” 锦儿还不忘和百花宫主说声谢谢，不过也是，没有百花宫主，何来锦儿的今天？ 看起来这次的青离宴就要结束了。 天君站起来做一个收尾。 “那么今天的青离宴拉下帷幕了，感谢各位的莅临。” “且慢。”一个女声响起。 在大家四周环望的时候，庄落织站起来。 “红舞娘，世道如今，你还忍得下去吗？” 什么事？众仙心里纳闷。 庄落织负责织锦阁，红舞娘负责舞坊。 “我们也很高兴，迎来了一位新的领导人。但是有一桩事情，在我们心里压了很久，正好就测机会，希望锦儿姑娘为我们主持公道！” 天君被突然的打断，微微皱眉。 可来人是肃政院院首，庄绍的义女，庄落织，只能再次坐下，看事态发展。 锦儿也立马开口，“两位妹妹，有什么委屈的地方尽管提出来，能做主的，我一定做主。” 庄落织和红舞娘站到正中央，一副不得到结果，决不罢休的气势。 “今日，我们姐妹二人要控诉的人，正是肃政院弟子，苏禹。” 我听到苏禹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下大惊。 转头看苏禹，“这是你从前欠下的风流债？” “开什么玩笑？”苏禹难得回应地这么快。 “还有兰台之境的云然。” “噗”。我差点把口中还没咽下的茶吐出来。 怎么还有我的事？ 我寻思着，除了那日和无忧一起去实地探查过，就没有接触了。 温悦心也是预感有些不妙，庄落织和她一直是认识的，但从来没有听说，她和苏禹还有什么纠葛。 天君摸摸自己太阳穴，这叫个什么事儿。 云然他留着还有用呢？被你这么一折腾，还有机会用这颗棋子吗？ “我搞控告苏禹始乱终弃，云然暗中挑衅。” 此言一出，仙人们都沉不住气了，这讨论的声音绵绵不绝，几百号人“叽叽喳喳”，还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苏禹于我自幼相识，且承诺，待我年满4万年，就娶我为妻。但是同时，苏禹也接触过红舞娘，还赠与香囊，以示情意。但是，在遇到云然之后，再次出尔反尔。” 我心中的问号越来越多。什么玩意儿？现在造谣不需要什么成本的吗？凭着一张嘴，就想颠倒黑白？ 苏禹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在我没有遇到苏禹之前，苏禹真的不像是一个会去勾搭别的小姑娘的人。 虽然这天宫里，喜欢苏禹的人真的非常多。 有的是看上苏禹的美貌，有的是看上苏禹的身份，肃政院的首徒，成为下一个肃政院院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有证据吗？庄姑娘？” 大家都知道庄落织是庄绍的义女，所以即使怀疑，问出来的语气十分客气。 庄落织毫不犹豫地拿出一张纸，她一拿出来，我就认得。 这是我们兰台十分熟悉的东西。 薄薄的纸，卷成桶装，用胶水糊起来，并在粘合处印上印章。 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纸的边缘有一串小的数字。 我心下愕然加深，庄落织的这个东西，竟然做了两重防备，证明里面的东西都是真的！ 庄落织看向我，眼神有些轻蔑，“云然，这个你在熟悉不过了。” 我愣在座位上。 “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亲自来鉴定，这是真是假，如何？” 既然被点名了，当场拒绝显得我们兰台之境没有肚量。我站起身来，接过她手中的纸卷。 “好，我来。云华师姐，烦请帮忙！” 鉴定真伪的第一步，是看印章是否完好，从来没有被开启过。 第二步，是看印章出自哪里。 “庄绍大人，看来需要借您肃政院的印章一用！” 庄绍很果断地将印章抛到我手里。 刚才看庄绍的时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是，庄落织是庄绍的义女，而苏禹又是庄绍的得意弟子。 发生这种事情，庄绍竟然无动无衷？还是说，庄绍已经知晓会有今天这么一幕，又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庄绍一手策划的？ 越想越觉得头顶冒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拿出原录灯，对着纸卷上的印章扫了一遍，又对着庄绍的印章一扫。 为了让大家也看得清楚，我把原录灯能够显示的范围，显示到最大。 眼看这两个图案，在空旷的大屏上缓缓移动，要重叠到一块了，众仙的心情和我一样，都提到嗓子眼。 结果竟然是完全吻合。 当屏幕中出现“完全吻合”这四个字的时候，众仙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我在心里暗骂，苏禹啊苏禹，你怎么回事！ 不过在台上，还是要敬业一点。 第三步，是核查这一串数字的来源。 经过兰台之境，入库编号，再取出，一定是有记录的，所以在开始之前，我已经叫师姐云华去查了。 根据这串数字，可以准确知道，这份纸卷，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第一百零四章 香囊 师姐的效率还是可以的，正当我准备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得到了结果。 但是脸色不是很好看。 还是本着公开透明的原则，我把结果移到大屏上。 “时间鉴定结果：三万年前。” 这几个字蹦到众仙的眼前，他们有点动摇了。 “三万年前，难道苏禹是那样的人？” “是啊，三万年前，绝对没有可能造假啊！” “正常来说，的确不可能在三万年前就已经知道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啊！” 也有仙人仍然相信苏禹。 “还是先看看里面的内容吧！三万年前的东西，都可以用作为证据。” “对，让我们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我当着众仙的面，仔细小心地揭开。 说实话，心里没有忐忑是不可能的，当然，我也好奇里面的内容。 来不及看，我第一时间用原录灯扫了一遍。 “我，肃政院苏禹，愿意在庄落织姑娘年满4万岁的时候，娶其为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有违背，此生不能与相爱之人厮守。落款：苏禹。” 如果说，我之前还抱有希望，那么现在，我感觉浑身都凉透了。 感觉手中的原录灯都快拿不住了，难道这只是一场骗局吗？ 你若已有承诺，何苦再耽误他人？ 温悦心看到直接就炸毛起来，“我呸，苏禹啊苏禹，我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才不放心把云然交给你，你是真的狠啊！这件事情一直压到现在，我的两个好姐妹都被你这么骗了，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对我手下留情了啊？” 温悦心在气头上，很多话显得意气用事，但显然，苏禹的所作所为，确实把在场所有的仙人都惹怒了。 最可气的是苏禹，一本正经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丝毫不理会越来越大的指责声。 仿佛这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 我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喃喃自语“你都不愿意解释一下吗？” 眼角隐隐有泪滑落，我飞快的拂去。 可怎么忍得住啊！苏禹啊苏禹，你我终究是，哎…… 师姐云华眼疾手快的来搀着我，此刻我身如柳絮，风一吹，便能倒下。 “红舞娘，你来说吧。” 庄落织从我手中抽走纸卷，当着众仙的面，燃烧成灰烬。 可见，就算苏禹再次愿意履行承诺，人家庄落织也看不上了。 紧接着，红舞娘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只一眼，我就知道是什么了。 香囊。和前几日苏禹做的一模一样。 我看向苏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苏禹冷静地坐着，还是一声不吭。 苏禹你是想急死我吗？为什么不解释，你究竟是问心无愧还是问心有愧？ 温悦心也认得这香囊，直接掀翻了苏禹面前的桌子。 “你还有什么好说？” 温悦心发怒，替我感觉不值。 天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个香囊啊！可是到头来，皆是你的网中之鱼。 原来不过如此。 我苦笑起来。 “苏禹赠我香囊，并相许了，可没有告诉我，他和庄落织已经有了协议，我更没有想到，后来出现了你！苏禹就更加没有正眼看过我！” 红舞娘一番陈词慷慨激昂，把苏禹贬得，渣成碎玻璃，也连带着把我拽入舆论的漩涡。 可是，我也不知道这些事，不是我抢走了你们的苏禹啊！ 我若是知道，我绝对不会沾染苏禹半分的。 世间没有如果，时间也不可能倒流。 苏禹，你真的什么都不表态吗？难道要我一个女孩子，单独去承受这份压力吗？ 兰台的师父和云实都很担忧我。 锦儿在云实耳边说了几句。 云实点点头，站起来，“云然姐姐，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认为，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不要这么说，不要。 我的心好痛啊！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喜欢受害者这三个字。 我不相信自己被骗了，苏禹只为我一人流露的温柔，难道也是假的？ 可是那些感受是多么的真实，多么的刻骨铭心…… 我拼命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在这边哭成泪人，那边的苏禹依旧无动于衷。 随着庄落织和红舞娘两位的陈词，仙人堆里，现在乱作一团。 “这什么重磅的消息，肃政院内部闹起来了？” “哎，庄落织和红舞娘也是可怜，还有那个云然，看样子，她好像也不知道吧！” “没想到没想到！” 一片热闹的场景中，我看着有些好笑。 没有想到，能把仙人们团结起来的，竟然是八卦和热闹。 “我要站出来说两句。” 肃政院庄绍出面了。 “关于徒儿和义女的事情，还有牵扯到的红舞娘，云然，我这里给大家一个答复。” “苏禹这次确实有错，肃政院作为三司之一，自然要做好榜样，这样，撤去苏禹首徒的称号，到肃政院从头做起吧！” “还要庄落织，好歹也是我的义女，苏禹这下是高攀不起的。还有红舞娘，也希望你觅得良缘。” “至于云然，实不相瞒，苏禹和云然的事情我是知道的，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可愿放弃，还是……” 庄绍看向我。 我只是茫然的站的。 一直未动的苏禹终于有了反应。 他走到我的身边，摇摇头。是不想让我受累。 苏禹你是什么意思，连一个一起承担的机会都不给我？ 纵然面对的是舆论滔天，众仙的唾沫，我也愿意和你共同分担。 可你这个时候，却想把我撇在一边？ 苏禹，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弟子有罪，甘愿受罚。” 苏禹当众是承认了，他承认了。 果不其然，众仙难听的话不绝于耳。我心里难受，却无从说起。 “来人，把苏禹压下去吧！还有，苏禹你的香囊给我。” 有小厮呈上香囊给庄绍。 “云然，你是否也有一个？” 我心灰意冷，只能做出本能的反应：“是。” “刚才我看到，在场中，除了云然，红舞娘，还有人，也有这样的香囊。” “庄大人是什么意思，是说还有其他受害者？” 庄绍神秘地摇摇头，“可能不是。” 温悦心心里是震撼的，是的，她怎么忘了，她也有，就在宴席中间，她还给允泽了一个！ 怎么办？难道今天就要说破了吗？ 庄绍直接点名了，“温悦心，是不是啊！” 我也十分担心温悦心的情况，现在还不是公开温悦心和允泽的最好时机啊！ 温悦心木讷地站起来，香囊就佩戴在身上，怎么藏也晚了。 她颤颤巍巍地取下香囊，给众仙看。 我看向允泽的方向，却见他着急的模样。 怎么回事，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发生这么多事？ 巧合吗？还是早有预谋？ “青松，你是不是也有？” 不只是温悦心眉毛一跳，连温棋也是一惊。 温棋本来是想弄出一点动静端倪的，但是这个事情发展的出乎意料。 温棋心下揣摩庄绍是什么意思？ 刚才和允泽在一起的只有长彦，长彦又是肃政院的人…… 青松不明所以，站起身来，很明显，大家都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香囊。 温悦心不敢置信的望向允泽，怎么回事，怎么会在青松手里？ 不是叮嘱过要小心吗？况且里面还有她的身家性命啊！ 温悦心比允泽还着急。为什么事情走向是这样的？父亲已经出手了吗？ 青松完全在状况之外，芍药仙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青松神色微动，似有些震撼。 低头再看看自己心爱的女人，扬着自信的笑容，青松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五章 逃不过的命运 我走到温悦心身边，轻声对她说。 “稳住，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最多就是事后追究，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 这一切确实太诡异了。 温悦心的最后一点理智，似要被淹没。 尽管如此，我感觉得到她浑身在颤抖，她扶开我搀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中央去。 “这可能只是一个误会，况且香囊这种东西，相似，一样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温悦心准备先发制人。 “况且大家素闻青松公子，对芍药仙子用情至深。怎么还有可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庄大人，我倒是想问问你，此举何意？” 庄绍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场好戏。 “温姑娘也不必焦虑，只是随便一提。”庄绍笑眯眯地回答。 随便一提？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温悦心的想法是，从青松用情至深这一点入手，让众仙相信自己的清白。只要大部分的仙人相信青松，那么她就可以逃过一劫。 或许，这一场“玩笑”过去之后，父亲温棋也能彻底死了心。 “是啊，也许是个巧合呢？芍药之案里，青松是什么反应，大家都有印象啊！” “庄绍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会呢？庄绍是三司肃政院的院首，这公平对错，庄绍自己不知道吗？” …… “其实，要我说，如果能够多一个姐妹，我也是心生欢喜。” 说话的人是芍药仙子。 “天哪，这是已经默认青松和温悦心的事情了吗？还以姐妹相称？” “哟哟哟，不得了，又是一桩喜事！” 温悦心愤怒地看向芍药仙子。 芍药仙子是什么意思？为了让我难堪，为了毁了我，甚至利用自己的婚姻。 可是，这说不通啊！ 温悦心的眉头皱成一团。 我站出来为温悦心辩护：“请大家听我一言。” “我和温悦心相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感情非常深厚，我深知她的为人，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有妇之夫的！” “咳咳。”云实向我咳嗽两声。 难道是我说的不对？ “这就有点尴尬了，云然你说相信温悦心，但是苏禹你就看走了眼，不是吗？” 我心里一阵恶寒。 为什么要这样子呢？为什么就是揪着不放呢？ “好，就算如你所说，苏禹的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可是这个我有把握，需不需要我发誓？” 为了温悦心我也是豁出去了。 “我，云然，担保温悦心，和青松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有一句假话，便是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温悦心中间想打断我，摇着头。 “然然，值得吗？”温悦心强忍着泪水。 没想到事到如今，能够站出来为温悦心说话的，只有认识不过月余的云然。 “所以，请大家不要纠结香囊的事情，换两边人家各自的清净！” “哎哟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刚才是我言论有失，冒犯姑娘了。” 刚才起来质疑我的小仙向我道歉。 我理解他的行为，只是淡淡说了一声“无碍”。 温悦心拉着我的手，都在给对方打气。 都这个地步了，决不能退让半分。 “温悦心姐姐，你怎么就不承认呢？” 我已经猜到，一定会有站起来，让事情死灰复燃。 原来是庄落织。 “什么，又有反转了？” “是啊，什么情况？庄落织起来说话了。” “云然，你和温悦心相识不久，总归是没有我这个老朋友，说话可靠吧！” “你什么意思？”我冷冷地看着她。 “我是说，你一点也不了解温悦心。哈哈哈哈。” “我不相信你，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我脑海里瞬间理过千丝万缕，及时反驳她。 一定不能有丝毫的马虎，也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 “好一个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恕我直言，您真是眼瞎了。”庄落织背后有庄绍和肃政院在，所以说话毫不顾忌。 “你！”我是真的生气了。 “庄绍，您就是这样教自己义女的，放话如此粗鲁，肆无忌惮。天君尚且在此，这里不是你庄落织肆意张扬的地方。” 我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相比较而言，你要是知道真相，完全可以在我立誓之前，站出来。何必等到现在，你无非是想看我的笑话。” “这么一说，其实你的话也没有多少可信度了，因为你的出发点只是我是否出洋相，而不是还温悦心清白。” “如果你还有半分良知，请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我也毫不留情得怼回去。 都看我好欺负是吗？ 天君刚才被我点到，此刻出来主持大局。 “庄绍，你的义女的脾性，确实是要改改了。” 庄绍点点头，敷衍着对庄落织说，“下次注意。” 天君心里也很纳闷，苏禹本来几乎是内定的下一任肃政院院首了，而且庄绍也很中意，今天这一出是为哪般？ 还有温悦心的事情，也是闻所未闻。 天君枕着脑袋，十分懊恼。 “如果是误会呢，今天就这样算了吧！” 天君摆摆手，完全不想理会这些烦心事。 “稍等。”温棋起身向天君行了一礼。 “自家的女儿还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比较了解。” 我和温悦心预感不妙，温棋是想干什么？ 当众硬要把温悦心塞给青松不成？ “我是这样想的，芍药仙子怀有身孕，确实辛苦，多一人照顾也好。” “父亲。”温悦心着急地喊了一声。 “父亲，这是在干什么？现在沦落到让女儿去伺候人吗？” “啪。”温棋当着众仙错愕的眼神，打了温悦心一个巴掌。 温悦心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在她身旁扶着。 温棋是过分了，绝对的。 我本欲反驳几句，被温悦心拉回，无奈地摇头。 温棋指着温悦心的鼻子，一顿臭骂。 “怎么，给你这个脸，你倒是还嫌弃上了？我执行司怎么会有你这般没出息的女儿？” “天宫里互帮互助也是理所应当，什么去伺候人，那是你的福分！” “就看芍药仙子愿不愿意了？”温棋有很大把握，芍药仙子一定会同意。 温悦心这段时间，确实太不听话，也该让她吃吃苦头。温棋心里这样想。 当然也是这样做了。 众仙吃瓜到现在，也有点迷茫了。 让自己的女儿去伺候一个怀有身孕的花仙？ 能图什么？图一份情面？不至于啊？ 还是说，温棋让温悦心去青离宴，是已经站定了青松？ 这天宫里暗潮汹涌，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变天。 温悦心倔强地咬着嘴唇，她一直在等一个声音。 允泽，事到如今，你还是选择袖手旁观吗？ 我也往允泽的方向望去，允泽啊允泽，今天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你和温悦心，这辈子都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饶是我瞪他，暗示他，他仍旧不为所动。 为了什么？因为心里的自卑，因为争不过青松，这就放弃了？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和温悦心的眼光有问题。一个苏禹还不够，允泽也这般窝囊。 许是经过了很久的心里挣扎，允泽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却被温棋看破，直接打断道：“允泽公子，我知道你在为弟弟青松为难，但是这件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好好地当你的大公子吧！” 一句话把允泽拒于话题之外，不给允泽思考的时间，再次问向青松和芍药仙子。 “两位，是否愿意？若是日后出了什么差错，我们执行司也能尽快帮上忙不是？” “我自然是愿意的，最近确实闷得慌，青松有公事，有一个伴也正好。夫君，你就答应吧！” 芍药仙子挽着青松的肩膀，在众人看来，就是一对恩爱夫爱，好不令人羡慕。 在场之中，我和温悦心却明白芍药仙子的言下之意。 第一百零六章 有难同当 芍药仙子是在说，最近没有什么人可以撒筏子，如果温悦心来，就有了新的目标。而且碍于自己有孕，温悦心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忍着，憋着。 我看着芍药仙子的笑容，心下发寒，怎么能够不阻止？ “温棋大人，我不反对您想历练一番温悦心，顺便去青离院帮帮忙，但是，温悦心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若是有个三张两短，那也不好说啊！” “是啊是啊，芍药仙子现在是金贵之躯，若是有什么意外，执行司也是有口难言，要不，温棋大人，就算了吧！”有的仙人也站在我这一边。 这得益于温悦心平时在天宫的为人，从来没有咄咄逼人，做事谨小慎微，也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 “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万事总要慢慢学起，况且温悦心自己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温棋冷冷地撇了温悦心一眼。 “既然芍药姑娘也同意了，宴席之后，温悦心，你便去青离院吧！” 我真的向当众爆粗口，这也配叫一个父亲？ 只觉脑中，胸中，心中，气血翻涌，愤懑不平。 一定有办法的，眼看着温棋就要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急中生智。 “温棋大人，芍药仙子，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兰台之境呢？” 我下意识看了师父一眼，不知道擅自做出这样的行为，师父会不会生气？ 管不了这么多了，事态紧急，只能先斩后奏，若有什么错，等我回到兰台之境之后，一定好好接受惩罚。 我闭着眼睛，抬头。感受到阳光透过眼皮，传来的暖意。 是呀，只要明天还有太阳，什么没有希望呢？ “我，云然，自请，协同温悦心一起，进入青离院，侍奉芍药仙子。” 我板板正正跪在地上。 有难同享，有难同当。 “不错啊。”温棋表示对我的冷嘲热讽。 我不予回应。我从地上拉起温悦心，就算要去，也要一起去，而且要高调的去。 如果我们发生什么事，青离院免不了关系。 好歹也是执行司和兰台之境年轻有为一辈的翘楚，不能失了该有的自信和从容。 “然然，谢谢你。” “嗐，这有什么好谢的，有我在，芍药仙子不会太过招摇。”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 我想躲开一个人，那个人叫苏禹。 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也许，这种感觉久了，就麻木了，看开了。 算了，不提他了。 “咳咳，没什么事了吧！”天君了望一圈。 “没什么事，大家就散了吧！” 天君首先站起来，出了宴席。 众仙也纷纷离去，一边走，还热火朝天地回顾宴会上发生的事。 大多是觉得我和温悦心好可怜。 一个被苏禹骗了三万年，一个被父亲当场教训的“体无完肤”。 听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都过去了。 温棋找上庄绍一同离开， 百花宫主鸢尾花仙率领众花仙浩浩荡荡，往百花宫的方向去。 无忧也走了，好似赶着回去写稿子。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师父，云华云实到我身边来。 “云然，这次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师父语重心长地说。 “对不起，是我鲁莽了，没有经过师父同意。”我觉得帮助温悦心没有错，但是心里仍然留下一分愧疚。 “不，莫云大人，我，是我连累了云然，是我连累的她，要怪就怪我吧！” 温悦心从旁为我求情。 “云然，师父不是要责罚你。”云华明白师父的意思，示意我们不用着急认错。 “其实，为师是想告诉你，这条路既然选择了，现在没有后悔的余地，只望你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从我下决心要与温悦心同舟共济的时候，就想好了最坏的结果。 “好，为师没有别的要说的了。我们走吧！” 我目送着师父，云华云实离开。 是的，去青离院之后，全靠自己一个人打拼了。 我深呼一口气，“走吧。” “嗯。” 我们两个人跟在青松和芍药仙子的背后，他们走走停停，有的时候说一会话，我们见着眼色，也离得远一些。 “进来吧！” 芍药仙子眼睛弯弯，像真的招呼自己的姐妹进来坐一样。 “夫君，你且去忙吧，我带着两位姑娘，好好参观一下青离院。” 当着我们的面，青松毫不避讳地，在芍药仙子额上留下一吻。 等到青松离开，我知道，真正的不见天日开始了。 芍药仙子果然换上另外一副面孔。 “没想到啊，风水轮流转，温悦心，你也落到我手里了。” “啧啧啧，还有你云然，这是什么姐妹情深啊！要来还一起来！” “斗胆问一句，我们应该怎样称呼您？芍药仙子，还是牡丹仙子？”既然是要常常见面的人，自然要问清楚，对方的名字。 “这是一个好问题。你们从前叫真的那个芍药仙子阿离，那我也是咯。” 芍药仙子回答得轻描淡写。 “好，您不觉得膈应，我们就这样叫了。”我诚恳地回答。 “且慢，你还别说，这阿离的名字，总是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也放过你们，免得心里觉得恶心，称呼我小主人，怎么样？” 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 没想到温悦心接受地比我还快。 “可以，小主人。” 芍药仙子是天君的儿媳，地位上自然高人一等，称她为小主人，并不为过。 “来来来，扶着我。”芍药仙子傲慢地说道。 温悦心低头照做。 看来芍药仙子是真的把我们当成下人使唤了。 我一路跟在后面，听着芍药仙子懒懒散散地介绍。 沿途有很多其他的侍女，见到我们十分惊愕，尤其是温悦心搀扶着芍药仙子的模样。 眼神里的错愕虽明显，不敢停下手中的活，脚下像生了风火轮，一步一步移动地飞快。 “阿紫。”芍药仙子唤了一个小仙前来。 “阿紫，这里大体的情况，你和她们交代一下，日后她们也是我们青离院的侍女。” “是。”那身着紫色浅衣的姑娘欠了一身，带着我们离开。 一路把我们引到厢房，“两位，靠边的两个空位子，就留给你们了。这是统一的服装，记得换上，今日的工作都已经排满了，你们就好好休息吧！” 阿紫看起来很有礼貌，“这间厢房除外，还有我和我的六个姐姐，也住在这里，晚上可以和你们好好聊聊。” 阿紫姑娘说完，就往外走去。 温悦心直接瘫倒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动。 我明白，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包括我自己，也有一些情绪需要消化。 天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见证了今天青离宴发生了什么，接着一传十，十传百，几乎闹得人尽皆知。 “果然是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啊！” “老兄，你这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 “哎呀，你能不能关注一下事情的重点？” “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苏禹是那样的人嘛？” “这谁知道呢？他自己也没有解释。” “我看到有一群人，拉着苏禹出来，我都吓坏了！”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你知道吗，看那个云然小仙的样子，真是心痛地不得了。” “废话，发生在你身上，你还笑得出来？” “不敢不敢。还有温悦心，生生被父亲逼进了青离院，去照顾芍药仙子，可怜可怜。” “但凡是个父亲，应该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女儿逼成这样啊！” “反正这天宫里，最近不会太平了。”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吧！” 第一百零七章 温棋投靠 自温棋和庄绍一同出去之后，两个人进行了很长的谈话。 “实不相瞒，庄兄。” 温棋今天还是第一次叫庄绍庄兄，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执行司向肃政院有靠拢之意。 庄绍十分领情，“温兄，你请说。” “诗词会上，恕我斗胆，是庄兄让长彦去和允泽一组的？” “嗯哼。”庄绍没有明言。 两个人并肩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气氛有些诡异。 “温悦心和允泽的事情，庄兄也一定知道，自允泽回来之后，只有长彦一个人接触过，如果香囊不见了，我只能怀疑到长彦身上了！” 庄绍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长彦趁着众人不注意，把香囊给了庄兄，或者芍药仙子？” “不管怎么说，最后到了青松身上。” “庄兄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庄绍一步一步走得有力沉稳，胜券在握的感觉。 “温兄说得实在是不错。的确，是我指使长彦偷来香囊，就为了后面这一场好戏。” 庄绍打开扇子，轻轻扇起来。 “那庄兄为何要让温悦心去青离院呢？” “我可是为了你着想啊！温兄，我也知道你，一直担忧温悦心的婚事，和允泽在一起，胜算太小了不是吗？” “是是是。”温棋唯唯诺诺。 “那，庄兄，你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天下父母都是一般操心的！”庄绍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庄兄让苏禹承受这份舆论压力，重新从肃政院做起，是为了让他远离那个兰台小仙？” “是，也不是。”庄绍回答地模棱两可。 “还有别的原因？” “云然资质确实不错，但是你知道她的身世吗？” “哦？有什么问题吗？莫云的弟子，不都是从小收养来的吗？” “云华云实确实是收养的，但是云然不是，那孩子，眼睛中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天生带着使命来的。” “这我倒是闻所未闻。”温棋与庄绍越聊，越发现自己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温兄，我相信你是有立场的。”庄绍站定下来，转过身，认真的和温棋交谈。 “那庄兄和我，应该是同一个立场是吗？” 庄绍浅笑一下，“是，与其说，让你的女儿去青离院帮忙，不如说是为了保护她。” “我明白了，只是那个兰台小仙，倒是运气好了。” “难得啊，天宫里会有如此重情重义的人，可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到最后，反而会成为把柄。” “庄兄说的是，现在三司和兰台，我们立场已经很明显了，不知道莫云和周九，分别是什么想法？” “据我了解，莫云是对面的人。” “哦，真的假的。小小兰台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你忘了，云然是什么样的人。来天宫也不过月余，现在谁人不晓？所以不能小看兰台的人，这个莫云，来历也鲜有人知……” “温兄，不介意的话，何不去我的肃政院坐一坐，反正以后也是要常来往的。” “那再好不过了。” 庄绍把温棋带进肃政院，遣散了身边的人，对坐在一张棋盘前。 “来吧，温兄，我已经许久没有下棋了，陪我下几盘吧！” 庄绍撸起袖子，十分爽快的样子，让温棋不好拒绝。 “庄兄，那我可不会让着你！” “再好不过再好不过。” “嘭。”一颗颗黑白棋子落下，对话没有停下来。 “温兄，你真的想温悦心嫁给青松吗？” “哎，这是投靠青松最好的证明和途径了，莫非庄兄有新的方法？” “不敢不敢。”庄绍手中磨着黑色的棋子，斟酌一二，下到有利的位置。 温棋也不甘示弱。 “按照常规来说，如果这次芍药仙子生下的是一个儿子，天君是不是要筹备退位了。” “可惜啊可惜，这个允泽在天宫里一点作为都没有，也没有人帮衬。” “谁让他不受天君的喜爱呢？” “温兄，你有无想过，青松继位的话，是违背常理的！” “是这样没错。但是允泽无所作为，破例一次有何妨？” 庄绍摇摇头，“天君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怎么会放任后人诟病？” “庄兄的意思是，天君已经有了方法？” “天君埋了一根很长的线，温兄不妨猜猜是什么？” “哦，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 棋子一颗一颗的下，温棋额头上已经有了少许的汗珠。 庄绍也不打算逼得太紧，故意下错了几个地方，当然即使这样，庄绍也有把握再赢回来。 “温兄怎么忘了，上次法斗会，是谁得了第一名来着？” “兰台之境，云然。是，当时天君问她要什么奖励，云然推脱以后再说。难道两者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就等着看看，天君怎样自圆其说吧！”庄绍打量着整个棋盘，温棋似乎没有什么翻身的余地了。 “温兄，这一盘，是我略站上风了。” “是”，温棋用袖子拂去脸上的汗，“庄兄这棋技令人敬佩。” “哪里哪里，何妨再来一盘？” “哦，对了温兄，其实，鸢尾花仙是我的人。” 一句话，让温棋收白棋的手停顿下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鸢尾花仙竟然是庄绍的人？ “是的，温兄，你指使鸢尾花仙做的事情，我可是一丝不落的全部知道。” 明显可见的，温棋的手开始颤抖。 “不过，温兄，你也不必担忧，毕竟，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可不会亏待你的。” 庄绍不紧不慢地收回棋子，相比较之下，温棋显得十分狼狈。 温棋心里翻过惊涛骇浪，原本以为，他可以用鸢尾花仙，百花界来换得一分筹码，这个他筹备了几万年的筹码。 但是今天刚刚被告知，鸢尾花仙的出现，是庄绍授意的，这怎么让人承受得住？ 现在温棋手里没有有力的武器，连自己也保不住了。 如果说，今天在踏进这座肃政院之前，他还怀着日后与庄绍平起平坐的想法，现在呢？人家把他的底都识破了，除了投靠，明显的上下级关系，没有别的出路了。 “既然如此”，温棋也明白，庄绍是在给执行司机会，“那庄兄，你便好好带着我执行司吧！” “哪里哪里。”庄绍客气了一下。 “日后，有我执行司用武之地，请尽管吩咐就是！”温棋庄严认真地起誓。 “哈哈哈哈，我们可是同舟共济的人，温兄太客气了。” 庄绍笑得官方。 “好了好了，温兄，近日来找你下棋，就为了消遣，也不说别的了……” “好，那我便陪庄兄下到尽兴为止。”温棋面上淡定地说。 庄绍也没有想到，小小的推波助澜，会有这般的收获。 嘴角的笑意加深，脑中的局，真是越来越完美了。 温棋啊温棋，总是一心追求怎样的利益，从来都忽视其他的因素。 的确，温悦心在青离院，天宫里有什么变故，绝对是安全的。 可要是换一种想法呢？温悦心的性命又何尝不是落在青松和芍药仙子手里？ 事情都有两面。 想得太简单，只能说是太单纯。这个世道，单纯可不是什么好词。 当然，这次青离宴，庄落织和红舞娘的出现，也是庄绍授意的。 苏禹最近的确也是太心不在焉了，弄这么一出，一方面是要让苏禹尝尝，什么叫世道险恶。 另一方面，为了圈住苏禹的行动，换句话说，是囚禁在肃政院的意思。 天宫的动荡即将要来了，苏禹不适合再站出来搅局。 因为这次，如果不出意料，兰台之境会是一个巨大的牺牲品。 若是让苏禹知道兰台之境有难，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第一百零八章 七姐妹 “小悦心啊！怎么办啊！” 我和温悦心平躺在青离院的厢房里。 地方很窄，所以手都伸不开。 “哎，我哪里知道。”温悦心声音透露着深深的悲伤。 “我们是不是眼光有点问题？”从青离宴回来之后，我就陷入自我怀疑。 “也许吧！” 温悦心哀叹着，继续说。 “我明白允泽，他处境艰难，纵然是想帮我，也是无能为力的。但是，真正让我伤心的是，他，诶……” “是不是他从来没有为你豁出去一次？” “你果然很懂我啊，然然。多少次了，从来没有。纵然我很爱他，但是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啊！” 温悦心坐起身来，似乎这样脑子就可以清醒一点。 “一点回馈都没有，从来都是我在牺牲。” 温悦心耷拉着脑袋。 “还有这次父亲也是，明明都快成功了，硬是被他转了事情发展的方向。” 我从前以为活着很容易，想开一点，快乐就会多一点。 可是现在，我发现，单单就是想活下去就很难了。 还有一堆糟心事要疏解，有的还不方便说出来，只能埋葬在心底。 我不打算直接劝解温悦心。毕竟无论人还是仙，都是有情绪的。 在一个人有情绪的时候，告诉她不能这么软弱，只引导她往乐观的结果走，不顾走出来的过程，是一种非常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明白你，小悦心。允泽确实没有背后的势力，而且做事情比较犹豫。可能是不太熟悉这里的天宫吧，所以只能步步小心谨慎。” “其实，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我一直有算着允泽去凡间的时间，若要凑上三万年整的话，其实，还差着几个月。” 我心里震惊不小。 我想起一个人，司命，掌管人间事的司命。 不知道，这一次青离宴，司命有没有参与进来。 “若是有人故意这样做，我也是相信的。”我说道。 “问题就在这里啊，然然，如果有背后之人，想让允泽回到天宫，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在允泽身上……” “确实很迷惑。”我的脑海里，千万根线乱成一团，根本无从理起。 “然然，这次庄绍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温悦心回忆起青离院发生的一切。 “庄绍？难道你怀疑庄落织和红舞娘是受庄绍指使的？”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对不对？如果没有庄绍默许，怎么会让苏禹受这种舆论？” “果然是旁观者清啊！” 温悦心看事情还是比我透彻一些。 “还有，香囊本该好好的在允泽手里的，怎么会跑到别的地方去？”温悦心一个一个把脑海里的疑问说出来。 “你，我，苏禹的三个香囊是一直都在身上的，红舞娘的那个，来历不明，当时我们只是觉得有点像，好像没有深究。现在想想可能是仿造的。” “对啊！”温悦心狠狠地拍自己的大腿。 “和允泽在一起过的，只有那个长彦！”温悦心抓到了重点。 “长彦，法斗会上说，长彦也是肃政院的人！”我配合着说道。 温悦心点点头，继续往下深究。 “后来出现在青松身上，是不是意味着，芍药仙子或者青松是庄绍一帮子的？” “也许青松不是，因为说到他的时候，脸上的莫名看起来并不假。”我排除掉一个可能。 “这么说，芍药仙子是庄绍的人？那鸢尾花仙？难道也是？” 越想越觉得毛骨耸立，庄绍究竟有多少权利，连花界都染指了？ “庄绍不是一个小人物啊！”我揣摩得出这个结论。 “然然，你还相信苏禹吗？”温悦心突然说到信任这个问题上。 “你觉得呢？庄落织用一张在兰台留过记录的纸，说苏禹始乱终弃，不守诺言？” 说起苏禹我也是来气的。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但和他相处的感觉，每分每秒都是真实的。”我和诚实地回答。 生气是因为，苏禹没有给我一句解释。还有，不愿我和他一同承担。 “而且这件事情太突然了，为什么非要选择在青离宴上？”我转念一想，好像苏禹的事情，和温悦心的事情，有一个地方是相通的！ 是什么？ 紧闭双眼，回忆青离宴发生的细节。 “小悦心！”我突然喊道。 “怎么了怎么了？”温悦心被我一个大动静吓着了。 我惊叹道：“是香囊，前前后后都有香囊的事情！” 温悦心细细理了一遍，也发现这个重叠的地方。 “两件事情背后推动的人，就是庄绍，你的父亲温棋是顺着庄绍的情，才达到的目的！” 温悦心也说道：“还真是。苏禹的事情是庄绍义女庄落织站出来的，我入青离院的事情，也是庄绍一句话，煽风点火起来的。” “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 我揪着自己的头发，苦思冥想。 两个小女孩，在厢房里愁的一把一把掉头发。 “哎呀，算了算了。光靠我们想，一定没有什么结果。”我打算放弃。 “也是。反正经历了这件事，我明白一个道理，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男人身上！” 温悦心信誓旦旦。 “没错，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打算，先自己闯出一片事业来，至于男女之情，还是往后靠靠吧！” “对，如果我们有权，有地位，就算出了今天这样的事，起码有反抗的资本了！然然，我们要加油！” “嗯！一定要加油！” 从郁郁寡欢，到现在的情绪高涨，我也觉得很神奇。 和温悦心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负能量，都会悄悄到一边去。 所以当厢房里其他的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两个小姑娘，在给对方和自己打气，“加油，一定要加油！” 还有什么再遇到私人感情之前，要有自己的地位巴拉巴拉的，其实怪可爱的。 至少，在她们的生活里，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色彩了。 “咳咳。”为首的红衣女孩咳嗽两声。 我们听到声音望去，一时间，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只能是对望着，面面相觑。 我说这么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红橙黄绿青蓝紫，是彩虹的颜色啊！ 怪不得紫衣姑娘，阿紫说她有六个姐姐。 “你们好啊！” 我招招手。 温悦心也反应过来。 “你们好！” “别，别，别，紧张啊！”橙衣姑娘说道。 “哎呀，你们干嘛呢！”阿紫看不下去，站出来道。 “我们来找你，是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今天是黄衣姐姐的生日，我们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要不要来？” 阿紫姑娘应该是她们几个里，最为活络的一个。 “那，走吧！” 我和温悦心爽快的答应。 待我们坐定之后，她们一一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阿红。负责青离院所有接待的事情。” “我是阿橙，负责整理青离院的文书卷。” “我，阿黄，负责青离院所有的花草树木。” “我是阿绿，负责青离院所有的农活。” “我是阿青，负责青离院的一切衣物管理。” “我，阿蓝，负责青离院所有的膳食，今天这些，可都是我的拿手菜。” “我，就是阿紫，剩下零零碎碎的事情，是由我负责的。” 我和温悦心，头从左转到右。 有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真是奇妙啊！你们的名字对应你们衣服的颜色！” “对，说到这个，你们来到这里，也要有自己的名字，改日让阿青做几身合适的衣服，给你们。”阿红应该是七个姐妹中的长姐。 “这样啊！” “是啊，说说，喜欢什么颜色，就用什么颜色的字来命名好了！”阿黄在一旁提议。 第一百零九章 阿若阿月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讲究。”我感叹道。 “哎，要不是在这个青离院里太无聊……”阿蓝垂着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也是，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青离院待上一辈子，任是谁，都会受不了的。 尤其是这一家的小主人，性情那叫一个多变。 指不定哪天，一个不高兴，就把你的项上人头当球踢，也不是不可能…… “小悦心，你喜欢什么颜色？” 温悦心沉吟了一会，仔细思考。 “那就月白吧！” 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颜色。希望以后的日子也能干净简单一点。温悦心在心里说道。 “好啊好啊，那以后，你排行老八，叫阿月啦！”阿紫愉快的说道。 “不得了，现在阿紫竟然也有妹妹了，你们来，还真是让她捡到一个大便宜！”阿橙调侃阿紫。 “那这位姑娘呢？” 阿红转头问我。 “那就若竹的颜色吧。” “好的，以后就叫你阿若了，排行老九。” 我瞧着阿紫的精气神，好不羡慕。 经过青离宴的事情之后，可能以后看待事物，都要麻木几分。 而阿紫，是多么的活泼，口无遮拦，这样真好…… “那麻烦阿青赶制几件衣裳了！”大姐阿红脑中条理清晰地说。 “没问题。” 取名字只是一个小插曲，后面为老三阿黄庆生，才是关键。 七个姑娘热热闹闹，带动着我们把烦恼抛之脑后。 不多久，酒劲就上来了。 我和温悦心本来不想饮酒，耐不住几位姐姐的盛情邀请，只能一杯一杯往下灌。 渐渐的红晕染上脸颊，连话都说不太清楚了。 “哎哎，听说今天宫里发生的事吗？”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说起今天发生的事。 “怎么了，姐姐，你有什么小道消息？” 眼睛迷迷糊糊，看不真切，分不清，是哪个姐姐在说话。 夜晚的凉风缓缓吹动衣角，冰凉的触感划过脸颊，吹得头晕目眩，一阵一阵。 “你们知道苏禹吧！” “啊，知道知道，肃政院的首徒。” “我曾经远远地看过一眼，也是一个俊俏的人。” “哟，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就在刚才的青离宴，有人指出，苏禹脚踏两条船，不对不对，是三条船。” “我的天哪！” 我听着她们的话题往青离宴的方向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反正事情都发生了，成为仙人们的饭后谈资，我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还是有点诧异，因为我从未想到，这种事情，会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 “是啊，苏禹曾经答应要娶庄绍的义女，庄落织的，结果后来又与红舞娘，还有一个叫云然的小仙勾搭上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哈哈哈哈，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去去去，哪里学来的俏皮话？” “苏禹当时没有否认，这一点令人惊奇！” 其中一个姐姐啧啧称奇。 “为什么惊奇，莫非你知道什么内幕？” “内幕是不知道，苏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的妹妹！” “其实”，我借着酒劲，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苏禹选择沉默，背下这个骂名，是他的选择。也许会有多方面的因素。”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不管怎样，他辜负了众仙的信任，他违背了肃政院的训规，更是让所有关心他的人失望了。” “他若不曾辩解，便是已经决定抗下所有的骂名诟病。我们也不必去可怜案中的每一个人。因果相报罢了。” “阿若姑娘，你可是烧糊涂了？” 隐约觉得阿紫过来摸摸我的额头。 我轻轻推开，“你们没发现很巧吗？青离宴之后，我和身边这位，刚好就来到了青离院？” “哦，是诶。” “后来温棋提议让自己的女儿去青离院照顾芍药仙子，名叫云然的小仙也自请前来，难道……” “难道你们就是？” “是啊。”我和温悦心大方承认。 “对不住对不住。” 几位姐姐面面相觑。 “也没什么，都过去了！”我伸了一个懒腰，好像这样头脑可以冷静一点。 温悦心探过头来，“其实，你可以不用让她们知道啊！” 我点点头，“可是也是早晚的事情，你想这个话题一直围绕我们吗？” 温悦心表示赞同。 “那这样，我们七个姐姐，就祝福两位妹妹脱离了天宫的生活！” 我心中纳闷，这有什么好祝福的？ “然后，也祝福你们来到另一个比天宫还要恐怖的青离院，干杯！” 我终是笑了，挺开心的，这几个姐姐都十分有趣。 接下来的话题从青离宴撇开，但是大多时候，还是在讨论男人。 小女生的话题可能也就这些了。 “诶，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阿紫说道。 “七妹，你想什么呢，就算是谈恋爱，我们也应该挨个好不好，是不是大姐？” “可是可是”，阿紫连忙反对，“我谈恋爱，也不妨碍比你们晚嫁人啊！” “阿若阿月，你们怎么觉得？” 看样子，这七个姑娘都没有谈过的经验，那我和温悦心确实算是前辈了。 虽然，都是失败的经验。 “我们啊，还是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修为修养！” “对，我同意阿月说的，先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把自己做好才最重要。” “可是”，有一个姐姐起来反对。“提升修为修养，不耽误同时恋爱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想想，如果你处于这个高度。”我用手在空中比划。 “就这里，你能吸引到的人，会是你周围的一圈范围。” “但是”，我把手举得再高一点。 “如果是在这里的话，你能吸引到的另一半的质量，是不是有天囊之别？” 如果我清醒过来，还能回想起这段话，我一定很想扇自己一下。 这胡说八道的什么玩意儿…… 就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还误导其他的小姑娘？哎，罪过，罪过。 七姐妹竟然陷入了深思。 “有道理，我还是希望我的另一半，可以优秀一点。” “阿若阿月，我又有问题了！” “说吧说吧！”我残存的意识在叫嚣。 没关系，什么问题我都敢接。 “不是说，学无止境吗，那一直学下去不是没有可能啊！” “这个嘛”，温悦心替我回答。 “只要你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就可以了，不必过度追求的！” “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有道理啊！不过，听起来很美好，做起来一定很难吧！” “别说什么丧气话，我们九个姐妹要万众一心，努力提高自己！” 不得不说，越是敏感的问题越要聊，聊到脱敏为止，你才真正的放下。 和七个姐姐，不对，算上温悦心是八个姐姐的互相问答，我对感情这种事，又明确了几分。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不是有句话叫“能驾驭自己的心，才叫成功”吗？ 好，我现在命令自己，从此这些问题都抛之脑后吧！明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既来之，则安之。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躺下的，可能是几个姐姐给扶回来的，也可能是自己踉跄得自己回去的。 反正早上再睁开眼，就看到我们的“小主人”一脸怒气地瞪着我们。 我糊涂的脑袋，可以说是瞬间清醒，高速负荷运转，以及时地面对芍药仙子的攻势。 我推推旁边的温悦心。 没想到温悦心晚上睡觉会打呼噜，这个时候也是一声一声没停下来。 温悦心没有醒来。 我狠狠掐了她一把。估计温悦心再不醒来，眼前的“小主人”就要发飙了…… 第一百一十章 别样的早晨 “小悦心，起来了！” 温悦心猛地从床上弹起，一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条件反射得大叫一声。 芍药仙子眼睛瞪得溜圆，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耳朵，神情似要吃人一般。 我和温悦心赶快简单的打理了一下。 “你们两个，跟我来！”芍药仙子明显带着怒意。 出了厢房，看到红橙黄绿青蓝紫，芊芊身影站在那里。 “好了，罚得也蛮久了，该干嘛干嘛去。” 芍药仙子一句话，七个姐姐纷纷散开。 有几个不忘回头，吐吐舌头，你们好自为之吧！ 我们不吭声。难道是因为我们起得晚了，所以小主人就不高兴了？ 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来，说说，你们干了什么好事？”芍药仙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怒视我们。 “就不让你们跪了，我还真是受不起！” “刚来我青离院半日，就能闹出这样的动静啊？真有你们的！” 芍药仙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噗”。 “阿紫，怎么回事，这水太凉了，给我换一壶来。” 阿紫闻讯匆匆赶来，“是是是，马上就来。” 芍药仙子没喝成水，一下一下扣着桌子。 “怎么，哑巴了，昨天不是挺能说的吗？” “那个，昨天，我们是好像喝酒了，但是说了什么，就不太记得了……” 我实话实说。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出得歪主意！”芍药仙子当场想抓一点什么，往我们这里丢过来。 奈何茶盘都被收走了，一时之间，没有东西可以丢。 “那个，你消消气啊，气坏了身子，对肚子里的小孩可不利！”温悦心好心劝道。 “行，真是有本事。” 芍药仙子深呼气，冷静了几分。 阿紫捧着半温的水壶回来，给芍药仙子倒上。 “来来来，阿紫，不如你说说，你们今天早上在干什么？” 芍药仙子打算通过阿紫，来让我们回忆。 “今天，我和几个姐姐起得特别早，先是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剑，一不小心，把一颗百年银杏树给，给弄断了。” 嗯？晨起练剑倒不是什么稀罕事，把一颗树弄断了，可还行？ “之后，去青离院唯一的书楼翻书看，结果，动静太大，加上书楼有些年头了，第二层，就塌了。” 几位也是蛮厉害的，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是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还有，还有！”阿紫吞吞呜呜。 还有？几位姐姐一个早上究竟干了多少事情，闯下多少祸了这是？ “我们挑了几本喜欢的书，在院里面，大声朗读……” 我憋着笑意，真有闲情呐！ “再说一遍？”芍药仙子不太满意阿紫的这句话。 “不是不是，是超大声的朗读，把整个青离院的人都吵醒了，除了你们，睡得和猪一样……” 我憋得快支撑不住了，温悦心也是一样，嘴角诡异地抽搐。 “好”，芍药仙子的胸口依旧起起伏伏，“你说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紫撇了我们一眼。 “因为我们想提升自己。” 多么中肯的回答！ “为什么要提升自己？” “因为想吸引更优秀的人。” 我听出了一点端倪，和昨夜迷迷糊糊的片段联系在一起。 “谁告诉你们要这样的？” “是阿若和阿月。” “哟！”芍药仙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地说道，“这就有新的名字了？” “那让我猜猜，若，是若竹，云然是你吧！还有月，就是月白，温悦心，是不是？” 阿紫姑娘实诚，直说，“是啊是啊！” “你还乐，这里不用你了，你出去吧！”芍药仙子烦躁地甩甩手。 “你们听见了，阿若，阿月？” “嗯，可能是这样！” “你们可以啊，真是长见识了，我今天大开眼界啊！” 一般来说，对方一直说你，“真是可以啊！”，“本事真是大啊！”这种，后面隐藏的情绪大概率是愤怒。 至于愤怒到什么程度，这要看重复了几次。 显而易见，芍药仙子很生气。 “那个，我们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影响力，别再动气了……” “好家伙，你们，哎，我把你们招进来纯粹是在找罪受是吗！” 照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我在心里腹诽。 “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 芍药仙子往我们走来，却突然站定，眉头紧锁。 她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嘶。”芍药仙子惨叫道。“哎哟喂，小祖宗在干什么呢！” 芍药仙子额上冒汗，一步走不稳，直接跌倒下去。 温悦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我也快速上前，扶着芍药仙子。 “然然，赶紧去通知药仙府，赶紧派人来！” “好。”我来不及反应，两腿直接冲出去。 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容不得我马虎半刻。 “阿紫，阿紫，快快通知药仙府，如果可以的话，也把青松一并请来！” 阿紫受命，飞快地办事。 我回到芍药仙子身边，和温悦心一起，把芍药仙子抬到榻上平躺，以免再有什么闪失。 “稳住稳住，没关系的，深呼吸，深呼吸，对，没事的，会没事的。” 我看着芍药仙子紧锁的眉，心中惆怅万分。 “芍药仙子，你可感觉好些了吗！” “好，你，妹，的。”芍药仙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 “哎哟。”她不住地想捂着自己的肚子，我和温悦心也不知这种情况要如何处理，只能先稳住她的情绪。 好在，药仙府离青离院不远，阿紫马上带着仙医进来。 “青松公子也马上来了，挺住啊！”阿紫在一旁加油打气。 仙医搭上芍药仙子的脉，我们都安静下来。 “没事没事，就是腹中的孩子太活泼，一直动，引起不适了。” 听完仙医的话，我们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小火熬半柱香，过滤杂质，给你们家主子喝下，能缓解这种情况。” 芍药仙子依旧紧紧抿着嘴唇，脸色发白。看来是真的疼得不行。 阿紫已经出去熬药了，我送着仙医离开。 青松听闻芍药仙子有恙，直接抛下公事回来。 然后冲进芍药仙子的房间。 “没事没事，我来了。”青松温柔地把芍药仙子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青松，这孩子太费劲了！”芍药紧紧抓着青松的手。 “我知道，你受苦了，再有一个月，就好了！” “嗯嗯。”芍药仙子一边忍着疼痛，一边还是乖巧地点头。 我和温悦心早早地退出门外。 “哎。”我唉声叹气。 温悦心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这女人呐，在不同人面前，真是不一样啊！” “越长大，发现身份越多。这些身份迫使我们，有不同的面孔。”我回她。 “是啊，可是每个人都躲不掉。” “不过，今天真是太好笑了！”我想想阿紫说的事情，就想笑出来。 “啊，你还好意思说！”温悦心撇撇嘴，继续说道。 “你是不知道，我一睁开眼就看到芍药仙子，我都吓死了！还有，你干嘛下手这么狠？” “不狠？你能醒来。你要是再不起，她绝对会把你丢出去。” “哎”。温悦心也摇摇头。 “你说那几个姐姐怎么就相信了呢？” “还不止相信，立刻付诸行动啊！” “咳咳。”青松从里面出来，对着门口的我们仔细叮嘱，“别让她喝凉水，碰凉的东西。我还有事，你们好好照顾。” 青松打里面出来，也没看我们是谁，直接吩咐道。 我们立马点头。“知道了。” 芍药仙子没有再吵吵闹闹，安静地躺在榻上，我们不便打扰，隔开一定的距离坐下。 温悦心打了一个打哈欠，我轻声说，“你睡吧，我看着就好。” 温悦心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睡在哪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倒头就睡。 我是不是漏了什么？ 对，忘了提醒温悦心，别打呼噜！要是吵醒芍药仙子可就糟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允泽反击 “咚咚咚！” 允泽在兰台之境，拼命敲响紧闭的门。 两旁的小厮已经说过，兰台之境莫云外出，不见客，允泽还是使劲地敲。 碍于允泽的身份，小厮们不敢阻拦，只能任由天君长子胡闹。 “我家师父确实不在兰台之境，允泽公子若是有事，请改日再来！”云实隔着墙喊道。 “云实小公子，我真的有急事，能不能借用你们的档案系统，我有些事情要查。” “要查也可以，留下信息，经过师父同意之后，改日会有兰台之境的人，带您进来的。请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云实渐渐长大，已经有了莫云的行事风格，严谨有序。 “云实弟弟，事态紧急，你让我进去吧！” “不行不行，门外的，好好守着门口。”云实又说了一声，继续忙自己的事物。 云实心里吐槽，当我们兰台之境很闲吗？不说每日的案卷文件有数万件，这查阅调阅，哪里是想查就查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允泽听见云实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心也渐渐凉了。 他望向天空，难道，这天宫，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他吗？ 自从青离宴之后，他十分懊悔错过了机会。 相反，有一股力量在骚动。 凭什么好东西都是青松的？凭什么自己连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凭什么天君如此看贬他？ 一串串的疑问在心里滋生。 多少万年的憋屈，终于在没能力拯救局面的青离宴后，爆发出来。 纵然现在的允泽心比天高，但是终究命比纸薄。 看看现在，整个天宫里，有人愿意帮助他吗？ 允泽不在天宫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已经站好了队。他的来到，并不能改变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允泽看着抬起的手，自我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就这般窝囊和无用？ 温悦心此刻在青离院，不知道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允泽最深的恐惧是对时间的流逝。 再晚下去，他担心，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万般皆难预料啊！ 他应该怎样做，才能名正言顺地娶温悦心。 对，要有权，有势。温棋之所以要把女儿嫁给青松，无非就是因为青松继任的机会比允泽大。 如果允泽有青松一般的权势，还担心自己被瞧不起吗？ 还有青松的来历，这天宫里也有一些细细碎碎的传闻，包括自己母亲的去世，这些问题萦绕在他心里，几万年了，也是时候做一个了断。 他有一种直觉，如果这次他能找到真相，这天宫的局势，一定会偏向他。 从哪里入手？ 自然就是兰台之境，这个掌管所有档案的地方。 现实是残酷的。它总是喜欢在你刚开始做一件很有兴致的事情时，突然立一堵墙阻碍你的前行。 万事开头难。 所以允泽被兰台之境拒之门外。他没有气馁。 好，莫云若是不在，他就一直等，等到莫云出现为止。 允泽没有离开兰台之境多远，在莫云的必经之路上等他。 云实没有说谎，莫云现在确实有事，是天君又有新的吩咐了。 “莫云，别客气，你也算是天宫里的老人了，等会儿有什么想说，直说便是。” “好的，天君。” “你们都退下吧，在门口守着，谁都不可以进来！”天君一声喝令，侍从们快速地退出殿外。 这个架势，是要说一些机密的事情了。 莫云竖着耳朵认真听。 “莫云啊，我呢，年纪也不小了，很多事情都集中不了精力。” 天君先给出一个暗示，让莫云做好心理准备。 “天君，是想禅位了？” 天君点点头。“太多事情力不从心了。不如早早退位，让有能力的人接替上来。” 莫云猜测，天君已经有计划了。 “天君，请您尽管吩咐。” “允泽这几万年，一直在人间历劫，被压得太久了，最近，我发现他有些异样。” 天君对待允泽，不像是父亲对待儿子，而是上司敕令下属。 “愿闻其详。”莫云端正地回道。 “我估计，他会去兰台之境找你要一些资料。” “哦？”莫云有些好奇。 “关于他的母亲，青松的母亲的事情。” “当年的事，不是已经有定夺了吗？” “可他不相信，应该是想自己再查一遍。”天君眼中流转过复杂的意味。 “如果他要，你就给他吧！” 天君又是一笑。 没错，当年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把允泽送到凡间的。说好听点叫去人间历劫，说难听一点，就是被贬下凡间。 天君知道允泽有几斤几两，饶是他，也想不出前后因果。 “不过，莫云，你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莫云提着精神，等待天君的嘱咐。 “允泽这孩子，一旦压得太久了，容易干出一点极端的事情。现在三司应该都帮不了他，但是你可以。” “天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需要你假意支持允泽。” 莫云在心里思忖，这一句“假意支持”，是支持到什么程度？ “纵然是最后允泽选择谋逆这一条路，你也按他的话，照做好了。” 天君说得十分轻巧。不过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要是允泽有了兰台之境的帮助，虽然不能与三司抗衡，但是兰台之境里，有很多三司的信息，好好加以利用，掀一场风浪也是可以的。 莫云神情凝重，天君打趣道，“没事莫云老弟，上次法斗会，你们家那个云然不是夺了第一名吗，一个承诺，能保你兰台之境的，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好，一切听天君的命令。” “话说，莫云，你一点也不担心云然的情况吗？” “怎么能不担心，但是既然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有什么样的后果，都应该自己承担。” “不亏是个好老师啊！”天君感慨一声，继续说。 “庄绍和我说过，庄落织和红舞娘都是得了庄绍的命令，一起诬陷苏禹的。” “自己的徒儿，为何要这样做？”莫云不解。 “刚开始我也有这样的疑问，你猜庄绍怎么说？” 天君谈起这两个小年轻，十分有兴致。 “他说，最近苏禹出去办案，受到的骚扰太多了，总不是办法，最好的方式，就是改变苏禹在众仙心中的形象。” “那庄绍有没有想过，未来怎么办？毁掉苏禹在众仙心中的形象固然很容易，但是日后再建立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莫云觉得庄绍的这个解释，很苍白。再怎么样，也不必拿自己徒儿的清誉开玩笑啊！ “总之，是要委屈你们家的云然，最近是见不到苏禹了。” “天君，我再说问一句，庄绍除了这些，还说了什么？” “我想想。”天君想得有点费劲，毕竟他关注的点已经全部告诉莫云了。其他的嘛，就不一定记得了。 “哎哟，你看看我这记性，果然比不上从前。” 莫云看得出来，只好作罢。“记不得就算了，反正不是什么要紧事。” 天君就等着这句话，“反正啊，莫云老弟，你就盯着允泽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情托人向我汇报就是。” “没问题，天君。” 莫云出了议事殿，一路上，总觉得哪里奇怪。 庄绍这一出，如果最终目的是，让苏禹淡出众人视线。可是后来为什么会扯到温悦心身上？ 紧接着云然和温悦心一同去了青离院。这件事难道也是庄绍推动的？ 可是这样有什么好处？ 就一个青离宴，把三司和兰台的最出色的弟子，遣走了三个，只剩下一个无忧，还跟在周九身边。 希望是一个巧合吧！如若不是，天宫里少不了一场浩劫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兰台命运 莫云果然在路上遇到了允泽。 允泽一瞧见莫云的身影，直接走过去，“扑通”一声跪下。 这个架势可把莫云吓得不轻。 “青松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样我可受不起啊！” “莫大人，我实在是孤立无援，只能前来求得兰台的帮助了！” 莫云扶起青松，“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我要调查一起几万年前的旧案！” 莫云有些吃惊，这一切，倒是都和天君所言对上了。 “青松公子不必着急，跟我来便是。” 莫云有天君的吩咐，能帮就帮。 允泽没想到能这么顺利进入兰台，不过也来不及细想，最重要的收集需要的信息。 只要手中能有什么青松的把柄，一切都好说了。 莫云领着允泽进入内院。 “青松公子，还请你遵守这里的规矩，所见所闻，不可泄露半分，除非必要时用在公堂上。” “明白了，莫大人。” “这里都是几万年前的卷宗，你可以自行翻找，阅读完毕放回原处即可。” “好的。” 莫云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也不耽误允泽，出了内院，并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直到允泽自己出来。 “师父？” 云实收到消息说师父和允泽一起进来了，结果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原来是去内院了。 “师父，允泽公子是在里面？可是，按照我们的制度，不是应该……” 莫云打断云实的话，“为师知道这样不符规矩，天君的意思，你我皆不能违抗啊！” “可是，师父，不能因为天君的话，就网开一面啊，有了第一次，一定会有第二次的！” “我何尝不知？你看看，现在我们兰台的地位在哪里？如果没有天君的重用，我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部门。谁会想到档案的重要性呢？” “哎，好难办啊！”云实只能不服气地感叹。 “也许，你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 莫云有预感，无论是青松还是允泽继位，这天宫里，三司和兰台的形势一定会动荡。 青松狠厉，视法规于无物。而允泽缺乏远见，天宫根基不深，兰台失去新天君的扶持，不会比现在兰台的形势好。 “好了好了，云实你在这里守着吧，我去找你的云然姐姐。” 既然天君已经说了，云然在法斗会上留下的机会就是筹码，有必要和云然仔细说一说。 我坐在青离院，芍药仙子房间的椅子上，对面是温悦心睡得香甜，榻上的芍药仙子呼吸很均匀。 听着轻微的呼吸声，我的心情很平静，平静得眼皮子也开始打架。 正当我准备撑着头小憩片刻的时候，余光瞥见门外一抹红色的身影。 我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小心打开门。 阿红见到我，把我从房间里拉出来，“你的师父来找你了，就在前面一个院子里，快去吧！” 我的师父竟然来了？ 远远瞧见师父坐在凉亭等候，我心里涌起几分思念和感动。 没想到师父还会来看我，呜呜呜，太感动了…… 走近之后，才发现师父几天不见，身形就像苍老了几百年似的，头发里的银丝也越来越多。 我恭敬地说，“师父，您来啦。” “坐吧。”师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云然，还记得法斗会上，你留下的一个要求吗？” 我点点头，记得很清楚。天君说这个要求留着之后有用。 “若是我们兰台真的犯下什么罪过，可能就要靠你的这个机会了。” 我瞪大了双眼。 “什么？我们兰台会出什么事？” “天君让我们和允泽假意站在一路，天君在等允泽犯错，到时候，有你的一个要求的话，我们兰台免于一死。” “为什么？”我心中大大的问号。 就这？天君明显是在拿我们兰台之境祭天啊！ 要是允泽真的有什么错，我们作为后面的主要力量，就凭我一句话，就可以抵消，就这？怎么可能？ 而且其他人会怎么看？不觉得不公平吗？ 再推一步，如果允泽犯错失去继承的位置，那毫无疑问，就是青松继位啊！凭青松的手段，我不相信他会放过我们。 “师父，我觉得我们兰台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这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多，就凭我一句话，实在难以信服！” “这我都想过了，可是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利啊！所以也需要你在青离院，和青松暗示一下。” 我一个劲的摇头，“师父，真的要这样吗？这是赌上兰台所有的人啊！” “我知道”，师父陷入沉吟。 “云然，现在天宫局势紧张，天君也打算退位了，目前也就允泽和青松两个人选。你想想三司是什么立场？” 师父一步一步引导我。 “肃政院一向中立，但是这次的青离宴，庄绍的表现存疑。尚言司也看不出来。执行司很明显，站在青松一边。” “好，那你再想想，青离宴上，庄绍说了什么，让温悦心来了这里？” “首先是说了香囊，然后是温棋本人站出来，强制要求。” 说的时候，我隐约有感觉出什么。 “这么说来，庄绍很有可能和温棋是一组人马。如果不是，庄绍的顺水推舟，也会让温棋感恩的。” “不错。还有尚言司，周九和天君有过节，如果说周九根本不关心继位的问题，也不足为奇。” “我明白了，师父。这天宫里除了三司，就只有我们兰台之境，即和三司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而且也受天君的直接委派。” “大抵是这样，所以我们只能接受。” 好吧，我任命。看来我们兰台之境注定会有这样一场浩劫了。 “那我这里还需要干什么，除了给青松一点暗示之外？” “小心谨慎一点就好。其实你在这里，反倒是安全。” 我总觉得师父话中有话。 难道外面就不安全了？这里还能比兰台更安全？ “好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师父，我送送你。” “哦，对了，庄绍说苏禹的事情确实伪造的。” “咳咳。”我乍听到这个消息，有点窒息的感觉。 “情理之中。”我回了一声。 “那庄绍这样做图什么？” “不止苏禹，想想现在你和温悦心的处境，就明白了。” 师父丢下这句话，就运气飞走。 什么叫我和温悦心的处境？ 嘶，我终究是没有想通。 回到芍药仙子的房间，我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我差点尖叫出来。 芍药仙子已经起来了，一手托着一盘子墨，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毛笔，在温悦心的脸上画着什么。 我及时遏制住压抑的心情，没有发出声响。芍药仙子见我前来，也不影响她的发挥。 她甚至拉着我一起，把笔递给我。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见我没有反应，抓着我的手腕，在温悦心脸上添了一笔。 难得见到她怎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 她拉着我冲出殿外，我在心里直叫唤，慢点慢点，你可是身怀有孕的人啊！ “好了！” 芍药仙子深呼一口气。 “什么好了？”我没明白。 “看来你也没有大家说的机灵啊！意思是，你是我的帮凶啊。” 好像是哦，我是不是添了一笔来着？ “等着看吧，一定很好玩。” “芍药仙子，你的身子没事吗？”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没事了。” 说来也奇怪，我感受不到芍药仙子有什么恶意。 完全没有之前的傲慢固执。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芍药仙子问道。 “就是感觉吧，你有一点不一样。” “哎，我想清楚了。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也打算收收自己的歪脑筋。” 芍药仙子仰头长叹，“有些东西再争取也没有用的。不行就是不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手下留情 我有些感慨，不过是一天时间，昨天的她，还在青离宴上，想收拾我和温悦心。 现在，倒是想通了？早上的事情不怪我们了？ “那个，芍药仙子，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很文静，做事也很有条理的！” 我回忆以前，来天宫办第一件案子的时候，牡丹仙子给我的感觉，一举一动，都彰显出百花宫主的尊贵和优雅。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性情大变呢？ 此刻化身为芍药仙子的她，坐在凉椅上，手轻轻搭在肚子上。 “本来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阿离其实也挺过分的。” “怎么说？” 我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你倒是不客气啊！”芍药仙子调侃一句。 “你想想看，那个时候，阿离愿意让出这个身份，让我利用，去和青松成婚。她那个时候，也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走。” “是这样。”我回顾芍药一案的始末，确实如此。 “这就有问题了，她不需要的东西，丢下的东西，来送给我？还说什么顾及姐妹之情，帮我完成心愿，这不是很胡闹吗？” “而且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这脸也换成了她的容貌……” “那你会后悔吗？”我认真的问向芍药仙子。 “后悔什么，有什么好后悔的？阿离已经走了，就算我不承她的意思，她也一样会走的。” “青松有发现什么吗？” 芍药仙子枕着头，轻晃凉椅。 “他哪里看得出来？”芍药仙子很笃定的样子。 “我在他面前温婉一点，声音小一点，所有事情都迁就一点，不就可以了。再偶尔撒撒娇，把握一个男人的心，不是很简单吗？” “何况我现在是阿离的这张脸？” 我静静地愣在原地，芍药仙子见我没有什么回应，把话题引到我身上。 “我知道你和苏禹的事情，难道你不是这样的？” 我摇摇头，“没有啊！” “那真是奇怪了，你当初是怎么融化苏禹这颗心的？” “就，不知不觉间，感觉来了。再加上外界多方面的因素。” 我回答得很平静。 “就这样？”芍药仙子难以置信。 “不然呢？”我条件反射般回问。 “哟哟哟，真是奇也。小姑娘路数不一般啊！” “别别别，你真是取笑我了。” 我这方法要是有用，何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要是这种事情早早定下来，也许就没有后边的一堆变故。 只怪自己藏在羞涩腼腆的后面，不敢面对这份感情，给了庄绍利用之机。 “我能告诉你的是，苏禹不是那样的人。” 芍药仙子一说这句话，我就知道，香囊的事情，她可能参与进来了。 “嗯，这我知道。” “你为什么这么确信？” 两个人也真的是闲着没事做，就在院子里，树荫下，开始聊起来。 “苏禹要是那么花心的人，不至于感情上和我一样木讷啊！” “哈哈哈哈，这是一个好回答。也是，要是苏禹花心一点，这天宫里的小妹妹，哪个能逃过苏禹的花言巧语，哈哈哈哈哈……” 可能没有什么，能比八卦这种事情，更容易聊起来了。 芍药仙子笑得开怀，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赶紧倒了一杯热水。 喝热水，治百病。 “谢谢啊！” 芍药仙子难得的说了一声谢谢。 “你觉得温悦心怎么样啊？”她突然问道。 “挺实在一姑娘。” “确实挺实在，在执行司处境也艰难，还能怎么开明活泼，实属不易。” “的确，这次温棋真是铁了心，把她往青离院送。话说，当时，你为什么会答应啊，还有，那个香囊是怎么回事？” 温悦心赠与允泽的香囊不见了，而青松身上莫名又多出来一个。 “很简单啊！我有自信，青松不会看上你们两个的。至于香囊嘛，这个就无可奉告了。” 芍药仙子还是留了一点余地给自己。 “好吧好吧，不愿说就算啦，我自己琢磨就是。” “你完全不用放心上的。”芍药仙子说。 我当然也不想理会这些根本摸不到头的事情，但是要是对兰台有什么威胁呢？ 这天宫的局势，看似明朗，实则乱作一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野心和抱负，说不准哪天，就扯上我们兰台，那时候，再去了解就真的晚了。 “吱呀。”芍药仙子的房门被推开，应该是温悦心醒来了。 “哎呀，人都去哪里了！”温悦心迷迷糊糊地揉眼睛。 “天哪，这是什么？黑不溜秋的。” 我和芍药仙子这两个罪魁祸首，坐在一块憋笑。 “然然，你瞧瞧，我这脸上怎么了，好像有什么黑的东西。” 温悦心瞧见我，远远地朝我的方向问。 “怎么会，你是睡糊涂了吗？” “嗯？温悦心再揉揉眼睛，手上的乌黑越来越多。” “完了完了，这是什么东西，我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温悦心回到房间，找到芍药仙子的梳妆镜，一看吓了一跳。 直蹦着我的方向扑，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 “然然，怎么办啊，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得病了？” “没有没有，别瞎说。” “你闻闻什么味道。”芍药仙子在一旁好心提醒。 温悦心看着手上黑乎乎的印记，十分勉强得凑近鼻子闻了闻。 “好像有淡淡的墨香。” 我站在一旁点点头。 “原来是个恶作剧！还好还好，不是什么绝症。” 温悦心拍拍胸脯，缓解紧张，结果没有干透的墨汁也在衣服上染了些许。 “不对啊，是谁干的？”没睡醒的温悦心反射弧有点长。 这时候芍药仙子，不厚道地来了一句，“就在你眼前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目标引向我。 喂喂，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最多算是一个帮凶，这个主谋怎么就先发制人诬陷我呢？ 虽然，在温悦心面前，确实有两个人。 但温悦心显然没有考虑过芍药仙子，直直地盯着我。 “小悦心，你想干嘛？”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颤颤巍巍地问道。 “不怎么样，就是礼尚往来。” 说着伸出两只乌黑的手，准备往我脸上抹。 我一个翻转躲过去，见温悦心还没有正式出招，连忙跑到几米开外。 “纸鸢，现在轮到你上场了！” 纸鸢是谁？太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咻。”好家伙，什么东西这么快！ 对，是温悦心的长鞭，我想起来了，在法斗会上的时候取得。 “小悦心，下手别这么狠啊！” “不狠不狠，也就三两秒的事情。” 看来，光靠躲是不行了，温悦心长鞭的范围极大，院内空旷一览无遗，要是东躲西藏，误伤了椅子上的芍药仙子可就不好了。 我选择迎战，而且是近战，这样温悦心的长鞭不能发挥它特有的作用。 “竹兄，来，今日，也来见见太阳吧！” 我一唤，竹兄立马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握住伞柄，迎着温悦心的长鞭游走，一挡一步的靠近。 果然是太久没有调过气息，运气几步竟然有些吃力。 温悦心的长鞭纸鸢，灵活地延伸，收回。 “然然，你太大意了！” “什么？” 我依旧在想方设法地靠近，听到这句话很惊讶， 果不其然，我感觉腰上传来一股力量，收缩起来。 “小悦心，你竟然，竟然……”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现在有两个长鞭哦！” 果然，我心里已经预设，纸鸢就是一条，所以选择用竹兄隔挡着靠近。 没想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温悦心控制另外一条，直接捆上我的腰，只要她一拉，我便会如待宰羔羊一样，站到她的面前。 温悦心，还请手下留情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分析 我已经做好了，脸上迎接墨汁的准备。 紧闭着眼睛，等待着温悦心的“制裁”。 “算啦算啦！”末了，温悦心松开捆住我的长鞭，见我窃喜的样子她补充道。 “反正，你每天晚上都要听到我的呼噜声，想想也不亏。” “咳咳。”温悦心啊，这么直白真的好吗？我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 “其实，是我拉着云然一起干的。”芍药仙子不打算隐瞒。 “什么？”温悦心有些不能理解。 “哎，怎么你听到是我干的，你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这是哪里话。”温悦心不知如何接招。 “温悦心担心你的身子，怀着孩子，总不能和刚刚一样，打打闹闹我们可担待不起，要是被青松知道，怕是要拔我们一层皮。” “来，都过来坐吧！” 芍药仙子好像心情大好。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的。”芍药仙子感慨道。 “怎么会啊，现在的生活不是你一直向往的吗？” 芍药仙子摇摇头。 “得不到的，和得到的，感觉不一样。看看你们，还算是活出了自己的风采。” 我和温悦心面面相觑。 “没事，等你生下孩子，一定又是另外一种生活。” “这个孩子......” 芍药仙子顿了顿。“也罢，孩子的事再说了。” “我想和你们道一个歉。” “之前我心情郁闷，所以精神有些控制不住，行为失了分寸。” “但是今天早晨，被你们和七个姐妹弄的哭笑不得，好像所有的压抑都消散了。” “还有，要感谢你们，刚才我动了胎气，你们第一时间帮助我。” 芍药仙子一口气说了很多，我们也在慢慢消化。 其实偶尔有脾气也在所难免。 我和温悦心对望一眼，眼神中都明白。芍药仙子既然道歉了，我们也不想深究。 情绪失控谁都有，只是疏解的方式大相径庭。 有的人通过伤害自己来缓解，而有的人选择对别人残忍...... “芍药仙子，我们能够理解。” “哎，我之前在百花宫里，和我走得稍近的，只有阿离。现在她已经走了，转入轮回境，我霸占着她的身份，其实，在这天宫里是多么孤立无援啊！” “你还有青松啊！” “青松，不能保证他永远不会变心啊。要是被他知道什么端倪，我的下场会比赵子音惨上几百倍。” “芍药仙子，当我们决定答应阿离的请求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这件事要瞒下去。因为这是阿离最后的心愿，也请你相信自己，做好芍药仙子。” “如果你觉得，失去自我的话，也可以让青松看一看不一样的芍药啊！” 我和温悦心安慰着出主意。 “也是。人总是会变的。” “你们不怪罪我了？”芍药仙子又问。 “还能怪什么，你也不容易。” “这话我可不爱听，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 “是是是，芍药仙子，小主人，外面风有些大了，不如移步殿内？” “好吧。”芍药仙子答应下来。 我和温悦心两人，一人一边，把芍药扶回房间里。 “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有什么事就叫我们好了！” 得到片刻的休息，我们畅快地给自己倒杯茶喝。 “然然，为什么今天芍药变化这么大？”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可能是想开了。” “按理说，就算是怀着孕，情绪也不会反复得这么快啊！” 我拍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想多了，人家想当一回好人，你不能过于怀疑她不是？” “你说的有道理，反正我们留一个心眼吧，就怕再有什么变故！” “好，听你的。”我痛快地答应。 “对了，和芍药仙子聊起阿离，我想到阿离嘱托我们办事，你去说服牡丹，我来接应。后来鸢尾花仙成了新的百花宫主，你说会不会是巧合？” “你是指哪一方面？”温悦心微微愣神。 “就是鸢尾花仙，不是十二花神中的花仙，为什么能青云直上。而且传言说，是牡丹引荐的。” “嗯，是这样。” “刚才她说，这百花宫里，就阿离和她关系比较近。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指使她的。” “包括这次的香囊，为什么会出现在青松身上，我觉得也有可能是有人指使。” 温悦心听的有些冒冷汗。 “然然，实不相瞒，鸢尾花仙是我们执行司安排进去的。” “什么？”我脑中千回百转。执行司竟然和百花宫有这一层关系，令人叹为观止。 执行司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 “那香囊也是温棋指示的？” “我觉得不是。”温悦心的心在颤抖。层层剥茧抽丝下来，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切香囊的事情，都是庄绍提及的。庄落织又是织簇阁的人，做几个相像的香囊，应该不难。” 温悦心理理思路，继续说道。 “我们执行司本来和肃政院没什么关联。但是，这次，庄绍给父亲温棋顺水推舟，而且父亲也接受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我也跟着紧张起来。 “庄绍知道我们执行司需要什么，也清楚父亲温棋想做什么事。” “按照这样来说。我担心其实很早以前，庄绍就开始打执行司的主意了。” “这有点吓人了。肃政院不是天宫里最公平的组织吗？拉拢执行司是干什么？” “反过来讲，我的父亲很可能投靠庄绍了。” “啊！天呐！” “那鸢尾花仙呢？”我问道。 “鸢尾花仙可能是肃政院安插进来的，混淆我们的视听。”温悦心为执行司的形势担忧。 “太复杂了。你们都开始站队了，我们兰台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我们兰台的形势也十分灰暗。 我现在知道了，执行司和肃政院现在捆绑在一起，肃政院手里可能还有执行司的把柄。 庄绍这个人并不单纯。 这个局究竟有多大？ 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两位妹妹原来在这里啊！”阿青捧着两套衣服过来。 “这是给你们制作的，赶紧换上吧！看看，你们怎么做到的，这衣服上脏兮兮的。” 我们收回刚才谈论的心。 “多谢阿青姐姐！” “客气什么，要是有空，来帮我们干干活就好咯！” 说完，阿青回去干别的事情了。 我捧着这两件衣服，上面的暗纹很素雅，而且面料舒适透气。 我交给温悦心，“你先去换吧，我在这里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我也好及时求救。” “好，那我先去了！” 温悦心对新衣服好像没有抵抗力，眼睛里难得地放光。 我寻了一把椅子，随意坐着。 脑子里还在梳理青离宴上发生的事。 如果是长彦偷走了允泽的香囊，第一时间会教给谁呢？ 最后一个接手的人一定是芍药仙子。 那前一个人会是谁？ 鸢尾花仙？还是庄绍？这两个人离得是最近的。 可无论是鸢尾花仙，还是庄绍，都是一路人，难道芍药仙子也是。 再推出一条，芍药仙子嫁的是青松，难道肃政院站定青松了？ 也是，如果肃政院和执行司的方向不一样，庄绍何必推波助澜，给执行司搭一个顺风车呢？ 那现在，只有尚言司是不确定的。 其他基本可以认定了。 兰台站在允泽一边，虽然是假意，未来可能要对抗三司中的两个。 光是想想就觉得太难了。 我们兰台何德何能，才能被天君这般利用？ 这后果要如何承担？ 也许会是我想多了，我也希望是，不然的话，兰台绝对经不住这风浪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猜拳 兰台之境。 云实守着机密内院，心中有点小郁闷。 师父从小就教导他，要遵守兰台的规矩，但是今天呢？还是破例了。 这是云实不愿意看到的，毕竟兰台对于他，不仅神圣，也是他愿意奉献一生的地方。 就如同信仰一般。 可是这个信仰被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师父亲自允许的，这一点他万万不能接受和理解。 师父莫云也没有同他讲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凭空猜一定是猜不出来的。 他现在也不小了，的确有资格知道很多兰台的事情。 允泽在一处架阁边上，来来回回地翻找，嘴里一遍一遍嘟囔。 “一定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别着急，不用着急。” 允泽瞪大眼睛，聚精会神地找他想看到的字。 “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娘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一定有原因！” 允泽心里很不平静，几万年了，他以凡人的身份活了几万年，回归天庭之后，这种感觉依旧强烈。 甚至是更加深刻。 他在找一个名字，他生身母亲的名字：俪歆。 这个被遗忘了几万年的名字。 兰台内院的环境设置比外院要高。 从湿度，恒温，阳光摄取量等等上都有严格的把控。 为了就是使得这些档案储存地更加长远。 终于，允泽发现了目标。“俪歆”。 允泽看到这两字觉得十分亲切，仿佛俪歆母亲就站在面前。 找到之后又出来一个问题，能带走吗？ 允泽踏出内院，想找莫云咨询一下。 “允泽公子，你出来了。”云实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 “这个我能带走吗？”允泽着急的询问。 “额，当然不可以了。看这份档案的念头，也有上万年，十分珍贵，就算是大公子，也不能随意借走。”云实护着兰台的规章。 “有什么办法吗？” 允泽脸上显露着着急。 “我帮你吧！” 虽然很不喜欢允泽的到来，间接破坏了兰台本该有的规矩，云实还是愿意帮允泽一把。 云实从袖中，拿出一个原录灯。 “看好了，把你需要的部分扫描进去，你就可以随时看了，但是切记切记，一定不能给别人看，这算是机密档案。” “好，谢谢，谢谢。”允泽顾不上其他许多，一个劲的说谢谢。 “还有，这是说明书。” 云实把一本小小的册子交给允泽。 这是他前不久刚做好的，想着未来会不会有可能，天宫里的人，都可以有一盏原录灯，用来存档重要的事。 有了这个想法，云实开始准备，首先就是制作了一份，详细的说明手册，这样就不用一个一个指导。 原录灯的操作很简易，相信都能看得懂。 允泽接过，再三言谢，把俪歆的资料全部录进去，然后匆匆回到自己的府上。 允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遍一遍读着里面的句子，寻找蛛丝马迹之处，这一待，就是十几日。 这十几日里，倒是风平浪静。 我和温悦心在青离院，和一众姐妹们打成一片，越来越熟悉。 芍药仙子对待旁人的态度，确实转变不少，都是客客气气的。 我和温悦心真的就打理起芍药仙子的起居，虽然身为执行司和兰台的专业人士，从小没有怎么照顾过别人。 这一下，倒是让我们体验了一回不一样的人生。 帮助别人，自己的心也填的满满的。 虽然是挺累，每天都要打扫一遍芍药仙子的房间，时时准备好温水，扶芍药仙子在院里散步，端菜上菜等等。 有些时候，芍药仙子会和我们讲一些她和青松的故事。 我们也听得津津有味，一般的结果是被喂了，满嘴的狗粮。 甜甜的爱情，谁不向往呢？ 哪个女孩子没有小公主的一面？ 可惜，我的心太钝，从不期望有这样的情感。 所以这次苏禹的所作所为，我也没有太过伤心。 一连十几日，我连他的样子也记不太清楚，只留下他的感觉。 身边总是萦绕着淡淡的竹叶香，还有宽厚的肩膀，好看的颜值…… 不管怎么说，这几日我的心思都放在芍药仙子身上，现在她怀着的，可是未来的希望啊！半点马虎不得。 这天，我和温悦心干完一天的活，回到厢房，七个姐姐们也准备睡了。 “明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呐！” 阿紫每次睡觉前，都会说一句，给自己和我们打气。 “哎！” 不一样的是，今天有一个姐姐唉声叹气起来。 “阿橙姐姐，怎么叹气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啦，就是觉得最近青松冷落了我们芍药仙子啊！” “你这么一说，确实诶，不知道青松在忙什么，竟然连着几天不来探望。” 我和温悦心这次学乖了，绝对不再乱说话，要是再闹出上次，七个姐姐的别样早晨，估计有我们两个好受了。 “是啊，刚开始时候，多么恩爱啊！” 阿紫回忆起青松刚娶芍药仙子的时候，那叫一个尽心尽力，亲力亲为。 “你们知道青松最近在忙什么吗？会不会勾搭其他的姑娘去了？” 阿蓝提出一个假设，立马被其他人反驳道。 “呸呸呸，不要胡说，你想芍药仙子受这样的委屈吗？” “可是，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了啊！” “可能，是因为公事的确繁忙呢？” “这我要说几句”，阿青突然插入对话，“我跟你们说啊，一般男人晚上不回家，可都是说的有公事，离不开身！” 阿青说得煞有其事，其他姐妹都惊讶状。 “哎，那怎么办，芍药仙子可要伤心了。” “要不，我们派一个间谍过去？” “间谍，你想派一个人去打探情报，看看青松是不是真的在忙于公事？” “对，就是这个意思！其他姐妹们同不同意？” “阿若阿月，你们觉得呢？” 突然聊到我们，心陡然颤了一下。 不过，这样的做法吧，要是没被发现还好，要是被发现了，天知道是什么下场。 我和温悦心支支吾吾，“可以，可以。” “那我们就选人吧！有什么人自愿吗？”阿红出来主持。 “我最近比较忙！”阿橙说。 “对，我也是，最近在研究新菜品。” “还有我，赶制新衣。” “那阿紫呢？” “我不太好离开吧，要是有人突然来访……” “哎，我们各个都很忙，这下又成问题了。” 我和温悦心听下来，感觉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嗝。 “还有阿若阿月，两位妹妹啊！” 其中一位姐姐提到。 我和温悦心不约而同地，从被窝里坐起来。 什么？想让我们去？ “不行不行，我们要照顾芍药仙子的。”温悦心赶紧推辞。 “可是，在你们没有来之前，我们也可以把芍药仙子照顾好的。” “嘶，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温悦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不，你们两个猜拳吧！谁输了就去？” 我们和青松都打过交道，任是谁去，穿帮的可能都很大。 然而耐不住几位姐姐们，连环炮似的催促。 我和温悦心无法，只能猜拳决定了。 其实猜拳这种游戏，是有很多技巧的。 据说天宫里有人做过不完全统计，猜拳出石头，剪刀，布的概率，微有不同。 出石头的概率最高，出剪刀的最少。 当然，这是一个概率问题，还要看运气。 “然然，你出什么？” “剪刀。”我往少的回答。 一般来说，对面的人，有两种思路。 一种是，我说的是真话，我出剪刀，对面出石头就赢了。 还有一种，是觉得我在故意诱导她，如果她出石头，我出布会赢。所以按照这个思路，温悦心要出和我一样的剪刀才能赢。 我和温悦心紧张地对视着，都想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知名的小屋 “几局几胜？”我抛出这个问题，想扰乱温悦心的思路。 “一局定胜负！”温悦心好像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其他七个姐姐纷纷过来凑热闹，“我们数三个数啊！你们背过去，开始数了哦！三，二，一！” 她们话音刚落，我伸出石头。 因为综合上面两种情况，温悦心要么出石头，要么出剪刀，那我出石头，一定是安全的。 “哇！” 听到她们惊讶的声音，“阿月赢了！” 什么，我的逻辑出错了？嗯？不会吧？ 温悦心搭上我的肩，笑个不停，“你是不是很纳闷？” “何止纳闷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出布？” “很简单啊，站在你的角度上看问题，再多走了一步而已！” 我有点理解温悦心的意思了。她没有进入我的圈套，而是站在我的方向想事情，在我的基础上，又多走了一步，所以能赢我。 “阿月姑娘，在下甘拜下风。”我向她抱拳，这一招实实在在是我没有考虑到的。 看吧，就算是自己很笃定的事，也可能会有翻车的一天。 “好啦，那明天就拜托阿若去看看青松啦！” 真是无法拒绝啊！ “好，我一定完成任务！” 表面上是这么说，心底里想的是，我尽力吧！ 明天一定是要好好换一个造型，换一身衣裳，要是被青松认出来，可能就，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小心为好！ 夜晚沉沉过去，柔和的光照在被褥上，似有流光溢彩。 因为第二天的这件事，我睡得不太安稳。 直到再次听到温悦心的呼噜声，我才跟着她的频率，进入梦乡。 第二天，我诚实地告诉温悦心，因为她的呼噜声，像催眠曲一样，我能跟着入睡。 她很迷惑的看着我，“姐姐们，快来看看，阿若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说我的鼾声可以催眠？” “咳咳，真的，是真的！”我解释道。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是跟着温悦心的呼吸频率，过不了一会儿，头脑醒着，身体好像睡着一般。 “你们别不信我，可以晚上试试。” “别别别，要是这样，我恐怕也睡不着。试想一屋子的人，等着我打呼噜是怎样的体验？”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啦！” “那我先去芍药仙子那里啦，等你的好消息！” 温悦心和七个姐姐一同出去。 我坐在床榻上，是啊，你们只告诉我去“监视”青松，可是没有告诉我方法啊！ 我，我，我怎么混进去？ 都要自己琢磨啊！ 今天，我把头发全部挽到头顶，用一个素簪斜插着。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看起来，确实像一个小伙子。 再选了一身粗衣布麻，好好一个姑娘家，摇身一变，化身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厮。 怪不得说“人要衣装”，这变化着实是大。 还别说，看起来整个人都很清爽利落，比不得平时把头发放下来，虽然十分仙气，但总有许多不方便的时候。 我不敢耽误时间，往青松书院的方向去。 一路上来来回回走过不少人，我低着头，尽量低调。 “哎，那个空着的小厮，过来，一同帮一个忙！” 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疾步走过去听他的吩咐。 这样看来，青松和芍药仙子的管家都是分开的。 为什么不是一起呢？ “帮我们抬一下！” 我点点头，到末尾，和周围几个大汉，一同抬起一个长长方方的重物。 这么沉！ 什么东西啊！ 上面盖着布，看不出来下面是什么。 前面的领头带着我们进入一间院子。 “好了，东西放下吧！” 这一间院子看起来好像很荒旧，难道是想重新翻修？ “那个，你过来！” 那个领头人又喊上我。 “你怎么这么瘦，最近没吃饭吗？” 我该怎么回，难道我本应该打扮的，和那些壮汉一样强壮吗？ 不至于不至于。 “正好，有个工作适合你。” 天哪，我是来刺探青松行踪的，怎么就被这里拉来做苦力了？ 我压低了声音，“请说。” “别的壮一点的，都在搬东西，你就负责把这里的都打扫一遍吧！小心些。” “是是。” 那领头人的丢下一块布，就离开，到别的地方指挥去了。 我会就这样妥协吗？溜出去不就好了。 可是我环顾四周，高墙啊，都是高墙，院里有一口井，还有就是大门。那里有领头守着呢。 好了，彻底出不去了。 也罢也罢，这几日，脏活累活干得还少吗！ 我撸起袖子就干，在井水边打上来一桶水，把布沾湿，到屋子里面，一块一块地方擦起来。 天哪，这块地方好像是被封印了几万年，结得网到处都是，还有大量的灰尘。 这叫人怎么打扫？我站在原地，看着满屋子的灰色，陷入绝望。 我要打扫多久啊！这全部干完，一个月要的吧！ 我会踏踏实实地用手擦吗？当然，不会。 我是会法术的人诶！这种工程量巨大的，还是借用一下法力吧！ 第一次去将离院的时候，温悦心就用过法术，把灰尘凝结起来。 我学着温悦心的样子，尽量找了一块隐蔽的地方，慢慢运气。 凝结起灰尘之后，我轻轻抽去仙力，让灰尘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我再前去擦拭。 这样应该看不出破绽吧！ 正当我奋力干活的时候，听到外面领头人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青松公子，您来啦！” 青松淡淡地“嗯”了一声。 听着这脚步声，就是往这屋里来，我赶紧找一个靠边的位置，很认真得擦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没有想过会这样遇到青松。 “进度还挺快。”青松说了一句，算是对管家的肯定。 “那个小厮，你先出去吧！”管家说道。 在说谁？整个屋里，就我一个人，我低着头，慢慢退出殿外。 我的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这种当间谍的感觉好难受啊！ 偷偷摸摸的，我都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好人。 青松看了一眼，屋里的打扫情况，嘴角轻轻一弯，“你也出去吧。” “是。”管家退到屋外，自觉地给青松关上门。 刚才他看了一眼打扫情况，不是用湿布慢慢擦出来的，而是借用了法术。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种事情他不是没做过。 从前将离院，他是一层一层往上叠，而刚才那个人是一层一层往回收。 有趣，真是有趣，他的院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位会这般法术的人？ 青松走到一个指定地方，轻轻踩下脚底的机关。 地板无声地移动，空出来一口洞口。 青松慢慢往下走。 下面是什么？这个地方，青松是又爱又恨…… 我被赶到屋外，在水井旁边清洗抹布。 为什么要留青松一个人在里面？莫非里面有什么玄机。 而且刚才管家出来的时候，还把门关上了，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低着头继续洗抹布。 青松不出来，我就一直等着吗？ 可能是的。周围的壮汉一批又一批地进来，搬着不同的家具，摆设。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青松从屋里出来。 青松要是再不出来，我估计十个手指头，都要被泡得不成样子了！ 青松走下台阶，对着管家喊了一声，“今日打扫完，安置好。” “是。” 当我再一次进入屋内的时候，下巴都快惊讶的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 我出现幻觉了吗？ 这屋子里一尘不染啊！哪里还是我出来的样子。 难道青松关在里面，就是在打扫？ 不会啊！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 而且他能用什么工具？莫不成，他用的也是法力？ 第一百一十七章 崔珉之 这就有点奇怪了，那我的小戏法不就被看穿了吗？ “那个，别闲着，过来把家具都搬进去！” 管家冲我喊道。 我硬着头皮，和几个壮汉一同把家具抬进去。 “不对不对，不是放在这里的，是那里。” “停停停，你也不想想，这椅子放那里成吗？” 管家开始着急，这乱七八糟的，被青松看到，一定是一顿痛骂。 “喂，就你，过来！” 管家朝我的方向招招手，我还要干什么？ “你，按照这个示意图，把这里打理好！” 我瞅了一眼示意图，就这？ 椅子就是下面四竖加上一个方框？ 还有有些都懒得画，直接用字写出来？ 我看着一堆密密麻麻的线条，整个人都不好了。 管家把示意图给我，还给我打气，“瞧着你面生，估计是新来的吧，没事，只要这件事情你办好了，日后有你风光的时候！” 说完，拍拍我的肩，又是一声长叹，然后到院外指树的移植和花草栽培。 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三番两次被揪出来。 哎，我只能努力地去理解了。 等一下，这个装饰的方法，我好像有点熟悉啊！将离院的小屋，还真的有点像。 我回忆一遍脑海中的画面，大抵是对得上的。 果然是一个情深之人，看看，连装修的小屋，也要和将离院的布置一样。 有了头绪之后，办事就方便多了。 管家还算是一个厚道的人，派了四五个壮汉给我，供我使唤。 我凭着纸上和记忆，从最大的床，塌，桌子一类，开始安排。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这摆放得还行，基本都还原到了。就是还剩下之前那个长长正正的大箱子，上面盖着布，不知道有什么用途。 我把管家招来，让他看成果。 他大为吃惊，可能是佩服我的理解能力。 手中执着示意图，看向屋内，八九不离十。 他喜笑颜开，“好兄弟可以啊，这般能耐，可不能浪费了。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对了，叫我崔管事就好！” 等等？ 什么，跟着你，我我我，我还怎么回芍药仙子那里？ 这太出风头就是不好，但是如果没干好，可能也不是一个好结果！ 那厢房里七个姐姐可难为我了！ 我现在能怎么办，只能像一个被领导提升的职场小白，礼貌地说道，“多谢您了，崔管事。” 不管怎么说，还是打入青松的内部了，崔管事听名字，应该不是个小官。 “来来来，今天就差不多到这里了！” 崔管事对着一群壮汉说道。 “饭已经都备好了，请前往膳房吃饭吧！” “你是不也饿了？”崔管事问我。 我点点头。 “我们的青松主子，虽然事情比较多，但是对待下人那叫一个好！你看见没那些壮汉，都是我们青松主子收进来的。” “还有这样的事？”我略微感慨。 “他们一个个进来的时候，骨瘦嶙峋的，吃了我们这么多饭，你瞧瞧，再加上一直的锻炼，各个力气惊人。” 我听得目瞪口呆。 我的天哪，还有这样的操作？ “走吧，一起吃饭去。” 崔管家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远远得就听到有些嘈杂的声音，崔管家向我解释，“没事，他们啊，都喜欢热闹。” 我有一些哆嗦了，几十个壮汉在一起说话，声音浑厚有力，如果是吼出来，我担心这里的建筑都要支撑不住了。 “来，你坐下吧！” 我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崔管事。 看起来挺年轻的，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感觉，让我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见过。 “崔管家，你来青离院多久了？” “来这里是不久，但是跟在青松身边倒有些时日了。” “那崔管家一定很受重用！” “哎，我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从前我不过是一条看门狗而已。” 看来崔管事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哦，这怎么说呢？” “不说啦不说啦，都是从前的往事了。” 我越来越感觉，他很像珉之。 珉之是我第一次进青松大牢，被我忽悠的小朋友。那个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但是眼前这位，年龄相差太大，所以没有往这方面想。 “你也说说吧，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在心里骂自己。本来想打探出情报，结果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了。 “我啊”，我急中生智，不管了，往七个姐姐那里推吧！ “我从前在芍药仙子那里做活，但是她们觉得我太笨了，就把我赶出来。我想先找着随处找找活干，没想到就遇见崔管事了。” 确实是我太笨，猜拳输给了温悦心，哎，想想真是可惜啊！ “哈哈哈哈，我有些心疼你了。没事，来我这里，我不会亏待了你！” “有崔管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现在还不敢和崔管事提及太多，芍药仙子的事，稍后再问吧！ 下午回到小屋，和崔管事一同打理院里的花草。 崔管事从兜里拿出一些种子，准备撒到地里。 “这是什么？” “那能是什么，自然是芍药花啊！” 哎哟喂，我为什么要问出来，最近甜分真的是太超标了！ 崔管家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洒下。 “我真是想看看，这些花长出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崔管家一边洒，一边自言自语。 像是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跟着，他尴尬地挠挠头。 真的是太像了啊！完全就是长大后的珉之。 我想了一点当时的细节。 “崔管家，您知不知道有一种树，叫做山楂树？” “山楂树？我一个大男人可不关心这些花花草草，除了芍药花。” “那您一定不知道，这山楂树会结果子，那果子做成的糖葫芦可好吃了！” 崔管事手中洒种子的手一顿。 看来有戏？ “糖葫芦，这名字有点耳熟！对，我好像是吃过。” “究竟在哪里呢？”他又开始自言自语。 “对了，有一个不知好歹的小仙，给我尝过，还是吃剩下的。” “诶？是哪位小仙啊！这天宫里可没有糖葫芦，都是从人间带过来的。我也想讨几根吃吃。” “哎哟，是哪位来着，我好像叫不出名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小仙暗恋我们家主子。” “噗。”啥，作为当事人，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我好像确实这样搪塞过他。 我的心情愈发激动，基本可以判断出，他就是珉之，或者叫做崔珉之。 崔珉之见我神情怪异，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这是伤心，还是高兴啊！”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挺神奇的。” “你以后可不能再青松主子面前，表现得失礼啊！” “明白了明白了。” 渐渐，暮色开始四合。 快一天了，我竟然还没有找到任何青松的线索，回去怎么跟姐妹们解释？ “这天也不早了，要不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崔珉之和我说。 “这么早，就不用打扫工作了吗？” “晚上主人喜欢清静，所以不允许其他人打扰。” “原来是这样。” 这个话题可以顺着往下说。 “崔管事，难道青松主子是要去陪夫人吗？” “你这小子，脑袋里别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主子的私事，我们也不能妄议。” 我低着头，赶忙认错，“是，崔管事，小的一定会好好注意的。” 崔珉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最近，主子确实很少去探望夫人。哎呀，我都被你带偏了，不说了不说了，明天你来找我吧！我给你安排任务。” “好好干，小伙子知道吗？还有，看你这么瘦，跟一个竹竿似的，多吃一点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惊不惊喜? 我心里感觉怪怪的。 几个月前的珉之，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孩子。而现在的崔珉之，已经成了一院的管事。 甚至有了一点长辈的唠叨，这…… 真是令人难以接受啊！ 好在还是搜集到了一点信息，青松正在建造一间院落和小屋，也许是给芍药仙子的惊喜呢？ 我低着头回到芍药仙子的院落，空气多么的新鲜啊！ 温悦心第一个看到我，往我这里蹦来，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 “然然，你这是，这是……” “喂，不用这么夸张吧！”我看向她。 “你还别说，有那么一点味道。” “什么味道？” “就是男子汉的味道啊！” “咳咳。你可别笑我了，我就是换了一个地方，干了一天的活！” “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好玩的消息吗？”温悦心凑近我身边，小声对我说。 看来在这个方方正正的院落里呆久了，真的会很想要八卦，了解一点外面的小道消息啊！ “哎，别提了，收起你的小心思吧，应该没有你们说的可能性！” 当然，我得对这话负责。 到目前为止，青松确实没有什么异常。 “哎！”温悦心叹了一口气。 “原以为忙完了一天，可以打开话匣子。现在可好，我一点聊天的兴致都没有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 芍药仙子从院子里走出来，一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搭在肚子上。 肉眼可见，芍药仙子的肚子已经不小了，穿着极为宽松的衣服，也能看出来。 “没什么啊！芍药仙子，你看看今天云然的打扮，是不是特别有趣？” 我拍开温悦心的手，“你倒是会看笑话！” “芍药仙子，你听听云然的声音，现在像不像一只鸭子！”温悦心丝毫不担心我会生气，一个劲往我头上浇油。 “那个，等会来解释啊！”我冲着芍药仙子喊了一声，直直往厢房里跑，顺便洗去身上一股汗渍的味道。 “温悦心，云然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打探情报，看看青松最近在忙些什么。当然，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啊！”温悦心解释道，同时撇清自己。 “那是七个姐妹想出来的？” “那是啊！想出来主意之后，硬是让我和云然两个人，选一个人去，真抠门！” 芍药仙子笑出来。 “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来了来了！”温悦心看到一个浅绿的身影，对芍药仙子道。 我换上阿青姐姐制作的衣服，稍稍打理了一番，去芍药仙子那里说明情况。 “芍药仙子啊，最近青松是真的忙于事情。” “忙于事情？那是公事，还是私事？” 温悦心敏锐地感受“事情”后面的玄机。 我真是佩服温悦心的反应力。 “公事也忙，私事也忙。” 芍药仙子脸色也没有变，只是静静地听着。 “私事？会是什么事？”温悦心替芍药仙子问道。 “就目前来看，是想制造惊喜。”青松种下芍药花，没有告知芍药仙子，大抵是惊喜无疑。 “既然是惊喜，那就不说了吧！日后自然会知晓。”芍药仙子平淡的说，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奇。 “那以后，然然，你就不用去青松那里了！” “话是这么说……”我有些犹豫。 额。 要是崔珉之明天没有找到我，还向青松禀报，那该怎么办？ “明天我还得去一次，做一个了断。” 回到厢房，红橙黄绿青蓝紫，这七个姐姐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 “是还是不是，我都告诉阿月啦，问她吧！” 我不厚道地把这个重要而神圣的任务交给温悦心。 她诧异地看过来，眼神里不可置信，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云然。 我也想说，很久以前就想说了，原来你是这样的温悦心。 反正不管了，今天心力交瘁，需要好好休息了。 “怎么样啊？” “我估计是没有。要是有的话，芍药仙子不得大发雷霆吗？” “快说快说。” 温悦心端正身子，对着她们说，“没有什么大事，有一个消息是，青松给芍药仙子准备了惊喜。” “就这样没了啊！” “是的，没有了。我当时知道，也是这个心情。”温悦心补充道。 “没事，明天阿若还会去一次的，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好啦，不打扰她休息了，你们也赶紧睡吧！” 我迷迷糊糊听到温悦心这样说。 不亏是我的好姐妹！这么替我着想。 等我第二天醒来，她们都已经出去忙活了。 我收拾得当，去找崔管事。 随便编一个理由也好，反正要达到再也不能出现的结果。 “哎哟！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你老半天了！” 我回过头，看到崔管事着急的身影。 “崔管事找我有急事？” “可不吗，快来，青松主子想见你。” 我心里一个五雷轰顶，瞬间把我劈懵在原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别愣着了，快来吧！” 我被崔管事一路跑着拽着，进入青松的书房，丢下我，就匆匆退出门外。 还用眼神示意我，“加油，好好发挥，日后有你的甜头！” 我被眼前的状况打了个措手不及，死命低着头，干脆假装自己胆子小，不堪重任。 “你叫什么名字？昨天崔管事向我引荐的你。” 我压低了声音说：“小人，小人叫……” 我叫什么，云然，阿若…… “小人叫若阿。” “若阿？这名字怪有趣的。” 青松也没有抬头看我，只在案上画着什么。 “你昨日是怎么打扫屋子的？” 我心里一凉，看来发现我的不对劲了。 “就，慢慢，慢慢地擦。” 青松抬了一下眼皮子，饶有兴致地继续说：“我可不傻，你身上有芍药的花香。” 青松观察真仔细。我一直和芍药仙子接触，她身上自然而然的花香，渐渐转移到我身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小人喜欢芍药花，因此自制了一点芍药花香的香水……” 额。 我好像忘记了，我此刻应该是个男儿身，一个男子喜欢用花香…… 我摇摇头，没办法了，说都说出来了。 “哦，是吗？” 青松冷静地一笔一绘。 “你是芍药仙子派来的？” “不是。是自愿的。” “据我所知，服侍芍药仙子的人，不过那么几个，你说你能是谁？” 我头上开始冒起冷汗，无处可躲啊！ “即是自愿，和别人就没什么关系了。” “崔管事！”青松大喊了一声。 崔管事从外面进来。 “你去告诉芍药仙子，这个叫若阿的人，我十分喜欢，就给我了吧！” 我听着快到吐血，没有来得及阻止崔珉之的脚步。 “从今日起，你就在我身边服侍吧！” 我没有本事拒绝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就可以知道青松的一举一动，倒也不错。 “过来磨墨。” 青松一声令下，我站到书案旁边，认认真真磨起来。 既然真的来这里做了卧底，那就要像。 我盯着手中的墨汁，一圈圈的仔细研磨。 就是不知道，芍药仙子和温悦心，还有七个姐姐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阿紫收到消息，第一时间禀报给芍药仙子。 “芍药仙子，青松派人来传话了！” “请进来吧！” “原来是崔管事。” “主子夫人，许久不见。主子把您院里的若阿调走了，特地派我过来通传一声。” 温悦心在旁边，一口水直直喷出来，全部沾到崔管事的头上，脸上，身上。 崔管事忍着脾气，站在原地。 “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回去了。” 崔管事转头，抹了一把脸，往身上蹭了蹭，大步回青松院里去。 “芍药仙子，你为何不拒绝？” “他是派人来告诉我一声，不是来寻求我的意见。”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迷惑 “青松是不是太霸道了？”温悦心担心云然的情况。 “我当时喜欢他，就是喜欢他的霸道啊！”芍药仙子轻轻依靠在楠木椅上，和温悦心解释。 “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温悦心和云然都知道，青松曾经为了折磨一个人，用尽了怎样的手段。说好听点，那是霸道。说得更准确些，就是暴戾。 当然，这些事情，温悦心没有说出来。 “只希望云然可以再回来。”温悦心望着崔管事离开的方向，心下忍不住担忧。 会被发现吗？ 我也这么问自己。 我在书案前，已经来来回回磨墨，磨了三四个时辰，手腕一直在用力，此刻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青松的手也没有停过，我听到纸张“淅淅索索”的声音，就知道青松换了一张纸，开始重新画了。 我依旧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看着黑色的墨汁，越来越浓稠。 “累了吧！” 青松突然说道。 作为一个下人，哪里有喊累的道理，我连忙说道：“不累不累。” 他到底有没有看穿我的身份？ 没有，这般对一个下人也很奇怪。 若是已经看穿了，还假装不认识我，那不是在把我当猴子耍吗？ 专门看我笑话的？ 青松理好画卷，起身往门外走去。 我不解，跟在他身后。 “崔管事，给若阿收拾一间相近的房间，让他贴身伺候。” 崔管家闻声而来，连忙点头，迅速去安排。 我呆立在原地？贴身伺候？ 我当时真想直接亮出身份，好歹也是兰台之境里不小的人物了，现在去贴身伺候一个天君的儿子？ 最让我膈应的是男女有别。 “走，吃饭去。”青松下令。 我一步一步跟在青松后面，保持稳定的三步距离。他停下来，我也立马站定。 目光聚集在青松的衣角，既然是以下人的身份进来，这戏还是要做做足。 “离本公子这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青松一句话让我直起鸡皮疙瘩。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勉勉强强缩短了一点距离，两米半。 青松作为主子，吃饭自然是和下人分开的。 一大桌子的菜，看颜色看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 待青松坐下，崔管事递来一双筷子，一个碗。 “再加一双。” “好嘞。”崔管事也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又添了一双碗筷。 青松指指旁边的凳子，“坐吧！” 他在和谁说？ 崔管事一脚踩醒我。我差点没有喊出来。这下脚也太狠了！ 崔管事踩完，就把门给关上了。 哎哟喂，这叫一个什么事？ 我战战兢兢地看向青松，手指不确定地指指自己。 “青松公子，你是在叫我吗？” 这么问很白痴，我当然也知道。但是直接坐下，就显得我太大胆了。 “不然呢，这里还有谁吗？” 从进入青松书房那一刻起，我就彻底糊涂了。 “青松公子，这素来没有主人和下人一同进食的道理……” “本公子说的道理，就是道理。” …… 我心里腹诽，这青松控制欲是一点没有变。 我干脆乖乖坐下，拿起碗筷吃起来。 “你一个大男人吃饭怎么细嚼慢咽的？”青松问道。 “咳咳咳”，我一口饭噎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青松伸手轻轻拍拍我的背。 我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这太僭越了吧！ 我使劲咽下卡在喉咙的饭，端起桌上唯一的水壶喝起来。 “噗。”这里面装的是酒啊！ 我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装作腿一软，跌在地上向青松请罪。 “公子仁厚，但是小人实在经不起公子这般关怀，请公子责罚。” 我说的时候就感觉到很违心，但是没办法啊！看不透青松什么意图。 青松放下碗筷，走到我跟前，亲自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简直了，我心脏都要跳出来。 青松为什么要这样？ “说什么傻话，快起来，地上凉。” 什么形容词都描述不了我此刻的震惊。 拜托，我现在扮作男儿身啊！青松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稍稍退后，与青松保持一点距离。 “冒犯了冒犯了，小人还是不打扰公子吃饭了，先行告退。” 我抱拳弯腰，保持着姿势，一路走到门外。 崔管事见我出来，有些惊讶。 你那一脚太狠了，我现在脚指头还在微微发疼。 “你怎么出来了？”他疑惑地问。 “我怎么不能出来，你有见过公子和下人一起吃饭的吗？你们家公子名声还要不要了？” “哦？我也吃过啊！你大惊小怪什么？” 什么？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我拉着崔管事往远处一点，不能让青松听到。 “你要不要劝劝公子，多去看看芍药仙子。实话是说，我就是过来……” 崔管事一把捂住我的嘴，“你可别提这个，反正来都来了，就要了解我们主子的脾性，为我们主子考虑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做到？ 我最多是过来打打酱油，像崔管事说的这些，是我不敢想的，也不愿想的。 “吱呀。” 青松从门里走出来，我和崔管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按老规矩，让若阿试试吧！” 青松对崔管事说道。 我一脸纳闷，什么老规矩？ 崔珉之认真的给我递来眼神：你可要好好学。 一处凉亭里，一张椅，一张桌，一盏灯。 这是要干什么？ 崔管事让我站在他耳朵旁边，从袖子里拿出准备好的扇子。 “像这样耐心地扇，就好了。” “好。”这样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扇扇子而已。 青松坐在椅子上，翻开书，慢慢看起来。 我手中稳稳地执着扇子，轻轻地扇。 其实晚上是有一点风的，我怕扇多了，青松生什么病，第一个怪罪的就是我，所以我没有扇得太用力。 这把扇子的设计也很巧妙。 竹柄上有细细麻麻的小洞，里面应该嵌入了香膏一类的东西，所以轻轻扇起来，有一股檀香的味道。 青松一言不发的看着书，我没有看到封面，但是根据厚度，可以判断出来，应该是一本大着作。 我稍稍观察了周围的环境，非常安静，偶尔有小鸟驻足在树上，亭上，留下几句问候。 我不禁开始想自己的晚年生活，如果也能这样，其实也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身体里有些燥热。 可能是因为刚才误食了酒。还是猛喝了一口，这后劲也是够大的。 慢慢，酒发挥的作用侵蚀我的神经，手上扇得动作也迟钝起来。 我狠狠咬着自己的舌头，只盼青松早点放过我。 直到舌头咬的都麻木了，我还是感觉身上越来越燥热，呼吸急促。 青松好似发觉我的不对劲，往我这里看。 头脑立马清醒不少，但是脸上的红晕一览无遗。 “我想起来了，你刚才喝酒了是吧，你早点回去吧！” “多谢多谢。” 谢天谢地，终于放我走了。 可我这脚怎么不听使唤呢？脚上像是绑了千斤重的分量，连抬一步也觉得吃力。 青松走过来，细细打量我。 “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下意识往后倒去。 青松一把接住我。 等一下，我只是想往后面和青松保持距离，不是要摔倒！！！ 等不及我开口，青松把我横抱起来。 这？ 喂？我挣扎着往地上去。就算是摔地上我也认了，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意思？ 青松你是有夫人的人啊！ 青松看到我的不安分，没有说话，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大步往前走去。崔管事看到这一幕，立马撤退了下人。 这波操作，我也觉得很奇怪。 真是受不了了，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 “青松，请你放我下来！” 第一百二十章 意识幻境 “青松公子，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 他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一间屋子里，把我放在床上。 我死死咬着嘴唇，端坐起来，愤怒地瞪着他。 他到底什么意思？ “青松，你知道我是谁对吧！” “嗯，云然，阿离。” 啥？ “我不是阿离！” “不，你是。” 我惊愕地说不出话，这算什么话？ 你的阿离不是芍药仙子吗？ 青松坐在床边，慢慢靠近，一双丹凤眼盯着我。 “你真的是她，阿离。” 我的气还没有消，也顾不得他是什么天君的儿子。 直接亮出家伙，竹兄。 竹兄的竹伞沿十分锋利，我抵着自己的喉咙，“你别过来，我再说一遍，我是云然，骗你是不对，你也不必这般折磨我！” “我不碰你，但是你就是阿离！” 我有些好笑，“若我是阿离，那你娶得又是谁？” “是谁，你不是比我清楚？”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替我放下帷幔，转身离去。 等一下，让我好好理一下。 青松说我是阿离？ 问他他娶得是谁，他说我知道？ 这是什么逻辑？ 现在头脑太热了，根本不能集中精力思考。 既然青松说了不会动我，我还是先睡一觉吧！ 睡醒了再办事，如果青松有什么问题，还是早一点告诉芍药仙子比较好。 我鲜少做梦，但是这一次，我做了一个十分真实的梦，好像梦中的人是真的，说的话也是真的。 “云然，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仿佛阿离真真切切站在我的面前，周围一切的景物都十分模糊，唯独，她，阿离十分清晰，连衣服上的纹饰，再小到阿离的发丝，都看得很清楚。 “你，你，阿离？” “对不起，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 梦里的世界，说话似有回声。 “你还记得凝花石吗？” “凝花石，是啊，不是温悦心交给牡丹仙子了吗？” “其实……” 真正的芍药仙子阿离歉意地看着我。 “其实凝花石在你身上，这就是为什么青松会把你认作阿离。” “等等，为什么会在我身上，什么时候的事？” “总之，这个身份可能会帮助到你，别那么执拗，不然你和兰台，都会陷入危机。” “别走，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离的身形越来越淡，世道消失。 我伸手在空气中，不停地抓着，什么都没有抓到。 “阿离，这个身份我不需要，你能不能带走啊！” 我要这样干什么？青松每碰到我，我都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我为什么要让自己不痛快。 况且这个身份只会让别人觉得我破坏了别人的幸福，我实在想不出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别着急，你之后会知道的。” 这次换了一个男声。 “司命？” 一个淡淡的身影出现在刚才阿离出现的地方。 “司命，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不不不，是上天界的人组织的。” “上天界，和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这个身份可以保你一命。”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说啊！可是我好痛苦啊！我为什么要经历这个，还有凝花石，它应该去它该在的地方！” “上天界的消息，如果你不要这个身份，你可能会经历比这个更加痛苦的事情。” 司命看着我迷惑的表情，点到为止。 “话已经传到，自行判断，好自为之。” 我对坐在原地，周围的一切依旧模糊。 “我怎么想不明白呢？” “阿然！” 怎么连苏禹也来了？ “苏禹啊，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是叫我云然吧！” 不管怎么样，我和苏禹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就没必要叫得这般亲昵，徒增烦恼。 “你是不是在怪我？” “苏禹，男子汉，敢作敢当。我无意去追究你的所作所为，但是做了就别后悔了！” 我的眼前出现苏禹的模样，许久不见了，仿佛一切没有变，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竹香。 “阿然，等等我，好吗，我一定会给你解释的！” 苏禹想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甩开他的手，“我们两不相欠了。” “阿然，相信我，我现在有不能言说的苦衷。” “苦衷”，我有点好笑，“这世间，谁没有苦衷？不用给我保证，我不信这些。” “阿然，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这个梦太诡异了，但是接连不断的人出现，就让我觉得这是人为安排的。 “苏禹，你是在司命殿里？” 果然，提到司命殿，周围的模糊背景晃了晃。 意识的幻境。原来如此。 我冲着偌大无边的空间喊道，“真有你的司命，召集了这么多人，还给我带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告诉上天界，不管他们做什么，我依旧相信自己。” “阿然……”苏禹的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被我识破了这个幻境，所以只能慢慢消失。 果然意识变为黑暗。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不要继续沉浸在不能自主的意识幻境里。 当我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床顶的时候，司命殿里司命吐出一口血来。 “我的天呢，绝了，这云然的意志太强大了。” 周围还有谁呢？ 云华，苏禹，一个苍老的声音。 云华扶着司命，虽然心疼，还有骂道，“跟你说了这一招不行的！” 云华从小看着云然长大，平时看起来好好的，但是一旦有了自己的坚持，云然不会轻易改变的。 而且她平生最讨厌的，是被别人干涉。司命此举完全是在惹恼云然。 结果就是不会有劝导作用，反而可能迎来更坏的影响。 “我也知道。”司命狼狈地擦擦自己的嘴角。 “太狠了。”司命还是忍不住骂一声。 “可是现在云然处境确实不好啊！”苏禹很担心云然的情况，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司命，你究竟是哪里来的消息？”苏禹问出疑问。 今日，司命告诉他，云然可能会出事，让他来一趟司命殿。 到了之后，就看到司命施法术，在空中造了一个幻境。 “从哪里来的不重要，反正告诉你，你的云然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依附青松，这样云然和兰台或许没事。” “另一种情况是，云然不接受，到时候，躲不过天宫里的权斗，全部沦为牺牲品。” “那我能做一些什么？”苏禹问道。 “你还能做什么，你也看到了云然对你的态度，连你的话也不起作用，看来是躲不过了。” “那肃政院可以做一些什么？” “你的肃政院”，司命顿了顿，“庄绍现在应该还没有放开你吧！” “是，不允许我有什么动静。” “庄绍嘛，也是奇怪。算了，我给你一个忠告，把你和云然的事情写下来，并且藏好。” 司命想想补充道：“一定要放在一个就算你失忆，也会感兴趣的地方。你和云然有没有缘分，就看你自己了。” “这么说，我和云然还有希望？” “对，但是写了之后，一定不能被别人知道！切记！” “好，我明白了。”苏禹没有怀疑什么。 他的师父庄绍要求他，这段时间不能参与任何大事，整日打扫打扫院子，除了这些，庄绍也不允许他接触什么人。 今天还是司命特地来请，庄绍才让他出来。 他心里有千万个不解，为什么要在青离宴上，拆散他和云然。师父有师父的道理。 他说过，不违背师命…… 等苏禹走远，司命缓缓坐在椅子上。 “云华啊，你说你的师妹怎么这么倔呢？一般人做到这种梦，都会觉得是上天的暗示自己。但是云然为什么这么抵触？” 云华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清楚。 “司命，你说天宫里会有什么事情？能够伤到兰台的根基？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凝花石 司命心里清楚，上天界那位就在殿后听着，因此无法说清。 在没有那位大人允许之前，司命不打算冒险，透露消息给云华。 “云华啊！不出意料的话，你和云然马上会见面的。”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其他的细节因果，还需你自己推演了。司命在心里说。 “好吧，知道你为难，这次能再次看到云然，我已经十分满足了。我回去与师父商量，还是多谢你了。” “别说谢谢了，我不是也见到你了吗？” “又嘴贫！” 云华丢下这句话，往殿外的方向去。 “大人啊，可能你也没想到吧！云然这般执着。” “确实没有想到，事已至此，看接下来的动态吧！司命，你和云华的事情，我已经打点好了，若是兰台之境有事，我能保证她活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司命不是圣人，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活下去。 所以他选择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至于云实和莫云等等，都躲不过命运的安排。 “现在允泽进展很快，已经查到端倪了，你留意一下，估计天宫事变，就在这几日。” 和司命对话的，是来自上天界的神仙。不曾露面，只知道嗓音沙哑。 “好，我会小心。话说你们不打算帮一把云然吗？” “无妨，无论她走哪条路，都会完成好最终的一件事。不同的选择无非就是多绕几圈而已，总归会回来的。” “如果云然知道你们的存在，你们不担心她做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吗？” “那如果云华知道你做的事情，她会怎么想？”苍老的声音反问云华。 “那最好是一辈子不知道啊！有时候，少知道一点，真的是一件好事。”司命无奈地回应。身为司命，却无法改变天宫的局面，说什么掌管人间所有的事，其实大多都是自然而然在发展的。 “好了，不打扰你，我先走了。” 这个声音像是一缕无形的烟，掠过青松的耳朵，然后消失不见。 司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真正的血雨腥风要来了。 三天内，最多三天。 我打破意识幻境之后，立马从床上坐起来，跑到石桌边，拿起茶壶往嘴里灌。 直到里面的水一滴不剩，我擦擦嘴角边的水渍，跌坐在椅子上。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扮演这样的角色？ 青松不是知道我是云然吗？还有阿离说，真正的凝花石在我身上？ 我站起身，把全身上下翻了一个遍，究竟在哪里？ 如果青松已经发现芍药仙子的真假，这下可就糟糕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芍药仙子。 外头的天还没有全亮，望向窗外，昏沉沉，空荡荡的样子。 我轻轻打开门，从小缝里出去，再次合上木门。 趁着朦胧的光线，往芍药仙子的方向去。我记得有一条小巷，是贯通青松和芍药仙子住宅的。 “阿离，你这是要去哪里？” 嘶。我心道不好。这青松起这么早干什么？ 我不知道青松的方向，索性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阿离，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真是奇怪了，青松究竟是喜欢什么？芍药仙子还是芍药仙子的凝花石？ 我迷迷糊糊瞧见有个模糊的影子在前面。 “青松公子，你为什么看出来我是阿离呢？” “因为味道。你一定是躲在云然身体里，是不是，为了惩罚我是不是？” 青松往我这里走来，我不自觉的往后退。 “青松公子，你从哪里闻到的味道？” 若是青松能给我一个准确的范围，我就可以把真正的凝花石交到芍药仙子手里，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从头到尾，都是熟悉的味道。” 青松距离我三两步，直接上前紧紧抱住我。 把头埋进我发间，似在闻着什么味道。 这么看来，我身体里有凝花石不假。 怪不得意识幻境里，司命一直在提醒我，要接受这个身份。 说来也怪可笑的，青松对待不同的人，真的是天壤之别。 “青松公子，请你冷静一点。若我真的是阿离，我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模样，就是不想和你过多的接触，请大人高抬贵手吧！况且你已经有孩子了！” “什么孩子？若不是我和阿离的孩子，我通通不要。就算她叫芍药仙子又怎么样，不是同一个人。” 青松像一个孩子般，死死纠缠着我，绕是我推都推不开。 多么可怕啊！青松会怎么对待这个孩子？和怀着孩子的母亲？ 明明他已经知道她们不是真的了，难道心里没有一点愤怒？ “青松公子，请您先放开好吗？我们好好谈谈。” “好。” 他松开拥着我的手，对我笑起来。 我能感受到却是一阵寒冷。 “首先，你究竟爱着谁？你是根据凝花石来判断的吗？” “是。凝花石就是阿离的心，她的心在你这里。” “那你和我一起想办法好吗？把凝花石取出来，这样你可以好好爱阿离的心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想尽一切办法逃离。 “凝花石只能取出一次！” 青松认真的盯着我，眼中柔情可见，可是我很清楚他在看的，是另外一个人。 “什么意思？只能取出一次，就不能再拿出来？” “对，不然你的身体会引来天雷之刑，同时伤害到凝花石。” “天，天雷？”我彻底震惊，怎么会摊上这种事？ 芍药仙子当时是怎么想的？一声不吭把凝花石，以某种方式，放到我身体里？ “阿离信任你，才把凝花石给你，自然也希望，日后你来照顾我。” “我呸呸呸，她若是想照顾你，何苦让我来，她自己来不就好了？”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就是阿离！” 我无法理解青松的思路。 “那你打算这么处置现在芍药仙子和她的孩子？” “就养着，养两个闲人而已。” “那是你的孩子和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就把她们当作闲人？” “阿离，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已经足够宽容了，况且，我当时也是受骗的，不是吗？” 我特别想扇自己巴掌。为什么你这么无能为力，这种局面都没有办法改变？ “青松公子，你如果把这件事情公布出去，你知道你会引来什么结果吗？” 我尝试从新的角度，试图说服他。 “无所谓，我不在乎。我知道你好好的就好了。” “那如果被你的天君父亲知道呢？” “他若敢伤你，我会拼了命。” 青松还真敢说。 “好，如果你把我当作阿离，我以阿离的身份命令你，好好照顾现在的芍药仙子和孩子，当好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吗？” “不能，不可能。她们都是假的。”青松精神有些恍惚。 “就算是假的，她们在其他人眼里都是真的，你不能逃避这个责任。”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青松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挣扎。 我还没这般头疼，你怎么就先这样了？ “轰隆，轰隆隆！” 天宫一声巨响，有淅淅沥沥的雨落下。 我看着青松在雨中挣扎，痛苦不堪。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青松对阿离的执念这般深？ “不。”青松大喊一声，伏在地上，不停呢喃着“不要不要。” 转而又变成肆无忌惮地笑，“哈哈哈哈哈，与我何干与我何干……” 我和青松所在的位置是一条长廊上，周围附近都没有人。连崔管事，崔珉之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还能怎么办，我想扶起地上的青松。 “青松公子啊，想是没有用的。就算要想，还是先回到屋里去吧！” 我扶起青松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 凝花石的香味，经过时间的酝酿，连我的发丝间，都有了阿离的气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命悬一线 我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种味道从无到有，太过细微的变化，使我无从察觉。 长长的发丝沾上雨水，阿离的气息愈发强烈。 在我扶起青松的那一刻，我也闻到了芍药仙子阿离特有的气息。 也许这种气味能让青松好受些，我这样想着。 我低估了青松对这种味道的执念。 或者说，我低估了青松对曾经带有这块凝花石的阿离的执念。 他已经疯红了眼，闻到凝花石的味道，直接扑向我。 霎时间他抓住我的手腕，我被巨大的冲劲吓到，栽倒在地上。 溅起无数的水花。 雨还在下，甚至比刚才的还要迅猛。 我躺在地上，根本睁不开眼。 青松两只手撑着，红着眼看我。不，他看的是阿离。 “青松公子，你冷静一点！” 我被吓坏了，除了说冷静一点，竟然也没有别的词。 想反抗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此刻还有谁能救我？ 喊救命吗？ 这么大的雨，除了雨声，还有谁能听到，何况是在这条小巷上。 他的眼睛里不仅有眷恋，还有痴迷，更有一种我从未见到过的侵略。 他深深埋在我的发间，贪婪地享受这股味道。 我死死咬着嘴唇，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脸上，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天要亡我？ 那我干脆一死了之。 可是，我何故要承受这些？ 我感受到青松伏在我耳边发间，来来回回，肆意地闻凝花石的味道。 雨打在身上其实挺疼的，可也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对自己无法抵抗的愤怒，对着天道命运的不公，对所有一切的阴差阳错…… 青松越来越疯狂，他已经失去理性思考的能力。 我下定决心，天要亡我有何难，我不过贱命一条，拿去便是。 我放开紧咬着嘴唇的力量，集中精力，凝结起周围的雨滴。 真是糊涂，连自己学来的本事都忘记了。 自然之力。 既然不甘受这份侮辱，今日，我就要借着自然的力量，还自己清白！ 我努力睁开眼睛，用强大的念力，看着眼前的一滴滴雨滴，凝结成雨针。 也许，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一切都来不及告别。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雨针落尽自己的身体里。 就算是千针万孔，也不能被人玷污了。我是这样想的。 “咻。”是什么？ 一把长剑飞来，生生把水针打向别处。 我认得这把剑，是苏禹的。那一声剑鸣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谁的。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偏不凑巧，落下几根水针，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道血痕。 我无力地想嘲笑我自己。 和苏禹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落下了几根花针。真是风水轮流转，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那把剑似乎只是来转了一圈，又飞往别处。 我苦笑，这把剑若是要来救我的，那半途离开是为什么？ 若不是来救我的，来这里溜一个弯又是在做什么？ 血的味道散发出来，我知道不妙。青松已经有所行动。 这新鲜的血液里，散发出的凝花石的味道更为浓郁。 青松偏过头，鼻子慢慢凑近我的脸颊。 我心里膈应到极点，不由得转过脸。 他像一个猎物一般，戏弄着我这个“待宰羔羊。”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脸颊上的血液，放到嘴边吮吸。 这青松到底是爱着阿离，还是想吃了阿离？ 我现在可以肯定，青松对阿离的爱，是变态扭曲的。 他尝到血的味道之后，愈加兴奋。 又是“咻”的一声。 苏禹的剑再一次袭来，这次是往青松的方向去。 他也意识到来者不善，眷恋地又往我脸上沾了一点血，放在唇边吮吸。 然后一个翻身，躲过剑的追击。 我顾不上其他许多，现在有一个逃跑的机会，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从地上爬起来，往青松的反方向跑去。 刚才的一切太过吓人了…… 我来不及多想，只是拼了命的往前跑，我对疼痛已经失去反应能力，甚至到了麻木的地步。脸上的血汩汩滑落，连带着整条小巷都散发出血腥的味道。 不过这种味道对于青松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阿离！不许离开我！” 我听到青松十分愤怒的声音，在小巷里回荡。 我不离开，等着你把我的血吸光？ 青松和苏禹的剑缠斗。他对凝花石的渴望，激发出他的力量。不过是片刻，就已经制服了苏禹的长剑，生生斩断。 “阿离，你停下来！” 青松怒吼道。 我没有办法思考，心里本能的反应就是远离这个疯子。 小巷的另一边就是芍药仙子的地方。 只要有人的地方，我相信青松不会乱来。 “阿离，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不停下来，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离得有些距离，听不清楚青松到底在说什么，用尽了所有力气奔跑。 明明是很近的小巷，我却好像要跑尽一生一世。 青松在那边数着“一，二，三。” 我不知道青松用了什么方法，直接闪到我所在的位置。 我来不及闪躲，撞在青松身上。 他不给我任何时间反应，把我死死地按在墙上，把唇贴近脸颊的伤口，拼命吮吸起来。 我感受到血液被他的吸力吸走，脸色逐渐苍白起来。 青松在我耳边痴语，“你躲不过我的手掌心，放弃吧。” 是啊，没有办法了。我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呼吸愈发困难起来，头脑缺乏氧气，开始浑浑噩噩。 我接着残存的意识，把原录灯忍在地上。 如果今天我逃不过，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青松已经混乱了，必须让大家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如果天君还能像上次，忽视青松私设大牢，众目癸癸之下包庇青松，那真算我云然生不逢时，送自己一句活该。 就算是要牺牲，也要他付出代价。 他似乎不太满意，被他吮吸的地方，已经没有多少血了…… 他找准了我的脖颈，狠狠咬下去。 “阿离啊，你今天可逃不过了。” 他紧紧地抱着我，把我抵在墙壁上，我自然是动弹不得。 况且失了这么多血，头越发昏沉。 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实在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渐渐，我失血过多，眼前一片漆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手脚开始不停的抽搐，身体不住的颤抖。 好像做了一个梦。 云华，云实，师父，兰台，这些人和景象一一从脑海中浮现。 我微笑起来。 “师父，师姐，师弟，云然没用，要先走一步了。不用为我担心，我在冥界认识人，她叫潘小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师父，兰台的规训里，有一条特别不合理，我还是觉得就算是兰台，也应该有密道。全然公开，实在太危险了……” 我沉浸在梦中的告别，根本不愿醒来。 我听到好多嘈杂的声音，“云然，醒醒。” “孩子，快醒醒！” “来人，快去找药仙。” “给我按住青松！不要让他动弹！”难得听见师父愤怒到极点的声音。 “云然，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快点醒来啊！”这是温悦心的声音。 “阿然！”苏禹的声音。整个天宫里，只有他会在这么叫我。 怎么办，心里好酸涩啊！ 终于有人来救我了，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在乎我！ 我想做回那个在兰台之境里无忧无虑的姑娘，不闻窗外事，安安分分完成自己的工作。 我还是喜欢从前的日子…… 想说一句谢谢，可是我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力气。 像一朵凋零的花，开尽之后终是凋谢。 是谁的怀抱这样暖呢？ 还有淡淡的竹香。 大家怎么都来了？ 我不停地在抽搐，想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如果我就这样走了，走之前还听得到关心我的声音，倒也不亏...... 若是我还活着，往后，我该怎样面对这个世界？ 第一百二十三章 血型变异 小巷子里的人忙作一团。 虽然已经控制住了青松，这雨依旧不停地下着。天色愈加昏暗低沉，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老天是在怜悯谁？还是在惩罚谁？ “药仙来了没有啊！” “还没来，快去催催啊！真是急死人了！” “哎呀，已经去了！” 一同在现场的还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姐妹。 她们看到云然的情况，也十分着急。 苏禹把云然抱在怀里，心疼地抚着云然的伤口，不敢用力，怕再伤她一分。苏禹往日清冷的眼神褪去，流露出的，是深深的不舍与隐忍。 温悦心在一旁给苏禹和云然执着伞，不停喊着“云然”的名字。 那边莫云指挥几个人，把青松老老实实地按在地上，让他不能动弹。 看到青松眼底地暴戾和嘴角的鲜血，莫云心里气啊！自己的小徒儿为什么要受这份罪？ 早早有人去禀报天君和三司，一时间，整个天宫哗然震惊。 “你知道吗，青松发疯了！” “哎哟，真是太吓人了！” “那个兰台小仙云然你知道吗，她就是受害者，听说众人赶到的时候，她脸上苍白一片，毫无血色。” “是是是，我看这次，云然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了！” “哎呀，别乌鸦嘴，还是希望她活下去吧！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啊！” “可是青松为什么要这样对云然？” “我哪里知道！我看，天君应该很快会召集会议，会有结果的！” “但愿但愿，一切平安无事。” 天宫里的闲言碎语，遍布每个角落。 以一种无法控制的速度在蔓延，而且越传越夸张。 “你知道吗，青松竟然会吸血！” “啊！吸血？为什么？” “一种说法是他暗自修炼什么仙法，结果走火入魔，在那个云然小仙之前，还有很多莫名失踪的小仙，就是被青松吸干了血！” “那，那，还有一种说法呢？” “说青松对云然小仙移情别恋，但是云然小仙抵死不从，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不管哪个，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这天宫里不太平啊，青松是天君最宠爱的儿子啊！发生这样的事，不得被气死啊！” “诶诶，你说这话小声一点，别叫有心人听去了！” “知道知道。” …… 没过多久，庄绍来了，药仙来了，周九无忧来了，温棋也来了。还有鸢尾花仙，锦儿，庄落织，红娘…… 凡是有一点身份的人，皆是闻讯赶来。 当然，芍药仙子被阿红阿紫拖住。 目前的情况，不适合让芍药仙子知道。所以她们安抚着芍药仙子的心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药仙，你快来看看云然的情况！” 莫云作为与云然的师父，见到药仙来了，直接把药仙拉到云然身边。 药仙被眼前的人也吓到了。 这…… 脸上惨白如纸，脸颊和脖颈上有细小的口子，像是被吸干了血，不见一点血色。 刚才看到的那一巷子的红色，莫非也是这位小仙流的血吗？ 药仙轻轻抬了抬云然的手臂，里面的血管都是干瘪的，整个人看上去瘦了整整一圈。 药仙当即下令，需要把云然放到床上平躺，让有的血液流动起来。 若是错过最佳的救治时期，怕是救不回来了。 苏禹和温悦心小心地抬着云然，前往就近的厢房。 “本药仙也鲜少遇到这种情况，云然现在需要大量的血液，但不是每个人的血液都可以输进去，如果有自愿献血的仙人，请随我一同前去！” 任是谁看到这满巷子的鲜血，还有空中的血腥气味，都忍不住想要搭救云然一把。 可是药仙试了好几个人，发现云然的血液和其他人的血液不太一样。 地上的青松突然又狂躁起来。 “哈哈哈哈哈，她只能死在我手里，哈哈哈哈，你们救不活她的。她的血型已经变异了，你们找不出第二个人……” 来之前，还有人选择相信青松，站在青松这一边。但是听完青松的话，瞬间调转立场。 “这样，你们先测着，我立马发送牒刊给各处，寻找可以利用的血液！” 无忧是尚言司的少主，他也想出一份力。 无忧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的，对付紧急事件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得到尚言司司主周九的默许，无忧疾步开始安排。 云然，你一定要没事！我和苏禹还没有公平竞争呢！你不能有事啊！ 似有什么拨动着他的心，一下一下，让他一次又一次确定，他是把云然放在心尖的人。 这个重量可能已经超过了师父周九…… 苏禹听到外面的喧哗声，“为什么说血型变异了？” 苏禹让自己冷静下来，纵然谁都看得出，他的手抖得不行。 “血型变异？” 温悦心和苏禹一同推测青松话里的意思。 “看，这个是不是原录灯！” 有个小厮发现角落里静静躺着的一个东西，问道。 熟悉的人都一眼认出来了。就是兰台特有的宝贝，原录灯。 但是此刻完全被雨水淹没，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云实，你来吧！” 莫云相信云实的能力。把原录灯交给云实。 云实是原录灯的设计者，被水浸湿的情况在设计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对策。 他轻车熟路地翻转着原录灯，触动其中的机关。 从里面拿出一片小小的薄片，放进新的原录灯里。 重启打开。 众人把心提到嗓子眼，接下来，他们可能会看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究竟是什么，让这里宛若鬼煞横行？ 云实把原录灯的镜头端正，以最大的屏幕放出来。 小小的巷子里自然是装不下，整个屏幕延伸出去。这样外面的仙人，若是仔细发现，也可以看到。 原录灯从晕人的手中跌落，翻转了好几圈，定格在磅礴大雨中。 “阿离啊，你今天可逃不过了。” 不断有雨水冲刷原录灯，依稀可见青松死死地按着云然，把云然抵在墙壁上。 “阿离啊，你今天可逃不过了。” 青松嘴里口口声声说的是阿离？ 青松找准了云然的脖颈，一口咬上去。 如果不是云然脖颈上留下来的鲜血，估计会被人误以为他们在做什么羞耻的事情。 可大家心里明镜似的。 数十双眼睛，透过细细密密的雨丝，看到云然的手，渐渐由拳头松开了，最后无力地耷拉着。 云然脸上的血丝全无，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 不仅是莫云，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仙人都愤怒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这天宫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苏禹和温悦心透过窗户，清清楚楚地看到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两个人的怒气。 青松被当众检举罪行，不觉得羞耻，反而大笑起来。 “我得不到的东西，不如就毁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一向冷静沉着的莫云，大步走到青松面前，揪着青松的领子，提起来。 “可是那是云然，云然，不是你口中的阿离！你的阿离就在隔壁的院里！” 莫云也问出了在场仙人，皆有的疑惑。 “哈哈哈哈。阿离？如果不是云然，如果不是那个温悦心，我的阿离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众人根本听不懂青松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只当他是发了心疯。 莫云撒开抓着青松的手，向庄绍行了一个大礼。 “庄绍，我知道肃政院一向是公正的，这次的事情，唯有请您出马了！请您还云然一个公道，把有罪的人绳之以法，由此平息众怒啊！” 短短的时间，原录灯根本没有什么造假的可能性。 基本有权有势的仙人都亲眼看见了，青松的未来，是彻彻底底废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冰冻之法 庄绍也是满脸震惊，还是给到莫云回应：“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彻查此事，绝对不冤枉任何人！” “不好了不好了！” 巷子里的另一边，阿红和阿紫大喊道，“快来人啊！芍药仙子不行了！流了好多血！” 难道刚才的屏幕被芍药仙子看到了？ 不是没有可能啊！ 这云然已经危在旦夕了，身边不能缺着药仙。可是那边芍药仙子怀的，可是青松的孩子！ 再去请药仙还来得及吗？这让人如何选择？ 莫云颓然地倒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七万年来，一直清醒的莫云，此刻再也支撑不住。 “云然的命为什么这样苦啊！这是天要亡她啊！” 悲戚的声音贯穿整条小巷，让人想帮，却又无从帮起。 “既然是天君的血脉，请药仙快快前去吧！” 莫云无力地说道。 “莫云仙人，这，您的徒弟处境怕是更加危险啊！” 药仙和在场的仙人都在犹豫。 “云然能不能活，看得是上天垂怜。从来没有因为下臣生死，而耽误君国大事的例子。请药仙不必自责，且去吧！” “莫云在此恳求大家，云然若是真的不幸，请大家不要围在这里，云然喜欢清静，烦请各位移驾芍药仙子那里。” 莫云心里充满了悲哀，对眼前的事情，毫无改变之力。 只因君在上，臣在下。 众仙心虽不忍，还是听着莫云的话，前往另一处地方。 莫云，云实云华来到云然的床边。 “莫云大人，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温悦心问道。 莫云摇摇头。 “就算是天宫里有和云然一样的血型，也来不及了。” 云实的眼睛里滚下颗颗热泪。倚着床沿，悲伤从心里涌出。 “云然姐姐，你要活过来啊！” “云然姐姐，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啊！” 云华师姐轻轻把手搭在云实的肩上，“好云实，莫哭，莫哭好吗？云然姐姐若是醒来，一定想见到你笑的样子！” “莫云大人，我可能有一个办法。”苏禹想到什么。 苏禹的内心其实充满了恐惧，从前已经有一次了。在天界大牢里，云然受伤不肯吃药，他当时心慌的厉害。 现在云然的情况，已经让他恐惧起来，害怕云然真的再也醒不来。 这份恐惧到了极点，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下子出现在脑海里。 “快快说来吧！”莫云听到可能有希望，立马有了精气神。 “我曾经看到过把人整个冰在冰球里，这个有点像云然使用的自然之术。不知莫云大人会不会？” “苏禹你的意思是说，把云然冰冻起来？” “是，唯一的办法了。” 苏禹的母亲就是这样被别人带走的。带走的人没有直接杀了苏禹的母亲，那就说明，这样的方式是为了保存肉身的新鲜完整。 也许这样，云然会有活命的机会。 “好。”莫云答应下来。 毕竟云然的功夫，是莫云师父一点一滴教出来的。 正好借来外面的磅礴大雨，莫云凝结起干净的雨滴，汇聚。 从窗口流进屋内，在云然上方凝聚起来。 莫云鲜少使用仙法，而凝结出装下一个人的冰冻世界，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耐力精力。 不过片刻，莫云的额头上冒出汗珠。满屋子的人看着雨滴乖乖地像波浪一样，圈住云然的身体。 “苏禹，你在干什么？” 温悦心惊呼道。 眼看着莫云大人就要成功了，苏禹以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躺到云然身边，宽厚的手掌把云然的小手圈起来，安然地闭上眼睛。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莫云凝结完成巨大的冰块。反应过来发现，苏禹和云然都躺在里面。 莫云一口血喷出来，更是把云华云实吓了一跳。 “师父，师父，你怎么样啊！” “师父！” 莫云的头发瞬间变白，嘴角的鲜血越涌越多。 云华见状过来给师父运气，温悦心也参与进来。 莫云吃力地摆摆手，示意他需要休息一下。 “苏禹为什么要这样？” 莫云稍稍调整好自己的气息。他很清楚，刚才的这一下，耗费了他毕生的修为。 所以才会一下子老去。 他也很清楚，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莫云就准备好了，不惜任何代价。 只是没想到，苏禹对云然的感情这么深。愿意陪着云然呆在冰冷的世界里。 “莫云大人，这个我可能猜出来一些。” 温悦心想到在有间客栈的时候，苏禹应该是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云然。后来云然问苏禹，怎样通过“把脉”的方式，和她沟通起来。 苏禹回答他也不知道。 这次苏禹是不是也想再试一次？ “真是疯了，疯了一个，又来一个。” 莫云无奈地看着苏禹和云然，内心怅惘油然而生。 “你们帮忙把冰块搬回兰台吧！” “还有，麻烦温悦心转告天宫中所有人，云然我带走了，兰台之境暂不对外开放。至于苏禹，哎，实话实说吧！” “莫云大人，我倒是也想照顾云然。”温悦心很想陪在云然身边。 “温悦心，兰台之境除了你已经没有别的人可以信任了。往后的消息需要靠你传递了！” “好，我明白了。” 莫云的意思是，温悦心做一个转告人，把兰台的消息传递出去，同时也把外界的信息传给兰台之境。 芍药仙子刚才就在自己屋内走动。 阿红阿紫缠着她，想法设法不让芍药仙子了解外界的喧闹。 可是她一开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大屏上，不可思议的一幕。 看得不真切。 青松和云然？ 青松霸道地按着云然，是在吻云然吗？ 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芍药仙子脑海里游走过千丝万缕，仍然不敢相信看到的画面。 血气翻涌，不能平静。 芍药仙子狠狠地抓住一个茶杯，往地上摔去。 “什么？青松怎么可能会和云然勾搭上？” “云然这个狐狸胚子，我就知道她说什么了断，就是为了和青松偷情？真是厉害啊！” 芍药仙子第一反应就是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归结到云然身上。 阿红和阿紫都到现场去过，云然是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芍药仙子，不是这样的。你先消消气，云然不是这样的人！” “阿红阿紫，你我认识多少年了，现在你们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欺负我？” 芍药仙子自己撑过一把伞，往殿外走去。 阿红阿紫上前再次劝解。 “现在雨势太大，芍药仙子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你们让开！” 芍药仙子怒吼一声，甩开阿红阿紫的手，下定了决心要去看看。 走到半途，肚子突然疼痛起来。芍药仙子痛苦地蹲在地上，雨伞倒在地上，被风刮走。雨水拍打在她的背上，头上。 阿红阿紫赶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有隐隐的血迹，她们也慌了。冲着雨中求救。 芍药仙子的肚子疼得实在不行，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 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芍药仙子的意识被疼痛控制住。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环境，她被人抬回屋里。 药仙搭上脉搏，眉头一皱。众人的心也跟着一跳。 怕是有什么问题了。 “芍药仙子有落胎的迹象，请各位屏蔽吧！” “你，帮忙去抓这一副药。你，过来，托住芍药仙子的意识，要一直不断和她说话。” 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时间，天宫乱成一锅粥。又是青松发疯，又是芍药仙子落胎...... 流言蜚语迅猛地传开，天君得知之后，头发也愁掉大半。 他死活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天君第一次感受到，所有事情都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天君和一众大臣等在芍药仙子的殿外。这个孩子，还有希望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执行司新司主 “怎么会是落胎呢！” 刚才药仙说得很清楚，芍药仙子的孩子是落胎。 落胎是什么？那是一种人为的方式，想要孩子生不出来，或者胎死腹中。 怎么会这样？ 天君也开始凌乱起来。 “来人，查查是谁在照顾芍药仙子的！” 天君指使身边的小厮。 “是我，不必找别人了。” 温悦心看到云然被带回兰台之境，她压下心中的悲愤，出现在天君一众面前。 “天君，这段时间是我，执行司温悦心，在照顾芍药仙子，您要打要罚请随意！” 温悦心跪在天君面前，特意强调自己的名字。 要找罪归祸首吗？把执行司少主的身份搬出来，天君不敢妄动。 温棋也是被温悦心吓了一跳。 “天君，我知道温悦心的品性，是绝对不敢做出违背的事情的，一定是另有隐情啊！” 温棋留着女儿温悦心，本来是想撮合她的青松。 现在的情况，还是抽身而出比较好。 但是，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来人，给我把温悦心拖下去，好好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什么！” 天君气到极点，眉头紧皱能拧出水来一般。 这个架势把周围的仙人都吓到了。 是不是，如果芍药仙子的孩子有事，这个天宫可能都要跟着共覆灭…… “天君啊，温悦心好歹也是执行司的少主，您这是不是下手有点重？” “哈哈哈哈。”温悦心肆意地笑着。 一半是因为这个世道薄凉，一半是因为无奈苦涩。 “天君啊，你是应该好好管一管自己的儿子了！” 温悦心不看天君震惊愤怒的双眼，直接站起来，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出了这样的事，你对青松就没有一点失望？你不觉得，他才是那个应该受惩罚的人？” “青松的事情再说，但是孩子若是有事，本天君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哈哈哈哈，你怎么不想想，青松是这样的人，那他的孩子呢？毕竟是一脉相连啊！” 温悦心在变着法子骂当朝天君。 是您教育疏忽，一次又一次违背天宫的正义，把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对的，交到青松手里，一味的偏袒和包庇，才让青松有今日的胡作非为，横行霸道。 归根到底，天君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场的仙人，都不是傻子，明白温悦心话中的意思。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本天君废了你执行司！” 温棋已经吓倒在地上，不顾形象地抱着天君的大腿。 分外可笑是不是？ 温悦心也觉得很可笑。原来父亲为了稳住地位，可以“牺牲”到如此地步。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 “好，废了就废了吧！也好彻底断了父亲的野心。”温悦心知道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坚持要说。 “父亲啊，你要扶持，也应该找一个有贤德的人，只因为天君的偏爱，就把整个执行司搭进去，想来真是好笑。” “你，闭嘴。你还是我温家的女儿吗！我命令你，立刻向天君下跪认错！” 温棋急红了眼，耍起父亲的架子。 “呵呵呵，父亲何必气急败坏。天君，你听好了，现在莫云带着云然回兰台之境了，之后不参与任何活动，也不会让任何人进去。” 温悦心板板正正站在中间，指着天君的鼻子骂道，“好，如果你想执行司也这样，那今后三司，就改为二司吧！” “还有，直到天君你下令惩治青松，不然执行司，兰台之境，绝对不会再辅佐你。” “你疯啦，谁才是执行司司主？”温棋大喊道。 “父亲，你还真是疏忽啊！执行司的下人对您早有不满，您怎么能视而不见啊！” “反正您辅佐的是天君，可我们执行司从来都只是维护天宫的秩序，您要跟着天君，我成全你。父亲，您年纪也大了，是时候可以放手了。” 温悦心从腰间取下执行司司主的令牌。 “从您打算把我送进青离院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对策。”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温棋的权利很早就被架空了？ “天君，你觉得怎么样？现在你身边的，只是一个从执行司出去的普通人。” 天君看得清楚形势，“你想怎么样？新的执行司司主？” “看天君您的诚意了。废话不多说，我只看结果。若是云然有事，青松一命抵一命也不为过。” 三司这个传统一直延续了几十万年，未曾改变。 如果从三司变为二司，且不说公文的流动有多么不方便，这对天宫的平衡，会产生极大的动荡。这个后果天君清楚。 “好，温悦心你可以！我会和庄绍一同彻查清楚，执行司既然在你手里，我也必须告诉你，除了你们执行司，还有一个部门和执行司有基本持平的实力，就算走了一个执行司，会有其他出色的部门顶上来。” 天君现在不能把温悦心和执行司怎么样，只能威胁一下。 “好。”温悦心听明白之后，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回执行司？” “你，你这个不肖的女儿！” 温棋气急败坏，心里也十分震惊，温悦心的隐忍和反击，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可是他还对天君抱有希望。 “天君，我们温家出了这个不肖子孙，请天君不必看在我的面上，狠狠责罚她！” 众人听着这一番话，笑这温棋黔驴技穷，山穷水尽，没有一丁点东山再起的可能，还在哀求天君。 天君本就不爽快，现在被温棋弄得更加不耐烦。 “来人，把温棋关到大牢里，谁都不能探视。” 温悦心看到父亲被抬走，她咬咬牙，不能开口，绝对不能开口。 父亲，您不能用父亲这个称谓，对自己的女儿“道德绑架”啊！ 我虽然感谢你赋予我生命，您近几年的所作所为，把我们的父女情分消磨得一干二净。 见你，已如陌生人。 纵然是背负这个不肖的罪名，她不能看着天宫里的蛀虫这般胡闹下去。 没有人愿意站出来，那她来吧！ 就是因为没有人去捅破那层纸，搞得整个天界乌烟瘴气，云然也沦为“牺牲品”，再不站出来反抗，温悦心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外面众仙心机搏斗得水生火热，里面芍药仙子的情况也极为堪忧。 阿紫已经熬好了药，把苦涩的药，一口一口喂进芍药仙子的口中。 “一定要咽下去啊！” 芍药仙子疼到窒息，连大喊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不行啊！这个孩子只能早产了！” “芍药仙子，你听着，留着体力，这药一定要喝下去！” 芍药仙子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浸湿了绣花枕头。 “去问问外面的天君吧，这保大还是，保小啊！” 药仙心里很清楚，这种情况，能救出一个，已经是奇迹了。不知道天君怎样选择？ 阿红简单地擦拭了手中的鲜血，往殿外跑去。 “天君，事态紧急，药仙问您，若只能救回一个，你选谁？” 天君想都没有想，“保孩子，孩子。” “不。”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青松被控制住之后，一直没有反抗。听到这个问题，他突然开口。 “两个都不用保，都不用。” “青松在说什么啊！” “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啊！” 众仙心里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她，根本不是芍药，不是阿离。这孩子也不是阿离的孩子，何必救回来？” 青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的道德在里面。 他只认定阿离，凝花石。 天君也被自己的儿子惊到了。 如果青松之前的行为，可以用一时冲动来解释，可是这番话，直接表明青松的思想道德有问题。 “青松，你在说什么？” 天君不确定地继续问了一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公子怀良 “我说啊，这两个都不用管，生死有命。反正也是活该。” “嘶。” “我瞧着青松神经好像不太正常啊！” 但是天君脑海里，整合出来的是另一种信息。 “青松，你说她们是假的？” “哈哈哈，就是云然和温悦心，她们联合起来骗了所有人。” 青松点点头，“可以召来司命，公堂对质。” “这下怎么办？” 仙人们开始嘀咕。“若是芍药仙子没挺过，那还怎么辨别真正的身份？” “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若是孩子没了，这天宫里啊，暗无天日了！” “是啊，想想就觉得太过恐怖了。” “不好了不好了！” 殿内传来尖叫声，一下子把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阿红跑出来，直接跪在地上。 “天君啊！天君，您的孙子没救回来！” 天君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多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般，往旁边倒去。 “天君！天君！” 众仙惊呼。庄绍及时地搭住天君，把力量传过去。 “那芍药仙子呢？” “尚存一息。” 天君没有说话，转过身，往殿外走去，像是一个木偶一般。 青松也被人带着离开。 阿红见到众人离去，才会到殿内。 “芍药仙子，他们已经走了。” 此时芍药仙子半坐着，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 “芍药仙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刚才芍药仙子拼了命，把孩子生了下来。阿红想去外面禀报喜讯，被气若游丝的芍药仙子叫住。 “不要告诉，要说孩子，没了……” 阿红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孩子，你的出现，好像不太合适！”芍药仙子自言自语。 “药仙，请您务必要保密这件事。” 药仙从来没有参与过权斗的漩涡，而且心怀慈悲，他也认为，确实没必要让这个孩子承受这些。 “孩子和你都受苦了，老夫明白，绝口不言。只是芍药仙子打算如何安排这个孩子？” “暂时，还在我这里吧！” “好，我会每日派人送药材进来，麻烦其他姑娘按时给芍药仙子喂下。” “知道了药仙。” 经过了惊魂的一个时辰，殿里紧揪的心终于松下来。 还好芍药仙子没事，孩子也没事。 可能真的是出现了奇迹，上天留了情面，让芍药仙子躲过了一劫。 “咳咳。” 芍药仙子身体还很虚弱。 她强撑着身体，对着七个姐妹说道，“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好。” 七个姐妹平时热热闹闹，现在都闭紧了嘴，只有阿红回应道。 “我没有其他信任的人了，你们现在可以选择，是否愿意跟着我？” “如果不愿意，忘了这件事，我不会强求。” “芍药仙子说什么呢？我们七个姐妹在百花宫的时候，承蒙你的照顾，现在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那你们听好了，这个孩子交给你们抚养，只要留两个人照顾我就可以！” “我现在大概知道青松是什么想法，他不义，我便不仁。” 芍药仙子身体还没有缓过来，头脑却是十分清醒。 “我有一座密院，你们在里面照顾好孩子吧，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芍药仙子踉跄地从床上站起来。 “就算是被发现了，你们也要一口咬定这孩子，是你们捡来的，与我，与青离院毫无关系！” “那，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怀良吧，不管今后我与这孩子有没有机会相见，希望他不枉此生来到这个世界。怀良，心怀善良吧！” 最终七个姐妹决定，留下阿红阿紫照顾芍药仙子，其他的姐妹前往芍药仙子的密院。 庭院深深深几许？人心薄凉凉几何？ 爬山虎爬满了高墙，果然是天宫里难以发现的地方。 乍眼望过去，根本看不见入口在哪里。 “要记得，这里的机关。” 芍药仙子用手指了指树枝上摇晃的铃铛。 “以灵力注入这铃铛，会有洞口出来，你们带着孩子进去吧，里面许久未曾打扫，但是该有的装备都有的。” 芍药仙子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此刻正在怀里安睡。他是多么的纯洁无暇，可是在他降生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丢下了他…… 你原本不该承受这些，所以，把你与这个世界隔离开。 若是我还能回来，不要怪母亲我的狠心啊！ “走吧。” 芍药仙子下定狠心，青松，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时间过得有点久，她已经把自己当作是真正的芍药仙子。 牡丹仙子，从前的百花宫主是谁？ 这世间还有谁记得？她爱青松爱至骨髓，甚至不惜变成另外一个人，去讨好青松。 可是换回来的是什么？ 一句她不是阿离？一句她是假的？ 就可以把这段时间的回忆踩在脚底，不屑不顾？ 阿红担心芍药仙子的状态，“你没事吧！” 阿紫上前一步，把自己的白色外衣披到芍药仙子身上。 芍药仙子里面的衣服还没有换，沾着点点的鲜血，远远瞧着像是正在绽放的鲜花。 再披上白色的外衣，犹如寒天冰雪里盛放的梅花，清冽决绝。 “我们现在去哪里？”阿紫问道。 “云然已经昏迷，生死难料，温悦心退居执行司，形势难辨，去正殿吧，天君肯定会召开会审，我想去看看。” 此时一大批的仙人聚集在议事正殿，可以说是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都在等着天君当堂会审，等着真相浮出水面。 天君先去了后殿，还有庄绍，周九，青松。 “你说说，这下怎么办？孩子也没了？” 青松现在恢复了原本高冷的样子。 “都已经发生了，她们欺骗在先，也是罪有应得！” 天君一个耳光扇过去，“罪有应得？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青松被打在地上。 “祸？我倒不觉得是什么祸。孩子以后总是会有的。” 天君很气恼，现在的燃眉之急是解决青松的所作所为，孩子当然是会再有，但是怎么平息外面的舆论是最大的问题。 “天君，既然青松说了，芍药仙子是假的，那就审一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庄绍安抚天君。 天君示意庄绍继续说下去，“若是芍药仙子和云然在这件事里，真的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那么能减少一点青松的舆论。毕竟是她们隐瞒在先，您觉得怎么样？” 周九全称冷眼看着，没有说话。 “好，就按你说的办，顺便把司命叫来。”天君吩咐道。 “我还有一个建议。”庄绍再次开口。 “为了彻底平息舆论，请天君允许，把情况实时播放出来。这就要麻烦周九大人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殿里围得人太多，没有关系的仙人在场，只是徒增杂音。如果能全程实时播放，那些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仙人，就让他们到别处去看。” “好，周九你快去准备吧！” 无忧一直在路途上奔波，云然的情况刻不容缓，可是真的是找遍了天宫，也没有找到相匹配的血型。 无忧清楚地记得，青松说过，这天宫里找不到一样的血型是为什么能这般笃定呢？ 传闻有提到，芍药仙子不是真的，就算是这样，青松为什么会盯上云然？ 如果现在的芍药仙子不是阿离，那真的阿离又在哪里？ 对于芍药仙子的案子，是温悦心和云然苏禹一起查的。云然现在不能回应，苏禹也不知道在哪里，但是还有温悦心！ 无忧想着，直接往执行司的方向去。 “温悦心！快点开门啊！” 温悦心前脚刚回到执行司，就听到无忧在门外喊着。 “你来做什么？” “你想不想救云然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冥府寻人 “你有什么方法吗？”温悦心问。 “哎哟，你这磨蹭的。”无忧顾不得许多，直接闯进来。 “当时芍药仙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忧开门见山，越等下去，云然的情况必然更危险。 “温悦心，你倒是说话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正的芍药仙子不在天宫里。” “那，芍药仙子最后究竟去了哪里？” “是云然带着芍药仙子离开的，云然当时很快回来了，所以一定是通过某个地方，去到别的世界。” 温悦心推测出无忧的想法，找到真正的芍药仙子。因为从头到尾，青松在意的就是一个芍药仙子。有了这个筹码，起码可以和青松谈判，让青松救云然，如果青松有办法的话。 现在，还没有人知道，青松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云然，和真假芍药又有什么关系？ 大殿上，周九朗声道，“请各位仙人回到自己的宅邸，本次对青松的会审，会实时播放出来，这里不需要无关人等，请快快离开吧！” 话里话外，就是看热闹可以，天君是允许的，但是不能影响殿内的秩序，所以回自家院子吧，讨论也可以，别让天君听见就好。 众仙识相地离开。 周九已经安排好下属，在各个地方安置播放器。以确保每个地方，都可以完整地看到过程。 若是现在不公正，不透明，根本无法收住场面了。 与其说是天君愿意公开化，不如说是形势所逼。 天君坐在椅子上，愁得眉毛纠结在一起，浑身散发着不耐烦的低压。 天君左边坐的是周九，右边是庄绍。原本的三司现在只有两司。天君在等着司命的到来，人一到齐，会审就可以开始。 整个大殿空荡荡的，除了跪在地上的青松，还有旁边两个守卫，当真是萧条。 其实早就有人来司命殿，请司命出来了。 司命让那小厮在门口候着，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会是什么事？ 来自上天界的指令。 “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又是那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 “您还好意思说，你们上天界一点都不着急吗？云然的情况很不好啊！” “没事。” “都这样了，竟然还没事？” “云然这一劫，不会死的。” 司命听到这个消息，稍稍安定了心。但是听上天界这位大人的话，真是凉薄啊！ 知道云然这一次不会失去性命，所以一点也不着急。司命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 “我需要做什么？”司命问道。 “天君这次一定还是会偏向青松，你不用多加阻拦。” 司命心里不解，但是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好，还有什么要求？” “去给温悦心带一个消息，说真正的芍药仙子现在在冥界。接下来，她会明白的。”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无忧也是一个人选。罢了，无所谓了，你遇到谁，就告诉谁吧！” “好，我明白了。” “好心提醒一句，如果这次你能够顺着天君的意思，不该说的不说，天君可能完成你的心愿。你自己把握就是。” “多谢告知。” 司命明确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出门一挥袖子，直接迷晕了前来传话的小厮。 然后躲过多处眼线，前往附近的执行司。没有敲门，翻墙而入。 “谁？” 温悦心察觉到不对劲，喊了一声。 “司命。” 司命亮出自己的身份，双足缓缓落在地上，看到无忧也在，并没有过分的惊讶。 “我是来告诉你们，想要找芍药仙子的话，去冥界。话已带到，自己体会吧！” 司命说完最后一句话，飞身回到司命殿，把门口晕倒的小厮叫起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前往天宫议事殿。 “司命这是什么意思？” 无忧不理解司命的所作所为。 “冥界，无忧，你还记得冥界吗？我们法斗会的时候去过，难道芍药仙子通过轮回境，去到冥界了？” “不错，当时出题的人，也是司命。说一句冥界，我们就会想到轮回境。” “好，那我一定要去找！”温悦心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 “等等”，无忧打断她，“你现在不适合去，这执行司你得坐镇啊！” 是啊，温悦心也刚刚成为执行司的新司主，若是此刻离开，保不齐会有什么意外。 执行司的大小一切事情，都要靠温悦心一个人撑着。 “那怎么办，你去吗？” 温悦心反问。 “我去就我去，没什么好怕的。” 无忧这次铁了心去救云然。什么规训，什么师父的叮嘱统统忘到脑后。 无忧快速地出发，脑子里早就规划好了路线，直奔着轮回境去。 这次不是法斗会，没有司命事先安排，下去之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可是，无忧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拼命又怎么样？ 他毫无犹豫地跳下轮回境，睁开眼睛，看到漂浮着的无数灵魂。 “还真的有人会下来！” 冥界唯一的女判官，潘小蒄见到有个人出现，先是感慨一声。 “你是无忧啊！” 潘小蒄在无忧的震惊之下，稳稳当当地向无忧走去。 “来找阿离的？” 无忧点点头。什么情况，怎么一切都和安排好的一样。 其实这件事，和司命，上天界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就是冥王最近迷上预测未来，今天还和潘小蒄打赌，会有一个天界的人过来找阿离。 冥王和潘小蒄是一对冥界出了名的死对头。 闹别扭是常有的事。潘小蒄看着比冥王年长，而且处理很多事情都比冥王还要游刃有余，所以冥王常常处于下风。 最近好不容易会了一点未卜先知，就来和潘小蒄打赌，这一次，确实是冥王赢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潘小蒄随意说道，“你不是参加了法斗会吗，我那里都有记录，知道你不足为奇。” “敢问，芍药仙子到底在哪里？” 无忧直奔主题。 “我带你去找她。 “芍药仙子过黄泉路，奈何桥的时候，被彼岸花仙认出来了，所以这段时间，她们一起在一起。” “可是，如果你要去找她们的话，必须要喝孟婆汤的。” “孟婆汤？” “对，这是规定。” “我喝下去的话，我还怎么记得我来这里的目的呢？” “那你写下来好了。”潘小蒄也意识到自己提的意见不太靠谱。 “或者，你告诉我，我到时候再告诉你。出了冥界，你的记忆会回来的。” “如此，也好。” 无忧经过了漫长的程序，终于看到满地彼岸花的花海中，有两个身影。 一个素衣胜雪，清姿卓越。一个红衣潋滟，妖娆冷魅。 “两位，有人来找你们！” 远处两个身影，听到潘小蒄的呼喊，像两只蝴蝶一样，翩翩而来，落在无忧面前。 “这是天宫里尚言司司主无忧。芍药仙子，天界有些事情需要您去处理一下。烦请您跟着无忧出去一趟。” “阿离，事态紧急，麻烦了。”无忧拉着芍药仙子往外面走去。 “诶？”潘小蒄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阿离？无忧不是应该什么也不记得吗？怎么还会脱口而出阿离？” 彼岸花仙复杂地看着无忧和芍药仙子的方向。 “潘小蒄啊，最近冥界会很忙啊！” “没事，我也不是没有忙过。” 当初潘小蒄和冥王打赌，连赢几十次，后来终于被冥王扳回一局。那个小心眼的冥王，让潘小蒄帮他处理了三天三夜的公文，不带休息的那种。 还会比这个更忙吗？ 潘小蒄对自己说，完了，这次的打赌，好像又是我输了。不知道那个小气的冥王，这次会怎样折磨我？再来个三天三夜的处理案卷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真真假假 无忧也没有意识到，其实喝下孟婆汤之后，他仍旧能够想起所有的事情，包括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他的重心在赶时间上，以为喝下去需要时间发挥作用，所以没有多注意这个细节。 无忧急匆匆地拉着真正的芍药仙子，从轮回境回到天界。 凡是路过冥界奈何桥的人，一定会喝下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 如果回到了原来处在的世界，记忆会自动恢复。 这是冥界和其他各界不成文的约定，为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芍药仙子是幸运的，被彼岸花仙认出来，留她在冥界一同生活。 如若一旦走完了黄泉路，就没有机会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 无忧和芍药仙子出了轮回境，无忧心里方向明确，带着芍药仙子前往议事殿。 到了议事殿，云然就有希望了，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也不能放弃，不能！ 阿离的记忆，正在慢慢苏醒过来。 在路口随处可见的大屏幕上，正在实时播放着会审的进度。 司命站在青松身边，一场唇枪舌战即将来临。 “青松，你今天对云然做了什么？”天君开了一个头。 “没做什么，是云然自愿来我院中做小厮，那么她的一举一动，都应该由我支配。就算是死在我手里又怎么样？”青松回答地理直气壮。 观看的仙人脑中冒出疑问，“从前云然和温悦心，不是去服侍芍药仙子吗？云然怎么会去到青松那里？” “是啊，这一点很奇怪。” “可惜，好像当事人都不在场。” 天君也有这样的疑问，“云然不是应该在芍药仙子哪里吗？为什么会自愿去你那里？” “我有人可以证明。崔管事。可以唤崔管事前来。最先接触云然的是他，并非是我。” 看这个事态，牵扯到的人也许会越来越多。 所有仙人都认真的看着大屏上的画面，心下都有自己的揣摩。 没多久，崔管事来了。 “回天君，其实云然在芍药仙子那里的时候，她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阿若。有一天，我在办理事务的时候，看到了女扮男装的云然。她自称自己为若阿。” “女扮男装？”天君不解得问。 “是，当时我也没有认出她，以为他是刚进来的小厮。见他干事勤快，我才向青松公子推荐了他。” 崔管事的头发已经有了些许发白，声音也虚浮起来，一日不见，仿佛经历了几百年。 “后来呢？” “后来，青松公子留着云然在身边，不过一天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是相当震惊。” “青松？是这样吗？” 天君顺着崔管事问。 “既然她是自愿来的，那是死是活和别人就没有关系。” 天君量着心里的杆秤，确实你的下属，你可以自己管理，可是她是兰台之境的翘楚啊！若是一个平凡的小仙，或许就不会闹得这么大了！ 见天君不开口，庄绍接着问道，“就算是云然自愿来你这里，但是我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是云然愿意的。” 庄绍的提问十分犀利，把问题尖锐地摆到青松面前。 “呵呵，这个说来话长了。” 青松看着议事殿华丽尊贵的天花板，轻叹一口气。 “那你慢慢说。”天君琢磨着，只有获得更多的信息，才能帮到青松。 “那我就开始说了。” 众仙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一刻也没有离开。 无忧本来拉着芍药仙子一路奔跑，她突然停下来，饶是无忧拽来拽去，也没有用。 “等等，我想看完。” 无忧也不好强迫芍药仙子，站着和阿离一起看。 “和我成亲的那个芍药仙子就是假的，一直欺骗到现在。始作俑者，就是云然和温悦心。” “一开始我只是怀疑，但是后面我越来越确定，那个人不是我的芍药仙子。” “我有点糊涂啊！青松，那个和你成亲的是谁？” “芍药仙子出嫁的时候，谁也一同消失了？” 庄绍头脑清醒，接着说，“牡丹仙子，说是愧对自己的职责，可以说是消失在天宫里了。” “对，没错，牡丹仙子幻化成芍药仙子的样子，嫁给我。背后两个搞鬼的人，就是云然和温悦心。” 这一波巨大的信息量，让众仙沸腾。 原本只是在追究青松对云然的所作所为，现在已经上升到芍药仙子的真假。 “你怎么知道是她们两个？” “在芍药仙子出嫁前，只有这两个人接触过阿离。” “可是没有确凿的实证啊！”天君依然皱着眉，全然摸不到头绪。 “司命，需要你的帮忙！”青松对身边的司命说道。 “请讲。” “百花宫的传统是，每位花仙都有一块凝花石，请司命查看芍药仙子和牡丹仙子凝花石的去处，便可真相大白。” “这，可能需要鸢尾花仙的帮助。”司命不卑不亢地对天君说道。 “传吧！” “凝花石，鸢尾花仙的感知能力应该比我强一些。”司命补充道。 “不用麻烦了！” 殿外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 和芍药仙子一模一样的牡丹仙子走到殿里，阿红阿紫两个人分别在两侧扶着。 “司命，你能感受到吗？” 牡丹仙子缓缓走到司命身边。 “你，不是身体虚弱吗？”天君一见到芍药仙子的脸，就想起死去的孙子，一下子悲从中来。 “就算是再虚弱，也得来揭穿青松的真面目不是？” 牡丹花仙轻蔑地看了一眼青松，继续说道，“司命，你说，我的凝花石是什么？” 司命仔细感知了一下，“是芍药仙子的凝花石。” 青松难以置信地看着芍药仙子，“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明……” “明明什么？” “哈哈哈哈，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不可能，你不是芍药仙子！你绝对不是！”青松紧抱着自己的头，十分痛苦，因为他坚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 “你是不是怀疑云然？我不过是稍稍一试，你就把持不住了？” “你究竟干了什么？”青松愤怒到双眼通红。 青松和“芍药仙子”的一来一回，把所有观看的仙人说懵了。 “我没想到啊！青松你怀疑我的身份真假，暗中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今天拼了这条命，也要问你讨要一个说法！” “什么？等一下？芍药仙子，你说是青松害死了孩子？” 天君听到这句话，直接炸毛，什么，竟然是青松干的！ 不管怎么样，那是他自己的孩子啊！ “其实你很早就怀疑我了，只是在接触云然之后，更加确定我不是芍药仙子了对不对？” 青松渐渐意识到，他好像进入了一个圈套。 “青松，你真是好狠的心，我好不容易从凡间被解救出来，原本以为我的苦日子就到头了，可是你竟然不相信我，而是相信另外一个云然，甚至暗中给我的孩子下药，现在你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也没了，你满意了吗？” 芍药仙子本就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说出这一大段话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看着就要倒下去。 阿红阿紫顺势扶着芍药仙子，说道，“青松公子，我们芍药仙子是怎么对你的，多么一心一意啊！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是你对我们主子不冷不热，弄得她睡不好觉，一点都不关心！” 青松现在有口难辨，从他知道眼前的人，身体里真的有芍药仙子的凝花石的时候，他的所有一切信念都好像崩塌了一样。 难道从头开始就是错的？难道他真的犯了天底下最可笑的错误？ 竟然亲手杀死了和芍药仙子的孩子？ 青松看着自己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型吃瓜现场 “不对，因为云然身上有比你更浓郁的芍药气息。” 青松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难道一块凝花石还可以分成两块吗？ “天君，我请求查看云然身上，是不是也有芍药的凝花石。还有，牡丹仙子当时把凝花石留在哪里了？” “这”，庄绍说道，“这牡丹仙子不知何踪，云然被带回兰台之境，不放人进去，这两个都很难查啊！” 庄绍头脑冷静，不偏袒任何一方，中立地说。 “确实，司命你有什么办法吗？” “回天君，目前看来，的确没有什么好方法，但是青松好歹仙资不凡，而且对芍药仙子情深，若是他觉得有异样，还是可以听取一二的。” 会审一时陷入僵局，无从获得更多的线索。 路上的芍药仙子真身终于有了些微动静。 “怎么会这样？”芍药仙子站立原地。看着画面里和自己一样的面容，一时间无法接受。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无忧问。 “云然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芍药仙子刚才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问一声。 “危在旦夕啊！青松，哎，青松像发疯一样，扑在云然身上，吸她的血啊！现在被她的师父莫云带回兰台之境了。” “我要去找她！” “可你现在进不去啊，况且云然不省人事，你去了也于事无补啊！” “我知道，我知道云然身体里的秘密！”芍药仙子着急起来。 “谢谢你来找我，但是我还是需要先去看一下云然的情况！” “好吧好吧，说不定你会有办法救云然。” 远远的就看到兰台之境设起的结界，这是打算彻底与天宫隔离开来。 “你等一下啊！我试试打开这个结界。”无忧心想芍药仙子的仙力应该还没有恢复，所以打算自己硬闯。 “不用这么麻烦的。”芍药仙子说道。 “这是一面遇强则强的结界，你越攻它，它的反作用力会越强，但是你若没有心怀不轨，可以直接进去。” 这一点被芍药仙子看穿了。莫云刚才耗费了巨大的仙力，凝结起冰冻之法，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仙力，去稳定地维持兰台之境的结界。 芍药仙子不管无忧信不信，直接往结界里走去，看着芍药仙子的轮廓渐渐被结界囊括，无忧感叹，自己见识还是太窄了。 芍药仙子和无忧安全进入兰台之境后，直接找到内院的方向。 “有客人？” 莫云清晰地感受到，有人进入了结界，不过没有丝毫的恶意，会是谁？ “师父，你看，那是不是芍药仙子？还有无忧公子？” 小云实眼尖，看到两个移动的身影。 莫云微微皱眉，“芍药仙子，你不是在议事正殿吗？” “莫云大人，这位是真正的芍药仙子，殿里的那位，确实身份不明。”无忧在一旁解释。 “我能不能去看看云然，我或许会知道青松为什么会这般对待云然。” 莫云将信将疑，“云华，你带着两位进去看吧！” 莫云思虑再三，还是让云华带着他们进去。 兰台之境虽然设了结界，但是外面的大屏还是可以看到的。 芍药仙子的真假，青松的目的，桩桩件件联系在一起，组成了一个足够动摇天界的局。 无忧这个时候找到他口中的芍药仙子，想来也是真心相帮云然。 真芍药和无忧走进之后，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巨大的冰石，里面躺着的，除了云然，还有苏禹。 “怎么会这样？”真芍药走进，细细查看里面的情况。 好在这冰石晶莹剔透，里面的场景清晰可见。 云然的脸色苍白，包括脖颈上还有一道细小的伤口。 手臂上也是毫无血色，苍白如纸。 苏禹倒是感觉没什么大碍。 “师父用了冰冻之法，保存住云然的状态”，能保一时，是一时吧！” “我明白了。” 真芍药仙子点头。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芍药仙子立马捕捉到这间屋子的气息。 那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什么，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无忧摊开手，使劲闻了闻，还是一无所获。 芍药仙子没有答话，而是直接催动念力，寻找这股气息的来源。 有微弱的光芒从冰石里透出来，把整块冰都照的稳固清晰。 “原来如此！”真芍药仙子恍然大悟。 “会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难道是刚见面的时候？” “喂，我为什么听不懂啊！这道光是怎么回事？”无忧不知道真芍药和云然发生过什么，所以没有人任何的头绪。 “云然身体里，有我的凝花石。就是芍药仙子的凝花石！” 真芍药肯定地说。 “这是什么情况，可是司命不是说，殿上那个芍药仙子的身体里也有凝花石吗？” “对，不冲突。我当年交给她的时候，凝花石就是不完整的。只是没想到，一半在云然身体里。” “啊！还有这样的事？那怎么办，怎么救云然啊！” “云然的身体里有凝花石，所以现在供血不足，只能靠殿上的那位芍药仙子的血来救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她吧！” 无忧得知可以拯救云然的方法，立马有了精神，想拉着真芍药赶往殿上。 “可是，你不能确定她愿意救啊！” “总要试一试的！”无忧不管，不肯放过这个线索。 “你先稍安勿躁，让我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帮云然。” 无忧无奈点头，“好吧。” “如果我现在冲到殿里，我怎么证明我是谁？毕竟我的凝花石已经不在了，只剩一张和芍药仙子一样的脸蛋。” 真芍药头脑快速运转着，“我要怎样才能说服大家，我的出现，必然会陷牡丹仙子于不义的！当初让她代替嫁过去的是我，如今站在殿上去戳穿她的又是我！” “牡丹仙子？难道殿上那个其实是牡丹仙子？”无忧敏锐地捕捉到不一样的字眼。 “对。” “那你不如扮作牡丹仙子，如何？”无忧提出小意见。 “这，倒是可以。可是我没有牡丹仙子的凝花石，别人怎么信我？” “没事，不过是去说几句话，救云然而已，我短时间内给你担保怎么样？” “那就试一试吧！” 无忧和真芍药仙子拜别莫云，往天宫的议事正殿飞去。 “师父，云然身体里有一半芍药仙子的凝花石。” 云华概括出自己的理解。 “凝花石？” 莫云也是一惊，“怎么会在云然身体里？青松为了凝花石，所以这样对待云然？”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究竟发生了什么？”莫云感叹。究竟是为什么，让自己的小徒弟，受这样的折磨？ 这也是所有观看着大屏幕的仙人的疑问，这绝对是天宫里头一次，利用大屏实时播放的会审。 说是会审，不如说是吃瓜。 这是多么惊爆的消息啊！ 首先是芍药仙子的真假，青松说自己娶回来的，是个冒牌的芍药仙子，那真正的芍药仙子又去了哪里？ 其次是凝花石，青松是根据什么判断真假芍药的？如果是用凝花石，可为什么殿上，司命说，芍药仙子身体里有凝花石？ 还有，青松为什么会吸云然的血液，还说云然的血型变异了？难道青松有吸年轻姑娘鲜血的嗜好？ 最后，芍药仙子说是青松导致自己落胎的，一个父亲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和心态，去杀害自己的孩子？ 恐怕明天的尚言司，又要出版一个合集，名字叫什么？ 可能是“扒一扒青松公子的痴情史”，又或者是“继赵子音之后，青松公子又被骗了！” 第一百三十章 冰石世界 冰石里的世界是宁静的，虽然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但是我一点也没有听到。 当我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除了脑子还能想一些事情。 虽然连意识也很微弱。 不知道是谁的温暖传过来，暖流经过大脑，让我的心很安定。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甚至是留下了原录灯记录下发生的事情，希望可以把青松绳之以法。 看来老天还是对我留了情面。 至少我感觉我的灵魂，不是在冥界。 你知道，死过一次是什么感觉吗？ 我现在正在经历。 灵魂和我的思想在挣扎，它想脱离我而去，可我依旧眷恋这个世界。 好歹也是几万年了，活了几万年，还没有实现自己的价值。 就这样走了，多可惜啊！ 我害怕错过云实和云华的婚礼，我还没有暗道我们兰台之境发扬光大，我还没有看到温悦心有没有和允泽修成正果。 这些我怎么能够忘记呢？ 这些我怎么能够错过？ 我不甘心。就算是被青松这样对待，尊严扫地，可我还是怀念这个世界。 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没有尝试，被迫离开，是很悲哀的。 虽然想想有些好笑，我怎么会活成这个样子？ 也确实是人之将死的时候，才会意识到什么是自己最关心，最在意的事。 从我踏出兰台之境的那刻开始，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外。 有惊喜，有欢乐，有悲伤，也有委屈。 可不正是这些有的没的小情绪，才给我的人生留下多彩的足迹吗？ 我这边想的很多，思维跳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阿然，你愿意我和你交流吗？” 我恍惚之间，听到这样一个声音。 天宫里，会叫我“阿然”的，只有苏禹一人。 “你在哪里？” “在你旁边。” 我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我整个人都被定住一样，不能动弹。 “这是你师父设的法术，把你冰冻在里面，这样可以维持你的状态，知道找到合适的血型救你。” 苏禹解释道。 “那，你是怎么和我沟通的，你也被冰冻了？” “是，怕你一个人无聊，所以和你说说话。” “少来啊，苏禹！” “没想到真的可以，你记得在有间客栈的时候吗？我搭着你的脉，和你说话？” “是的，难道，你现在也搭着我的脉？” “差不多。”苏禹轻笑一声。 “你还笑得出来？” “你真的狠特别，我尝试过很多，但是这个方法，只有你可以。” 我在心里摇摇头，“这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还怪我吗？”苏禹诚恳地问。 “怪你什么？怪你听从了你师父的命令？怪你自作主张躺进来陪我？” “咳咳，你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什么？”我装傻，开口还是苏禹来吧，我现在对待感情，内心很脆弱。 我有时候喜欢钻牛角尖，也容易走向极。 要么是在意到不行，对一个细微的举动，一句不经意的话，都会很敏感。要么就是十分平静和寡淡，对待所有事情都当成顺其自然。 “我真的没有喜欢过别的人。庄落织和红娘，和我不过接触过几天而已。” “哦，就这个啊！”我装作毫不在意。 “看来你是没有原谅我了。”苏禹有自知之明。 “其实，我没有想这么多，我更生气的点不是你有没有乱搞。”我坦然。 “咳咳！”苏禹听到“乱搞这个词，有些措手不及。 “我生气的，是你宁愿自己扛下所有，背负所有的骂名的压力，也不让我知道，不让我参与进来，和你一起承担。” “信任，这个问题，我现在还给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抵抗这个世界的恶意，我不想做你伞下的姑娘，我希望成为你手中的伞。” “阿然，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心肠柔软，我不能看着你陷入这样的挣扎，还是我亲自把你拉下水，我跟自己也过不去的。” “哎，真是难啊！” 苏禹是为我着想，但是我的第一反应却是他不相信我。 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玄妙了。 “那这次，你的剑为什么会出现呢？” 我现在更想知道苏禹的剑，当时为什么会出现。 “是它最先感应到，你有危险。然后直接从肃政院飞出去。” “过了一段时间，它飞回来告诉我，召集有头有脸的人，青离院出事了。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选择试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青离院里面，有你。” “怪不得啊，我一开始看到它来，还以为自己得救了。后来又飞走，原来是向你通知去了。” “我立马叫上一众大人物，赶到青离院连通的小巷，就看到面无血色的你，还有发了疯的青松。” “哎。”我长叹一声。 “脸算是丢光了，别说是脸了，尊严清白都没有了。” 想着想着我就想笑出来。 “阿然，不要这样想，毕竟你是受害者。” “我一直觉得有一句话很对，可恨之人必又可怜之处，但是相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许，我未必是你心里想得这般无辜。” “不管怎么样，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问心无愧才好。”苏禹有意劝解。 “这些我都明白，可能我需要时间去消化吧！毕竟这种事情，发生不需要片刻，但是忘记或者放下，却需要很久，甚至一生。” “我等你。”苏禹这个时候，让我觉得他好像真的蛮喜欢我的。 “可是，我不觉得，如果我活了下来，我可以像很久以前一样和你相处了。” 苏禹没有回话。 “青松吓到我了，所以可能只要是男性，我都没有办法过多的亲密接触，包括你啊，苏禹。” “这不要紧，没事的！” “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愿意接受，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真的很执着啊！”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禹对我还在执着。 “你们苏家可能就无后了哦！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苏禹沉默了一会，“我们可以领养一个，没问题的。” “你还真敢说啊！要是你的母亲不同意呢？” “你就别为难我了！”苏禹苦笑。 “好啦好啦，如果我还有命的话，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好，一言为定！” 如果不是感受到的暖流，我一定会以为，我自己在脑海里，编排了一部剧，还很自恋的那种。 我的灵魂还在挣扎，我坚定地告诉自己，不能放弃，起码还有新的期待了不是吗？ 苏禹为我真的牺牲了很多，这次的事情时候，我原本不爱确定的心，也渐渐有了方向。 我对苏禹不仅仅是欣赏和认同，的确还有喜欢。 不管怎么样，能被一个人惦记到这个份上，还是蛮幸福的。 从前我不愿意麻烦别人，也不愿意别人来麻烦自己。 可感情就是一件麻烦的事，只有真正克服心理的问题，才能正视每一段感情。 我给自己下定决心，若有命活下去，剩余的时光一定要活出自己的风采，对待感情要勇敢一些。 把每一天当成生命最后的岁月去珍惜。因为我无法确定，会不会有意外地出现。 就像青松对待我那样。 也许很久很久以前，这个结果就埋下了种子。这颗种子在等待一个时机，等条件成熟了，就开始疯狂发芽…… 毕竟无巧不成书。 也许我的命里终有这样的一个劫难，我同时也相信，只要我观察得仔细，完全有可能避免这样的可能！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团团迷雾 无忧带着真芍药前往议事正殿。 会审陷入僵局，青松和殿上的芍药仙子正在进行激烈的对峙。 “不可能，你不会是芍药仙子，这一点我甚至可以确定。” “哼，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得到之后从不珍惜，开始寻找新的猎物。你要是看上云然，也不妨直说好了，你再娶了一个，我没有意见。” 青松额上青筋暴起，“你不要扯开话题！” 大殿上发生的一切，足以颠覆很多仙人的三观。 “云然身体里有芍药仙子的影子，所以我才会抑制不住自己去接近。反过来说，你的凝花石有可能是不完整的。”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芍药仙子不屑地说道。 阿红阿紫两边，一直往她身体里传去仙力，维持芍药仙子的身体。 座上的天君，听得头晕眼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我来说几句吧！” 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牡丹仙子，从前的百花宫主，一袭粉色月影长裙，肩上两条砂质的蝴蝶结，衬得整个人明艳，不失自己的身份。 牡丹仙子，当然，实际上是真的芍药仙子，跪在殿中，“回天君，我自思没有妥善管理好花界，因此自请离去。没有想到，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只好亲自出面了。” “什么，你是牡丹仙子？” 天君一头雾水。 “天君，如果您放心的话，我帮您审吧！”庄绍看到天君没有头绪的样子，很善解人意地说。 天君仿佛找到救星一般，“也好，也好，庄绍你出马，我绝对放心。” 庄绍像当年主持芍药仙子失踪一案的时候，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是牡丹仙子？” 庄绍心里有数，但是该有的程序还是要的。 “是。” “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我可以！” 殿后又来了一个人。 “是我亲自把牡丹仙子请出来的。”无忧站到牡丹仙子身旁，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是吗？” 庄绍转头看向周九，是周九安排的吗？ 不过周九坦荡，一脸无事人。庄绍现在确定，是无忧自己的想法。 “牡丹仙子，您今日前来，是想帮忙澄清什么事情？” “我知道这位的的确确是芍药仙子。” 现在的场上，相当于牡丹和芍药的身份对调了。 殿中芍药仙子自然清楚，谁是真是假，只是没想到真芍药会以牡丹仙子的身份出现。 不过，当初选择离开的人是你，现在只能用另一种身份回来，也是情理之中，没什么好惋惜的。 “但是，芍药仙子的凝花石，正如青松猜测的那样，缺失了一半。” 大屏后面的众仙，心中恍惚。对花界的事情不是很清楚的仙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凝花石是什么？ “缺失了一半？怎么会这样？” “凝花石是花仙身份的象征，芍药仙子怎么会这么不当心？” “是啊，若是意外的话，缺失一小块还可以理解。这一半，是不是太多了？” 殿上的芍药仙子心下有丝凉意，她不知道真芍药会说一些什么？ 会戳穿她吗？ 而且凝花石的事情，当初真芍药托温悦心交给自己的时候，明明是完整的。 刚才她只是顺着自己有利的方向，想诋毁青松，没想到半途杀出一个“牡丹仙子”？ 这可如何是好？ 芍药仙子稳住自己的表情控制，没有透露出来。 庄绍又问，“那牡丹仙子，你不妨说说，为什么云然身上也有凝花石？” “这件事情，要从云然在凡间的百药谷，救出芍药真身说起。” “竟然这么久远？” “不得了，这事情发酵的时间够长啊！” “是的，当年芍药已经是奄奄一息，云然来了之后，凝花石微弱的力量，需要一个强大的身体，作为暂时的依靠。所以在不经意间，凝花石转移到云然身上。” “那为什么是一半一半呢？”庄绍抓住问题。 “后来，凝花石想回到原本主人的身体里，但是有些晚了。可能是因为云然的体质特殊，渐渐吸收了凝花石的力量，能取出来的只有一半。” “且不说云然的体质问题，为什么芍药仙子，你自己却不知道这件事呢？” 庄绍把矛头指向芍药仙子。“或者说，为什么牡丹仙子要比你还清楚？” “回庄绍大人，这，当时我身体也很虚弱，都是牡丹仙子帮忙操办的，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道。” 庄绍沉默不语，似在脑海中，把这些事情试着串起来。 “这倒是解释得通了。青松感知到芍药仙子的凝花石变弱，却在云然身体里，发现更为浓郁的气息，所以……” 庄绍没有再往下说，看向青松的反应。 “竟是这样？可这还是不能说服我。” “青松公子！”牡丹仙子喊了一声。 这种心情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 对不起。当初不该骗了你。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天宫的生活，比不得花界自在，所以这是我当初决意离开的原因。 虽然骗了你，是我的不对。还拉着温悦心和云然一起帮忙，也是我的疏忽，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 但是我是真心想你过得好，所以让牡丹仙子来代替我嫁过去，有一个人愿意照顾你。没想到你会这么执着在凝花石…… “我可以万分肯定，你眼前的是真的芍药仙子，今日你对她造成的伤害，希望你余生能补给她。”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 除了再最后挽救一下，这段她亲手放弃，又亲手促成的姻缘。 “不可能。”青松一口回绝。 “我要娶的，是人间那个温婉贤淑，与我心意相通的阿离，不是现在殿上这个像泼妇一样的人。” 青松的固执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任是谁都无法劝回。 “那，芍药仙子，你说是青松使你落胎的是不是？” “是。青松其实很早就有了预谋，阿红阿紫都知道，会特地给我带来一些有香味的小玩物，还有上次，我生病之后，药仙告诉我，青松命人，往里面加了一些东西。种种这些，都是青松指使。” “只恨我知道的太晚，没有发现青松的险恶用心……” 芍药仙子说着就有眼泪颗颗落下，滴在纱裙上，留下一朵朵冷艳的小花。 青松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激怒了所有观看的仙人。 就算你是天君最宠爱的儿子，也没有这般随意妄为的权利，而且最近天君也在筹备退位的事情，现在怕是不能这么容易了。 “不会的，没有，青松主子没有这样做过！” 青松的崔管事连忙站出来，“小的可以担保，这一切都和青松主子没有关系。是这位芍药仙子自导自演！请天君，庄绍大人明察！” 在场的人，都有一张嘴，都能颠倒黑白，看不出来谁真谁假。 好像谁说一句话，就把风向转了一个舵。 庄绍现在也有点头大，没有证据，就不能定案。 “好，我先稍稍总结一下。首先是青松怀疑芍药仙子的真伪，但是有司命和牡丹仙子做担保，殿上这位可以认为是真的。但是青松公子仍然咬定，相信自己的感觉。” “其次，是青松对云然的所作所为，是因为云然在救下芍药仙子的时候，芍药仙子的凝花石找到一个更加适合待的身体，但是由于云然体质特殊，所以凝花石有一半已经在云然体内溶解，现在芍药仙子也只有一半的凝花石。” “青松公子出于对芍药仙子或者凝花石的气息的执念，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另外，芍药仙子说自己落胎是因为青松的设计，但是青松的管家站出来，认定不是青松公子做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早知今日 “就目前来说，只有第二件事可以解释清楚，青松也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不知，天君，您看？”庄绍把问题抛给天君。 其实庄绍也是为了青松和天君考虑，这件事情拖得越久，对青松越不利。 因为还有两件事情，没有证据，尚有反转的可能性，但是云然受伤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是青松和天君躲不过的。 天君自己心里有思量，“庄绍，那你觉得，应该给青松什么样的惩罚？” “我认为，青松应该想办法，救出云然，这无疑是对兰台之境最有利的道歉。其他的，还要青松公子向莫云和云然赔罪，看这两位有什么要求。”庄绍说得严谨，让人挑不出毛病。 “哎！”天君长叹一声，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好，就按照庄绍的意思办，如果现在没有证据，那等调查一段时间再说。” 天君顺着庄绍的意见往下说，干脆暂停，拖一段时间。 众仙都明白天君的想法，但是确实没有证据，光靠嘴是想不清楚的。 “那今日你们都退下吧！”天君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机会，直接下达命令。 青松愤愤地站起身，狠狠瞪了一眼芍药仙子，疾步离开。崔管家也及时地跟在后面。 “芍药仙子，许久未见，不如叙叙旧？”牡丹仙子问。 “抱歉，身体抱恙，不便。”芍药仙子冷冷拒绝。 既然当初离开的是你，何必再来找我？这一切后果我自会承担。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芍药仙子在阿红阿紫的搀扶下离开。牡丹仙子不语，跟着也出了大殿。 “司命，我知道你不受我们天界管理，这次的事情，也许要麻烦你了。执行司和兰台之境都不参与，只有尚言司和肃政殿去查，我怕忙不过来。” “也好，我领命就是。”司命恭敬地答道。 原本还想请求天君参与案子，现在天君的话倒是正中下怀。 “你们都退下吧，我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天君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是。” 周九也收起了大屏。霎时间，所有的屏幕一黑，渐渐消失。 众仙还没有缓过神来。 “这就结束了？” “我感觉没有得出任何的结论啊！” “哎，你想得太简单啦！” “不知道这件事情要维持多久，很难平息啊！” “你看看，兰台小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得到的是什么，天君庄绍一句，把云然救回来？” “也是，要是时间足够长，还有谁会记得有这样一位小仙，还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云然可以活下去吧！” 芍药仙子出了议事正殿，牡丹仙子就跟上来。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今天处于怎样的境地，还能和你谈什么？” “云然是无辜的，你可以救她。” “我怎么救她？”芍药仙子不耐烦。 “你们体内都有凝花石，这世间，只有你能救她了！” “呵，你怎么不想想，我刚生完孩子，还怎么救云然？” 芍药仙子心中苦涩。她承认云然的确很无辜，如果换做是温悦心去青松那里打探情况，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 一半的概率，结果就引发了这次的血案。 “我没办法帮她。” “云然现在缺血，如果你没有办法献血的话，可以试试另一半的凝花石，只要凝花石合体了，云然或许有救。” “合体？那往后我是什么身份？你怎么不为我想想？云然体质特殊，另一半凝花石如果也融化在她身体里。我就没有了凝花石，我怎么呆在这天宫里！” “你可以以牡丹仙子的身份继续活着啊！” “这个想法，倒是可以。” 现在众所周知，芍药仙子已经和青松闹翻了，没有复合的可能。 而且已经对外宣称，孩子没有保住，如果换回牡丹仙子的身份，淡出大家的视野，带着孩子也是她所期望的。 可是她怎么能够就这样放弃。 这个孩子确实是青松的孩子，若是青松和允泽都没有了继承的能力，那这个孩子就是未来的希望！她会是这天宫里顶顶尊贵的人。 “不，我不愿意。阿红阿紫，我们回去吧！” “喂，你不怕我们揭穿你吗？”无忧也着急起来，好不容易找到真的芍药仙子，接着有了救云然的方法，都走到这一步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真的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哼，你们没有证据啊！想威胁我？当初，你们为什么没想过今天？” 芍药仙子没有多说话，直接转身离开，拒绝之意很明显了。 “这下可怎么办啊！” 阿离蹲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 “会不会还有别的办法？”无忧也跟着蹲下。 “云然现在身体里，有半块芍药仙子的凝花石，除非是有新的凝花石进入云然身体里，不然靠她自己，撑不过啊！” “新的凝花石？那不一定要芍药仙子的凝花石是不是？” “很难说，这要看云然的身体反应。况且凝花石代表着花仙的身份，不太可能会平白无故去救云然。” “若是不行，我直接把芍药仙子绑过来！”无忧心中焦急，只有这个下下策，好像还有点用。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了。这一切明明因我而起！”阿离现在陷入深深的愧疚中。 因为她的离开，结果天宫里天翻地覆，乌烟瘴气…… “你在冥界的时候，有没有可能救下云然？”无忧把目光放到冥界。 “冥界应该是不能的……”阿离默默流着泪，摇头。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花界会不会有新的凝花石？”阿离想到什么，立马站起来。 “对，花界可能会有的！” “好，那就去看看，有线索就不能落下！”无忧带着阿离直奔向花界百花宫。 “鸢尾花仙！” 阿离在百花宫里喊道。门口的小厮认得牡丹仙子的模样，直接放他们两个进来了。 “这不是牡丹仙子吗？”鸢尾花仙闻讯赶来。 “姐姐怎么回来我这里？” 花界也在关注这次青松和云然，芍药仙子的事情，看到牡丹仙子前来，还是很惊讶的。 “花界现在有无空下来的凝花石？如果有的话，云然或许会有救的！” 鸢尾花仙停下来，思索了片刻。 “这个方法确实是可行的，但是不能确保，云然的身体是不是支撑的住啊！” “我担心如果再没有行动，云然撑不今晚啊！还是要试一试，或者让她的师父亲自决定。” 鸢尾花仙立马带着牡丹仙子和无忧，进入到内殿。 “请跟我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还有。” 说着，三人进入一间空大的屋子。里面花香重叠在一起。 每个花仙都对应一个小盒，如果里面有凝花石，小盒上会有微光亮出。 “巧了！” 一个角落里，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巨大的希望。 “是的，几万年前，彼岸花仙去冥界了，留下了其中一小块的凝花石，不知道你们用不用得到？” “可以可以！”阿离兴奋地快要跳起来。 阿离和无忧再三谢过鸢尾花仙，冲出花界，回到兰台之境。 太不容易了，辗转了这么多地方，终于是找到方法了！ “莫云大人，现在有一个方法可以唤醒云然，但是过程凶险，若是成，则活。若是不成，那便是万切不复了！” 阿离先把情况和莫云讲清楚。 “如果莫云大人担心的话，我愿意出一份力。”无忧补充道。 “多谢你们了！云华，你也一起去吧，相信你们，这也是唯一的希望。” 莫云拉着云实，不想让他见证这个危险的时刻。 “师父，我相信云然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云然得救 “烦请两位护一下法！” 真芍药对无忧和云华说道。 “没问题。” 芍药仙子把彼岸花仙的一小块凝花石，从小木盒中取出。 “云然，接下来要看你自己，能不能抓住这一线生机了！” 也不知道云然听不听得见，芍药仙子还是说出口。 彼岸花仙的凝花石是血红的颜色。 此刻散发着微弱的光。 彼岸花仙前往冥界已经有几万年了，所以留下的凝花石灵力不强。 在冥界的时候，芍药仙子和彼岸花仙也很熟悉了，如果使用了这一块凝花石，可能彼岸花仙再也不能回归天界了…… 那便亲自去冥界请罪吧！芍药仙子目光坚定，手中没有停歇。 也许是凝花石之间的感应，云然身体里也有淡淡光芒出现。 彼岸花仙的凝花石悬浮在冰石上方，随着云然的气息，一闪一灭。 “竟然这么合适？” 芍药仙子惊叹道。 索性一鼓作气，将彼岸花仙的凝花石，渐渐放入云然的身体。 可以看到，血红色的光，从一块凝花石，渐渐转化为一条条的血色流光，游走在云然的身体里。 云然体内另一块芍药仙子的凝花石，没有排斥，反而与血红的微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红橙的光芒。 “太好了太好了！” 芍药仙子见状就知道，成了。 云华和无忧没有松懈，知道红橙色的光消失，才渐渐撤去自己的力量。 “真的可以吗？” 云华不放心的问。 “命是保住了！”芍药仙子肯定道。 “那今后云然是什么身份啊！她的身体里现在有芍药和彼岸花的凝花石，这怎么算啊！是不是云然可以位列花仙的仙班了？” “额。”芍药仙子在思索，该怎样准确地表达出来。 “花仙的仙班，这要看花仙录上，有没有云然的名字。或者，可能会诞生一种新的花种。” “那云然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云华感叹。 “好在，总归是救回来了！”芍药仙子拍拍自己的心口。 她和云然相见的时候，云然是带着她离开黑暗的那个人。包括后来的接触，都让她十分喜欢这个姑娘。 所以这次，能够救回云然，真的是太好了！ “好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天宫里不便久留，打扰了。” “要不我送送你？”无忧不太放心，真芍药一个人回去。 “没事，就一小段路。各位，后会有期。不，还是后会无期比较好！” 芍药仙子的唯一担忧也放下了，云然醒来之后，会发现自己的灵力更上一层楼，能撑过，就说明她的意志是十分坚定的。 真芍药独自回到轮回境，再次跳入。 潘小蒄已早早等候在路口。 “小蒄。” “云然没事吧！”潘小蒄和云然接触过一次，得知云然落难，所以问了一句。 “没事啦，会醒过来的。而且她可能会有一个新的身份。” “哦？此话怎讲？”潘小蒄一副大老爷们的架势，说话大大咧咧。 “就是不知道彼岸花仙会不会生气。” “诶？这和彼岸花仙有什么关系？” 潘小蒄一路和芍药仙子阿离说这话，把她送回去。 “潘小蒄！” 冥界的天空震耳欲聋，喊着潘小蒄的名字。 潘小蒄心知不妙，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皱了皱眉。 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没必要喊这么大声吧！ “你，给，我，回，来！” 喊话的人是冥王，看起来像一个孩子的冥王。 潘小蒄丝毫不着急，“看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没事的，你去忙吧！” 芍药仙子嘴角带着笑意。 “别这么看着我啊！”潘小蒄狠劲地摇头。 “哎，一天到晚就没有闲过。” 潘小蒄骂骂咧咧地离开，前往冥王殿，又出什么事了？ 其实是冥王下午想睡一个懒觉，让潘小蒄算着一点时间。 结果潘小蒄担心云然的情况，自己出来了。 现在应该是到了时间。冥王发现潘小蒄不见了，直接喊话，气得不轻啊！ 不过这有什么好气的？ 芍药仙子摇摇头，冥王和潘小蒄真的是冥界两个活宝。 “姐姐！”芍药仙子和彼岸花仙熟了之后，称她为姐姐。 “回来啦，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解决了。云然，一个兰台之境的小仙，身体里有一半我的凝花石的力量。青松本就对自己娶回来的芍药仙子存疑，在云然身上发现更为浓郁的凝花石气息，一冲动，把人家姑娘的血吸去了大半。” 彼岸花仙微微歪着头，听芍药仙子的讲述。 “后来，没办法，用了姐姐你留在天宫的凝花石，给云然续命。十分抱歉，擅作决定，姐姐若是想罚我，我一句话也没有。” “这样啊！没事，那块凝花石能救云然，说明她仙资不错。只要凝花石不落在坏人手里，就可以了。如今还能救人一命，也是我的福德。” 彼岸花仙叉着自己的腰思忖，“当初你和牡丹仙子换了身份，如今她可还好？” “哎！”阿离摇摇头，叹口气。 “虽然是用了我的身份和凝花石，但是青松从一开始就抱有怀疑，你说她的日子会好过吗？” “而且这次她和青松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不会吧！”彼岸花仙皱了一下眉。 “不可能啊！” “姐姐是想到什么了？” “冥界今日没有刚出生的孩子的灵魂走过啊！你确定是没活下来吗？” “是啊，要是真的走了，姐姐是能看到的。不过，确实没有人看到过，芍药仙子对外说没保住，谁都没有去深究。” “看来她的野心很大啊！”彼岸花仙是个明白人。 “这对天宫会有什么影响？” “你想啊，这没有公开，有两种可能。要么之后也不公开，一直秘密抚养这个孩子。另外一种，她在等必要时机公开出来，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必然是局势动荡啊！” “没错。不过你既然来了冥界，就不要再管天宫里的事情了。” 彼岸花仙拍拍阿离的肩膀。 真的不用把这个消息带回到天界吗？ 哎，算了。牡丹仙子为了成为我，已经花费了很多心力。我还是不要再去横插一脚了。 兰台之境里，云华听牡丹仙子说，“还是后会无期比较好”，一时陷入沉思。 “你是从哪里找来的牡丹仙子？” 云华并不知道里面的内幕，把真正的芍药仙子认作是牡丹仙子。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无忧知道云然没事，心情大好起来。 “怎么样了？” 莫云和云实从门外走进来。 “莫云大人啊，云然得救了，就等她慢慢醒过来了！”无忧跳到莫云面前，分外喜悦。 莫云仔细看了一眼，躺在冰石里的云然和苏禹，两个人气色都不错。 “真是谢谢你和牡丹仙子了。” “哪里哪里，我们也希望云然好好的。好啦，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告辞！” 无忧从兰台之境出去，向师父周九复命。天知道刚才的会审，要有多少的牒刊要撰写发布。 这话是不是有一点耳熟？没错，现在兰台之境与天界隔绝，尚言司成了整个天宫里，最为忙碌的部门。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无忧在心头感叹。 “师父，要不要把冰石解开？”云实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师也想啊，但是现在为师仙力太微弱了，无法解开，只能等为师有了精气神，才能把你的云然姐姐放出来。” 莫云也想云然早点活蹦乱跳起来，自知这一次为了云然耗费了太多仙力，连维持兰台之境的正常运营都是问题…… “师父，我明白了，没事的，师父还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啊！我和云华姐姐都会帮你的！” “好。你们也辛苦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业火红莲 对于云然来说，就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从模糊到清醒，从早到晚，遥远得不见轮廓，却仿佛触手可及。 我感受到一股力量，从外面进入我的身体里，流走在身体各处。 身体里，两股不同的力量交汇在一起，让我瞬间恢复了生命力。 苏禹也感受到我的变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我同样回了一下。 “你没有事吧！” 苏禹对我平白无故的变化感到担忧。 “没事，我感觉挺好的。可能是有人在救我吧！毕竟我们现在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 “没事就好，我感觉到你身体里灵力越来越强大，温度也越来越高。” “是呀，我的全身现在都充满了灵力。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应该不会轻易离去了。” “说来也巧，你身体里的这道灵力，我竟然有点熟悉。” “嗯，或许是你认识的人在帮助我吧！” “等一下。” 我突然感受到不太一样的地方。我的指尖似是被火烧起来一般，窜出十指的火苗。 苏禹也大为吃惊，但是这火没有灼伤苏禹，只是融化了冰石。 “这是，什么情况？”我措手不及。 指尖的火焰，以我不能控制的速度，燃烧得越来越旺。 “云然，冷静，如果没有对我们自己造成伤害，说不定是你的力量，与这个冰石相克！” 苏禹脑筋转得快，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嗯，也许是这样。” 我干脆放任指尖火苗燃烧外面的冰石。 “师父师父！” 云实本来和云华换班轮流看着冰石，云实看到冰石里红色的一片，立马着急起来。 “师父，云然姐姐出事了！” 隔着冰石，云实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暖流袭来。 莫云和云华闻讯赶来，皆是一惊。 “业火红莲！”莫云一下子惊叹出声。 “竟然是业火红莲？云然竟然会有这样的能力？” “师父，师父，这业火红莲是什么东西，云然姐姐会不会有事？” “没事了没事了。”看到这样的场景，莫云揪着的心反倒放松下来。 “师父？”云实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声。 “没事了，业火红莲与为师设下的冰冻之法是相克的。换句话说，就是你的云然姐姐，自己就能出来。” “啊！真的吗，太好了！” 三人等在原地，看着冰石渐渐融化，化成晶莹剔透的水流下。 从外面看起来，云然和苏禹就好像在火中燃烧一般，触目惊心。 里面的云然和苏禹却毫发无伤。 睡了这么久，躺了这么久，是应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我努力调整气息，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莫云师父，师姐云华，师弟云实，心下激动极了。 “师父，师姐，师弟，见到你们真好啊！” 云华走到我身边，把我一把抱住。 眼泪抑制不住留下来。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能看到你们真好！” 我应该高兴才对，不争气地抹去自己的眼泪。 云华拍着我的背安慰我，“好了好了，醒了就好！” 云华的眼眶也湿润了。 “云然啊！不管发生什么，兰台都是你最后的港湾，不要怕！” “我知道了师姐。” 云实死死揪着师父的袖子，都皱了还不松开手。 我知道云实那是激动，或者再加上一点感动。 “好啦，云实你也长大了，怎么学会女孩子的多愁善感了？” “哼，你这次要是没醒来，你可是我们兰台之境的罪人了，你知不知道师父为了保存你的身体，花了多大的心血吗？” 云实倒是提醒我了，我看向师父，见他老人家满是欣慰地看着我，我的惭愧不知从何而起，对于师父的相救，也无以为报。 我站起身来，向师父行了一个大礼。 “师父，这段时间，云然没有处理好事情，牵连到兰台之境，实在是罪过。还劳烦师父耗费巨大的心力，保住我的性命，云然此生不知如何报答，一定好好为兰台工作……” 有热泪落在地上，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是显然，这次我犯了很大的错误。 师父心肠柔软，忙扶我起来。 “云然啊，这件事，你不用把所有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有些事情，是你躲不掉的。没事，醒来就好。”莫云像一个父亲一样，用心地包容我，关心我。 我含泪点头。无论如何，你们的好我会永远记得…… 苏禹在一旁看着十分温馨的团聚场景，他心底也有淡淡的惆怅。 他和他的师父庄绍，是完完全全的上下级关系，不像云然和莫云的关系…… “好了，云华云实，我们出去给你准备一些可以入口的东西。”莫云不再呆在房间里。 看样子是想制造机会，让我和苏禹说说话。 “那个，谢谢你啊！” 苏禹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好谢的。” 然后陷入微妙的尴尬，谁都没有说话。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和一个一样不会表达自己的人聊会儿天，真的不太容易聊到心里去。 “苏禹！” 我大喊一声，许久没有动弹过，我身体里一直压抑着新注入的力量，很想试一试。 苏禹被我一吼，整个人都有点懵。苏禹呆起来，倒有几分可爱。 我拉着他往屋外走去。 “来吧！” 我痛快地喊一声。 “来，什么？”苏禹一头雾水。 “你不想动一动吗？” 我做好架势，打算和苏禹斗斗法，松松筋骨。 “可是我现在身边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啊！” 经苏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好像是的，苏禹的剑为了救我，也牺牲了…… 我拿出自己的竹兄，丢给苏禹。 “你用我的吧，我用自然之术。” “好。”苏禹也答应得干脆。 终于可以好好松松筋骨啦，算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和别人堂堂正正得来一架所以今天我格外兴奋。 “苏禹，你别手下留情啊！” “不会。” 我率先出招，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凝结出一窜小火苗，左手快速结印，打通空气的气流，一个挥手，便有火焰如长龙般飞出。 苏禹也毫不逊色，刚拿到手，就熟悉了竹兄的适用方法，见他打开竹伞的瞬间，挥舞周围的空气，打了一个旋，火焰长龙又向我的方向飞来。 真是太有意思了！ 既然是我结出的火焰，我自然是不怕的。 往原先的基础上，叠加了两层的功力上去。 苏禹催动真气，旋转起竹伞，抵挡，渐渐把火焰压下去。 “可以啊！”我由衷赞叹一声。 这下换到苏禹来攻击。他不紧不慢，手中收起竹兄，握住竹伞的柄，注入仙力，挥舞起来。 霎时间，竹兄的周围，燃起一层淡淡的蓝光，我知道苏禹也是在用心地斗法，因此心中并未松懈，提前做了一些防御工作。 苏禹放开竹兄，整个伞高速旋转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向我飞驰而来。 我瞄准了时机，转身躲过。 我算好角度，在竹柄的末端，凝结起空气，稍稍降下竹兄的速度。借着竹兄的惯性，把矛头再次对向苏禹。 就这样一个一个回合地来回斗，我和苏禹打到夕阳西下，实在体力不支才停下来。 “苏禹啊！”我穿着气说，“你这不行啊！这法力有点退步啊！” “咳咳。”苏禹尴尬地咳嗽两声。“是你进步了。” 苏禹这话的确不假，云然的实力这次是因祸得福，整个层次都上升了好大一个梯度，可以说是和苏禹旗鼓相当了。 “别别别，我可不敢。”我摆摆手。 “苏禹，你现在没有了可以用的武器，这下怎么办？”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今天我看似是占了上风，那是因为苏禹没有用他趁手的剑。如果用了的话，可能又是另外一种结局。 第一百三十五章 案件回溯 莫云和云华云实，很快就准备好了入口的淡粥。 回来看到云然和苏禹正在酣战，因此没有打扰。 “师父，云然姐姐使用的是什么法术啊！这是兰台之境从来没有见过的。”云实见到这种仙术，十分惊奇，甚至想学一学。 “你的云然姐姐了不起啊。业火红莲，是因为她的身体里，融汇了两种花仙的凝花石，产生了奇特的效果。” “是啊，我也想不到，竟然是用两种不同的凝花石救下云然。”云华见证了云然的复生，心中也是感慨。 见到苏禹和云然暂停了打斗，三人才过去。 “云然姐姐，苏禹快来喝一点粥吧！” 云实端着两碗粥，给云然和苏禹递过去。 我笑着接过，“你们动作好快啊！” 说着不顾形象地喝起来。 苏禹没见过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被吓到。 “慢点慢点，我不和你抢。” “没事，你别客气，辛苦你了。” 我接话接得十分自然。毕竟这是我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一切凭心意，不像在外面要多么讲究。 “苏禹，不知道庄绍会不会担心你，好像庄绍还不知道你在这里。” 莫云想起来，庄绍和周九，司命在肃政院讨论案情，苏禹在众仙面前，已经消失很久了。 “多谢莫云大人提醒，我确实应该回去了。” 苏禹抬起袖子，擦擦嘴角。 “阿然，我先走了。若是有空再来看你。” 我嘴里含糊道，“没事，你回去吧！” 临走前，莫云特地嘱咐苏禹，不要把云然已经醒来的消息放出去。 待苏禹走后，我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师父，为什么要苏禹隐瞒这件事啊！” 莫云低着头叹息，“把你带回兰台之境，是对你的保护。一旦众仙知道你醒过来，说不定有药掀起司命风浪。” “等一会儿，云华会告诉你具体的事情。”莫云顿了顿，又说道。 “云实，我们该干活了！” 云实看了我一眼，见我活蹦乱跳，眼睛里是往日的光彩，才放心离去。 “云华师姐，到底是怎么了，师父说得这般严重？” “师父的意思，是想你永远都呆在兰台之境，至于那个还没有向天君讨要的承诺，师父也打算放弃了。” 我理解为，师父不打算和天宫里扯上关系，只是一心一意做好兰台的职责。 “云华师姐，我沉睡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看师父好像设立了结界？” “嗯。那天师父见到你的时候，心疼地要命，直接把你用冰冻之法保存好，带回兰台之境，并且宣布，退出天宫视野。” “那苏禹是怎么回事？” 师姐云华突然笑起来。 “哎，你们啊，真是，苏禹和你许是有心灵感应吧，知道你有危险，他的剑直接过来救你。师父在使用法术的时候，苏禹趁我们不注意，和你一起冰冻起来。” 这倒是和苏禹告诉我的差不多。只是为什么能够通过接触的方式，传递想说的话给我，这一点还没有解决。 “那，后来呢？” 后面的才是关键。 “天君，周九，庄绍和青松，芍药等人，聚集在议事殿里，剖析这次的案件。” “那其他仙人呢？” “其他的，都被赶出来了。周九在各个地方设置了实时播放的大屏，就算事我们兰台之境，也可以看得清楚。” 我有些被惊艳到，“竟是这样，这好比是整个天界共同参与啊！” “没错。然后青松和芍药仙子对峙。青松觉得芍药仙子的身份，芍药仙子说自己的孩子是青松导致落胎的。” “等一下等一下！” 青松之前也说过，我身体里有凝花石的气息，所以对我的血有很大的兴趣。 难道芍药仙子的凝花石有问题？ “司命当场也说了，芍药仙子体内是有凝花石，但是只有半块。” “嘶。”我吸一口凉气。不会吧，这什么情况，真的和我有关系？ “对于芍药仙子的身份一直僵持不下，你猜后面来了一个谁？” “是谁？”我好奇地问。 听到现在，感觉自己更像是这件事情的旁观者。关注的点在案情上。 至于受了什么伤，都抛到脑后。没关系，这些要消化，也得自己晚上一个人消化。 “来了牡丹仙子。前一任的百花宫主。” “哦？”我脑海中缓缓打出几个问号。 按理说，殿上的芍药仙子不就是牡丹仙子幻化的吗？ “牡丹仙子不是离开天宫了吗？” “嗯，是无忧亲自请来的。” 这里还有无忧啊！这一局铺得真是广啊！ “牡丹仙子说了什么？”我继续问道。 “她说，她知道芍药仙子的凝花石为何是半块。” “我猜，另一半在我身上？”结合青松和司命的话，我综合出这个结论。 云华紧紧握着我的手，“对。牡丹仙子说，是你刚救出芍药的时候，芍药的凝花石太过虚弱，只能寄居在你身体里。等日后想取回，却发现只能取出一半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从我救出芍药仙子的那一刻开始，就隐隐预兆会有今天这么一幕。” 我真想知道，是上天界的哪位神仙，为我编排下这个曲折离奇的故事，我真想为他的脑洞喝彩。其实再多的情绪，到最后不过是淡然一笑，从容接受。 “这也可以解释，青松为什么像要你的命一样，想吸干你的血。可能是眷恋你身上的味道。” 我浑身起了一层起皮疙瘩。 “师姐，那芍药仙子说，落胎是怎么回事？” 云华从头慢慢道来。 “是这样，你当时不是留下了一个原录灯吗？后来众人打开了，看到了发生的事情。包括芍药仙子。” “后来，芍药仙子情绪激动，催了胎气，但是还是没能保住这个孩子。” “芍药仙子指控青松，认为他平时送来的有香味的物件，和药膳，里面下了药。青松抵死不认。天君无奈没有相关的证据，只好解散会审。” 我听得三观都快崩塌了。不过理智告诉我，耳听为虚。 “那现在是什么状况？”我不能完全相信，因为里面也许会牵扯到更多的东西，比如说利益，权势，天君下一任的人选。 “现在毫无进展吧！”云华叹了一口气。 从前她前往各处，宣传兰台之境的统一制度，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那，我身体里，为什么会有新的力量进来？” 是啊，我还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救得我。光凭我自己，根本不可能从冰石里出来。 “牡丹仙子和无忧，从花界带来了一小块彼岸花仙的凝花石，放进你身体里。” “彼岸花仙？” 我对彼岸花仙完全没有印象。我在冥界问过潘小蒄，彼岸花仙究竟算是冥界还是天界。 潘小蒄说都算。只是天宫里从来没有见过彼岸花仙的身影，所以推测，彼岸花仙应该是在冥界。 “对，彼岸花仙的凝花石和你本有的力量融合，于是有了业火红莲。更准确一点，你的火光是红橙色的。” “竟是这样？” 我难以想象，竟然是用另一颗凝花石来抱住自己的性命。 “云然，你就呆在兰台之境吧！不要管外面这些事了。” 云华师姐担心我，一旦再涉足，真的难以脱身了。 “我明白的师姐，我听师父和你的。” 其实出不出去都不重要。这一次从鬼门关回来，我下定了决心，只要兰台之境一切安好，只要安好，我其他什么都不奢求。 云华师姐拍拍我的手，“还有一件事。” 师姐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怎么了？” 我的心也悬起来。 “师父的身体状况，没有看起来的那样安然无恙。” 第一百三十六章 错综复杂的局面 “师父常常背着我和云实吐血，你知道吗？他一个人，就撇开我们，在空荡的殿里，自己刻出来。” 我一把抱住云华，没想到师父的灵力已经这般微弱。 “所以，云然啊，你是整个兰台里，法力最高的人，你不能有事，不然我们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嗯，我知道。” 师父养育了我这几万年，现在是应该报答了。 守住兰台是我最后的倔强和信仰。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们也抓紧去干活吧！”云华稳住自己的情绪。 “嗯。” 我和云华回到师父身边，谁都没有言语，只是干活的同时，会看一眼师傅莫云，若是看到师父冒汗了，及时递一张纸。 若是看到师父眼底的困意，也佯装想休息，拖着师父一同小憩片刻…… 所有的事情，发生的仿佛是那样的漫不经心，理所当然，我们心底都清楚，这样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还是要请外面，天宫里的药仙进来看看。所以我选择在苏禹，或者温悦心，无忧来的时候，拜托他们一下。 没想到，最先进来的是无忧。 无忧还是一副懒散，吊儿郎当的模样。 “哟，云然你看起来面色不错啊！” “托你的福，带来牡丹仙子救我。” “都是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什么不值一提，看你那个高兴的样子，我想把你踹出兰台之境。 “这次来有什么事？” “哦，这是最新的牒刊，你们收下吧。” 无忧递给我一摞厚厚的纸张。 “怎么这么多？” “嗐，你可别说了，自从你们兰台之境退出天宫之后，我们尚言司变成最忙的部门。一天到晚地写东西，我的脑细胞都快没有了……” 我略微敷衍道，“辛苦辛苦，坚持啊！” “你可以看看里面的内容，有些可能你已经知道了。” “我倒是有一事想问。” “你说，别客气。”无忧翘着二两腿，住在椅子上。 “牡丹仙子，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无忧听到这个问题，突然正经起来。 “这……” “你刚才不是让我问吗，怎么这么快就想反悔了？” “不是，我怕说了，你听不懂。” “牡丹仙子是真的芍药仙子，对不对？” 无忧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猜出来的？” 我耸耸肩。想猜出来不难的。 当年知晓牡丹仙子代替芍药嫁过去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如果确定场上的那个是牡丹仙子假扮了，再用一下排除法就可以了。 “我记得，芍药仙子跳下轮回境，你不会是从冥界找来的吧？” 无忧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受了很大的冲击。 可怜巴巴地说，“好了，该说的你都知道了。” “那现在呢？真的芍药仙子去哪里了？” “回冥界了。你知道吗，是因为彼岸花仙认出了芍药阿离，所以留下了她。这才有机会让我找回。” “真是复杂啊！” “怎么了？”无忧见我一脸惆怅。 “你说，这要经历多少的巧合，才会有今天的局面。怕是错了一点都不行，可偏偏就是发生了。” “你别想这么多啦！”无忧试图安慰我。 “对了麻烦你一件事。” 无忧听说我有事求他，立马高兴起来。 “尽管说。” “帮我请一个药仙过来吧！” “怎么，你身体还不好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总之你先请过来啦！” “好。请一个药仙多么容易的事。”无忧爽快地答应。 “但是，别让人发现啊！还有我醒过来的事，也别说出去。对外，就当云然奄奄一息就好。” “好吧，我也能理解。那我先走了。” 无忧半途又折返回来。 “云然，要是这次我帮你完成了事情，能不能给个机会？” 无忧站在我面前，像一个娇羞的女子，芊芊手指缠绕这手绢。 “什么机会？” “哎呀，人家想和你谈个朋友，反正苏禹那家伙……” 没等他说完，我装作踹他一脚，“你真是得寸进尺啊！要不是你先来，我还不想开口呢！” “哎哟。”无忧叫唤着躲开。 “好啦，姑奶奶，别生气，我保证完成任务。” 无忧这性子虽然有些变态，确实是给我带来了很多的欢乐，时常被他弄得又想哭又想笑。 如果我没有认识苏禹，可能我喜欢的人会是无忧。 可是，所有事情，包括感情，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有的缘分迟了，就没有考虑的余地。 看着无忧离开的背影，我其实心里也惋惜。无忧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兰台之境，现在可以说是完全的与世隔绝。撇开每天都有新鲜的文件传过来，还有无忧送来的牒刊，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除了兰台之境，还有温悦心的执行司，也是十分冷清。 自从温悦心亮出自己的身份，掌管起执行司，一切都是刚刚开始，难免会有些力不从心。 她也派人买通关系，托人去大牢里看望自己的父亲。但是温棋已经走到了十分偏执的地步，说把执行司司主的位置还给温棋，他说不定能考虑一下，不强求温悦心的婚事。 温悦心听到之后，心下悲痛，眼中具是坚定。 父亲，你怎么不明白？我要的是执行司好好经营下去，不是用什么旁门左道。 原本温悦心以为自己的父亲，虽然对待女儿有些凉薄，但是没想到他对执行司，更加的理所当然，以为攀上关系，就可以高枕无忧。 再这样下去，温悦心不忍看到执行司本就不安的现状变得更加动荡。也不忍看到执行司几十代，毁在父亲温棋的手里。 温悦心明白，要是她什么都不做，她日后一定会后悔…… 她一方面打理执行司的事物，在执行司的旧人面前，树立形象，以得到他们的忠心。另一反面，她和无忧暗中通消息。 无忧把云然的状态，放在执行司的牒刊中，这样温悦心每天都能收到消息。 天宫里还有的部门，尚言司，肃政院和司命，一同商讨对策。 具体商量出什么，只有天君自己知道。 “庄绍大人，你觉得还有必要追究下去吗？”司命问道。 “追究不追究是无所谓的，重要的事，怎么平息这场舆论。”庄绍冷静地回答，他明白天君要的是什么。 “现在，就按目前的状况，好像对青松很不利啊！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芍药仙子说的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青松的人设在天宫里算是真的崩塌了。。若是芍药仙子的话是假的，也不能帮助青松洗清之前的舆论。”庄绍细细分析关系要害。 周九像一个无事人，在一旁看着，没有参与讨论。 “那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先去调查芍药仙子落胎的情况，属不属实都关系到天界的命脉，马虎不得。”司命认真地说道。 “也好。等你有了结果，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庄绍一语定音，其他人都纷纷散去。 “好了。你出来吧！”庄绍随意喊了一声。 原来是鸢尾花仙来了，躲在角落里，很难发现。 “庄绍大人，这下有趣了。”鸢尾花仙款款走到庄绍的面前。 “怎么了？连你也觉得有趣？” “那个云然小仙真是厉害，有人借走了花界，彼岸花仙的凝花石，救云然。” “哦？还可以这样？”庄绍挑了挑眉，表示很感兴趣。 “能一人容下两种凝花石，这样的体质，天界少有吧！” “说得不错。”庄绍端坐着仔细思忖。 “现在，我估计，云然一定是救回来了。” “这个云然，若是不能为我所用，还是尽早地除掉比较好。” 庄绍知道云然的实力和脑力，既然不能是同一战队，只能尽早地解决后患。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只有十天 过了没几天，无忧果然把药仙带到兰台之境。 “云然啊，你要的药仙来了。”无忧以为是我身体有恙。 直拽着药仙往我房间里带。 “你慢点啊！”我看到他过来，药仙也是白发苍苍，上了年纪的样子，可经不起无忧这般折腾啊！ “来来来，药仙快来看看云然，是不是没有好？” 药仙见这无忧急匆匆的样子，以为我得了什么大病，奄奄一息的那种。 所以不敢停歇，把我按在椅子上，开始检查我的身体。 我在心里无奈地感叹。 “无忧，你要不先出去吧！” “啊？哦。” 无忧没有多问，退出了房间。 “药仙，我知道我身体状况没有问题。这次请您来，是想拜托您看一看我的师父，莫云。” 我本欲抽开手，药仙没有理会我。侧耳的样子，好像在细细感知我身体里的力量。 “等一下。也许，你的身体没有你想得乐观。” 什么？我感觉自己活蹦乱跳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啊！难道，我有什么异样？ “云然仙子，你身体里，有你自己的修为，加上芍药仙子的半块凝花石，最近，你是不是又融合了什么东西？” 药仙的表情十分凝重。我心下凉风吹过。 “是，为了救我，我的身体还里有彼岸花仙的凝花石。” “原来如此。看起来不太好。” “请药仙明说吧，我想我可以承受的。” “云然仙子，你知道，这天界融汇别的力量，化为自己的力量，其实是大忌。你的身体里看似好像三种修为都融合在一起，就怕有什么意外，触发三者之间的隔阂，一下子爆发的话，很难说……” “药仙的意思是说，其实这三种力量，可能相冲，进而危害到我的身体？” “对，是这样。” 药仙松开按在我手腕上的手。 我连忙问道，“那烦请药仙开路，我能怎么做，尽量去不触发。” “切记，不要有很大的情绪。无论是开心，高兴，愤怒，只要是情绪，就都不可以。” 听到这话，我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这一辈子，都不能畅快肆意地笑或者哭吗？这种感觉像是什么呢？ 也许就像是一个过客，来这个世间走一遭，不展现出任何的悲喜，因为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可是，我怎么能忍受这种生活？ “药仙，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药仙看着我的眼睛，坚决地摇了摇头。 “好吧，这件事情，希望药仙不要说出去啊！” “明白，无忧已经打过招呼了。” “药仙，接下来，还要麻烦你，前去看一眼我的师父。” 出了房间的门，无忧一个劲地问我，“怎么样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没有啦，我很好。”就是不能情绪激动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诶，药仙，你这是往哪里走，我们要出去了！” “我拜托药仙有事。” “有什么事？”无忧开启话匣子，收都收不住，凡是我说一句，他必有下句。 “师父身体不太好。” 我还是很耐心地回。 “好吧，那我去你的兰台晃一晃。等好了叫我就是。” 我淡淡点头。 不敢告诉师父为他请了药仙，只能拜托药仙远远瞧一眼。 师父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体，连咳血都要撇开众人，我怎么能忍心去戳穿呢？ “药仙，往这边走。” 我带着药仙，绕开其他人的注意，把他带到师父工作的地方。 “药仙，这样，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查看我师父的状况？” “从气色，脸上，行动急缓，或者工作状态，都可以看出来，只是没有近身查看那样准确。” “好吧。” 师父现在在眼睛也不太好，做一回工作就要起身，看看外边的风景，或者揉揉眼睛。 身为师父莫云的徒弟，我当然很担心。 “你的师父，很危险啊！” “啊！不会吧！怎么说？”我背后冒出大汗，心中压着一块巨石，呼吸也困难起来。 “可能前一段时间，用了很大的修为，后来你的师父想养伤，但是由于心里有烦恼和忧愁没有放下，所以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到现在的话……” “请药仙直说吧，若是真的事实，早点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你的师父，活不过十天。” 我头顶五雷轰顶般，呆立在原地。 “如果你能开导他，让他放下心里的忧愁，这个时间也许还会久一点。” “十天，十天。师父为了我。” 药仙见我情绪起伏地厉害，只能残忍地打断我。 “云然仙子，注意你自己啊！” 我想起来了，我不能情绪激动，可是……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克服自己这个问题，不就是控制自己的情绪吗？ 没想到下一刻，上天就狠狠甩了我一个巴掌。 连得知师父能活不过十几天，我竟然不能有悲伤的情绪起伏。 我深深呼气，再吸气，把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虽然眼泪已经落湿了衣裳。 “好的，我知道了药仙。很感谢您来走这一趟。” 我拿出自己的积蓄，想交给药仙。 “不用不用，都是举手之劳罢了。” 药仙不肯收下，我并不强求。 找到无忧之后，拜托无忧送药仙出去。 “诶，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哭过了？” 无忧见我脸上泪痕，直问道。 “是啊，哭过了，不过和你没关系，快快离去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哦，你别哭啊！要不，我去凡间给你带几串糖葫芦，听说你很喜欢。” “我谢谢你呀！” 此刻，我只想好好地一个人静一静，想想怎么把这个消息带给云华云实。 还有我自己的问题，该怎么办？ 要是连自己的情绪，都要时刻压抑，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的自己…… 无忧和药仙出了兰台之境，无忧依旧不依不饶。 “药仙，云然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会哭啊！” “怎么，你喜欢她？”药仙也有一颗八卦的心。一脸慈祥的老父亲的模样。 “咳咳。”无忧赶到尴尬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头。 “嗯，算是吧！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小伙子，你不错的，我站你这边。”药仙安慰无忧。 “哇，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说，看好我和云然的。不管怎么样，谢谢您啦。” “好了，你去忙吧，我自己会药仙府就好了。” “那我先走啦！” 无忧心想，确实不能让别人看到，药仙和自己在一起。有心人若是去想想，绝对可以发现兰台之境的端倪。 药仙也同样是这样想。 多少年，他在药仙府多少年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什么忙没有帮过？ 反倒是年纪越大，就越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还是想用最后的时间，多去帮助他人。 这也是药仙府的宗旨。 药仙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在天宫的路上。 芍药仙子和阿红阿紫，在上次离开议事殿之后，回到青离院。 虽然芍药仙子和青松已经闹翻了，但是还是由名分在，最多就是互不干涉。 阿红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带给芍药仙子新的消息。 “芍药仙子，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无忧和药仙在一起。” “什么药仙？” 芍药仙子条件反射地说道。无忧她自然是知道是谁，和药仙有什么事情？ “要是别的药仙，我就不注意了，但是，那个药仙是那日的！” “什么！” 芍药仙子手中没拿稳，琉璃茶盏掉在地上，碎成片片的晶莹。 阿紫立马蹲在地上，收集碎石，要是不小心伤到就不好了。 “我担心……”阿红继续说道。 “我知道。”芍药仙子头脑动得飞快。 还能担心什么？就是担心那个药仙把真相说出去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怎样的人 而且还是和无忧在一起，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阿红，你去查无忧最近在忙什么，还有兰台之境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好。”阿红答应下来，直接出了青离院。 “阿紫，我们去药仙府会会药仙。” 前几天，众仙都知道了，芍药仙子被青松怀疑，孩子也没有了，所以一路上看到芍药仙子的人，皆是退让开，有的还投去怜悯的目光。 芍药仙子站在药仙府的大门前，阿紫前去扣门。 “有没有人，青离院芍药仙子找药仙有事！” 过来一会，朱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药仙请你们进去。” 门口的小厮带着两人，直接走到药仙的药阁。 “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芍药仙子看了旁边的小厮一眼。 药仙心领神会，“其他人先下去吧！” “药仙，不知您有没有守住承诺？” “芍药仙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药仙手中拿着秤砣，称着药材。 “是在问上次在青离院的事情？你放心，老夫现在只想帮助更多的人，不该说的，会当作没有看见的。” 药仙淡淡笑了一下。 “正好，芍药仙子你刚生完孩子，我最近调配了新的药方，你可以试试。” 阿紫接过药仙写的药方，“多谢药仙了。” “既然没有，我的心里也放心了。但是，我有一事不明。” “哦？芍药仙子，请讲。” “无忧今日找你所谓何事？” “这，无可奉告。我说过，不该说的，就当没看见。” 药仙立场坚定，不给芍药仙子任何的机会。 “你若是不说，我来猜猜好了。要是对，请药仙点一个头就好。” 这应该不算是药仙自己说出来，不会违背药仙的行为准则。 “无忧牵扯到的，要么是尚言司，要么是兰台之境。一个是他的事业，另一个，是他喜欢的人。最近有事情的，只有兰台之境的云然，所以无忧应该是拜托你去看看云然吧！” “确实如此。” “那情况如何，是好是坏，还是没有醒来吗？” 芍药仙子拒绝给云然献一滴血，所以云然此刻应该没有药救才对。 “结果不可奉告了。”要先在此拒绝芍药仙子的请求。 无奈，阿紫只能扶着芍药仙子回去。 “芍药仙子，你看看这个药仙，真是滴水不露。”阿紫不太高兴。 “傻孩子，这反倒是好事。” “为什么是好事啊，我们想知道的答案都没有。” “你看，药仙为了自己的坚持，闭嘴不言。说明他是一个可靠的人。要是他说了，我才会怀疑，他也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 “原来是这样！”阿紫拍手叫好。 “最近怀良还好吗？”芍药仙子一直忍着自己，不去看刚出生的怀良。 “回芍药仙子，小怀良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你其他几个姐姐，都还适应这样的生活吗？” 芍药仙子知道庄绍，青松等人可能会派人跟踪，只敢把这个任务交给七个姐妹解决。现在阿紫是两个地方的联络人。 在固定的时间，地点，她们互通消息。 “芍药仙子还不去看看嘛？” 芍药仙子摇摇头，“不行，一定要等到青松落网才可以。” 阿紫清楚自己的身份，因此不再多言，扶着芍药仙子回到青离院。 阿红已经回来，准备汇报情况。 “无忧这段时间，往兰台之境跑得有点频繁。基本几天就会去一次。听说是去送牒刊的，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兰台之境外围有一层微弱的结界，里面的消息一点都探不到。” 阿红把收集到的信息一一托盘而出。 “不对劲啊！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云然唯一的解药就是我的血啊，找药仙也没有用，何苦白白费一趟力气？”芍药仙子蹙眉。 “的确，难道药仙去里面是另有目的？”阿红接着芍药仙子的话说。 “这只是猜测，具体怎么样，我们暂时还不知道。” “最近青松有什么动静？”芍药仙子问起青松。 “据我们的人打探，青松的精神有点不正常，常常一个人傻笑，一个人呆坐。” “看来，我们的计谋起作用了！”芍药仙子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很是兴奋。 日前，芍药仙子派人买通仆人，把青松院里的芍药花，都换成了她亲自改造过的芍药花。 身为芍药仙子，体内又有芍药仙子的凝花石，做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不错不错，过不了几天，青松就彻底完了。” 芍药仙子现在对青松哪里还念旧情。 一切的样子，都不是牡丹仙子幻化成芍药仙子，嫁给青松之后，所想的那样。 巨大的落差，让芍药仙子的心里种下恶魔的种子。 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芽。 野心，这种东西，要么没有，要么就是一个高过一个。 芍药仙子想的就是，等青松倒台，再透露出消息，自己的孩子死而复生。 她相信，在怀良和允泽之间，天君是很好做选择的。 但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阿红收集到的线索不全，全是一些助于要少芍药仙子一方的进展，至于别的潜在的事情，芍药仙子一概不知。 她不知道其实苏禹和司命尽几日，一直和青松在一起。 若是青松真的像阿红所说的那样，司命和苏禹这么会感受不到？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样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给想要看到的人看。 有句话也很意思。 我在你眼中是一个怎样的人，取决于我想给你看到我的哪一面。 青松自会审之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准备好，打算给芍药仙子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样？是不是有问题？” 青松屏蔽了青离院其他的人，带着苏禹和司命，来到一簇一簇芍药花面前。 “确实不太一样。”苏禹点点头。 苏禹受庄绍的命令，一起协同司命调查青松这里。 青松眼中很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看来我这里有什么内奸啊！”青松冷冷地说。 凡是背叛，都是他不允许，甚至憎恨的。 就算你没有，知道青松觉得你有问题，你就是有问题。 这是他的一贯想法，也是从小跟在天君身边，学会的独断。 “崔珉之！” 青松大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主子。”崔珉之崔管事恭恭敬敬地站着。 肉眼可见，崔珉之的头发已经大片地变为银雪的颜色。 若是留心，会有这样的疑问，崔管事是不是老得太快了？ 只可惜崔管事只是一个小厮，这天宫里有谁会记得这些？ “你去查，是谁栽种得这些话，秘密处理。” “是。”崔管事受命，立马开始搜索。 “这话有什么问题？”司命没有看出这些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是香气。” 司命凑近花朵，仔细闻了闻。 除了淡淡的芍药花香，还有一层被掩盖的气味。十分微弱，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 “这是什么？” “急疯草的味道。”苏禹见多识广解释道，“这种草香闻多了之后，会精神错乱，甚至出现自残行为。” 青松饶有兴趣地看了苏禹一眼，“你懂得倒是挺多。” 苏禹淡淡的点头，没有说别的话。 青松抬起自己的手，对着芍药花，一个紧握，这些花连同根叶都化成灰烬。 “这！”司命惊叹出声。 “重新种新的吧，总不能留着害人不是。” 苏禹和司命不吭声，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自己只是来调查的。 “有一个地方，需要两位一同去看看，就怕司命有心人后来利用这一点，污蔑我就不好了。请两位做一下见证。这个时间前后很重要。” “好。”司命和苏禹对看一眼，跟着青松进入一间小院。 小院的构造很新，家具摆设皆是纤尘不染，布置低调。苏禹看了第一眼，就想起来将离院这个地方。 第一百三十九章 捕获桑溪 “青松公子，这是按照将离院设置，改建的吗？” 苏禹越往里走，发现周遭的一些都太熟悉了。 “没错，这一辈子，我只会念她一个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次带两位来，是见证我的暗阁。” 又是暗阁？苏禹从前和云然一块去过青松私设的大牢，虽然这件事情，到最后，像被所有仙人遗忘一样，天君不提，这件事就草草了事了。 “两位不要误会，就是为了防止这里出现叛徒，才设立的。我管教自家的用人，这一点，应该不违背天宫的规定吧！” 司命和苏禹默不作声。 青松是天君的儿子，他说的比天宫里条条框框的法规有用。 三人踏进小屋内，里面所有的摆件十分整齐干净，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 “这边来吧！” 青松招呼其他两人，跟着他的脚步。 青松在地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终于确定一个位置，右脚蓄力，轻轻点在一块地上。 然后整个小屋像是移动一样，让司命和苏禹产生幻觉。 “下来吧！” 偌大的空间里，凭空出现一个洞口，幽幽的寒光似从里面传出来。 司命和苏禹渐渐沿着台阶往下走。 里面的温度极低，光是昏暗的环境，冰冷的气息，这种压抑的氛围，待得久了，绝对能把人逼疯。 越往里走，却觉得阴森恐怖。 “这里关押的，都是从前背叛过我的人。” 青松冷冷的声音传来，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低音传遍每个角落，仿佛全身都沉浸在这种声音里。 一间间的牢笼里，关着司命和苏禹不认识的人。 青松见他们二人走得极慢，也放慢自己的速度，一个个解释道。 “这一个，是受允泽的指使，过来监视我的。” “这一个之前在执行司里，总是有意无意提起温悦心。这意思很明显。不过我最讨厌这种伎俩，现在应该是活不长了……” 青松的语气平淡，看惯了这样的事情，丝毫不在意什么性命。 饶是苏禹见多识广，也见识过青松关押赵子音的牢房，这一个，绝对是更加的先进，考虑得也周到。同时也意味着，这刑罚，相当的严酷。 “好了，这就到底了。” 青松转过身来，看着司命和苏禹。 “那青松公子带我们来，是想证明什么？” “对，我还没有说，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就算是放在你们肃政院，他们的下场也不会比现在好。所以，日后要是有人来控告这件事情，还请两位能够站出来，为我说上一两句话。” 苏禹心里很清楚，这当然是违背了天宫里法规。有错当交由肃政院，审判处理。青松完全是越俎代庖，还把这件事情说得理所当然。 苏禹不明白青松的用意，没有拆穿。 反倒是司命，当场就答应下来。“既然青松公子开口了，这帮我一定会帮的。” 青松见有一个人许下了承诺，没有管苏禹的想法，带着两人出去。 “青松，你个混蛋！” 牢中某个房间传来沙哑恐怖的声音。 青松不慌不忙，找到声音的来源。 “你有什么话想说，正好司命和苏禹都在。” 青松一点也不避讳这样的话，反而饶有兴致的开始对话。 “你个混蛋，你根本就是在诬陷我。” 青松不怒反笑，“你说说，我是怎么诬陷你的？” “我确实是从前允泽宫里的人，可是那都过了几万年了，允泽公子下凡都几万年了，你还认为我是允泽派过来监视你的？” “哼。”青松冷哼一声。 “哦？是吗？那为什么我亲眼撞见，允泽回归的时候，你还和他一起说话？” “那，那是因为，他是我曾经的主子，去见一面都不可以吗？” 牢里的人，双手握成拳，身上受了很多的伤。 因为指尖的用力，微微牵扯出血口，一滴一滴往外流。 他全然不顾，挺直着腰板，好像只要他愿意，他能立马冲出来。 “你已经是我院子里的人，没有私会旧主的规矩。” “青松，你！”牢中的人怒极，反倒是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得不到你心爱的人。活该！被赵子音骗了一次，现在自己又骗了自己。真是可笑啊！可笑至极啊！” 青松额上青筋暴起，抬手把牢中的人掀翻在地。 “我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本来留着你的命，等着我成为下一任天君，就把你放出来。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青松又是一抬手，指尖聚集灵力，直接取了牢中人的性命。 “青松公子！”苏禹欲言又止。 他应该怎么劝？但是临行前，师父特意叮嘱过，他是来帮忙查案，其他什么都不要做。 不然，要是被庄绍知道，直接再让苏禹回肃政院重新干起。 “什么事？”青松抬眉一问。 “无妨，这牢中阴暗潮湿，久待不利，还是早些出去吧！” 苏禹非常委婉地说道。 “好，那就走吧。” 青松看都不看牢中的人，转身就走。 正巧赶上崔管事带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厮出现。 “回青松主子，这一个就是日前种下芍药花的人。” “他叫什么名字？” “桑溪。” “我知道了，带下去，好好撬开他的嘴，问问是谁指使的。” “是。” 崔管事带着桑溪进入暗阁，青松从外面把门关上，以免惨叫声传出来。 “反正也是闲着，两位不如移步，等一下结果好了。”青松在自己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随意自如。 司命和苏禹应下。现在有了一个明显的线索，他们两个自然是愿意等的。 “苏禹啊，你对那个云然小仙是什么感觉。” 青松没有忘记对云然做过的事，甚至当着苏禹的面说出来，丝毫不忌讳。 苏禹没有回答，只是在一旁站着。这件事情与手机证据无关，就不多费口舌了。 “苏禹，你是不知道，云然的血对我是多么诱惑的味道。” 青松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苏禹。 “青松公子这是在做什么？”苏禹不想和青松讨论云然。 云然在苏禹心中何尝不是白月光。 但是偏偏被青松……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职责所在，又碍于青松的身份，苏禹一个人能弄出什么动静？ 青松看到苏禹躲闪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你是不知道，云然那脖颈上的皮肤，多么光洁无暇，可惜啊，被我先尝了一步。” 青松笑得猖狂，因为他知道，没有人能约束他。 苏禹肝胆欲碎，早已怒发冲冠，红了眼睛。 “哎，要是这次能够将芍药仙子解决掉，云然无疑是我的下一个人选。” 苏禹低着头，内心复杂。 青松什么意思，是真的看上云然了？ “青松公子”，苏禹控住自己的愤怒，反问，“不知青松公子会不会考虑云然愿不愿意？” “哟，你这问的，我想得到的东西，有没有得到的吗？” 青松丝毫不把苏禹的话放在心上。 “那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的血呢？” “苏禹啊，你好歹也是肃政院的少主，怎么感情问题这么扭捏？司命你说是不是？” 司命本来呆立在原地，反复思量青松的话，结果突然被青松一叫，思绪都被打乱了。 “什么？”司命下意识地说。 “苏禹问我，是不是真心喜欢云然，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可笑吗？” 青松大摇大摆地坐回椅子上。 “苏禹，你的使命在于肃政院，而不是感情问题，这一点你要想清楚。” 青松像是一个老前辈，在教训苏禹。 “事业和女人，苏禹，你觉得哪一个更重要呢？”青松翘着二郎腿，双眯着眼睛，看向苏禹。 第一百四十章 能奈我何 苏禹看起来很淡定，但只是看起来而已。 “事业和女人，两者为何不能兼得？”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苏禹完全可以继承庄绍的位置，和云然在一起。 这两者不冲突。 青松听到苏禹的话，又是发出一阵大笑。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单纯的人？你以为庄绍会答应你和云然的事情吗？”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苏禹也是犀利地回复青松。 “呵，看来庄绍是给过你什么保证了。你怎么不想想，庄绍要是反悔，你根本没有权利去拒绝，不是吗？” 这个问题倒是说道了点子上。 因为苏禹是庄绍从小收的徒弟，不管怎么样，都是师父在上，师父的命令为先。 师父说什么，苏禹就做什么。 之所以这几万年来，苏禹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是因为庄绍没有要求苏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有的行动，都和苏禹心目中肃政院该做出的行动一致。 但是最近，苏禹也感受到，好像有点偏离了预期。就上次青离宴来说，庄绍硬是想困住我，借庄落织和红舞娘的手，把自己关在肃政院，不能踏出一步。 严格地来说，其实和关禁闭是一回事。 苏禹的确不能保证，自己的师父会不会后悔。 青松看见苏禹思忖的样子，淡淡一笑。 “你看看，这一点都没有想清楚，云然你还是放弃吧！” 苏禹猛地一抬头，青松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青松很优越地坐在椅子上。 “就凭我是天君最宠爱的儿子，而你，是天君的臣子。我们所处的地位本就是不一样的。你拿什么和我争？” 青松摆出自己的身份，仍是谁都不能动的身份…… 偏偏这个身份最是有力，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就是天生的尊贵，下面的人，也只能望尘莫及。 “青松公子。”苏禹认真的说。 “虽然您的身份是高，后面的人也不敢议论什么？包括你想做什么，大家都不敢拦着。但是，在我看来，你的一生其实也很悲伤。” 青松完全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你的第一任妻子，赵子音，是一个爱慕你，不惜一切代价来爱你的人，可是你对她做了什么？残酷的刑罚，控制她的哥哥赵子越。” “你的第二任妻子，现在的芍药仙子，你又怀疑芍药仙子的真假，还对云然做出那样的事，你心里过得去吗？” 青松性子横，受不起这样的评价。 直接拔剑而出，挥向苏禹。 司命见状，里面喊道，“青松公子！” 青松当然没有想过要真的杀了苏禹，只是想吓吓他。 “苏禹啊！” 青松把剑架在苏禹脖子上。 “我要是下一任的天君，你或许会是下一任的肃政院的主人。我可不喜欢你这样一个不成熟的人，来辅佐我。”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敢忤逆我的意思，就算你是庄绍最得意的弟子，我一样有办法，把你赶出肃政院。 青松嘴角带着轻蔑的笑。“云然，你还是别和我争了，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是我的。” 青松的偏执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司命和苏禹心里了然，自然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多多计较。 换来的，是无休无止的争吵，和青松肆无忌惮地显摆自己的优越感。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许是崔管事有了消息。 青松收回剑，回到位置上坐好。 崔管事先踏进殿内，后面两个小厮，拖着伤痕累累的桑溪，一同进入。 “回天君，小的已经查出来了。现在让桑溪亲自说出来幕后主使。” 崔管事退到一边，把中间的位置留给桑溪。 这是经历了什么啊！苏禹看到桑溪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以一种整齐的宽度出现。 桑溪的眼睛目光涣散，就快要一命呜呼的样子。 “是，是阿红指使的。” 桑溪吃力的说出这几个字。 感觉到发音有些不准，说话很吃力，桑溪的舌头也受伤了？ “阿红。”青松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果然是芍药仙子啊！司命你说是不是？” “芍药仙子嫌疑确实很大。”司命不能保证，并不排除芍药仙子和阿红没哟串通过的可能性。所以回答得模棱两可。 “好了，把桑溪拖下去，这几天吊着他的性命。还有找一个和桑溪相似的人，别让芍药仙子那边发现有什么异样。” “是。”不得不说，崔管事真的是一个十分称职的人，干什么事都能做好。 “没什么事了，两位也可以回去复命了！”青松下了“逐客令”。 司命和苏禹一同离去。 出了青离院这个地方，呼吸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苏禹，不用理会青松的话！” 司命想安慰苏禹。 “没事，青松确实太过于偏执了。我不会和这样的人计较的。” “你倒是挺会安慰自己！”司命继续感叹，“这一次收获不小啊！桑溪，芍药仙子，阿红这是想暗中除掉青松啊！” “下一次的会审是什么时候？”苏禹突然问起时间。 “额，应该就是明天了，这是天君说的。” “会不会太巧了，刚好让我们发现，明天就是会审？” “放松一点，你是不是想多了？” 司命心里当然清楚，确实是很巧，就像是安排让我们两个亲眼看见一样。 但是上天界的人说过，向着青松这一方，他才能和云华走到一起。 所以司命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帮着青松。 “你先回去复命吧，我还有事。”苏禹心下像被猫抓一样，他很想去见一个人。 “好，那我先回去，和庄绍说明情况。”司命也希望云华的师妹，云然，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司命也猜到苏禹是想去兰台之境。 得知自己的师父的状况之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着头，想哭又哭不出来。 我很想抱头痛哭，可是一旦触发了体内的排斥效应，我是在劫难逃。 师父为了救我，不惜耗费自己的身体。 我的确是活下来了，可是师父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 更加悲哀的是，我连伤心的权利都没有。 苏禹在房间外面，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我无力地问。 “苏禹。” “哦，进来吧。” 苏禹慢慢推开门，走到我身边坐下。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我的心里涌过酸涩，“没事，没事，我很好。” 苏禹轻轻拉过我，把我抱进怀里。 “怎么了？”苏禹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有微风带动没有合拢的门，吹动纱帘和苏禹的头发。 “很想你，很担心你。” 苏禹言简意赅。 “谢谢你啊，还能惦记着我。” 我现在很想找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抱一会儿，或许会让我充满力量。 “阿然，我担心，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这有什么？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啊！” 我下意识地回道。 “阿然，从前我总是觉得命运掌握在我自己手里，包括事业，感情。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太自负了，有很多问题都没有考虑过……” “苏禹啊，这不像你。”我轻声在他耳边说，“反正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不用去否定自己。” 我浅浅一笑，“没事没事，有什么事我们不能一起扛吗？”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违心。怎么可能事事都一起扛？ 就像我的身体状况，我不想说出来，去麻烦另外一个人，花几倍的心思来照顾我。 这不值得…… 苏禹拍拍我的背，“嗯，我们一起努力好了。” 苏禹见到我，心里的不安全感也放下了。 “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啊！” 苏禹叮嘱，我笑着答应。 如果说我的情绪是一张波浪图，它随着我高兴，悲伤的程度反映出弧度。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二次会审 当某天，触及到情绪边界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会做出什么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吗？ 也罢，还是要把消息带给云华和云实，看看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收拾完心里的负担，深吸一口气，准备往外去找云华云实。 远远的瞧见兰台之境外围的大屏幕，再一次亮起。 “云然姐姐，你正好出来了！” 云实看到我的身影，招呼我过去。 “是要开始第二次会审了吗？” “是的！突然下达的命令，提前了一天。”云实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说道。 师父也发现了外围的大屏，也出现在院中。 “云实，快去搬几把椅子来，我们一起看看要发生什么。” 莫云打心底里，还是希望，青松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这个冤枉实现的可能，微乎其微。 云实动作麻利的搬来椅子，云华也赶到了。 天宫议事正殿，天君早早做好了准备，在高台上端正地坐着，不怒自危。 我瞧着天君的模样，其实是挺有气质的，奈何偏心太重，一碗水端得不平，造就了青松无法无天的性格。 司命，苏禹，庄绍，周九，一次出现在画面中。 这四人可以说是调查此案的最大的力量。 苏禹也难得换上一身很正式的衣裳。 接下来出场的，就是近几日饱受争议的两大主角。青松和芍药仙子，以及他们身边的侍从。 我看着青松的步伐，感觉有一点点奇怪。因为青松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既然是关乎自己大事的第二次会审，青松用这样萎靡的状态来对待，着实有一些可疑。 待人到齐，天君看向庄绍，由庄绍继续主持的意思。 庄绍明白，对着殿里的众人，和屏幕前的仙人说道，“事态紧急，临时提前了一天召开第二次会审。本次的主旨是尽量还原到真相。” 庄绍顿了顿，给众仙考虑思量的时间，继续说道，“本次会审如果没有结果，则不休庭！” “不休庭，这是一定会有结果的意思吗？”云华说道。 “是啊，要么是庄绍已经有了证据，可以很快的结束。又或者庄绍已经掌握了大局。能说出这样的话，多少都说明心中是有底的。”云实在一旁分析。 我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没有头绪审个三天三夜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再次强调一点。今日之后，天宫里不得再有闲言碎语，与这件事情相关的话，一律不能提及。”庄绍威严地抬手，宣讲这句话。 “看来庄绍是想垄断舆论啊！是为谁开路？大概率是青松了。”我仔细品味庄绍这句话。 从前任何大事，都没有限制其他人评论，谈笑的权利，但是这次，做的如此彻底。 这不是有失公允吗？谁能确保日后，不会有什么反转？ 就算是有仙人想提一句，但是发生在议事殿，只有相关的人在场，况且门口有庄绍的人拦着，根本进不去。 “好了，接下来，芍药仙子，你来说说，这段时间，你有什么收获？” 庄绍给芍药仙子优先发言的机会。 阿红阿紫分别站在芍药仙子的两侧，十分忠心的模样。 “回天君，庄绍大人，这段时间，我回想了一下，青松的可能性最大。理由有三，证据有二。” “一，青松日前就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那么他也在大堂上明言，不是和真的芍药仙子的孩子，他是不要的。” “二，纵观整个天宫，我可以肯定，我未曾得罪过什么人。在搬去青离院之后，更是没有接触什么外面的人。那在青离院里，有这个胆量，又有这个动机的人，只有青松了。好像大家都忘记了，上一次芍药一案中，青松私设大牢，这一点天君没有责罚，不过也能看出青松生性暴戾。” “三，我身边的装饰物，还有药膳，都是青松命人安排的。我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之间落胎？” 芍药仙子的一席话，十分有逻辑，分析了动机，下手的可能性，的确是青松最有可能。 “那你后来发现了什么证据？”庄绍没有说其他话，把流程进行下去。 “阿红阿紫，你们来。”芍药仙子看得出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声音没有以前那般掷地有声。眼下乌青也叫人心生怜惜。刚失去一个孩子，还能冷静地发表逻辑清晰的话，着实是内心强大。 阿红上前一步，拿出自己袖子里的药方。 “一共有两张，这一张，是药仙为芍药主子写下的。但是另一张，是有人偷偷调换过的。其中最明显的区别就是，第二章药方中，把一些补血益气的药材，换成对胎儿不利的，但是我及时发现了，用得还是之前的老药方。” “来，你们可以看看在，这上面的字迹，是不是青松的笔锋。” 青松这一次一反常态，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反驳。 阿红将第二张药方，交给庄绍和天君。 天君对自己儿子的字还是很熟悉的。看到纸张之后，微微皱眉。 “青松，这的确是你的字啊！” 青松呆立在原地，知道崔管事拍了拍青松的肩。 “哦，这个字啊，是啊，就是我写的。”青松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结果很明显，青松当众承认了。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青松状态不对啊！” 青松哪里还有往日的高傲，现在完全像是一个傻子，连辩解都不辩解一下。 场中，唯有司命，苏禹，庄绍和青松自己，以及崔管事明白，青松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芍药仙子费尽苦心，把青松院里的芍药花，变成急疯草，青松当然要好好配合一下，也顺便让芍药仙子放下心来。 青松就等着所有的舆论压在自己身上，再来一个绝地反击。 天君整个人都愣住了。我的傻儿子，这种事情你承认干什么？ 天君瞪着一双迷惑的眼睛，有点质问地看向庄绍。 庄绍会意，只是点了点头，让天君放心。 “还有一个证据呢？”庄绍看向芍药仙子身边的另一个紫衣小仙。 “回天君，庄绍大人，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个香囊。” 阿紫摊开手心，把香囊拿起来。 镜头转到香囊上。眼尖的仙人立马认出来，这是青离宴上，出现在青松身上的那个。 上面的暗纹清晰可见，应该是确凿无疑。 我瞧出来，这个应该是温悦心赠与允泽的那一只，后来被庄绍转到青松身上了。 执行司的温悦心一个人在屋内，看着会审的进展。 她突然意识到，对，当初她交给允泽的时候，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缝合进这个香囊里，她还没有找机会去找回来。 现在竟然被用作证物，再次出现在众仙面前。 温悦心的心脏陡然提了起来。 不过，既然是证物，最后会交给肃政院处理，有苏禹在，应该有机会可以取回。想到这里，她稍稍放松下来。只要里面的东西不被发现，就还是安全的。 “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庄绍和阿紫一问一答。 “对，这个香囊是，青松公子在青离宴之后，送给我们主子的。可以请药仙来查看一下，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关于药材这方面，天宫里没有比药仙府的药仙更加专业的了。 片刻之后，药仙架着天君独有的腾云出现。天君顾虑到药仙的年龄，因此特地派出腾云，这样移动会方便很多。 阿紫把香囊递到药仙手里。 药仙放在手里，轻轻闻了闻。闭上眼睛，思索着什么。 “这……”药仙欲言又止。 “里面有什么不妥吗？”天君见药仙皱眉的样子，着急地问。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两方辩白 “里面，有云母草，还有一些其他细微的气味。云母草是用来活血化瘀的，但是芍药仙子有身孕的时候，还是不要碰，比较好。” “药仙，试问，这样的香囊时常戴在身上，是否会导致落胎？” “有这个可能。因为芍药仙子的体质湿热，即使不是口服，贴身佩戴，也会有效果的。”药仙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一点要问问苏禹，是不是真的放了云母草进去。 当然是没有。苏禹哪里在庄落织的织锦阁，能找到云母草这种东西？ 他不过是寻了附近遍地都是的野花野草放进去。 苏禹心知肚明，芍药仙子明显在诬陷青松。 “是啊是啊。云母草，我放的，我喜欢这股味道。”没有人问青松，他自己说了出来。 这一次不仅是天君，连芍药仙子也吓了一跳。 就算是安排过去的急疯草有了效果，也不应该有这么强烈的效果啊！ 在场除了知道青松在演戏的人之外，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青松。 “天君，您也听到了，你瞧瞧，青松为了弄掉孩子，费了多大得劲！请天君做主啊！” 芍药仙子跪到在地上，哭哭滴滴起来。 这种时候，没有眼泪更能打动人心。 如果刚才我是在怀疑，那么现在，我敢肯定，青松只是在演戏罢了。 可以，青松玩得一手好牌，等着反转出现，利用落差感，提升自己的形象。 就好像他才是那个受冤枉的人。 “这个青松怎么了？”凡是看到这个画面的仙人，都是一脸懵的表情。 这年头难道流行自爆吗？ 天君都想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问青松到底是在干什么。 庄绍及时制止，“天君稍安勿躁。既然听好了芍药仙子的控告，不如来瞧瞧青松有什么证据。” 是啊，青松可上门证据都没有列出来呢？ 芍药仙子这才意识到，庄绍耍了一个心理战，让芍药仙子先开口，看似是有利的先发制人。但是同时也给后面青松的反击，留下诺大的空间。 芍药仙子仍旧跪到在地上，看似是弱不禁风，其实心里多多少少也受到不少的冲击。 她的确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回天君，青松近几日精神不振，还请允许我代为转达。”是青松身边的崔管事。 什么情况？我使劲揉了揉眼睛。 这还是珉之吗？从第一眼，在青松大牢里见过他，不过才几月的时间，崔珉之怎么苍老成这样？甚至看起来，比自己的师父年龄还大？ 崔珉之是生什么病了吗？ “回天君，青松对芍药仙子的诚心可见，甚至为了芍药仙子，在青离院里，也打造了一座和将离院类似的院落。请大家相信青松主子的痴情。就算是怀疑芍药仙子，也不至于疯狂到一点沙子都容不下。” 崔珉之站出来，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芍药仙子是精通药理的，和药仙府也有一定的渊源，所以去年人间疫病的时候，愿意下凡，去帮助可以帮助的人，也是这个契机，让同样转世轮回的青松遇到芍药仙子。” 崔管事帮着大家伙回忆，这一段记忆确实好像很久远很久远了。 这些事，在众仙脑海里都有印象，同时也让人好奇，崔管事会说出什么证据和真相。 “因此，青松主子为了和芍药仙子有共同的爱好，兴趣，每日研读医术，写下几张方子，并不为奇吧！” “据我了解，这是青松主子日前随意写下的药方，被有心人利用，仅此而已。” “还有那个香囊，并不是青松主子有意送给芍药仙子的，只是青松主子想自己动手做一对香囊，所以就把这个收起来了。” “可惜啊，还没有做出来，就发生这样的事。身为奴才，真是为主子感到心痛啊！这几日是夜不能寐，整夜发呆，所以根本没有精神，还语无伦次。” 我打心眼里，对崔管事说的话，是一句也不相信。因为我知道青松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年，青松设立的痴情，痴情人设还少吗？ 其他不知情的仙人倒是很受用。 “这青松诶，和芍药仙子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 “是啊，他们婚礼我也去了，当时看，也挺好的呀，怎么会到现在的局面。” “我也觉得青松的精神不太好，连走路都不利索。” “哎，真是可怜啊……” 阿红及时站出来，“崔管事，你说话要凭良心，我们主子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会料到有今日？你们就想凭借痴情的人设脱罪？不可能！要么，请拿出实际的证据。” “阿红姑娘不必着急，之后有你们着急的时候。”崔管事似有若无地恐吓芍药仙子和阿红阿紫。 “哦？崔管事，你的言下之意，是还有别的证据？” “是的，请大家稍安勿躁。”崔管事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 “来人，搬一些椅子进来，扶青松和芍药仙子坐下吧。既然有征证据当然不能不理会。”庄绍吩咐小厮。 “好，那行这样，估计大家都有些累了，不妨就休息一下。” 庄绍是打算暂停会审，也给众仙讨论的机会。 虽然在议事殿里，根本听不到外面仙人在说什么，但是庄绍很有把握，掌控舆论的方向。 为什么会紧急召开第二次会审，就是为了不给芍药仙子反应的机会。 就拿芍药仙子手中的证据来说，一一击破并不难。 而且现在青松手里，还有一个芍药仙子派过去的奸细，赢面还是很大的。 大屏上的画面暂时变成了一片空白。 莫云坐直起身子，“这倒是有趣啊。云实，来说说你有什么想法啊？” 莫云发现云实这段时间，对案件分析都有自己的见解。 “目前我看下来，其实庄绍也未必是真的公正。”云实把心里想法说出来。 “怎么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不知从何说起，不如来听听云实是怎么想的。 “庄绍说了，今日之后，绝不允许任何人提起有关的事，无非就是肯定今天一定会有结局，而且这个结果，一定是庄绍心里想的。既然是天君也在，庄绍不可能当场得罪天君的。” “所以，你认为这个结局一定是偏向青松的？”我接话道。 “对，刚才崔管事也说了，会有证据。我猜测一定是一个足够推翻芍药仙子之前所有控诉的证据，这一点，我也很好奇，究竟会是什么？”云实很自信地说。 我看着云实从小长大，如今真是对他刮目相看。 “对了，你们有没有注意，这两次会审，都是阿红阿紫前来服侍芍药仙子，其他几个姐妹不知道去了哪里？”云实展开新的思路。 “可能是因为人太多吧，要是七个姐妹都站上来，太壮观了。”我想到一个稍微可以解释的理由。 “嗯。就看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了！”云实说道。 云华摸摸云实的头，“云实真是太棒啦！能说会道的，有自己的见解。” “云实，你去帮我把蒲扇拿来吧！可能要找一找，为师也不记得放在那里了。” “好的，师父。” 莫云让云实去拿东西，是有话对我们说。 “云华，云然，你们觉得云实现在有这个实力，称起我们兰台之境吗？” “当然有啊，云实比我们两个都适合。”我由衷地回答。 莫云点点头，“你们两个还要多多地照看云实。我们兰台之境不可能一直脱离天宫，还是要找个合适的契机，回归天庭。” “明白了。” 最好的时机，就是第二次会审，也是最后一次会审结束，所有人都不能再提及相关事情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回归，不会有太多闲言碎语。 第一百四十三章 芍药私宅 云实找到师父说的蒲扇，坐在师父的旁边，轻轻扇起来。 “刚才，有发生吗？” 云实过来的时候，看到我们都在望着他。 “没事啦，会审好像又要开始了。”我扯开别的话题。 大屏上的黑暗渐渐褪去，又有清晰的画面呈现出来。 崔管事从外面走进殿里，脚步轻快，看来是有线索了。 “回天君，我有证据指明芍药仙子说的，是诓骗的话！” “不可能。”芍药仙子立马反驳过去，“你别以为在这个大殿之上，你虚张声势几下就可以！” 崔管事根本不去理芍药仙子，径直对着天君和庄绍说道，“请天君和庄绍，周九，随我移步，去另外一个地方。到时候大家自然会明白的。” 天君挑眉，“什么地方？” “现在不便透露，还请天君控制一下芍药仙子的行动，我怕这位芍药仙子到时候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好，信你一次，但若是没有证据，那你就等着去天界大牢吧！” 庄绍替天君回答道，这世间就是这样，我可以选择相信你，但是你也要承担得起失败之后的后果。 “好。”崔管事十分有信心地回答。 庄绍派上两个小厮，围绕在芍药仙子周围。然后与天君，一同前往崔管事说的地方。 镜头随着崔管事的脚步转移。 一路走得不是什么大路，而是平日里，众仙难以发现，也不屑去发现的小巷。 经过几个圈的兜兜转转，终于到了。 芍药仙子的脸色已经苍白起来。 “怎么可能？青松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 芍药仙子在心里嘶吼，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啊！ 就这样被发现了，她不甘心啊！ 崔管事带领着众人到一颗树下。在芍药仙子震惊的眼神中，崔管事催动念力，晃动树上的铃铛。 在场的仙人里，除了芍药仙子和阿红阿紫，其他的仙人都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所以睁着一双眼睛，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包括兰台之境的我，云实，云华，都很好奇里面会什么什么样的东西，足以让崔管事背上进大牢的后果，揭穿出来。 芍药仙子很清楚，里面有红橙黄绿青蓝五个人，还有孩子怀良。 那个孩子，是芍药仙子拼了命保下来的，瞒着所有的仙人。 如果被发现，那不就说明，之前芍药仙子说的一切都被推翻了吗？ 芍药仙子的额头在微微冒汗，抓着阿红阿紫的手，也出了汗。 阿红在芍药仙子耳边轻轻地说，“没事，她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芍药听到阿红的话，稍稍放下心来，看来阿红特地吩咐过，要是被人发现了这个地方，应该有什么紧急措施。 随着崔管事催动铃铛，里面的一扇小门打开了。 “天君，庄绍，请进来吧！我得到的消息是，这里是芍药仙子的私邸，之前并没有居住，但是在芍药仙子落胎当日，就是云然和青松事件的同一天，有人住进去了。” “哦？”庄绍哦了一声，“崔管事，是觉得里面有什么蹊跷？” 崔管事一遍带领着众仙进入，一边解释道，“芍药仙子本来是有七个服侍的人，但是现在，只剩下阿红和阿紫，我怀疑，剩下的五个，就待在里面，也许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哈哈哈”，芍药仙子大笑道，“原本我以为这世间，也许对我还留有一分善良。可是，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 芍药仙子痛苦流涕，埋怨着世间的不公。 众仙的脚步倒是放慢了，听芍药仙子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想，自己不用这么多人照顾了，所以让其他五个姐妹来这里休息。好歹也是服侍我这么长时间了，让她们搬到我的私邸，有什么问题吗？” 芍药仙子说得十分动情，好像是崔管事冤枉了她，让她感到分外的委屈。 崔管事丝毫不为所动。 “芍药仙子你若坦坦荡荡，也不会怕我进去搜一下不是。再说了，要是没有什么异样，那我自请去大牢，最多背上一个污蔑你的罪名，后辈子，就在牢里度过。” 崔管事说得干脆，一来一回的对话里，把芍药仙子的话贬得十分矫情。 芍药仙子此刻脸涨得通红，又说不出什么话。 毕竟她也不知道，里面五个姐妹回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刚才她的哭诉，也是为了给里面的人提供最后一点的时间。 现在芍药仙子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是谁啊，来这里做什么？” 小门打开之后，里面有人露出头来。 “哟，这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都来了。哎哟，天君也在，请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阿橙连忙跪在地上，向天君行礼，“参见天君，周九大人，庄绍大人，还有青松公子，芍药主子。” 阿橙不慌不忙，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慌张。 “大家别站着啊，进来好了。”阿橙完全把这里的一座小宅当做自己家。 一众仙人浩浩荡荡的进去，场面极为壮观。 至少在一块方方正正的屏幕上，看起来就很壮观。 “云然姐姐，你去青离院的时候，是不是也接触过那七个姐妹啊！”云实突然问我。 “是啊，都是有趣的人。” 我回想起和七个姐妹结识的场景。 因为其中一个姐妹的生日，大家都喝醉了，然后就交谈了几句，第二天，七个姐妹就折腾出巨大的动静，也间接地让芍药仙子和我们和解了。 想着想着，我就轻笑出声。 “云然姐姐，你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云实的提问，把我拉回现实。 “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好像没有感觉啊！” “既然是姐妹，又是以红橙黄绿青蓝紫来命名的，可是这七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云实总是能发现一些奇特的地方。 “长得不像？” 我仔细回忆留一下，确实是不太像。 “可能是芍药仙子为了方便取得名字，她们七个本来没什么关系吧！”我想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那我们再看看吧！”云实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倒是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画面里，镜头随着最后一个仙人的走入，把门关上。 “大家不用拘束啊！虽然这话应该是我们主子来说！”阿橙看着芍药仙子流了眼泪，拿了一条手帕给芍药仙子。 “怎么回事啊！”阿黄阿绿阿青阿蓝也一同出现，像是被喧闹的声音吸引来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君怎么也来了！” “咳咳。”天君有些尴尬地咳嗽几声，好像所有人的出现，都把第一个话题放在“天君怎么来了”这个问题上，弄得没有思路的天君很是尴尬。 “是这样，我怀疑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带着相关人等一同见证一下。” “崔管事，你脑子没有糊涂吧！这里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阿黄说道。 “这就不知道了，现在这个架势，自然是不能让天君白跑一趟。来人，搜吧！” 崔管事毫无表情地一声令下，有几个小厮往四处走去，翻箱倒柜。 “崔管事，您这是什么意思？”阿青阿蓝上前要去阻止。 “没事，让他搜吧，反正今天阵仗这么大，不搜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行得端做得正，也不怕他们搜。” 阿橙出来拉住阿青和阿蓝。 大屏上的镜头，来回切换，看几个小厮跑来跑去，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场面可以说是一度混乱。 “怎么，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吗？”阿橙轻蔑地看向崔珉之崔管事。 “还没有结束呢。”崔管事冷哼一声。 “你这里能搜的不是都搜过了吗？”阿橙不理解崔管事还在坚持什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发现怀良 崔管事派出去的小厮一个个回来，纷纷摇着头。 很明显一无所获的样子。 “芍药仙子，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愿不愿说出来？” 崔管事突然把目光转到芍药仙子身上。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要是我找到的话，你就是欺君之罪，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都没有了！” 崔管事把最后的机会留给芍药仙子。 在场的众仙也都很好奇，崔管事手里握着的，究竟是什么线索？ “没有，你让我说多少次，都是没有！” 芍药仙子做出最后的挣扎。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不管怎么样，都要再赌一下。 要是自己说出真相，岂不是枉费了她这几天，辛辛苦苦布下的局吗? “你要是能找到，我也认了。”芍药仙子感叹道。 没想到，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疏忽了。崔管事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五个姐妹根本不会出去，只有阿红和阿紫，会偶尔去探望一下。 难道…… 这个想法爬上芍药仙子的心头，恐惧从心底生出来。希望不是这样…… 崔管事得到芍药仙子的回答，在众仙探究的目光中，一下飞起，停在空中，俯览整个芍药的私宅。 崔管事渐渐锁定了一个目标，往私宅的一出角落飞去。 这下阿橙几个脸色也变了。 芍药仙子看到这里，心已经凉透了。 没有可能了。没有了…… 芍药仙子的内心彻底崩塌。 她很早之前就爱青松，是爱至骨髓的人，甚至不惜斩断与阿离的情意，就为了和青松在一起。 可是之后呢？这个男人心心念念的都是阿离。 这让她的心里极度不平衡，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会等一个男人回心转意一辈子。 她嫉妒啊！所以不停找身边人撒气。 后来云然和温悦心的到来，确实有改善芍药仙子的心态，但是，偏偏云然和青松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忍不下去了！ 对青松的爱，早已被嫉妒消磨得一干二净。但是现在她的筹码，多了一个孩子。 既然青松不认可这个孩子，她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好歹这个孩子也是天君的第一个孙子，怎么会不重视？ 所以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权利和地位上。与其说是寄托，不如说她对现在的生活已经没有了什么希望，只能做一次“垂死挣扎”。 芍药仙子缓缓闭上眼睛。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不知不觉中，现在的芍药仙子，已经不是原来的她自己。身份变换了太久，已经不可能再变回来了。 果然，崔管事抱着一个孩子出现。 “这，是什么？”天君惊呼出声。 包括在场的仙人，和大屏前的我们，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个孩子，难道就是青松的孩子？ 是啊，不然呢，没有别的可能啊！ “芍药仙子说自己落胎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人见过真实的情况，只有七个姐妹和药仙知道。” 崔管事抱着怀里那个酣睡的小家伙，继续说道，“但是我问过药仙，他没有回答。所以我只能把目光放在七个姐妹身上。” “阿红和阿紫是有行动的。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我没有派人直接跟着，而是在路上铺了一点隐光粉，根据阿红阿紫的脚印，推测出这个地方，所以也多耗费了一点时间。” “你真是厉害啊！” 芍药仙子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真是了不起，我的计划就这样功亏一篑了。” “那现在，我还是希望您亲自说出这个孩子的身份。”崔珉之说道。 “好吧，你们反正也猜得到。这个就是我和青松的孩子。” 青松此时倒是不再装傻了。 “你终于说真话了！”青松看着芍药仙子的方向，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哈哈哈，青松，你的心里何曾真的有芍药仙子的位置？” 芍药仙子恨自己想通得太慢了。 青松倒头来爱的，不过是他自己，那个凡间时候，爱上阿离的他自己。 “青松，你真是可以，刚才在殿上，你是在装疯吧！”芍药仙子现在只想和青松做一个彻彻底底的了断。 “没错，不然，你怎么会漏出马脚，让我有充分的时间去反驳？” 青松如鹰一般的眼睛，盯着芍药仙子，像是已经捕获的猎物。 “哈哈哈哈哈，青松啊，我真是看走了眼。” “哎，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其他什么好说的。” 芍药仙子转过身，看向天君。“无论天君怎样责罚我，我都可以接受，但是请天君放过我七个姐妹就好。” “现在你可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天君正忙着抱过青松的孩子，根本不顾芍药仙子说了些什么，反而是青松一直在和芍药仙子说话。 “芍药仙子，你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既然是我青离院的人，我想天君也会答应把你交给我处理，现在还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以后没有这个机会了。” 芍药仙子心里很清楚，而且庄绍也下过令，排除了一切可以反转的可能。 她绞尽脑汁地想，可是青松除了对阿离的执着，其他地方竟然也没有错处可以挑。 “那我宁愿灰飞烟灭，也绝对不会把我自己落到你手里。” 说话间，镜头转到芍药仙子身上，见她本来就没有恢复的身体，如柳絮一般，不可一碰的样子。 “我，有愧于阿离，有愧于这个无辜的孩子，也有愧于关心我的人。不过，我宁愿做一个死不瞑目的人，也不要落到恶魔的手里。” 芍药仙子手中聚集起自己最后的力量，把自己的凝花石逼出来。 “你去找另外一个主人吧！” 处在兰台之境的我，仿佛有了什么心灵感应，跳动的脉搏越来越快。 凝花石以十分迅速地速度，从芍药的私邸，往兰台之境飞去。 “云然姐姐，是不是芍药仙子最后还想救一个人。” 云实看向我。 这个另一个主人，不就是我吗？我身体里还有另外一块芍药仙子的凝花石。 师父暂时收起了兰台之境的结界，凝花石一路畅通无阻，停在我面前。 “可是如果我没有得到彼岸花仙的凝花石，这半块还有用。师父，这该怎么办？”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接下。 药仙说过，我身体里有三种力量交汇，要是一个不小心，容易出事。 “还是暂时不要吧！” 云华师姐走过来，把半块芍药仙子的凝花石，放进一个小木盒里。 “干脆还是还给花界好了。” “云华姐姐，为什么不让云然姐姐收下啊，这样她体内就有完整的芍药仙子的凝花石，说不定可以位列花界十二花神呢？” “可是，云实有没有想过，青松对芍药仙子的凝花石，是痴迷到什么程度，难道你想以后青松时常来找云然的麻烦吗？而且青松的本质里，傲慢冰冷，对想要得到的东西，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云华的一番话瞬间点醒我，对，绝对不能收。 即使芍药仙子是想最后做一件好事，但是这个代价太大了。 我不想和青松有任何瓜葛。 大屏上的青松大笑起来。“芍药仙子，你这是在成全谁？你自己，还是我？” “你自己不想承担的身份，就交给一个本来毫不相关的人？” 芍药仙子这才意识到，“怎么会，我只是想救下云然。或者，她活过来之后，再把体内完整的凝花石取出来啊！” “那你真是糊涂啊！要是云然身体里的凝花石可以取出来，还会有今天的这一幕吗？” 大屏前的仙人面面相觑。 难道云然要成为下一个芍药仙子了？ “我真想骂人啊，这凝花石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应该直接毁掉。” “兄台兄台，慎言啊，慎言，这芍药仙子的凝花石要是毁了，怕是人间又要闹出许多动荡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燎希望 “是啊，这凝花石代表的是身份，凝花石都没有了，这世间是再无芍药花了。”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那个云然小仙，步现在芍药仙子的后尘吗？” “可若是想活命，只有承受这一切了。” 外面的仙人，都以为云然仍然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收下凝花石，才能保住性命。 而幸运的是，真正的芍药仙子早已救我于水火，带来了彼岸花仙的凝花石，免过今日一劫。 青松舔舔自己的唇角，“云然啊，你逃不过了。” 我看得心中恶寒阵阵。事到如今，青松竟然还不放弃！ “云然啊，这青松怕是，不能善了啊！” 莫云重重地叹息。不行，我一定要做一些什么，师父身体本就欠佳，如今再为我忧虑…… 不可以。 我深呼几下，不能情绪激动。 “师父，这件事情，我想和青松做一个了断。请师父允许我出去一次。” “现在外面很乱……只要你不出去，为师还有这结界，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师父刚想拒绝。 我的眼泪夺眶欲出，师父为了我，真的损失了太多，我怎么能够放任现在的情况不管呢。 “师父，我觉得云然可以出去一次的，有些事情，能够做一个了断，就绝对不能拖下去。” 云华劝解师父。 “对啊，我相信云然姐姐，何况她现在还会了业火红莲。” “好吧，云然，你去吧，但是一定要注意，千万当心知道吗？”莫云还是答应了。 我的心疼到麻木，硬是把脑海里的悲怆压下去。至少看上去，不要太过悲伤才好。 “知道了师父。”说完，我转身飞去。 等我实实在在，出现在众仙的大屏和现场的时候，没有人敢说话。 我走到芍药仙子身边。 “谢谢你，愿意来救我，但是，凝花石我不能收。” 芍药仙子本来以为我是得到了完整的凝花石才出现，按照青松虽说，我逃不过青松手掌心。 “你没有？”芍药仙子不确定的问。 “是，我没有。另外半块凝花石，我会交给花界处理的。” 芍药仙子握着我的手臂，“那就好那就好。” 天君这时候，看到突然出现的我，吓得差点把自己的孙子掉在地上。 “云然，你不是应该在兰台之境躺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君真是吓了一跳。 “回天君，请看这个。” 我伸出十指，它们和我心有灵犀一般，立马窜出红橙的火苗。 “业火红莲！”庄绍惊喊出来。 “业火红莲是什么？”天君没有庄绍见多识广。 “是彼岸花仙的招式，但是云然的看起来，颜色不太一样。” “云然，你想说什么？”青松盯着我这个猎物，像是在看我的最后挣扎。 “我现在，融合了半块芍药仙子和一小块彼岸花仙的凝花石，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青松公子。” “哦？就凭这个？我现在更加好奇，你身上会是什么味道？” “你你你，再说一遍！”天君听到彼岸花仙这个名字，又问了一遍。 “我身体里有一小块彼岸花仙的凝花石，确实是这样。”难道天君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咳咳，青松啊，芍药是可以，但是云然有彼岸花仙的凝花石，我是不会同意的。” 青松万万没有想到，天君会站出来反对。 “父亲，你在说什么？” “彼岸花仙，就是不行。” “父亲！”青松一头雾水。天君和彼岸花仙完全没有关系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云然小仙，你既然已经无大碍了，就请回到兰台之境吧，我不会让青松来找你麻烦的。” 什么？我本来是想来澄清一下，半块凝花石会交由花界去处理，青松要是想要，可以去花界讨要。 要是可能的话，当场断了青松的想法。 只是，天君竟然会第一个站出来拒绝，好像还是因为彼岸花仙？ “云然！” 听到有人高喊了我一声，身边的风异常的走动，我条件反射一般，转过身去，指尖凝结起业火红莲，形成一个保护屏障。 芍药仙子散尽心力，轻轻地说了一句，“怀良，这个孩子叫怀良，希望你能代我养育他。” 等一下，什么意思？ 我来不及收回屏障，眼看着芍药仙子就要碰到业火红莲，她微微一笑，把业火红莲燃到自己身上。 “芍药仙子！”事情变化得太快，我根本没有时间考虑。 芍药仙子身上染上业火红莲，像一个旋转的火球，连带着周围的草木，建筑，帘苇都燃烧起来。 火势以抑制不住的速度增长。 “云然，这个孩子交给你了，虽然我知道这样是在道德绑架。” 你知道是道德绑架，还设计这一出？就因为我有芍药仙子的凝花石？ “天君，还是速速离开吧！” 有众仙簇拥着逃离这座私邸，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去救火。 我拉着阿红阿紫，“附近有没有水？” “不行，来不及了。你的业火红莲又岂是普通的井水能熄灭的？” “难道无动于衷吗？算了算了，我自己来。” 芍药仙子固然可恨，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 我集中精力，划动周围任何有水的空气，把水滴凝结起来。 “云然，不用费力气了。不必救我，这个世间我并不留念。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孩子怀良。” “你若是放心不下，何不自己带在身边？”我试图催起芍药仙子最后活下去的欲望。 “别让这个孩子落到青松手里。如果你愿意，多去看看怀良，他应该感觉得道你身上的气味。 红橙烈火在我眼前燃烧，沸腾。 灼热的光和温度，不得不让人后退。 红色光影里，唯一的一个身形倒了下去。 “就这样走了吗？” 我颓然倒在地上，一个人就在我面前，生生失去了活力。 “云然，不，或者阿若，别担心了，芍药仙子有她的去处。” 阿红等人把我扶起来。 “你们难道还留了后手？” “这个我们不能说了，说不定你们很快就会相见了。” 我现在感觉到，也许这七个姐妹确实有点问题。 “好，其他的我都不问，你们说还会相见，我也信。”我以为我会非常悲伤无措，实际上并没有。 “你们接下来怎么办？等着这里化成废墟吗？”我看向这七个姐妹。 “没事，我们就待在这里，火总有熄灭的一天。” “那我还有事，先走了，芍药仙子后面麻烦你们了。” 是啊，芍药仙子说了，不能让怀良落到青松手里。 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青松再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或者说，我也不希望未来可能的一个继承者，会像青松一样！ 会审逐渐清晰起来，但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所以相关的仙人，还是回到议事正殿。 “现在很清楚了，是芍药仙子在污蔑青松公子了！” 久久没有开口的司命说道。 天君听到有人站在青松一方，瞬间喜笑颜开起来。 “不错，现在芍药仙子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那七个姐妹，我也不愿再追究了。” 天君跟着司命的节奏，说下去。 大屏的画面转到庄绍身上。天宫的是非公正，还需要肃政院的院首来亲自断定。 “之前我们留下了两个疑问。一个是芍药仙子的身份真假。人已不在，追究无意。第二个是芍药仙子控诉是青松导致自己落胎的。那么也很清楚了，芍药仙子的孩子还好好的。青松无罪。” 庄绍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上。 “什么？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讲清楚啊！” 屏幕前的众仙议论纷纷，庄绍只是把最大的两个矛盾解释了一下，剩下的细节，一点都没有提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允泽出现 只怕这一次之后，所有的疑惑都将石沉海底。 “庄绍这次做得不错，也算是还我们青松一个清白。如此恶毒的女子，还试图隐瞒这个孩子的事实，真是该死！” 天君眼中只有青松和这个孩子，其余的一点都不关心。 “话说，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天君能否听我一言？”我赶到议事正殿，正好听到天君在议论孩子的名字。 我想起那个在火中燃烧尽自己生命的芍药仙子，心脏跳得很快。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明明不用走得这样极端，现在到最后，连自己的孩子的姓名还要我这个外人去张罗。 “天君，芍药仙子在临走前和我说了孩子的名字。” 我端端正正地站在殿中，恭敬地说道。 事到如今，我也差不多明白天君的性格了。你想说话，可以，最好是来解决问题的。不然他一个字都不会听。 而且天君向来一碗水端不平，可见偏心极重，你最好不要碰天君心里宝贵的东西，不然，后果很严重。 “哦？你说来听听，要是我觉得不错，就用这个了。”天君笑眯眯地回答。 “天君，我认为芍药仙子既然有罪，那么她说的话，自然是不能作数的。”青松打断我。 “青松公子，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就凭你日前对芍药仙子的孩子的态度，我认为，你更没有资格来拒绝！” 我真是有些恼怒了。青松的世界里，他觉得什么是对的，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同样，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东西，宁愿毁掉，也不要它存在。 是不是太不可理喻了？ 日前不屑这个孩子的人是你，知道这个孩子没有活下来，说无所谓的人也是你，现在站出来干涉的人还是你？ 青松是双标到什么程度了？ “青松啊，一个名字而已。云然你说吧！” 还是天君打断尴尬的氛围。 我连忙说道，“怀良，小公子的名字就是怀良！也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期望，希望他能够常怀这善良。” “这倒还不错，就这个吧！周九，立马把消息到给各处。这是本天君的第一个孙子，不能怠慢了。” 天君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小怀良，一脸的宠溺。 我看天君心情不错，再次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就是因为，接下来说的事情十分重要，所以要给足了天君的面子，这样答应的可能性也能大一些。 “启禀天君，芍药仙子还嘱托我，亲自照看这个孩子。” “这，这是为何？这个孩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的，看起来是没有关系。但是我身体里有凝花石，芍药仙子的凝花石，这世间，能给到这个孩子向母亲一样感觉的人，只有我了。” 不管怎样，这个孩子不能落到青松手里。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明明是我的孩子，凭什么交给你？你要是愿意坐上芍药仙子的位子，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听听青松公子又在说什么？连天君都说了不可能的事情，还在坚持。 “青松公子，这一点不可能。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妥。反正我只是帮天君带一带孩子而已。” 我重点强调了“给天君”，也是在给天君暗示，下命令的是天君，决定一切的也是天君。 “也是啊！这孩子交给青松一个男人，终究是粗糙了一些。”天君认真的说道。 他希望这个孩子和青松走得近些。 但是他更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健康快乐的长大。 云然，天君还是信得过的。 “那就这样吧，云然，由你来带这个孩子，当然你可以带回兰台之境，这是我给你的特权。但是只要我或者，青松想见这个孩子，你必须第一时间带着怀良出现，明白吗？” “明白了。”天君给的范围已经很宽了，是我可以接受的。 兰台之境里，云实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中的云然。 “云然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个孩子带过来？” “可能是芍药走得时候，和云然说了什么吧！” “但是，这是把兰台之境和怀良捆绑在一起啊！万一怀良有什么不利，那第一个遭罪的不就是我们兰台之境吗？” “小云实是不是想多啦，这天宫里会有谁会害天君的孙子？” “话是这么说……云然就是太心软了，别人托她帮的忙，她看得比自己的事情还要重要！” 我接过这个孩子，第一次仔细地看着他白白嫩嫩的脸庞，看着他砸吧砸吧嘴巴，十分可爱。 许是这个孩子感受到我身体里的凝花石的力量，微微笑了起来。 怀良，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你的母亲，完成她的心愿。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天君，外面，允泽公子来了。” 有小厮进来通报。 众仙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允泽也来了？是为了什么事情？ 当然，有心的仙人更加打起精神了！ 因为这件事，让他们动摇了本来站在青松一起的念头，就算是天君的宠爱，也不能让这样一个残暴的人去任天君的位置。 “允泽来了？”天君一脸莫名其妙。 “他来有什么事情？算了，让他进来吧！”天君挥挥手，看得出不耐烦。也许是对允泽的到来不耐烦。也有可能是对允泽这个人不耐烦。 “没我什么事了，天君，我就先离开好了。”青松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不屑一顾，更加不愿意在允泽身上浪费时间。 “青松弟弟，为什么这么着急走啊！”允泽这一次，出现的气场和往日完全不一样。 允泽的眼睛里，也多了一点东西：自信，狠决。 青松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允泽，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 青松傲慢的形态再次显现出来。 “青松啊！哥哥这几万年都在凡间度过，有很多事情我虽然有疑惑，没有及时查证，现在好了，回归天宫，我有足够的时间调查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不应该称你为弟弟，而应该称场上另外一个人为自己的亲弟弟。” 什么？ 什么？ 众仙心里都是问号，什么意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所有仙人屏住了呼吸，等待允泽继续往下说。 “天君，璇亭这个名，你是否还记得？”允泽没有往深里讲，反而问起天君。 天宫里的老人，对这个名字可不陌生。 璇亭，就是允泽的生身母亲，也是天君的第一任妻子。 天君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允泽啊！这种事情，就不要放在台面上说了，今天的会审已经结束了。” 天君回避这个话题。 “天君，您不想知道您从小宠爱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您就不好奇，当年除了您自己有的信息之外，究竟还发生了什么吗？” 连续几个问题，把天君问懵了。当年不就这么几件事吗？允泽到底知道了什么？ “诶，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允泽那是什么意思啊？” 第二次的会审确实已经结束了，但是周九设置的屏幕并没有关掉，所以仙人们还是可以看到实时发生的事情。 天君枕着头，看起来对允泽提出的问题十分无奈，“允泽啊，今天我身体已经累了，要不你改天再来说明吧！” 天君用自己身体累了做推脱。 “父亲，你是在逃避吗？还是有心想隐瞒下去？” 允泽见到天君的反应，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多少年了，小时候多少年，他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的是，他手里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而且现在的局面是实时播放的，能看到的，不仅仅是青松和天君。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定局已成 允泽并没有显得很焦急，一定要立刻把消息公布出来的样子。 “既然天君身体有恙，我自然不能打扰。待天君身体和心情都好些了，我再来把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吧！” 允泽的气度愈发沉稳，让人捉摸不透。 相比之下，允泽和青松的高低立现。 众仙心中都有衡量，当然也有青松的“死忠党”，无论青松犯了什么事，都无条件地支持青松。 “但愿你真的能讲出什么！”青松此刻依旧看不起允泽，说完转身离开。 允泽笑笑，没有其他的反应。“天君，恕我也告辞了！” 天君摆摆手。 “好啦，今天到此为止了。周九，不要忘了怀良的事情。” “好。”周九答应。 一挥手之间，所有屏幕再次消失。 我也不做停留，回到兰台之境。 “云然回来啦！”云华对我怀中这个小家伙，也是分外的好奇。 “真是白白净净的大胖小子。” 怀良像是听得懂有人在说他坏话，一下子“哇”地哭出来。 “看你看你，把孩子吓得！” “哎哟，现在好了，云然俨然把自己当成大人了！” 云华打趣我。 “我的云华姐姐啊！你就别逗我开心了，我这也是受人之托啊！” 我其实心里没有底，但是总比落在青松手里好，所以毅然决然地要把怀良留在身边。 云实也跑过来。 “这个就是怀良啊！” 云实试着用自己的手指，戳戳怀良的脸蛋。 “轻点轻点！”我连忙说道。 “云华姐姐，你看，云然对待我和对待这个家伙，真是完全不一样！”云实控诉我的偏心。 是啊，为什么我会偏心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的体内也有芍药的凝花石，所以和怀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云然啊，过来一下。”我听见师父在叫我，把怀良暂时交到云华怀里。 师父把我带到兰台的内院，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会不会怪我又一次自作主张，带怀良回来？ “云然啊，这一次，你打算这么处理怀良？” 师父没有一开口就责怪我擅作主张。 “我是有想法的，至少要等怀良再长大一些，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再把他交给天君。” “那，你预计要花多少时间？” “这个，大概要一段时间的吧！” “可能师父到时候帮不上什么忙了，你万事小心就好。” 我听得出来，师父言下之意，就是也感觉到自己撑不了太久。 “师父，不要想太多啦！不是有句老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师父，您别太担心了！” 我脸上露出笑容，但是我自己知道，师父真实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什么程度，要尽快和云华云实商量起来了。 “如果有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和师父说的。” “我知道了，师父。” 云华抱着怀良，云实在一旁认真的看着。 “这眉宇之间和青松确实挺像的！” “是啊，就怕这小家伙也像青松一样，就不好了。” 师父留在内院整理案卷，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云华云实两个人，在热烈地说着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 我跑过去问。 “云然，你看这小眼睛是不是很像芍药仙子？还有这个眉毛，是不是和青松一模一样？” “确实啊！” 我细细对比之下，怀良身上有很多芍药仙子和青松相似的地方。 “可怜了这个孩子。” 我终是摇摇头。“小家伙，一出生，就背负了这么多的希望。” “云然姐姐，这样的话，之后，兰台的事情，你是不是就顾上不上了？”云实开口问道。 “可能是这样。不过，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 趁着师父听不到，药仙的话，我要快一些转达。 我拉着云华云实，往角落的地方靠一靠。 “怎么了，云然，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是关于师父的。云华云实，你们都知道师父身体状况不太好，瞒着我们，不让我们发现。” “是这样。”云实点点头，说道。 “我之前托无忧，把药仙请过来，远远得给师父看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们崩溃，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 云华和云实把心提到嗓子眼。能让云然这般郑重其事地说一件事，这事绝对不简单。 “药仙说师父，用了很大的修为，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再加上心中烦忧思重……” 我哽咽了一下，继续往下说。 “其实师父的状况比你们，比他自己想象得都要不好！” “那，有什么后果？” “还有十天，不，是九天。除非是这几天，让师父放下忧虑，不要过于劳累，才有可能再久一点。” “不可能的，不可能！”云实坚决得否定。 “我也觉得，师父好像气色好了很多啊！”云华补充道。 “不管怎么说，师父是受了很大的内伤，我们能不能做些什么，减轻师父的负担。至少这段时间，让师父好好休息一下，你们觉得呢？”我知道骤然告诉他们两个，他们不一定会信。 就算是这话说给师父，莫云师父自己也不会轻易相信。 “这倒是可以，师父忙碌了一生，休息一下很有必要。”云实考虑之后，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那，我们可以怎么做？” “先把工作量压下来吧！至少不要让师父为工作进度担忧。这一点，就交给你了，云实。” “明白。”云实现在比我和云华，都要清楚整体的格局，这个任务交给他绝对没有问题。 “我和云华就多花一点时间，和师父多说说话也好。还有这个孩子，说不定也能给师父带来一些欢乐。” 云华认真的点点头。 我看得出来，云华是有些相信我说的话的。 云实立马去安排工作量的问题。我和云华进一步商量，该怎么样出现的自然的一些。 “还有九天，师父那里也不说吗？”云华担心地问。 “我也不确定，到底应不应该说。说了的话，师父会不会更加的焦虑。我们能做的，是想在师父前面，把兰台之境打理好……” 第二次的会审结束，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不管其中有多少的巧合，还有多少没有发现的秘密，定局已成。 芍药仙子诬陷青松杀了孩子，但是孩子其实还活着，名叫怀良。 芍药仙子借业火红莲的力量，葬送了自己，把孩子托付给我。 最后，还牵扯出另外一个人，允泽。据说他手中有什么重要的证据，还说青松不是他的亲弟弟。 诸如此类，我也不敢细想，毕竟我自己的状况也不好，情绪不能激动。 我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把这些事情，一一记录下来。就算自己那一天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至少还能给有心找线索的人，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来来往往天宫和兰台之境，一天终于过去了。 带孩子没有我想象中的困难。怀良真的狠乖，不吵不闹，丝毫不影响我干一些别的事情。 可能是“心有灵犀”吧，我有芍药仙子的凝花石，而他又是芍药仙子生下的孩子。 夜已深，我的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摇着小竹篮一个劲地打着哈欠。 还是要等怀良熟睡之后，自己再睡觉吧！ 因为这个小家伙，我身上又多了一份责任。虽然好像完全是我自找的。 活该也好，太善良也罢。都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那继续走下去就是了。 为了怀良的安全，我在门口，窗沿，都设置了加注业火红莲的幻耳铃。 幻耳铃还记得吗？往生树还记得吗？就是种在我们兰台之境里的一棵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疯狂结出幻耳铃。 突然数量上猛增起来，幻耳铃从稀有产品，一下子变成了批发货。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温悦心谈话 芍药仙子啊，你真的没有后悔过吗？ 还有那七个姐妹说，为你留了后手，究竟会是什么呢？ 我一边摇着小竹篮，一边喃喃自语。 “云然！” 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会是什么人？如此深夜来访，直接来到我的房间？ “是我，温悦心。” 我“诶”了一声，“小悦心怎么来了？” 我静悄悄地打开门，为了不妨碍怀良这个小家伙睡觉，我决定待在外面。 “怎么了，小悦心。不对，应该是执行司司主啊！” “呸呸呸，你别笑话我，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拍拍她的肩，几日不见，温悦心眼下乌青了很多。 “怎么样啊，执行司忙不忙啊！”我关心道。 “还好啦其实，就是刚开始的时候，不太习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那你们执行司，打算什么时候复出啊！毕竟第二次会审已经结束了。” “我来真是想和你说呢！”温悦心用手扇扇自己的额头。 “真是的，想出来一趟真是不容易。” “是挺不容易的，从前是你的父亲温棋不让你出来。现在是刚上任的执行司司主……” “诶？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就在这里干站着？”温悦心见我堵在门口，完全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我微微一笑，“情况特殊啦，里面有怀良，我担心打扰到他。再说，我们在里面低声说话，也不痛快不是？” “好啦好啦，你有理！”温悦心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她拉着我飞升一跃，来到屋顶上。 “来来来，我要和你好好说说！” 温悦心好像有一大堆的话想说。我正揣摩着温悦心等下会说什么。 她倒是先咋呼起来。 “云然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就把那个怀良给带回来了？啊？”温悦心心里愤愤不平。 “我若是不站出来，天宫里，就没有一个人可以站出来了。” “好，那你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温悦心很严肃地再质问我。 当然我知道，她也是为我好。 “在芍药仙子的私邸的时候，她同我说了孩子的名字，还让我帮忙照顾。” “让你照顾，你就照顾了？” 我瞧着温悦心激动的样子，赶紧掏出一把扇子，给温悦心降火。 “可是你想啊，如果我不去，那落到青松手里会是什么样子？按照青松的性格，我很难想象结局。” “交给青松那是不可能的，青松又不会带孩子！”温悦心一把抢过我的扇子，狠劲扇起来，“就算是这样，难道你就合适了吗？你又没有生过孩子？” “是，我的姑奶奶，我确实是没有孩子，但是吧，凭着我血液里的芍药仙子的凝花石，我就没有办法坐视不理的，你明白吗？” 温悦心停下手中摇晃的扇子，冷静地思考了片刻。 “这是一方面。可若是你一个人就算了，但是这里是兰台之境，你有没有考虑过，一旦有什么事，很有可能会把责任归咎到你身上！” “这个问题云实和我说过。但是没有办法后悔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啊！”我无奈地说道。 “诶，要是这个孩子长大了，应该叫你什么？”温悦心考虑到后面。 “他能叫我什么呀？可能是姐姐，或者阿姨吧！” “那你以后要不要孩子？”温悦心是打算这次把未来的问题，一次性的解决了。 “小悦心，你这么问，要我怎么回答啊！” “怀亮这个孩子如果是你一手养大的，那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办？他会怎么想？至少在他小时候，你就是他的一片天啊！” 没等我准备说话，温悦心继续对我实行言语上的狂轰乱炸。 “你看看现在天宫里的局势，青松和允泽，他们的关系好吗？不好对吧！那为什么不好，你也是知道的。因为天君的偏心。” 温悦心分析的头头是道。当然这一切的成立，是建立在我真的有孩子这一点上。 “你要是能一碗水端平，那我服你，若是有偏心，对任何一个孩子都是噩梦！” “咳咳！”我尴尬地咳嗽几声。 “你可别想躲过我的追问，请你正面，凭你的心告诉我答案！”温悦心今天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其实，实话和你说，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温悦心歪着头看我，似在确定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难道，你身体有问题？”温悦心下意识看着我的小腹。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是说的心理的问题。” “哦哦哦，你继续，你继续。”温悦心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把话语权交到我手上。 “上次青松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温悦心回想起那些画面，没有再说话。 没有任何人，能够完完全全理解另一个人的心情。所以温悦心选择安静地听我诉说。 “我现在，根本接受不了，有别的人来触碰我，如果有，我就会想起那天在青离院发生的事情。” “之前，苏禹为了陪我，不是和我已经躺在冰石里吗？然后我也说了，可能不会要孩子，还跟他开玩笑，说苏家要绝后，他倒是接受。” 温悦心看着远方，眼底满是心疼。 “苏禹这个态度挺让我意外的。不过呢，我也在考虑，是不是不应该耽误人家。” “云然啊，你还真的是为别人考虑啊！” 温悦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有些想笑自己，“我这一辈子啊，没什么特别大的理想，兰台之境安好，大家都安好就可以了。” “云然，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勇敢去追求自己像要的东西，包括喜欢的人！” 温悦心为我打气。 我真的很感谢温悦心，总是能够来安慰我，帮助我。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说开的。 “谢谢你。不过呢，最近我是没有办法考虑了。” 一想到自己只能平淡无奇地度过余生，一想到师父莫云的身体状况，一想到暗潮涌动的局势，我这心口就堵的慌。 “好吧，我也不会强迫你。”温悦心再次打开折扇，轻扇起来。 “你看，这月色，像不像当初我们在百药谷里看到的一样？” 我点点头。“是啊，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就到了今天。” 百药谷的云然，绝对想不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天。 “对了”，我想起来允泽的事情，问温悦心。 “你知道允泽在谋划什么吗？” 温悦心的眼神也黯淡了。“没有，百花宴之后，就没有和我联系过。” “这样啊，他可能是忙于公事了！”我替允泽解释道。 “说起来，那个香囊里，我还把我执行司的一个小钥匙放进去了，一直都没有机会取回来。” “钥匙？” “对，一把能开密院的钥匙。” “这个香囊是在芍药仙子那里吧！”我好像记得是芍药仙子用来诬陷青松的工具啊！ “那怎么办？芍药仙子人都不在了。”我替温悦心着急。 “没关系，最多就是换一把琐好了。”温悦心一向乐观。 “有的时候，小悦心，我真是觉得你的心比我还大。” 温悦心笑嘻嘻地一把抱住我，“哎呀，没事，反正我们两个相互帮助吗，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是是是。”我笑着回应温悦心。 “要不，我和你一起带怀良吧！”温悦心突然提议。 “嗯？” “反正我们两个都没有经验，人多力量大嘛！” “行啊，怀良那么小，确实注意的地方要多一些。” “那你怎么过来啊！执行司现在可缺不了你。” “没事没事，我忙完就过来。不耽误我工作的。” “那可以啊，正好我累了，还有人可以接我的你班。” “就这样说定了！” 温悦心和我拉钩，再三确定。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宫事变 我真的怀疑，温悦心每天有用不完的精力。 特别是晚上，比白天还要精神，常常来我们兰台之境晃一圈，再回去。 温悦心和我简单的说了一声再见，就往天宫的方向去。 我再次回到房间，怀良看样子已经熟睡很久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脊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这一切发展的太快，很多决定我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 算了算了，不想了，每天都会很忙碌，要给自己留有充分的精力。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师父的气色越来越好，弄得我也开始怀疑，药仙是不是诊断有误。 不过可能也有云实的功劳，师父这几天笑容多了很多。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分的日子，天君又说要召集三司，兰台出面，商议大事。 不过这一次，没有大屏可以实时播放。 师父派了我和云实代表兰台之境去参加，云华则负责照看怀良。 一路上，我和云实的对话也没有停过。 “云实啊，等一下你就坐在师父之前做的位置上就好了。” “咦？我吗？” “是啊，不然呢？” “那你也可以不是？” “云实啊，师父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你的云然姐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完成，但是你是一心一意都在兰台上，这个位置你不去坐，那还有谁？” “好吧。”云实很聪明，不用说破下一层的意思，就能明白。 来到天宫的议事正殿，最先遇到的是允泽。 他没有进去，反而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看到我和云实，还是打了一声招呼。 “你们来啦！怎么不见莫云呢？” “师父身体欠佳，所以我们代替他来。” “原来如此。” “那我们先进去了。”简单的和允泽说了几句话，我们往殿里走去。 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探究的目光，汇聚在我和云实身上。 不过我们的脚步没有停歇，该有的争议一定会有，这些日后我们都要承担。 我和云实走到大殿中央，云实先一步开口，说明来意。 “莫云师父身体欠佳，因此特派我和云然前来。” 云实沉住了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天君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云实可能是有一点紧张，期间一直没有什么表情，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比较严肃和认真。 我站在云实的身边，等待着今天的讨论。 大多的仙人心里都挺感慨。不过是几天的功夫，执行司的温棋入了大牢，而温悦心其实很早就架空了温棋。 包括现在的兰台之境，算是后起之秀。 三司的执行司和兰台之境同时都出现了大换血的情况，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我冷静地接受源源不断的目光，坦坦荡荡地站着。 我看到不仅有兰台，三司，甚至锦音阁的锦儿，百花宫的鸢尾花仙都在。 好大的阵仗！ 终于等人到齐了。天君先发了言。 “诸位，因此次需要见证的和讨论的，是几万年的陈年旧事，涉及青松和允泽，到时候，还希望各位不要宣扬出去。” 天君是担心什么？两位公子的声誉吗？ 众仙虽猜不透，还是答应下来。 “明白了天君。” “好了，允泽，你可以上来说话了！” 天君的声音传递到每个角落。 殿外的允泽就在等这一句话，他再次查看自己手中的线索，整理好，一步一步踏进殿里。 天君和允泽其实之前早已经交谈过，也给了彼此承诺。 “父亲，您不好奇，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吗？” “你这里面，是从兰台之境拿回来的，关于璇亭的档案？” “父亲真是好眼力！”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里面的东西我都知道。” 天君心里想，这种档案怎么可能完全交由兰台之境保管呢？兰台之境里的档案，都是他确认过了之后，再交给莫云的。 至于真的完整的，是由天君亲自保管，不被任何人知道的。 除了兰台之境，其实天宫里还有一个皇家档案库，专门存放相当重要的档案，由天君亲自打理。 所以天君才能肯定，允泽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线索可言。 “父亲，要不要和我打一个赌，毕竟不能平白无故拜托您，请来天宫里的大人物不是？” 天君心想，这小子不是自投罗网吗？何不成全？ “好，那你要是没有什么结果，就自己退出下一任天君的候选，如何？” “哈哈哈哈哈。”允泽狂笑起来。 一半是因为天君的偏心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 另一半是因为要是天君知道了真相，这脸一定会感到火辣辣得疼。 “好，没问题。”允泽爽快地应下，倒是把天君吓了一跳。 不过他心里是有底的，也不怕允泽折腾出什么事情。 允泽在殿中站定，想起日前和天君的对话，分外地想笑出来。 “我之前去兰台之境，调取了我的母亲，也就是璇亭的全部档案。” 允泽开门见山，没有拖拉。 “允泽，你为什么突然开始调查璇亭的事情？”庄绍随意一问。 “这就要从很早之前说起了。我很小的时候，母亲璇亭就去世了，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然后天君立马娶了青松的母亲，并且诞下了青松。从那时起，天君就对我这个长子不冷不热，一门心思都在青松身上。” “想来这都是大家能够感受到的，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没有缘由的，天君就命令我去凡间历劫，也没有和我说要经历多久。” “在凡间一待，就是几万年。” 允泽的话里，很明显的只想天君偏心。 “原本我就奇怪，我的母亲璇亭刚刚离开，天君就有了另一个人选，甚至是飞快地生下了青松，这是不是太巧了？” “咳咳。”天君打断道。 “当年的事情经过，这里元老级的人都见证过，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至于我派你下凡，纯粹是想锻炼一下你。在你没有修成正果之前，我自然是不能让你回归天庭。” 天君说得十分客套，好像是在为允泽考虑的样子。 “哦，是吗？我不知道父亲原来您这样关心我。” “出于一直以来，萦绕在我心头的疑问，我彻夜开始研究这一份档案。” 允泽把手伸开，举过头顶，让在场的仙人都能看清楚。 “云实公子，可否借兰台之境的原录灯一用？” 突然提到原录灯，众仙的眼神也往这里瞟来。 云实从袖中拿出原录灯，抛给允泽。 “多谢。” 允泽对这个东西，用起来已经十分顺手了。 他快速地按下几个按钮，就把档案呈现出来。 “请大家仔细看这里面的内容。” 大概讲得是璇亭的生平，前面的记录并不详细，甚至有些地方过于潦草了。 在兰台接触过这么多的人物档案，这一份反而显得十分草率。 璇亭不是天君的第一任妻子吗？为什么档案记录下来的会这样少和模糊？ 直到和天君搭上边的时候，才慢慢详细起来。 其实看这份档案，我和云实都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完整无缺的，更不用说后面的内容了。被有心人删减过之后，这份档案就失去了可以当做证据的意义。 整整一遍都翻完了，天君大笑起来。 “允泽啊允泽，你说，你就把这些东西搬上来，是想忽悠我们吗？” “天君稍安勿躁，我有一些事情要问在前面。” 允泽并不慌乱，已然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好，你问。”天君不信允泽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份档案，当初是由谁撰写的？” 天君没有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是啊，这是谁写的？ 第一百五十章 望君湖畔 这是谁写的，他堂堂一个天君怎么会在意这样的细节？ “父亲，您不知道吧！这份档案是母亲璇亭的好朋友写的。” “这又有什么关系？”天君现在都不知道，允泽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我是想说，不仅您有真的完整的档案，我也有，甚至更多！” “等一下等一下。”庄绍站出来梳理思路。 “你是想说，你有更加完整的档案，甚至比天君知道的都多？” 允泽肯定地点头，“正是如此。” 天君心里觉得有些不妙，可是璇亭的好朋友是谁，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就让我们看看啊！” 其他一同参与的仙人说道。 “没错，我当时也见证了两位天君的夫人，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大家稍安勿躁。”允泽抬抬手，压下底下议论的声音。 “没关系，我的母亲的好朋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的档案的线索，就藏在这些被删减掉的档案中。” 天君陡然想起来！好像当年有人把档案给他看的时候，就是两份！ 一份是简略的，一份是详细的。那个人是谁？ 他当时想都没有想，就把那一份简略的档案，交给兰台之境。 “请大家睁开眼睛看好了。” 允泽用仙力，把每个段落最前面的字，一个一个圈出来。 片刻之后，一句完整的话，就出现了。 “璇主有冤，望君湖畔有言。” “这不就是一个巧合吗？” 有的仙人质疑道。 “况且天宫里，并没有望君湖畔啊！” “确实是没有，但是天君一定知道吧！”允泽望向天君。 天君眼底溜过巨大的震惊。。 他当然知道，那是他和璇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了纪念旁边的小湖，才取名叫做“望君湖畔”。 “不认识，什么望君湖畔。”天君没有说实话。 “好，没关系，父亲若不记得，可是我知道，因为母亲璇亭时常会去那个地方。要不，请各位一同去看看？” “算了吧，还要走一趟，多麻烦啊！” 有的仙人抱怨道。这个人是青松的死忠粉，所以对允泽所做的一切，都看不顺眼。 “我觉得倒是可以，毕竟这是关乎天君的大事，我们有幸聆听，也是我们的荣幸。” 也有的仙人在支持允泽。 毕竟谁会闲着没事，敢找天君的麻烦呢？允泽敢这样做，一定是有百分百的把握。 “好。天君，我看我们也走一趟吧，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庄绍竟然开口了，众仙也没有什么可以拒绝，随着允泽一同往外去。 天君喊住庄绍，不悦地质问庄绍，为什么要顺从允泽的意思？ “天君，今天的事情，和青松的事情是一样的，只要没有解决，就一定会再次发酵，不如一次调查得清楚明白。” “好吧好吧！”天君无奈地挥挥手。 允泽把我们带到一个岸边。这个地方，好像有点熟悉啊！ 对了，是苏禹的母亲！这是苏禹母亲被带走的地方！ 我看向苏禹的方向，他紧抿着嘴唇，眉头紧锁。看来他也发现了。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用口型说了一句“静观事变”。 允泽站在最前面，后面站满了仙人，场面极度壮观。可能几百年了，这个小地方都没有这样热闹过。 “我需要云然你的帮助！”允泽对着一众仙人喊道。 啥，我还能帮助什么？ 众仙自觉地为我让开一条路，我硬着头皮走过去。 “允泽公子啊，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的吗？” “我知道你会自然之术，所以要拜托你，凝结起这一片小湖。” 我震惊这双眼，你是在开玩笑嘛？救我一个人，掀翻整个小湖？ “允泽公子啊，这个，就有点为难我这个小仙了。” “或者，用你的业火红莲也可以。” “允泽公子的意思是……”我挑眉，难道是想烧光这个湖？ “对，你想得不错，东西在湖底。” “那，要是不小心，被烧没了怎么办？” “这一点，应该不用担心。那个人留下线索的时候，一定都事先想过了。” 允泽竟然这般确定？ 他伸出手，把我引到岸边的最前面。 又是深深鞠了一躬，“麻烦你了，云然仙子。” 那个，也不用行这样的大礼啊！ 既然允泽的话都说这个份上了，我不接受也不能啊！ 我催动念力，指尖凝起业火红莲的小火苗，借风的力量和顺势，把火苗往湖中央引去。 一边集中精力，不断地增大火苗的大小和威力。 大概用到功力七八成的时候，我明显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力量在叫嚣。 那是一种撕扯的感觉。 从心口出发，贯穿到整个身体。 难道，真的是力量相冲？ 我不敢再用力，额头上已经冒起了汗。同时，我不敢直接把念力撤去…… 该怎么办？ 我只能硬着头皮，把火焰维持稳定，渐渐把火焰浸没到湖水里。 眼看着火焰没有被湖水熄灭，反而越燃越旺。我自己都感叹起来，这业火红莲，真是燃烧尽万物啊！ 连水火相克的原则都被打破了。 整个湖畔燃烧殆尽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看到有一小片燃起来之后，就渐渐撤去了自己的力量。 我怕在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当场昏过去。 苏禹见我停下手，一步上前，把我拉住，往我身体里传输力量。 “谢谢，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你这身体都……！” 苏禹有些担心，把我拉到后面，为我运气补气。温悦心和云实都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看烧一座湖多没意思啊，让他们去等吧，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好了。”温悦心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大大咧咧。 “小悦心啊，你好歹是执行司的司主了呀，注意形象啊！” “没事，也没人看着。”温悦心丝毫不在意这些。 “云然！”苏禹突然说道。 “怎么了？” “我感觉你的身体不太对劲啊！” “啊？怎么了？”我心有些凌乱。 “温悦心，你感受一下云然的体温！”苏禹对温悦心说道。 “不会吧，云然会有什么事？” 温悦心一探上我的内力，也是吓了一跳。 “云然，你的身体里怎么这样滚烫！” “可能是因为，用了业火红莲吧！那火本来也很烫啊！”我打算搪塞过去。 云实也不放心地过来探探我的体温。 “会是这样吗？”温悦心仔细思索。 “好啦好啦，别把话题聚集在我一个人身上啊！温悦心，这次允泽的是打算干什么，有和你说过吗？” “嗯？刚才在殿门口的时候，和我说，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没有别的了吗？”我继续追问。 “没了，就这一句话。”温悦心肯定的回答。 “这一次，允泽把事情闹得很大了！”我感叹。 “是啊，把天君年轻时候的事情都翻出来了，希望能够真的找到什么线索。”温悦心还是担心允泽的。 “好了好了！” 前面一众的仙人突然有了很大的动静。难道是已经结束了。 我连忙起身，和苏禹温悦心，还有云实，一同往前面走去。 原本汪洋一样的小湖，现在烧得只剩下湖心的一点。 等着最后的火焰烧尽，里面的东西也渐渐出现了。 远远地看着，好像是一个小盒子。 允泽翻身往湖心走去，其他的仙人目光聚集在允泽身上。 他一步一步走得有些慢，因为湖畔和湖心的坡度很陡峭。 天君的脸色不太好，甚至有些发青。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璇亭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这个盒子他怎么会不认得？ 为什么会这样？ 天君感觉到有心无力。 难道所有事情，都要被揭开了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君旧事 “真的会有东西啊！”有的仙人感叹道。 “这一带地方，本来就偏僻，除了明确的线索，否则根本不可能把湖底的东西找出来。” “现在要说是巧合，我一定不信。” “你小声一点啊！被天君听见了怎么办？” 是啊，这件事关系到天君的往事，若是坦坦荡荡，允泽又怎么会有机会翻出旧账？ 允泽没有被后面仙人们的窃窃私语影响，专注在自己的脚下。 他慢慢靠近那个小盒子，上面的纹样也渐渐清晰起来。可以说是非常精致。 小盒子的外层，有一层薄薄的膜，也是托它的福，没有被业火红莲烧尽。 允泽拿起小盒子，准备往回走。 “轰隆轰隆！” 小盒子里竟然迸发出巨大的光芒。 难道还有机关？ 瞬间爆发的强光，让在场的仙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紧接着，连天上的色彩也开始骤变。 狂风来，急雨至。 一片洁白的云朵被乌云掩盖，看样子是来势汹汹。 “终于有人找到这个秘密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天空传来，像是早晨朦胧之间，揉着眼睛刚醒来的姑娘在呢喃。 有仙人很敏锐地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璇亭！这是璇亭的声音！” “不要这么惊讶啦，哦，有很多的老朋友啊！”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璇亭的声音在这里，但是人去哪了？ “母亲，你可能看得见我？”允泽哽咽地说道，他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很是激动。 “允泽啊，没想到你都这般大了！” “母亲，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请您务必说出来吧！”允泽趁热打铁。 “等一下等一下！璇亭仙子，你现在究竟是在何处，若是可以，何不显出真身？”庄绍没有被骤变的气压吓到。 “我若是能，我也想出现，可是当年，那些个人，把我的魂灵摧毁了，我只能以意识游离。” 天君站不住，有小厮立马端上椅子，让天君坐下。 “璇亭，我以为你是不可能回到这里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璇亭听到天君在说话，竟然嗤笑起来。 众仙心中和我一样迷惑，听起来，天君和璇亭的关系并不好。 “没关系。其实当年我给过你机会。只是你没有珍惜，才有今日反转的一幕。” 天君摇摇头，时间过去太久，他实在不记得璇亭哪里还留过一手。 “母亲，请您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吧，作为您的儿子，不忍心您带着这个秘密消失。” “允泽，几万年，你过得也不轻松吧！” “是，天君自您走之后，立马娶了另外一位夫人。等另一位夫人也有了孩子，天君便命我下凡历劫，这一过去，就是几万年。” 允泽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现在他对这些过往一点感觉都没有。 “竟然是这样”，悠悠女声飘来，带着怒意。 “天君啊，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说的吗？” 女声对着天君的方向质问。 天君拉近庄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庄绍，你去周围看看是不是允泽在搞什么鬼，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庄绍领命，趁着混乱，往人群地外围走。 “我不记得了。”天君稳住心神，对着压抑的天空说道。 “你不记得？那你可真是没有心啊！”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因为想坐上天君这个位置，才选择的你。你能为我生下一个孩子，我为此很高兴，但是你太得寸进尺了。” 天君也说不出具体的事件，现在给他留下的，就只是这一些糟糕的感觉。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璇亭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看着周围变幻无常的天气，陷入沉思。 究竟会是什么，能够这样清晰地传声音过来？就凭借一个神识？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既然你不仁，那我便不义了。”璇亭像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突然刮来一阵强风，带走允泽手中的小盒子，似是一股怪力，把盒子打开。 里面的构造，竟然有点像是原录灯。 只见一个屏幕凭空出现。我和云实皆是大惊！ 这种技术在几万年前竟然就已经有了？这个对我们的冲击可以说是很大了。 上面的动画，没有现在的清晰，但是人脸还是足以看清楚的。 这，有点像是璇亭的回忆。 “允泽，你把盒子放下吧，然后到对岸去。还有其他无关此事的人，都到对面的岸上去。”璇亭的声音飘来，伴着呼啸的风。 “璇亭这是什么意思？” “这我哪里知道啊！你看着风，你说什么我都快听不清了。” “那我们算还是不算？” “你这么这样墨迹，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快点跟上。” 霎时间，有超过一半的仙人，往湖的对岸走去。 停留在原地的，只有几个年纪稍大的老仙，还有天君，青松等人和一些侍从。 “云实，你说为什么要这样分开来？”我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我看啊，璇亭仙子之后，是想惩罚其中的谁吧！所以让无关的仙人到对岸去，以免伤及无辜。” “有理有理。”我点点头。 屏幕上的动画开始转移，是以璇亭为第一视角展开的。 映入眼帘的，是璇亭和天君成婚的一段画面。 热热闹闹，所有与会的仙人都是喜气洋洋。 一切流程都按照规矩来过一遍。 璇亭在新房里，等待着自己心爱的人。又耐不住性子，想往外面看一看，所以用手轻轻地在窗上戳了一个洞。 “真好！”璇亭喃喃自语。 我相信她那时候很年轻，而且一定是感觉很幸福的。我甚至能想象到她的笑脸。 视线慢慢转移，璇亭还是最关心天君，所以望了一圈，然后画面停留在天君的身上。 天君在干什么？他拿着酒杯，正在与周九碰杯。 脸上也是笑嘻嘻的。如果不是天君的长袖之下，牵的是另一个女孩的手，璇亭一定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可是天君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抓着那个女孩。 和璇亭一样年轻，气质也好。 那个女孩背对着璇亭的方向，之前她也没有认识过，但光是天君刚才的做法，就已经惹恼了璇亭。 画面突然暂停下来。 璇亭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周九，那个女孩，你认识吗？” 众仙目光回到对岸，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周九的神色。 那个女孩是谁？周九自然清楚不过。 “周九，那个，你听我解释！” 周九没有说话，反而是天君先开了口。 “我当时喝得有点多，许是把她认作是璇亭了，你要相信我啊！” 天君的脸都愁成一团了。尤其是这种陈年旧事被挖出来。 周九本来就深沉的脸色，现在一个眼神就仿佛能把人千刀万剐。 天君的一番言辞，可以说是毫无信服力。周九冷笑，目光狠厉。 “天君啊，我竟不知，你这么早就把开始下手了？” 偏偏这里的风像是中邪了一样，生生把声音传到我们这里，而且字字清晰。 “周九，她是你的未婚妻，对吧！” 璇亭经历了完整的事件，能够推测出其中的盲点。 “是。”周九咬着牙，要不是这个人是天君，他早就想把天君送去地狱。 当年的阴差阳错，周九一直以为是巧合。 既然是巧合就没有办法了，可他今天刚刚得知，天君可能是早有预谋，这怎么能让人松下这口气？ “什么？未婚妻。” 众仙纷纷议论起来。有的是震惊到扶额，有的是垫高了脚尖想看热闹，有的则是站的累了，干脆坐在岸边。 “我确实听说，好像周九和天君不和是因为一个女人。”我认真回忆，始终想不起来，是谁同我说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周九未婚妻 “这，天君确实做得不好。好歹是自己的新婚之夜，拉起另外一个姑娘的手算什么？” “天君不是说自己喝高了吗？” “这种搪塞的话，你也信？” “那那那，你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 “事情都摊牌到这里了，听璇亭仙子继续往下说吧。” 允泽全程站在原地，手合起来垂在背后，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对天君，他心寒吗？ 当然，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不受宠爱的那个。 在田军那里就没有感受到什么父爱。 所以他现在只是想要母亲，能够将天君的最新，告之天下。 不过是因为血脉里，留着和天君一样的血，所以也称不上有多厌恶。 “哈哈哈，天君啊，你一定想不到，我还发现了更多。” 天君不停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从前的行为竟然这样的出格。 画面偏转，是婚后，璇亭和天君吵架的场景。 一处精致装修的院落里，两个身份极为尊贵的人却在大声地吵架。 那时候的璇亭和天君都很年轻，年轻气盛，吵起架来，谁都不让着谁。 “璇亭啊，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天君怒骂道。 “我，我又怎么了？” 天君指着璇亭，气得直跺脚。“我今天晚些回来怎么了，你就这么想限制住我？” “不是，你自己算算，我们成婚才几天啊！你这一天天晚上都出去。”璇亭数着手指。 “我忙不行啊！你怎么这么烦？” 天君怒喝一声，转身离去。 “你等等！”璇亭自然不甘心，跑过去，堵在他面前。 “要去可以，带上我。” 这是璇亭给天君最后的底线。 “哼，你去干什么？”天君着急离开，一甩开手，就把璇亭仙子推倒在地。 也没有看到璇亭仙子摔倒在地上，蹭破了皮，然后就洋洋洒洒地离开。 璇亭摇摇头，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握紧拳头，打向身边的树。 那棵树，竟然是往生树！从画面里，我看得真切，和兰台之境里的那一棵极为相似。 “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在忙什么！”璇亭自言自语，然后追着天君的方向，一路跟过去。 天君到的地方，是从前的尚言司，就是周九的地盘。 周九那时候也很年轻啊！和天君好像关系好不错。 周九好像很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天君，立马迎上去。 “你来啦，快进来。”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谁还没有一个年轻的时候。 周九把天君拉进尚言司，边走边说，“今天，可不能早走啊！我可是准备了很多好酒。” “哈哈哈，我也想啊，但是家里那个母老虎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下次，你把她也带过来！”周九笑着说道。 “这怎么可以，打扰我们的雅致，她还是算了吧！” 天君说得直接。璇亭仙子确实一字不落地听进去。 虽然很生气，但是如果只是这样，好像确实自己不应该去干涉。 天君和周九两个人喝点酒而已。 她当然是愿意这么想，但是她没有彻底放下心来。 所以犹豫再三，还是趁门口换班的时候，偷偷溜进去。 然后一窜窜到楼顶。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好，看着下面周九和天君笑得开怀。 他们说起话来，也是没完没了。 无非就是什么千秋大业，理想未来。璇亭仙子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喂，今天要不，你就住在这里吧！” “好啊，我也不想醉着回去，然后被她再骂一顿。”天君摇晃着酒杯，似是还没有尽兴。 “那这样，我带你去厢房吧！反正空房间挺多的。” 天君点点头。周九扶着天君往最近的一处厢房走去。 “那就这样了，再见了！” 周九说完，把厢房的门合上，自己也回到住处歇息。 正当璇亭仙子放下疑心，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听到“吱呀”一声。 “怎么回事？”璇亭仙子心里想。 慢慢蹲下身子，隐藏在暗处，看着下面的动向。 天君悄悄把门打开，脸上哪里有一点醉醺醺的样子。 画面再一次停止。 众仙下意识地看向天君。毕竟画面里的当事人有两个，一个是不见踪影的璇亭仙子，另一个就是天君。 天君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紫，像极了变色龙。 “怎么样，你还想再回忆一遍吗？” 璇亭冷冷地说道。 “还有周九啊，从前你和天君这般要好，怎么没有早点发现他的真面目呢？” “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后面内容的，就是周九。 那个时候，他的未婚妻就在尚言司里，之前天君的行为，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天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不用回忆了，我自己做的我清楚。周九，这确实是我对不住你。” “所以，你常来我的尚言司，就是为了见我的未婚妻？”周九说出这话来，自己都觉得很搞笑。 “周九啊，你放心，你的未婚妻不像某些人这样不安分。” 璇亭无意为难周九，所以给周九一个准信。 “天君，你不想回忆，我还真就要放，让在场的人看看，天君的手段。” 璇亭的话音未落，画面再次转换起来。 镜头随着天君的方向，慢慢移动，然后停在另一间房间的门口。 天君用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天君不愿等待，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再悄悄地合上。 璇亭看到这里，实在是坐不住了。 天君未免对这里的环境也太熟悉了。 璇亭从屋顶跳下来，轻轻贴在窗旁边听里面的动静。 “你怎么又来了？” 一个非常好听的女声。 璇亭不敢轻举妄动，难道里面的女子就是那日大喜之日，天君拉着的那个姑娘吗？ 好家伙，被我逮到了，看你们两个怎么收场。 “你别过来啊！。你要是过来，我可就喊人了。” “我就不明白了，我是万人之上的天君，你为什么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璇亭没有戳破窗户纸，只能听得到声音。 “不是，不是这样的道理。难道因为你有权有势，我就非得往你身上靠吗？” “那，你以为你逃得我的手掌心？” 璇亭越听越不对劲，好像是天君单方面的问题。 不行，璇亭越听心越凉。怎么会这样？ 她打算做些什么。画面里，璇亭施法，燃起身边的草木，然后捏着嗓子喊，“走水啦，走水啦！” “快来救火！快来人啊！” 她再一次跳到房顶上，看着事态发展。 要是天君真有这样的心思，她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但是之后就是愤怒了。 好歹才刚刚成亲，天君就开始沾花惹草。 她倒是想看看，天君会这么做？ 听到求救声音的其他小厮立马赶来救火。 周九听到动静也从房间里出来。 “怎么了？” “周大人，您未婚妻的房间着火了！”小厮一边拎着水桶往前跑，一边说。 “什么？”周九心慌了一下，立马跑过去查看。 那时火已经烧得很旺了，远远地冒着黑烟，红色火光灼伤人眼。 “怎么办？”周九心里着急，任谁都看得出来，周九很担心，关心自己的未婚妻。 “咳咳”，里面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然后从火光里走出来天君的影子，身边搀扶着的是周九的未婚妻。 周九一见到这样的场景，立马上前抱住心爱的人。 他沉浸在心爱之人没有出事的欣慰中，没有想其他复杂的事情。 当然，这是周九年轻时候的想法，放在现在，心思不会那样单纯。 天君还没有开口说话，周九先一步谢道，“多谢天君相救，尚言司感激不尽！” 天君完全没有想到周九是这样想的，就不用自己找什么理由了，“不用客气。” 第一百五十三章 彼岸花仙 “怎么样，周九，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啊！” 璇亭暂停画面，用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说。 周九撇了一眼天君，冷笑道，“天君啊，后面的那件事，看来应该不是巧合了对吗？” “不不不。”天君连忙摆手。 可是他的行为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天君，当时我再三问过你，你还是不承认啊！” “我说，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只要你说，我就能够接受，可是你却选择再三隐瞒，用最卑劣的手段得到她，这就是一代天君的所作所为？” 璇亭一连串的质问，问得天君措手不及。 他欲言又止，这些事情他的的确确都犯下过，所以根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为自己辩解。 “璇亭，我还能做什么？”天君的脑子都快炸了。 那种失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你还能做什么？你现在做什么，也弥补不了当初对你兄弟，你妻子儿子的伤害。” 天君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心里面极度的害怕。 这样的事情再放下去，他一代天君还有没有活路了？ “那你想怎么样？”天君是想谈判了。 “哼，你也知道害怕啊！反正我现在只是一缕神识，不在乎你干什么。” 画面再一次动起来。这一次直接跳转到璇亭生下了孩子，允泽。 “你看看，他是不是挺像你的！” 璇亭脸上洋溢不住的喜悦，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还是男孩！ “嗯，是挺像的。”天君淡淡地说道，有些敷衍。 璇亭本来是想和天君摊牌的，但是身体检查出有了身孕，所以忽略了天君从前的行为。 她坚信，天君看到这个孩子，一定会回心转意。 这是唯一一个，支撑着她到现在的理由。 所以璇亭给过天君机会了…… 为了庆祝孩子满月，赐名，天君还特地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宴会。 基本上，天宫里的仙人都请到了。场面奢华壮观。并不亚于现在的大型宴会。 周九心里有几分揣摩，因为就是在这里，事情开始发酵。 “周九，当时的你竟然没有疑问，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璇亭现在和周九是同一条战线的人。 “我是有过怀疑，但是我觉得天君不至于这样大胆才是。” 除了当事人，我们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之后就省略一段吧，我也不想再去回忆，这对我和周九太过残忍。” 璇亭打算开始算账了。 “天君，我那个时候开始神志不清，甚至是胡言乱语，是你搞的鬼吧！” “强迫周九的未婚妻接任我的位置，应该也是你干的对不对。” 天君兄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诺大的天空喊道。 “可是你会有什么证据呢？你一点证据都没有啊！” 天君笑起来，笑得灿烂。还以为璇亭会有多么大的证据，原来到最后，都是口头上猜测。 “璇亭啊，几万年了，你的想法还是这样单纯，一点长进都没有。” 天君重新拾起掌控局面的信心。 “璇亭，会不会这都是你的想象？你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呵，果然是忘恩负义的人，见我没有证据，来倒把一口。你听着，证据我有，就在你身边。” 身边？天君迷惑地转了一圈。 庄绍被他派出去巡查，璇亭的出现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剩下的只有青松，周九和一众小厮了。 “你要是真有，你就直说吧！别卖关子了。”天君朗声道。 “好，我满足你，痛快一点。当年你设计抢走周九的未婚妻，当时她已经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随着璇亭说出这段话，天空中响起几个惊雷。雨点细细地开始下起来。 我想起兜里的竹伞，在众仙震惊的目光中，撑了起来。 伞面并不大，只能撑得下我和温悦心。 “不可能。”天君一口否决。 “她要是怀孕了，我又怎会……” “是啊，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已有身孕。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青松其实是周九的孩子。” “不可能！”天君已经嘶吼起来，他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凭你一张嘴，可做不了数！”天君反问。 只要有任何的一点逻辑错误，天君就有理由相信，璇亭是为了报复自己，所以编出来的谎言。 “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你何不验一下血，这样就清楚了？”璇亭嘲笑道。 “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的说法，去怀疑自己的儿子！” “哦？是吗？当年知道此事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彼岸花仙，你忘记了？那个被迫被你赶去冥界的彼岸花仙？” “她啊！当时差点坏了我的好事，冥界这种地方，过来奈何桥，孟婆汤，她哪里还会记得天宫的事？” 天君也是笃定了这一点，也把彼岸花仙赶到冥界，没有命令不得回天宫。 “天君！其实要是没有不入轮回的话，是可以带着记忆回来的。” 无忧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隔着岸喊道。 “你去过冥界？”我转头问无忧。 “是啊，当时你昏迷不醒，我和温悦心就商量着去冥界试一试。然后真的找到了阿离，她就是带着记忆出现的。” “对，也是阿离想到，彼岸花仙的凝花石可以救你。” “竟是这样？”我回想起这一切，似乎是说得通的。 “什么？”天君惊讶地说道。 “没想到吧，天君啊，你就是太过相信自己的感觉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璇亭说道。“现在，还需要一人，去把彼岸花仙请来了。” “我看场中有一个人很合适，那个撑伞的小仙，你是不是身体里有一小块彼岸花仙的凝花石？” 突然说道我，我还愣了一下。 把伞交给温悦心，走到细雨中。 “回璇亭仙子，正是在下。托彼岸花仙的凝花石的福，保住了我一条命。” “那正好，请你去最为合适了。天君，你说呢，这样也没有什么可以串通的地方吧！” 天君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周围，想找到庄绍的人。目前能阻止云然的，就是庄绍了。 庄绍其实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天君想什么他都猜得到。 但是庄绍也不是傻子，利益权衡他还是想得清楚的。 今天所发生的的一切，都指向天君的品格有问题，就算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让众仙心中存疑。 璇亭仙子也说了，青松这个孩子，不一定是天君的。 那身为三司之首的肃政院的院首，就要考虑一下其中的要害。 这次他会随着云然一起去。但绝对不是去阻止。 正当我往轮回境的方向去的，有人从后面叫住我。 “云然！” 我回头看到是庄绍，有些震惊。 “庄绍大人，何故来此？” “自然是和你一同去冥界了。” “这是为何？” “也算是一种见证吧！” 庄绍的脚步很轻快，我这个小年轻想跟上，竟然有些吃力。 又是很熟悉的轮回境，我好像来过很多次了。 我和庄绍先后跳入，来迎接我们的仍然是潘小蒄。 “好巧啊！”潘小蒄看见我的出现，说了一声。 “身体还好吧！”她一瞥头，看到另一个人也来了。 “哦？这不是庄绍大人吗？” “你认识啊！”我惊奇地说。 “认识认识。” 庄绍看到潘小蒄，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对了，今天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彼岸花仙出面！” “彼岸花仙，你们天界这段时间怎么了，怎么一直来冥界寻人？” “一下子说不清楚，还是要拜托你了。” “那你们跟来吧！” 潘小蒄见我们形色匆匆，也没有多做停歇，正准备往里走。 “我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脚上胎记 一个身穿绯红衣裙的身影走出来。 “彼岸花仙，你怎么出来了？” 她慵懒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因为这个孩子，她的身体里有我的一小块凝花石，所以可以感应得到。” “原来如此，那我不打扰了，你们去忙吧！”潘小蒄会会走，潇洒地离去。 彼岸花仙从昏暗的光中走出来，虽然声音听起来冷冷的，此刻却是带着笑。 “你好啊！” 彼岸花仙对着我的方向说。 这番举动着实让我受宠若惊啊，应该感谢的不应该是我吗？ “彼岸花仙实在是客气了，是我失礼，还没有谢过您。” 她一步一步走到我身边，似是很亲昵地拍拍我的肩，“走吧，都在等我们呢！” “这次庄绍竟然也来了？”彼岸花仙看到庄绍，说了一句。 “都是老旧人了啊！”庄绍也感叹道。 我们三人一行立马回到望君湖畔。众仙等待着我们，也没有闲着，纷纷讲出自己的理解。 “我觉得啊，其实这一切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你看这天气，还有璇亭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你们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另一个仙人反驳道。 “你是没见过世面，这一点小风小浪算什么！” “不过我觉得啊，这天君好像是真的有问题。” “对对对，从他做事风格上我也看得出。” “是啊，不过，青松和天君走得是同一条路子，你们发现没有？” “发现什么？” “就是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不达目的不罢休，或者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没错，这一点我认同。” “可是按你这样的话说，青松就应该是天君的儿子啊！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哎，真是很难说清楚啊！” “是，还是等云然带来彼岸花仙吧，看看彼岸花仙还知道些什么！” “对了，我想起来，之前第二次会审的时候，云然突然出现在天宫里，说自己是有彼岸花仙的凝花石？” “嗯，我有这个影响。当时青松还想打云然的注意，然后被天君一口回绝了！” “对，我就是想说这个，会不会和今天这个案子也有关系？” 一堆仙人七嘴八舌，明明是冷风冷雨，被他们说得热火朝天。 “允泽，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苏禹就站在允泽身边，随口问道。 “没什么想法，只想这天宫里，我的母亲可以说出真相，让该受惩罚的人收到惩罚！” 允泽看着这一片空荡荡的湖心，渐渐被雨水溉满。 “苏禹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也许也在这一个事件里？” “什么？”苏禹下意识地回道。 他母亲的事情，是鲜为人知的才对。 “你看，你和我差不多年纪，当年和璇亭仙子，周九未婚妻关系比较近的，只有那么几个仙人了。” 苏禹提起自己的母亲，立马冷静地思考起来。 “你是说，我的母亲有可能是璇亭口中的那个好朋友，也有可能是，那个知道真相的彼岸花仙？” “你这理解能力不错啊！我也是想到这一步。如果是彼岸花仙的话，见到你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反应。” “好，多谢允泽公子点醒。”苏禹很清楚，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还有那个是用自然之术的人是谁？ 他多多少少也意识到，能把她母亲带走的人，一定身份不凡。没想到阴差阳错在璇亭的事件中，瞬间有了方向。 那会是谁呢？ 对岸的氛围远远没有这里的热闹。 完全是出于尴尬的境地。 周九本就因为未婚妻的事情，和天君不和。现在又被爆出来，当年的事情不是巧合。 他没有当场拿了天君的狗命，已经是很克制了。 天君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直没有说话，就怕一个万一，祸从口出…… “来啦来啦！” 我们三个出现在细雨迷蒙中。 “那个红色的就是彼岸花仙？” 很多年轻一点的仙人，都没有见过彼岸花仙，所以惊奇地问道。 “你来啦！”璇亭感受到彼岸花仙的气息，问了一声好。 “没想到啊，璇亭，现在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我重聚在一起。”彼岸花仙一出场，就让人觉得沉稳大气。 “怎么样？是需要我来帮什么忙？”彼岸花仙看着空中，沉着冷静地说道。 “就是当年青松的身世，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青松？”彼岸花仙往天君的身边走，看到青松，淡淡淡淡地点了点头。 “你就是青松是吧！”彼岸花仙直接略过天君，问身边一个年轻的身影。 “正是。”青松承认。 “还真是像啊！”也不知道她在说像谁？ “是，当年我和青松的母亲有联系。” 彼岸花仙随意走了几步，继续说道，“她经历过什么，都和我说过。” “你们好不好奇，天君为什么要突然赶我下冥界？” “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了天君的秘密？” “或者你手里有什么把柄！” 对岸的仙人分外的积极。 “都有，总之啊，因为青松母亲的事，我没给天君添堵。所以他索性让我消失，美名其曰，去冥界任职。” “是不是啊，天君？” 彼岸花仙的年纪，和周九庄绍天君是一辈的。 所以说起话来，有一种带有岁月沉淀的味道，勾人心弦。 天君看了她一眼，“是与不是，全凭你一张嘴。” “还不承认啊！当年青松母亲和周九明明是一对佳人，你为了自己的私欲，给青松母亲下药。又为了自己高枕无忧，还残害璇亭。” “你就竟是这样一副黑心肠？”彼岸花仙冷冽地笑起来。 “真是不凑巧，没错，青松母亲成为天君第二任夫人的时候，确实已经怀有身孕。她不知道，但是我夜里给她把过脉！” 天君一脚踹开椅子，伸手掐住彼岸花仙的喉咙，“你要是再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天君，你倒是不要着急啊！” 璇亭话还没有说完，天空中惊现一条如长鞭一般粗的闪电，往天君手中打去。 天君条件反射地松开，那一道雷电擦过天君的手，直接腐烂起来。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天君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天空。 昏沉沉，雾蒙蒙，还有丝丝雨点不停地落下。 “我是这里的天君，谁敢害我？”天君搬出自己的身份。 他不敢相信，他明明是一代天君，被雷打中，这让他日后面子往哪里搁？ “彼岸花仙，你应该还知道一个青松身上的秘密吧！”璇亭根本不理会天君，径直对彼岸花仙说道。 “是啊，我怎么忘了。多谢你的提醒了。” “周九啊，麻烦你脱下自己的鞋，让我们大家看看。” 这什么虎狼之词？ 周九没有反应。 “不是，你脚上是不是有胎记。三颗星星？”彼岸花仙轻描淡写地说道。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周九觉得分外神奇。就算是青松母亲和她是好朋友，也不见得这些都会知道啊！ “你想什么呢？是因为青松的脚上也有，所以我推测的！快点吧，不然我亲自动手了。” 不得不说，彼岸花仙的思想还挺开放的。 周九在众目癸癸之下，脱下自己的鞋袜，可以看到，在脚背上，的的确确有三颗星星。 天君此刻依然哑口无言。纵然是他再不相信，此刻也不得不怀疑起来。 天君不顾形象地去拔下青松的鞋子，然后拉着青松的腿过去，和周九的对比。 怎么会这样？ 当初也是因为青松脚上有三颗星星，让天君一度以为，青松是天选之子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猝不及防 现在是什么情况？天君的信念崩塌，化为乌有。他的神色由震惊渐渐转为呆滞。 青松也分外震惊地站在原地。 “天哪，这种事情竟然也能搞错？” “是啊，这下天君还怎么收场啊！” “想想就觉得惊悚，这几万年了，到现在才说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天宫的阴雨散去，有阳光懒洋洋地洒下来，来得十分不合时宜。 “好了，彼岸花仙，还是感谢你，今日我的大仇也报了，允泽，我可能就此离开了。” 璇亭的声音没有情感的起伏，仿佛说着一件平凡的事情。 “母亲，儿子尊重你，你的心愿已了，希望母亲下一辈子，活得开心一些。” 允泽朗声说道说道，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他有想过把母亲留下来，但是他更相信，她的母亲等着一天很久很久了。 要是可以从此自由，他为何不成全？ “允泽，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阴谋？” 对岸的天君再一次暴躁起来。 “都是你，把我们引到这个地方，后面的局是不是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天君无法接受这个事情，只能进行自我催眠。 旁边的庄绍冷静地劝道。 “天君，请您冷静一下，就算青松不是您亲生的，您收为义子，一样可以让青松成为您的儿子。” 庄绍知道，光是劝解是没有用的，一定要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 “什么？”天君仿佛听到不可置信的话一般。 “他的血脉里，流得都不是我的血了，还会给他机会？” “哈哈哈哈哈，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 “不过，现在留着青松也没有用了。” 天君离庄绍本来就很近，直接抽起庄绍配在腰间的剑，斩向青松。 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天君这一刀，青松不死也残。 周九自从知道了青松是自己的孩子，一直没有出声。 他在想，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呢？但是也没错，青松的眉眼的确是很像天君的，但是论脸的轮廓，确实更像周九。 看到天君拿起的剑，周九想都没有想，直接挡上去。 “父亲！”青松大喊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喊哪一个父亲。 霎时间，血光四溅。 待众仙再一次看清楚的时候，周九血淋淋得躺在青松怀里。 青松抱着周九，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也是，这两个父亲，一个是他从小依赖的，一个是流着相同血脉的。 “天君，您不能再荒唐下去了！”庄绍看到天君当众拿走自己的剑，砍向青松，被周九挡住。这一下，天宫里哪里还有天君的威严？ “天君收手吧！不然的话，我们三司和兰台就要对您进行仲裁了！” 天宫里的确有这样的规定。 要是天君的能力，不足以他继续担任天君，那么只要三司和兰台持有相同意见，天君这个职位是可以罢免的。 “哼，我现在还在乎这些吗？”天君嗤笑。 笑声传到对岸，让每个人仙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没想到，最后便宜了允泽这个小子。” 天君神志已经不清楚了，直直得往后倒。摔在地上，还在哈哈大笑。在笑这巧合，还是在笑今日的局面？ 庄绍命人，把天君扶起来，坐在位置上。 青松扶着周九，又看到天君倒下去，他心里乱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周九大人，您还好吗？” “怎么，到现在，还不愿意叫我一声父亲？”周九嘴角慢慢溢出鲜血。 “父……亲……”青松这个时候，果断不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会知道，你会是我的孩子……”周九对未婚妻用情极深，现在得知青松是他们的孩子，分外激动，血脉翻涌，以至于伤口越来越严重。 站在对面的无忧，已经绕道回到周九身边。 “师父，您先别激动！”无忧着急地说。 周九无力地抬起手，“无忧啊，今天以后，尚言司就交给你了。” 周九这是打算当众把尚言司交到无忧手上啊！ “周九啊，你先别这样着急，这种事情可以以后慢慢说的！”庄绍在一旁劝道。 周九摇摇头，然后笑起来。 “青松，我想你的母亲了。”周九边说边吐出鲜血，染在官服上，地上。 周九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掉在地上的剑用念力举起来，然后刺穿自己的身体，以及后面的青松。 “啊！”又是一瞬间的事情，再一次出人意料。 场面太过于混乱了！尖叫声，窃窃私语声…… 周围的仙人一直在暴动，刚才就在说要罢免天君。正打算联手发起弹劾，这下周九竟然用剑刺穿自己和亲儿子青松。 出了这样的事，需要有人站出来控制场面。 目前有威望的人只剩下庄绍，但是他现在正费力地想控制住天君，没有空来理会其他的事情。 允泽一跃而起。 “请大家不要乱窜，就呆在原地。如果你们有什么意见，之后有你们可以说的时候。” 温悦心看到允泽的身影，嘴里喃喃，“这就是你说的不成功，便成仁吗？” “天君现在神志不清，庄绍正在控制，周九和青松只要能救一定救回来。”允泽悬浮在半空。 阳光倾泻在他的身上，淡淡的橘光笼罩，仿佛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 那边的庄绍已经派人，把天君死死按在地上。 你敢相信吗？堂堂一代天君，竟然会有被人按在地上的一天？ 可就是这样真实地发生了。 众仙渐渐安静下来，听着庄绍和允泽指挥。 按照道理来讲，青松并非是天君血脉，自然已经失去了继承天君的权利，现在周九一把剑刺伤，看样子是伤到心口了，能活下来的几率太小太小。 天君已然是名声败坏，天宫里的人也不愿意再为天君卖命。 除去青松，只剩下一个允泽有机会成为天君。 庄绍冷静地看向允泽，向他点了点头。 允泽再一次开口，“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认为我是最有资格继续去掌管天宫的人，不知道各位仙人有什么意见？” “哎，也只可如此了！”很多的仙人感叹道。 “那我先代理天君的位置，这个应该都没有意见吧！” 允泽当然需要时间去证明自己的实力，他要让仙人们相信，他有能力胜任这个职务。 见没有仙人反对，允泽说道，“天君夺走周九的未婚妻，罪恶深重，拖去大牢，直到天君清醒起来，再开始审问。” “周九和青松，速速送到药仙府，能救一个是一个。彼岸花仙，这次多谢你了，是留是走，皆随你意。” “还有尚言司，暂时交由无忧打理。” 允泽一口气说完所有的安排，一滴不漏，并未错处。 “好。请各位仙人都回到自己的府邸吧！” 允泽打算今天就到此为止。众仙需要大量的时间笑话这些消息，包括他自己。 仙人们四散开来，两两结伴，离得望君湖畔远些了，又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 “这下不得了，天宫大换血啊！” “不错，之前是执行司和兰台之境，现在是尚言司和天君。不得了不得了。” “是啊，完全没有料到。天君之前多么自信啊，现在真是……哎！” “我早就知道天君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几个仙人开始落井下石。 “就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讲出来？” “早前我怎么可能说出来，墙要倒了众人才一起推啊，我一个人，说出来有什么用？” “你这是诡辩！” “说来也甚是好笑，天君从前有多宠爱青松，如今就有多打脸！” 第一百五十六章 怀良的感应 等无关紧要的仙人离开，场中的人清晰起来。 允泽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叹了一口气，“你们也回去吧，想必大家都挺累的。明天我会派人来通知，我们集中讨论一下这个案子。” 允泽作为天君的代理，已经有了天君的风范。 我和云实往兰台之境的方向去。 无忧跟着师父周九，和青松，一同前往药仙府。 温悦心没有回执行司，反而跟在我旁边。 “你不回去啊！” “不回去，今天我们执行司好像不需要干什么。” “就不管啦？” “不管啦，有什么事情，叫我去也来得及。”温悦心回答地干脆。 “那，你不去看看允泽吗？”我继续问道。 “他应该很忙吧，我别打扰他了。”温悦心是一心想来兰台之境了。 “云然，你觉得今天的事情是巧合吗？” “哦？你觉得这里面有安排的嫌疑？” “也不是，就是觉得，好像一切都有背后有人在推动。” 云实点点头，表示认同。 “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感觉？除了璇亭的声音这一点，其他的，我都觉得一切顺理成章啊！况且我亲自去的冥界，你彼岸花仙也没有机会去串通什么的。”我仔细想了想。 “你这么说，也对。今天天宫里大动荡，不知道会不会连累那个孩子！”温悦心想到什么说什么。 “对，我怎么把怀良忘记了！”不只是我，好像天宫里，所有的人都把这个孩子的存在忘记了，只字未提。 “这下怎么办？你的父亲青松现在也是生死未明。不过既然不是天君的孙子，他应该能快活很多，没那么多的压力了。”我分析着说道。 “那也不是一个办法啊！你难不成养怀良一辈子啊！” “是，这也是一个问题。” 我在心里思忖。我是因为芍药仙子的嘱托，所以暂时收养怀良。 那之后，天君也是不能还回去了，这孩子还能拜托给谁？ “然然啊，我就感觉你多了一个累赘。要不，你把这个孩子交给那七个姐妹吧！” “红橙黄绿青蓝紫？” “是啊！”温悦心点点头。 “她们我也不放心，至少来历不明。算了算了，反正他现在还那么小，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我转不过来这些弯，干脆放弃。 回到兰台之境后，师父和云华问我们有什么进展。 “你们一定是想不到啊！天宫里现在乱成一锅粥，群龙无首啊！” “怎么会这样？”云华为我们准备了茶点。 “第一个消息，天君在与璇亭仙子成婚之后，惦记上另外一个姑娘。”温悦心嘴比我快，先整合出这些信息。 “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周九的未婚妻。” 云华一脸震惊，莫云师父还是挺淡定的。 “第二个消息，天君用了卑劣的手段，给璇亭仙子下了药，璇亭仙子开始神志不清。” “那，后来呢？” “后来，璇亭仙子不明不白的离世，天君把周九的未婚妻娶到自己手里，就是第二任夫人。” “第三个消息，才是最劲爆的。”温悦心喝了一口凉茶，才继续说道。 “当时周九未婚妻被天君抢走之前，已经有了身孕，所以青松并不是天君的孩子，而是周就得孩子。” 云华的眉头都皱成一团了。云华心里肯定在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 我瞧着师姐云华的脸色，给她打好预防针。 “师姐，你先别惊讶，后面还有。” 莫云端着茶，没有说什么。 “第四个消息，天君疯了，抢过庄绍的剑，想杀了青松。但是被周九挡住了。” “然后，周九想不开，用那把剑，刺穿了自己和青松，现在正在药仙府抢救中。” “怎么这么乱啊！”云华听完感叹一句。 “那尚言司，现在是无忧在打理？”师父莫云问道。 我点点头，回道“是，尚言司交给无忧暂为打理，还有允泽，现在是代理天君。” “这……”云华一时说不出话来。 气氛一时间沉默起来。 还是怀良的哭声，打断了此刻的宁静。 “怎么哭了！”怀良本来是在竹席上睡觉，此刻竟然哭起来。 与此同时，天际传来哀乐。 整片天空瞬间又一次压抑起来。 “哀乐，是谁？”云实抬头看着乌黑的云迅速地飘过。 我凝望天宫的方向，见药仙府的天空格外的深不见底。 “青松，或者周九。” 怀良的哭声越来越响，我来不及思考，只能回到屋里，把怀良抱在怀里。 “会不会是怀良感受到了，所以才会突然哭起来。” “这倒是有可能，我相信是有心灵感应的，但是……” 这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我看着怀中的怀良，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十分痛苦的样子。 外面风声，雨声开始呼呼作响，温悦心留在这间屋子里，其他人都回到自己的住所去了。 温悦心在我身边坐下，“怀良啊！你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温悦心拿出帕子，轻轻擦拭怀良的眼泪。 “哇。”小家伙一时间哭得更凶了。 “然然，你说他是能听懂我们说话的吗？” 我摇摇头，“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听懂，他还太小了一点吧！” “这可说不准，你想想青松是个多么精明的人，他的孩子能笨到哪里去？” “小怀良啊！你别害怕，别担心。” 我抱着怀良，轻轻晃起来。 “不要去想这么多的事情，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健健康康的长大，开开心心的，就是对你的父亲，母亲最好的回答了。” 渐渐，怀良不再哭闹，闭着眼睛，呼吸也均匀起来。 “看来这孩子，挺听你的话的！”温悦心感慨道。 “小悦心，我开始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现在兰台之境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云实接任兰台之境的主人了，但是我带着怀良，多有不便。兰台是一个工作机构，不适合这个孩子长大。他需要伙伴。” “伙伴？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搬出兰台之境。” “这个我可以帮你。我们执行司有一块地方，是空着的，可以交给你。而且离我的执行司正殿也近。”温悦心拍拍胸脯，笃定的说道。 “我还在想，目前天宫里，还没有一个正规的课堂，天君就是太多宠爱青松了，导致青松没有被约束过。你不觉得，建立一个学堂，让小的孩子，都受一下教育吗？” “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是我说啊，真的太难了！首先这天宫里，有多少孩子你知道吗？光靠你一个人，不太可能支撑下去！” 温悦心一语中的。确实，我只是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可行性不强。 “你还记得锦音阁吗？我可以和锦音阁合作。” 温悦心摸摸我的额头。 “姑奶奶，你没事吧！锦音阁后面就是织簇阁和舞坊，庄落织和红娘的事情，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知道，但是总有人要做这件事的，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的仙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呜……”温悦心陷入沉思。 “那这样好了，我执行司到时候也出一份力，这样，就不怕你独立无援了！” “谢谢你，小悦心。”我抿嘴笑道。 “这有啥好谢的？我也是看开了，能活下去，就是最好的结果。” “嗯。这天宫动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外面的哀乐，仍然断断续续地想着。 这是昭告整个天宫，有重要地位的仙人，不幸离世。 当我意识到青松和周九都走了时候，我内心不仅悲伤，同时也有不解。 周九就算是再冲动，应该也不至于，非要把青松的命一同带走啊！ 而且，那把剑的力量，是不是太强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哀乐 允泽蹲在药仙府的地上。 就在刚才，药仙告诉他，没有保住青松和周九。 允泽之所以想拿出证据，只是想将天君绳之以法，但没有想到天君会这样极端。 周九也是，能下这么狠的心，这天宫里，也数不出几个。 庄绍和苏禹在一旁，见证了整个过程。 庄绍作为天宫里的老人，处理大事，有自己的节奏。 “来人，放哀乐吧！还有这个消息也放出去。” 然后庄绍也在允泽身边蹲下。 “允泽公子，现在你要做的，不是呆在这里，你应该去看看天君。” 天君已经被庄绍的人，带回天界的大牢，关押起来。 按照天君的性子，一定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需要允泽去天牢里，和天君把事情讲清楚。 天君的继承之位，还是由天君亲自颁布比较好。 也断绝了日后天君还有什么小心思的可能。 “好，我现在就去。” 允泽收拾完自己的情绪，立马到天界大牢的方向去。 庄绍看了一眼苏禹，意思是让苏禹一同跟去。 庄绍自己则留在药仙府，屏退了众人，单独和青松和周九待在一起。 “两位啊，你们真是命苦，几万年了，到现在才相认。” “周九啊周九，你又何必这样着急离开呢？” 庄绍摸索着两人身上，有没有留下怎么可以利用的东西。 在青松的腰间，发现了一个香囊。 “咦，这倒是奇怪了！”庄绍惊奇。 这个香囊和第二次会审的时候，芍药仙子用的那个一模一样。这个香囊放在手里，就觉得有阵阵芍药花的味道扑鼻而来。 “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是真是假？” 正当庄绍想扔掉这个香囊的时候，感觉到香囊里，有什么硬的东西，很小很小。 “看来是有东西啊！”庄绍笑道，果然是不虚此行。 庄绍把香囊藏在袖子里，走到殿外，“来人，处理一下吧！” 说完，庄绍没有回肃政院，而是去了锦音阁。 刚才锦儿，庄落织和红娘皆在场中，庄绍亲自去找，必然是大事。 “庄绍大人！请进来。” 锦儿没有想到庄绍会来，立马安排起来。 “不必麻烦，我来是和你们一同谈谈的。” “这，要是让人看到，就不好了！”锦儿小心谨慎，担心道。 “无妨，现在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庄绍转了转自己手中的扇子，运筹帷幄的感觉。 “最近锦音阁怎么样了？” “发展的已经很快了，估计之后的宴会，都是我们锦音阁在操办，要是庄绍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好。” “嗯，这只是一小部分。我还有一个想法。” “哦？庄绍大人请说。”锦儿恭敬地回道。 “不出意外的话，我相信日后，一定会有站出来，想完善天宫的体制，到那个时候，天宫可以不仅是三司了。” “庄绍大人的意思是，我们锦音阁，也有可能会成为其中的一司？” “不错，职能划分会更加明确，你们也会有一席之地。” “那多谢庄绍大人提点了。”庄绍看着锦儿，满意地点头。 “锦儿，你还记得秋音是谁吗？”庄绍冷不丁地说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名字，秋音。 “秋音。”饶是锦儿自己也愣了一下。 对，她就是从前的那个秋音，被云然，苏禹虐地很惨，下场很没面子的秋音。 “要是我能安排，你和苏禹的事情，你还愿意吗？” 锦儿也回想起来，当初鸢尾花仙“改造”她的时候，答应过她这个要求。 “苏禹啊，我现在好像没有什么兴趣了。” “哦？怎么变了？”庄绍饶有兴趣地追问。 “不过要是庄绍大人有要求吩咐，我都听从安排。” 锦儿明白，如今的一切，都是庄绍在背后推动。没有庄绍的布局，她锦儿早就死在天界大牢里了。 “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庄绍笑起来，乍眼看过去，的确是很和蔼。 但是细看，会发现庄绍的眼睛里散发着的，是狡黠的光芒。 “庄落织和红娘，最近听话吗？”庄绍打开别的话题。 “都很好。”锦儿如实地答道。 “要是她们谁有别的想法，你不用汇报给我，直接按你的意思办就好了。” “庄绍大人，庄落织是您的义女啊！” “只要我愿意，谁能是我的义女，你今后也可以叫庄锦儿。” 锦儿心里深受震撼，庄绍其实心也狠，就是一般时候，真的发现不了。 “好，我明白了！”锦儿微微颔首。 “还有一件事，最近这段时间，可以去兰台之境，你既然不愿意和苏禹有什么关联，可以多找云实。就目前看来，云实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兰台主人。” “好，我知道了！”锦儿再次听话地说道。 庄绍点点头，“没别的什么事了，好好经营锦音阁吧！毕竟这是专门为你打造的。” 庄绍最后看了一眼，锦音阁的华丽装饰，往外面走去。 这么好的资源，可不能浪费了。 这世间有机会的人很多，但是大多都没有好好把握。 看看秋音和锦儿就知道了，就是包装过，和没包装过的区别。 庄绍出了锦音阁，也不着急，反而是在街上慢慢地走着。 有些事情还需要他想通一下，下一出好戏就要开始了。 允泽和苏禹前后抵达天界大牢。 门口小厮认得来人，立马退到一边。 “天君在哪里？”允泽进去的时候，问了门口小厮。 “天君现在在最底层。” 最底层？越是往下，这环境越是残酷。 庄绍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想归想，允泽的脚步没有停下俩。 一层一层往下走，关着的罪仙自然是越来越少。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天君，你还好吧？” 允泽走到关押着天君的牢门外，开口道。 “哼，你怎么还有脸来？是想让我把位置传给你？不可能，你出去吧，不管怎么样，这个天君的位置，我是不会传给你的。”天君坐在靠墙的位置。 脱去高贵服饰的天君，搞一个街边乞丐一样狼狈。 人靠衣装，这话的确不假。 “除了这些，您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 允泽很想听到提案均亲自说一句“对不起”。 至少这样，允泽还打算救出天君。 只要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是允泽给天君最后的机会。 但是天君从前何等尊贵，怎么会有自己承认错误的时候。 “呵，我还能说什么？造化弄人啊！” “父亲，您为什么要把这些归咎于命运的不公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 本来天君心里就郁闷，现在特别讨厌的允泽来这里，跟他讲道理，他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允泽，要不让天君冷静冷静。”苏禹在一旁听着对话，劝道。“等天君想说了，再听他说吧！” 允泽叹了一口气，“也好。” 允泽和苏禹转到上一层，合上的门开了一个小口子。 还是可以从缝隙里听到里面的动静。 天君以为已经没有人在旁边了，又立马嗤笑起来。 “我有什么错？我是天君，这天下什么是对，什么是规矩，都是我说了算。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天君开启自我催眠模式。 允泽不想再听下去，把最后一点缝隙也合上了。 “算了，天君年纪也放在那里，让他去反省一些东西，太难了。他的包袱太重了……” “允泽公子，你打算这么处置天君呢？” “就他这样的情况，只能是关上一辈子。”允泽摇头叹息。 “可是天君这个样子，为什么这几万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说天君，你这样不对，不应该这样做？为什么没有？” 允泽情绪也有些激动，抓住苏禹的领子，有些用力。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养闲人 允泽的情绪上来，眼睛都红了。 苏禹没有反抗，任由允泽抓着领子，略微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而已。 “有，其实有。”苏禹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他心里有底，允泽行事还是有分寸的。 允泽听到这些话，慢慢松开手。可见那手指因为用力过度，所以全部泛着白。 “这话怎么说？有人劝过，为什么天君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也看到了，天君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些为所欲为了，那个时候，提意见的仙人也有，但是天君让他们说，然后就当作耳旁风。” “允泽公子，有些人的特质，是很难从根本上解决的。” “那你们这些臣子未免也有些无能。”允泽说道。 “天君是整个天宫的秤砣，你们就任由这个秤砣自由发展吗？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说过了？”允泽用质问的语气说。 “是，之后，就没有了。因为相比较天宫的正义，他们更愿意守住自己原有的地位，不会去冒这样大的风险。” 允泽冷哼一声，“那看来，我觉得有天宫里的职位要大动了，一些不敢说，只为自己利益考虑的仙人，不如早点退休。这个天宫里不养闲人。” “允泽公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要是要注意方式，不要太激进才好。” “这个我自然是明白。”允泽点点头。 “你的师父庄绍怎么说？”允泽突然调转话题，让苏禹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怎么说？” “你的师父让你跟过来，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允泽说得更加明白些。 “师父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只是让我跟过来，可能是为了你的安危吧！” “你觉得你说这话我会信吗？不过我也不想为难你。庄绍想安插眼线，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要太过分了。麻烦你去转告一下。” “好。” 说来也挺巧，苏禹和允泽的年龄很相似，所以待在一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这次青松和周九都一块儿走了，这下云然是不是可以和你正式在一起了？” 允泽变换话题的能力，震惊到苏禹了。 “允泽公子，怎么会对云然的事情这样关心？”苏禹不确定地问。 允泽一下子拍在苏禹的肩上，“你想啥呢？云然和温悦心关系这样好，我关心一下也很正常吧！” 苏禹被允泽拍得一愣一愣。 “其实，云然经过青松拿一次事情之后，心里有坎可能过不去。” “是吗！”允泽没有想到苏禹会这样回答，“那可能需要温悦心疏导一下了。” “允泽公子，作为交换，你说说，你和温悦心打算这么办？” 果然是年龄相仿，好聊起来。 更何况他们喜欢的人，是一对好姐妹。 “我和温悦心啊，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局势动荡，她也刚刚成为执行司的司主，我们不太好互相打扰。” “行啊，那也让我们家云然去说说。” “去去去。”允泽佯装恼怒。 苏禹立马正经起来，“是，允泽公子。” “和你开玩笑的啦！” 苏禹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好像在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一个人了，怎么这么幼稚。 允泽看穿苏禹的想法，反击道，“没办法，没办法！要是云然一辈子都过不了这个坎，你会继续等下去吗？” “当然。”苏禹回答得很干脆。 “没想到你这么执着？”允泽感叹道。 “你也应该有这种感觉吧，觉得是对的人，就会喜欢一辈子。” “乐观点兄弟”，允泽把手肘搭在苏禹的肩上，“你想想，我和温悦心是有多少年没有见，你们的情况也还好。” “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苏禹无奈地说道。 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间，只要几个话题，就可以打打闹闹一辈子。 但是女孩子不容易那么容易打开心怀。所以建立起友谊，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好了好了，不闲说了。天君的事情就搁在这里吧，基本乜有什么挽救的可能性。” 允泽得出这个结论，和苏禹一同出了天界大牢。 “接下来，你去给庄绍复命吧！” 允泽知道苏禹一定是有任务的，所以干脆说，让他去复命。 “那行，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苏禹没有拒绝，直接离开了。 “这小子，倒是也不客气。”允泽叉着腰，想了一会儿，也转身离去。 苏禹在去肃政院的路上，遇到了正在回去的庄绍。 “师父。”苏禹轻唤了一声。 “怎么样，天君有什么反应？愿不愿意把天君的位置让出来？” “天君是死死咬着不放。” “这我也不奇怪，那允泽有什么反应？” “没说什么，只是让天君继续呆在牢里。” “允泽，说实话是不错，也沉得住气。”庄绍客观地评价道。 苏禹也想到师父会问哪些问题，所以早就想好了答案。 “好了，今天应该是没有事情了，你也早点休息好了。”庄绍宽松的时候，可以给到苏禹足够的自由时间。 但是有的时候，是完全限制住他的所有行动。 苏禹还是乖乖地进入肃政院，没有往别的地方跑。 温悦心和我靠在一起，想着未来的事情。 小女生之间，真的好喜欢畅想未来。 “然然，如果你之后真的搬出兰台之境的话，会不会很辛苦啊！来回来回两边跑。” “应该还好吧，反正我这个人也是闲不住，喜欢折腾事情出来。” “我也是，我也喜欢搞事情。但是啊，我发现代价太大了。” “小悦心，还想做什么？” “你知道吗，我们执行司是有有个神秘的地方的。” “那是什么？” “就是我们温家的祠堂。虽然建立祠堂是天宫里不允许的，但是我们有特例。” 温悦心拉着我的手，继续说道，“上次和你说，我把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放进给允泽的香囊里了对不对。” 我点点头，确实还有这样的印象。 “里面就是打开我们温家祠堂的钥匙。” “啊！那怎么办？你再换一把琐？” “我是这样想的，但是好像换锁也不是那么容易。”温悦心有些支支吾吾。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去找找看。但是我不敢一个人去。” 我心中有点不妙的感觉。 “芍药仙子当时是诬陷的话，你怀疑香囊在哪里？” “我觉得有可能在青松身上。”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温悦心，“你可是认真？” 这不太好吧。青松现在应该已经躺在该在的位置了。 “但是我真的很担心啊！” “这这这，我也胆子小啊！要不你再找一些人？人多的话，就不怕了。” 温悦心捏紧我的手，“可是人多，知道的人不就越多吗！” “也对。但是，这，总归是，不太好吧！” 我奋力地想挣脱温悦心的魔爪，硬是被她用蛮力控制住。 “要不这样，你陪我去，我就帮你带几天的孩子！” 温悦心和我谈条件。 “哦？那你打算用几天啊！” “三天，不不不，五天，五天怎么样！”温悦心还自己加了一点。 其实三天已经可以了。既然温悦心这么说了，我也就答应下来。 “好吧，你说话算话哦！” 我从前不觉得带孩子有多难，之前带云实的时候，可能是草率了一点，我要自我反省一下。 认真起来的话，会发现需要注意的地方有太多太多。 温悦心瞧我答应，往我脸上嘬了一口。 “我的好云然啊！好然然，那我们走吧！” “现在就去啊！” “是啊，趁着现在夜黑风高，此时不去待何时？” 我被温悦心暴力地拉起来。 然后两个人趁着夜色朦胧，悄悄往目的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惊天反转 我最后看了一眼怀良，在屋内外做了简单的防护。 外面的天气还是很昏暗，雨很细，细到落在身上，也很难察觉。 “我们是去哪里？”我小声问道。 “先去药仙府看看吧，如果来得及的话，青松和周九还躺在那里。” 凉风拂过薄薄的衣衫，有一些冷。 温悦心好像很喜欢晚上溜出去，所以此刻一点也没有慌张。 反倒是我，脚步有些拘束。 “然然，你快点啊！”温悦心见我移动缓慢，赶紧招招手催促我。 我能怎么办？自己结识的朋友，也只能自己惯着了。 “来了来了。” 于是两个姑娘，穿梭在细雨绵绵中，还是去到一个十分阴森恐怖的地方。 药仙府大门紧闭，已经很晚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吧！”温悦心惊叹一声。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劲？”我赶紧问。 “你不觉药仙府的防护措施也太少了吧，门口都没有人看守。” 我拍拍她的肩，“小悦心，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有空的，在晚上来药仙府。” “不管怎么样，跟在我后面，别走丢了。” 温悦心一个提气，越过药仙府外面的高墙，稳稳当当地落在里面。 我也缓缓点在地上。 温悦心往药仙府的深处去，里面的小房间极多，都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平常日子里，基本不会用到怎么多地方的。 “好像是这里。” 温悦心走到一件房间的前面，站定。 “你是怎么确定的？”我分外好奇。 “这一间有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人刚刚打理过的样子。”温悦心再次吸了吸鼻子，确定道。 “吱呀” 半夜宁静的气氛，被这一声“吱呀”打断，划破天际。 “该死的，这门也太旧了。”温悦心吐槽道。 “不管了，先进去吧！” 温悦心拉着我一个闪身，就到了里面，血腥气味更重了。 温悦心小心地把门合拢，为了不让旧门发出声响，每次都只是移动一点点。 “小悦心，我怎么感觉不太妙啊！” 因为我的自然告诉我，这里面的空气，流动的不太正常。明明窗门都已经关上了。 “没事，我给你打个灯。” 温悦心掏出执行司的法宝，稍微施了一下法力，这小灯就慢慢亮起来。 我和温悦心一抬头，却看到这屋里满满当当的人，应该是仙人吧！ 那些人也向我们投来奇怪的目光。 就这样几目相对，气氛一度尴尬。 “小悦心，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不能啊，你看那里躺着的是谁？” 我顺着温悦心的手看去，的的确确是青松和周九无疑。 “云然！” 从那一众人的后面，出现一个人，那是潘小蒄啊！ “咦！”我好奇地看着潘小蒄向我们走来。 “额，不用担心，都是我的手下。”潘小蒄伸出手，一握拳，满满一屋子的人都消失了。 “这……”连温悦心也惊到了。 “都是冥界的幽魂，没事。” 潘小蒄歪过头，“这位是温悦心了吧！” 温悦心点头。 “潘小蒄？”温悦心还不认识她，只是听我说出这个名字。 “好记好记，就是冥界唯一的女判官，潘小蒄。” “你好。” 潘小蒄伸出手，和温悦心握了握，算是认识了。 “潘小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还有这么多人？” “彼岸花仙回冥界之后，把所有事情告诉冥王了，然后冥王就派我来天宫，看看青松和周九的情况。” “因为冥王发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你们过来看看。” 潘小蒄带着我们往青松和周九旁边站。 这是两具是失去了灵魂的躯体，我看着还是有些害怕。 潘小蒄掀开盖在他们身上的薄毯。 “周九身上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发现青松有点可疑！”潘小蒄沉着冷静地说道。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就是青松脚上，那三个小星星。” 我和温悦心把目光移到青松的胎记上。 潘小蒄在我们两个的注目下，拿出一个小盒，里面装着一些亮白色的细粉。 “这是什么？”我问道。 “浮光粉，你们天界也有。” 见着潘小蒄打开盒子，在手指上沾了少许的粉末，轻轻洒在青松的胎记处。 过了一小段时间，潘小蒄把手当作扇子，扇去这些粉末。 但是三颗星星呢？竟然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这浮光粉，能够使胎记消失吗？” 潘小蒄摇摇头，“不是，不是让胎记消失，而是让假的胎记消失。” 温悦心绕绕头，不太明白。我心中也有一点疑惑。 “潘小蒄的意思是，是想说，青松的胎记是假的？” “对。我们可以试试周九的，一对比就知道了。” 潘小蒄走到周九身边，同样也在周九脚背的三个星星处，洒下浮光粉。 我们三个人都在等着时间的过去。心中的震撼无语言表。 潘小蒄扇开浮光粉，周九的胎记仍然清晰可见。 我和温悦心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情况啊！青松的胎记竟然是假的！这太不可思议了！”温悦心捂着脸。 “主要是，当时让在场的仙人相信，甚至是天君自己，也是因为青松和周九有一样的胎记，才得出青松和周九关系的。如果青松的胎记不是真的，那又有什么可能？” 我心里拔凉拔凉的，每件事情背后，好像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潘小蒄，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画上胎记吗？” 潘小蒄低头想了想。“一定是有的。” “按照时间线，天君很早就知道青松脚背上的三颗星星，也是因为这样，天君相信青松是下一任天君的最好人选，这样是说得通的。”温悦心推理时间线。 “的确，要是一个人突然出现胎记，就已经很奇怪了。所以只能是在青松小时候，有人动了手脚。” 潘小蒄合上浮光粉，把它交给我。 “这个你拿着吧，说不定你有用。”潘小蒄把这一小盒浮光粉塞到我的手里。 “好了，我的事情确认完了，你们忙吧！天宫的事情我们冥界科不干涉，我只是来确认一下胎记真假。” 潘小蒄说完，又是打了一个响指，整个人从我们眼前消失。 潘小蒄完全没有给我拒绝的权利啊！ “我从前以为，我已经够豪气了，没想到那位潘小蒄比我还要豪气。”温悦心有些郁闷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不是来找东西的吗？”我记起我们来这里的来意。 温悦心不顾其他，直接上手，在青松身上搜索。 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 “诶？竟然没有？” 温悦心扶额，看来是白来一趟， “不会吧，你确定都找遍了吗？” “是啊，真的没有。”温悦心笃定道。 “那里怎么有亮光啊！”外面有声音传进来，把我和温悦心吓了一跳。 我们眼神交汇示意，立刻灭了灯光，赶紧找一个地方想藏起来。 可是这那里有地方可以藏？放眼望去，一览无遗啊！ 没有办法，我和温悦心只能躲到桌子下面，只要不是细看，应该没有问题。 嗯，应该吧！ “吱呀”来人推门推得很重，声音很响，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来人举起手中的灯，往里面照了照。 我和温悦心不自觉得往角落里再靠了靠。 “头，这里面庄绍特地吩咐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后面其他几个小药童说道。 “好吧，没有问题。” 其实他们也挺怕的，所以只是潦草地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还好还好，没被发现。”我拍拍自己的心口。 “我们回去吧，唯一的收获，就是你手中的浮光粉了，也不算白来一趟。”温悦心从桌子里出来，一并拉出我。 “嗯，但是，有没有觉得太巧了一点？？” 第一百六十章 莲花印记 “巧什么，你是说，那位潘小蒄的出现？” 温悦心见我愣在原地，晃晃我的肩，说道。 “是啊，我们到这里之后，潘小蒄也在，但是她偏偏也是刚到的样子。冥王让她确认的事情，她还没有开始动手。” “可是，我们来这里，是一时兴起啊！”温悦心枕着脑袋想了一下。 “好啦，别想这么多了，不然脑子要炸了。” 我点点头，和温悦心一同飞出药仙府，回到兰台之境。 别看这雨很细很小，来来回回一趟，身上都湿透了。 一般是因为雨淋的，一般是因为刚才出的冷汗。 “看来是要洗一下了。”温悦心拍拍身上的玉珠，有一点嫌弃的样子。 “那这样吧，我们泡个澡，也好放松一下。” “也行，你这里浴桶大不大啊！”温悦心的要求还挺多。 “姑奶奶，别忘了，明天开始照顾怀良啊！” 听到我说这句话，她本来兴奋的样子，瞬间熄灭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 我相信温悦心能说到做到。 给她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洗好浴桶，倒上热水，撒上些许的花瓣。 “来吧，我的小悦心。” “你不洗啊！”温悦心见我没有动静。 “你先吧，我去把仓库里还有一个搬过来。” “这多麻烦啊！” 温悦心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往水里一带。 “喂喂喂，你这！” 等我的头从水面之下伸出来，气得说不出话。 “还好啦，你看看，空间很充裕啊！” 我想起什么，连忙往身上摸索。 “怎么了？” “你忘记啦，我这衣服都没有脱，浮光粉怎么办？” 正当我说着，拿出小盒子一看，果然是全部都散开了。 我眼疾手快，救回来一点，重新放在小盒子里。 “哎呀，我给忘了！”温悦心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 “算啦，还好救回来一点。但是这大半都，融在水里了。”我看着面前的水上，隐隐泛着白光，无奈地说道。 我把仅剩一点的浮光粉收拾好，搁在旁边的高架上。 “抱歉啊！”温悦心难得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想来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我放下心弦，打算好好放松一下自己，和温悦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现在，青松的身份又开始模糊了。” “是啊，一次推翻，又一次推翻，根本不知道到底有还有什么没有爆出来。” “那这个消息，还要不要跟，其他的仙人说？尤其是现在的天君，要不要让他知道？”温悦心坐直了身子。 “真是难办啊！可是现在青松根本就是身份不明，我们还能证明什么？”我用手轻轻在水中挥舞，感受水带来的反作用力。 “如果青松的胎记是假的，那会是谁从青松小时候，就给他画上了这个胎记。还能经历这么多的时间，青松自己都没有发现？”温悦心眨巴这眼睛。 “呼~”感觉到身体逐渐热起来，连思维度开始活跃。 “推算一下。那个时期可能有关系的，除了天君和周九，还有年轻时候的庄绍，师父莫云，璇亭，周九未婚妻。其实这些人都有可能。” “呜，是这样。范围太大了，很难说啊！”温悦心把手搁在边缘。 “但是天君真的很宝贝青松啊！”温悦心比云然进天宫早，有些事情也了解得多一些。 “这样的喜欢，反而是害了青松。不管是谁，被这样的喜欢加注，放大的是身上的的任性和傲慢，就算不是青松，这样的东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致命的。” “然然，你真是越来越犀利了。” 温悦心听得我一番话，也陷入沉思。 “这样看下来，天君有今日，从很早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只是今日偏巧爆发。” “不说别人了，小悦心，你的钥匙没有找到，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人拿走了，或者青松交给谁保管了？” “对，你知道青松身边有什么人吗？” “事发之后，崔管事好像不见了。明日，我们可以去青离院晃一圈。” “好。” 我和温悦心也觉得泡得时间差不多了，身上暖呼呼的。 “然然，你要不转过去一下？” “刚才拉我进来的时候，倒是没怎么在意啊，怎么现在害羞了？” 我笑起来，手划过水面，慢悠悠地说。 “哎呀，不行，你还是要转过去。”温悦心不依不饶。 “好好好，我转过去还不行吗？” 听见后面淅淅索索一阵的动静，温悦心应该是穿好了衣服。 “诶？然然，你身上有胎记你知道吗？” “哈？怎么可能？”我活了几万年，没发现自己有什么胎记啊！ “等等，我看清楚一点。真的，然然，你背上，好像有什么图案。” 微透的衣衫浸过水之后，牢牢贴在皮肤上。 “真的假的？”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像是一朵莲花，又不像。颜色是浅褐色，还刚好是在你背上，中间一块。” “我用手摸上自己的背，可是一点奇怪的感觉都没有。” 莲花的话，会不会是受业火红莲的影响？ “小悦心，我试一下业火红莲，你看看后面有什么动静没有？” “好，你当心一点。” 我体内催动仙力，凝结出指尖火焰。 “有变化，这些颜色鲜艳起来了，红中带着一点橙光。”温悦心仔细地说道。 “那真是奇怪了。”我喃喃自语。 收回自己的力量之后，温悦心又说，“现在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那可能就是业火红莲的影响，要不是今天你看到，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背后突然多出来一个印记。” “还好还好，找到原因了，然然说实话，你这朵莲花看上去，还蛮吓人的。” 我微微皱眉，“算了不管了，说不定哪天她又消失了。” “我换好衣服里，先去房间里等你了。” “嗯。”我答应下来。 很久都没有这样，让身体好好歇一歇了。 我从浴桶里走出来，换上干净的衣裳。 会不会是浮光粉的原因？ 但是浮光粉是让假的胎记消失啊，应该不会是让原本不存在的印记突然出现。 想到这里，我还是更倾向于前面一种，和温悦心共同得出的可能性。 收拾完毕过后，我回到房间，看到温悦心已经倒头就睡。 我躺在她身边，轻轻捻好被子，感觉自己还不困，把明天要做的事情梳理一遍。 明天需要去青离院，找一找崔管事，崔珉之。他作为最后陪伴在青松身边的人，也许知道有什么线索。 也许，明天，代理天君允泽，会召开会议，商议天君和各个方面未处理的问题。 我的日子从来没有这样忙过，至少在从前，兰台之境里整理一天文件也好，感觉是很充实的。 反观现在，好像日子很热闹，整天往天宫里跑，但往往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参与的事情，没有一个准确的结果。 这一点最让我难受了。 我希望这天下太平，不要有什么尔虞我诈，不要有什么你亏我欠。 大家都宽和一点，有什么不好？ 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硬把另外一个人踩下去？ 这种现象都不健康。最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天宫历史悠久的等级制度，这不可避免地会带来什么地位差异的优越感，也会催生很多仙人心里对权势的渴望。 但是你要是想说完全改变现在的等级制度，也往往不太现实。 我侧翻着身，眼睛在黑暗中一张一合，身边温悦心渐渐响起鼾声。 云然啊云然，想这么多干什么，还轮不到你去扬言什么，要改变这个世界。 用自己的能力，去感染身边的人，就好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崔珉之来访 第二天，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口有敲门的声音。 “云然姐姐，外面有人找你。！”云实边敲着门，边说。 我听到动静，起身去开门。 “是哪位啊！” “青离院的崔管事。” 我揉揉眼睛，外面晨光熹微，一下子睁不开眼睛。 “哦，那稍等一下，我准备一下就过去。” 崔管事竟然来了，身体追不上我思维的速度，“温悦心，起来了，有事情可以做了。” “哎呀，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温悦心翻了一个身，捻好被窝，然后一动不动。 我扶额，不知道是谁，昨天信誓旦旦地说，要帮我照顾怀良来着？ 结果这厢赖床不起了。 温悦心不愿，我也不打算强求。 简单的梳洗一下，就去前院找崔管事。他直接来兰台之境，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若阿姑娘，不不不，应该是云然姑娘，你终于来了！” 原来崔管事还记得这个名字。 “怎么了？崔管事？不要着急，且慢慢说。” 崔管事的头发又白上许多，殊不知，是不是这是因为青松的事情太过操劳。 崔管事没有说话，而是“扑通”一身，直直跪在我面前。 早晨刚醒的那股子迷茫瞬间消散了，条件反射地想去扶他。 “姑娘听我说完。”崔管事轻轻拂开我的手。 “云然姑娘，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男儿身，所以才会把你引荐给青松主子，只是没想到，因为这样，让你受委屈了。” 我也半蹲着，现在崔管事的模样，真的可以用沧桑来形容。 为了青松，所以特意来向我解释吗？ 可是无论有什么机缘巧合，犯错的是青松，这种事情，自然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从来没有怪过崔管事。 “后来我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十分震惊，心里有道坎过不去。思来想去，还是亲自来姑娘这里谢罪。” 崔管事说着，脸上热泪留下。 “那个，我也有责任，故意隐瞒自己，所以崔管事，不要自责了。” 他没有理会我的意思，而是继续说下去。看来他是准备了很多要说的话。 “会审的时候，我就发觉主子有些不太对劲，他那么一个执着于完美的人，怎么会对半块凝花石就失了分寸？” 我担心崔管事的身体，还是硬拉着他从地上起来。 “崔管事，你慢慢说。但是请先坐下吧，站着我也不便思考。” 他看得出我的心思，没有戳穿。 “云然姑娘，那我继续说了。你的体质特殊，能够把凝花石融化到自己身体里，所以你的血液，包括头发，都有淡淡的气息。” “是。”我回想起青松那时候做的事情，真是让我再一次毛骨悚然。 “第二次会审的时候，青松主子事先故意装出很痴傻的样子，目的是为了让芍药仙子放下警惕，又暗中让我调查那七个姐妹。” 我微微点头，这一切都能推测出来，所以并不意外。 “青松一直怀疑芍药仙子的真假，在你出现之前就开始怀疑了。” “那我是不是那个导火索，让青松更加确定芍药仙子真假？” “正是如此。”崔管事说得满头大汗，也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惶恐。 “我跟着青松公子也有段时间了，但是他有的时候精神无常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崔管事的意思是，青松精神不太对？” 他眺望远方，扫向前院的一处角落。那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哎，就是不知不觉中，感觉青松主子变了。对凝花石的执着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我还不太确定崔管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是想借青松精神有问题，来为青松开脱，请我原谅？ 可是青松已经和周九一起走了，需要我的理解做什么？ 崔管事看出来我的疑惑，继续说道，“云然姑娘，不知道能否请你来一趟青离院。到时候也许就明白了。” “这......” 我很想拒绝。对于青松的事情，我一概不想提及，要我去青离院，我是千般万般的不愿意。 深究下去，痛苦的还是自己。别人又如何能体会？ “崔管事，这件事情牵连甚广，崔管事如果有什么证据，完全可以去肃政院，阐明冤屈。我一届兰台小仙，如何能为崔管事和青松做主？” 我说得委婉，希望他能明白。 崔管事低头，手不住得颤抖，眼泪又掉了下来。 “是，我有想过。可是肃政院现在，也不是从前公正的模样。庄绍是不会管青松的。” “崔管事何出此言？肃政院怎么会不管？” 他手心冒汗，往衣服上搓着。 “请姑娘相信我一次吧！就当是为曾经那个放您出去的珉之。” “你！”我震惊不已。 “所以你真的是叫崔珉之？那个在青松大牢，吃完我糖葫芦的珉之？” 他不好意思地绕绕头，“那时候还小，不懂规矩。” “可是，为什么我每次见你，都发现你总是苍老了好几万年的感觉？” “是的，我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化，但是我还没有找到原因。” 崔珉之兀自笑了笑。 “那时候，我不小心把您放出去，青松主子才注意到我。我为了赎罪，便答应他，余生为他四处奔波，肝脑涂地。” “难道青松没有发现你的变化吗？” “崔珉之摇摇头，主子一心一意都在芍药仙子身上，哪里有功夫看我这个下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涌起很多的悲伤，以至于情绪有些失控。 “这个青松也真是，连照顾自己的管事都不放在心上。”我长长叹息。 “那，云然姑娘，就算是了却我这个老人的心愿，随我一趟吧！” 我看到他眼角的泪花，发丝已近半白，连看我的眼神都带着老年人独有的慈悲…… 可是在我印象里，他只是一个孩子啊！当时一个比云实还要小的孩子！ 经过了几个月，他的年龄发了疯一样失控地流走。 也罢，去一次又何妨，正好还有一些问题，可以替温悦心问。 “好，但是请允许我先去处理一下我哪里的事情。” “好好好，若是怀良的事情，能不能让我看看啊！好歹是青松主子的孩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相信，崔珉之不会伤害怀良。 那时孩童的眼神是清澈的，现在虽然经过岁月的蹉跎，他的眼睛还是干净的。 我带着崔管事往卧房的旁边走去，怀良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觉。 透过窗户纸，我看到温悦心还躺在床上，一动未动，轻笑了一下。 好吧，不管她了。 我把怀良抱起来，放在崔管事的怀里。 “真是像啊！”崔管事见到这个孩子，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真的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只能偏过头去，佯装在旁边的书案上写着什么。 青松，你可知，到头来，最最真心待你，全心全意为你考虑的，竟然是崔珉之。 可悲吗？因为你陷入了芍药仙子的漩涡，就没有走出来过。 崔管事把怀良紧紧抱在手里，臂弯一晃一晃，可见是十分喜爱这个孩子。 “云然姑娘，这个孩子能有你照顾，真是太好了。” 崔管事看看我，又看看怀良。 “珉之，这样值得吗？”我低着头问。 “值得不值得，可能不同时候有不同的回答吧！就像现在，我真的很满足。” 我欲言又止，崔珉之和青松本不会有交集，这一切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在纸上写了一些关于怀良的习惯，还列出一张任务清单，什么时候要干什么事情，写得尽量详细。要是温悦心醒来，看到我不在，心里会有谱一些。 那边崔管事依依不舍地放下小怀良，与我一同出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曾经少年 我见不得他眼中伤神，心里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其实很冲动，但是我还是表达出来了。 “珉之，你这样喜欢这个孩子，可以以后常来看看的。” “真的！” 他的反应，就犹如那个少年站在我面前。眼睛里万丈光芒。 我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 “那太好了！”崔珉之双手合十，一脸期待。 我把写好的纸张，贴在门口，确保温悦心一起床就能看到。 就和崔珉之一同前往青离院。那个我深深膈应的地方。 在青松出事之后，没有人打理青离院，甚至那块牌匾都掉在地上，无人理会。 “崔管事，这里，这样荒凉了吗？” 他跺跺脚，“哎，青松出事之后，里面的人一涌而出，去找新的主子，谁还会呆在这个没有前途的地方？” 我出于好心，还是小施法力，把牌匾中心挂起来。 没有想到，崔珉之带我去的，是曾经那个我打扫过的院落，里面的装饰特色，都像极了将离院。 可是，再一次踏入，哪里还有什么熟悉的感觉。 草地里一片狼藉，那些芍药花，都已经枯朽。花瓣枯黄地掉在地上，生命就这样结束，实在令人惋惜。 里面的屋内，薄薄一层的灰尘积在地上，有几串凌乱的脚印，应该是崔管事的。 “云然姑娘，小心些。” “好，我知道了。”这里面我大致打扫过一遍，难道有什么我没有发现的机关。 崔管事在一片空的地方，脚尖轻点，赫然出现了一道洞口。 我感受到洞口里传来的丝丝凉意，不禁缩缩脖子。 为什么这里竟然也有？又是青松私设的大牢吗？ 这青松一次又一次，不把天宫的规矩放在眼里，是为了惩罚谁呢？ “云然姑娘，请跟我来吧！” 崔管事见我神色莫测，也知道自家主子做得的确不对，所以也没有特意去辩解什么。 一路上走过去，阴森寒冷，接触到空气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里都是青松下令关押的，大多是惹主子不高兴的人。” 我看着两旁打造的监牢，真是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啊！ 崔管事在一间监牢处停下。 “其实，这里苏禹和司命都来过。除了你，我，主子，还有他们也知道有这个地方。” “苏禹和司命也来过，就是庄绍派他们来的？” “正是。原先这里关押的，是一个跟着允泽的小厮。允泽下凡历劫，他就归到了青松院子里。允泽回归的时候，这小厮就去见了，还说了几句话，被青松发现，就关进来了。” “允泽是这个小厮的旧主，去看一眼，也不能说明什么呀！况且允泽是在天宫里消失了几万年，青松还不放心？” “我当时也劝过，主子没有听。哎。”崔珉之低头感叹。 当然，后来这个小厮，被青松一个抬手就解决了，这一点没有说下去。 崔管事继续带着我往前。 “这里关押的人，在青松出事之后，都放出去了。但是不是回归天界，他们直接去轮回了。” 我没有吭声，继续跟着崔管事的脚步。 崔管事带着我走到一个墙壁的地方停下来。 “这里面是青松主子最为隐私的地方。”崔管事在墙上摸索着什么。 然后找到了五个点，咬破自己的手指，往墙上划出一个五角星。 “崔管事，这是……” “青松主子设计的阵法，只有我和他的血能够打开。” 之间那血遗留在墙壁上，迸发出金色的光，等着光芒褪去，血色的印子，被墙壁吸收了一样，消失得彻彻底底。 然后墙壁慢慢移动，开出一道容纳一人通过的小口。 这青松在建造方面，实在是厉害啊！ 要是用在正途，不知道能给天宫带来什么影响。 崔管事率先进去，点好里面的灯，才还我进去。 里面的四个小角都点好了灯，还算敞亮。 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上面还有很多的纸张。 砚台中的墨水，好像很久没有用，此刻已经完全干透，甚至边上开始裂开来。 在小口的对角处，还有一个不高不矮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排放着书本，侧边放置了一个金色的小盒。 “云然姑娘，这里就是我想带你来的地方。” 我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崔管事走到书案前，把上面的纸张举起来。 “这些都是青松公子画得，芍药仙子的模样。” 崔管事一张一张地翻过，渐渐地我发现一些异样。 “这，为什么画得越来越不像了？” “是啊，青松公子明明还很年轻，记性应该不至于这么差的！云然姑娘，你再看看，这些画是越来越像谁了？” 越往下看，越觉得心惊胆战。 “有点像我。” 看到最后，我几乎可以肯定，青松画的就是我。 简直一模一样，甚至我穿得衣裳上的花纹，都是那样的如栩如生。 “为什么？”我简直想摊开两只手。 “云然姑娘，后面还有更加令你震惊的东西。”崔管事放下手中的画，示意我一同走到书架旁。 “你们一定想不到，青松有记日记的习惯。” 我扫了一眼，上面的书册，也是吃惊不小。 正当我打算问一些问题的时候，崔管事突然愣住，眉头紧锁起来。 我担心的问，“怎么了？” “不对，是有人闯进来了。” “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 “云然姑娘，你就先在这里看一会儿吧！我出去处理一下，切记，千万不要出来。” 我看到崔珉之难得严肃起来，认真地点点头。 他从那道入口处出去，从外面关上，这下一点缝隙都没有透进来。 糟了，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出去啊！这下只能等着崔管事来解救我了。 我还是很好奇，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到青离院。我轻轻贴在墙壁上，想听听看外面的动静。 我刚把自己的耳朵贴上去，就感觉到外面有什么东西撞上这面墙壁。 我的心一下子猛跳，心脏不适应地抽搐。 是谁来了？ 我冒着再次被惊吓地风险，稳住心神，继续贴着耳朵听。 声音极其微弱，我真的要集中起百分百的精神，才能听见。 “你，你怎么来了！”这个声音是崔管事的。 “青松又一次私设大牢，你说这个罪应该罚在谁的身上？”我努力辨认，竟然是有点像庄绍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崔管事不敢置信地问道。 “难道是，咳咳，咳咳咳，是苏禹告诉你的？”听崔管事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我有理由怀疑，刚才猛地撞过来的人，就是崔管事。 “这些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说吧，青松的钥匙在哪里？” “什么钥匙，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崔管事捂住自己的嘴，“哇”地吐出一口血。 手的缝隙里留下鲜红的血，滴在鞋上，地上。 崔管事手扶着自己的膝盖，用尽了全身力气想站起来。 那个神似庄绍声音的人，好像靠近过来，一把按在崔管事的肩上，使得崔珉之紧咬着牙，闷哼一声。 “我真是没有想到，青松这小子，竟然还留了一手。” 因为离得很近了，我几乎可以确定，和崔管事说话的人就是庄绍。 有千万个疑问浮上心头，可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原以为这香囊里会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敢扬言威胁我，他胆子不小。” 说着庄绍手中更加用力，崔管事吃痛，“扑通”一声，再一次倒在地上。 崔管事费力地啐了一口血，用袖子擦过嘴角，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庄绍大人啊，你若是坦坦荡荡，我们青松公子自然不会找你的麻烦，哈哈哈哈……” 什么？竟然真的是庄绍？ 第一百六十三章 青松秘密 我提着心靠在墙边，慢慢跌倒在地上。 崔管事说过，知道这个地方的人，除了他，青松，我，还有苏禹和司命。 现在庄绍都来了，是谁泄露的消息不是很明显吗？ 可是，苏禹为什么要这样做？感觉心口呼吸困难起来，心脏的跳动，也跟着呼吸一缓一滞。 不行，现在得出结论太草率了。我对自己说道。 “崔管事，你真的打算一个人，守着这些秘密死去吗？”庄绍的声音此刻听来，犹如暗夜中的魔鬼。 “哈哈哈哈，不只是我，还会有人知道的。有可能她已经知道了……” 崔管事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开始咳嗽，刚才的血会流进嘴里，卡在喉咙，让他分外难受。 “呵，你以为我会信吗？你能找什么人，这天宫里还有谁会帮你啊！” 庄绍站在一旁，手叠在胸前，一副漠然的样子。 “你只需要知道，你会身败名裂，就可以了。”崔管事的声音越来越轻，吐出这几个字，好似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好，你既然不乐意说，我也不打算强求，反正你找的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庄绍对崔管事的威胁，完全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来人，去告诉代理天君，发现青松私设的大牢一处，崔管事因试图极力隐瞒，当场擒获。” 庄绍这是在给崔珉之安罪名啊！ “崔管事，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庄绍在崔管事面前走了一圈，考验他的心性。 “也不怎么样。我这条老命，确实是活不长久，但是，也绝不会葬送在你的手里。” 崔管事挣扎着想站起来，奈何脚上已经麻木，根本站不动。 “青松主子为了这个大牢，也算是想得很多。庄绍大人，您大意了。” 庄绍自己也察觉到，这座监牢一路上都没有什么机关，这不太寻常。 崔管事手里凝结出一粒血珠，弹到顶上，触动墙上的机关。 “轰轰轰。”除了崔管事靠着的那面墙，其他的墙开始快速的变化，霎时间，有千万道短箭同时射出。 “你竟然想同归于尽？” 庄绍震惊到了，还是低估了青松的能力。能造出这样的机关，这在天宫历史上都是少见。 崔管事不在说话，只是淡淡地闭上眼睛。就好像是那个少年困了，安静地睡着，外面的喧嚣与他何干…… 只是放不下主子的孩子啊！他还这么小，云然刚刚答应他，有时间就可以过去看的…… 现在看来，好像没有机会了呢？ 崔珉之嘴角挂着淡然的笑，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手无力地垂在身边，有混乱中的短箭，误伤到崔珉之，因为短箭的惯性，崔珉之的身体微微起伏。 那些痛他已经感受不到了…… 我在后面的那块墙壁上，哭得不能自已。 什么不能情绪激动，什么要控制住自己…… 现在哪里有功夫去考虑这些？ 我使劲地想敲击墙壁，珉之，你要是有什么事，那全部的线索都断了。 我一下一下越来越重地敲，久了，手臂开始酸起来，我不得不停下这个毫无用处的行为。 听外面兵刃相接的摩擦声，我知道庄绍还在抵御机关的威力。 目前的形式强迫我冷静思考，有什么办法能救下崔珉之吗？ 可是这扇门，只有青松和他的血，可以开启，我能怎么出去？ “哼，死到临头，还要守着这个秘密。”庄绍和平时判若两人。 他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崔珉之。 “这就撑不住了？也罢，没有线索，干脆毁了这里，也是一样的。” 庄绍说完，直接出了大牢，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珉之！珉之！” 我大喊道，希望他可以听见。 喊了半天，隔了一扇墙的他都没有反应。 心里的猜测验证了八九分，珉之应该是已经走了…… 我好想推开这扇门，至少不要让崔珉之走得这样凄凉，所以不断的说着话。 “珉之，原来你已经察觉到庄绍的为人，但是无人帮衬，究竟是怎样的走投无路，才会来找我啊！” “你要是和青松一样走了，有些秘密可能就要石沉海底，你究竟是想让我发现什么？” “我还想问一问，青松脚背上胎记的事情，这些也没有答案了……” 我用袖子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悲伤是情绪的事情，但是理智告诉我，我现在要做点什么。 庄绍刚才说了，干脆毁了整座大牢。 那想必没有多少时间了，庄绍行事以狠快着称，也许下一秒这里就会遭遇什么事情。 我拿出原录灯，既然来不及细看，不妨先全部存档。 我先把书桌上的画录入一遍，还有架子上排列整齐的书籍。 在翻开这些书册的时候，惊愕的发现，这完全是青松的日子。 随意读上两句，都是和之前相关的事情。 青松自己在书册中写道，怀疑芍药仙子的真假，对待怀良的心态变化，还有自己身体里莫名的反应…… 原来青松还有这样的习惯，记日记？ 这些我都来不及细看。 包括还有小时候的事情，天君的偏爱，如何让他受宠若惊…… 真是奇了。 等所有的书册全部录了一遍，我发现整整有十一本。 里面是青松从自己的角度记录的很多事情，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证明的，这绝对是很重要的第一手材料，十分珍贵。 我把十一本书册包装好，收入乾坤袋里。 再转眼看向旁边金色的小盒子。 这里面的东西也一定很重要，但是怎么打开它呢？钥匙应该在崔珉之的手中才对。 正当我想着的时候，忽觉脚下的大地震动，紧接着好像整个大牢都被悬空起来一样。 我处在的暗室是完全封闭的，里面的光亮也只能依靠四角的小灯。 随着暗室左右摇晃，我清楚地认识到，庄绍已经开始动手了。 这需要多大的实力，才能把整座大牢连根拔起？ 我勉强地半低着，靠在书架的旁边，四个小灯忽闪忽灭。 里面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但是如此大的动静，一定有不少人。 没错，外面有众多的仙人聚集，看着肃政院的庄绍，大施身手，把整个不规则的监牢，硬生生从泥土里扒出来。 “庄绍真是干得太好了！” “是啊，如果不是庄绍大人明察秋毫，我真是想不到，青松竟然死性不改，还在自己建造监牢。” “对对对，罪不容恕，应该要好好的惩罚。” 庄绍听到这些话，只是不动声色的弯弯嘴角。 想要控制这些仙人的思想太容易了。 从前青松作为天君最宠爱的孩子，在这天宫里畅行无阻，自然是得罪了不少人。 现在青松和天君都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这些仙人又跳出来，肆意地谩骂青松的所作所为。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对。 你要是位高权重，你就请你坐稳了。 如果没坐稳，那不好意思，墙倒众人推，看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帮你。 若是有，那这个人真是一个慈善家。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会为了别人的事情拼死拼活，这话在庄绍心里，就是扯淡。 庄绍在肃政院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推心置腹的人，唯有自己想到的东西，才是真实的。 在庄绍的眼中，根本不存在，有人会为了青松的事情，忙东忙西，所以他觉得只要这座监牢毁了，一切都高枕无忧。 但是他显然忘记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为云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说她心软，说她多管闲事也罢，人各有命，何况还有上天界的操控…… 第一百六十四章 烈火之刑 刚才的间隙，庄绍已经向代理天君，允泽报备过，这厢直接回来，开始动手。 很多闻讯的仙人都赶来了，天君还在路上，无忧和苏禹也一同到场。 温悦心还在呼呼大睡，至于照顾怀良什么的，完全不记得。 “庄绍大人，您这是，想摧毁这个监牢？” 无忧继周九离开之后，已经是天宫里默认的下一任尚言司司主。 “留着也无用，不如就毁了吧。”庄绍一手伸出，控制整个监牢，另一手背在背后，十分轻松的样子。 “那庄绍大人如何打算？” 从整个外形上看，其实看不出整个牢房是什么形状，不过也没人关心。 如果庄绍细心的话，完全可以发现，有一间地方，是庄绍没有涉足过。那里就是云然所在的位置。 庄绍沉浸在自己的运筹帷幄之中，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青松的牢房就好像一块积木，任由庄绍手中把玩。 从前的仙人都不太清楚庄绍的实力，看到这一幕，皆是震惊非常。能单手拖住整个建筑，可见内力深厚。 此时庄绍不留余力地释放出自己的力量，会是什么意思？ 我呆在小空间里，随着庄绍的“把玩”，颠得我头顶冒星星，而且不小心，头磕在书案的一角，疼得要命，真是头痛欲裂。 我尽力地维持身体的平衡，随着空间的移动，迅速调整自己的位置。 这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按照这样下去，在庄绍没有毁灭这里之前，我就被砸晕，甚至身体力竭而亡。 我手中紧紧抓着金色的小盒，不到最后一秒，绝不放弃。 “代理天君来了！” 允泽知道这件事，也赶了过来。 “庄绍大人，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允泽站在庄绍身边，看向这座监牢。 “允泽公子，不如你来说说看？”庄绍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那就随庄绍大人处理吧，青松和周九都已经走了，这个牢房，无论是重建，还是销毁，庄绍大人做主就是。” 允泽对青松是有怨恨的，因为他的存在，让自己从小没有受到什么好的待遇。 但是现在，青松和他的亲生父亲一同离去，让允泽恨不起来。 再说，也没必要，再为青松浪费这样多的精力，庄绍的能力他还是信得过的。 “好，那我便处理掉这个私设的大牢。” 顿了顿，而后庄绍用更大的声音说，“诸位，请看好了，若是这天宫里还有滥用私刑，枉顾立法礼法之人，便如同这牢房，押去火焰山，受烈火之刑。” 众所周知，火焰山之所以被称为火焰山，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特殊，常年有岩浆覆盖，温度高达上千，还没有靠近，就足以销毁仙人的仙骨。 可想而知，这火焰山的威力。 庄绍也不等众仙反应，提着整座牢房，往火焰山的方向去。 有的仙人惧怕这炙热的温度，直接打道回府了。 也有几个跟在庄绍身后，去瞧热闹。 我感受到整座空间在慢慢移动，猜测庄绍是想把这座牢房带到什么地方，连同崔管事，一起毁尸灭迹。 包括恰好困在里面的我。 我把金色的小盒一同存入乾坤袋，站定之后，在周围设起一层结界，以避免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庄绍的速度极快，天空中出现了极为壮观的一幕。 庄绍在前面飞行，头顶上是巨大的牢房，后面跟着一众仙人，浩浩荡荡。 每飞过一段路径，就为下面乘凉了片刻。 很快，庄绍就开始慢慢接近火焰山，饶是内功深厚的他，也抵不住炙热高温，开始疯狂地流汗。 一回头，就发现原来跟着的仙人，早已停下，呆在远处，看着庄绍的行动。 在庄绍自认为是极限的时候，他也停下了。两只手同时向牢房发力，推向更远的地方。 而后他快速地收回自己的法力，一鼓作气，远离这个“鬼”地方。 庄绍渐渐感觉到有凉风，他拍拍手，“好了，都不要聚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刚在庄绍的推劲用了十足十的力，里面绝不可能留下半点痕迹。 就算是有，谁能靠近？ 庄绍低头，隐去眼中算计，淡定地回到肃政院。 我原本在空间里，好好地稳住平衡，却感觉到周围的气息越来越热。 还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犹如烈日下的蒸笼。 中途有一段，我明显地感受到，这座监牢是在匀速行驶，然后又慢慢停下。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往前推去。 几乎就是瞬间的事情，整个空间炸开来。 支离破碎。 原本的昏暗突然被火光代替，万物碎裂，生生在我眼前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火焰把我的结界整个包围起来，与我的力量斗争。 我不认识这里，只知道这熊熊烈火，燃烧得我快要晕厥过去。 心口震荡了几下，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抽搐，那是身体在发出讯号，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一旦撤手，恐怕我整个人都要化为灰烬了。 这是多么高的温度啊！ 下面的火光像是会嗜血的魔鬼，一窜又一窜。又好像是蓄势待发，就要扑过来的猛兽。 我好怕结界会像玻璃一样，眼睁睁地看到最后的屏障破碎。 该如何抉择？我问自己。 拼尽全力一试，还是放弃了。 因为真的，活下去的机会太过渺茫。 我举头看向天际，会有奇迹吗？ 依旧是胶着的状态，我看到结界清晰可见地变薄。 随着结界里温度越来越高，我的汗浸湿了衣衫，也不知为何，背上隐隐作痛。 突然，结界支撑不住，开了一个小口，火苗瞬间往结界里钻，他们里应外合，把整个结界蚕食殆尽…… 好了，我是应该收手了。 我的心脏高速跳动。因为我很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面对着巨大的火苗，我没有能力去抵御。 我撤回所有的力气，绝望地闭上眼睛。 如果躲不过这样的命运，就让我体面一些离去吧。 不要哭，也不要闹，就这样好好躺着…… 温悦心睡了一个早晨，终于慢慢悠悠地起来。 出门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云然留下的纸条。 她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忘了？” 她连忙往旁边的一间小屋走去。 “温悦心？” 原来是云华在，“是云华啊！” 温悦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明明昨天是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要好好帮云然照顾这个孩子，结果就…… “我瞧着云然不在，以为你们两个都出去了，所以来照顾怀良。” 自从怀良来到兰台之境之后，好像每个人说话都变得细声细语起来。 “云然去哪里了？”温悦心看了一眼怀良，他安安静静地酣睡。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今天好像发生了一件大事，很多仙人都去看了，可能云然也在那里！”云华从司命手中得到消息，但是因为怀良，所以只能留在兰台之境。 “那麻烦云华姐姐继续照顾怀良了，我去找找云然。” 温悦心心中一漏，就好像是感应到什么，直觉告诉她，云然可能出事了。 温悦心二话没说，直接去打探消息。 好在温悦心在天宫里，人脉甚广，第一时间得到了完整的消息，总结起来就两句话。 庄绍上报代理天君允泽，说是找到青松的私牢，打算处理。 然后庄绍带着整个监牢，把这座监牢扔到了火焰山。 温悦心条件反射般，去找苏禹问问，既然是庄绍在行动，苏禹应该在现场。 温悦心来到肃政院，门口小厮马不停蹄地前去禀报。 “怎么了？”苏禹和温悦心好歹也做了几年的搭档，中间省去许多无用的客套。 “你看到云然了吗？”温悦心开门见山，直接追问。 “没有。”苏禹回答地干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云然失踪 温悦心眼中震惊和迷惑无语言表。 苏禹也有些着急，“云然怎么了？” “她一大早上就出去了，然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温悦心跺跺脚。 “云然能去哪里呢？早上不是庄绍在处理青松的私牢吗？我想着云然可能在场。但是现在看来，云然没有出现过啊！” 温悦心推理道。 “那早上云然出去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苏禹换了一种思路。 “这，还要回兰台之境问一下了。” “走，我和你一起去。”苏禹脱口而出。 云然要是不见了，苏禹也是担心的。何况云然前些日子受伤…… 苏禹和温悦心连忙赶回兰台之境。 “莫云大人，您知道云然去哪里了吗？” 温悦心最先看到的是莫云，想都没有想，直接问道。 “云然？没有看到过啊！”莫云摇摇头。 下一秒又担心起来，“云然怎么了？出事了？” “应该不会出事，只是不知道她的行踪。”苏禹补充道，好让莫云稍稍安心。 “你们可以去问问云实，他起得比较早，说不定看见了。”莫云想了想，云然不是那种一声不吭就消失的孩子，她一定会让一个亲近的人知道她的行踪。 话是这么说的额，但是谁能确保没有意外发生呢？ 苏禹和温悦心把目光转向云实。 “今天，青离院的崔管事来找过姐姐。”云实一边，忙着手中的活，一边回答道。 “什么！”苏禹和温悦心同时震惊。 “崔管事！今天早上！”时间完全重合啊！ “你们干嘛这么大的反应？”云实好像还不知道，崔管事被抓起来，青松的监牢也被丢入火焰山了…… “这么会这样？应该没有这么巧吧！”温悦心喃喃自语。 “你们别打哑谜啊，快说说，怎么回事？”云实整理案卷的手，有些颤抖，他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云然后来，很大可能是和崔管事一起出去了。” “是啊，苏禹，你知道庄绍大人是在哪里抓到的崔管事吗？” 苏禹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别告诉我，是在青松的大牢里……” 云实通过苏禹和温悦心的对话，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云然姐姐失踪了？”云实小心地问，看到面前两个人着急的神情，不言而喻。 “云实，你先不要慌，也别太让你的师父和兰台的人担心。我和温悦心会去调查的。” 云实乖乖听话，“好，希望两位早日找到线索。” 莫云师父的身体，云实也感受得到，大不如从前。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云实还是希望师父，不要太过担忧。 苏禹和温悦心双双走出兰台之境。 “喂，苏禹，要不然问问你的师父？云然好歹是兰台之境的主力军，你的师父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 “等一下，我想想。”苏禹站在路旁，手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十分激动的模样。 “这件事，我的师父，不能确定……” 温悦心没明白苏禹的意思，“苏禹，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如果告诉师父，云然可能更加有危险……” 温悦心上前一步，轻轻探过苏禹的额头，“你没事吧！你的师父怎么会害云然？” 苏禹摇摇头，给温悦心认真分析道。 “目前存在这一种可能。就是云然和崔管事一同到了青松的私牢，并且进去了。师父恰好，就是在这个时候去抓到了崔管事。崔管事出于某种原因，把云然藏起来了。” “啊，那顺着你这样想，那岂不是，云然在火焰山？” 温悦心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心里颤抖不已。 如果真是这样，云然是消失得不影无踪了…… “之前师父庄绍说了，抓获了崔管事。但是据我所知，崔管事没有被关进天界的大牢，很有可能还在那座私牢里。” “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去青离院和火焰山瞧瞧吧！”苏禹不想沉浸在口头上的猜测中，重点还是要找到有没有什么踪迹。 “好。”温悦心还是相信苏禹的直觉和实力的。 苏禹不敢想象，如果云然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兰台之境该怎么办？ 最近他发现庄绍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做事没有以前那样公开透明…… 包括这次青松私牢的事情，说是已经禀报过了，不如说是庄绍算准了，代理天君允泽不会多管这件事，所以即便是先斩后奏也没有关系。 总之，苏禹是越来越看不懂庄绍最近的作为，但是又是自己师父…… 青离院这里一片狼藉，在庄绍带走监牢之后，没有人停留。 草木树根被掀起，石块泥块砖块四处散乱。好好的一间屋子，现在只剩下半间，依然倔强地支撑着。 “我早上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怎么这般狼藉了？” 放眼望去，哪里还像青离院，说是废旧的荒地也不为过。 苏禹点点头，往半间小屋的方向走。 “温悦心，你小心脚下。”苏禹叮嘱道。 “好。” 温悦心跟在苏禹身后，沿途不肯放过细微的线索。 “青松公子带我们来过这里。”苏禹突然说道。 “你们早就知道啦？”温悦心条件反射地问。 “还有司命也知道。” “你给我等等！”温悦心上前一步，紧紧揪住苏禹的领口。 “我这下倒是想到了，这座监牢除了你，司命，崔管事和青松，没有别人知道了吧！” 温悦心目光如炬，紧盯着苏禹的眼睛。 “是。” “那你师父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说出去了？” 温悦心说着，手上更加使劲。 “不，不是我。我没有说过。” “你确定？” “我确定。” “好吧，但愿不是你。”温悦心双手叉在胸前，如果是苏禹告诉庄绍的话，她现在会直接找苏禹算账。 什么时候说不好，非得牵扯到云然的时候。 哎，来了就好好搜搜。 苏禹整理好自己的领口，对于温悦心刚才的行为，没有追究。 因为他们都是在担心云然。 苏禹一个飞旋，稳稳落在深坑里，沿着原来牢房的路径，仔仔细细走了一遍。 “喂，苏禹，你跳下去干什么？”温悦心从坑外探出一个头。 苏禹没有回答，只顾着自己走着。 温悦心也不多问，开始找寻周围的线索。 “嘶，这里怎么有血啊！” 在坑圈的外围一处，温悦心捕捉到几滴鲜血，现在微微发黑，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不是说，所有的仙人，都从里面放出来了吗？这里为什么还会有新鲜的血？” “不会是崔管事，或者云然的吧！”温悦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是苏禹已经从坑里跳了上来。他用手指轻轻点取一些血，放在鼻尖闻了闻。 “还好，不是。”苏禹问过之后，没有多大的反应。 “怎么讲？” “没有凝花石的味道，不是云然的血。” “如果不是，那还会是谁的呢？崔管事的？” 苏禹蹲在地上，仔细看着这些血液的形状。 一滴一滴汇聚起来的。他记得当时，庄绍把整个牢房连根拔起，之后，在手中随意转着圈圈，又一次停下了…… 其中的一个角，对应到这块位置。 苏禹想着脸色也苍白起来，难道崔管事其实很早就出事了？这些血从牢房的一角流下来…… 这是目前比较合理的解释。 可是崔管事，究竟流了多少血，才能把血延伸到这里？ 苏禹和云然接触之后，也有了存档的习惯，问温悦心借来一块手帕，收集地上的血液，然后方方正正地叠好，放进自己的袖中。 “走吧，我们去火焰山看看。”苏禹站起身来，和身边的温悦心说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无所获 “好像没有别的线索了，只能这样了。”温悦心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火焰山这种地方，温悦心和苏禹怎么靠近，单是远远望一眼，就已经十分费力了。 “我有办法的。”苏禹见温悦心眉间愁容，加了一句。 “好，那我们去吧！这天宫里，是不是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云然不见了？” “嗯，还是不要闹大的好。还不明白云然是怎么失踪的。” 为了引人耳目，苏禹和温悦心没有像庄绍一样，浩浩荡荡的架势去火焰山。 而是用半走半飞的节奏，就算有仙人看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毕竟温悦心和苏禹时常出入天宫各处，一同办案。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苏禹和温悦心终于来到火焰山的边缘。 再往里走，便有熊熊烈火燃烧不尽，岩浆遍地，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 炙热的温度传到脸颊上，火辣辣地疼。 “喂，你说有什么办法啊！这火焰山也不知道有多大，想进去慢慢找，根本不可能啊！而且很有可能，所有的东西都被烧为灰烬了……” 温悦心不停地用手扇着，真是太热了。 “这是远观镜，可以看到远处的事物。”苏禹拿出两个小筒，一个递给温悦心。 “高级啊！你们肃政院也开始捣鼓这些小物件了？” 苏禹淡淡“嗯”了一声，把小筒放在一只眼睛前面，往远处看去。 肉眼可见，那些岩浆移动的速度极快，像是泉流一般，汩汩地冒泡。放眼望去，真是一望无际的血红颜色。 温悦心学着苏禹的样子，也开始往远处寻找。 “苏禹，庄绍把青松的私牢丢下就走了？”温悦心想缩小一点范围，所以问苏禹。 “是，大概就是面前的方向，我在后面看着，庄绍把私牢往火焰山深处一推，就立马转头回来了。” 苏禹本来的话是不多的，但是今天一反常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盘托出了。 “苏禹，我好像看到了！” 温悦心在一片灼热的岩浆中，好似看到不寻常的东西。 温悦心保持着小筒的方向，换给苏禹来看。正好能让眼睛休息一下。 长时间盯着翻滚的热浪，任是谁也受不了啊！ “不过还是不太清楚，你瞧见没？”温悦心揉揉眼睛，说道。 “那好像是，一朵花？”苏禹冷静地站着，过了一会得出这个结论。 “花？这岩浆里还能有花？”温悦心奇道，“只是，除了花，云然去哪里了？” “确实是太模糊了。”苏禹放下手中的小筒。“我们只能先回天宫进一步打算。” “哎，完了，忙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温悦心有些颓废地想，如果不是她今天睡了一个懒觉，说不定，她就和云然一起行动了…… “我去师父那里探探口风，有什么行动消息立马通知你。” “也好吧！两个地方都看过了，剩下的只能慢慢推导了。”温悦心耷拉着脑袋，云然失踪，这个消息令她着实的担心和紧张。 尤其是忙活了一个下午，结果发现一无所获的时候…… 苏禹和温悦心就此分道扬镳。 温悦心没有回执行司，又回到兰台之境。反正执行司的日常，兜兜转转也就这么几件事，没有她，应该也不是问题。 “温悦心姐姐，有消息了吗？”云实看到温悦心的身影，连忙跑过去问。 “没有，现在还没有，希望你的姐姐可以自己回来吧！要是没有回来，怕是我们连她的尸骨都找不到了。”温悦心如实地告诉云实情况。 “什么？” “小声点小声点，我觉得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你师父知道吧！” “这个我明白，但是云然姐姐究竟去哪里了呢？”云实抓着自己的头，很用力地撕扯。 “云然最后接触的人应该是崔管事，但是如今崔管事也是下落不明，唯一知道的就是肃政院的庄绍。” “那，何不去问问？”云实脱口而出。 之前温悦心也是这个反应。 “苏禹那边会去做的，我们现在只能好好地等一等了。我们不能放弃希望，但是也不能自己吓自己，你说是吗？” 云实心领神会，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认真的工作。 只是工作之余，时常往门口的地方望一望，说不定，云然姐姐就出现了呢？ 温悦心回到云然的院落，云华还在尽心尽力地照顾怀良。 “云华姐姐啊，我来照顾怀良吧，你也照顾了这么长时间，去休息一会吧！” 云华没有拒绝，把孩子交给温悦心，转身退出了房间。 怀良睁大着眼睛，望着温悦心的脸，莫名的笑了笑。 “小怀良，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可不要对我笑。”温悦心坐在怀良身边，枕着脑袋，陷入自言自语。 “怎么回事啊，要是云然出事，我这一辈子都过不去。” “哈哈哈哈。”不知道小怀良听到了什么，开始笑起来。 “还有庄绍，好像没有我想得那样简单。苏禹也应该是察觉到庄绍的不对劲，所以处事小心谨慎。” “哈哈哈哈哈。” 温悦心的语气很忧郁，每说一句话，就被这个孩子欢快的打断。 “喂，你只会笑吗？” 温悦心望着摇篮里的怀良，更加郁闷了。 “呵呵呵呵。” 温悦心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怀良的脸颊。 “小怀良啊，别看你现在这么开心，长大之后，你就会有很多很多的烦恼了。你的母亲，父亲都已经不在了，愿意抚养你的云然，现在是一点踪迹都没有……” 小怀良听到了什么字眼，眼睛里开始很委屈，小嘴慢慢嘟起来。 “诶诶诶，我也没有说什么啊，你你你，你可别哭啊！”温悦心束手无措，一个小孩子能听懂什么？ “哇，哇哇……” 在温悦心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小怀良开始嚎啕大哭。 温悦心本来就毛躁的心，几乎就要炸开来。她好歹是执行司的司主，现在竟然对一个小孩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真是让她难受。 “好啦好啦，别哭啦，说不定你的云然姐姐很快就出现了。” “别哭啦，怀良啊！” “不许哭，再哭的话，晚会上那个就会有大狼出来，叼走爱哭的孩子……” 温悦心只能用着十分幼稚的手段，哄着，吓唬着怀良。 也是神奇，怀良听到温悦心的话，又开始笑起来。 两只小胖手伸到空中，手指一张一合抓着空气玩耍，想要温悦心抱抱的样子。 温悦心分得清，云然失踪的事让她焦虑，但是这种情绪，不应该随意传给其他的人。 所以她深呼一口气，把小怀良抱在怀里。 “今天出去过了吗？没有的话，你的温悦心姐姐带你出去溜溜。” 小怀良趴在温悦心背上，“咯咯咯”地笑。 温悦心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这辈子只帮云然带孩子，其他的就算了吧！这孩子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带的。 温悦心都快忘记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但是她很确定，小时候的温悦心带起来一定超级省力。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细想想，也对。温棋其实没有怎么照顾过温悦心，但是温悦心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 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 看来要和云华商量商量，这孩子啊，也未必需要时时刻刻盯着，适当地可以放一下手。 温悦心想着，就这样做了。 她把小怀良抱到地上，“小怀良，你要不要走几步试试？” 远处的云华，一个转头，看到这一幕，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困境顿悟 火焰山的那朵花是怎么回事？ 能解答这个问题的人只有云然了。因为她就在现场。 结界被火焰融化，我淡然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炙热的火焰将我在整个身体包围。 对于“死”这件事，我不是没有想过。 自从药仙告诉我，情绪不能激动，否则会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那时，我对生命有了新的思考。 人生一世，有的人非要搞出一点大的动静，有的人甘愿守着自己的小天地。 毫无疑问，云然属于后一种。 从头到尾，我心里牵挂的，不过是兰台之境，和亲近的人而已。哪里有什么宏图？ 但是好巧不巧，偏偏有额外的任务降临。 几个月前，从师父把我带到天宫正殿，接受天君委派的任务的时候，就注定了，我好像没有办法，完全从天宫的漩涡中脱离出来。 包括后面，阿离和崔珉之的请求，我都无法拒绝…… 我甚至有些怀疑，这一切的发生，真的不是什么巧合吗？ 当初师父说，让我去处理芍药失踪一案，是因为我年纪比云实大，师姐云华又在四处奔忙，所以我是那个最佳人选。 可是到后面，我越来越觉得师父说的有一些牵强，就好像这件事只有我能去做一样。 世上人很多都执着于找原因。犯错了，找原因；闹脾气了，找原因；和别人有矛盾了，还是找原因…… 这没什么不对，但是常常会陷入找不到原因的困境。 我来天宫里虽然短，但是经历的案件也不少了，多少的事情都是找不到原因不了了之？ 所以我认为单纯的找原因，必然不能还原到所有的细节。 换一种思想方式反而行得通。不找原因，而是去找目的。 比起“做任何事情都有原因和理由”，我更愿意相信“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这句话。 只要能看透目的，很多不能解释的事情都可以解释了。 庄绍为什么会来到青离院，来到青松的私牢，杀害崔管事？ 在庄绍和崔管事的对话里，我分析出青松有什么庄绍作恶的罪证。 杀害崔管事，就是为了灭口。 只是庄绍没有想到，我竟然就在一堵墙的后面，把全程的对话都听了去，还有原录灯同时也记录了下来。 虽然声音很轻很轻，经过处理之后，完全有可能完整地暴露出来。 我再一次摸向自己的心口，那里在发抖。 火焰将我全身淹没，遮盖住最后一点缝隙。 其实过程没有我想得多么痛苦，只觉得背后有灼烧感。 我冷静地等待制裁，说不定一睁眼就是冥界了。 温悦心说我背后有一块胎记，像是一朵莲花的形状，可能就是那块地方在发烫。 “云然，醒过来！”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我没有丝毫的力气去反应。 谁？那是谁的声音。 “云然，你体内有彼岸花仙的凝花石，可以暂时护住你的周身。” 我闭着眼睛，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还有什么机会活下去吗？ “你是潘小蒄？”这声音有一些耳熟。 “是，彼岸花仙赶去救你了，我现在需要好好吊着你的精神。”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火焰山的？” “这不难知道，冥界和天界很多事情都是互通的，何况我们的冥王大人，特别喜欢占卜事情。” “原来如此啊！” 我很想睁开眼睛，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话说，彼岸花仙和你好像有一些渊源，这是冥王说的。” 潘小蒄打算提起云然的好奇，希望这样云然可以稳住自己的情绪。 “和彼岸花仙？”我回想了一下，好像和她并没有什么交集。 “对，彼岸花仙，和苏禹也有一点关系。不出意外的话，她也快要回归天庭了。毕竟从前的天君已经落网。” “对了，除了我没有别人了吗？崔管事，是不是已经……”我想起这个最后生死时刻，离我只有一堵墙的人，崔珉之，短短几个月，就从一个少年，变成一个老人的崔珉之…… “他，对，刚刚走过了奈何桥，我恰好看到了。”潘小蒄不想撒谎。 “哎”。我长叹一声，又是一个可怜人。 “云然，我这里也能感受到，你的身体好像，不是很乐观啊！” “嗯。我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否则体内几股力量相冲，有生命危险。” “竟是这样？我去问问冥王有什么办法。”潘小蒄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刚想说，不用麻烦了，潘小蒄还是第一时间跑去找冥王。 我甚至也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冥王殿下，你知道云然的身体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潘小蒄踏进冥王殿，就直接问道。 冥王坐在椅子上，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哟，这下知道过来了？”冥王还是一个孩子的模样，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冥王殿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这等小辈计较了好吗？” 冥王轻哼一声。 “你过来。”冥王把潘小蒄招过去，指着案上的纸，对潘小蒄说，“这里都有，你自己看吧！” 冥王一下子跳下自己的椅子。 对，是用跳的。现在潘小蒄站在冥王身边，比冥王高出好多。 冥王也感受到这样的距离，跺跺脚叹息一声。 为什么多少万年了，他这身体就是不长呢？他明明比潘小蒄大上好几万年啊！ 实在是令人郁闷。而且潘小蒄是冥王见过，最难管理的一个判官…… 算了算了，知道潘小蒄很关心云然的情况，这些资料他早就整理好了，但愿这潘小蒄能够领情。 潘小蒄不客气地坐在冥王的座位上，翻着书案上的纸张。 “云然啊，你还感应得到吗？” “可以的。” “你的身体里是有芍药仙子的半块凝花石，和彼岸花仙的一小块凝花石，对不对？” “是的。” 我也觉得很神奇，思绪跟着潘小蒄走，身上竟然没有了灼烧的感觉。 “这样的话，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脱胎换骨，把你的血液完完全全地剔除出去，并且续上新的血液。这种方法很痛苦，你也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修复，而且找到合适的血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那和我换的那个人怎么办？”我听着这种方法，直觉告诉我，可能不太合适。 潘小蒄往后翻了一页，继续说道，“基本上是为你牺牲了。” “那这个办法我不会试的。” 我坚定地回答。为了救我，再去耗费另一个人的生命，不值得。 我又是何德何能，再去活一次？要是没有做出一点贡献，那岂不是太浪费这个机会了？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要受天雷之刑。十下，然后立马把你送到轮回境里，凝结七七四十九天的天地灵气，这样的话，能够重新塑造出你的筋骨和血脉。但是你从前的一生修为和记忆也同时消散。” 潘小蒄把冥王收集的资料，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还有，十下若是少了，或者多了，你的凝花石会直接破碎，你也会当场化为乌有。” 潘小蒄念出来的时候，心里都觉得震惊，何况云然这个当事人呢？ 我轻轻摇摇头，“看来都不是什么可行的办法啊！” “方法只有两个，愿不愿意就看你的了。” 潘小蒄见惯了生死，每日接待的灵魂少说数万，所以只是帮云然找到方法，其他的，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你再坚持一下，彼岸花仙就快到火焰山了。” “彼岸花仙是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吗？这里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近的。”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彼岸花仙来了之后，会告诉你答案的。之后，你先来冥界调理一下吧！” “多谢你们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冥界疗伤 我万万没有想到，变成现在的样子，第一个来救我的人，竟然是冥界的潘小蒄和彼岸花仙。 “不用谢，其实都是注定的事情。” 潘小蒄收起这些资料，给冥王整齐地叠好。 “这个也能是注定的吗？”我喃喃自语。 “别多想了，云然，你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周围，还有没有很重的灼烧感？” 我让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感觉自己正悬浮在空中，背后嚣张肆意的火焰，也收敛不少。 “确实是好多了。” “那我就放心。我这里先关掉了，彼岸花仙很快会找到你的。” “好。” 我若是还有命，我一定想看看，潘小蒄究竟是这么和我通讯的。 不用任何的工具，凭空能和我的意识交流。 “云然！” 身边的火竟然慢慢褪去，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天空的敞亮。 “没事了没事了。云然，睁开眼睛吧！” 应该是彼岸花仙在和我说话。 我漂浮在空中的身体慢慢降落，周遭的温度也有所下降。 彼岸花仙稳稳地接住几乎竭力的我。 我深呼几口气，睁开双眼。 这仿佛是人间地狱啊！我和彼岸花仙站在一朵莲花形状的小船上，再之下就是滚烫的岩浆。咕嘟咕嘟，不停冒泡。 彼岸花仙轻拍我的肩，“缓一缓就好了，不用着急的。” 我有些僵硬得点点头，“谢谢。” “没事，要说谢谢的话，之后有的是机会。”彼岸花仙笑了笑，好像炙热的空气对她一点都没有影响。 “好了，来坐下吧，我们划回去。” 我心下惊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岩浆竟然都不能伤到半分？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彼岸花仙在手中发力，整朵“莲花”以极快的速度移动。 在汩汩的岩浆之上，畅行无阻。 “彼岸花仙，为什么你不怕这里的温度？” “你忘记了，你的业火红莲？不是也是火系的吗？” 经她这么一个提醒，我想起来，我确实还有这个技能，平日里也不常用，所以一般不会去想。 彼岸花仙空出一只手，往一处岩浆上施动法力。 只见几丈高的火焰窜起，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炎热，反而有些熟悉这样的火焰。 我也试着，往一处地方使用了业火红莲，果不其然，也有火焰窜起，只是颜色，更加接近橙色。 “不错啊！”彼岸花仙赞叹道。 我有点喘不上力气，所以安分地坐着，没有再弄出动静。 彼岸花仙带着我，飞快地穿梭在火焰山之间，离得越来越远，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我转头望向原本所在的位置，什么牢房的残骸都没有。还有崔管事的尸身，也一同被吞噬。 我下意识地摸摸乾坤袋，还好，没有弄丢。 只待我回去，揭开庄绍的真面目。到时候，天宫里又少不了是一场噩耗。 彼岸花仙直接带着我，回到冥界，冥王和潘小蒄亲自来接。 “来啦来啦！” 潘小蒄上前一步，给我准备好了毯子，盖在我身上。 “冥界温度普遍都低，你先适应一下，可能会觉得冷。” “云然。” 我听到冥王在叫我。 “活下来不容易，但是你毕竟还没有死，所以暂时允许你在冥界好好休养，等你痊愈了，就送你回天界。” 小冥王比云实看起来还小，我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这段时间，给冥界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别想这么多。我要是想留你，冥王也没办法的。” 潘小蒄笑嘻嘻地低头看向冥王，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冥王瞪了一眼潘小蒄，“这冥界你是冥王，还我是？” “好了，不打扰云然了，冥王殿下，您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吗？我就今天正好有空，帮您一起处理好了。” 潘小蒄拉着冥王离开，半路回头向我和彼岸花仙挤眉弄眼。 彼岸花仙对冥王和潘小蒄，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真是两个活宝。 冥王被潘小蒄推搡着走，心里嘟囔，什么今天有空，我怎么感觉你每天都挺闲的…… “云然，走吧，芍药仙子也很担心你。” 这次来冥界了，因为有冥王的特殊关照，路过奈何桥，没有让我喝孟婆汤。 彼岸花仙带领着我，前往她自己的庄园。 彼岸花开满院落，一间朴素的小屋，简单的摆设。沿途开满艳丽的彼岸花，低头之间，似有独特的花香传来。 “云然啊！” 正在彼岸花田里忙活的阿离，见我的到来，三步并作一步，着急跑过来。 “受苦了受苦了。” 阿离在我身边转了一圈，见我身上没有大碍，拍拍自己的心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阿离，你去整理一间房间出来吧！” “好的。”阿离欣然答应。阿离对云然，其实是心有愧疚的。如果当初，不是为了自己，云然的身体里，也不会出现半块芍药的凝花石，更不会有后面的诸多事情…… 彼岸花仙拉着我在院中的竹椅上坐下。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盛一碗水来。” 我点头答应。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最麻烦别人的一次了。 我拢了拢毯子，看向周围的环境。 这个地方很安静，没有奈何桥上，众灵魂的喧嚣。 这些花都好像有灵气一般，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体内有一小块彼岸花的凝花石，这些花儿纷纷转头望向我。 再抬头看着天空，澄净的墨黑色，有斑点星光闪烁。只是冥界常年没有阳光，昏暗的夜空使得气氛十分压抑。 我坐在椅子上，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可能天界已经发现我失踪了，如果庄绍发现我就在那堵墙的后面，绝对会杀我灭口，甚至会危害到兰台之境的安全。 那我应该以怎样的状态回去，又如何解释我消失的这几天？ “想什么呢？”彼岸花仙端着一碗水，放到我面前。 “有点担忧未来的事情。”我轻声说了一声谢谢，把水一饮而尽。原本干瘪的嘴唇好了很多。 “未来的事情？”彼岸花仙坐在我的对面，打算和我好好聊聊的架势。 “是啊，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回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借冥界的低温度，好好在这里疗伤。等身体恢复了，做什么都不迟。” 彼岸花仙的话语，有点我师父的味道。 “彼岸花仙说的是。”我点点头。 “叫我阿岸就可以了。”彼岸花仙对上我的眼睛。 “阿岸？” “是，我的名字。反正日后也少不了接触，我就叫你阿然吧！” “也好。” 从前，我对名字这种东西十分在意，后来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动荡，我发现名字没有我想象中的重要。 一个人的名字，或许会被遗忘，但是曾经带来的感觉不会。 所以现在无论叫我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你们在说什么啊！”阿离整理好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到我和彼岸花仙阿岸聊得火热、 “来吧，听听看，天宫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岸招呼阿离一同坐下、 “是啊，这天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会出现在火焰山呢？”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闭上眼睛，回想起就在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一幕一幕场景，心中动荡不安。 “阿离，青松已经过了奈何桥，这件事你知道吗？” 阿离的眼神黯淡了很多，“彼岸花仙同我说过了，当时我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没有想到青松的身份会有问题。周九还亲自带走了青松……” “那，你知不知道，青松身上有痣？” 阿离摇摇头，“传闻都说青松脚背上和周九一样，有三颗星星的小痣。但是我和青松在凡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要么下凡历劫的时候，把痣隐去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重述现场 看来潘小蒄还没有告诉阿离，“昨天半夜，我和温悦心，就是现在的执行司司主，一同去药仙府，查看青松，然后遇到了潘小蒄。” “她拿出一盒浮光粉，分别洒在青松和周九的脚背上。” 我打开毯子，从怀中取出剩下不多的浮光粉，放在桌子上。 “这就是浮光粉？”阿离取过去查看。 “对，浮光粉的作用就是让伪造的胎记消失。” “这么说，我猜其中有一个人的胎记消失了？”阿岸认真地分析道。 “是啊，青松的胎记就消失了。”我叹息一声。 发生的节奏都太快，根本来不及去澄清什么。况且天宫里也没有人在乎，会不会有反转，再他们心里，周九和青松之间的父子关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下可好，青松的身份又成了一个谜团。”彼岸花仙靠在座椅上，有点头大的样子。 “我和温悦心思量，最大的可能是在青松小时候，就有人下手了。如果下手晚的话，难免会惹人怀疑。” “的确，听闻天君就是因为青松脚背上的三颗星星，才断定青松是最合适的人选，进而偏向青松。”芍药仙子点点头。 “我可以想想，此人的目的。”我直接提议，从目的上下手。 “扰乱天宫？或者另有企图？彼岸姐姐，你当时在天宫里，觉得谁最有可能下手啊！” 芍药仙子转向彼岸花仙的方向。 “这……当时有这样机会的，无非就是三司，以及一些和天君亲近的人。” 彼岸花仙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算，“周九自己的肯定不知道，温棋那时候权力太低，也应该没有这样的心思。还有就是庄绍，那时候的庄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按照这样说，好像猜不到啊！”芍药仙子轻叹一口气。 我深吸一口，缓缓说道，“是，我之前也找不到方向，但是今天的事情，让我有了新的想法。” “和今天的事情有关？”彼岸花仙心下有几分猜到。 我打算原原本本地讲出来，要是有可能，到时候，要当着所有仙人的面再讲一遍，就当是提前练一练自己的表达。 “早上的时候，崔管事亲自来找我，一是因为青松的事情，想请求我的原谅。二是邀我前去青离院，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拜托。” “啊，原来如此，所以你会出现在火焰山啊！那时候，你和崔管事一直在一起啊！”芍药仙子一拍手，想通了其中的桥梁。 “是的。”我停下来喘口气，再次平稳地说道。 “我没有拒绝，崔管事带我来到的，是青松第二次私设的大牢，并且带着我进去了。” 我回想起大牢的阴暗，心中不免再覆盖上一层雾霾。 “一路走到底，就在我以为没有路的时候，崔管事用自己的血打开了最后的一道门。” “是私牢里的密室？”彼岸花仙啧啧称奇。 真是一重山里，还有一重山。这样的机关设置，让人意想不到，防不胜防。 “进去之后，看到的是书案上的画作，还有书架上放满的书，和一个精致的小盒。” 我为了让彼岸花仙和芍药花仙看得更加清楚，把原录灯拿出来，放出里面记录下来的图片。 “按照崔管事的意思，这些画作都是青松近日画的，你们看。” 我一张一张地翻下去，她们两个也十分吃惊。 “青松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后面的画越来越像我了。” 我盯着这些画，心里有些发憷。 “正当我们打算继续往下探究的时候，崔管事感应到，有人闯进了私牢。” “那个人想必就是庄绍吧！” “正是。崔管事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把我单独安置在密室里，一个人出去应付。” 我不忍在说下去，也不想经历一遍之前的痛苦，那种无力的感觉，让人心底发麻，头脑缺氧。 “细节我就不多赘述了，因为青松拿到了庄绍的把柄，庄绍来质问崔管事。逼问无果，索性就毁了青松的私牢，包括当场丧命的崔管事，还有被关着出不来的我。”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庄绍带着私牢去往火焰山，把我们丢下之后，就离开了。再后来，就是彼岸花仙亲自来救我了。” 彼岸花仙听完，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庄绍完全看不出来啊！背后竟然这么狠厉决绝？” 芍药仙子和庄绍接触不多，但是在众仙的记忆力，庄绍是那种天宫里，绝对公正的人物啊！ “云然，你经历过这件事情，是在怀疑，当初在青松脚背上动手脚的人，就是庄绍？” “是的。”我收起原录灯。“还有，崔管事和我说过，青松走前的一段日子里，好像精神不太正常。我也怀疑是庄绍指使人动了什么手脚。” “那庄绍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想他的目的，可能是想得到更大的权力吧！要是青松成为下一任天君，那庄绍手中有把柄，可以控制住青松。但是近几年，青松在天宫的口碑不好，所以庄绍开始设计让青松更加不正常，扰乱局势。” “如果是的话，庄绍装得真是深啊！”芍药仙子诧异地说道 “而且，我预计庄绍手里，一定也有允泽的把柄。现在看天宫的局势，执行司是温悦心打理，无忧代理尚言司，兰台之境我的师父也在考虑退休的事情。到时候，只有庄绍一个人，还是肃政院的院首。” “我们这些后起之辈，又如何能和人脉甚广的庄绍抗衡？” “这么说，这天宫几乎是被庄绍一家垄断了！”彼岸花仙得出一个结论。 “所以我一定要去揭穿庄绍的真面目。就算前面发生的事，是我的猜测，但是庄绍残害崔管事，是有确凿证据的。我就算拼一个你死我活，也要把这些话带到。” 我紧紧握住拳头。我也不想理会这些事，但是我又是那个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我明白了。”彼岸花仙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归天庭。庄绍这人深藏不露，埋了这么久的长线，我也不愿意看到这天宫里乱成一团。” “那我先谢过彼岸花仙了！”我微微低头，表示心中感谢。 “阿离，你要不要也回来？” “我啊，就不回去了，这里挺好的。况且彼岸姐姐，你的花田不是需要人打理吗？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们要是有什么万一，我在冥界也好做一些准备……” 芍药仙子真的是不贪恋这个天宫啊！ “那我们要抓紧了，阿然，今天我帮你全身都检查一下，阿离在旁边打一下下手。” “好。” 我被扶进屋里，然后坐在床沿。彼岸花仙搭上我的脉，看看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眼见着彼岸花仙眉头越皱越紧，我心说不妙啊！ “彼岸花仙，我是不是确实有问题？” “你在火焰山的时候，是不是哪里有刺痛，或者灼烧的感觉？” “是，我的背后有一块地方，是挺疼的。” “那你躺下吧！”彼岸花仙扶着我躺下，从后面掀起衣服翻看。 “嘶，这是业火红莲的印记啊！” 彼岸花仙对这个标志十分熟悉。但是…… “阿离，你去端一些凉水，再拿一块棉布过来。” “好。” 当衣服被掀开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背后本来消下去的疼痛感，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阿然，你的这个印记，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这我也不能确定，还是最近温悦心发现告诉我的。” “那可能是在你吸收了我的凝花石之后，在你身体里出现了反应。”彼岸花仙仔细端详这个印记。 第一百七十章 平安讯息 “一会儿，我用凉水擦拭一下你的背后，然后给你上一些药，如果疼的话，你要忍一下。” 我点点头。 现在疼痛对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 只要咬咬牙，握紧拳头，什么疼不能忍？况且我现在体质特殊，不能情绪激动。随性就把意识和身体，分得清楚一些。 做一个局外人，从旁观者的心态，看待正在经历的事情，心里承受的痛总会少些。 芍药仙子端来凉水，搁在床边的小桌上。 我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凉意，紧接着，彼岸花仙在背后涂上药膏，霎时间，背上又仿佛火烧一样。 “阿岸啊，这样没事吗？” 芍药仙子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凡是药膏涂抹之地，皆有丝丝血珠滚落。可想而知，这种撕裂又愈合的感觉，有多么强烈。 可是云然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彼岸花仙知道云然的忍耐力之后，手下加快起来。 “这是凝血膏，可以隐去你的背后的印记。刚才在火焰山，好像有点灼烧到你的皮肤。” “彼岸花仙，你知道，我这背后的印记，究竟是什么吗？”我咬着牙问。 “像是业火红莲，但又不完全是。我离开花界许久，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什么新的花种。” 彼岸花仙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我暂且当作是，吸收了两种花仙的凝花石之后，有的自然反应吧。 我闭上眼睛，习惯了背上的疼痛，把注意力转到别处，情况总是会好些。 “好了，接下来，阿离，你守着阿然吧，我去冥王殿里，禀报一下情况。” “是。”芍药仙子恭敬地回答。 彼岸花仙走得时候，还叮嘱了我，“要是觉得痒，可不要去碰。” 我点点头。 “阿然，你真是经历了好多啊！” 芍药仙子坐在床沿，和我说着话。 “最近事情是有一点多。”我幽幽叹口气。 “当初把你牵扯进来，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眼中有泪，嗓音湿润。 “都过去了，没事。就算没有现在发生的这些，我一样会有别的烦恼……” 人生就是说不准的。 你哪里知道现在经历的，在所有选择中，是否是最痛苦，最艰难的那个？ 彼岸花仙一路卷起奈何桥，黄泉路的灰尘，来到冥王殿。 “小蒄，现在冥王在忙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那，赶紧进来吧！” 潘小蒄带着彼岸花仙，脚步匆匆。 “冥王，天界出事了。”彼岸花仙一见到冥王，这句话脱口而出。 “我知道，近日天宫浩荡不少的。” 冥王小小的身影端坐在冥王殿的正椅上。 “云然猜到幕后指使之人，是庄绍。这一点，是不是与你的消息吻合。” “不错，我和潘小蒄刚刚也算到了。” “冥王殿下，云然回到天宫，翻盘的机会有多少？” “怕是只有一两成，就刚才新占卜的结果来看，云然真的是势单力薄，而且凶多吉少。” “怎么会是势单力薄呢？她身边不是还有执行司温悦心吗？单单云然背后的兰台之境，也是很有分量的啊！” “彼岸花仙，你先别着急，庄绍的事情是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就是时间早晚的关系。” “那冥王的意思是，其实云然这段时间，并不适合回去？” “倒也不是。”冥王一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一下一下敲着。 “她必须回去。因为她若不在，整个兰台之境都有覆灭的可能。换句话说，只有云然可以拯救兰台的危机。这还是上天界算好了的。” “又是上天界？”彼岸花仙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哎，他们也是闲着没事干，非要给云然弄一些挫折出来。”冥王提起天界的上层上天界，也是无奈。 “好，我大概明白了，不管结局怎样，兰台之境要是出事，云然一定不愿看到。这几日，我帮着云然疗伤，还麻烦冥王和潘小蒄去天界，打探打探情报。顺便说明一下，云然只是来冥界办事。” 彼岸花仙一连串，把所有的事情梳理好。 现在这个时期非常关键，任何一环出了问题，可能会输得一无所有。 “知道的，等一下，我会让小蒄去天界说一下情况，暂时不让云然的事情，引起庄绍的怀疑。” 彼岸花仙再一次退出殿外，她刚刚只是想确认一下，云然这个孩子，最后会怎么样？ 自己心里是心疼她的，但是还是要为云然考虑，兰台一旦有事，云然要是什么都没有做，岂不是要在愧疚里活一辈子？ “小蒄，麻烦你再走一次天界了。”冥王对殿里的潘小蒄说道。 “不用客气。” 潘小蒄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冥王心中感叹，潘小蒄，你就这般不愿意和我多说一些话吗？我怎么感觉自己不太被需要呢？ 冥王的眼神愈发的忧郁。 潘小蒄从轮回境，来到天界，第一件事，就是去兰台之境。 云实在外院，看到一个不速之客，连忙上前阻拦。 “来者何人，为何闯我兰台。” “我乃冥界女判官，此番前来，便是告知云然的情况。” “有消息了？”云实听到云然的名字，顿时提起了兴致。 “稍等稍等，我去喊人来。” 潘小蒄只是想来传一个话啊！ 温悦心，云华，和莫云，一时间都向潘小蒄走来。 “云然什么情况？”温悦心迫不及待地问。 “大家放心，云然性命无忧。只是冥界公务繁忙，是在抽不出身，所以派我来找兰台之境里，管理档案诸多事宜的人，恰好碰到出门的云然，就把她带走了。” 对面几个人瞬间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 “吓死我了，之前找了天宫好久，都没有看到云然的身影，还以为她真的在火焰山……”温悦心激动地想哭出来。 “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一下。注意庄绍，注意肃政院，这也是云然的意思。你们小心一些。” 潘小蒄弯腰一鞠躬，“话已经带到，如何思量，就看各位的了。”然后，噌的一声，从众人面前消失。 “师父，小心庄绍是什么意思？”云实转头看莫云师父。 “就字面上的意思吧！但是这也给我们兰台提了一个醒，不要去干涉天宫的内务，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莫云大人，这话确实不假。”温悦心点点头。 “我也要会执行司，好好想想事情。曾经答应云然，要帮忙照顾怀良几天，看来是要推迟了。莫云大人，恕我也离开了。” “无妨，你们也不容易。”莫云师父的语气一直都是极为和蔼的。 “既然云然没事，大家都不要担心了啊。” “知道了，师父。” 没有人怀疑过，潘小蒄说得是真是假。 也没有人去质疑，潘小蒄的身份是真有其事，还是假冒的。 这也是兰台之境和执行司的短板，太容易相信别人…… 温悦心在前往执行司之前，还特地去苏禹的肃政院，想把这个消息带给苏禹，也想让他放心。 奈何门口的侍卫不让进，温悦心在肃政院的大门前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出来迎接，所以只能悻悻而归。 “这个苏禹太不靠谱了，专门是在要找他的时候，总是见不到人。” 温悦心骂出声来，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完成的。温悦心回归执行司之后，把关于执行司所有的历史卷宗，公文案卷，大致梳理看了一下。 庄绍现在有点一家独大的局势，无论如何，她执行司还是要有自己的地位。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刚才苏禹为什么没有出来？那是以因为，庄绍正在找苏禹谈话，还发了很大的脾气，小厮们都不敢进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庄绍设局 “苏禹，你最近心思走得是不是有点远？” 本来庄绍找苏禹办事，结果，竟然找不到苏禹的人影。那时候的苏禹，刚好在火焰山，和温悦心一起。 “师父，您消消气。”苏禹笔直地站在庄绍面前，一副乖孩子认错的模样。 “说吧，刚才背着为师去干什么了？” 苏禹心中有掂量，刚才和温悦心也说了，庄绍有以公谋私的可能，所以变了一个说法。 “我是去火焰山，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踪迹？” “哦？你是不相信为师的能力，还是在质疑为师的目的？” “不敢不敢。”苏禹把头埋得更低了。 “师父，我相信您，为了避免有什么意外，所以亲自去查看了一番。” “可是，我听说，你和温悦心一块去的，在此之前，你还去了兰台之境？” 庄绍不怒自威，周身释放出淡淡的威压，叫苏禹心中叫苦。 苏禹从小就跟着师父庄绍了，可是这位师父，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苏禹。 “是，只是找温悦心，了解怀良的情况。” “你倒是想得周全啊！” 庄绍轻哼一声，自己徒弟几斤几两，自己会不知道？ 怕是明明去找的云然，但是云然因为什么事情，所以没有在。 “苏禹啊，你对云然到底是什么情况，最近你不找她，反而去找温悦心？你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庄绍缓缓靠在座椅的背上，手中轻轻摇着折扇，上面画着的是三司和兰台之境。 “师父，莫开玩笑了。” 苏禹心知不妙，庄绍还是往云然的方向想了。现在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任务，去天牢里，守着天君吧！这里肃政院的事情，暂时不需要你来帮忙。” 庄绍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让苏禹不要参与肃政院的事情，就和青离宴上一样。 但一般庄绍支开苏禹，都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 “徒弟领命。”苏禹没有看庄绍，只是默默退出殿外，现在不应该打草惊蛇。 庄绍还是小看了苏禹的能力，以为把他支开，派到天牢，苏禹就没有办法搜寻消息了吗？ 等着苏禹走远，还有一个人，从殿后面出来，来人正是长彦。 此人参与一同参与过法斗会，还有青离宴。 “长彦，果然苏禹是靠不住了。”庄绍摇摇头。 “是，他心思太多。”长彦眼中锐利。 “你说，当时你跟踪的时候，听到苏禹和温悦心在说云然，好像云然不见了？” “对，还有您，崔管事。” 庄绍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有一些僵硬。 “云然，崔管事，还有我？这是在说一些什么？”庄绍摸摸自己的太阳穴。 庄绍本来也是很喜欢云然的，因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法力也不弱。和苏禹也是般配，来肃政院的话，一定可以使得肃政院发扬光大。 但是庄绍一直有一种预感，云然可能会坏他的好事，这次的感觉愈发强烈。 苏禹当然是肃政院下一任院首的第一人选，可是近来，苏禹对云然表现出来的关心，比自己的公事，还要用心，这一点庄绍十分不喜欢。 否则也不会去提携一个长彦。 “庄绍大人，可有什么顾虑？”长彦看到庄绍的眼色，敏捷地开口，为庄绍解忧。 “云然此人，不能留。还有兰台之境，最好也不要留。” 见长彦默不作声，庄绍淡淡一笑，自己突然说出口，要去灭一个与三司并齐的部门，恐怕不能一下子接受。 “好孩子，有什么事我自然会担着，你好好办事就好。” “明白。”长彦从震惊中缓过来。他愿意跟着庄绍，是因为知道他下手狠，对下属要求高，但是换一面说，庄绍对于“功臣”是很友好的。只是没有想到庄绍的野心会这样大。 如果兰台也倒了，那天宫里真正可以操控局势的人，只有庄绍了。 “我需要你去打听一下云然今日的行踪，记住不要漏到任何的细节。”庄绍再三叮嘱。 “好。”长彦一个抱拳弯腰，疾步走出殿中。 “云然？云然这个名字，念得久了，竟然会有点熟悉？”庄绍在位置上，自言自语。 “希望你没有做什么不利于我的事情，要不然，我可要整个兰台一起陪葬！” 庄绍沉稳的声音，回荡在肃政院的正殿。 等着长彦带消息回来，确定之后，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现在要去找代理天君，把这个局慢慢铺展开来。 想到此处，庄绍一个起身。他虽然是天宫里的“老人”了，身体依旧硬朗，看上去，还是精神飒爽。 代理天君这几日，一直在处理天宫的小事，大事要召集各部门一起商议，允泽决定，找一个不太忙的时间，召集大家前来。 “我们的代理天君，做得怎么样？” 庄绍踏进天君从前办公的地方，允泽有些愣神，竟然没有人来通报，庄绍就自己进来了？ 要是细想，这个问题，就有点恐怖了。 “庄绍大人怎么来了？” 允泽收起手中的卷宗，还是有礼貌地问候一声。 “不知道，代理天君，最近能处理到什么程度了？”庄绍往书桌旁边走，一点都不避讳。 “庄绍大人，基本快处理好了。明日就可以召集三司和兰台了。” “这速度可以的。”庄绍夸耀道。 “不知代理天君，明日打算问我们什么问题，我也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对于代理天君允泽来说，现在有一个天宫里的老人，愿意给自己指点迷津，自然是求之不得。 允泽把庄绍大人请去坐下。 “首先，我想就现任天君的问题，做一个了断。其次，关于青松事件，需要好好收尾一下。以及，无忧是否可以继承尚言司，这一点。” 庄绍一边听，一边点头。 “不错，是应该这样。我听说，最近兰台之境，也在筹备下一任的事情，不妨叫上莫云，一同解决好了。” “若是这样，确实可以一并处理了。明日要麻烦庄绍大人，多多指教了。” 允泽站起身来，向庄绍行了一礼。 庄绍自然是领情的，轻轻拖住允泽的行礼。 这种礼数，庄绍早就司空见惯了。 庄绍得到了答案，并未停留，直接转身离去。 允泽看着庄绍的脚步，眼中有些复杂。 他不敢确定，庄绍是真的在辅佐，还是另有谋算。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庄绍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只要他愿意，这个天君的位置，完全可以自己夺去…… 庄绍回到肃政院，长彦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消息。 “进来吧。” 接下来的话，绝对是私密，所以庄绍把长彦招到自己的寝殿。 “回庄绍大人，今日早晨，我们的人有看到，崔管事去了兰台之境，随后和云然一同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不知道庄绍大人，为什么会突然袭击青离院呢？”这一点长彦心里，也有疑惑，庄绍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哈哈哈，这个来源不重要，我自然有办法可以知道。”庄绍爽朗地笑起来，这世间不为人知的宝贝，可多了去了。 要是恰好有这么一个两个，那对办事来说，真是如虎添翼。 “这样算下来，很有可能，其实在庄绍大人，您去青离院发现崔管事的时候，云然应该也在现场。”长彦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是啊。可是我每个角落都亲自查看过，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何况是云然，她这个人，见到崔管事有难，会见死不救吗？”庄绍脸色有些严肃。 第一百七十二章 命运纠缠 “按照云然的性子，当然是看不下去。但是如果云然由于什么原因，无法出来呢？”长彦给庄绍提供新的思路。 “你的意思是？” “可能云然被崔管事藏起来了。” “走，我们再去青离院看看。” 庄绍很确定自己，是把整个青松监牢都连根拔起了。如果有什么密室，只要和脑海里走过的位置对比一下，就可以知晓，这种情况能不能成立。 庄绍一路快速地飞行，长彦跟在后面。 两人都飞得很高，远远看上去，就像两只飞鸟，一前一后地飞行。 “长彦，你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 庄绍稳稳落在私牢的入口，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走进私牢的路线。 一袭黑影在凹下去的空地上，一步一步精确地计算着。 “这两边是关押的监牢，这边是存放道具的地方……” 庄绍走到崔管事最后倒下的地方，停住，睁开眼睛。 “什么？” 长彦听闻庄绍的惊呼，赶到身边。 在庄绍以为走到尽头的地方，前面竟然还有一个空间！ 庄绍瞳孔地震了一般。“没想到，真是万万没想到。” “庄绍大人，您确定当时这个地方，就是尽头了吗？” 庄绍凝重地点点头，和脑海里的路线再一次确认，还是同样的结果。 “可以确定。当时这里是一堵墙，后面，也许就是云然藏身的地方。” 长彦也有些吃惊。 “也就是说，云然当时，也被迫跟着去了火焰山。而且她没有办法自己出来。要是她有办法出来的话，不会放任崔管事在她面前死去的。” 长彦旁观者清，此刻思路比庄绍还要走得快一些。 “火焰山，云然究竟还活着吗？”庄绍看着前面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空间，陷入愁思。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兰台之境应该有感觉，担心云然会不会出事，为什么现在一点都不着急？ 除非他们有云然的下落…… 庄绍猛然想到，之前和苏禹的对话，长彦在殿后也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苏禹说，他和温悦心一同去火焰山，说得好听点，是为了庄绍大人，查看情况。现在想想，苏禹的目的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了，没有对庄绍大人说实话啊！” 在庄绍这里，他容不得半点背叛。 现在苏禹已经对庄绍有所隐瞒，这一颗棋子的重量需要重新考量了。 “没想到，苏禹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对他有教养之恩的师父撒谎，真是太不争气了。” 庄绍常常叹息，他从苏禹这个孩子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和他背后无限的可能。 “真是可惜啊！”长彦也感叹道。 苏禹的实力有多高，长彦在法斗会的时候，是见识过的。 “好了，回去吧，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你最近紧盯着兰台，还有温悦心，我怀疑他们都是知情者。如果有云然的任何消息，记住，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庄绍把云然列为重点关注对象，只要云然出现，不计后果，格杀勿论。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庄绍头脑清晰，就算再多的事情压下来，他仍旧能保持头脑的高速运转，准确无误地下达命令。 这一夜，许多人都没有睡好。 代理天君允泽身上背负着太多的压力，明天又要召集三司和兰台一同议事，父亲虽然不仁，但终究是把自己的全部错付了…… 温悦心也是，有太多压力和使命，把一个女孩逼得直掉头发。一抓一大把…… 云华呆在云然的房间里，好照顾怀良，但还是很担心云然的情况。冥界潘小蒄亲自来说明，是冥王来借人，可是云实告诉她说，早上崔管事来找过云然…… 这一切的一切，因为各自千丝万缕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如这夜空中的星，每一颗都有在努力释放自己的光芒，但是千千万万，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如果把命运，比喻成线的话，我们都是一条条线，从出生开始，就有好几个点已经固定好，无论怎样走偏，仍然躲不过命运的安排。 有的时候，时机恰好，你会找到一个和你平行的人，陪伴彼此一段岁月，而后又是各奔东西。 人各有志，未必同行。人各有私，不可全盘脱出。人各有心，不求以心换心，但求将心比心。 上天界的几位仙人，看着天界发生的事情，皆是会心一笑。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深陷泥潭中的人，早已自顾不暇，如何能想到还会有人把自己当做笑话看？整个天界对于上帝视角的上天界，何尝不是如此？ 明日的太阳依旧升起，意味着新的一天来临，谁都躲不过时间的公正。 一大早上，代理天君下令，召集三司和兰台，一同前往议事正殿，特别提到，要莫云和候选令史一同前来。 本着公开透明的原则，这一次的会议，有兴趣的仙人可以在远处围观。 一时间，整个天宫都是热热闹闹的。因为大家都猜到，天君，青松等人的事情要解决了。 “怎么说，这次是不是又有好戏看了？” 仙人里，总有些特别嘴碎的。但是一般能和他们聊起来的，也大多是话多之人，一旦聊开，一发不可收拾。谁都想最后一个做结尾。 “好戏？你确定吗？天宫动荡对你有什么好处？” “话不能这样说，天宫里革新换代是常有的事。” “那你觉得，今天会有什么结果？” “嗐，这就不好说了，包括代理天君也是，现在没什么人扶持他，要是想登上天君之位也是困难。” “不不不，我觉得这十拿九稳。” “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你看啊，执行司是温悦心对吧，温悦心和允泽可是青梅竹马，这份情谊是一直在的。还有兰台之境，里面云然和温悦心关系不要太好。再说尚言司，无忧和温悦心并无矛盾，况且无忧现在还没有接任尚言司司主的位置。以及肃政院，庄绍对允泽，应该也没有什么异议。” “你分析得不错。但是我觉得啊，庄绍不至于去辅佐一个根基都没有的允泽吧！” “不是吧！你觉得庄绍会辅佐其他的人？可是允泽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啊！” “真是愚昧，太愚昧了。你怎么不想想，庄绍现在的地位，允泽摘了代理天君的头衔，就什么都不是了，天君的位置对于庄绍来说，只有一步之遥啊！” “你你你，小声点。” “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 “可以可以，但是也说不准……” “看样子要打赌咯？” “谁怕谁啊……” 兰台之境的莫云接到消息，找了云实一同前去，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当然也有仙人，在想为什么是云实，而不是云然。毕竟云然在天宫的作为，都是有目共睹…… 今天的代理天君，没有穿天君应该有的服侍，还是原来的样子，应该是想和大家拉近距离。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吧！” 允泽还是第一次坐在这张椅子上，对着底下一种黑压压的人说话。 其实很多时候，不是人本就贪慕权贵，实在是这把高高在上的椅子，诱惑太大。 那种万人之上的感觉，对于很多仙人来说，都是极致的诱惑。 又或者说，本来没有那么贪慕权势的人，熬到这个位置，也会不自觉地享受起来，这种莫名的优越感。 允泽有所察觉，所以在想办法收敛自己的情绪，一旦陷进去，他很有可能，变成自己父亲的模样。 允泽对自己坚定地说，要记住，他还有要守护的人，什么权势，也没有自己所爱来的重要。 何况之前，从来没有人看好过他，只有她还记得，一直为他坚守。这一份情意，他怎能忘却？ 第一百七十三章 突发事件 “代理天君，我瞧着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庄绍坐在位置上，见代理天君允泽愣着，似有心事，迟迟没有发话，因此好意提醒。 “如此，请殿外的仙人暂时停下议论，本次会议正式开始。按照流程，我们一桩桩地解决。”允泽已经开始熟悉怎么用天君的口吻说话。 众仙对允泽的印象其实不深，毕竟允泽在天界消失了四万年。此番还是第一见到他这般模样。 “首先，我想请三司的兰台，商议一下现任天君的事情。”允泽说起自己的父亲，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忍。 让一个儿子去处理犯了错的父亲，也是逼不得已…… “允泽公子，我已经派苏禹前去守住天君了，若是需要天君出庭，我可以立马下令。”庄绍在一旁补充道，示意地很明显了。 “那就麻烦庄绍请一趟。兰台之境那边，是不是已经整理好天君的案卷了？” 庄绍那边托长彦去大牢，迎接天君。允泽望向莫云和云实，天君从前犯了什么事，不妨再重述一下。 莫云点点头，云实心领神会，走到殿中。 “回允泽公子，我们这里已经整理完毕了。”云实恭恭敬敬地说道，从袖子里拿出原录灯，把资料显现出来。 “天君不顾天界的职责，最大限度地纵容青松设私牢，在天宫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天君辜负原配妻子，始乱终弃，不忠不义。” “频繁设宴，用度奢侈，不听劝悔……” 对于那些资深的仙人，天君所犯之错，而远远不止这些。 不多久，众仙还把眼睛放在原录灯打开的屏幕上时，长彦匆匆忙忙地赶来，手上满是鲜血，衣服上，也零星染成了血红的斑点。 淡淡的血腥味把众仙的注意力引过去。 “这是怎么了？” 有的仙人看到长彦手中一道极深的伤口，不禁惊叹出声。 “天君呢？天君怎么没有带过来？” “是啊，这血究竟是谁的？” 长彦“扑通”一声跪在干净的地上，膝盖与地板碰撞，好响的一声。 “长彦，你这是？”庄绍见到情况，立马站出来。 “天君呢？苏禹呢？” 长彦丝毫不耽误，举手行礼回道，不顾手上崩开的裂口。 “回允泽公子，还有庄绍大人，我去大牢里寻找天君的时候，正好看到苏禹想要杀了天君！” 长彦说得语速极快，但是字字清晰，一字一字落到每人在场仙人的脑海里，构想出不同的画面。 全场不可遏制的哗然，允泽束手无措，他怎么会想到，苏禹会闹这一出呢？ “等一下，你说苏禹想杀天君？”庄绍算是头脑清醒的人，继续询问。 “是，现在天君估计，已经是……”允泽也坐不住了，亲自下了台阶，和三司兰台一起，前往天宫大牢，究竟发生了什么？ “长彦，你立马去药仙府，请药仙去大牢，顺便你自己也包扎一下。” 庄绍不亏是庄绍，做事有条理。 允泽第一时间赶到天宫的底牢，看到自己的父亲整个人倒在血泊里。 旁边是还有一息尚存，昏迷过去的苏禹。 温悦心，无忧，云实都算是了解苏禹的人，他们当然不会相信苏禹会滥用职权。 温悦心把上苏禹的脉搏，一边说道，“苏禹，醒一醒！” 苏禹身上也有好几处伤痕，怕是要及时处理…… “父亲！父亲！”允泽跪在血泊中，抱起自己的父亲，热泪直流。 “为什么会这样，孩儿随怨你，但是不希望您以这样的形态离开啊！” 允泽不死心地探上天君的鼻息，那里一丝风都没有。 跟过来的众仙心中已经明了，也是齐齐地跪在寒冷的底牢里。 “苏禹，我定要你……”允泽一怒之下，准备脱口而出“碎尸万段”。 但是看到温悦心蹲在苏禹身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却让他仿佛浇了一盆冷水，清醒过来。 “诸位请让一让，药仙来了。” 长彦去了药仙府，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众仙挪动自己的位置，给药仙让出一条路。 药仙从天君怀里，查看天君的伤势，也是确定天君离开许久了。 而后他转向苏禹的方向，简单地查看了一下。 一路上，长彦也和药仙说明了情况，苏禹伤害天君，再没有代理天君的首肯之下，不能擅自救治苏禹。 药仙探出一口气，对着代理天君说道，“允泽公子，天君已然离去，初步查看，天君是死于失血过多。苏禹身上也有伤，都没有找到凶器，怕是不太好定夺啊！” “有什么不好定夺的？长彦，你当时在场。”代理天君允泽走到长彦面前，他们两个差不多高。 允泽眼中有血海翻滚，看向长彦的眼神，也加了威压，“请你务必完完本本的，把当时发生了什么，清楚地说出来！” 长彦显然是被吓到了，身体开始有些哆嗦。 “好。我就站在这个地方，看到苏禹举着一把刀，在往天君身上捅，嘴里还说着什么，什么……” “什么？”代理天君允泽一声激动地怒吼。 “好像是在说云然。意思是要为云然报仇……” “不可能！”这下温悦心和莫云一同反驳了。 苏禹他们都心知肚明，多么冷静克制的一个人。 “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场，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温悦心无法忍受有人往云然身上泼脏水。 “各位先别激动，别激动啊！我只是把看到的讲出来而已。当时我上前阻止，苏禹也拿到伤了我，我和他拼命，但是那个时候，天君已经流了很多血了，我趁机抢走苏禹的刀，扔到旁边。然后就逃出来禀报！” “不对不对，那苏禹为什么会晕倒呢？”温悦心继续提出质疑。 当初青离宴的时候，这个长彦就和允泽坐在一起，然后允泽的香囊就被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殊不知是不是这个长彦在捣鬼。 “可能是推搡之间，把苏禹推到墙上了吧。”长彦的话不能令在场的仙人信服。 除了在情绪激动中的允泽，已经认定苏禹这个杀人犯了。 “好，那你说说，你当时抢过的那把刀，现在在哪里？”温悦心作为执行司的司主，对于案情的推理，有自己的独到眼界。 长彦在整个底牢里转圈，终于停在一处。 “就是这个！”温悦心上前查看，那是一把寒冰打造的玄刃，锋利无比。 温悦心小心地把这个物证拿起来，打算仔细端量。 忽听得庄绍突然发怒，“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这是我赠与苏禹的新武器，寒冰刃啊！上次在青离院的时候，苏禹的剑为了救出云然，被青松破坏了，我心疼这个徒儿，亲自为他打造的。这寒冰万年难得，恐怕这世间，只有这一把啊！” 众仙听闻，又是炸裂开。 庄绍这是当场指正自己从前，最为器重的徒弟，是杀人凶手？ 不过看这把寒冰刃，确实光泽不凡。庄绍说是苏禹的，那就一定是了。 毕竟庄绍在天宫里，就是公正的象征。 不过，也有几个人起疑，包括温悦心，云实，无忧和莫云。庄绍不是那种会大惊小怪的人，当然，这样的想法是建立在充分相信苏禹的基础上。 刚才庄绍在不知不觉间又提到了云然，还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让人不怀疑苏禹和云然都难。 “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对比一下伤口。”长彦适时的补充道，把众仙的疑惑和震惊，又拉到一个新的维度。 这事情闹得越大，对苏禹的情况越不利。毕竟苏禹现在不省人事，根本做不了任何的反驳和质问。相当于被人牵着鼻子走。 第一百七十四章 出大事了 这世间厉害的，就是把握人心。而这一点，是庄绍最为擅长的。 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有这种技能，搅动一番动荡局势，不过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庄绍的世界里，这些仙人哪里会真的关心天君的死活？哪里会关心苏禹到底干了什么？他们在乎的，不过是想知道，从前站在金字塔尖的人，能摔得有多惨。 或者说，他们想看到热闹，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别人的笑话…… 这一点，庄绍算得很对。从前的流言蜚语是怎么传出来的？不就是因为有人看到了一两个端倪，想分享出来，用蝴蝶效应，掀起更大的波浪吗？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药仙见过的世面也很多了，面对如今两个当事人，一个是刚刚死于非命的天君，另一个，又是青年一辈里出挑的苏禹，还是庄绍大人的爱徒…… 这两个人的碰撞，在他的心里翻起云涌，药仙从温悦心手中接过寒冰刃，手心里，额头上满是冷汗。 “这，这和天君上的伤口，确实是一模一样啊！” 药仙止不住地颤抖，寒冰刃差点落到地上，还是庄绍在一旁接过。 “那可以断定了吧！”代理天君允泽双目赤红，他现在呼吸有点吃力。 “允泽，事情还没有清楚！”温悦心难得当中喊出允泽的名字，至少之前，他们一直是避险的状态。 然而愤怒中的允泽，哪里还记得什么青梅竹马的情意，“怎么，你想为苏禹担保，说他没有伤人？” 现在跪在地上的一众仙人，完全是看戏吃瓜的状态了。 这两人虽然平时没什么交集，众仙心里很清楚啊，允泽这次，是彻底愤怒了？ “既然三司都在，不妨直接了当一些。天君已然离世，那我作为唯一的继承人，现在继承天君的位置，三司或者兰台，其他人有没有异议？” 允泽说得合情合理，他这般急迫地想当上天君，是想自己亲自下令，处置苏禹吧！ “好。”允泽等了片刻，仍是一片安静，他的底气更加足了。 “庄绍，你说，谋杀当朝天君，是什么罪名？” 允泽怒红了心，只想快点把苏禹处置了，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回天君。”庄绍改口倒是很快。 “谋杀天君，应当被挫骨扬灰。”庄绍把天宫的律法搬出来。这是老祖宗们定下的规矩，自然没有人敢反驳什么。 “好，那来人，当场执行！”天君一声令下，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不可。天君！”温悦心当场给允泽跪下。就算是看在温悦心的面子上，请再考虑一下吧！ “天君，给我一天时间可好，我一定还原到整件事情的真相，您再处置苏禹也可以啊！” “什么，温悦心，你竟然不支持我？为了一个苏禹，你竟然敢顶撞我？” 允泽愤怒到极致，他甚至开始怀疑，温悦心是不是变心了……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天君！请冷静一点啊！”莫云身体不好，此时还是站出来劝解。 “莫云啊，你是在担心什么？云然那里，我还没有开始追究，你就开始想求情了吗？”、 是啊，云然现在也莫名地背负上指使天君的罪名。 “云然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云然姐姐现在不在天宫里，等她回来，一定可以解释的！”云实扶着自家师父莫云，为了自己的师姐云然，他也愿意去试一试，顶撞天君又如何？ 庄绍闻言淡淡一笑，和长彦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兰台之境果然知道云然的行踪，那就好办了。 长彦对着云实的方向反问道，“云然此时不再天宫？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利用完苏禹，怕自己被连累，所以逃走了吗？” “你，不要胡说！” 温悦心和莫云，都敏锐地察觉到不妙。好像长彦这样问出来，就是在打探晕人的行踪。 莫云拉了一下云实，让他不要说话。 “现在苏禹还在昏迷，庄绍也应该做有些苏禹清醒时候的笔录不是？就算您是天君，这天宫里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莫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用老祖宗的规矩，来压下新上任的天君允泽。 “哼，怎么，我还做不了主是吗？” “天君，我觉得，我们不急于这一时，苏禹是逃不掉的。”庄绍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庄绍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包庇苏禹吗？” “不敢不敢，我的意思是，苏禹这孩子，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头，我建议，等他清醒的时候，吃一些苦头，好让她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 庄绍变相的意思是，留着苏禹，天君您想什么怎么处置，我们肃政院可以给你提供便利。 允泽也不傻，瞬间明白过来，当下松了口。 “好，既然这样，该有的程序要有，之后就交给肃政院来查吧！任何人不得插手！” 允泽在说话的时候，往温悦心的方向看了一眼。 算是一种警告。 温悦心不知所措，这哪里还是允泽原来的模样？ 允泽天君挥挥袖子转身离去，今天的会议就以这样的方式终结了。 “师父，苏禹怎么办啊！要是云然回来迟到这件事情，岂不是心都要碎了？”云实看着苏禹倒在地上狼狈的样子，说出口。 温悦心摇摇头，“没办法啊。我担心天君一旦认定此事，苏禹根本翻不了身。允泽从前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一下子坐上天君的位置，他根本不可能说放过地啊！” “而且，这次庄绍的行为，也有一些反常……” “是啊，师父，温悦心，你们还记不记得，潘小蒄来向我们说明情况的时候，也让我们小心庄绍。难道冥界已经发现庄绍的不对劲了吗？”云实灵光一现。 莫云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好了好了，各位，该干嘛干嘛去！”长彦对着黑压压的一众仙人说道。 而后他走到苏禹的旁边，“请你们速速离开吧！” 长彦现在是庄绍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他们确实不好继续带着这里，现在她们还完全没有准确的思路。 长彦在众人走后，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颗药丸，放进苏禹的嘴里。 这一切的一切，当然不是苏禹做的。 长彦冷笑着，把苏禹转移到原先关押上一任天君的地方，牢牢地锁上门。 “可惜啊可惜！为什么要背叛庄绍大人呢？这可是你咎由自取的！” 说完，长彦毫无表情地离开。 今天这场戏，来自于庄绍昨日的灵感。 苏禹不能留，云然不能留，兰台之境则看情况，决定留不留。 反正牢里天君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不如用他的性命，去完成一件大事。用他的牺牲，换允泽的继位，他这条命也不亏…… 这场戏，庄绍自知拙劣，有诸多疑点，但偏偏凑巧的是，没有人能有证据，做一丁点反击的可能都没有。 况且这次允泽的态度，已经说明了，苏禹就是杀害天君的人…… 不只天界，冥界此刻也是动荡。 就在近日早上，天界的天君的灵魂到达了！ 连冥王也有些措手不及、 “不会吧！” 天君的身影，慢慢游荡在奈何桥，三生石，彼岸花海…… “这就是天君啊！” 芍药花仙和彼岸花仙都知道天君的近况，但是得知他来到冥界，都是震惊不已。 包括还在疗伤的我。 天君狼狈地拖着自己惨败的灵魂，目中无神地从我面前走过。 我看到他灵魂上，有诸多刀痕，心下有很多猜疑。 “今天天宫里发生了什么？天君不像是正常死亡啊！” “云然！云然啊！” 潘小蒄急吼吼地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冥王殿跑。 “彼岸花仙和芍药仙子，你们也一同来吧！出大事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苏禹母亲 “是关于天君的事情？”我脱口而出。 “不止不止，乱得很。”潘小蒄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来到冥王殿，见冥王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神色凝重，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天君你们都看到了吧！” “是，都看到了。样子有些触目惊心，应该是死于非命。”我接过冥王的话。 冥王抬头望了我一眼，又继续埋头写字。 “好。那你们不妨猜猜，是谁下的狠手？” 冥王好似是提完了字，他把玩着毛笔在空中转了一圈，搁在一旁的架子上。 “天君的确错误，但不至于被人谋杀吧！毕竟如果三司会审的话，天君该有的惩罚，还是会有的啊！”彼岸花仙年岁长上我们许多，面对这样的形势，仍旧保持清醒。 “是啊，这个人我也想不到。但是我的人带给我的消息，说是苏禹谋害了天君，用的武器是庄绍前不久，专门为苏禹打造的寒冰刃。” 我听到苏禹这个名字，脚底站不稳，膝盖丧失了力气，眼看要倒在冷冰冰的地上。 阿离和阿岸眼疾手快，牢牢拖住我。 “来人，上把椅子吧！”冥王对我和苏禹的事情略有耳闻。 “现在是苏禹被关在大牢里，等着他醒来，盘问之后再处置，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罪名了。天君走后，新的位置留给允泽，已经继位。”冥王把手中的线索，一一列举出来。 “苏禹，不会是他啊！没有理由啊！”我扶着椅子的扶手，头上冒起冷汗。 我不知道这种恐惧是从哪里生出来的，直觉告诉我，苏禹这次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我要是赶不回去，我怕这辈子，都不能好好生活了。 “见证苏禹杀害天君的，是一个叫长彦的人，云然，你应该是有印象的。” “长彦，法斗会的长彦？也是肃政院的人？那就很奇怪啊！肃政院内部互相残杀吗？而且苏禹要是犯了错，肃政院不用一起接受调查吗？”我情绪起伏得厉害，心中气血翻涌。 一呼一吸之间，胸口有些闷，还有微微的刺痛感，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彼岸花仙见我的情况，往我身上传来细细的暖流，试图缓解我的情绪和疼痛。 “长彦说，他听到苏禹杀害天君时，是为了替你报仇，还是受你的指使……”这话说出来，冥王自己都不信，他也纳闷，现在天界的仙人都是傻子吗？这样拙劣的说法，竟然都相信了？ “我，还有我的事？”我震惊不已。 冥界的人都是相信我的，因为从昨天开始，我就待在彼岸花仙的院落，安分的养伤，根本没有机会，去和苏禹串通这些有的没的。 我指使苏禹去杀害天君？我是脑子进水了吗？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那现在的意思是说，我也是天界需要追查之人，脱不了嫌疑咯？”我真是太无语了，究竟是谁想出来的蹩脚的理由。 “是，你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了。现在庄绍允泽，他们都以为你是因为害怕东窗事发，所以提前躲起来了。” 我真的当场就要爆粗口了，老娘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向来行得端做得正，对于这种偷鸡摸狗的作为，十分不耻。 “苏禹到底经历了什么？庄绍为什么要陷害苏禹？还趁机把我拉下水？” 脑子里剪不断理还乱。 “好在，知道你行踪的人，只有兰台之境里的莫云，云华云实，还有温悦心。如果你换一种身份去的话，是有办法不引人注意的。” 冥王补充说道。 “那事不宜迟了，我怕再晚下去，又会生出什么变故……”我刚想站起身来，被潘小蒄按回椅子上。 “等一等，云然，你告诉我，你去天宫里，是要做什么？” 潘小蒄眼中流露出对我的关心和担忧。 “你放心，我虽然有点激动，但是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情。我首先要找到找到苏禹被陷害的证据，接着当众揭穿庄绍的恶行。” “云然，你要不要听实话。庄绍不会真的置苏禹于死地的，这一点你也应该清楚，好歹也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你要是贸然前去，反而招惹怀疑。到时候，你自己的性命都难保。”冥王微微皱眉，现在也许没有人比他还了解天界的形势了。 如果云然被庄绍发现，后果不是冥王能够估量的。且看之前，庄绍是如何对待崔管的，就知道庄绍下的手有多狠。 “冥王殿下，我知晓您的担忧，但是我怕时间真的赶不上了，如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做，我会记恨自己一辈子的。” 冥王见我下定了决心，也没有再次挽留。 “那就这样吧！彼岸花仙，此次你也是要回归天庭的，云然就化作你身边的侍从，这样应该不会太引人注意。” “知道了，冥王殿下。此去天界，我办完自己的事，再尽可能的帮助云然，我暂时把彼岸花仙的凝花石放在冥界，托芍药仙子阿离管理一下。” “这个随你，我不干涉。”冥王殿下点点头。 “我送送你们吧！”冥王殿下跳下台阶，把我和彼岸花仙送至轮回境的出口。 “云然，切记，不要逞强，庄绍的恶行迟早会公之于众，你要把伤害降到最低，你明白吗？”冥王殿下还在嘱咐我。 我心里感激不已，难为冥界，愿意为我这个兰台小仙操心，来日，若有机会，定当好好报答。 我微微颔首，算是告别。 冥王殿下和潘小蒄望着我们两个远去的背影，皆是常常叹息。 “冥王殿下，您其实已经算出来，云然这一次的结局了吧？” “嗯。她不后悔就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还有潘小蒄，我可能要休息几日，放你几天假。” “真的！”潘小蒄原地跳起来。 “那我不客气了，冥王殿下！”潘小蒄直接丢下冥王，跑得远远的，还不忘再次感谢一声“多谢冥王殿下了！” 想知道未来发生的，当然需要付出代价。 冥王自己生命都没有说，他打算自己承受。为了潘小蒄心中挂念的云然，冥王这一次算是耗费了巨大的心力，在占卜上面。 提前知道结局，这可是大忌。放在任何一个国度都是不可以的。 冥王自知，接下来要经受来自偷窥命运的惩罚，若是潘小蒄在身边，一定会间接地伤害到她的，冥王不忍…… “哎。”冥王殿下小小的身体里，发出一声超越外表的，成熟的叹息。 他喜欢潘小蒄啊！可以和她实在是不般配啊！ 就这个身高差，就让冥王受不了。 他现在能做的，真的不多，潘小蒄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冥王对她的情感。 也罢也罢，来日方长，只要潘小蒄还在冥界，而自己还是冥界之主，总有一天，冥王相信，自己会比潘小蒄长得高的…… 我和彼岸花仙出了轮回境，化身她的贴身侍从，两个人的提前回归没有通知任何人。 “云然，你想先去哪里？是去大牢里看苏禹，还是……” 我点点头。“我要确认一下苏禹的状况，不然我一定会分心的。” “好，我陪你去。”彼岸花仙爽快的答应。 “可是，我们用什么理由进去呢？”我现在被迫换了衣服和相貌，看起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厮。彼岸花仙也在天宫消失了很久，她突然造访犯了错的苏禹，会不会很奇怪？ 彼岸花仙灿烂地一笑，“我和苏禹可是又血缘关系的。” “什么？血缘关系？”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对，苏禹一定很好奇，我这个母亲，为什么会失踪……” 第一百七十六章 唯念阿然 “您，您就是苏禹寻找了整整几万年的人，苏禹的母亲？” 我回想起，苏禹在有间客栈的时候，传递给我的记忆。 他的母亲被关进冰球里带走，为此苏禹真的是操碎了心。 可谁能想到，他的母亲已经不在天界，而是去了冥界。 “那，彼岸花仙，为什么要隐瞒这样久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日后有机会和你说，其实我也担心苏禹的情况。天宫里知道我和苏禹关系的人，的确少之又少，想证明起自己，还真的有点难呢！” 我和彼岸花仙直接赶到天界大牢。 “两位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在前任天军出事之后，天宫里各个守卫地点都加强了，尤其是天界的大牢。 “我是苏禹的母亲，来看看他的情况。” “不行，除非有天君和庄绍大人的首肯，不然谁都不能进去。” “好，那你看看这个。” 彼岸花仙从腰间的香囊里，拿出一块金色的小牌，已经有些年头的样子。 “这个你们总是见过的吧！” “玄天令！” 领头的侍卫高呼出声。 “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两位请进去吧！” 这些侍卫的前后态度转变之快，真是令人咂舌。 进入大牢之后，我连忙问道，“玄天令是什么东西？”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就是前前任天君的一个信物而已，日子是有一点久了。它的作用就是，随意出入天工各处，任何人不得组织。” 我听得瞠目结舌，还有前前任天君的故事！ 天宫大牢门口的领头干事，立马让人去禀报天君允泽和庄绍大人，一个自称是苏禹母亲的人，来探访苏禹，那人手中还有一块玄天令，因此没有阻拦…… 我和彼岸花仙一路向下走去。 见到苏禹的时候，他的状态十分不好。 像是刚刚经历了一遍毒打，彼岸花仙眼里，缀满心疼和无措。 “苏禹！”我轻喊出声。 苏禹现在穿着白色的囚衣，上面满是血痕，触目惊心，空气中也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把自己蜷在一起，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肩膀还在微微抖动。 “苏禹，你怎么样了！”彼岸花仙也开了口。 苏禹闻言，只是抬了一下头，看了我们一眼，又像是没认出我们，或者对我们完全没有兴趣，他又恢复到原来的动作。 “苏禹这是，完全不认识我了啊！”我两只手紧抓这牢里的杆子，指甲嵌进肉里，再用力一点点，就能流出血来。 “云然，你有没有什么能吸引到苏禹的东西？” “我想想。” 我们首先要确定，苏禹是否还清醒。如果他是糊涂的，我们相当于是白走一趟。 我在乾坤袋里翻箱倒柜，拿出一串糖葫芦，苏禹没动静。幻耳铃，还是没动静…… “苏禹，阿禹！你不要吓我啊！” 看都苏禹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我这心里不是滋味。 终于苏禹好像有了什么反应。 “阿然？” 他忽的抬起头，转向我这边。 “阿然，阿然。”他的嘴里开始疯狂念起这个名字。那是我的名字啊！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为什么你偏偏记住的是名字…… “阿然！” 苏禹起身，往我的方向跑来。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上，那是无数的伤痕啊！他的胸前，已经染成了红布，甚至有好几重不同的红色，不知是受了几次刑罚。 他的脚步也不是从前的利落，想站起来都很吃力，走起路来很是费劲，看着好像整个人一吹就倒。 苏禹，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握住我的手，如冰石一般寒冷，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阿禹，你还清醒着吗？” “阿然！”他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但是每当他说起这个名字，混沌的眼睛里，顷刻间有了光芒，仿佛我从前认识的苏禹，回来了…… 他痴痴地看着我，伸手想抚摸我的脸，拂去我的热泪。 这叫人还怎么支撑下去……明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是好像见到你之后，我依旧没有办法为你伸冤…… “阿禹，如果你能听懂我说的话，能不能眨一下眼睛，或者点一下头？” 我双目湿润，看着最后一点希望在我眼前消散。 苏禹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他只是对“阿禹”和“阿然”这些名字很敏感。其他的，说什么苏禹都没有理会…… “彼岸花仙，苏禹这个样子，怎么办啊！”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觉得苏禹不会平白无故变成这个样子，我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苏禹的意念力是很强大的，我怀疑是因为有药物的作用，导致苏禹现在神志不清。”彼岸花仙从前没有和苏禹相认，今日特地来见，苏禹竟然已经没有了意识……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我几乎要感受不到苏禹手中的温度，我已经不停地传输暖意过去了啊，为什么苏禹的手还是那样的冰冷？ “等等！”彼岸花仙突然严肃起来。 她一把把我拉到身后，接着身体对向门口的方向，看来是有人要来了。 苏禹的手从我手中滑落，狠狠地摔在地上，看得我又揪心起来。 要是让人看到我哭着的样子，一定会怀疑的。我站在彼岸花仙身后，使劲地抹眼泪，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好。 门外的人，倒是十分有礼貌，还敲了敲。 “苏禹的母亲，方便我和天君一起进来吗？”这是久违的庄绍的声音。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感受到了司命叫做鲁莽。我可能根本没有准备好，要硬钢庄绍的准备。 至少在听到庄绍声音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打颤，那是一种心底深处的战栗。 “无事，进来吧！”彼岸花仙还是头脑清醒。 大门被打开，庄绍和允泽走进来。他们的消息倒是很快。 “哟，这不是彼岸花仙嘛！”庄绍看到彼岸花仙，脸上震惊。 “正是在下，实在是担忧自己的儿子，所以一定要来看看。” 彼岸花仙说得很忧伤，看了一眼趴在牢杆边的苏禹，重重地叹了一声气。 “只是看到苏禹现在的模样，好像已经是神志不清了啊！” 我乖乖地站在彼岸花仙身后当一个透明人。 “彼岸花仙，您和苏禹怎么会是母子关系？”天君允泽发话，是完全不相信的语气。 “上一次请您来天界，是因为家母的事情，那个时候，您为何不与苏禹相认？”允泽这一点记得很清楚。 “是，上次是因为冥界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不好久留，可是谁知，竟然发生这样的事。” 质疑归质疑，天君允泽对彼岸花仙是存了一份感激之心的。 毕竟当时为他的母亲璇亭说出真相，并揭穿前任天君的人，就是彼岸花仙。 “庄绍，你之后派药仙过来吧，为苏禹整治整治。”天君允泽对苏禹的事情微微松口。 “彼岸花仙如今既然来了，就别着急着走，不妨我和庄绍与你叙叙旧。” “也好。”彼岸花仙答应下来。 她跟着天君和庄绍走了几步，有突然停顿下来。 “天君，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彼岸花仙停在原地，对着天君允泽颔首。 “你说吧。” “这是我身边的一个小随从，我不放心苏禹的情况，还请天君准许，让她和药仙一同照顾苏禹吧，这样我也安心些。” 彼岸花仙的一席话，一定会让天君和庄绍看过来。 我如果没有坚持住，那一切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我的心底翻滚地厉害，还是低着头，死死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厮的模样。 “无妨，就按你的意思好了。”天君扫了我一眼，没有迟疑。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承诺谈判 我知道，这是彼岸花仙在给我制造机会，尝试从苏禹嘴里获取有用的信息。 天君，允泽和彼岸花仙依次出了底牢，剩下我一个人，和没有办法沟通的苏禹。 我仔细聆听周围的环境，确保周围没有别的呼吸声，我才再一次蹲在离苏禹近的牢外。 我轻轻拿起他的手，刚才我突然撤力，苏禹的手摔在地上，都没有一点痛觉的样子。 他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往日的皎洁。 “阿禹啊，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庄绍和天君，要这样折磨你？还说是我唆使你杀害天君……” 他听到庄绍这个名字，很显然的像是受到了刺激。 “算了算了，不说其他的了，先等这药仙前来好了。” 我想握住他的手，奈何他条件反射一样得躲开了。 天君等人来到议事正殿，让其他无关的人都退下了。 “彼岸花仙，不知这次是打算来天宫常驻呢，还是很快又要回冥界去了？” “回天君，什么事都要往后拖了，毕竟小儿的事情您也知道，他若不好，我也没办法放心地离开不是？”彼岸花仙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落落大方的样子。 “彼岸花仙，这天宫里犯错，可不讲究什么人情世故。”庄绍在一旁义正言辞。 “那不知从前天君的承诺，可还算数？” 刚才彼岸花仙的话确实激进了，但是效果不错，扯到公正公平公正的问题上，彼岸花仙手中也是有把柄的。 “从前云然在法斗会的时候，上一任天君可还欠着云然一个承诺，是不是？” 彼岸花仙说出这句话，天君和庄绍的脸色都变了。 这就不好说了，这承诺确实是众所周知的没有兑现过，彼岸花仙的意思是想用这个承诺作为交换，换得苏禹的平安？ “可是云然现在根本就是无影无踪啊，总不能是她来拜托彼岸花仙，把这句话带过来的吧？” 庄绍敏捷地问起云然的去处，云然可能握有庄绍的恶行证据，这个人当然不能留。 “那真是说笑了，我哪里知道这小仙去了什么地方？你们都没有找到，何况是刚刚回归天界的我呢？”彼岸花仙笑了笑。 在这里说得每句话都不能马虎，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暴露出什么线索，把云然陷入不义的境地。 “哦，那彼岸花仙为什么要提及前任天君的承诺？” “你们有所不知啊！”彼岸花仙一副神秘的样子。 “当初不是用我的小半块彼岸花仙的凝花石，救了云然吗？这就是交换的条件。” “竟有这样的事！”天君和庄绍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并没有可以反驳的点…… “不知，天君有什么想法？”彼岸花仙转向天君。 “嗯。那你不如具体说一说，想怎么用这个条件？” “很简单，保住苏禹的性命，让他和云然远走高飞。”彼岸花仙对个要求想了好几百遍。 “庄绍，你觉得呢怎么样？”天君没有给出正面答复，而是把问题抛给了庄绍。 “一位母亲操心自己孩子，这倒是人之常情。但是应该是建立在合法的基础上。现在粟裕身上背负的，可是一代天君的性命。” 庄绍站起身，拂拂袖子，又一次坐下，说道“彼岸花仙，您现在是用前任天君的承诺，去赎那个当场杀害天君的人，这不是分外的可笑吗？” 彼岸花仙不紧不慢，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对话，“这我是知道的，那不如许我几日时间，我去调查调查这件事情？” “不可不可，彼岸花仙您是置我们肃政院于何地？天君刚刚下令，命我肃政院查清此，事，难道你要天君出尔反尔吗？”庄绍立马反驳。 “您看，这不行，那不行，这承诺我要着还有什么用？”彼岸花仙摇头叹息。 的确，不管是怎样，这件事情都有损天君的颜面。 不管是天君允泽答应了彼岸花仙，放苏禹一马，这就与自己刚下达的命令完全不符。 若是不答应，彼岸花仙又可以说，前任天君的承诺如同儿戏，丢的还是现任天君允泽的面！ 彼岸花仙这一招走得实在是高。即使是老谋深算的庄绍，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法。气氛一下陷入僵局。 天君允泽一定是不高兴就这样放过苏禹的，庄绍心里也不想苏禹脱离自己的控制。这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不如这样吧！消了苏禹的记忆如何，我带着苏禹会冥界，这样总可以了吧！你们完全可以说，苏禹是死后去的冥界。”彼岸花仙说的时候，有克制自己的情绪。 真是及时雨啊！天君和庄绍都明白，彼岸花仙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再他们根本没有思路的时候，提出这个不伤害天君颜面的方法，这诱惑力真是巨大了。 而且这样的诉求，好像也合情合理…… 天君有些动摇了，苏禹要是能永远不出现在天宫，他倒是也没有那样记恨这个人。 庄绍眉间紧蹙，似有心事。 “好，那我亲自执行，拿了苏禹的记忆。你赶紧带着苏禹走，去冥界，且答应我们，永远不回天界。我们就对外宣称，苏禹是因为愧疚自尽的。” “那就这样吧！我彼岸花仙说道做到。回冥界之前，容我去收拾苏禹的物品。” “这些都是小事。”庄绍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带着苏禹的东西一起走，不过也掀不起风浪，就没有管这件事。 “多谢天君，还有庄绍大人成全。” 彼岸花仙的身份其实是和庄绍旗鼓相当的，都是天宫里的老人，但她还是十分谦逊地行了一个大礼。 “长彦，你带着彼岸花仙，去苏禹的住所。再暗中派人，把苏禹抬出来。注意，要像一点。” 长彦已经成为庄绍的心腹，刚才的对话，他全程在场。 “是，庄绍大人。” 我在牢房里等来了药仙，我换了一副样貌，彻彻底底的小厮，所以药仙没有多在意我。 药仙也蹲在地上，用我看不懂的方式，先安抚了苏禹的情绪，然后搭在苏禹的脉上。 “药仙，苏禹公子的身体状况如何？” 药仙头没有抬，只是继续手中一轻一重地按着，似在确定什么信息。 “这，这……”药仙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禹公子怎么了？”我有些着急了，药仙从前为我把脉，也没有这般吞吞吐吐啊！ 难道苏禹的情况，比我这个不能情绪激动，九死一生的人，还要糟糕？ “苏禹的精神有些恍惚，应该是受到什么刺激，而且又遭受了毒打，心里一下承受不住，导致整个人都像是傻了一样。” “那，有什么办法吗？” “不，这是心魔，只能他自己想办法走出来，要是他自己不愿意出来，谁都救不了他。咦？” 药仙说着说着，突然咦了一声。 “你不是那个……” 药仙的样子分明是认出我的模样，不会吧，这么容易认出来？ 我赶紧做噤声的动作。 “不要奇怪，是因为你身上的味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太危险了，但凡嗅觉灵敏一点的仙人，都闻得出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我使劲闻了闻，什么都没有啊！ “是啊，青松的嗅觉也很灵敏，所以他会怀疑你是芍药花仙啊！” 药仙从兜里拿出一点白色小细碎粉末，猛地往我身上一洒。 “也罢，你也真是厉害，能混进这里，还不被别人发现。我看到总不能装作没看到，这些粉末可以掩盖你身上的气息。” 药仙拍下手中残余的粉末，继续说道。 “但是我今天带的只有这些，你要是可以，不妨来我药仙府，我给你便是。” 第一百七十八章 苏禹失忆 “药仙，十分感谢您已经数次出手相救了，我真是无以为报……” “客气客气，有一点我和你很像，不争不抢，希望这个天宫安安稳稳的。来吧，我顺便看看的你的身体状况。” 我抬起手，看药仙把手搭在我的脉上。 “你这是？你身体里有好重好重的火焰气息啊！” “火焰的气息？”那是一种什么味道？ “哎。”药仙收回自己的手。 “真是好巧不巧，你现在身体里可不止三种力量了。还有一味真火。” 我呆立在原地，药仙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现在更加危险了吗？四种力量相冲，那往后就更要小心些了？” “不，你体内的真火。段位很高，在身体里占主导的地位，所以反而更加安全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我目瞪口呆，因祸得福嘛？ “不过，你这股力量是从哪里来的？这天宫里都是少见，只有在火焰山的中心，才有可能会有真火的力量……” 药仙摸摸虚白的胡子，“你去过火焰山了？” 我无奈地点头，“这件事，还请药仙不要告诉别人。” “好，我知道了。我还是建议，你在天宫里小心一点，如果有条件的话，赶紧好好养伤。” “明白了药仙。”我现在可能没有这个机会，等我忙完想忙的事情，我也好想一觉睡到自然醒那种。 还有兰台之境的大家，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情况。 算了算了，不能分心。你现在去兰台之境，无疑是给他们添麻烦…… 正当我们停下来思索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长彦走了进来，往我和药仙身上扫了一下。 “天君有令，送苏禹出去！”长彦眼光冷冷的，看得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你，等一下哭着出去。药仙，你记住，苏禹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长彦说得时候，完全没有解释原因。 可是我为什么要哭着出去？ 还有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愣着了！照做就是。”长彦眼中寒光咄咄逼人，容不下任何别人的质疑。 长彦拿出钥匙，打开牢门，然后十分残暴地拖着苏禹往外走，一路的血迹，触目惊心啊! 真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长彦，你还记得法斗会，苏禹曾经放过了你吗？ 我是真的在心疼，跟着长彦的步伐，往外走，眼珠落了满地。 “最好哭出声来。”长彦又补充道。 他提着好像毫无分量的苏禹，放到一个白色的担架上。 “哭，快点。” 这真是一个奇葩的要求。我也大概明白了，长彦让我大声得哭，无非是想引起天宫的注意。 “公子啊！” 我听命，一路上哭哭啼啼，还没有到声嘶力竭的地步。 沿路的众仙果然是停下了脚步，望向我们这里，很好奇是怎么回事。 但是是长彦在前面带头，那些仙人都不敢靠近，只是停下脚步，远远地瞧着。 “诶诶，你看，这是在干什么？长彦这是要干什么？” “我猜啊，这一定是重要的人物。”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是重要的人物，肃政院会派出长彦出来？”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你想想，现在这大牢里谁很重要？” “当然是苏禹啦！” “那躺着的，不会是苏禹吧！” “看他们的样子，是往哪里去？” “哎呀，别管了，等着消息出来吧！” 有两位仙人窃窃私语，短暂的远眺之后也跑开了。 我们一行人来到议事正殿，庄绍和天君在里面等候。药仙已经在半路回去了。 再次见到庄绍，我的腿还是有些不自觉地颤抖。 我再三强调自己，只是彼岸花仙的跟班，所以静静地跪在角落，等着台上三人有什么行动。 “庄绍大人，人我带过来了，还是傻的。”长彦利落地开口。 “我知道。”庄绍说着双手没有停歇。 一个掌心翻转，交叠，掌心之中有巨大的光芒溢出，窜进苏禹的脑子里。 我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自爆身份上前阻止，只能硬生生地看着那束光，进入苏禹的脑海，然后再一次回到庄绍的手里。 “要来也没有用。” 庄绍冷哼一声，手中有火苗升起，把那道光一同燃烧殆尽。 那是苏禹几万年的记忆啊，说没有就没有了？ 我看向苏禹的方向，他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一点痛苦路的样子。可是我的心好痛啊！苏禹的记忆力也有我啊！ 那他还会记得有一个人，叫云然吗？ 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也希望他不要记得，现在所发生的的糟心事。 “我来了。”彼岸花仙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她从殿外走过来。 “庄绍大人，您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哪里哪里，彼岸花仙这是已经整理好苏禹的东西了？正好，我已经销毁了苏禹的记忆，你们现在可以回冥界了。”庄绍主持着流程。 彼岸花仙走到苏禹身边，同时召唤我过去，我和彼岸花仙就这样一步一步，把苏禹抬回轮回境。 “彼岸花仙，庄绍竟然放过苏禹了？”我有些震惊。 “威胁不到庄绍了，他自然愿意放手，而且我说了，从此再也不会天界……”彼岸花仙说得干脆。我却无法想象，她下定决心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 “云然啊，你就和苏禹在冥界好好生活吧！我觉得，你需要取舍。” 彼岸花仙说道这个份上，是想让我不要再追究庄绍的事情。可是，如果不追究，那庄绍要是再兴风作浪怎么办？ “彼岸花仙，感谢你为我想这么多，如果是这样的话，请允许我，把资料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就算我不在天宫，也一样有人可以哦拿出证据，惩治庄绍。” “云然，你是想，把崔管事最后留给你的东西，交给温悦心，还是云华云实？” “这我还在考虑，要不然，我多备份一些也是可以的。” “好，那你自己务必小心，办完事情一定要尽快回到冥界。记住啊！” “对了，这块牌子就交给你吧。”彼岸花仙把那块，象征着在天界畅通无阻的金色小牌，塞到我手上。 “知道了，彼岸花仙。” 彼岸花仙答应过庄绍，带着苏禹去冥界，要是庄绍发现彼岸花仙没有及时回到冥界，一定会有所怀疑，所以她耽误不得。 “彼岸花仙放心，我会很快就来。” 希望我再一次来到冥界的时候，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忧虑，好好地生活。不要再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该多好…… 该办的事，还得办。我打算先去温悦心那里，再去一趟兰台，好好的告个别，让师父他们不要为我担忧。 “庄绍大人，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允泽端坐着，询问庄绍。 “哦？天君觉得哪里不对？”庄绍反问。反正现在苏禹对他构不成威胁了，他倒是无所谓，现在他还有一根心头刺，是找到云然的下落。 “彼岸花仙之前不是说，要云然和苏禹一同去冥界。可是现在云然不是失踪了吗？彼岸花仙只带着苏禹回去，难道不值得奇怪吗？” 庄绍理解天君允泽的意思，彼岸花仙如果没有把握，不会只带着苏禹就回去。 “这，好像是不太对劲。”长彦也在一旁说道。 “庄绍大人，需不需要我派人盯着彼岸花仙？” “她一定是小心谨慎的，你未必会有结果。”庄绍认为这个办法并不可行。 就看刚在彼岸花仙在堂上的谈判，就知道她是一个多么仔细谨慎的人。 “之前，兰台之境的云实的口吻，好像也是知道些什么，但是被莫云及时打断了。”长彦转了一个角度说道。 “对，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相同的感觉。看来，是应该去兰台之境会会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君到访 我在轮回境的路上折返，最先想去的地方是温悦心的执行司。 没想到在半路上，隐隐约约看到天君允泽和长彦，我连忙躲在旁边，不敢用力呼吸。 “天君，这番我们去兰台之境，最主要的任务，是要问出云然的下落。现在还不清楚，苏禹当时说过的话是真是假，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了解一下。不知天君，您觉得呢？”庄绍边在前面指引方向，一边对天君说道。 现在是完全把苏禹放走了，苏禹的所有记忆经过庄绍的手，全部销毁，就留下云然这个疑问。 天君点点头，有庄绍愿意辅佐，他高兴还来不及，毕竟他的天君位置都还没坐热呢！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天君这次的行动遣散了众人，没有大部队在后面跟着，要是我离得近了，很容易被识破，所以只能远远地望着，连他们说话的声音都是微乎其微。 “天君来了！庄绍，你好！” 兰台之境的结界已经撤销，也回归了天庭，兰台之境恢复以往的热闹和忙碌。 莫云看到天君的来访，很明显，有些措手不及。 “莫云大人不必紧张，我们就是过来关心情况。” “好好，几位请里面走。” 莫云把他们请进正殿，让云实端来茶水。 “不知，天君和庄绍来我们兰台是，想了解一些什么？” “不急不急，我们也好久没有看到怀良了，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天君没有第一时间扯开话题，用怀良起了一个过渡。 “怀良现在是由云华在照顾。云实，你去把怀良报过来吧！”莫云吃不准天君前来的目的，只能小心应对。 “是，师父。”云实行了一礼，去找师姐云华了。 “莫云大人，不知这怀良照顾起来，可还方便，有没有耽误你们的进度？”庄绍和天君一人一句地提问。 “哪里哪里，能照顾怀良小公子，那是我么的荣幸，至于耽误进度，那也是没有的事。怀良这孩子很乖巧，等一会两位一见便知。” “那就好，那就好啊！” 三个人坐在位子上，听起来聊得热烈，其实心中是各怀心思。 “云华姐姐，这次天君和庄绍的来临，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一路上，云实对云华说着形势。 “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云华抱着一个小婴儿出现在殿内。 “云华见过天君和庄绍大人。听说两位大人想了解怀良的近况，不如亲自来抱一抱？” 云华说着，就想着天君的方向走去。 其实，自从出了青松和前任天君的事情，天宫中很多仙人都快忘记了有一个叫怀良的孩子存在。 因为青松并非和前任天君有血缘关系，所以没有什么继承的可能性，被遗忘是很正常的事。 天君允泽微微皱眉，还是接过云华手中的怀良。 “倒是重了很多！”允泽抱着这个青松的孩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出生，何尝不是一种悲哀。他的母亲和父亲都已经离开，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举目无亲…… 不对，还有一个云然！ “咦？我记得当时，是云然自请天君要带这个孩子，但是我好像很久都没有瞧见云然的身影了，她可是出什么事了？” 莫云心下感叹，果然是说道云然身上了。 云华云实立在殿中，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微妙。 这种情况，就如同是上学堂突然被点名，一点没有心理准备。 庄绍微微眯了眼。 “莫云大人，无妨，要是云然有什么事，天宫里一定是不会放任不管的。或者你们兰台之境有什么问题，也尽管提，我和天君一定尽力帮到。” 庄绍的话把他们的沉默看做为难，实则是加了一道压，我和天君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要是还不能给个交代，那就是你们的失职和故意隐瞒了。 莫云把自己的凉茶一饮而尽，而后说道，“天君，庄绍大人，你们是有所不知，云然这孩子其实在几天前，就已经闭关去了，说是没有三四个月，是出不来了。” “闭关，怎么好端端的，去闭关了，连怀良都不照顾了？”天君一脸惊异。 “确实如此，而且她只是说了去闭关，具体在上面地方，我们也不知晓。”云实在台下补充道。 “那真是不凑巧！”庄绍的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线了。莫云的话他当然不会相信。 “看来是破不了案咯！”庄绍意味声长地感叹一声，引起其他人的好奇。 “怎么说？”天君允泽很配合庄绍的戏。 “就在刚才，苏禹因为牢中愧疚，已然自尽，现在尸身都去到冥界了！” “什么？”云华和云实惊叹道。 莫云的手微微颤抖，这真的是一个令人惊悚的消息。 苏禹的罪还没有定，人就已经先走了……这…… “既然没有了消息来源，我和天君就不多打扰了。” 大家表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笑得也是恰到好处。 但是心里，那可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师父师父”，云实送走了天君等人，直接跳到师父莫云身边问道，“师父为什么说云然去闭关了？” “以防万一吧！之前潘小蒄不是也让咱们小心庄绍吗？所以你师姐云然的消息，还是不透露的好。况且之前长彦当众说是云然指使的苏禹行凶。”莫云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是苏禹为什么突然就……这个根本无法预料啊！相当于咱们的前任天君，死的不明不白，连苏禹这条路都断了，那接下来，可不就是云然遭罪了吗？不管真假，这话已经传到各个仙人的耳朵里了。” “师父！” 我从角落里悄悄溜出来。但是殿内三个人好像都是很惊恐的表情。 刚刚我瞧着天君从兰台之境出来，就干脆先来兰台之境，看望师父，云华云实，还有怀良。 “你是……云然？” 我原本是想跑过去的，但是殿内的气氛十分压抑，我的脚步也慢慢放了下来。 “我就是啊！” 云华云实不自觉地往后退，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 对了，彼岸花仙之前不是把我打扮成小厮的样子了吗，怪不得他们不认识。 我抬手，变回原来的面貌。 云华把怀良交到云实手里，一把抱住我。 “云然，真的是云然！你怎么回来了？”云华高兴得跳起来。 “我其实是来告别的。”我也很想和你们好好说会话，但是我停留在天宫越久，就越容易引起怀疑，所以一切事情速站速决。 “告别？”云华还是紧紧抱着我。“为什么刚回来就要走啊！” “师姐，请听我说。”云华渐渐放开我，我从袖子里拿出原录灯，还有一个金色小盒，这些都是在青离院私牢里，最为宝贵的东西。 “其实，那天，庄绍杀害崔管事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的暗室里。庄绍杀害崔管事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发现青松建立私牢，而是青松手中，有庄绍恶行的证据。” “等一下等一下，我怎么没有听懂啊！”云实抱着乖巧的怀良，在一旁问道。 “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很疑惑，但是确实是发生过的事情。这些东西，是关于庄绍罪证的有力证据，是青松留下的，就交给你们了，万一日后兰台之境有什么难题，也可以压一压庄绍……” 我自知时间紧迫，甚至有一些语无伦次。 “云然，那你不是被庄绍送到火焰山了吗？”莫云紧皱着眉，看样子是无法理顺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一百八十章 最后告别 “是，我在火焰山九死一生，是冥界的潘小蒄和彼岸花仙救了我。所以我现在有机会站在这里，不然的话，可能和崔管事一样，和青松的私牢在火焰山的气焰里，化为乌有了。” “庄绍应该不知道你在里面吧！”莫云本能地把云然的话和刚才庄绍的出现联想在一起。 “应该是对我有所怀疑，才会把前一任天君的脏水往我身上泼。”我冷静分析。 “那，你说，你是来告别的。是什么意思？” 我一想到要永远离开天界，心中总是有愧疚。 自从我出来兰台之境，擅自做主的事情太多了。 “其实彼岸花仙是苏禹的母亲。这次她带着我来到天宫，一方面是想救下苏禹，另一方面是我手中握有庄绍的证据，要么争个鱼死网破，要么就交给可靠的人。至少庄绍为难你们的时候，你们手上可以都筹码，不必那么被动。” 我一口气说了好多。也不亏是兰台之境的人，这心里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云华过来拉住我的手，“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彼岸花仙和天君谈判了，用苏禹的假死，给这件事情画上句号。交换条件是，彼岸花仙带着苏禹回到冥界，且永远不能踏足天宫半步。就目前的情况，我肯定不适宜留在这里，不去冥界某一条生路。” 我心里不确定，望向师父莫云的方向。 “云然啊，你已经长大了，想做什么决定，为师也不拦着你……” 莫云说得语气有浓浓的悲伤。 “没事，无论你在哪里，小心便是。庄绍此人我们会留意的。” “师父，是我辜负了您，终究没能留在兰台为您效力！” “傻孩子，说什么呢，为师看到你们好好的，有自己发展就好了。”莫云笑了笑。 “那，师父，该说的话我也说了，这下算是真正的告别了，也许，我的后半辈子，就要在冥界渡过了……” “哎呀，不要说得那样绝对，说不定会有什么契机，我们还是会见面的！”云华拍拍我的肩。 “还请师父转告一声温悦心，我还活着，很好就行了。” “明白的。” 哎，这世界上与很多厉害的人，但是云然也不错，我自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四万多年，活到现在，算是喜忧参半吧！基本上各种各样的事情也都参与过了，见过繁华的宴会，见过人情的冷暖…… 说得残忍一些，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感动了我自己。 不过，要是连自己都不能感动，那活着太没有滋味了。 我咬咬牙，转身离去。 终究是要说再见的，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躲都躲不掉，不如就干脆一点。 温悦心啊，我还是没有时间去看你了，希望你好好的，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云华和云实把我送到兰台之境外面，并嘱咐我照顾好自己。 我点点头。 其实去冥界，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我的这条命还在，就是在不同的空间罢了。该会的技能还是会的，何愁没有工作？ 我换回小厮的面貌，飞快地穿梭在天宫的小道上，一旦回到轮回境的冥界，我就和天宫没有关系了。 顶多是心里有些地方，被这几个人牢牢地填满了。 天君和庄绍出去之后，没有立马回去，而是在路上闲逛。 就刚才在兰台之境发生的对话，实在令人费解。 “庄绍大人，您觉得云然有可能是去闭关了吗？” “当然不会。云然的修为我很清楚，就凭她一个人完全不可能。她身体里有两种凝花石，光是这一点，我就敢肯定，她要是自己闭关，多半会是误入歧途。” “看来兰台之境也会蒙我们了？”天君有些不悦。 “是啊，兰台之境如果一直是这个状态，对天君您今后的治理，十分不利啊！” 庄绍凑近天君身边，显得很亲昵的样子。 “难道，庄绍大人有什么打算？” “莫云的年岁也大了，不如就换一个人吧！” “换一个人？换谁合适？” “他的弟子，云实。” “客户云实不是莫云一手带大的吗？云实也未必会听话啊！” “天君有所不知，对于云实那样的孩子，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不是天君还记不记得，青离宴的时候，云实和谁坐在一起？” “好像是锦儿，你提携的？”天君隐隐有这个印象。 “天君果然是好记性，正是如此，只要我一声下令，让锦儿拿下云实并不难，到时候天君再选一个吉日，让云实接任就好了。” 天君对庄绍完全是依赖的状态，所以欣然接受了这个意见。 庄绍和天君在半路上分开，肃政院和议事正殿可不同路。 “庄绍大人，很奇怪啊，那天明明瞧得出来，兰台之境有云然的信息啊，今天就翻来不认人了？” “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我们也不能盲找，浪费人力，吃力不讨好。” “是，那云然的事情就过去了？” 庄绍摇摇头，“若是不除，究竟是心头一患，要是云然坦坦荡荡的，我倒也不会这般怀疑，家伙是哪个两次兰台的反应，一定有什么事情，你花时间多多跟踪跟踪。” “好的，我明白了。”长彦除了办事，几乎和庄绍形影不离。 “庄绍大人，您看那个人！”长彦突然指向某个方向。 他们把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不是彼岸花仙的小厮吗？怎么现在才走？” 庄绍的直觉告诉他，一定不对劲，从这个方向出现，那不出意外，就是从兰台哪里出来的。 怎么回事？ “过去看看！”庄绍小声说，这回换成庄绍和长彦跟踪云然了。 我一心一意地走在路上，只要再有几个拐弯，就可以到达轮回境了。也许一切问题，与我而言，都会烟消云散了。 可是，我也感觉到身后的不对劲。心中猜测，可能是有人跟踪。但是我又不敢回头。 所以只能特意饶了远路，在这个天宫转了好几圈。 可是一段时间过后，身后的尾巴还是没有甩开。看来不用一些手段是不行了。 我一个转身，趁着跟踪的人赶忙避开眼睛，把那块彼岸花仙交给我的金色小牌丢到几米开外的地上。 然后又转身，像是找东西一样，东看看，西看看。 “找到了找到了。”我假意从草丛里拾起这块小牌，还拍拍自己的胸脯，“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远处跟踪的人，没有再跟着，我这才来到轮回境。 “庄绍大人，看样子，这小仙是在替彼岸花仙找东西啊！” “嗯，这样的话，倒是没什么顾虑了。应该是我们多心了。走吧，回肃政院去。” “好。” “之前彼岸花仙去苏禹那里，整理了什么东西？” “彼岸花仙说，所有苏禹的东西她都想带走，然后就把整个房间搬空了。” “这么执着？苏禹这人都失忆了，还要这些个破烂玩意干什么？”庄绍对于彼岸花仙的行为很不理解。 “算了算了，他们女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把今日的案卷给我吧。” “是，庄绍大人。” 天君对于天宫的事务不太熟悉，很多都是庄绍帮忙打理。 天君和庄绍之间，好像形成了一道没有明言的合作协议。 庄绍来辅佐刚刚上位的天君允泽，天君则保证庄绍是天宫里最最尊贵，且握有实权的大人物。 “长彦，你去通知锦儿，可以开始行动了，最好尽快拿下。对，顺便让她有空，来我这里一趟。” “没问题。我这就去办。”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冥界生活1 我通过轮回境，回到冥界。 对于冥界的路，已经有所熟悉。说来也奇怪，我一个路痴，对于冥界的各方面位置，却是了如指掌。 我很快找到了彼岸花仙的住处。 院子里，躺着紧闭双眼的苏禹，彼岸花仙和芍药花仙在一起整理东西。 “我回来了。”此话一出，却有种回家的感觉。 是啊，以后不管天宫里发生什么，我都应该不会回去了，这里就是我的归宿啊！ “回来啦！怎么样？还顺利吗？”彼岸花仙抬头笑了一下，又开始整理手头的东西。 “嗯。和兰台之境说过了，把证据也一并留给师父了。就是有点惊险。” “怎么说？” “回去的时候，感觉有人跟着，所以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混过去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跳跃在彼岸花从里，来到她们身边。 “没事就好！阿然，今后，你可就是要和我们相依为命咯！” 彼岸花仙笑得灿烂。 “姐姐真是，又拐来一个。怕是今后，您这里就热闹了。”芍药仙子在一旁说。 “热闹点好啊，我年纪也不小了，喜欢热闹。”彼岸花仙有些惆怅。 “想当初，我也是和庄绍同岁的。” 彼岸花仙保养得的确是好，现在看上去没有一点细纹，皮肤依旧细腻光洁。 “好了，阿然，你对苏禹有什么想法啊！” 彼岸花仙突然问道。 “什么？什么想法？”我下意识地反问。 “就是对苏禹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我支支吾吾。我现在应该表达一些什么？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小云然！”芍药仙子看不下去，为我指点迷津。 “现在苏禹的母亲就在这里，那什么，事情，就是看你一句话啊！ 我自然明白，只是这太直接了，我尚有犹豫。 彼岸花仙把我拉着在一边坐下。 “阿然，你可是有些顾虑？” “没有，苏禹确实很好，但是，青松和我的事情您知道吗？” “略有耳闻。”她点点头。 “其实，我还没有从那些阴影里走出来……” “原来是这样。这个没关系，我等得起，苏禹更是等得起。”彼岸花仙的眼睛弯起来，笑得很好看。是那种十分成熟，真心的笑容。 “真是惭愧惭愧。” “没事，苏禹要是醒来，便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需要你好好照顾，好吗？” “这个，没问题。” 我怎么感觉，我一步一步，把自己给卖了呢？ “来来来，一起来收拾一下苏禹的东西，归类这种事情，应该是你最拿手了。”彼岸花仙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十分亲昵。 苏禹的东西不是很多，大半都是书籍。 “我还不知道，苏禹究竟是怎么了，会变成这样？”芍药花仙开启新的话题。 “都是那只老狐狸啊！”彼岸花仙摇摇头。 “庄绍？” “是啊，苏禹有什么事，不都是庄绍默许的吗？” “也是！庄绍真是铁丝心肠。”芍药花仙点点头。 “对了， 彼岸花仙，您和苏禹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当初带着你离开的人，又是谁？”我同样也有疑问。 “这个故事挺复杂的，但是说到底也是个误会。”彼岸花仙摇摇头，“造化弄人啊！” 我看到彼岸花仙的眼中，有浓郁的感慨。 “简单点来说，其实当初带走我的人，是想保护我。之所以要送走苏禹，实在是意外。” 彼岸花仙说的我越来越糊涂。 “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大家现在都在一起。”她的眼底明明湿润了，强行引开话题。 “阿然，在冥界，有没有打算干出一番事业？据我所知，好像挺缺管理人员的，改天带你去冥王殿问问。” “可以啊，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想过了，如果离开天界，在冥界能不能谋个一官半职，也不辜负在兰台学到的知识。”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竟然这么有缘分。好，那我明天就带你去。” “谢谢彼岸花仙了。” 我其实很喜欢和彼岸花仙呆在一起，不会有压力，相处起来很舒服。这大概是经过岁月的历练的成果吧。 “不用说谢谢啊，毕竟以后都是一家子人。” 知道眼前两位花仙都在调侃我，我的脸还是不自觉的红了。 “苏禹什么时候会醒来啊！”我问得有些木讷。 “还好庄绍造成的是皮外伤，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了，不过，估计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种可能是很大的。 “没关系，那就重新来过。”我安慰彼岸花仙。 她抬眼看着我，又笑了笑。 “好了，收拾得差不多了。阿离，我们去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一下，苏禹就交给你了，阿然。” 彼岸花仙没有等我反应，直接带着芍药仙子去办事了。 我蹲在地上，陪着昏迷的苏禹。 “要是你醒来，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该怎么办？”我喃喃自语。 “我们要重新认识吗？” 微风拂过一大片的彼岸花，也不知是风来带动了花，还是花动带来了风。 “希望你快些醒来吧！彼岸花仙也放心一些。而且兜兜转转，你终于找到你的母亲了，那个魂牵梦绕你几万年的记忆，终于落到了实处，我也是为你高兴。” 我的声音悠悠地传递在花丛之间，微暗的天际，似有彩霞流光。 “咳咳。” 我正想着蹲着有些累，不如也躺下。身边传来两声咳嗽声。 “苏禹！”我惊喜地喊道。 只见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身边的我。 像是受到了惊吓，他一个起身想逃离，不料牵动了身上的外伤。 “苏禹，你先别害怕，我……”我应该说什么，我和苏禹现在是什么身份呢？ “我是你的朋友，你之前昏迷了，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别激动，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我站起身来，向他走去。 “你，别过来。”苏禹像一个孩子一样躲着我，眼中满是恐怖。 “好，我不过来，但是你身上伤口需要及时处理。”我没想到，苏禹醒来之后，会发生这样的对话，从前苏禹的高冷与寡淡，此刻全然没有了。 “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苏禹把自己抱成一团，看上去很害怕陌生人的接近。 “你是苏禹啊，这里是冥界，你的母亲是彼岸花仙，等一会儿，你就会看见了。” “苏禹？彼岸花仙？那，你叫什么？” “呜，我叫云然啊！” “云然，然？你是阿然？”苏禹愣在花丛里，像是想起什么，立马战起来。 “你是阿然啊！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我和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了……”苏禹有些痛苦地抱着头。 “你既然潜意识里认识我，可否相信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好吧！”苏禹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我把苏禹扶进小屋，解开他肩膀上的伤口，那里又是一片血红。 “苏禹，你感觉得到疼吗？”我关心着问。 虽然我一向接受不了别人流血，但是此刻也管不了这些那些了。 “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挺疼的。” “你再忍忍，我上完药就好了。” “阿然，你记得我们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苏禹问得突然，我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说这天宫事变，说苏禹被庄绍长彦陷害？ 他转过身，看向我的眼睛。 “阿然，我们是不是相互喜欢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苏禹这般认真的眼神。 我赶紧躲开了眼神。 “苏禹，你别动，要还没敷好。” 他直接握住我的双手，“这个不急，你先回答我。” 我不敢对上苏禹的眼睛，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叫我措手不及。 他的脸凑近我，逼着我看他的眼睛。 “苏禹啊，这些事情，我慢慢和你说，好不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冥界生活2 “你是在逃避问题啊！”苏禹笑了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惊悚的意味。 我一时脑子放空，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禹还是乖乖坐下，让我继续为他上药。 “你说这里是冥界，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我们其实……” 门外传来脚步声，估计是彼岸花仙要来了。 “苏禹，你醒了。” 彼岸花仙一袭红衣，特别的亮眼。 “彼岸花仙，那你就是我的母亲？”苏禹听我刚才说过，现在还有些不确定。 “是的，感觉不像吗？” 彼岸花仙好像早有准备，丝毫不着急苏禹认不认这个母亲。 “好，那这段时间麻烦母亲和阿然照顾了。” “你竟然知道阿然？”彼岸花仙双目灼灼地望过来。 “对，我没有忘记。” “你这小子，用情还真是深啊！”彼岸花仙笑着说道，还看了我一眼。 我没停下手中的活，也没有多说什么。 是我自己的坎过不去，所以我没有办法真正敞开心怀。 “母亲大人，您说我用情深，是什意思？” 即使是失忆的苏禹，抓重点的能力还在。 “就，字面意思咯！” 彼岸花仙说完，又洋洋洒洒的离去。真是活得好快活通透啊！实在是令人羡慕。 “阿然，你也听见了？” 苏禹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我。 “额……” “你想做什么？”我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的苏禹。 “没什么啦，就是你的名字，总是能勾起我心里的涟漪，所以我断定，之前和你一定有什么关系，再加上母亲的说法，现在实锤了。” “苏禹，你是哪里学来的这些俏皮话？”我又羞又恼。 “难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两相对比，笑蹲在地上。 从前的苏禹，那是惜字如金啊，现在倒是一句接这一句，没完没了的样子。 从前的苏禹很矜持啊，现在好像有点油滑了，还是说，其实苏禹骨子里，还是这样一个人。 要是苏禹看到自己以前的模样，可不是自己都要笑乐了？ “喂喂，你倒是别笑啊！” 苏禹见我笑得肩膀一抽抽的，感觉很纳闷。他一把把我扶起来。 “阿然，不管我以前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我想听从自己的心，真心地待你，可好？” 哇，这进展也太快了吧！苏禹只是记得一个名字而已，怎么会这般确信自己的感觉？ “行行行，都依你。”我回答得很敷衍。 他应该明白这什么意思，我答应了，但是需要时间。 苏禹嘴角抿起。我看得呆了。这是什么神仙颜值，主要是，眼睛都在发光诶！ 我真是要骂自己一句花痴了。 “苏禹，你以后别这样笑，好不好？” “啊，为什么啊！是我不够好看吗？” “不是，但是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我在心里腹诽，这我怕是撑不住啊！ “你还是在逃避啊！” “没有，你想多了。” “不对，那我为什么不能好好笑。” “……” 我争不过苏禹，还是干脆不说话了。 苏禹的变化大到我怀疑人生。 算了算了，应该是我自己放不开。 苏禹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拉着我往外面走。 “母亲！”苏禹对着彼岸花海喊了一声。 “我对着冥界不熟，就拜托阿然带我参观一下啦！” 苏禹喊完，没有等回应，硬是拉着我跑起来。 “等一下，你的母亲不是没有回应吗？” 他回头做了一个鬼脸，“没事啊，我的母亲还是很支持我们的，不是吗？” 是是是。确实是。 能想象苏禹做鬼脸吗？从前的苏禹不该是面无表情的吗？我还以为他带了一个假面具，不苟言笑。 看来我还需要时间去适应。 “阿然，冥界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咳咳，冥界这个地方，听起来，就不应该有趣吧！” 他抓抓自己的头发，分外的可爱。 “确实，好像是一个挺严肃的地方。” “那边那个长长的路是什么？” “应该是通往黄泉的路。有三生石，奈何桥，孟婆汤这些之类的。” “倒是别致。”苏禹点点头。 “我的母亲彼岸花仙有自己的住宅，那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吗？” “有啊，冥王殿里的冥王，还有判官，潘小蒄。” “没了？” “嗯，我就认识这么多。” “看来冥界好像人也不是很多。” “十八层地狱，你知道吗？”我又问道。 “这地方，也有一点耳熟。” 是啊，法斗会最后一关，我们就是去十八层地狱晃了一圈啊！ “那里比较热闹。” “算了算了，那些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多吓人不是。”苏禹走到半途，拉着我往回走。 “怎么不接着看了？”我纳闷。 “还是自家宅院呆着舒服。” 彼岸花仙的院落虽然小，但是纵观整个冥界，几乎是遍地彼岸花。 苏禹带着我飞起来，落在屋顶上。 “往后这里可以摆张桌子，椅子，上面看看风景倒是不错。” “苏禹，没想到，你还有享受生活的一面！” “那你见过我的哪几面？” 苏禹凑过来，坐得离我很近。 “有高冷的，有寡言的，有望尘莫及的……” “我是那样的吗？” “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多吗？”我笑着说。 真的，我感觉，苏禹现在想表达的欲望，比温悦心，云实都要高。 “是吗，那我克制一下。” “那倒也不用……” 苏禹两手撑着头，陷入沉思。 “没事啦，你做你自己就好啦，是我自己的原因。” 一边念旧，一边害怕迎接新的生活。 “阿然，我是不是之前伤害过你，或者因为我的原因，别人伤害过你？” “没有啊！”我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只是还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 “你可不要骗我哦！” “真的没有啦。” “好，那我信你。” 远远的，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停留在屋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很难说现在有什么感受，就是觉得，如今的一切，都是我没有预想过的。而这种脱离预期的日子，让我有些胆战心惊。 冥界的人都挺好的，冥王，潘小蒄，两位花仙都不止一次帮助过我，但是为什么我还没有融入这里呢？ 还是说，我没有放下天宫里的事？ 放不下也没有办法了，我已经在这里扎根了…… 远处的彼岸花从里，两位花仙忙得不亦乐乎。 “刚才我去看过了，果然是有情分啊，还记得阿然。”彼岸花仙照料着新鲜的花，一边说道。 “两个孩子都不容易。” “对，你从前在天宫，可知道他们两个的事？不妨说来听听，也好为我解解闷。” “姐姐，你最近是越来越八卦了。” “八卦怎么了，何况那是苏禹的事情。” “好好好，我随便说说了。苏禹和云然的相识，是因为我的失踪。那时候，是莫云带着云然第一次去天宫的议事正殿，拿到任务。后来几经波折，云然找到在人间的我。” 苏禹仙子回忆起往昔，也是感慨。 “我那个时候，就发现他们感觉不一样，苏禹有些护着云然了。出于对云然的好奇和信任，我和牡丹仙子互换身份，由云然带着我来轮回境。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 彼岸花仙点点头。“听得不够啊！太少了太少了。” “哎，我真是只知道这些了，可能姐姐带过来的书册，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芍药仙子阿离突然有了新的思路。 “对啊，我们整理的时候，只是按照时间顺序排了一下，说不定里面真有些东西。” 两人窃窃私语，声音消失在广阔无边的花海里。 第一百八十三章 藏于金匮 当我正在冥界开启一段新生活的时候，其实天宫很忙碌。 “庄绍大人，长彦说您找我？” 锦儿毫不避讳地出现在肃政院。 如今的锦儿，手握织锦阁和舞坊两大资源。 近日来兢兢业业地营业，也让她学到了不少。 从气质上，就可以看出，她的落落大方和恭敬有礼。 “不错，不错。”庄绍看人一向是准，所以再次见到锦儿的时候，就知道他和她都成功了。 “锦儿，近来可好？和云实有什么进展吗？” “云实啊，还是年轻啊！” 锦儿一边款款走过来，一边笑着说道。 “也是，云实那小子也没经历过什么事情。说说吧，现在的情况。”庄绍拍拍手，一同坐下。 锦儿端端正正地坐着，“我最近找过云实，据他口中所说，他的师父莫云自知年岁有限，已经打算让云实继承兰台令史这个职务。” “那云实自己有什么想法？”庄绍已经猜到莫云会有所行动。 “云实自己还不太确定，自己是否与那个职位相匹配，所以现在还有些犹豫。但是他也知道，他是最适合继承的人，所以他现在还挺焦虑的。” “原来是这样。”庄绍摸摸自己的胡须。“我们倒是可以顺水推舟一下。” “那这样说，庄绍大人是挺看好云实的？” “看好还说不上，但是有你在他身边，我这边多多少少就方便一些。还有，云实有没有提起她云然师姐的事情？” “云然？”锦儿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甚至还愣了一会儿。她自嘲地笑了笑。这个原来想要报仇的人，到现在，竟然连名字都觉得陌生。 “云实好像没有说任何云然的事情。但是据我了解，云然应该是去闭关了，所以长时间不在。” “也是闭关？”庄绍心里的疑虑还是有，而且是那种，时间过得越久，就觉得有问题。 “是的，现在整个兰台之境里，好像都没有提起云然这个人过。” “那就更加奇怪了。”庄绍心下疑惑更深。 “好，我需要你关注一下云然的事情，有意无意地提一提云然，我怀疑云然不是在闭关。” “庄绍大人为什么想知道云然的下落，苏禹也走了，云然和肃政院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确实，但是如果兰台之境为了帮帮云然隐瞒罪行，所以撒了一个天大的慌，那么兰台之境就岌岌可危了。” 这里说的罪行，就是之前长彦所说，苏禹的罪行是云然指使的。苏禹的自尽一方面也可以认为是谢罪，那么和云然不清不楚的联系，就引人怀疑了。 “我可以理解，会照做的。”锦儿为庄绍办事，已经很好地掌握了庄绍的习惯。 “锦儿，庄落织和红舞娘最近如何？” “哦，她们两个啊，最近挺安分的。两个部门都不曾出错。” “那就好。那你对现在的地位可还满意？” 锦儿心里一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知道机会来了。 “庄绍大人，我的织锦阁成立尚晚，一切事物都还在规整阶段，若说有什么地位，其实这样已经不错了。” 锦儿知道分寸，庄绍先开口说，那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着急，其实织锦阁现在掌管的领域已经很大，而且很重要，即使是位列三司也不是问题。况且，执行司温悦心，尚言司无忧，他们和你年龄相仿，都是在摸索阶段，起点是一样的。” 庄绍点的很清楚，就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把你列到三司并齐，也不是难事。 “庄绍大人，我最想要做的，就是好好经营织锦阁，然后好好回馈您，要是能有这份殊荣，锦儿真是受宠若惊。” 字里行间，看得出来锦儿是愿意的，真是心下了然。 “如此，您便先回去吧，日后会有机会的。”庄绍难得对锦儿笑一笑。 锦儿这番改变，有点让庄绍刮目相看。 “庄绍大人，您为什么要提出，让织锦阁位列三司？那其他三司怎么办？难道是要出现四司了吗？” “不，还是三司，只是我们肃政院，不是三司了。我好歹是天宫里的老人，就算是高出尚言司执行司一截，也是理所应当的。” 庄绍自信地点点头。现在比我有权威的，就只有一个天君了，可惜这个天君还要处处仰仗他…… “庄绍大人的意思是，由您来管理新的三司？” “正是如此啊，我熬了这么多年，有这点成绩，谁敢有异议？” “那兰台之境呢？”长彦和庄绍一起梳理天宫的局势。 “兰台，真是麻烦啊，还不如直接灭了，若是能逼出云然，那是最好，若是不能，让兰台无法死灰复燃。兰台这种地方，装的都是一些没用的玩意儿，我实在是不知道，留着有什么用……” 原来庄绍很久以前，就瞧不顺眼兰台之境了，只是隐藏的甚好，让莫云和云华等人，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危机感。 “要是这样，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庄绍也发现了，长彦特别擅长提出意见。 “不妨说说。”庄绍还是信任长彦的。 “天君刚刚继位，他可能还不知道天君有一个金匮，里存放这重要的案卷，要是里面的内容出错了，那第一个联系到的，就是兰台之境了。” “金匮？确实有金匮这个东西，上一次，前一任天君也提到过，青松母亲璇亭的档案，里面也有一份。” “这正是我想的。”长彦继续说道。 “如果是允泽天君，亲自发现里面的端倪，是因为兰台之境的错误，而导致的误会，你说允泽天君会怎么想？”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天君本就不悦，要是有一根导火线，那么就一触即发了。” “好，那就交给你了，长彦，小心行事就好。” “庄绍大人，我还有一事不明，就是如果您想灭掉兰台，那兰台的继承怎么办？谁先谁后？” “我想的是，兰台之境出了事，莫云一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那时候留着云实一息尚存吧，那样兰台之境想要再次崛起，没有个几万年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彦站在庄绍旁边，不像是底下的小厮，更像是身边的参谋。 “好的，我明白了庄绍大人，我这就去办。” 长彦脚步如飞，出了肃政院。 对于天宫里大多数人来说，苏禹的离开的意义，就是换了一个长彦而已。 说到底，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在今天出事了，谁在今天升官了，众仙没有那么在意。除非是相熟的朋友，才会过问几句。 不然，我有大哥有二弟，你们这些事算老几不是？ 在天宫里本来就是公务繁忙，偶尔凑一个热闹就够了，谁有心情一直蹭热闹？ 况且新的天君上任，是什么脾性，大家都还不知道，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别人说的话，听听就好了。 天宫里要经历一番血洗是一定的，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 当然，身为万众瞩目的天君，此刻也是发愁，光是头上掉下的头发，就可以看出，天君允泽有多么焦虑。 他的身边根本没有照顾的人，就算是几万年前的一位小厮，也是被青松关在私牢里，残忍地除了性命。 他完全是孤立无援啊！从前的仙人都是支持青松的，哪里有允泽的位置？ 还有温悦心，上次在天牢里，他一时不爽快，给了温悦心脸色看，甚至还恶语相向了。现在已有几天没有联系过，就算是公务上的来往，温悦心都一一推掉了。 他真是有些无力。心里的焦虑折磨得他快要疯掉。 想把事情做好，又觉得自己实在渺小，根本没有方法沉静下来做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温家祠堂 允泽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只刺猬。 知道自己身上有刺，但是还是控制不住，在不知不觉间伤害到关心的人。 外界看起来，天君允泽在掌握大权，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没有庄绍在帮忙说话，他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只是一个挂名天君而已。 “哎。”无人的大殿里，允泽长叹一口气。 算了，不理会这么多事情了，他现在只想去找一个人。 他是天君又如何？难道因为这个称谓，就一定要背起这个架子吗？这也是允泽不愿意看到的。 从前的天君就是太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了。逐渐变得与当初的样子面目全非…… 所以允泽现在想放下自己的身段，与温悦心好好谈一谈。 为此，允泽还准备了小玩意儿，前往执行司。 “参见天君。” 门口的小厮也是经过了训练，见到天君的到访，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张。 “我来找温悦心。” “司主有令，她现在不便打扰。” “是吗。”允泽自嘲的一笑。 原来她还会特地吩咐过，哎，那不妨等等。 “好，等你们家司主，忙完，我再进去。还请两位兄弟，进去说明一下。” 他们两个互看一眼，高一些的那个，打开门，进去通报。 “天君，我们这里有备用的椅子，不妨可以坐下等。” 两位小厮显然是想到过这种情况，连椅子都已经提前备好。 “主子，天君亲自来了。”那个小厮“噔噔噔”麻利地去禀报温悦心。 “他亲自来的？” “是，不知司主现在见吗？” “不见。等一下我要去祠堂，把门关好了。” “是。” 得到指令之后，那高个小厮再一次回到门口。 “启禀天君，温主子说，现在还有事。” “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 刚坐下的天君又站起来。温悦心这是什么意思，还在生气吗？可是他都亲自来了。 “既然来了，总是要见上一面的，那我就这样等着吧。” 天君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安安分分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从前他和温悦心，本是青梅竹马，相互帮助，这份情谊一直埋在允泽的心底，不曾消失。但是几万年过去了。 他们分别了四万年之久，大家都有所变化啊！ 温悦心不用说，自然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而且越来越有本事了。可是天君自己呢？ 一点权威都没有，全靠着别人的薄面，一想到这里，心又揪了起来。 怎么办，他可不想这样窝囊下去。 久而久之，也不知道庄绍究竟是什么想法，哪天把自己从天君的位置上扯下来，也是不可知的事情。 天君想着事情，眉头都皱在一起，显得整个人处在忧郁之中、 守门的两个侍卫看到天君这般模样，很自来熟的和天君搭上话。 “天君，这是有什么烦恼吗？我们能不能为您解忧。” 天君允泽显然是没有想到两个小厮，会主动和他说话。 “啊，就是最近事情有点多，找温悦心说说话，但是不巧她又在忙……” 话里满满的都是烦躁的意味。 “其实最近我们主子的心情也不太好，从出了苏禹的事情之后，温主子就把自己关起来，鲜少理会事物。除了每天必须要完成的工作，其余时间，都一个人呆着。” 有一个小厮向天君“汇报”着温悦心的事情。 “是啊，都不容易。那你们的温主子，一个人都在干什么？” “温家有祠堂，您知道吗？” “是，我略有耳闻，说是执行司的传统，也是前几代天君都允许的。” “这就是了，反正我们主子，动不动就往温家祠堂里跑，有时候，一呆又是一天。” “难道，现在温悦心也在温家祠堂？” “正是如此啊，要是天君的到来，可以缓解我们主子的情绪，倒也是极好。”高个的小厮说道，处处为自家主子考虑。 “最近，温家历史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就不是我们两个小厮能知道的事情了。温家历史，只有执行司的老人才知道。” “两位小兄弟，可以请一位温家的老人出来吗，我也想了解了解情况。” 天君小时候也有感觉，温家从前好像是犯过错，虽然被保了下来，但是地位远远不必从前。 “这……”其中一个小厮有些犹豫。 “哎呀，温主子只是说了，不能开门放人进去。那我们请人出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也是，你说得有道理，那我去请了。天君，请稍等片刻。” 终于有了些许进展，天君自然是高兴。 片刻之后，那小厮果然带来了一位老人。 老人家年岁确实很高，看头发已是花白。 “老人家！”天君忙想起身行礼，被来人拦住。 “天君请坐，是老身需要向您行礼才是。” 说着，老人在两位小厮的搀扶下，行了一礼。 “老人家当真是客气了。” “不，这天宫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高个小厮眼疾手快地搬来一把椅子，让老人家坐下。 “恕老身冒昧，想必您就是最近刚刚上任的天君，允泽是吗？” “正是在下。” “哎，这世间过得真快，你都长得这般大了。其实比起他们来找我，我更想来找你聊聊的。” 老人家说了一些话，就明显地体力不支起来。 小厮们暂时离开，去准备茶水，留下天君和老人。 “哦？不知，老人家相对允泽说一些什么？” “我也算是了解温悦心小时候，你被前一任天君派往凡间，这小丫头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后来就不再哭了，开始专注执行司的事情，只要是需要帮忙的地方，这小丫头都去帮。” “也就是因为这样，温棋发现了温悦心的能干，开始不自觉的指使她干这干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从父女，逐渐变成了上下级关系。” “这些年，温悦心都是忍着，但是温棋行事实在过分，就出现了后来，温悦心取代温棋的一幕。” “你知道，我对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吗？” 天君允泽还在消化这些信息，没有做出回应。 “天君啊，温悦心如此要强，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有足够大的实力，若是你能回来，她也好保护你……” “保护我？”天君有些愣神。 “是啊，你刚刚回归天庭，要是没有人帮你怎么办？” “所以说，温悦心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有这个打算了？”天君允泽只觉得心中苦涩，他是多么差劲，需要喜欢的人来保护自己？ 老人家见多识广，也看出来天君的小九九，补充道，“温悦心这孩子，一直很本分，而且也好面子，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绝对不会，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上次苏禹的事情，听说你们有闹不愉快，是吗？”老人家说起温悦心，就像是说起自己的孩子，多少年了，确实有很深的情感了。 “是的，当时我说的话还有些重。” “哎”，老人家轻叹一声，“温悦心很在乎你啊，希望你不要辜负她才好。” “多谢老人家指点，我一定好好归正自己的脾性。” “好了，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我相信温悦心的眼光。来，过来扶我吧！” “哦！”天君赶忙起身，把老人家扶起来。 “那个，温悦心说，不让我进去……”天君停在大门的门口，就差一步，就踏进去了。 “没事，就当我这个老头子做一个主，你进去找她吧！有些话讲开了才好。” “我明白了，多谢老人家。” 正巧，两个小厮过来替天君扶过老人家。 “温悦心就在温家祠堂，从正院进去，有一个小门就是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君求和 “好，我记下了。”天君允泽说完，按照老人家指示的方向去。 一路上，干净整洁，兜兜转转经过好几个拐弯，才发现一条幽静的石子路。 两旁种植着高高的树，不注意，确实很难发现。 天君小心地把脚塌进这里，但是他又有些犹豫。 温悦心说了，没有让他进来，若是私自闯入，会不会更加惹她生气？ 天君允泽心里虽然不确定，脚步没有停歇。 因为里面传来温悦心说话的声音。 “父亲，都走到今天了，不知道您会不会后悔？” 天君想听得清楚一些，所以走得更近了。脚下一个不注意，踩到两块石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谁！” 温悦心一个利落的转身，将长鞭握在手中，脸上是警觉和狠厉。 “悦心！” 天君刚想呼喊出温悦心的名字，奈何长鞭已至，允泽根本没有时间隔挡。 何况那是温悦心下了十分力道的长鞭。 “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悦心认出眼前的人，收回了七八分的力。虽然她知道这样贸然收回，自己一定会有受到伤害，温悦心还是下意识地这样做了。 “天君，您为何在这里？” 温悦心没有唤允泽，而是叫的天君，显然是生分了。 天君看到温悦心撤回了力，有点心疼。 “悦心，你没事吧！” “没事，天君，若是无事，还是请您离开比较好。” 温悦心明明额头上有汗，像是在煎熬什么痛苦。 “你让我看看。”允泽向前一步。 温悦心毫不留情地举起长鞭，“此乃温家境地，非温家之人不得进入。凡见者一律格杀勿论，天君，您说怎么办？” “你们温家还有这样的规矩？”天君有些怂，把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藏在袖子里。 “那，我应该怎样处置您呢？毕竟温家几代老祖宗可都看着呢！”温悦心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情感。 “悦心，这也不至于吧！我好歹也是一代天君，这天宫里，可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话一说出口，允泽才意识到，他现在把天君这个位置看得太重了。 温悦心一挥手，长鞭落地，转身对着祠堂的牌位说道，“今日，温悦心看管不利，让旁人私闯了禁地，按照规定……” 温悦洗还没有说完，允泽上前一步，把温悦心的嘴巴捂住。 “虽然呢，我确实是私闯了没错，你说，是温家的人，才能进来，好，那允泽先见过各位前辈了。后辈再次立誓，日后定娶温姑娘，悦心，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温家人了？” 温悦心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对天君允泽的话置若罔闻。 “悦心，我好歹还跪着呢，你不说些什么吗？” 其实允泽想过千千万万遍，是怎么跟温悦心告白的，唯独是没有想到，是在温家祠堂之前。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往后，就真的要担起责任，收好自己的心思。 “天君，莫不是在说笑。大庭广众，只有你我两个活人，这话不是在糊弄我，又是在干什么？” 温悦心本就在气头上，允泽今日的一出，让她看不透。 “悦心，你可要讲讲道理啊！” “那天君，您又是如何进来的呢？”温悦心笔直地站着，就是没有正眼看过允泽。 “你的一位长辈放我进来的。” “长辈？”现在的执行司里，能称得上长辈的人可不多，温悦心很快有了答案。 “那位长辈，为什么要放你进来？” 允泽依旧心甘情愿地跪在地上。 “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说你之前经历过的事情，要我好好珍惜你吧！” 温悦心在心里会想，那位长辈应该会说一些什么，让这个小子如此心甘情愿地出现在这里。 “也罢，天君请起来吧！就当您今日没有来过。” 那位长辈对温悦心，有教导养育之恩，既然是老人家的一念执着，温悦心理当成全。 “天君，请回吧！”温悦心没有别的话想说了。她的心里有允泽，但绝对不是眼前的人。 “悦心，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好，那你说说，您究竟是哪里对不起我了？” 想要道歉，总是要有些诚意的，单是口头上一句原谅，求一个机会，那估计天下也太平了。 “我，之前在天界大牢的时候，对你恶语相向了。” “哪有呢？”温悦心闭上眼晴，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允泽凶狠的模样。 “还有，我当时实在气不过，所以把你认为成，和苏禹是一伙的……” “是吗？那您现在觉得呢？” “不不不，你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悦心，该说的我都说了……” 温悦心见天君还跪在地上，深觉得这不是天君和臣子的礼仪，还是把天君扶起来。 “你是不是原谅我了？”允泽的眼睛里有喜悦的光芒。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合适。”温悦心原原本本地把想法讲出来。 说到底，这两个年轻人，从相逢到现在，只有几个月时间。 但是，彼此对从小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不自觉得用以前的方式，试着和对方相处，殊不知，几万年了，人会从本质上有所改变的。 “悦心……”允泽难以置信。现在的温悦心，确实不是他几句话就能哄好的。 “天君，感谢您今日亲自前来解释，只是我今日状态不佳，不便安顿天君。” 任是谁停了，都会知道这只是一套说辞，但是有没有办法。 “悦心，这是送给你的。”允泽从袖中拿出一件小玩意儿，递到温悦心手里。 “没事，我可以改天来找你的。”天君笑着说，送完东西就走，那个背景有多寂寥，就有多寂寥。 温悦心看着手中的幻耳铃，心中更加悲伤了。 允泽带来的东西，就是幻耳铃。除了兰台之境那里，可能在天宫里也寥寥无几了吧！ 温悦心随手把幻耳铃放在旁边的树枝上。 “云然，你究竟怎么样了？连苏禹也不明不白的走了……” 是在，在众仙眼里，苏禹走得离奇，而且过于突然。 但是又是庄绍派人，亲自接出来的，想不相信都难。 她之所以，想远离天君允泽，一方面是关于感情的事情，她要冷静一下。还有一点，据很多仙人说，苏禹出天宫大牢的时候，身上有很严重的伤，新的旧的都有，那么她不得不去想想，究竟是谁把苏禹弄成这样了。 她也想克制自己，不忘那个坏的方向想，但是，没有办法啊…… 曾经在天宫里结识的伙伴，一个一个消失，那种感觉真的太糟糕了，因为心里会想，下一个，是不是我了？ 这样也好，先和天君保持距离，冷静之后，再接触吧！ 允泽出了温家祠堂之后，脸色很不好，沉着表情，生人勿进的感觉。 门口两个小厮一声不吭送走天君之后，老人家再一次出现。 “哎，看起来状况不太好啊！” “是啊，来的时候，天君还不是这个样子啊！”两个小厮有点着急的皱眉。 “那，天君和温悦心一定发生了什么，你说是不是，老人家？” “这都是命啊！”老人家步履蹒跚地离开，没有让两位小厮搀扶。 这种事情，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还看不明白吗？无非就是温悦心没有领情罢了。但是看天君的神色，好像是诚意蛮大的，被拒绝之后，心情总会不好。 只能希望天君不要多想，要是这个关节上出了问题，那执行司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天君说得好听一点，是愿意放下架子和温悦心谈一谈，但是在天君的位置上坐得久了，真的会保持那份单纯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请君入瓮 要怎样形容天君此刻的复杂心情？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执行司，想好好和温悦心聊一聊，可是结果呢？ 温悦心全程没有笑过？ 天君允泽也是一个年轻气盛的人，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现实打脸？ 允泽挥挥衣袖，不愉快全部展现在脸上。 庄绍在天宫安插的眼线也是盖的，立马有人向长彦禀报天君的动向。 “庄绍大人，天君刚刚去过执行司，然后满脸不高兴的出来，估计是和温悦心有什么事情！” “哦？天君亲自去的？” “是，亲自去的，刚开始的时候，还被拦在外面。” “有趣了。”庄绍停下手中的公文，看向门口处，“去派人请天君过来商议事情好了。这心情不好，总要有人疏导。” 疏导？不存在的。是利用才对。 庄绍又不是没有年轻过，想拿捏允泽的思路，不要太简单了。 “庄绍大人，这温悦心是不是太不领情了？天君亲自去了，还拒之门外，不给好脸色？”长彦趁着天君还没有来，和庄绍闲谈。 “一个以为自己有了牺牲，就一定会有收获。另一个呢，觉得那是理所应当。这两个人碰在一起，可不是要不愉快了？” “上次，天君对温悦心的态度，确实是令人意想不到。” “是啊，允泽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会受一界小小女子制约？这番之后，可就没有天君再去求和的一幕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让天君好好记住现在的感觉。” 庄绍眼睛弯起来，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不久，天君闻讯已经赶来，脸上神色已经有所收敛，但是逃不过庄绍的眼睛。 “天君来了，请坐下吧，最近事情有点多，所以请天君一同商议。” “庄绍大人，直说便是。” “话说，刚才我派人去找您，您是从执行司出来的？” 天君握着椅子把柄的手不自觉得紧了紧。 “是，找温悦心有点事。” “哦？其他人先退下吧！”庄绍先屏退了众人。 “温悦心可是又惹天君不痛快了？”庄绍在这里加了一个“又”字，产生的效果就是，让天君回忆起之前所有，惹他不痛快的地方。 这一招十分有用。因为如果对方想要反驳你，一定会确认仔细了，是不是有遗漏的记忆。 “哎，庄绍大人，您有所不知啊！” 天君不由自主地想找一个人倾诉。在说出口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 天宫里传闻不少，有一条就是庄绍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说法，这一点让天君的脑子清醒过来。合适吗？说给庄绍听？ “天君可不要客气，我在这天宫里时间久了，看一些事情与你们年轻人不同，说不定可以动动人脉，为天君出谋划策的。” 庄绍说得好听，直白点就是信息的等值交换。 你愿意说多，我就愿意帮多少。你要是不愿意说，我给您制造一点麻烦，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且往往先开口的那个人，处于下风。天君就是。 “庄绍大人，我若是说了，您可不要说给其他人。” “这一点，请天君放心，我的信用值得可靠。”确实是值得可靠，因此这几万年间，在天宫的名誉一直是公正的，即使偶尔有一点闲言碎语，也无法撼动庄绍的地位和威望。 “是这样的。我本来是想找温悦心道歉的，温悦心不但不领情，还不给我好脸色，您评评理，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倒是挺令人惊讶的。”庄绍一向会把我说话的节奏，把天君往自己的方向带。 “温悦心这孩子，天君您可能不知道，这四万年里，变化也是挺大的。” 这一下子引起天君的兴趣。在他下凡历劫的几万年，他确实是对温悦心一无所知。 “庄绍大人，请您务必要仔细说说。” 庄绍很配合的点点头。天君啊天君，你就这些忍耐吗？可是你知道这些消息，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变化最大，是芍药仙子失踪一案前后。本来温悦心和苏禹，被誉为天宫的两把剑，同出同进，一起办案的，但是后来，兰台之境的莫云，就带着自己的徒弟云然出现了，自那时候起，他们三个开始在一块了。”庄绍有心无心地在对话中穿插了几个字眼。 “等一下，温悦心和苏禹同出同进？”天君像是快要坐不住了。他怎么不知道之前温悦心和苏禹走得这样近？ “天君若是觉得口渴，旁边有凉水可以自取。”因为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会大发雷霆。庄绍在心里说。 “芍药失踪一案中，他们三个人，是接受到您父亲的指令。一同调查的。温悦心挺照顾云然的，在有间客栈的时候，还有过云然和苏禹的绯闻，你可以看一下，里面有温悦心。” 庄绍拿出一张牒刊，交给天君。 “这是当时的记录，你可以仔细看看温悦心。” 天君沉浸在画面里，完全没有意识到，如果庄绍不是早就准备好，怎么会说拿出就拿出来。 “这……” 是的，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苏禹和云然身上，但是没有注意到温悦心的表情有一些奇怪。 “庄绍大人，温悦心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这就很难说了啊！按理说，如果温悦心和苏禹有什么事情，那在云然出现之前，就应该有端倪了……”庄绍话说出口，像是意识到什么，立马停住。 这样的表现，在天君的心里，助长了疑虑。 “温悦心和苏禹之前，是不是有什么？” 庄绍耸耸肩，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要问问当事人了，但是苏禹已经不在了，问温悦心一定也问不出什么。” 天君一拳头砸在旁边的桌上，力道之大，把刚到半碗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天君息怒啊！”庄绍佯装喊道。 “苏禹和温悦心的事，也许是我想错了呢！” 庄绍刚想去帮忙收拾桌上的残骸，被天君拦住。 “想错，可你会想错，又不是看错，证据都有了……” “这，温悦心啊，还有云然，关系真乱啊！”庄绍无意地悠悠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到天君的心底，那种被隐瞒，甚至被欺骗的情绪疯狂助长，在天君的脑海里，心里生根发芽。 “好一个温悦心，是把我当作备胎了是吧！”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哪里会有人等他四万年。四万年啊！而且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联系的四万年。 “天君，可否听我一言？”庄绍适时地插上一句。 “你说。”对于庄绍，天君还是能稳住自己的情绪，好歹是在扶持他的准备，不能表现得太过分。 “就算温悦心之前有过什么，但是后来，我也看得出来，她对你确实是真心的。” 庄绍在不断地给天君灌输这件事，温悦心本非向着你，她是无路可走，才跟着你的。 被庄绍一张三寸不烂之舌颠倒起黑白，竟然真的就想这么一回事！ 其实最最重要的，取决于天君允泽自己。要是他心里，没有一丁点儿的怀疑，庄绍的这阵风是很难吹起来的。 可是偏偏天君允泽去过温悦心那里，这种不满的情绪充斥着他整个胸膛，一点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 “真心？谁还需要她的真心？这天宫里难道是没有好的姑娘家了吗？我非要一棵树上吊死，给自己找不痛快？”天君怒道，呼吸声越来越重。 庄绍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喜，这是达到最佳效果了。天君能自己说出这句话，说明温悦心是真的有惹到天君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越来越好办了。 “天君息怒，其实您可以完全不必理会温悦心。您是天君啊！还对付不了一个姑娘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君诉苦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 天君要是端起架子，这天庭中，有谁会来得罪天君？ 除了这个不知好歹的温悦心。 “庄绍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天君主动向庄绍求助。 “办法啊！这种感情的事情，天君就不要为难我这一届老臣了吧！” 庄绍言语之间，在委婉地推辞。 “庄绍大人，相信您处理这些事情，还是游刃有余的吧！” “当然办法是有，恐怕这条路，会违背天君的初心啊！” 庄绍一副很犹豫的样子。一只手枕着自己的头，余光在打量天君的表情。 “庄绍大人，请不要推辞，有办法总比没有办法好。” 天君完全陷在庄绍的计划里。 “好，既然天君实在想知道，那我这个老臣就来谈谈自己的见解。” 庄绍反复提到自己是老臣的身份，一方面，让天君越来越依赖自己，另一方面，也是让天君放松警惕。 天宫里的传闻一直有，击破留言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在潜移默化之中，让天君相信，甚至坚定，他是天君，而庄绍只是老臣。 对于庄绍来说，谋了几万年的计划，自然不着急最后一步。 “温悦心之前之所以生气，天君你能猜到是为什么吗？” “这个挺明显的，无非就是我对温悦心恶语相向，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骨子里就是有这股冲动，以至于控制不住我自己。。” “那天君这次去执行司，就是想和温悦心好好地道歉，不知老臣说得对不对？” “是，确实如此。” 庄绍一步步引导天君，硬是把不悦的感觉，深深体验了一遍。 “温悦心当时还在气头上，所以没有允许天君进去？” “对，两个小厮就在门口守着。” “那后来，又是怎么进去的呢？”庄绍对于这个问题，也是有点疑惑。至少按照温悦心的脾性，不会轻易让天君进去的。 “是有一位温家的前辈，出来和我聊了聊温悦心小时候的事情，然后把我带进去的。” “温家前辈？” 庄绍还不知道，原来温家一族里，还会有上了年纪的老仙。 “进去之后，我就直接去找温悦心了，她那个时候，就在温家祠堂里。” 天君允泽说出口的时候，还没有察觉，他亲口告诉了庄绍，执行司里建有温家的祠堂！ 庄绍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从短短的对话里，庄绍就盘问出，有关温悦心的把柄。 “温家祠堂？天君进去肯定会打扰到温悦心吧！” “是，确实打扰了。我本来还想哄哄温悦心，谁成想，她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后来，索性，我送完东西，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个不知好歹的温悦心，我已经是撇下自己天君的身份，去向她请和，她竟然还得寸进尺。” “哈哈哈哈，天君勿恼，请先喝口凉茶吧！女孩子嘛，向来都是恃宠而骄，得寸进尺的，她们闹，无非就是觉得心里没有过去，也许久而久之，就可以想通的。” 庄绍体会到天君那种心情，肚子里有一堆的苦水，正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可以倾诉，自然是一开口就如滔滔江水，收不回了。 “闹，以前我一无所有，温悦心闹，我一定会哄，可是我明明已经是天君了，为什么温悦心还把我当成从前的那个人？我从前是这样懦弱的？” “不不不，天君大可不必这样想。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为心爱的女人放下自己的尊严？”庄绍爽朗地笑起来。 俨然一副慈祥的长辈的模样。 “庄绍大人？您莫非也有一段姻缘？” “咳咳，扯远啦，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还是把话题放在天君和温悦心身上吧！” 庄绍故意咳嗽几声，这也是一种拉近距离的方式，稍稍显露出自己的秘密。 “天君，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好好确认一下，温悦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包括她的心里，天君的位置又在哪里……” 一谈到这个，天君立马来劲了。 “怎么说？” “看来，天君，您缺少一个试探的对象啊！” “试探的对象？试探温悦心？”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温悦心看到你和别的姑娘在一起，不知道有什么举动。这一点，天君您不好奇吗？” “况且您现在心中也有不平，总要有一个人做出牺牲，那为什么偏偏要是您呢？” 庄绍定定地看着天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些什么。 还好，没有。 坐上天君之位的人，难免会有大男子主义。庄绍也就是这么一试，就发现了天君骨子里的潜质。 “庄绍的意思，是我假装和另一位姑娘好上，然后看温悦心的反应。如果温悦心无动于衷，说明温悦心不怎么在意我了。如果她有反应，那说明还有希望？” “天君英明。”庄绍眼中流露出赞赏，当然，都是演出来的。 庄绍原本以为，允泽对温悦心的心思，无论用什么样的诡计，都很难找到破绽，但是如今看来，感情还是不堪一击啊！ 相比较温悦心，天君更爱自己。 这也是很多人的通病。 正因为如此，无法做到推心置腹，无法真正的推杯换盏……一张张笑脸之下，都是各怀鬼胎，带着面具生存的魔鬼…… “可是，这没有人选啊！”天君又一次积极主动得跳入庄绍的陷阱里。 “人选这种事情，都好说。况且是我的人，天君大可放心，一定不会出现差错。” 庄绍的提议对于迷茫的天君来说，真的就像是糖衣炮弹，明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妥，但是还是心甘情愿地想尝一下。 “那，庄绍大人，不妨来说说，您手底下有什么人选？” “青离宴上，锦儿，庄落织，还有红舞娘。这三个都挺安安分分的，天君比较中意哪一个？” 庄绍在这里，又用了一个小技巧。 当你问别人一个问题的时候，如果不那么容易可以问出答案，那就用选择题，这样得到回应的概率，就会大很多。 “锦儿，好像和云实走得比较近啊！”天君回想起青离宴上，云实和锦儿一同作诗，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庄落织和红舞娘的话，之前和苏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很难选啊！庄绍大人。” 天君靠在椅背上，有点犹豫不决。这三个，好像都没有那么合适。 “天君，我倒是有一个建议，不妨可以听听。”庄绍凑近了一点，和天君说话。 “这也要看她们的声望，你想，锦儿现在是锦音阁的管理者，名声可比手下的庄落织和红舞娘要响。如果不是和温悦心几乎旗鼓相当的部门，估计温悦心还上不了这个当！” “庄绍大人，此言有理啊！不亏是庄绍，想得地方比我周全多了。” 庄绍摆摆手，一脸谦虚，“哪里哪里，也是这么多年在天宫，摸爬滚打得出来的经验。” 天君脸上也有了笑容，“锦儿，这姑娘确实看着欢喜，做事本分。” 渐渐的，天君的嘴角凝固了，“可是，锦儿和云实的事情，那不好说啊！” “这一点天君且放心，只是做一场戏而已，避开云实就好了。也不用兴师动众的。” “嗯，可以。那就麻烦庄绍大人了。”天君起身致谢，被庄绍一把拦住。 “天君客气了，您安好，这天宫才安好。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天界的安宁不是？”庄绍笑得灿烂。 庄绍没有打算再谈下去，虽然耽误了计划的进度，照目前看来，好像这个发展趋势也不错。 这一切都要看温悦心的表现了，到时候，一定精彩极了。把云实避开，不，他一定要在，这件事情，才会更加有趣。 第一百八十八章 那个时候 “想必今日天君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庄绍明白天君需要时间去捋一捋。 “好，麻烦庄绍大人安排了。”天君谢完，径自离开了肃政院。 “长彦，话你都听到了吧！” 长彦一如既往地在殿后听着，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是，我回去找锦儿谈谈的。” “对，到时候，暗示一下云实就好了。” “庄绍大人，您这是在给混乱的天宫火上浇油啊！” “火上浇油，那还不够呢！我当然希望更加混乱才好。天君收不住场面，我才有机会站出来主持大局的。” “是，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夕阳西下，明明应该是很美的景致，却因为人心底的那一抹暴戾，变得血红非常。 庄绍看着诺大的，空荡无人的肃政院，不禁一笑。 事情真的越来越好玩了！ 在冥界的我们，当然感受不到天宫中的暗流，我现在烦恼的是，如何接受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苏禹。 “阿然，你和我说一说以前的事情吧！” “以前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过去都过去吧，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的？” “不行，你先说一件事情吧，关于你和我的。” “苏禹，可别小孩子心性，一切问题都想探究到底。” “阿然，这不公平啊！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你就会拿现在的我和以前相比。但是我的记忆只有此刻的你！” “不求以心换心，但求将心比心。这话也是你说过的！”苏禹不依不饶，看样子是，如果不说，怕是今日不得停歇了。 “那，你想知道哪一段事情？” “额。”苏禹沉吟片刻。 “我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相遇的。” 现在回想起来，这日子要用追溯来形容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早就把之前的记忆冲淡了，要比较详细的描述，可能有些困难的。 “你我的相遇，要从芍药仙子失踪一案说起。” “芍药仙子？不是就在冥界吗？”苏禹头脑快速反应。 “是是是，现在是现在，之前是之前。” “好吧，那你继续说。” 原本两人还隔着一点距离，苏禹一下子凑近过来。真的不是高冷的苏禹了。 反而是非常的主动。 我感叹，要是苏禹从前便有这般的主动，也许在青松出事之前，我们就有了定论。 当然，我这个想法有些自私，毕竟，不能去强迫别人做事，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假设。 “那我说了。芍药仙子出事，前一任天君召集了三司和兰台一同议事。当时，师父带着我，那是我第一次来天宫。” “你是肃政院庄绍的首徒，你就站在我的前方。说实话，我还没这么注意你，然后，因为天君的命令，然后，我，你，还有温悦心就变成了一个小分队。” “温悦心？”苏禹喃喃自语。 “温悦心你也不记得了？她是执行司的少司主，在我之前，天宫里一些棘手的案件，就是你和温悦心一起解决的。”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惜我没有记住。阿然，你继续说吧！” “我们的第一个分歧，是出了天宫议事正殿之后，你突然不明分说地和我斗法。苏禹，你还记得，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和我斗法吗？” “嗯？”苏禹低沉的嗓音里，透露出疑惑，偏偏又是那样的好听。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苏禹堂堂正正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你是拿我失忆，在欺负我？” 苏禹一张脸越凑越近，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 “没有啦，我说得都是真的啦！” 我有些红了脸，因为苏禹的近距离。 “当然，那个时候，你的修为在我之上，我当时只能用我的自然之法，凝结起地上零零碎碎的花瓣，然后往你攻去，你是用剑和我斗法，反正到最后，你的剑尖抵在我的脖子，我的花针埋入你的发间。” “像这样？” 我本来在认真回想当初发生的事情，然后苏禹一个回眸，差点把我从屋顶吓得跌倒下去。 “苏禹，你干什么啊！” 苏禹不知从哪里摘了一朵彼岸花，插在发间。 “你不怕你的母亲责怪你，弄坏了她辛辛苦苦地种植的彼岸花吗？” “没事。我想折多少，就多少。” “苏禹啊苏禹，你真是和以前不一样啊！从前的你，可不会对着花花草草用心的。” “是吗？可是，阿然，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嗯，你说好了。” “不要总是把我和以前的苏禹，做比较好不好？” 苏禹抓着我的手，眼里是认真的色彩。 “阿然，不管怎么样，不管苏禹这么变，苏禹就是同一个苏禹，不管从前还是未来，我苏禹认定了你，也请你担待我的变化，好不好？” 我其实明白苏禹的意思。 “苏禹，可以答应你的是，我会尽快适应你的变化，但是你要给我时间。” 我同样认真的看着苏禹，以示我的真心。 苏禹缓缓把我拉入怀，“谢谢你，阿然。” 我也不知作何回应，只是任由他的轻拥。 “别说什么谢谢了，这段感情来之不易，我们好好经营就是。” “好好经营？阿然，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了！” “希望如此啦！” “楼上两位，忙完了没有，忙完就下来可以吃饭了！” 彼岸花仙看着屋顶上两个年轻人搂搂抱抱，没有避开，反而对着喊道。 我和苏禹有一瞬间的窘迫，后来就释然了。反正以后都是亲人...... 我和苏禹这几天进展算是比较快的，偶尔帮忙彼岸花仙，料理花丛，偶尔去冥王殿，帮助冥王和潘小蒄处理事情....... 日子过得比较充实，甚至有些逍遥自在，因为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时候的天界，究竟埋下了多少的暗雷，等着终有一天，突然炸开。 那时候波及的，有怎么会是一个天界这样简单？ “阿然，最近和苏禹相处的怎么样？” “还好啦！” “那你们有没有打算？我等着这一天真是好久好久了！” 彼岸花仙递给我一双碗筷，趁着苏禹去端菜出来，认真的对我说。 “其实，按照现在的进度，很快了，我相信自己应该很快就能接受现在的苏禹。” 我实话实说。 “哦？”彼岸花仙哦了一声。 “那不错诶，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一些。” 正巧苏禹也出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等你过来吃饭了。”彼岸花仙仙一步说道。 “明天冥王和我说好了，放潘小蒄一天假，你们可以去凡间玩一玩。” “去凡间！” 我惊讶地说出口。 “凡间好啊，阿然，那个时候你又可以说说从前发生的事了！”苏禹拍手叫好。看来他对从前的事情，一直好奇着想了解。 “知道了，和潘小蒄一起，也挺有趣的。” “那就这么说定咯！”彼岸花仙给我和苏禹分别架了一块肉。 “多吃点吧，别浪费了。” 我低头扒饭。 这样的生活，是我梦寐以求的啊！和亲人们在一起吃饭，偶尔和朋友出去玩一玩。 这不就是我所期望的老年生活吗？ 但是我现在这个岁数，就开始这样的生活，我真的甘心吗？ 也许是吧！但是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也许不该就这样结束了。 不该就这样结束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压在我的心头，一直挥之不去。我都已经远离天界了，为什么这种感觉阴魂不散呢？ “我吃完啦！” 我一钻到牛角尖里，就很难出来。匆忙地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回到自己的小阁间。 楞楞地坐在椅子上。直到外界一切安静，连花朵摇摆的声音都清晰起来，我才回到床边躺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人间闲游 第二天，远处的霞光微微亮起，潘小蒄就来找上我们。 “云然，你不会还睡着吧！” 潘小蒄轻敲我的房门。 我闻声去开门，揉揉眼睛，“潘小蒄，你这是不是太早了！” “什么还早啊，你是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好久。”潘小蒄身上背着一个布袋，看样子像是要去打劫一样。 “那个，冥王之前不放你出去吗？”我打着哈欠。 确实是没有睡好，想想我昨天翻来覆去，一肚子心事，倒了很晚才入睡。 如今被潘小蒄叫起来，眼睛都很难睁开。 “没事，既然醒了，那就不要睡了。”潘小蒄拉着我的手，往门外去。 “苏禹是在什么地方？” “苏禹啊，在隔壁！” “你们不住一起啊！”潘小蒄很是惊讶的模样。 “咳咳。”我虽然没睡醒，但是头脑还是可以正常运作。 “我和苏禹为什么要住在一起，你们冥界又不是没有地方，对不对？” 潘小蒄走到旁边的小门站住，“苏禹，你好了没有。好了的话，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然后她转过身来看向我，“真是让人操心啊！那你是在等苏禹恢复记忆？” 房间里正准备拉开门的苏禹突然停下，手举在半空。 “不是啦，过去就不比较了，就按照现在的来吧！苏禹能不能恢复记忆都不重要，他是他，就可以了。” “嚯，我倒是没想到，这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潘小蒄单手叉着腰看我。 我戳戳她，“潘小蒄，你还是多用心在冥王身上吧！说不定，以后出去玩的日子就会多了呢。” “学会打趣我了！”潘小蒄一张比庄绍还要冷的冷脸靠近我，火药味很浓啊！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他们不笑，但是又没有让人感觉到高冷。其实我挺羡慕这样的模样的，至少你在不开心的时候，不用装作开心的样子。 保持面无表情，依旧是那样赏心悦目。 这一些人里，潘小蒄应该算是最最拔尖的了。 “你们说的话，我可全听见了。”苏禹慢慢悠悠地拉开门。 刚才他停下脚步，是因为听见潘小蒄无意间问了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也是苏禹这些天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 听云然的回答，她应该是愿意接受的。这个讯息，足以苏禹兴奋一段时间。 “好了，既然人都齐了，我们不妨先去凡间吃个早饭吧！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折腾。” 我和潘小蒄走在前面，苏禹自觉地在后面跟着。 这样的场景是不是有一些熟悉，是的，只是当年在潘小蒄位置上的，是温悦心而已。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事了，既然来了冥界，那就来之则安之。 “潘小蒄，我们要怎么去往凡间？” “这么可是一个秘密，我们还是去轮回境，等你们再一睁眼，我们就能出现在凡间了。” “这么神奇？” 早上的露珠悬挂在花瓣的边缘，温度还是蛮低的。 奈何桥上，已经有不少灵魂逗留。 “别看啦。”潘小蒄拉过我，“这些都是死于意外的。” “啊，这么多人？” “凡间也不是很太平。”潘小蒄好像和我差不多岁数，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是有一股老成的意味。 我听着潘小蒄的话，别过脸去。也许在冥界久了，这些场景也见怪不怪了。 “来吧，我数个三二一，你们再睁开。”潘小蒄带着我们，直接瞬移至人间。 “潘小蒄，所以你们冥界穿梭天界和人间，是挺容易的事情？” “额，可以这么说吧，但是还是要看情况的。”潘小蒄点点头。 好不容易来一次人间，我伸了一个懒腰。 我们三人出现的地方，处于远离城镇的小山丘，从这里可以看出整个地形的样貌。 “潘小蒄，接下来就麻烦你去带路咯！”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是一起出来玩，苏禹的记忆被消除了，我又是一个十足的路痴，只剩下潘小蒄还可靠一些。 “知道知道。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垫垫肚子。” “也好也好。” 从山上往下走，确实需要当心一些。路上满是泥泞，不一会儿，裙角就沾上许多斑点。 “那里！”潘小蒄指着远处一座搭建的木庭说道。 看到了有吃的希望，我们脚步轻快起来。 “老板，来三碗馄饨吧！” “好嘞。” 潘小蒄像是这里的常客一样，大大咧咧地找了一张四人桌坐下。 “馄饨，你们一定没有吃过吧！” 我点点头。“看老板的手艺，我感觉我可以学一学。” “云然，你会做饭？” “额，会啊！”从前我还带着温悦心一听尝过我的红豆糯米糕呢！ “可以啊云然，改天让我试试。” “这个好说啦！”我双手把头托着，这会儿眼皮还是有些沉重。 “阿然，原来你会做饭啊！”苏禹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怎么，你觉得很奇怪吗？”我笑着反问。 “不是不是，就是好几天了，也没见着你去厨房啊！” “你的母亲和芍药仙子，做得都太好吃了，我自愧不如，哪里还敢班门弄斧。但是饭后甜点我倒是可以尝试尝试。” “那就说定咯，母亲应该也会惊喜的。” “来了，三碗热腾腾的馄饨，请慢用。”这时候老板端着三个三碗过来，潘小蒄赶忙接过，推到我面前。 “来来来，别客气，好好享受这一天吧！”潘小蒄从竹筒里拿出调羹，递给我和苏禹。 “吃这个呢，要一个一个舀起来，吹一吹，等冷的差不多了再一口吃下，那滋味真是绝了。” 我和苏禹面面相觑，然后按潘小蒄的指使照做。 “哇！真的不错啊！”我的动静有些大，老板听到声响转过头来。 我连忙说道，“没事没事，老板您做得太好吃了！” 好在周围就我们这一桌，老板听闻自己的菜品得到了赞扬，也是一脸喜悦。 “好吃就好，我这里还有多的，可以再给你们添一点。”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这里已经够多了！” 原来这就是凡间的生活啊！之前一次来凡间，身上有任务，所以很多时候，心思都花在案件上，现在是一身轻松，才有机会慢下来，和街边的小摊老板聊上几句。 “潘小蒄，为什么这么好吃的东西，在天界还有冥界都没有呢？看这个工序，也没有很复杂啊！” “苏禹，你觉得呢？”潘小蒄没有回答，而是把问题抛给同样吃得津津有味的苏禹。 “这个嘛，也许是因为地理环境的影响，你看冥界有大片大片的彼岸花田，但是人间可没有，足见差异之大。” “那有没有办法引进啊！” “不能不能，不同的界，里面的东西还是不要混淆比较好。不然就破坏了平衡。”潘小蒄认真地说。 “我明白了，看来好好珍惜这碗馄饨吧，下一次吃，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我又舀起一个往嘴里送，很快，十几个馄饨全部下肚。 “阿然，你要不要再加一些？”苏禹察觉到我的狼吞虎咽，问了一句。 “没事，再吃下去，我这肚子可就不行了。”我拍拍自己有些鼓起的肚子，感叹一声。 苏禹就在那么大庭广众之下，也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是饱了。” 不只是我，潘小蒄也挺震惊的。这两人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就刚才看来，苏禹好像很主动。 我错愕地撇开头，看向别处，又端起碗，把脸埋进大碗里喝汤，以掩饰尴尬。 “慢点慢点！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和你抢。”苏禹放下手中的勺子。硬是把我的碗拉开。 第一百九十章 韩小公子 我此刻的窘迫无法用语言形容。 潘小蒄也看出来一些什么，直接喊到，“老板，买单吧！” 说着，潘小蒄起身站立，我也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 “小蒄啊，在人间买东西是不是要花银子啊！” “是啊！你可以过来看看。” 感谢潘小蒄的解围，就刚刚几个瞬间，我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潘小蒄伏在我耳朵旁边说，“苏禹怎么会变成这样啦，我都没有想到。” “我也是啊，今天格外的，额，奇怪。” “太不寻常了，按理说，只是失忆的话，怎么会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潘小蒄从麻布袋里拿出一点碎银，在手中掂了掂。 “老板，不用找了！” “好嘞，三位客观慢走啊！”老板喜笑颜开，可算是遇上以为出手阔绰的顾客，今天早上就是开门红啊！ “苏禹，我和云然去逛一会儿街，你要不也随处逛逛？”潘小蒄思量着，想把苏禹支走。 “你们两个是想撇开我？” “是啊，还不够明显吗？”苏禹遇上潘小蒄也只能是无语凝噎了。 我在一旁偷笑，“小蒄啊，我们就这样丢下苏禹，确实不太厚道。” “要不，先安顿好他吧！” “我想想有什么地方。寻个附近的客栈如何？” “我听见啦，找个客栈，等你们是不是？”苏禹也不过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苏禹竟然没有生气？我还以为苏禹会有一点不开心…… “那里好像就有。我去看看，反正我就在那一片活动，你们想找到我应该不难的。” 我有些歉疚地点点头。 “那苏禹，就照顾不周了，云然我带走了。” 潘小蒄性子直，说完拉着我远离，头都不回的那种。 “潘小蒄，我真是佩服你，敢这么和苏禹说话。” “若是换做以前，我也是会顾及，但是他现在没了以前的记忆，这个机会你可要抓抓牢！” “啊？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趁现在，苏禹的性格还没有定下来，你赶紧给苏禹一个方向，日后你们也好相处一些。你想想之前和苏禹的相处模式，是不是挺累的？” “确实，他也是那种不善于表达的那种。” “那就对了，赶紧的，按照你们各自舒适的距离发展，才是正道啊！” 潘小蒄说得头头是道，我真的是要相信了。 “潘小蒄，我怎么感觉你很想撮合我和苏禹啊！” “何止是我！”潘小蒄有点被我气到。 “我，彼岸花仙，芍药花仙，甚至冥王，都在想为什么你们还么有定论，你们倒是完全不急的样子。” “是啊，你们究竟在急些什么？” “哎哟，我的云然啊，这种感情的事情干脆一点啦，非要自己全心全意地掏出去才算吗？” “你这话有点启迪我。” “我真是服了，别把感情看得太重，但是也别看得太随意。人生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我刚想表达一下我对潘小蒄的赞叹，旁边有一个书童模样的小人出现。 “好一句人生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潘小蒄转头，并没有看到人的样子。 “低头低头。” 潘小蒄这才看到一个小孩子。 “你也觉得不错？” 我站在旁边，一开始只看到一个人影，这下正面看来，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好熟悉的一张脸。胖胖地稚嫩地脸蛋，手里还举着一根糖葫芦。 和珉之，也就是崔管事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姐姐，倒是有些眼熟！”他噗嗤这一双眼睛，看向我。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就韩笑彤，出来买一根糖葫芦吃的。” 他当着我们的面，咬了一口糖葫芦，真是鲜脆的声音。 “你们要吃的话，可以免费哦，因为今天有活动，我们家还是主办方之一呢！” “挺厉害啊！正巧了，我们两个人想好好玩一玩，不知这位小公子，可有兴趣，给我们当当导游？”潘小蒄立马抓住这个小“金主”，不肯放开。 “好吧，看在我今日闲来无事，与那位姐姐觉得有些心灵相惜，我就答应了。” 我仍旧处在震惊之中，有眼缘，长得还一模一样，和当初被关青松私牢，遇到的珉之感觉完全一致。 这会是什么巧合吗？不，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崔管事葬身火焰山，难道经过了奈何桥，孟婆汤，三生池，然后就在人间转世了？ 我的疑惑越来越大。笑彤走在前面，手中的糖葫芦有些化开。 “两位姐姐，今天晚上有花灯宴，你们可以一起参加哦！但是……” “但是什么？” 街上人来来往往，我和潘小蒄紧紧地牵着手，以防走丢。 “但是你们最好先去换一件衣裳吧！跟我来。” 韩笑彤用袖子擦擦自己的嘴角，带领着我们进入一家服装店。 店小二看到韩笑彤，立马出来迎接。 “韩小公子，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需要吗？这个糖葫芦看起来不是很新鲜，要不要我派人再去取一串？” “不用不用，麻烦你们帮这两位姐姐稍稍打扮一下，参加晚上的花灯宴。” “这两位是……”店小二从来没有见过我们，出声询问。 “就是普通朋友，也别怠慢了。” 今天是什么神奇的遭遇？韩小公子，听名字好像挺威风的。毕竟年纪还小，竟让一家掌柜对韩笑彤俯首称臣？ 韩笑彤指了指里面，示意我们进去，“没事的，我不会害你们的。” 我们当然相信韩小公子的话，就算有什么陷阱，我和潘小蒄还是可以应付的。 店小二派了两个姑娘过来，给我们量尺寸。 接着领着我和潘小蒄在服装店挑选款式。 “这一件齐胸衫裙，最大的优点是轻盈飘逸，显得人格外的纤细。采用的是两层设计，外面一层是又软的锦丝皱，里面是混布料，比较亲肤。” “这一件事吊带，长衫搭配百褶裙。显得非常有层次感，长衫也会带有飘逸的成分在，吊带和长衫，在晚上十分清凉。包括这个长衫，采用的也是叠穿的手法，如果热了，也可以脱下一件。非常实用。” 店掌柜说起这些服装，特别来劲。 “还有这个圆领长袍，要是配上高冠，那就是仙气十足，宛若天仙下凡。而且这些都只是款式，等一些布料的颜色，可以由你们自己挑选。 “真是厉害啊！”我感叹出声。 来买一件衣裳，竟然也是这般的隆重，有真正地参与到里面。 “那我选择这件齐胸的吧！两层的设计，我还蛮中意的。云然，你呢？” “我选长衫这件吧。” “好，两位既然都已经选好了，请进入后院，可以开始挑选颜色了。” 我和潘小蒄踏入后院，漫天的色彩，琳琅满目，霎时间都呆立在原地。 这个地方可以用浪漫来形容了。 相比较天界的千篇一律，这里真是既有创意，又有美感。 “这让人怎么选啊！乍眼看过去，每种颜色都很好看！” 潘小蒄有些懊恼了，平时她可没有选择恐惧症的，今天来了这里，也不太选得出来。 “两位不用着急，你们可以看看挑选，这两位姑娘会一直跟着的，要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就是。” 韩小公子站在不远处，看着云然和潘小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有点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 尤其是那个云然，让他很想靠近。 “店小二，请务必好好打扮她们哦！钱什么的不是问题，可以记在账上，今日她们玩得开心，你也会有好处的，” “是是是，韩小公子，我明白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佛系的我 我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去庄落织的织簇阁，虽然很大气，但是没有凡间这里有温度。 两侧采用对称的设计，颜色渐变而出，层次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两位可以站在一边，慢慢挑选的。” 两个年轻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精致的服装，感觉像是店里的门面。 “这么多，那我就在这边，小蒄，你在对面。” “好。” 潘小蒄骨子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其中一个年轻的姑娘带领着潘小蒄走过去。 “哇，真的太难得了，你们是怎么认识到韩小公子的？” 身边的姑娘叹出一口气，引起我的好奇。 “为什么这么说？韩小公子不好相处吗？” “就是没有想到，他还从来没有带女孩子来过店里。” “我们竟然是头一份殊荣？”也许是巧合吧，但是，真的和崔珉之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眼中浏览着一条条的布料，其实没有真的看进去。脑子里，还在回想珉之的样子。 “我有几个建议哦！”身边的姑娘见我走过了大半，还没有开始挑选，好心地提出意见。 “嗯，好啊！” “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子的衣裙，带有一点仙气的，还是淳朴一些？” 既然难得来一次人间，我就不挑选仙气的衣服了，从前在天界常穿，不如换一种风格。 “淳朴一些的吧！” “好嘞，小姐您的风格要什么样子的？文静一些，还是豪放一些，我可以给出一些颜色搭配的建议。” 身旁的姑娘手里提着一块木板，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额，豪放一些的吧！” 其实选衣服面料，和人生的选择是一样的。不同的点是，选衣服，也许身边会有人帮忙提点，但是人生就不一样，运气好会有贵人带着，运气不好，只能自己摸爬滚打。但是最终的选择都是自己做下的。 如果对自己的人生有明确的规划，那一定不至于，像我今日挑选衣裳这般，磨磨蹭蹭，非要别人问起，我才会做选择。 自己的方向，应该抓在自己手里。 “我挺喜欢你们叠穿的效果的，不如就选择橙红的外杉，里面叠穿浅黄的内衫。吊带用胡萝卜色吧！下裙用杉绿，不用满褶，随意一点就好。” 我脑海里好歹有了那么一幅画面。 “这个，我之前还没有尝试过，红配绿，小姐您有些大胆啊！” 我笑笑，“没人试过？那我来试试吧！真的看不过去，那就换一件就好了。” “好嘞，我这就去准备，等一下麻烦小姐去后庭坐一会儿，我们的效率还是很快的。” “好。”我点点头。 正巧对面的潘小蒄也差不多的进度。 “小蒄，你选了什么颜色？” “我也加入了两层的设计，齐胸的衫裙里面用细闪湖蓝，外面用纯白的锦丝皱，搭上浅粉的上襦，感觉效果应该不错，就是你们天界那种带有仙气的感觉。” “这样啊！”听着潘小蒄的描述，我甚至可以想象到画面。 “真是可惜了，我们把苏禹丢下，没多久就遇到一位韩小公子，开启了今天奇妙的旅程。” “是啊，苏禹只能穿着他那件黑不溜秋的衣服啦，到了晚上，怕是想找到他都难。” “那我们换好衣服，先去找他？” “云然，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很在意苏禹啊！” “我知道。”在潘小蒄面前，千万不要糊弄玄虚，在这位久经沙场的判官面前说谎，她辨别出来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知道？我怎么感觉，其实你对自己的定位一点都不清晰，就好像是心头压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对所有事情都太佛系了。” “我很佛系吗？” “你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冥思片刻，真的有吗？佛系？是指一个人，对待事情都是漫不经心的那种？ 应该不像吧！ “你这样子还不是？”潘小蒄站到我面前。 “佛系没有什么不好，有的时候，是很有利的武器。但是这种心态已经在你心里根深蒂固了，你发现了吗？” 潘小蒄一顿猛烈的操作，我有些措手不及。 “哎呀，就是说你，总是要想好万全之策，或者心里有九成把握的之后，才会开始行动。要不然，就干脆不做，是不是这样的？” 潘小蒄一针见血，但是谁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也许是随你的师父。”潘小蒄替我想到关联的原因。 “莫云也是一个佛系的人。” “我师父？潘小蒄你还认识我的师父啊！” “要是你师父是那种很果断的那种人，教出来的徒弟，会是这样的犹豫不决吗？” “也是。好啦好啦，有些时候，是我真的没有想好。” 潘小蒄给我倒了一口水。 “算啦，你还年轻，有大把时间可以考虑。” “我，年轻，好歹也是四万年了，不小了吧！” “是，不小了，所以作为朋友，希望你早日成家立业。”潘小蒄说得真心，举起酒杯兀自敬了我一杯。 “那，麻烦潘小蒄，往后多多关照我了。” “客气客气。冥界能来小伙伴，真是不容易。” 潘小蒄又是一饮而尽。 我也想像潘小蒄一样，做什么事情都很雷厉风行，一举一动，干脆利落。 但是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 “两位姐姐，衣服都已经制成了，请前去试试吧！” 两个姑娘走进来，带着我们去更衣。 这个速度真的是可以的。不过片刻而已。也许是韩小公子有关照过。 带我选颜色的姑娘，把我引到一件小隔间里，“这是衣服，有任何需要欢迎找我。” “好。” 我一件件换下来，里面还有一个小铜镜，可以看到镜子里的模样。 好像还不错？这个颜色配色，真的很大胆了。 短短时间里，衣服的边缘还有精美的绣花，以绣球和百灵鸟为主，显得灵动。 我出了小隔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哇，真的不错啊！” “很亮眼。” “来来来，再给你换一个发型就更好了。” 那位姑娘拉着我往梳妆镜的方向走。 潘小蒄也出来了，真的仙气十足啊！尤其是白色锦丝皱，和里面的细闪蓝缎交相辉映，内敛而神秘。 在摆围上，估计也做了设计，潘小蒄走得每一步，都带动着裙角的微风。 “厉害厉害！” 我对着潘小蒄比划。她回了我一个，你也不赖。 整个换装的过程，才约莫半个时辰，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两位姐姐，真是各有风韵！” 韩小公子手里多了一把折扇，轻轻扇着走进来。 我回头看去，“韩小公子啊，需不需要结一下账？” “无妨，你们也算是为我们当了模特。” 韩小公子小小年纪，就学会经商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对了，你们记一下她们的用料，我觉得很创新，估计会是爆款。” “这样的话，我也有一些提议，这个颜色搭配，可以多试一试，一套一套挂在门口专门设置展示的区域，吸引路人进来。” “可以，店小二，可以尝试一下。资金方面不是问题。” “好嘞。”店小二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姐姐们，现在距离晚上的花灯宴还有一些时间，不如我带着你们四处转转好了。” “好哇。” 我和潘小蒄还巴不得有人带着。 “那就走吧！”我和潘小蒄从座位上站起来，再三谢过掌柜和两位门面姑娘，走出服装店。 “两位姐姐，估计一路上，你们会吸引到很多的目光哦！” “韩小公子，您身价不菲啊，究竟会是什么身份！” “身份不值一提，我也只是图一个有趣而已。” 第一百九十二章 韩笑彤 我和潘小蒄对望一眼，没有再追问。 “这里也算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晚上的花灯宴，就在那座小桥上举行。” “咦？这是什么情况，你看这桥，好像被淹没在桥底下。” “正是如此呢！晚上有花灯与这水面相映，也好照清楚脚下的路，还是当心一些。” “知道啦。”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这样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水上行走一般。 “既然有缘，等一下不妨去吃一顿好菜，再等着夜幕降临便是。” 我和潘小蒄只有点头的份了。 “这座客栈呢，也是韩家的一处产业。” 原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苏禹之前所指的客栈面前。 里面的伙计见到韩小公子，皆是鞠躬问好。 掌柜的匆匆跑来，“小老板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 韩笑彤一副大人的模样，“无事，今日邀两位朋友前来，找一间比较安静的厢房，最好是靠近楼台的。随意来几碟小菜。” “是是是，来人，立刻去安排。”店小二对身边的伙计说完，领着我们上了二楼。 真是好巧不巧，我看到了苏禹。 他也是一脸诧异，不是说去逛街了吗？这么这么快回来，还换了一身新的衣服？ 苏禹跟在我们后面，也一同进了厢房。 “那个，你们怎么回来了？” 韩小公子端坐在位置上，见到陌生人没有赶走，而是很礼貌地询问。 “你们，认识？” 我点点头，“是认识的。” “那也无妨，一块来坐吧！”韩小公子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心虚了。 如果不是韩笑彤亲自开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苏禹的出现。 苏禹坐在我的旁边，对面是潘小蒄和韩笑彤。 “你们是不是一对？” “啥？”我好像没有听清，反倒是苏禹直接承认了，“是啊，好眼力。” “我呢，介绍一下，韩笑彤。” “苏禹，这是云然和温悦心。”苏禹替我们介绍道。我怎么莫名觉得氛围有些不太对劲呢？ “今天晚上有花灯宴，有一位男士在身边，我倒是放心一些。”韩笑彤一一为我们斟上茶水。 “多谢。” “花灯宴？”苏禹还不知道这里会有活动。 “到时候就知道了。” “怪不得云然和潘小蒄都换上了新的衣裳，想来也是韩公子的功劳了！” 苏禹举起酒杯敬韩笑彤。 “客气了，难得有眼缘。”韩笑彤冷静地抿了一口，显露出超乎年龄的成熟。 “来咯！”小二在门口敲了几下，直到有回应，才推门而入。 “这是本店的招牌，各位尝尝。” 一小碟一小碟精致的菜品，摆满了桌子的三分之二。 “这些菜品都是根据食材的生长规律制成的，很新鲜。别客气。” 韩晓彤说着，径直拿起筷子吃起来。 我们也跟着动筷，这些都与在天界冥界的不同，确实有人间的烟火气。 “不错啊！这些都是你们客栈自创的吗？” “对，我们每个季度都会推出新的菜单，你们要是有空，可以常来。” 这个怕是不能答应，下一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如果你们不能亲自前来，我也可以命人，把菜品打包好，送过去。” “不，不用了，这些菜品十分精致，只有当面吃过，才是对这些食物最大的珍惜。”潘小蒄连忙变着法子委婉的拒绝。 “你这思路，格外与众不同啊！”韩笑彤浅浅地笑了一下。 “你们分别是叫苏禹，云然，潘小蒄？如果苏禹和云然是一对，潘小蒄，您为何孤身一人？” 潘小蒄原本尝着美味的佳肴，突然被点名，一下子呛到。 我连忙倒满水，递给她。 “我为什么是孤身一人？韩小公子，对别人私事这样好奇，是不是不太好。”潘小蒄一口茶直接喝完。 “要是您没有合适的对象，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介绍介绍。”韩笑彤一本正经地说。 我和苏禹皆是吸了一口凉气。 远在冥界的冥王也是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冥王早应该料到，放潘小蒄出去，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谢谢你啊！不过不用了，我还是事业要紧。”潘小蒄只得如此推脱。 不知道潘小蒄自己有没有看出来，其实冥王，可能，是对她有意思的…… “这样啊，那好吧，我可是结识了很多公子哥的。” 明明是小小年纪，一口一个要去帮别人介绍对象，还称自己认识很多公子哥，韩笑彤的身份着实令人好奇。 “韩小公子，今天还是多谢你了，愿意领着我们四处游玩。”我替潘小蒄扯开话题。 “你是不是以前和我认识？”韩笑彤盯着我，问出这一句。 “不能吧，你才多大，我什么时候能见过你？” “也真是奇怪，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莫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钱？”韩笑彤做出假设。 “应该不会是这样。”我憨憨笑两声。“别管这么多，相遇都是缘分，今天玩得开心就好！” “也是，今后所有都是后话，今天我一定带着你们，在这里好好玩一玩。”韩笑彤一双眼眸很深邃，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淡淡忧伤。 “花灯宴呢，是日落的时候开始的，现在还有很多时间，我们正好四个人，不如玩一玩麻将牌？” “麻将牌？”这个名称对于我们来说十分陌生。 “很容易上手的，消磨时间，预防痴呆，老少咸宜的游戏。” “听起来挺吸引人的啊！”潘小蒄心里想的是，如果可以的话，冥界也可以引进。 “那我先简单地说一下规则啊！” 韩笑彤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桌上收拾出空地，让我们分别坐在桌子的一边。然后从后面的置物柜上，取下一包沉甸甸的袋子，放在桌上。 “你们先打开看看吧！” 我拆开布袋，里面是一个个方方正正的白玉小牌，一面刻有文字和图案。 “我们摊开来试一局就知道了。”韩笑彤丝毫没有担忧，已经打算好慢慢教我们。好在我们都挺有兴致的。 韩笑彤指导我们把白玉质感的小牌两个两个叠起来。然后在中间空出的地方，投出骰子，显示的是数字七。 “大家可以从自己的方位开始顺时针数，所以七就是对面。再根据两颗骰子小的那个数字，这样开始拿四个。” “我先开始的，所以最后是跳着收尾的，有花的牌子，可以亮出来。轮到你的时候，要先从反方向摸回来……” 光是韩笑彤讲规则，就用了很长的时间，我们终于到了实战的环节，基本上是理顺了流程。 其实在我看来，这样的游戏，还是运气，手气的成分大了一点。 “一条。” “碰。” 好不热闹，每一次摸麻将牌都是一种小小的期待，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要的呢！ “红中。” “慢慢慢，红中我要的……” 最后几回合下来，我们粗略地算了一下，苏禹和韩笑彤赢得比较多。 而我和潘小蒄的战绩平平。 “云然，这种不是看手气的吗？为什么我们老是赢不了？”潘小蒄凑过来和我说。 “啊，我也觉得啊，可能今天我们手气不好吧！”我耸耸肩。 这东西太玄幻了。看苏禹和韩笑彤的样子，总是摸了几个就出来想要的那张牌了。真是令人费解。 “小蒄，冥界还是不要弄这个了吧，对于玄学，还是冥王殿下的占卜比较靠谱。” “嗯嗯。”我和潘小蒄瞬间达成一致，麻将牌这种东西，还是在人间玩比较好。 潘小蒄比云然想得还多一层，苏禹能在短时间内上手，绝对是发现了什么，要是冥王也发现了其中关键，那她在冥王面前，就抬不起头了，要知道，和冥王打赌，潘小蒄就没怎么输过，要是引进了麻将牌，这个潘小蒄说不准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坦诚相见 “苏禹，你这参透的本领很厉害啊！这么一会儿，就发现其中的奥义，据我接触的人，您可谓是第一人。” 韩笑彤拱手一笑。 “那也是韩小公子教得好！”苏禹不急不缓地回应。 “好了，时间倒是差不多了。”窗外的光线昏暗，日暮西山，斜阳晚照。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花灯宴啦！” 我和潘小蒄两个女孩子，对花灯宴更加感兴趣，至于什么麻将牌这种东西，就放到一边吧！ “嗯，现在人应该蛮多的了，走吧，带你们去。”韩小公子作为这里的主人，很有领导的风范。 一路上，我和潘小蒄看着周围的景致，聊得火热。 “云然你看，这个是不是传说中的吹糖人？还有这个，用麦芽糖做出来各种形状的样子，好好看啊！” “真是不错！” 我们一个一个小店铺，挨个瞧过去。苏禹和韩笑彤在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 “糖葫芦啊！” 对啊，来了凡间，怎么能够忘记这件事情，糖葫芦，四万年里我只吃过三根。 “老板，给我来几串吧！” 那老板一脸慈祥，“你们可是跟着韩公子一同出来的？” 老板眼尖，看到在我们身后不远的韩笑彤，我们点头。 “那就送你们吧！” 说着，老板拿出四串，给我和潘小蒄每人两串。 “这么客气的吗？”我诧异不已。 老板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我转身，给苏禹和韩笑彤递过去，“糖葫芦，你们也尝一尝好了。” “你也喜欢这个？”韩笑彤眼睛弯起来，笑得开心。 “是啊。”我处于出游的兴奋状态，没有太过注意他们的表情。 苏禹微皱了一下眉，很快就舒展开来，只有他自己清楚，就在云然递给他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久违而遥远。 我和潘小蒄一人手执着糖葫芦，在大街上来来回回地逛。小女生的乐趣可能就是这样的了。简简单单，为几口好吃的食物而雀跃，看到好玩的东西，抑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潘小蒄身上带着银两，所以想买什么东西，也不用太拘束。 结果半圈下来，潘小蒄的布袋已经装不下了。 “小蒄，我们是不是应该克制一下，哈哈哈。” “我们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要是错过了，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只要未来有用得到的地方，我们就买了吧！反正冥界的地方大，也堆不完。”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对冥王不客气。” 我拎过潘小蒄沉甸甸的包裹，向后面看去。 “苏禹啊，麻烦你帮我们拎一拎啦，我们女孩子拎着太费劲了。” “没事，我来吧！你们去玩好了。” 苏禹点点头，没有犹豫地接过包裹，架在自己的身上。 哎，即使是布袋子，苏禹背在身上，就凭空多了一点时尚的感觉，自叹不如啊！ “走吧走吧，我们去那边瞧瞧，好像有人在卖花灯。” 我兴奋地扯扯潘小蒄的衣袖，两人飞快地奔去。 “老板，这花灯是这么卖的？”潘小蒄指了指桌上琳琅满目的花灯，来不及挑选。 “这些可都是讲究啊！红色的喜庆，驱散厄运。黄色代表活力，精力旺盛。紫色代表深沉，事业有成……” “霍老板啊，您这话的，怕不是在哄骗这些女孩子？” 韩小公子云淡风轻地走过来。原来老板姓霍啊！怎么感觉韩笑彤认识这里每一个人？ “哪里哪里，都是涂个吉利，您说是不是，韩小公子？” 霍老板一本正经地回答。虽然我们这些女孩子听下来，也知道是霍老板在胡言乱语，但是我们也会心甘情愿地上这个当。 “那就全部颜色都来两套，给两位姑娘。” 韩小公子出手实在是阔绰，连价格都没有问，就说要全部包下，还是两套！ “好好好，我立马打包！”老板有生意转，可不是笑得欢。 “韩小公子啊！我们倒是不用这么多啊！” “涂个热闹罢了，也是帮霍老板减一减库存。”韩小公子思路清晰，说得头头是道。 我只能耸耸肩啦，可能这就是韩笑彤这样有钱人的生活吧！ 小花灯都是纸做的，所以我们就全部自己提着了，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有打量，有惊叹。 “这两位姑娘穿得好漂亮啊！左边的好飘逸，像是仙女一样，右边的朴实无华，大胆的颜色搭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对对对，你看后面，那是韩公子吧！” “是啊是啊，没想到这次花灯宴，他也亲自出来了。” “哇，姐妹，你看看旁边那个男子，好生俊朗，不知有没有娶亲啊！没有的话，我很是想接触接触呢！” 我和潘小蒄听着，不禁笑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苏禹的表情，一脸黑线啊！ “苏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桃花运啦！”我倒是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苏禹有那么高的人气，我也很是高兴。 苏禹脸色愈发低沉。干嘛啦，来个玩笑，不用那么认真吧！ 苏禹往前走了几步，径直拉着我往前走，留下潘小蒄一个人呆立在原地，有些无措。 我一边回头，没挣脱住苏禹紧抓的手，想说出来的话卡在喉咙里。 “苏，苏禹，你别着急，等一下！” 我手里还拎着花灯呢，跑太快压坏了怎么办…… “我这是着急吗？”苏禹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 他把我拉到一座邻水边的清水平台处，才松开紧抓的手。 “真疼啊！”我轻轻放下装满花灯的袋子。 “疼啊！”苏禹又抓起我的手，“哪里？” “没事啦没事啦！” “真没事？” 我点点头，只是红了一块，确实不打紧。可是让我疑惑的，是苏禹突然拉着我跑干什么。 “哎，苏禹啊，这下可好，丢下潘小蒄了。” 我瞧着我和苏禹已经跑到对岸去了，对面灯光闪烁，忽明忽暗，也看不出潘小蒄在何方。 “你倒是还关心潘小蒄，我都被你们冷落一上午了，也没见你心疼我啊！”苏禹胸口起伏，像一个孩子一样。 “这……苏禹，你……”是在吃醋吗？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什么我，你得把我放心上才行！” “行行行。”我笑着拉着他往河边坐下。 “是是是，是我们不好，冷落了天下第一美男，苏禹一上午，真是我的罪过！” 当然我说得夸张了一些。不过苏禹好像很受用的样子。 男孩子也需要哄啊！ “苏禹，那就我们两个人，把这些花灯放了吧！” “嗯，也好。” 我扒开袋子，把里面的花灯一个一个拿出来，精致小巧，等人多了，也许湖面上就是满满的花灯了，画面一定很美。 “我来第一个啦！”我选择了一个黄色的莲花灯，“希望我们每天都能有饱满的精力，完成一天的工作。” 说完，我指尖凝成火苗，点燃上面的蜡烛，缓缓地放在湖面上，在花灯周围，用手轻轻晃动波浪，把花灯推远。 “阿然，你直接用业火红莲，被别人看到这么办？” “没事没事，就说是变得戏法好了。”我注目这花灯越飘越远，心里有一股宁静。 “那我也来一个，红色吧，希望你们可以早日坦诚相见。” 苏禹的手法明显粗暴很多，不是我毒舌，他一个不小心，就把水泼到蜡烛上。 “坦诚相见，我们还不够坦诚吗？” 说来也很奇妙，在冥界的日子，和苏禹的生活，就像是老夫老妻的那种感觉，没有外界的喧嚣…… “我感觉你还有些东西没放下吧！”苏禹悠悠叹了一口气。 “想真的接受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包括我也需要时间，去探索你啊！” “也是。” 我抱着膝盖，看向远方。 第一百九十四章 道破天机 虽然就是四个字，可是真正想做到，真得很难。 “接下来，就是蓝色吧！看起来好忧郁的颜色，不过呢，也不能小瞧忧郁的力量，好好转化成动力也未尝不可。” 我和苏禹，一人一个放完花灯，再看看湖面，几簇几簇的聚在一块，似有灵性一般。 “来，去湖面上走走，我带着你。” 苏禹主动地拉起我的手，找到淹没在湖面下的小桥，走了上去。 脚底灌入凉水，还是有一些冰的，不过这些哪里能阻止我们的热情？ “倒是还挺神奇的。”苏禹转过头来，小声对我说。 是啊，这种设计还没有见过，不用使用仙法，就可以实现在水上行走，真的很酷。 “哎。” 也不知脚下踩到了什么，结果脚一滑，连带着苏禹一块摔倒了，“扑通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 苏禹完全没有准备，和我一同跌入水中，又因为周围没有什么人，可能别人只会当作是小鱼在嬉戏吧！ 我探出头，看到苏禹有些狼狈的样子，不禁笑出来。 “抱歉抱歉，不知道踩到什么了，滑了一下。” “这下，可得着凉了。” 经苏禹这么一提，我才感觉到身体的寒意。 苏禹知道我冷，把我抱进怀里，用他的体温缓解寒冷。然后一边拖着我往清水平台游去。 “阿嚏！” “阿嚏！” 我连打了两个喷嚏，自觉可能不太妙。 “感冒啦！” “在凡间有一点不好，就是不能用太明显的力量，不然要吓走一堆的凡人了。” 我摸摸自己的鼻子，好像有些冻红了。 “我去找几件衣服来，你在这里等着。”苏禹开口。 “没事没事，不用这么麻烦，苏禹，你相不相信我？” 他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点了一下头。 我拉住他的手，没错，我带着苏禹又跳回水中，触碰到水面的同时，凝结起结界，把我和苏禹包围在里面，然后十指压下火焰的颜色，呈现出暗红色，用温度烘干我们身上的衣服。 他有些震惊，一双眼睛睁大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结界里，没事，别人也看不到。” “那你为什么不在岸上设立结界？” “我怕这火光压不住，还是在水底下安全一些，而且有花灯的映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在发光的。” 苏禹赞同地点点头。 很快我们的衣服就已经烘干，不过有些皱巴巴的。 我慢慢升起结界，出现在桥上，周围望了几圈，再三确定没有人在望着瞧，才把结界撤去。 “苏禹，你还记不记得，你会什么武器？” 苏禹自从在冥界醒来之后，没有再用过什么武器，更像是一个文弱书生。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有业火红莲吗？” “业火红莲，不是我母亲传给你的吗？” “额，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你还是要会一些什么呀，不然你怎么保护我，是不是？” 苏禹有些为难地挠挠自己的头，“我会一些什么？我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没事没事，可以慢慢学。我先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另外一个技能。自然之术。” 我凝结起一滴小水珠，化为水针，向其中一个花灯的火焰上射去，顷刻之间，那火光熄灭，化成一缕薄烟。 “好厉害啊！要不，你教教我？” “可以啊，等回到冥界我就教你。” 好歹和苏禹多了一点共同语言了，我心里也很高兴。 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相遇，就是从同一个兴趣开始的。 既然苏禹想坦诚一点，不妨就把自然之术作为一个出发点。 感情也需要用心经营啊！ 这是我近来得出的结论，若是一味的依赖，不付出，那一定会有失偏颇，久而久之，会有大问题的。 “赠一簪如当年亲刻蒹葭如这般 织一扇绣不完清秋傲雪别梦寒 卷一帘花枝蔓昨夜淡酒消愁难 提一盏灯烛晚几度阑珊君可参” 远处有歌声婉转，歌谣动听，传遍每个角落。 “我们去找一找潘小蒄吧！她要是找不到我们，就回不去了。” “好。” 潘小蒄大大咧咧一姑娘，正和韩小公子聊地热切，不过话题却在云然身上。 “潘姑娘，我猜苏禹之前是不是失忆过？” “哦？你这么看出来的？” “看面相。苏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哈？”潘小蒄愣住了，这还能看面相？韩笑彤才几岁，就懂得分析别人的面相了？ “按照他的面相，他应该是一个收敛的人，对待感觉不会如此主动。但是你看现在，他和云然的关系，完全是他偏主动一些。所以我猜测，苏禹可能因为一些事情失忆过，所以会有相反的行为出现。” “额，我没有明白！”潘小蒄不懂就问。 “就是说，因为他之前的性格，所以失去了很重要的人或者东西，所以在失忆之后，有一个心理暗示，让自己按照反方向来，这样就好像不会重蹈覆辙。” “你说得倒是挺有道理。” “云然的面相吧！很文静，很内敛的一个人。但是愿意为喜欢的人做出改变。其实云然和苏禹，并不适合在一起。” “啊！你别瞎说啊！为什么会这样？” “苏禹自己有坎，在于寻找过去的自己。而云然正在接受失忆过后的苏禹，他们两个还是相互错过比较多。” “不要这样说吧！我作为朋友，还是很希望他们在一起的。” “不，不会。他们尚有劫难，注定不能在一起。” 潘小蒄现在是彻底愤怒了。 “韩小公子，你别以为你是这里什么大财主，就可以这样胡说八道啊！未来之事，你有如何知晓？” “不不不，有些事情注定就是注定的。” 潘小蒄叉着腰，想着要反驳什么。 “想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就看这几天吧！很快，就有分晓了。” “这几天？” “对，就是几天时间而已。我虽然无法预料，但是云然会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无法和苏禹在一起，她会陷入远久的挣扎之中。还有苏禹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 潘小蒄陷入沉思。 如果云然和苏禹有一劫，为什么冥王会看不透，还是说冥王故意没有说？ “韩小公子，请你帮帮忙吧！他们都经历了太多事情，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稳的日子，为什么那样残忍地拆散他们？” “让他们尽快成婚，这是唯一的办法。若是姻缘簿上，有他们两个的名字了，说不定可以改一改结局。” “这，没有当事人同意，怕是不太好办啊！” “这是唯一的问题，不过我倒是有办法。”韩小公子鬼点子多，随随便便就有了一两个。 韩小公子伏在潘小蒄耳边说完自己的想法，潘小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可以啊，也显得不刻意。” “那就这样办啦，到时候，就看潘姑娘如何把控全场了！” “没问题。” 韩笑彤究竟是谁？ 他是转世的崔管事，这一点没错，但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从他第一眼见到云然开始，就隐隐约约察觉到，可能和前世有关系。 也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不然他不会这样深刻。 所以他愿意全力帮助云然，能帮的就帮。 那些看面相的话，也确实不假。 就怕来不及，瞒不过，他们两个终究逃不过命运的话，实在是令人惋惜。 就算是报答云然上辈子的恩情，韩笑彤就算是道破天机，也要一试。 反正人生短短几十年，谁还没干一些冒险的事情？ 他相信，这一世，能有幸遇到她，就是上天的指引，他也相信，一定可以力挽狂澜。 为什么这么说？韩笑彤分析得不错，确实有灾难来临，会让云然不得不去拯救。 天宫此时，即将迎来一场浩劫，事关兰台生死。 第一百九十五章 逢场作戏 庄绍和长彦已经订好时间，让锦儿过来，捎带着把消息放给兰台之境的云实。 “天君，人都通知完毕了，就差温悦心了。” “这个好办，我下一个令就好了。” “天君英明！”庄绍这几日和天君允泽进展迅速，天君对庄绍的依赖越来越重，甚至尊他为自己的父亲。 天君允泽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并不奇怪。毕竟前一任天君给允泽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烦恼和压力，不像和庄绍一起说话那样，很轻松，不用刻意去关心什么。 谁都想有这样一位长辈或者朋友吧！但是细想之下，这其实很危险。 这样的依赖久而久之，自己难以克服了怎么办？最终天君会变成依附在庄绍身边的傀儡…… 生活的艰难还是自己挺过去吧！别指望任何人。你一旦开出口，就是把自己放在劣势的地位，哪一天对方反咬一口，把这些事情拿来利用怎么办？ 所以说，万事靠自己吧！ 天君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庆幸有一位元老级别的人物辅佐…… “来人，去把执行司温悦心唤过来吧！再透露准确的时间消息给云实。” 天君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锦儿，该叮嘱的都叮嘱过了，好好做。” 锦儿一个欠身，表示明白。 今天的锦儿格外光彩照人，身着藕粉色长裙，裙角有珍珠点缀，看上去少女感十足。面上画着流行的桃花妆，吸引众人的眼球。 之前庄绍和锦儿叮嘱过了，今天来扮演和天君很亲近的红颜知己。 当然这都是表面功夫，锦儿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挑拨离间允泽和温悦心。他们两个本来就有隔阂没有讲清，现在再来一波风浪，且看这感情究竟有多顽强？ 说起来，锦儿和天君真的有些像。都是在情感受挫的时候，开始自己的事业规划。 只可惜的是，锦儿现在是庄绍的功臣，而天君允泽不过是一界傀儡而已。 “天君，请允许我坐在您身边吧！” 允泽点点头，这做戏，当然要做得足一些。 高高的位置上，天君往右边靠了一点，锦儿坐在左边，给天君允泽斟茶。 温悦心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格外艳丽的锦儿坐在天君身边，温悦心是一个能忍的人，所以面上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温悦心，你来啦。” 天君心下有一点虚，但有庄绍坐镇他倒也厚着脸皮。 “你先坐吧！” “是。” 温悦心收回自己的眼睛，落座在自己的椅子上。 “不知天君找执行司有什么公事？请尽快说来，我可以今早做安排。” “哦，是这样的，还是庄绍，你来说吧！”天君接过锦儿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俨然一副潇洒公子哥的模样。 温悦心心中冷笑。这天君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去请一位别的姑娘，逢场作戏？开什么玩笑，温悦心要是连这些小把戏都看不懂，她也是妄为执行司的司主了。 天君允泽是什么性子，温悦心多少是有把握的。 “温司主，主要是锦音阁的事情，现在锦音阁是锦儿在打理，这一点您也是知道的，在各项场合中，都是有资格与三司并齐的，所以来问问温司主的意见。” 庄绍不紧不慢，说出和天君蓄谋已久的打算。 “哦？看来庄绍大人，是觉得我们执行司不配在三司之位，想要罢黜我们执行司啊！” 温悦心觉得莫名其妙，这锦音阁成立到现在才过去多久，就开始张罗着想位列三司了？ 怎么不想想，锦音阁的出现本来就莫名其妙，还统筹天宫宴会？要是真的成为三司，她执行司颜面何在？ “温司主想得多了，我并非这个意思。” 庄绍看向温悦心的方向，多了几分真诚。 温悦心现在几乎可以断言，这次的事情是天君允泽和庄绍一同谋划的，天君是想看看我的反应，庄绍帮助锦儿上位才是。 “那，庄绍大人，是没有这个打算咯？我觉得锦音阁作为一个独立的部门也挺好的。” “额，我想表达的是，我们肃政院退出三司之列，由锦儿代替。” 温悦心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起。开玩笑吧！庄绍说要退出三司之列？他敢这么说，一定是对自己的肃政院另有打算，只会好不会差。 “庄绍大人若是想退出三司我没有意见，但是相比较在天宫中的贡献，还是兰台之境比较大吧。我提议有这个位置，何不让兰台之境成为三司，共辅佐天君？” 温悦心搬出有分量的兰台之境，凭什么你们锦音阁说升上来就升上来，你们还轮不到呢！ “是这样的。”庄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好像早就料到温悦心会有此一问。 “兰台之境和我肃政院一样，独立出去，因为这两个部门只要在关键时候，才比较有作用，是不是？” “庄绍大人是不是低估了自己肃政院的实力？您作为天宫里公正的标杆，要是不在三司之列，恐怕会落人口舌，到时候您的形象受损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兰台之境，在日常的作用非常大，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要是平时没有好好整理归档案卷，到最后想发挥作用都不行。庄绍大人，您说是不是？” 温悦心冷静地应对庄绍的计谋。反正一推一回之间，谁都没有占优势。 “啊，原来温悦心温司主是这样的想法啊！这就有些难办了。天君，您觉得呢？我这边和尚言司都没有问题了。” 尚言司？无忧？ 温悦心心中大惊，无忧掌管尚言司，怎么会答应这种荒谬的事情。 不过温悦心没有心慌，毕竟这种决定，一定是要三司首肯才可以，只要温悦心咬定不同意，那天君就没有办法下令。 “温悦心，您为何这样执着于这个位置呢？” 天君对局势不敏感，不知道里面的厉害，所以说得话轻描淡写。 “天君，请您三思吧！我们执行司是不会答应的。” “温悦心，你何必这般较真？” 天君心里也是够烦的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结果温悦心把自己的心思全然放在三司上，他一点想看的都没有看到。 “较真？我的认真在天君眼里就是较真？您知不知道，这里面牵扯了多少利益纠葛，岂是一句话就能盖棺定论的？”温悦心现在有些无语了，允泽在天君的位置上，并没有掌控局势的头脑。 “额。”天君被温悦心一吼，面子上立马挂不住了。 身旁的锦儿看到之后，起身向温悦心行了一礼。 “冒犯了，温司主，其实这都是我的意见，我没有想到您会反对。因为我原以为，我们同为女生，是心灵相通的。”锦儿的声音，字字温柔清晰，让天君紧张的弦松了下来。 温悦心在心中暗骂，这无稽之言，什么同为女生，心意相通，说得什么胡话？温悦心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我觉得，不管这么样，我们在天宫里工作，就是为了天君和天界服务的。那以这个为出发点，其实我们锦音阁刚刚建立，做很多事情都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很不方便，所以想贴上三司之一的头衔，日后干事方便一些。” 天君在一旁猛点头。听听这些话，是多么中肯啊！天君知道看别人颜色行事是什么样的感受，甚至心里涌起和锦儿同病相怜的感觉。 “看别人颜色？那这天宫里大大小小的部门，谁又是能做到完全不看别人颜色的，有吗？何况是天君自己，想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也是需要三司一起同意才算数。你这话，未免有些牵强。” 温悦心冷冷嘲讽回去，这是什么蹩脚的理由？ 第一百九十六章 祸从口出 “温司主，您……”锦儿的声音微微戴上哭腔，谁闻谁怜。 “锦儿姑娘，在这个天宫里，我还是想奉劝几句。”温悦心现在是三司司主，对于锦儿的锦音阁确实有权利教导。 “别想着攀上什么高位，就可以做事方便一些，我们这些大的部门都是从小做起的，该看人颜色的时候就看，能自己做主，那就好好办，踏踏实实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投机取巧，以为有了庄绍这座大山，就可以横行霸道。” 温悦心讲得丝毫不留情面，日后也免不了接触，那有些话还是要第一时间当面说清楚的。免得日后玻璃心。 “温悦心，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锦儿还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天君咋呼起来。他从座椅上站起来，连语气都变得不客气起来。 温悦心倒是无所谓，天君不过是情绪上来而已，她现在说的话，都是内心所想，所以没有什么对错。何况，温悦心也是为了锦音阁好。 虽然温悦心是真心的，但是落到天君敏感的心里，就不一样了。 投机取巧，隐射的不就是天君吗？前一任天君有罪，被苏禹杀害。而自己的哥哥青松，又被证实并非天君血脉，下一任天君的位置顺理成章地落到允泽身上。 天君有这么点自知之明，所以听到温悦心说起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看温悦心端端正正坐着，无视天君允泽的样子，只会让允泽更加恼火。 “好，我决定了，就按庄绍和锦儿的意思办，温悦心不同意就不同意吧！”天君一气之下，说出自己也觉得荒唐的话。 “天君！”温悦心脸上的震惊再也藏不住了。 “天君，您知道您在是做什么吗？架空我们执行司？没有三司共同的同意，您不能下命令啊！” 庄绍眼疾手快，已经接过了旨意。“长彦，立马去安排。” “庄绍大人，您怎么也……天宫的规矩都不管不顾了吗？” 温悦心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意思？各个都要架空执行司？ “咳咳，其实天君已经对您手下留情了，你们温家那个祠堂，不是还在吗……” 庄绍像是不经意提起一样。 温悦心的心疯狂地跳动，她猛然看向天君。 唯一的可能。 就是从天君这里泄露出去的。 允泽啊允泽，您这是把我们执行司至于何地啊？当初不干脆一点杀了你，是念在往日情分。我不是也叮嘱过，不要说出去吗？怎么连庄绍都知道了？ 温悦心质问的眼神看向天君，天君有些理亏，眼神飘忽，毫无担当的样子。 温悦心缓缓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天君，你还真是可以啊！ 这一下，连执行司都要受庄绍的制约了。只要温家祠堂在，那温悦心就没有反抗的余地。这也意味着，庄绍只要愿意，可以命令执行司做任何事情。还有锦儿也知道的话，那执行司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天君允泽，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了守住这个秘密，用了多少心思，结果被你一句轻描淡写，有意或是无意的话，就暴露了？ 果然感情这种事，要纯粹一点。别有什么其他的交集…… 温悦心只能感受到长彦一股风一样窜出去，迅速地去传播消息。 对于不知情的仙人来说，反正相信的人多了，就是真的。 “那个，温悦心，我……”天君也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开口想辩解一下。 “天君，您真是费心了。以后这种事情，天君不必过问我们执行司了，只要下令就可以了。我们执行司，认了。” 温悦心既然已是执行司的司主，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为执行司负责，何况这件事情，归根到底，还是温悦心心慈手软了。不杀了天君，就算是小一段记忆也好啊！ 可惜温悦心当时什么都没有做。 在执行司没有抓到庄绍把柄之前，温悦心打算低调一些。只要手中有了与之抗衡的筹码，她温悦心还是可以好好地带领执行司，在天宫里扎住脚跟的。 “温司主，也不用太生气，所有没有威胁到你们的位置。” “那真是谢谢庄绍大人手下留情了。”温悦心冷笑地回应。 她算是明白了，这一屋子的人，没一个正经的。 “多谢温司主成全。”锦儿突然冒出来，这无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给温悦心火上浇油呢！ “我？成全可算不上。”温悦心最后看了一眼天君，“您还是多谢谢天君吧！你今日的成就，可都是天君给的呢！” 温悦心说完，转身离开。天君在后面喊了三两声，也没有回头。 天居突然心慌了。顾不上和庄绍锦儿说话，天君追了出去。 庄绍看了一眼锦儿，示意她追出去。 天君的心难得在颤抖，仿佛温悦心这一次离开之后，就永远消失一般…… “温悦心，你等一等。只要你肯停下，我就收回我的话，就算是打我的脸也没有关系！” 这真的是天君允泽对温悦心最大的诚意了。 温悦心一字不落地听进去，可是她没有停下。如果他没有说出温家祠堂的秘密，也许，温悦心会停下的。 祸从口出，覆水难收。 可惜了，温悦心执着坚定地走着，没有给天君这次机会。 锦儿追着跑出去，手里还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 正巧远处的云实看到这一幕。 锦儿亲自给天君披上衣衫，还在天君耳边说着什么。 在远一点，是温悦心决然的背影。 如果只是这一幕的话，看到的人，会猜测出什么？ 云实脑子动得飞快，他始终没有得出结论。 如果云实不认识锦儿，那他倒是有合理的推测。 应该是天君背着温悦心，和锦儿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很亲昵的样子。 然后今天正好被温悦心撞见，温悦心一气之下，转身离开。 天君出于心底的愧疚，跑出门追，但是温悦心没有给机会。 锦儿跑出来，怕天君着凉，给他披上外衫。这样好像是很合理。 可云实认识锦儿的，她不是这样的人，前几天还在和云实一起聊诗词歌赋，这么一天时间，就和天君勾搭上？云实是千万个不相信。 庄绍隐在暗处，看着发生的事情，情不自禁地弯了嘴角。 今天的计划太顺利了。 明天之后，三司里就多了一个锦音阁，除了温悦心执行司，另外两司他可以抓得牢牢的。 无忧是什么时候跟庄绍的？这就要从周九说起了。 庄绍从密探那里得知，其实近几年，周九为了完全控制无忧，一直在给无忧用药，一月一粒，若是拖的时间久了，无忧便有性命之忧。 密探早就拿到周九所用的药材，因此相当于是换了一个人控制无忧。 无忧没有办法，没有续命的丹药，只能依附庄绍。周九走得突然，任何线索都没有留下，饶是无忧翻遍了尚言司，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后来是庄绍亲自登门拜访，还说什么周九临终的时候，把无忧托付给他了。 当然这样的鬼话，无忧是不相信的。 但是庄绍有救命的丹药，无忧不得不从。 包括这一次锦音阁上位的计划，无忧也是无条件答应的。只要配方在庄绍手里，他就没有办法拒绝。 云实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找温悦心。 常人道，眼见为实。 云实相信只是看到了表面，不能随意猜测。相比较天君，他更愿意相信这个和云然姐姐肝胆相照的朋友，温悦心。 庄绍也没有料到，云实不是去找锦儿，而是跟着温悦心的方向去。 “这就有些难办了。” 本来想一箭双雕的，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容易了。 要是因为这件事，兰台之境和执行司彻底联系在一起，想打破这个联系，是很困难的。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所踪的云然，作为相当重要的媒介。 第一百九十七章 庄绍用意 温悦心脚步匆忙，很想逃离刚才的情况。正当她准备进入执行司的时候，听到背后有人喊他。 “温姑娘，且慢。不知可否与你聊几句？”云实跟上温悦心的脚步，在她快要消失的时候，喊住她。 温悦心站在门边，张望了一下，有些无力地说道，“进来吧！” 云实现在出入天宫也频繁了很多，所以在服装上也格外讲究一些。 “云实怎么来找我了？” 温悦心叹口气，坐在一把椅子上，也示意云实坐下。 头顶的树叶繁密，正好留下一片阴凉。 “有人叫我来看戏。”云实在刚刚走路的时候，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他得知锦儿在天宫议事正殿，恐怕也是被人安排的。 “刚才的你都看到啦？”温悦心思忖了一会，不知道云实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在天君追你的时候。”云实给出大概的时间。 “这就有点巧了。”温悦心的心中有杆秤，庄绍这只老狐狸手段也不多如此。 “我猜庄绍让你看到这一幕，是想让你起疑心吧！但是具体目的还不明确，你们兰台之境小心一些吧！别有什么把柄落到庄绍手里。” “是执行司出了什么事？”云实感觉到温悦心话中有话。 “天要变了。从此肃政院就不是三司了，换成锦音阁。你知道这个消息，会是喜是忧？”温悦心也知道云实和锦儿的事情。 “温悦心你一定没有同意吧！其实我也觉得，锦音阁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没必要非得落一个头衔。况且锦音阁才成立不到几月，直升为三司之一，未免太过夸张了。” “你也这么觉得啊！”温悦心点点头。 “我当时确实没有同意，天君像是抽了风一样，直接架过执行司的权利，私自宣布就这么办，身为天宫中公正象征的庄绍，也没有阻止。我就知道，这件事，多半是庄绍的功劳了。”温悦心自问思路很清晰。 “看来是庄绍的意图无疑了。可是为什么要这般大费周章？”云实也明白温悦心的心情。 “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就这样过去，终有一天，庄绍会露出他的马脚。” “我想的是，这样的话，三司就变成了你们执行司，无忧的尚言司，和锦儿的锦音阁。锦音阁是庄绍安插的人手。你们执行司一定不是，那无忧会不会被庄绍收买了？” “我好像是三司中，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庄绍说无忧已经同意了。” “这应该不能吧！凡是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答应啊！” “或者有可能，无忧是被要挟了。周九走得匆忙，说不定给庄绍发现了什么秘密。” “确实有可能。”云实手搁在桌子上，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师父莫云的气派。 “还有锦儿，这一次她在场也很奇怪。最主要的是，她就坐在天君身边，给天君端茶倒水。”温悦心想起这一幕，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端茶倒水？”云实心中有所动摇了。 “坐在天君身边，那意思就是天后了，不知道锦儿是在装傻还是什么？”温悦心一本正经地描述。 “云实，平日里，锦儿是什么样的人？” “温柔知性，我也知道她是庄绍的人，没有想到他们这次一起联合欺骗我们。”云实的心口微微作痛，为这个前几日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女子锦儿。 “庄绍究竟想干什么？他说肃政院退出三司，但是按照他的脾性，一定是有更好的选择了。”温悦心现在重新认识了庄绍，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在为日后谋划。 云实锤了一下石桌。“该死的，庄绍是原本三司里，唯一的元老了，要是他想干什么，我们毫无招架之力啊！” “你们兰台应该还好吧！庄绍亲口说的，他的肃政院和你们兰台之境，都是独立与三司的部门，地位应该不分上下。” “但愿如此吧！还记得冥界潘小蒄和我们说的话吗，云然在冥界办事，让我们小心庄绍！” “是，我还记得。” “估计冥府的人也察觉到这个庄绍不简单了。我们应该早做准备，最起码，要有和庄绍抗衡的力量。”云实想着未来的打算。 “这有些难，庄绍干了多少年肃政院，一不利的传闻都没有。估计这段时间，他还会格外小心。” “庄绍本人不行，那就从他的身边人下手。长彦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云实没有说出锦儿的名字，有私心在里面。 温悦心看出来了，没有说破。 “对，这是个好办法，那我这边里天宫近，我来安排人吧！你们兰台之境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撑住。我已经有把柄在庄绍手里，只能靠兰台来翻盘了。” 云实心中吃惊了一下。温悦心，平时做事那样小心翼翼，三思而后行了，竟然还是被抓到了把柄？ “为了天宫的安宁，我们兰台之境，愿意以身犯险，还所有人公道。” 云实说这话不假，如果让他来当兰台之境的令史的话，他还是希望天宫少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真是年纪也大了，不适合折腾。 “最近云然还好吗？”温悦心还是挺担心云然的情况的。 “自从上次潘小蒄来了之后，我就没有再收到消息了。”云实摇摇头。 “有点不太对劲吧！云然去了冥界这么久，还不回来？”温悦心心中忧虑更胜。 “是啊，云然姐姐真的去了很久很久了。你我都不方便去冥界，我的另一个师姐，云华要照顾怀良，更是没有时间，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去探望一下。” “是啊，我们都没有时间，换做其他人，我们又不放心。”温悦心晃晃自己的脑袋。 “无忧怎么样？最近天宫无事，他好像挺清闲的。” “无忧的话，只要瞒得过庄绍就可以。”云实认真得点点头。 “好，那我去捎一份信给无忧，让他尽快行动。”温悦心刚准备动身。 “等等，要不，我亲自好了。”云实阻止住温悦心。 “书信这种东西，太容易留下什么证据，而且日后落入坏人手里，有篡改的可能，还是我亲自去吧，你我都放心一些。” “不亏是兰台之境出来的人，办事细心啊！我觉得这样挺好。” 现在来说，因为云然的原因，兰台之境和执行司走得确实很近。 “那我就不送你了。”温悦心站在原地，送走云实。 “好。”云实告别了温悦心，直接向尚言司走去。 当然，该隐藏的还是要隐藏，要是能不被庄绍发现这样最好，要是发现了，他也想好了理由。 云实有地图，找到尚言司并不难。 当然，云实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一处高墙翻进去的。 “啥！” 本来躺在椅子上休息的无忧，感觉眼前有一个黑影闪过，立马坐直了背。 他尚言司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分量，但是要说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向行凶什么的，是不是太过夸张了！ “无忧公子，冒昧打扰。” 云实稳稳地停在无忧的身边。 “你你你！”无忧紧张地不成样子，转头转得十分缓慢。 “兰台之境，云实。” “原来是云实啊！真是吓到我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谁是光天化日里，翻墙进来的。” 无忧说这话，有一点埋怨的意味。 他的美容觉啊，就这样被打断了，心里终归是有些不爽。 “不知道，兰台之境找我有什么事？不能走正门？” 走正门的话，那小厮一定会说明，他正在睡美容觉，从而拦着不让进的。 “若是平常琐事，我自然是从正门进，只是事态紧急，怕是顾上礼数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前往冥界 “哦？会是什么事？” 无忧行事虽然吊儿郎当，但是对于重要的事情，还是不愿怠慢的。 “能否请你去冥界一趟？” “啊！”无忧完全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请您去找一下潘小蒄，她会懂的。” 无忧还是一头雾水，“那个长得就很凶的判官，潘小蒄？” “对。” “是有什么事吗？和冥界有什么关系？”无忧顿了顿，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 “无忧公子，你和庄绍是什么关系？” “怎么说道这个上面了，难道和庄绍有关？”无忧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打马虎眼。无论是什么事情，回答的话，都是可有可无，没有一点实质作用。 “无忧公子，麻烦您实话实说了。” “我身体里有病，只能靠炼制的丹药活下去。这个配方在庄绍手里，所以我自然要听庄绍的话咯！”无忧回答地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就是这样同意锦音阁成为三司的？” “是啊！”无忧耸耸肩。“没办法啦，寄人篱下。不过也还好，庄绍只让我答应了这一件事。” 云实现在重新考量，适不适合把云然的事情告诉无忧。无忧已经成为庄绍的傀儡，虽然他自己好像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无忧公子，除了周九，您有什么牵挂的人吗？” “牵挂的人？小爷我风流倜傥，怎么会被一份牵挂限制住？” 无忧眯着一双桃花眼，笑得格外灿烂。 云实在心里扶额，看来没那么简单了。 “当真没有？”云实不死心，当初无忧追自家师姐云然的时候，不是很热切吗？说忘就忘了？ “额，其实是有的。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有答案了。”无忧凑近云实耳边，小声地说。 “是兰台之境的人吗？”云实继续追问。 “额，是的。” “好，那如果让你在这个人，和背叛庄绍的风险中，你会怎么办？” “啊！不会吧，她和庄绍有仇？” “可能有仇，所以问你会这么选择。”云实把话说在前面，可能会出现怎样的状况也要说明。 “这样的话，我当然是选择前者啦，毕竟庄绍那里，等我自己有了药方，不就不用受制约了！”无忧条理还是很清晰的。 “好，她就在冥界，去问潘小蒄也好，直接找她也好，务必带回来她的消息。” 云实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无忧。 “她竟然在冥界？”无忧的侧重点有些奇特，一直不抓住事情的重点，偏偏往犄角旮旯里带。 “是，一切情况你去过便知。那就麻烦无忧公子了。我明日这个时候，也会用相同的手法进来，希望不要再吓到你了。” 云实悄无声息地越过尚言司的高墙，一窜溜烟回到兰台之境。 “就这样走了？”无忧抓抓自己的头。 “算啦，去就去。我也想知道，云然最近这段时间在忙什么，一直不会冥界。”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可能是被庄绍监视的，所以专门选择在夜黑风高的晚上行动。 一身夜行衣，黑色的头纱，黑色的鞋子。全身除了眼睛不是黑色，其他地方别裹得严严实实。 他也越过尚言司的高墙，不仅感慨，自家的屋子，还要这样偷偷溜出去，真是令人懊恼啊！ 轮回境那里，无忧也算是熟客了。 他想都没有想，直接跳进轮回境的水潭中。 因为是深夜，没有人在那里接待，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记忆，往前走过去。 你还别说，在这个除了自己，就空无一人的环境里，真是有些恐怖。 “咳咳。”无忧咳嗽几声为自己壮胆。 不要怕不要怕，都是风声罢了！ 无忧非常准确地找到冥王殿门口。夜黑风高，大门紧闭，无人看守。 “潘小蒄，在不在啊！” “潘小蒄？” “冥王……” 无忧一个人傻愣愣在门口，对着一条小缝隙，往里面喊，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是没人了，这下可怎么好！” 冥界的温度本来就低，何况是夜晚。凉风吹过，隔着衣衫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哟，这也太冷了，这附近有么有什么取暖的东西？” 无忧跺着脚，想缓解冷意。 “谁在那里？” 一个女声传来，无忧竟然觉得有些熟悉。 但是很暗，光线稀疏，根本不知道说话的人站在那里。 “我来找冥王殿下有事！” “这样啊，冥王现在不在冥界了。”无忧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还是没能辨别出方向。 “那，那冥王去哪里了？”无忧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是你啊！” 走得近了些，无忧终于看清了来人，“芍药仙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无忧想起来，这是冥界啊！有芍药仙子的鬼混，应该也不足为奇。 “你，你，你真的是芍药仙子吗？” “不然呢？”芍药仙子阿离冷静地回答。 “冥王不在，你要不要先找一处住所？”芍药仙子也是正巧碰见无忧。 “那我，可以去哪里啊！”无忧心脏跳得有点快。 “彼岸花仙那里，有地方空出来了，跟我来吧！” 芍药仙子对无忧的印象并不是很深，但是她知道云然和无忧的故事，所以愿意搭一把手。 “就是这个房间了，你可以先好好休息，等冥王和潘小蒄回来，再问问题。” “等一下，你知道云然的近况吗？” 芍药仙子听到这个名字，脚步一顿。 “云然？你怎么知道她在冥界？” “是云实告诉我的，托我过来看看。” “那真是也太不凑巧了，云然也不在。” “哈？”无忧好像抱头痛哭，他这个运气也太背了吧！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只是来关心关心云然的情况，然后告诉他一个，一个都不在冥界？ “不过相信他们很快会回来的，无忧公子且放宽心好了。”芍药仙子慢慢退出殿外，合上门。 无忧躺在一张床上，陷入沉思。 他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刚才的芍药仙子明明认识云然，直接问她云然的情况不就好了？何必绕这么一个大弯呢？ 想到这里，无忧不禁想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子。 “算了，明天再说吧！还是被窝里暖和。说不定，明天早上就能看到云然了呢！” 无忧翻了一个身，就毫无戒备心的睡去。 芍药仙子出了门之后，去找上彼岸花仙。索性彼岸花仙也没有睡，还在研究苏禹之前写下的文字。 “怎么了，阿离？” “是无忧来了。” “无忧？周九的徒弟？” “就是他。” “他来干什么？”彼岸花仙在书本上做好记号，慢慢合拢。 “来打听云然的情况。但是云然苏禹，冥王潘小蒄都不在冥界。” 彼岸花仙点点头。 “来着太不凑巧了，我听说，无忧之前追过云然？” “好像是的，不过没有成功。” 彼岸花仙浅浅一笑，“云然的主意就不要打了，她是我认准的儿媳妇。无忧要是愿意等，就让他等下去吧！” “是，我明白了。”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不管是天君，还是庄绍，还是温悦心，亦或是彼岸花仙，睡得都不太安稳，各怀着心事呢！ 人间的花灯宴依旧热闹非凡，天上地下，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躲在黑暗之后的恶魔，即将要在黎明破晓之后，吞噬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东西。 人生总是会给人惊喜，同时，也给人带来失望。 反反复复的来来回回，人生仿佛是一个无底洞，要把所有喜怒哀乐一一尝遍，尝饱，才肯善罢甘休。 人生也像是一块海绵，挤一挤，总还是有东西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黑耀出场 “哎，潘小蒄！” 我和苏禹一同原路返回，看到韩笑彤和潘小蒄坐在一起。 “你们终于回来啦！” 潘小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对着一个方向指到。 “那里好像有什么活动啊！我正等着你们一起过去呢！” “活动？”我看向韩笑彤，“韩小公子知道这个活动吗？” 韩笑彤坐在地上，没有起来。 “不知道哦！这个活动是这里的习俗，什么时候举行，按照怎样的方式，都是大家一起决定的，我们也插不了手。” “可以啊，那我们一块过去吧！” 潘小蒄拍手叫好，“太棒啦，韩小公子也一同来吗？” “我就不来了，没什么兴趣。”韩笑彤直接拒绝。 “那我们就走啦！” 我也没问苏禹，拉着他和潘小蒄往热闹的地方走去。 “来来来，一年一度的活动又来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哎，这个词你都说了几年了？能不能换一点有新意的？” 众人站在台下，台上范围很大，有一个大圆，一个主持的人站在台上。 “哈哈哈，好啊兄弟，明年换你来主持，怎么样？” 众人将目光转向刚才说话的人，他节节后退，“这个还是算啦，能震住整个场面的，只有你啊！” 众人唏嘘。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今天有这个多朋友在场，我们来玩一个新的游戏怎么样？” “换新游戏了，好啊好啊，我看看自己能不能参加！” “终于换游戏了，往年的那套我都快看腻了！” “大家稍安勿躁啊！我来讲讲规则！这一次的游戏，要一男一女参加，所以你们要找好伴哦！” “啊！这么突然？” 我身边有两个男子，开始往我身上看，看样子是在想，要不要问我，和我搭个伴。 苏禹很是时候得站在我身边，牵起我的手，意思不明而喻。 他们只能收回悻悻的眼神，开始转向别处，寻找新的目标。 果然，他们把目光转到潘小蒄的身上。 “你们……”潘小蒄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要不要你和我一起参加游戏呢？” “这位小姐，还是把机会给我吧！你看他穿得乱七八糟的，肯定不靠谱！” “这位兄台，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不能因为要抢人，就开始对我人身攻击吧！” “怎么啦，我说得也没有问题吧！” “额，等一些，其实我不是很想参加。”潘小蒄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叉。 “小姐，来都来了，看你面生，好像不是这个镇上的吧，那更要试一试啊！不然错过了，又要等一年了！” “这我知道，可能还不止一年。但是我们都不熟，我还是安安静静地在后面看着就好。” 潘小蒄没有游玩的心思，她本来就是来当一个牵引的人的，现在任务完成了，当然可以撤退了。 “小蒄！” 似有一股热风吹过潘小蒄的耳朵，这个声音，潘小蒄有些熟悉，但是又有点不太一样。 可能是叫错了吧！冥王这么可能会在这里？ 潘小蒄摇摇头，暗示自己清醒一点。 “小蒄，是我。” 我纳闷着，这么回事？难道潘小蒄在人间还欠过什么风流债，看潘小蒄的样子，也是很震惊。 人群渐渐散开，走进来一个人。 “你……” 潘小蒄长大着嘴巴，抑制不住的震惊和震撼。 这人一出场仿佛自带光芒。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慵懒而魅惑。 薄唇淡淡的红色，却给人一种鲜翠欲滴的感觉。他一身黑色的长袍，从暗夜中走来，璀璨夺目。 潘小蒄依稀觉得他像一个人，却又不敢确定。 苏禹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看向他，“你猜这是谁？” “瞧不出来啦，有点像冥王啊！但是身形相差太多了。” 可能是男人之间的直觉吧，苏禹在第一时间，就认出来这是谁了，但是没有说破。 “小蒄，你不记得我了？” 那个黑衣的男子，走进潘小蒄，周围的人群迅速散去，也许是被这个男人的气场震撼到了。 潘小蒄盯着那个黑衣人，眼中尽是疑惑。 那个男人丝毫不忌讳周围有这么多人，倾身欺上潘小蒄，两张脸相差着不过几分。 我和苏禹自觉地别过脸去。 “没想啊，难道这真的是潘小蒄在人间的风流债？” “噗嗤。”苏禹捂嘴笑起来。 我瞪他，“喂，你笑什么啊！这有什么好笑的。这要真的是风流债，那我们估计挺麻烦的，潘小蒄还怎么回冥界？” 我想得比较长远，显然把苏禹震撼到了。 “你还真是想象力丰富啊！亏你想得出来。”苏禹温柔地目光里似有秋波流转，我低下头看着脚尖，不再说话。 人生若只如初见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脸红呢？什么时候才能够正视苏禹的目光呢？ 当然，此时场中除了我，潘小蒄陷入了更大的诱惑漩涡中。 黑衣人紧贴着潘小蒄，两双眼睛看着彼此，谁都没有着急。 有彩色的流光在他们眼中旋转，气温升高的迅速。潘小蒄终于支撑不住，开始有红晕爬上脸颊。 “这位，您，是谁？” “真不记得了？”黑衣人头发被风吹起，凌乱如潘小蒄的心。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现在这般了？”潘小蒄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黑衣人嘴角一动，离开了潘小蒄一点距离。 “既然您贵人多忘事，我在介绍一下吧！我是你的未婚夫，黑耀。” 啥？潘小蒄没听清，伸长了脖子思考。 “我是你的未婚夫，黑耀。”黑衣人双手抱在胸前，很有自信的样子。 我有点看不下去，“你不会是来讹潘小蒄的吧！等一会儿这个男人再说什么，从前欠下的债什么的？” 我正准备上前，被苏禹拉回身边。“你这小脑袋里一天天装得都是什么？” 他轻轻戳戳我的脑袋，无可奈何的样子。 “要是真出了事，你来负责哦！” “没问题，大概率不会出事的。”苏禹也自信地笑笑。 我没有打算多问，要是这个男子有什么企图，最好别让我知道，不然那我定要打到他满地找牙。 “未……什么……夫？”饶是黑耀再次自我介绍了一遍，潘小蒄还是没有意识到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她不是冥界干事的判官吗？ 和人间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自己的前世？不至于吧！ “算了算了，不等你了，这个活动，我们就一起参加好了。” 黑耀和自来熟地站到潘小蒄身边，像是贴身保镖一样。 我和苏禹走到黑耀身边，“你好，我云然，这是苏禹。我们是潘小蒄的朋友，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认识很久了。”黑耀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再看看潘小蒄，她还是没有回忆起什么。 算啦，那我留个心眼就是，要是潘小蒄在人间被一个陌生人骗了，那冥王估计会气疯吧！那个时候，我确实没有发现黑耀就是冥王的幻影…… “各位，都找到自己的伴了吗？时间可不早了，我们的游戏可就要开始了！” “啊！这么快！我们可都没有找到呢！” “是啊，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吧！” “不行不行了，刚才的时间还没有找到，说明你们没有合适有眼缘的伴，就等着明年吧！” “哎！就这样错过了！” “是啊，为什么现在想找一个玩游戏的对象，都这么难！” 很多单身的同胞，抱在一起取暖。 “请符合条件的各位，来到台上吧！一对，两对，三对，四对……总共十八对，人海挺多的嘛！” 我和苏禹也一同站到台上，拿到的号码是九号，而潘小蒄和黑耀的号码是十。 第二百章 配对游戏 台下的众人围着巨大的台子，虽然有些人没有找到合适的伴参加游戏，他们还是很乐意来观战的。 “好，我来说一下具体的规则。” “首先，先请男士把号码牌贴在女士的背后，然后请女生穿上我们特别准备的斗篷。” 说是斗篷，也真的绝了，这帽子设计地特别的大，带上之后，整个脸都埋在帽子里，根本认不出来人。 而且斗篷的长度，像是量身定制的一样，刚好到脚踝处。真的有这么准的事情，还是说这个游戏的策划者，准备了好几百条的斗篷？这，不太可能吧！ “接下来呢，就是今晚的重头戏了。” 主持人还卖了一个关子。 “是这样的，接下来，需要女士们聚在一起，由男士们猜猜，哪一位才是你们找的伴！” “这未免也太难了吧，这一个个都遮的严严实实，怎么看出来谁是谁啊！何况我们采刚刚见面啊！” “这就是考验大家的观察能力和细心啦！既然是千挑万选出来彼此觉得合适的人，那当然要注意留心一下，初次见面的形象，是不是？”主持人一点都没有慌张，对待场上的质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太难了！” 苏禹揭开我的帽子，轻声说，“你猜我认得出来吗？” “你一定会有自己的方法，我很放心。”我当然是相信苏禹的，毕竟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要是还认不出我的身形，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好了，我们节省时间，来吧，女士们，我们围在一起吧！注意，你们的任务就是尽量不要让你们的男士认出来，这样的效果才会好哦！” 主持人一脸的好奇，带动着台下的氛围十分热切。 我和潘小蒄站在靠后面的位置，两个人窃窃私语。 “云然，你说我是一个花心的人吗？” “什么？我真不知道啊！我目前对你的感情圣湖一无所知……”我很诚实地回答。 虽然在冥界的时候，我有感受到，冥王和潘小蒄的身份不一般。 “哎，我真是。就在刚刚几分钟时间里，我还真就感觉找到对的人了！” 潘小蒄对于感情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多少经历，所以愿意全盘和云然一起分享。 “不会吧！这么快！就和黑耀对上眼了？” “虽然吧，有些霸道，但是我并不讨厌，甚至觉得，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潘小蒄，你可要想清楚啊！他能喊出你的名字，但是你却不记得他，这个很危险的。就像是我和苏禹。” “这像你和苏禹？”潘小蒄没有转过弯来，又重复了一遍。 “是啊，你看，苏禹失忆了，不就如同现在的你吗？黑耀就是了解对方所有事情的我啊！” “我明白了。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真是难得听到潘小蒄聊起自己的感情，我也很愿意倾听疏导。 “没事，要是有眼缘，那就试试看就好了。” “可是，我其实对冥界那位，也有一点感觉，就是不如此刻这般强烈。” “冥王啊……”我轻轻说出口。 潘小蒄认真地点头。 这样的话，事情就有点麻烦了，怪不得潘小蒄一开始问我，她是不是很花心…… “额，潘小蒄，有感觉是很奇妙的东西，这可能和当天的环境天气，心情有关系。不管怎么样，在没有和哪一方确认感情之前，你这都不叫花心。你只是有些不确定而已。” “可是，我终究是要回到冥界的啊！冥王看我看的紧，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出来啊！”潘小蒄想得也挺长远的。 是不是女孩子就是喜欢多想？一定要有理由说服自己，这个坎才会过去？ 我抓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先别想这么多了，把这关游戏结束，我们再好好商议吧！顺便深入地了解一下黑耀，究竟和你有什么缘分。” “好。”潘小蒄收收心，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这感情的力量真是大啊！平日里，潘小蒄哪里会站得这般端正？ “注意了，注意了。男士们，你们每个人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可以让女士们随意走动，但是只能远观。” “我先来，我先来！” 一个男士高举着手站出来。 “小星星，我知道你在哪里！”这个男子一遍作者这句话，一边在红衣姑娘中寻找。 毕竟有18对，就是18个姑娘啊！难度还是蛮大的。 “这个这个！”那个男子指着正中间的哪一位女生说道。 “确定吗？”主持人当然是要再问一遍。 “我确定，确定！” “好，那有没有其他男士，觉得中间这位姑娘，应该是自己找的伴呢？” “我数倒计时啊！五，四，三，二，一！请中间的姑娘，亮出自己身后的号码！” 那姑娘脱下红色的斗篷，用手把头发往旁边收拢，月色朦胧灯光闪烁之下，数字七很明显地映入眼帘。 “哎呀，错了！”那个男士抱着自己的头，“可是真的很像啊！” “和中间这位七号姑娘组队的男士请出列！” 又有一位站出来。 “很遗憾地通知你们，你们一起被淘汰咯！” “什么，这就被淘汰了！” “为什么啊，你快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台下的观众看得有些昏头转向。 “是这样的，因为这位男士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伴，女伴的身份暴露，被别人选错了，没有及时阻止的话，两个人要一起淘汰的。” “哇，高级啊！” “今年果然玩得不一样，有趣有趣！” “还有刚才上前猜题的男士，你也要和自己的女伴淘汰了！” “哎，怪我实在是太冲动了。” 一个红色斗篷走出来，站到那个男子身边，“没事没事，游戏而已。而且按照以往的惯例，凡是参加游戏活动的人，都可以带走道具是不是？” 主持人没有想到，这位小姑娘脑回路如此清奇，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是的，所有参加游戏的女士，都可以把穿在自己身上的斗篷带回家。” “多谢了。” 那女子收好斗篷，扬长而去。 我和温悦心在后面看得也十分热闹。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人可能是因为好奇，有的人是因为想要道具的奖品，真是世界之大，令人叹为观止啊！ 就刚刚一个选择，直接淘汰了4个人，让剩下来的男士，都重新考量了一番。 提前上去，确实是一个机会，但是如果没有选对，一样要被淘汰。 要是没有上去，还要提防别人错选了自己的女伴。所以说，这难度很大。 “我来吧！”是黑耀在说话，声线低迷，于这暗夜融为一体，令人陶醉。 “哦，又来了一位勇士，来吧，请说出你的选择！” 我听到这里，在心里腹诽。这个主持人，不会是专门组织相亲的吧！怎么说出来的话，都有点牵线搭桥的意味？ “很好认，最后一排，右边数起第二个。” 好家伙，还真是厉害。我是最后一排，最右边的那个，黑耀竟然能准确说出潘小蒄的位置！ “那，有没有男士，觉得这位姑娘应该是自己的伴的！老样子，倒计时！” “看来是没有啊！请这位姑娘上前来。” 潘小蒄走得格外优雅，一步一缓得走到黑耀身边，展示出自己的号码牌，的的确确是十号。 “哇，不容易啊，这么快就有了成功的一组，大家掌声鼓励啊！” 大家也都觉得神奇，如果不是真的细细打量过，想要蒙对，是不太可能的。 我心里也在好奇，这黑耀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对潘小蒄这么熟悉？ 有了第一个人成功，气氛再一次热烈起来，但是往往冲动之下的选择，都不太正确，又连着淘汰了好几对。 第二百零一章 还没结束 “哎呀，错了！” “有错了！” 台上台下一阵阵的唏嘘声。 “现在好像只剩下四队了，那是谁愿意出来选择呢？” 我歪着脑袋，等一下一定要好好问一问苏禹，为什么就等这么晚？ 难道还不清楚我的身形？ 那苏禹要好好反省一下了，毕竟这厚重的斗篷披在身上，一方面是挺热的，另一方面，很重很重！ 苏禹，你丫的，别告诉我，你是因为不确定，所以迟迟没有动静。 那边的潘小蒄和黑耀也站到苏禹的身边。 “兄弟，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没有信心？” 潘小蒄也有些奇怪了，“苏禹，你和云然难道还不熟吗？” 苏禹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云然的方向没有说话。 “我问你们啊，如果是受了寒气，是不是这样一直闷着，能把寒气逼出来？” 苏禹一本正经地说话，把潘小蒄和黑耀都吓到了。 “你们发生了什么？就算云然体内有寒气，也不用这样啊，有点折磨她了！”要是我听到潘小蒄说这话，我一定会感慨，不亏是我的好姐妹，知道什么是恰当，什么是不恰当。 “难道有什么不妥？” “兄弟，你这也太神经大条了，你知不知道，这斗篷有多厚？你还不快点？就算是有寒气，换一种方式不行吗？”黑耀把手搭在苏禹的肩上，指着云然的方向。 “相信兄弟我的，快去，解救出来你的云然。” 潘小蒄凑过来，“喂，你也瞧得出来云然？” 黑耀回想了一下，刚才好像指得就是云然的方向，“可能是巧合吧，四分之一的概率。” 黑耀笑得有些促狭，当然，潘小蒄也不至于会因为这个而去质疑黑耀。 “那我来吧！” 苏禹终于站出来了，我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得到了解放，立马脱掉斗篷，披在苏禹身上，“苏大爷，看你这寒天的夜里，这斗篷还是给你吧！要注意保暖啊！” “哈哈哈哈哈苏大爷可还行。” 潘小蒄立马就抓到我的点，伏在黑曜身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连面相冷漠的黑耀，肩膀也开始抽搐。 “我我，叫我苏大爷？”苏禹这才意识到问题好像有些严重。 “磨磨蹭蹭的苏大爷，我真是谢谢你啊！” 我憋着一股气说出来。 “你会着凉的。”苏禹回避了苏大爷这个问题。而是手一挥，把一半的斗篷罩住我。 然后，就是我和苏禹靠得很近很近了，连气息都闻得到。 不过你别说，苏禹还真是心细，刚才闷出了很多汗，然后脱下斗篷，瞬间觉得凉风阵阵。现在又有了斗篷的回暖，感觉还不错。 算啦，我就不计较苏禹这么慢了。 苏禹要是知道我是这样想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好了，所有的男士都选择过一遍了，那么成功的只有我们的两对，大家鼓掌啊！” 台下掌声如雷，皆是在感叹，缘分的巧妙。 “那，成功的两组，会有什么奖励吗？” “有的。” 这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到台上，真是韩笑彤。 这里所有人都认识韩笑彤，皆是纷纷让路。 “韩小公子也来了！” “韩小公子！看来奖励一定很丰厚。” 韩笑彤还是白天那套简单朴素，但是不失身份的衣服，手中一把合着的折扇。 “正值良辰美景花灯宴，不妨再增添一些喜事，如何？” 什么？喜事？能有什么喜事？ “啊，不会吧，这样就有喜事了，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啊！” “是啊是啊，好像他们都是刚刚来到这个镇，刚刚认识的样子！” 台下有些吵闹，在质疑这样做的目的。 “请大家稍安勿躁，感情这种事情，当然是需要培养的，所以给他们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后，他们对彼此感情确定了，就由我们韩家，免费为这两对组织喜事，如何？” 韩笑彤语出惊人啊，最为震惊的应该是台上的我们。 只是一个游戏啊，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后续。 我转头看了一眼潘小蒄，冥王只答应我们出来一天啊！怎么晚还不回去，那冥王不得生气吗？ 况且我们三个人如果不回去，冥界以为我们出了什么事，结果一调查，发现我们是在人间培养感情，这不太合适吧！ “韩小公子，我们是远乡来客，还是需要速速回去的，这个后面的活动，我们可能就不能遵守了。”潘小蒄也看到我眼中的犹豫，开口拒绝。 韩笑彤站在我们面前，坚定地摇摇头。 “既然来到了这个镇，参加了这个游戏，那就要准守我们这里的规矩，可不能想来就来，说走就走。” 完了，这下怎么办？韩笑彤如果坚决不让我们走，我们好像真的没有办法离开的！ “没事，如果着急的话，可以去回一个话，我们韩家的实力，速度快，传一个音讯还是可以的。” 韩笑彤的强势态度，很明显是要把我们留下了。 可是，这怎么把讯息传到冥界呢？总不能告诉韩笑彤我们是冥界来的吧！ 不过，这种事情，总不能在人流聚集的时候说，所以我和潘小蒄相视之后，决定暂且答应。等人群散去，再商量下一步。 “那，既然如此，今天的花灯宴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朋友们，我们明年再见啦！” “好！明年我一定要试试，韩小公子出手真是阔绰啊！直接就包了两场婚礼！” “是啊，真是看缘分和运气啊！” “走了走了，明年再来……” 等人群走后，韩笑彤领着我们四个人来到客栈。 “韩小公子，不知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打算呢？”潘小蒄问出这个在心里揪了很久的问题。 “其实，单纯地觉得你们合适，年轻人总要有一点冲动不是，所以我来替你们做这个决定。就三天，想在一起就一起，要是还是现在这样，那干脆分开好了。” 韩笑彤说得极为干脆，让我心里一惊。 我和苏禹现在这样，不好吗？非要这样着急地在彼此的三生石上，刻下另一个人的名字？ 黑耀倒是很赞同韩笑彤的话，“我倒是觉得可以。三天，足够去好好了解一个人了！你说是不是，潘小蒄？” “我……”潘小蒄欲言又止。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冥王哪里怎么办？没有人跟他说，他会不会着急？ “如果几位同意的话，我这就去安排你们三天的行程了，如果不同意也没有关系，这里的客栈，你们可以用来休息。”韩笑彤说完，退了出去。 留下我们四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啊！苏禹，你觉得呢？” “不错，很新鲜的方式，要是能让我了解不同面的你，我很愿意去试一试。” 果然男生的思路，还是很愿意冒险的。但是我们女生还是很保守。 我也知道潘小蒄的为难。 “要不这样，今晚你们男生睡在一块吧！我和潘小蒄再考虑一下，明天一早给你们答复好吗！” “可以。”黑耀一口答应。 但是苏禹好像有一点嫌弃的样子。 “喂，不至于吧！我有没有什么癖好，和我带一个晚上怎么了？” “咳咳。”苏禹咳嗽两声，他倒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那我们去隔壁的一间好了。” “你们好好考虑啊！” 两个男生高度差不多，光是看背影，就像是兄弟一样。 等苏禹和黑耀离开，潘小蒄直接倒在榻上。 “怎么办啊！虽然我也想试一试，但是冥王那关，我好像过不去啊！我可真是一个花心的女人。” 潘小蒄呼出一口气，把手放在额头上，一脸的无奈和纠结。 “你这样的情况，还真是蛮神奇的。”我坐在她旁边，看着窗外街灯盏盏，明亮的光芒与黑夜格格不入。 第二百零二章 分饰两角 “阿然，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刚才竟然在害怕，要是冥王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生气？” “那，你对黑耀是什么感觉？” 我相信，每一边问，答案都是不一样的。女人的心变得就是这样快，而且对于喜欢的人和事，会非常敏感。也许有些女生不会这样，但是我和潘小蒄是同一路人。 对待感情纠结不已，在没有心里把握之前，绝对不会踏出步子的。 “对黑耀，他给我的感觉真的好熟悉，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陪伴了很多年，我和他之间有很强大的默契。” “这么神奇，对一个陌生人就有这样的感觉，可能你的前世真的和他有关了！”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我们来人间一日，他就找到我了？这说不过去！” “所以，你现在就是陷于要不要相信黑耀，和放不下冥王之间的选择了？” “就是这样。” 我们陷入短时间的沉默。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要去冥界，和冥王说一声。” “你说的对！” 潘小蒄从榻上坐起来，在黑夜里，我们径直从窗边逃走，一路去往冥界。 “怎么样？” 苏禹站在窗边，看着我们离开的身影。 “你是不是要赶回去？冥王殿下。” “你认出我了。”冥王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 “没事，那里有我的替身。” “可是，你这样出现在潘小蒄的世界里，不怕她迷茫吗？” “哦？苏禹兄弟这么说？”黑耀也看向窗外两个小小的身影。 “据我所知，潘小蒄对冥界的冥王，感情不一般。但是就在刚才，她已经对身为黑耀的你心动了，你是可以一人分饰两角，有没有考虑过潘小蒄心里该怎么办？” 黑耀没有说话。 “就好像是要她把心掰成两半一样痛苦。” “哎，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你知道吗，天界要出事了。” “出事？冥王殿下，您和我说天界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毕竟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禹，你骗得过彼岸花仙，骗得过云然，可你骗不过我。天宫里的事情，你是多多少少有回忆起吧！就算没有回忆起，但是你日日夜夜都在看自己写的日记，还是有画面的，对不对？” 一连串的追问，苏禹脸上有些僵硬。 “冥王殿下真是厉害啊！” “所以你在隐瞒云然，就是想让她不涉足天界，而是安安分分在冥界生活，是不是？” 苏禹淡淡的点头。 这些天，他查看自己的日记，当然是回忆起一些事情，也知道庄绍动机不纯，但是好不容易来到冥界，找到自己的母亲，还要回去阻止庄绍的行动吗？ “天宫会出事，可能会波及到冥界，我最最担心的，也是潘小蒄，潘小蒄是我的左膀右臂，冥界的我要是出事，潘小蒄也逃不过，不如这三天就假装在人间度过。你和云然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明白了，可是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是韩笑彤吗？难道你们提前有串通过？”苏禹思路清晰，把疑问说出来。 “没有串通，拖过梦。” “竟是这样。”苏禹有些震撼到，冥王殿下的计划，很是周密啊！原来从很早就开始布局了！ “那，天宫究竟会出什么事？”苏禹还是很好奇。 黑耀摇摇头，“不好说，也许杀生就在一念间。” “一念间。是啊，很多事情都是一念间决定的。兰台之境会出事吗？” “很有可能。甚至毁灭。”黑耀说得很郑重。 “要真是这样，云然的性子，一定不会不管的。” “我知道，但是兰台之境一定要后继有人，不然就真的覆灭了。” “真是为难啊！” “其实你们什么都不用做，这后来的事情，本就与你们无关，要是你们参合进来，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黑耀劝解苏禹想插手的打算。 “好，我明白了，那这三天，我们就安安分分呆在人间，等着天界的事情过去？” “嗯。”其实黑耀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但是相比较之下，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 “要不要看看冥界的景象？”黑耀坐在椅子上，邀请苏禹一同观看。 原来黑耀早就准备好了。 “不好！”一打开镜面，冥王就骂了一声。 “无忧怎么来了，怕是来找云然的。” 冥王的感知很强，他感觉到无忧就在彼岸花仙的住宅。 “不知道无忧来干什么，但绝对不能让云然去天界。看来只能封闭道路了。”黑耀对着镜面自言自语，这个样子倒是和冥界迷你版的冥王一模一样，喜欢自言自语。 “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冥界要是封闭道路，无忧也要三天之后，才能出去。天宫里发现无忧不见了，一定会有所怀疑，这下可怎么办？” “那冥王手下有什么人，能去撑一撑的？” “你说呢？”黑耀反问一句。 “看来，我还是要亲自回去一趟，苏大爷，这里就麻烦你了。” 黑耀说完，一溜烟地不见了。 我和潘小蒄路上走得比较急，凡是没有人影出没的地方，都是连走带飞的走。 但是毕竟是在人间，行事不能太过夸张。 跟着潘小蒄，也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我们很快回到原来的地方。 潘小蒄试了试，结果结界没有打开。 “怎么会这样？冥界与人间的通道关闭了？”潘小蒄不明白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事。 “要不再试试？” 冥王殿里，黑耀从人间赶回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能估计这时间，变回原来的样子。 原本暗下来的冥王殿，瞬间明亮起来。 “竟然好了！”潘小蒄惊奇地说道。 然后她拉着我一同回到轮回境，两人又往冥王殿里跑去。 虽然有些晚了，但是远远的就看到冥王殿里，依旧是明灯高悬。 “冥王竟然还没睡？” “是啊，原本我以为，要亲自去把冥王叫起来呢！” “你们回来了？” 冥王坐在椅子上，手中是一只毛笔，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怎么了，两个人急急忙忙的。” “冥王殿下，能不能把我之后的假期，先用掉？” 冥王，也就是黑耀的心里，突然被刺痛了一下。 苏禹说的对，不光是潘小蒄备受煎熬，他自己对于两种身份的转换，也是受着同等的煎熬。 “怎么了？是要去哪里？” 冥王殿下苦笑一下，不知道他应该是悲是喜。喜的是潘小蒄愿意去人间，和黑耀一起渡过三天。悲的是，潘小蒄要冷落了冥界的冥王…… 冥王的苦笑落在潘小蒄心里，也是一阵莫名的酸涩。 “冥王，要不，还是算了吧！” 潘小蒄的内心堤坝崩溃，根本不知道应该选择什么。 “不用，其实我也想清净几天的。你要是去人界，就好好玩，和云然一起我也放心。” 冥王这话听着明显言不由衷。 潘小蒄和冥王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神在交流。 “潘小蒄，我送送你出去好了，你要是下不了决心的话。反正这里还有彼岸花仙和芍药花仙，我等着你回来就是。” 是啊，等你回来，曾经那个黑耀又该何去何从？ 可是他身上就是有这个奇怪的现象。在冥界的时候，个头小小的，像是一个小孩子。但是在人间的时候，他可以变成大人的模样…… 我扯扯潘小蒄的衣角，现在做出的决定可不能后悔哦！ 潘小蒄垂着眼睛，还是好纠结啊，该怎样抉择呢？ 算了算了，反正就三天时间，要是黑耀不合适，她会回到冥界好好做她的女判官的，她一定会的。 潘小蒄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只是，这样真的有用吗？ 第二百零三章 预示的梦 冥王看着潘小蒄有些犹豫的步伐，心情极为复杂。 只是，就凭冥界这个一直长不大的身体，如何去保护潘小蒄？ 冥王确定二人离去之后，立马转向彼岸花仙的住址，给彼岸花仙和芍药仙子留下一份书信，也匆匆赶回人间。 这样两个地方来回跑，真很费体力和精力。不管怎么样，黑耀想到能好好地和潘小蒄呆上几日，这样的折腾也算不上什么。 “你动作倒是很快啊！” 苏禹没注意黑耀是什么时候回到客栈的，刚才一个回头就看到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边。 “你，这，没事吧！脸色不太好啊！” 黑耀摆摆手。 “无妨的，是许久没有这样奔跑过了，身体跟不上。” “你这何苦啊！”苏禹看着远处两个小小的身影逐渐靠近，轻轻抿嘴笑着。 “喂，你可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好不好，让云然留在这里，也是为了她着想，你这个不劳而获的家伙，说风凉话说得倒是很轻松。” 黑耀无奈地撇了一眼苏禹，算了，不和他计较了，他现在伪装自己失忆，也挺辛苦的……为什么爱一个人要这么累？黑耀摇摇头，想不通，这个问题，他这辈子都有可能想不通。 我和潘小蒄一个越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怎么样，和他们说一声？”我在茶桌旁，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潘小蒄。 “是啊，现在我打算彻彻底底沉浸在这里了。不管了不管了。干嘛想这么多，磨磨蹭蹭可不是我潘小蒄。” 我向着她笑得开怀。 这个真的不一定哦！也许你会因为一个人，而心甘情愿地改变自己的性格也说不定哦！ 我们轻轻叩响旁边一间的门。 “我们想好了，就三天时间哦！” 苏禹从里面把门打开，一脸嬉笑，“阿然，你真的想好啦！” 我浅浅笑着，“不然呢？”还能逃避吗？ “都进来坐坐吧！”黑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潘小蒄，你可不能后悔！” 黑耀对着潘小蒄说道。 “哼，就怕你临阵脱逃才是！”潘小蒄不服气，怼了回去。 黑耀低头一笑，见她这般模样，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明天怎么说，不知道我们会经历什么事情？按照韩笑彤的手笔，都不会简单啊！” 我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开始期待明天的行程。 “是啊，估计又会是什么我们想不到的活动。”潘小蒄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说道。 “今天我们要好好休息，韩笑彤的身份着实令人好奇，随遇而安吧！”苏禹在一旁说道。 “随遇而安？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我有些好奇地看向苏禹。 不管是从前还是失忆之后的苏禹，他都不是那种被动的人啊！ “阿然，你可别笑我了，我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嘛！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出资赞助我们的旅程，那我当然愿意，好好的享受，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说不过你。小蒄，我们就不打扰他们了，回去吧！” “好。”潘小蒄一个起身，和我一通回到房间里去。 我们躺在同一张榻上，看着半开的窗帘外，有月光斜落在窗台，除此之外，就是寂静和漆黑。 “云然，你说，要是你和苏禹真的走到了哪一步，接下来，你们会干什么呢？” “啊！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说，你们会一直在冥界呆下去吗？” “也许吧，至少现在冥界很安全，也不用理会天宫里那些烦心事了，这样挺好的。” “可是，你不担心兰台之境的师父，师姐师弟，还有怀良吗？” “这，选择来这里，就无法回头了。何况庄绍现在把我列为重点观察对象吧！回去的话，也是给兰台之境添麻烦是不是？” “那你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吗？我们冥界其实人丁挺少的。” “咳咳，想这个就太早啦！若是可以，我倒是想把怀良当作自己的亲生的。” 一个原因是，青松带给我的伤害，实在是难以从心坎上迈过去，另一方面，怀良是牡丹仙子在最后托付给自己的，现在由云华照顾，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云华迟早是要嫁人的。 “真好啊，不管怎么样，你有一个这么强大的后盾，我呢，只有一个冥王啊！” 潘小蒄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又翻了一个身。 “潘小蒄，你的心思太重啦，答应我，明天开开心心地玩好不？” “可以，这没有问题，只要是白日里，我都能保持很清醒。” “那就这样说定了！” 得到潘小蒄的回应，我看着天花板，又想了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晚风从窗边漏进来，似是来驱散烦恼的。 微凉的风拂过脸颊，睡得极为安稳。 隔壁的苏禹和黑耀就没这么容易睡着了。 “喂，苏禹，就这么一张床，你觉得应该这么办？” “还能怎么办，肯定要一个人打地铺，或者去榻上睡。” “你心里有数吧！我好歹是冥王。” 黑耀伸了一个懒腰，一屁股坐在床上。 苏禹眼疾手快，用灵力移动了床的位置，黑耀没坐稳，从床上滑下来。 “苏禹，你这是干什么？” 黑耀有些震惊，他冥王不要面子的吗？ “冥王殿下，你现在在人间，那只是黑耀而已。”苏禹一脸无辜地走过去，靠在床沿。 “喂，你只是在人间待3天，3天之后在冥界就是我做主了，这买卖你要算清楚啊！苏禹？”冥王话说得多了，还是有点偏向小孩子的口吻。 “那不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冥王殿下啊，我苏禹往后在冥界，也是有母亲大人罩着的，你得罪我，无疑就是得罪云然和彼岸花仙，更是间接地得罪了潘小蒄，您也要想清楚才是。这样一来，您在潘小蒄那里的形象是否会大打折扣？” 危言耸听苏禹还是会的。 更何况他很清楚冥王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 “你狠，算你狠。” 黑耀拍拍屁股站起来，你睡这里吧，我去榻上，那里还凉快呢！ “不用，逗你的。”苏禹突然笑起来。一把拉过黑耀往床上带。 “喂！”黑耀猝不及防地喊了一声。好在这里隔音效果好，不然别人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惊悚的事情。 “云然和潘小蒄都能在一张床上，我们为什么不能。只要你半夜不打呼噜，而且不随意踹人，我还是可以忍受你睡在旁边的。” “说得倒是轻巧，什么叫忍受我，难道我没有忍受你吗？”黑耀虽然是骂骂咧咧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在床上躺下。 反正这床大，无所谓……吧！ “晚安了，老兄。”苏禹对着黑烟说了一声，翻过身，背过去睡觉了。 老兄？虽然冥王的年纪是大，但是也不用叫得这样明显吧！ 年龄真是硬伤啊！黑耀扶额，这是不可逃避的事实，他确实年纪大，只是身体一直像一个孩子…… 人间的花灯宴很热闹，今年还加入了新的元素，相信之后这个镇上会越来越繁荣。 韩笑彤在一楼的小桌上，认真地记者帐。夜已深，只能依靠几盏明灯照亮。但是时间一久，眼睛还是会受不了。 韩笑彤心中已经想好明天要干什么了，安排起来也很方便。 在韩笑彤的观念里，一段感情的成立，首先要建立在相处的基础上，要对彼此的生活习惯要了解，脾气也要了解，才可以进行下一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在做梦，做得都是类似的梦，而且好像所有做过的梦都得到了实现。云然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就在几日前，韩笑彤的梦里已经出现过云然了。不管是不是巧合，他愿意试一试，按照梦的意愿走下去。 第二百零四章 人间早餐 第二天，天刚大亮，我就被窗外叽叽喳喳热闹的鸟鸣声吵醒。 “哎呀，这该死的声音，我还不想起来呢！”潘小蒄没有睁开眼，而是抓住被子，往头顶上一罩，继续睡去。 我浅浅一笑，看来平日里，冥王没怎么少惯着潘小蒄啊！ 既然被吵醒了，我还是确定轻手轻脚地起来，看看早晨的人间。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韩笑彤的身影。 “哇，韩小公子，你起来得真是早啊！” 我走到他身边，看到他在整理什么衣物。 “云然，你醒了。”韩笑彤低头还在整理，“等一下，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衣服，都是配好的，你可以去换上。” 说着，像是整理好的样子，他把一部分衣服交给我。 “这里面豆绿色是你的，另一间是潘小蒄的。” “好，韩小公子真是有心了！” 我没有想到韩笑彤的效率这么高，而且考虑得这样周到。 我又一次返回房间，换上豆绿色的那套。 这应该也是昨天那个服装店里做出来的，针脚细密，颜色搭配柔和温婉。 今天这套是豆绿色的长袄，下裙是杉绿色的马面裙，上面的花纹格外精致，而且穿上的尺码也是正好。外搭一个同样深色系的比甲，看上去就十分富贵的样子。 为了搭配这套衣服，我还给自己欢乐一个发型，把所有头发都挽了上去，用珍珠链压着细碎的头发。 对着镜子的自己，我轻轻笑出声。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真是难得啊！ 换好了衣物，我给潘小蒄留了一张纸条，又出了房间。 正好撞见同样出门的苏禹。 他今天的造型也是与以往不同，浅绿的长袍外面套着一件披风，高冠竖起，额前留着些许发丝。 我由衷赞叹，“不错啊，苏禹，真是什么风格你都能驾驭。” 苏禹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突然听见你夸我，我竟然不知道应该是什么反应。” 多么破坏气氛啊！我好不容易想好好夸夸苏禹，是个行走的衣服架子…… “两位都起来了！不妨跟着我下去吃一些早点吧！”韩笑彤远远地看见我们两个站在房门前，走过来带领我们去吃早餐。 “我们这里的早餐很丰盛的，你们想尝试什么，就尝试什么。” 韩笑彤领着我们走入一间大厅里，中间三三两两地摆放着桌椅，有两人一桌的，也有四人一桌的。周围的墙壁上旁，整齐地放着一排排的台子，上面是各色各样的糕点，粥店。 “这里吃的都是不限量的，两位自便吧！”韩笑彤说完，没有多坐停留，就离开了。 我伏在苏禹身上，看着韩笑彤离开的方向，竟然涌上一股落寞。 “怎么了，阿然？”苏禹轻声问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韩笑彤真的是一个大老板，但是为什么便便对我们这样好？” 苏禹拉过我，“别想这么多，还是先吃饱吧！再说了，你饿着，也没有办法想事情是不是？” 我很快就被台上精致的小食吸引了。 “哇，这是什么？上面写着烧麦，这个是豆花，这个是油条。我都没有吃过啊！” “阿然，你看！”顺着苏禹的方向，我看到一张推荐表，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搭配的配方。 豆浆，油条，大饼。 粢饭团，橘子汁。 甜豆花，麻球，荷包蛋。 烧麦，牛奶…… “真是有心啊！连怎么搭配都有，不亏是做生意的，想得就是周到！” 我选择了第一个方案，按照名字，配对着拿。 然后找了一个中间一点的四人桌坐下。 很快苏禹也端着一盘东西，坐到我旁边，他选的应该是第三个方案。 “我不客气啦！” 早上一起来，就看到这么多没有尝试过的食物，真是心情大好，潘小蒄和黑耀没有下来，真是有些可惜呢！ 我先喝了一口豆浆，入口有一种厚重粘稠的感觉，很有分量，里面加了砂糖，甜甜的很好喝。 又咬了一口大饼，里面是枣泥的馅，丝毫不逊色天宫和冥界的食物啊！ 最后尝了尝这个油条，金黄酥脆，真是令人惊叹的一顿早餐。 看苏禹也吃得很开心。我全部吃完之后，觉得这个量正正好好。 “阿然，你这个豆浆是什么味道？” “额，这么说呢，这像是大豆细磨出来的，有颗粒的感觉，还不错。你要不再去尝尝？” 我的量是够的，但是苏禹可能胃口要大一些。 然后他端来一碗豆浆和油条。 “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苏禹有些促狭地笑了一下。 “喂喂，这好歹是别人的店里，你别打什么坏主意啊！” “不是不是，我实在想，这个油条很脆，如果放在豆浆里，吃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这，两者混在一起，就无法吃出本来的味道啦！”我觉得还是不要轻易尝试得好。 苏禹想定了，没有停手。苏禹把油条摆成一小半一小半，然后放进豆浆里。 这些油条就伏在豆浆的表面。苏禹撒下一点之后，用勺子把小半的油条按下去。 我捂住双眼不忍看。苏禹真的好喜欢捣鼓啊！ “哇，味道不错啊！”苏禹舀起一勺，递到嘴里，然后发出一声感叹。 我透过指尖的缝隙看他，“真的吗？” 苏禹很确信的点点头。我慢慢把手放下来，苏禹把一半的料倒进我的碗里。 “真的很不错。” 我拿起自己的勺子，舀起一块送到嘴里，原本酥脆的油条因为吸收了油条的缘故，现在沉甸甸的，有些松软，但是口感确实不错，两者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反而觉得很协调。 我连连点头，“这个尝试真的不错！” 苏禹看到我吃得很开心，也笑了起来。 这样的时光多好，好想就这样生活一辈子啊！和苏禹像一对老夫老妻，不用多大的情感跌宕，就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你们已经在了！”黑耀从楼上走下来，就看到我和苏禹坐在一块吃早饭。 “潘小蒄呢？” “还睡着呢！”我对着同样换了一身衣服的黑耀说道。 “还睡着呢！”黑耀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我去叫她！” 黑耀今天换上的是，是和苏禹一模一样形制的衣服，不过黑耀的是深紫色。刚才留给潘小蒄的也是同一个色系的浅紫。看来韩笑彤是搭配好了，让我们穿得像情侣装啊！ “啊！” 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喊叫。 我连忙放下碗筷，直奔楼上，苏禹紧跟其后。 刚才的声音是潘小蒄的，难道潘小蒄出了什么事？ 等我们赶到二楼，就看到黑耀一脸异样地立在原地。 苏禹拍拍黑耀的肩，“老兄，这怎么回事？” 黑耀没有言语，脸上有一抹红色。 然后房间的门被打开，潘小蒄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带着怒意地看着黑耀。 “你们究竟是怎么了？”刚才黑耀上去不过几秒钟而已，怎么是又有尖叫，又是生气的？ “喂，你干嘛不敲门，就直接闯进来啊！” 黑耀自知理亏，没有说话。 往这个方向猜的话，我倒是能想象几分。 我和苏禹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眼中的意思。 我去拉住潘小蒄，而黑耀被苏禹拉近他们的房间。 “我的好姐妹啊！你刚才那一声真是吓死我了。有没有感觉饿了，要不要先去吃一个早饭？我跟你说啊！这下面的早餐特丰盛，你一定要尝试一下。” 我对着潘小蒄就是一连串的话语，转移她的注意力。 “是吗？”潘小蒄有些将信将疑。 “相信我，绝对不亏，你要是想揍某个人的话，先吃好饭，这样就有力气了。” 第二百零五章 半斤八两 我带领着潘小蒄往楼下走，她看到早餐的布置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这么丰盛，我的天哪！韩笑彤究竟是什么背景。” 确实，感觉韩小公子有提前吩咐过，这里一片区域都没有其他人打扰。 “这上面有建议的搭配，你可以自己选择。” 我仍旧怀念那一碗豆浆油条，没忍住，又倒了一碗。 楼上的苏禹拉着神神秘秘的黑耀进到屋里去。 “兄弟，你这一大早上究竟发生来什么事情，潘小蒄平日里不是很冷静的吗？” 苏禹坐在黑耀身边，有些好奇。 “我没敲门，确实是我的不对，我认。但是……”黑耀手捧着脸，欲言又止。 “但是，怎么了？”苏禹追着问。 “就是可能潘小蒄没那么容易放过我。”黑耀憋出这句话。 “诶，你把潘小蒄怎么了？如果只是单纯地擅闯房间，潘小蒄绝对不至于会尖叫吧！更有可能的是直接把你打飞出去。” 黑耀一拍苏禹的肩，“你这分析得倒是不错，确实没那么简单。刚才我直接进去，不太凑巧的是潘小蒄正在换衣服。” “真的假的！”苏禹很吃惊地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说了你又不信！哎！现在是完了，感觉开头就要泡汤啊！” “是是是，问题有点严重。那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苏禹没有放弃问问题。 “看到什么能和你说吗！” 黑耀的拳头紧紧我在一起，略带怒意地看向苏禹。 “喂喂喂，你别把怒气往我身上撒啊！我只是想帮你。” “你自己的感情好都没有处理好，怎么帮我？” 黑耀回了一句。 “行行行，那冥王大人，您就在这里坐着，等着什么时候，潘小蒄不生气了，你再下来。今天是我们三人游咯！” 苏禹说着一步步往门外走去，走得极为缓慢。 现在冥王确实处于劣势，想一个人解决问题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时候，黑耀还是决定搭上苏禹的援手。 “呢，苏禹，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首先，你不能让潘小蒄把这件事自己忍下去，你得出现在她面前。” “这可还行？”冥王不太理解苏禹的意图。 “果然是没长大的孩子！”苏禹说得好像自己经验十足一样，实际上是半斤八两。 “潘小蒄既然已经生气了，当然是要找合适的机会，让潘小蒄把着气撒出来，还必须撒到你的头上。” “这个，我可以理解。解铃还须系铃人。” 苏禹点点头，继续说道，“所以你要想办法，故意惹潘小蒄生气，越明显说明越释放出来了。” “苏禹，你脑子没事吧！我还去刺激她？”黑耀再一次质疑苏禹的方法，究竟可不可靠。 “真的，兄弟，你一定要相信我！”苏禹脸上满脸的一本正经。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方法呢？这是他琢磨出来的一套方法，想试试对不对的，但是从头到尾，和云然的关系一直很好，没有发生像潘小蒄和黑耀的事情。 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尝试。这回就当是帮冥王殿下一个忙好了。 “你确定啊！” 苏禹再一次点点头，让黑耀放心，这办法一定可行。 其实苏禹心里想的是，不管怎么样，男孩子就不要逃避问题了，总要先迈出一步。最后最多就是大吵一架，或者大打出手。 但基本上，情绪宣泄出来之后，情况总是有所好转的，成为未来的笑谈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出去了。” 黑耀打开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缓缓放出。他堂堂一界冥王啊！竟然会困在儿女情长的问题上，若是传出去，绝对会笑掉大牙的。 “潘小蒄，我来向你说一声抱歉的。” 黑耀缓缓靠近我和潘小蒄的那张桌子，态度十分恭敬，看来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黑耀，你来的正好，建议你去吃那个豆浆和油条，真的很不错。”我看潘小蒄并不急着理会，索性支开黑耀。 “啊？”黑耀难以置信地呆立在原地，他现在怀疑，刚才说的话，她们有听见吗？ 黑耀去取早饭，苏禹也坐到旁边来。 “潘小蒄，黑耀刚才道歉了。” “我知道。”潘小蒄脸上表情没有放松，略有意思僵硬。 “那你打不打算原谅他？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对着潘小蒄小声地说。 “刚才我和黑耀聊过了，直面问题，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尽管发出来，我和云然都能帮你的。”苏禹搭上我的肩，瞬间三个人结盟起来的样子。 “你们真是有心了，其实不全怪他。我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装作生气的样子。我其实没有生气。” 苏禹听到这话，心突然吹过一阵凉风。 潘小蒄没有生气，那恐怕刚才提的建议，是没有对症下药啊！ 苏禹准备起身去拿吃食，乘机去和黑耀调整战略，结果愣是晚了一步。 黑耀已经端着一大碗豆浆和一盆子的油条过来。 “哇，你这拿的也太多了吧！我们已经吃过了。”我有点被震惊到。 “是吗，没事，吃不完带走。” 黑耀也是一脸面无表情，坐下，开始咀嚼食物。 我看着面前两个人别扭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什么情况啊你们！苏禹，反正我们吃完了，不如去外面走走？” 我朝着苏禹挤眉弄眼，我们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了，让他们自己解决这个事情吧！ 苏禹心领神会，和我一同离开，剩下饭桌上两个人不知所措地埋头吃早饭。 还是黑耀没有忍住，先开了口。 “潘小蒄，我珍重地向你道歉，没有敲门就闯入是我的不好，您大人有大量，能否……” 黑耀放下手中的豆浆，有一丝紧张地看着潘小蒄。 潘小蒄耳朵都红了，还装作淡定的样子。 “算了算了。没事。” 黑耀心里更加纳闷了，这算不算苏禹口中的把气撒出来了？算了算了，应该是不会计较的意思，但是好像不太一样…… “那个，潘小蒄，你还生气吗？要是生气的话，我允许你狠狠的踹我一脚，或者拧我的耳朵，你看怎么样？” 潘小蒄脸上维持不住了，她本来就没有生气，但是黑耀不依不饶地想要求得原谅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潘小蒄低着头，看着碗里的豆浆，肩膀微抖起来。 这可把黑耀吓坏了，以为是潘小蒄低沉着脸，准备爆发。 他不自觉地抱住自己的身躯，这感觉太惊心胆颤了。 潘小蒄稍稍平复了心情，对着黑耀笑起来。 黑耀一双眼睛里满满的疑惑和不解。 潘小蒄这究竟是真心的笑，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没有生气啦，你何必自讨苦吃？” 黑耀愣住。 “原来你没有生气啊！”黑耀有些心疼地抱住自己的头。看看苏禹出得什么主意，现在算不算马屁拍到马尾去了？ “不过呢，你既然愿意的话，那我就拧你一下耳朵好了。” 潘小蒄伸手，微用力地拧着黑耀的耳朵，“下次不可以了啊！” 黑耀心里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但是好像，所有事情没有他想象的糟糕。 “潘小蒄，你狠一点没事！” 黑耀说出了一句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话，“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有什么生气的地方，你一定要表达出来。” 潘小蒄那里会注意后半句话，直接加了一点力气。还是没有下死手，因为黑耀的耳朵现在已经很红很红了。 “好了，吃完的话，我们就出去吧！这件事就过去了，我的心里没什么，你也别多想了。”潘小蒄和黑耀讲通之后，心里也是轻松不少。 第二百零六章 枯叶蝶 我和苏禹走出门外，就看到韩笑彤牵着马车，等在对面。 “韩小公子！” 我向他招手。他看到之后，微微点头示意。 “潘小蒄和黑耀呢？还没有出来吗？” “是啊，他们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话说今天我们会有什么活动啊！” 我在这边和韩笑彤闲聊接下去的形成。 “我安排的内容，绝对有水平的，你们就好好期待吧！我们的第一站，是仙雀楼。” “仙雀楼？”我还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仙雀楼你不知道，那苏禹呢？” 苏禹也摇摇头。毕竟我们对人间的很多地方都不熟悉。 “那真是太棒了，你们不知道，面对未知，才是最大的惊喜。” 韩笑彤笑起来，感觉是心里有了什么更加好的对策一般。 原本以为要等很久潘小蒄和黑耀两个人，结果都是很快就出来了。 两个人脸上的不自然已经消散，看来效果不错。 倒是黑耀在上马车之前，狠狠地瞪了一眼苏禹。 这辆马车很大，后面的空间能容下七八个人没有问题。所以我们四人坐上去，还是又很大的空间。 “各位，坐稳了，我们就要启程了！” 韩笑彤坐在前面，喊了一声，马儿开始奔跑，扬起一路的灰尘。 “据说我们是去仙雀楼，你们知道吗？”潘小蒄和冥王来往人间的次数和频率比我们多，所以也许会知道一些相关的传闻。 “仙雀楼？天哪，这个地方啊！”潘小蒄捂着嘴，一脸吃惊的样子。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我连忙问，看来潘小蒄是知道的，而且这个地方不简单。 “传说是十二个月里，只会存在一月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修仙的人叫白鹤散人。” “听名字很仙气啊！”我感叹出来。 “名字是很仙气，但是做出来的事，就十分恐怖了。” 正巧马路上有什么石子，被绊了一下，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这一个月里，专门去寻找年轻的女孩子，带回自己的仙雀楼，带着她们修炼武功。这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所有去学的女孩子，就没有回来过。” 潘小蒄的声音放得很低，把人的心却提到嗓子眼。 “就没有回来过？那我们去那里是干什么？苏禹和黑耀还是两个男的。” 坐在前面的韩笑彤全程一字不落地听进去，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嘴角微扬着赶路。 “确实很奇怪！”苏禹听完潘小蒄的描述，心里有一点慌了。 “别担心，我们相信韩小公子的人品，总不能是把我们卖了。”黑耀冷不丁地说上一句，让原本就诡异的氛围，更加扑朔迷离了。 这，说不准呢！ 路上大概有一段距离，我和潘小蒄抓紧时间补觉，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 黑耀还没有找苏禹算账呢！两个人在马车里眉来眼去。 “小兄弟，你是怎么回事？你的方法真不靠谱啊！” “就不要想这么多了，最后的结果不是有了吗？你和潘小蒄是和解了吧！” “什么和解，根本就是我在自作多情，潘小蒄又没有生气！” 黑耀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可以谈判了，“以后，我睡床，你睡榻上去。” 苏禹一脸的震惊，“不带你这样趁火打劫的，我好心帮你，你就这样对待我？” 黑耀坏笑，看着苏禹无可奈何的样子。 “算了，早知道就不和你说这么多了，你就应该在楼上反省，我们三个出去。” 苏禹没好气地靠在马车的边缘，眼底尽是无奈。 堂堂一代冥王，怎么会学着这般泼皮的技术？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到达山脚的时候，就是中午了。 “今天中午的饭，需要大家自己动手的，锅碗瓢盆什么的，样样俱全。我先上山和白鹤散人聊一会儿，你们若是吃完了，就上来吧！但是，有一个温馨提示，一定要吃饱，不然会没有力气走上去的。” “哎，那你吃了吗？”我们都没有看到韩笑彤有吃过东西啊！ “我有专人接送，但是你们要自己走上去。”说完，韩笑彤飞快地穿梭在树荫下，很快就没有了踪影。 正是中午的时候，太阳高高地悬挂着，身上紧贴的衣服也在微微出汗。 “现在我们是要自己做吃的，我和潘小蒄来搭建用具，苏禹，你和黑耀出去找一些吃的吧！” 这让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法斗会的时候的场景。 真是时过境迁，大家都不在了…… “好。” 我从马车上拿出这些锅碗瓢盆，不禁感叹一声，“韩笑彤的准备也是大手笔啊！光看着质地，就知道不简单。” 潘小蒄拿起一个，掂了掂。 “确实不错，比冥界那些破破烂烂的碗要精致很多。” 我按照记忆中，从前在法斗会时候用的结构，照搬过来，一开始的时候，是在是瞧不出是什么东西，到了后面才稍微有点头绪。 “云然，你这方法能行不！” “可以，从前可以，现在也一定行。” 我用袖子擦一擦额头的汗，“这天气真是绝了。艳阳高照啊！” 潘小蒄也站了起来，“要不我们改装一下衣服？虽然料子很透气，但是真得不太方便。” “这样不太好吧！韩笑彤给我们准备了这套衣服，应该是为了之后见白鹤散人的时候，不至于失了礼数，要是我们随意破坏的话，韩笑彤那边可不好交代。” “也是啊！但是想想等一会儿还要煎熬很久……” 我不得不承认，确实是非常的煎熬。 苏禹和黑耀拎着好几条处理好的鱼回来，“哇，你们速度也太快了！” “还好，这旁边的湖水里，鱼还是很多的，所以不难。” 苏禹想坐在身旁的一块石头上，结果又是一声惨叫。 “这也太烫了吧！” 好家伙，连着石头都是这样的温度了。 “没办法，只能站着了。”黑耀叉着腰看向我搭建出来的小灶。 “咳咳，来，上鱼吧！” 我催动体内的业火红莲，使得燃烧得更快一些。 “这鱼就怕吃着没有味道啊！” “找找马车上有什么什么作料之类的？” 苏禹和黑耀翻找了一遍，无奈地摇摇头。 “没事没事，等我们吃饱了，就开始上山啦！” 我知道，今天的行程对于我们来说，一定是一项体力的考验，补充能量是非常重要的，而且韩笑彤也特地嘱咐过，上去的路应该会很长，要做好心里准备。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鲜美的食物，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看来是真的了！”潘小蒄尝了一口鱼之后，由衷地感叹道。 我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有什么关联，比如，今天的主题就是自食其力，简单纯朴……又或者是互帮互助？ 我甩甩头，还是认真地品尝美食吧！毕竟出来一趟不容易的。 等我们四个人全部吃好之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放在马车里，沿着韩笑彤消失的地方，慢慢往上走。 这里的路，确确实实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没有砌好的石阶，所以要很小心。 我和潘小蒄走在前面，两个男生盾后。 有泥泞沾上衣裙，我们谁都没有在意。 “啊！” 我和潘小蒄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处泥地里，轰得窜出几十只棕色的蝴蝶，像是我们的来访惊扰了它们。 “这是什么？” “好像是枯叶蝶，特别喜欢生存在深山老林，因为它们的颜色像是枯叶一样，所以叫做枯叶蝶。” 苏禹在后面一把扶住我和潘小蒄，解释道。 “真的好危险啊！要是遇上什么蛇之类的，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逃走的。”潘小蒄有些害怕了。 毕竟是在人间，所以能使用的法术都有限，这里我们就好比是普通人。 第二百零七章 仙雀楼 周围都是参天大树，阳光从缝隙之中倾泻，照亮地上的泥泞和艰险。 “不管怎么样就当做是一种体验吧！这种汗流浃背的经历，之前很少有机会尝试的。”苏禹倒是没有怎么着急，反而是想当成一场体验。 这样的心态很好，如果换成是体验的话，就好像现在的艰难都是一种享受。 我点点头，“来吧，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坚持走完它，只是一座山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我拉着潘小蒄往前走去。 “注意脚下和头顶！” “好。” 潘小蒄的脸色有一些苍白。也许对于常年生活在冥界的潘小蒄和冥王来说，身体早就适应了较低的温度，现在处在炎热的环境里，比我和苏禹一定更加煎熬。 好在我们几个人还是蛮有毅力，一鼓作气，中间没有停歇。 “是不是快要到了！” 潘小蒄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一个高耸入云的石柱。 “好像是的。”我现在是半拖着潘小蒄往上面走。 一步两步，看得出来，大家的体力快要接近极限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韩笑彤之前说的话了，让我们吃的饱一点…… “终于到了。”黑耀靠在柱子的旁边，有些气力不足。 “这上面写着仙雀楼，那应该是到了吧！但是看这里的地理位置，明明还是半山腰啊！” 从外面这里往回看，身后的街道都快变成一条缝隙了。 依稀还能看到之前游戏的那个大台子。 “四位都来了！不妨进来吧！” 一个声音出现，把我们都吓了一条。 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姑娘，头上挽着斜云髻。此刻半低着头，一只手伸出指向上山的方向。 我们相视一眼，应该是到了。终于有了一个准信，我们自然是心潮澎湃，脚步又加快不少。 “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啊！” 我走在最前面，想了解一下接下来我们要干一些什么。 “我叫小天。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姐姐，也是白鹤散人收的第一批弟子。” “小天姐姐，您是在那里等候我们多时了吗？” “正是呢！还是白鹤散人下令，让我前来接待你们。” 她走了几步，然后在一个地方停下，伸手在空中笔画了两下。 然后出现了一道裂缝，里面的景致与周围的环境全然不同。 “这里面是？” 小天点点头，“嗯，那是真正的仙雀楼。” “真是玄幻啊！” 我们在天界冥界都呆过一段时间，所以见到这样的设计，只是有一点惊讶。 作为一个十二个月里，只出现一个月的仙雀楼，也是应该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小天衣袖一挥，我们四人瞬间转移，双脚落地，仿佛行走在云端，脚下是绵绵不绝的白色烟雾。 “这地方真美，有点接近仙境了！”潘小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带动着衣角旋转成花，真是美不胜收。 小天姐姐抿嘴一笑，“各位，请跟我来吧！这里是白鹤散人的幻境里，大家可以用意念。” “这么大的地方，竟然是白鹤散人设置的幻境，这个本事有一点大了！” “那是啊！我们白鹤散人的名号可不是吹的。” 小天点地起身飞起，向远处高入云霄的仙雀楼飞去。 “刚才小天说意念，你们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苏禹背着手立在原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象。 “那我们就试试吧！” 说着，我集中精力，把念力灌注在脚下，渐渐我感觉到身上开始轻盈起来，随意走几步，已经有了要远飞的意思。 “云然，你真是厉害啊！”潘小蒄还没有动静，随口感叹一声。 “就想象自己飞起来就可以，更多的靠得不是我们的念力，而是周围的天地灵气，这里灵气充沛，稍加利用，就有效果了。” 擅用身边的资源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跑起来，接着一个跳跃，乘风而去。 “你们加油啊，我先去探探路。” 也许是太久太久，没有享受过飞翔的感受，所以心情格外的畅快，之前的疲惫一扫而散。 这里有白云悠悠，仙雀楼的楼阁，壮观明丽，底下是泉流瀑布…… 仙雀楼里，韩笑彤和白鹤散人正在闲谈。 “韩兄弟，你这次是煞费苦心啊！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兄，你这以前个弟子不是还差两个吗，我给你物色了两个，也算帮你提前完成任务。”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咳咳，那白兄弟是觉得我有什么企图？” 韩笑彤说着话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他是想白鹤散人看一看云然和他究竟有没有纠葛？为什么这段时间，他的梦，还有反应都很奇怪，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有什么企图，等一会再说，看来是有人来了。” 小天来到白鹤散人身边，“主人，人我已经带进来了，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给他们安排一下房间吧！” “是。”小天接受到指令，立马退下。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说要来一场大戏，我可以连夜开始安排了。”白鹤散人转向韩笑彤说道。 “明白明白，白兄愿意帮我，我感激不尽，日后只要您开口，我绝不推辞。” 韩笑彤这个誓言发的是很大了！ 只要白鹤散人开口，他就一定会办到！ 白鹤散人越来越好奇，这个云然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让自己的小弟这般执着。 “这外面是？”白鹤散人眼尖地看到外面有一个飞来飞去的身影。 “她就是云然。”韩笑彤淡淡带着笑意说道。 “云然，这个名字，我倒是略有耳闻，可能只是一个巧合！”白鹤散人摇摇头，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我在外面来来回回溜达了很多圈，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来到韩笑彤和白鹤散人所在的地方。 我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看向韩笑彤。 韩笑彤对我笑笑，我也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人，应该就是白鹤散人了。 “前来打扰了，白鹤散人！” 我稍稍行了一个礼。 白鹤散人见到我的样子，好像有一点点的惊讶，没有回我的话。 “白兄，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哦哦，安排吗，估计上来一次不容易，就让她们先休息一下吧！” 我看着白鹤散人眉宇之间的凌厉，恍然间有一点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突然，白鹤散人身边一尊仙鹤的雕塑动了动。 我差点往后跌落万丈深渊，韩笑彤明明离得很近，但是并没有拉住我。 “去吧，带这位云姑娘随处转转，等一会儿直接去找小天就好了。” 那只仙鹤听得懂白鹤散人的话，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原以为它真的是一尊雕塑，刚才说话的时候，也确实没有见到它有什么动作。 我瞧着这只仙鹤，感觉它很有灵性，两只眼睛溜圆，而且扑闪扑闪的，似有话要说。 面对眼前这只和我差不多高的生灵，我还是愿意相信的，直接坐在它的背上。 仙鹤长鸣一声，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去，我下意识地抓住它的脖子。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它没有回应。 “所以你只能听得懂我们说话，但是不能和我们交流是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只生灵心情更加好了。 殿中白鹤散人和韩笑彤坐着，仍旧在闲聊。 “听你说，这云然是你在凡间偶然认识的？” “确实如此。我正要回去，就看到她和另一位姑娘潘小蒄了。” “潘小蒄？”白鹤散人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震，是冥界那个女判官？ 果然，让其他三人来的时候，白鹤散人第一眼就认出了潘小蒄。 还有后面那个，不就是冥王吗？ 白鹤散人心里震惊到极点，不能言语。 偏偏这么巧，韩笑彤这小子真是走了大运啊！ 第二百零八章 往世泉 “三位，你们稍稍晚了一步。”白鹤散人不自觉的站起身来。 毕竟他知道，前面这这个人，一个是冥界的冥王，一个是冥王身边的女判官，韩笑彤是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是有底的。 “三位，先来参观一下我们这里，稍后给大家安排了房间，可供休息。” 白鹤散人的状态，让韩笑彤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自己带来的朋友应当是贵客，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白鹤散人这般认真过。 殿中其他三只仙鹤像是被施了法一样，突然活过来似的。 “请分别登上坐骑吧！” 苏禹，黑耀和潘小蒄面面相觑，好不容易上来，还一句话也没有说呢！ 三人也没有耽误，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那自然是要听人家的意思。 “白兄，你今天有些反常啊！” “哦？是吗？” “从来没有见过你起身迎接客人的。” “你真是在大街上随意遇到的？” 韩笑彤坚定地点点头。 “那真是奇了，我跟你说，这其中两人身份不凡啊！” “是谁？”韩笑彤知道他们或许是有什么身份，应该再大，也不会超过白鹤散人吧！ “你要不要听实话？” “白兄，你说。”韩笑彤认真起来。 “后面站着的一对，一个是冥界的冥王，另一个是冥界唯一的女判官。”白鹤散人摸摸自己不存在的胡子，很深沉地说道。 “啥？”韩笑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冥王和女判官？这么会出现在凡间，那云然和苏禹呢？也是来自冥界？” “云然和苏禹，我不太好确定。所以你究竟是怎么遇上他们的？还愿意跟着你来仙雀楼？” “说来话长啊！我是觉得云然有眼缘，所以留下了她们。之后稍稍一占卜，发现云然即将面临大劫，唯有喜事方可冲刷，所以就设了一个游戏，她们胜出之后，由我安排活动，若是三日之内考虑清楚，就立即成婚啊！” “这……”白鹤散人沉吟片刻。 “你知道，我虽然是上天界的人，但是向来不管闲事，更是不知道冥界这许多，看来我要抽空回去一趟了。” “这样也好吧，我也是真心把他们当做朋友……” “流程你也都清楚，我去去就回，不会耽误很久。” 白鹤散人知道韩笑彤的能耐，所以放心地把接下来的好戏，交到韩小公子手上。 “好，没问题。” 我跟着这只仙鹤，在天空中游荡了很久，感受着这急速的风送脸颊划过，头发肆意的散开。 “差不多啦，带着我回去吧！” 我拍拍仙鹤的后背。 它收到指令之后，稳稳地停在仙雀楼的顶楼，里面的小天姐姐见到我，向我伸出手。 我一个纵身，从仙鹤的身上进入仙雀楼。 “谢谢你啦！”我对着远去的仙鹤喊了一声。 “没有被吓到吧！” 小天姐姐带着我往里走。 “是啊，没有，反而觉得挺刺激的。” “好戏可在后头呢，先去沐浴一下吧！这衣裙我帮你收拾一下。等一下其他三个人也会来的，所以你有更多的时间好好享受。” 这里好像是专门用来招待的地方，打造的十分豪华精致。虽说是幻境，但是这里的一切给人感觉很真实。 一间间厢房隔着，里面传来一阵阵的香味。 “这是我们这里特制的香，里面也准备了新鲜的水果，差不多时间的时候，我会来喊你的。” “然后总共有四间，分别是归字谣，相见欢，长相思和潇湘神，凭感觉选择就好了。” “所以，我们四个人的配置是不一样的？” 小天姐姐淡淡地笑了笑。 “那我选择潇湘神吧！看眼缘选的。” “好的，那请先进去吧！” 我分外好奇，这中间会有什么玄妙？还是只是单纯地为了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所以用了词牌名？ 我轻轻推开“潇湘神”的小门，心下漏了一拍。简直仙境啊！ 这里面仿佛是另外一个幻境，竹香四溢，仙气缭绕，泉水叮咚。 中间一个装着水的木盆，还冒着热气。 我脱下身上厚重的衣物，剩下中衣中裤，用手试了试水温，然后慢慢躺进去。 这里面的水也散发出淡淡的竹香。 旁边的架子上，是准备的冰镇葡萄和香瓜。 我不禁摇摇头，这韩笑彤和白鹤散人都是十足的有钱人家，处处显露出富贵和精致。 我缓缓闭上眼睛，放松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享受着竹香热氲。 很快，外面传来一点喧闹的声音，我估计是苏禹他们来了。 潇湘神是最靠右的房间，不知道和我相邻的会是谁？ “有人吗？” 我轻轻喊了一声。许久都没有回应。 看来这里被控制了，只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房间之间是无法交流的。 既然如此，我随性小憩片刻，等着小天姐姐来叫人。 此刻小天正在和韩笑彤打算下一步计划。 “你们主子有和你说过，接下来的计划吗？” “回韩小公子，未曾，只是嘱咐过，让我听从您的安排。” “这就好办了。” 韩笑彤了解了白鹤散人给他的权限，立马吩咐道。 “首先，等他们休息好，换完衣服，你们就带他们前往仙雀楼的瀑布，教他们一下你们派中基本的法术，然后到瀑布后面的密室等我。” “好的，明白了。只是这密室，危险重重，怕是容易受伤。” “受伤确实要考虑一下，那就要麻烦小天姑娘去召集一些会医术的姐妹了。” “明白了。”小天立马去安排。 韩笑彤独自一人来到瀑布底端，白色的飞沫从几十米高的地方坠落，有些溅到韩笑彤的衣角，他也没有在意。 “云然啊云然，我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希望这个往世泉能有答案。” 往世泉，顾名思义，是有能力感知到往世的神泉。 进入的人会面临一重又一重的考验和选择，一方面是监测各方面的能力，另一方面是通过这些考验和选择，得出往世是否有联系的结论。 虽然白鹤散人一直说，这些迷信的成分比较大，但是韩笑彤还是愿意来试一试。 “今日就有分晓了！”韩笑彤的拳头微微握紧，一个飞身进入瀑布之后。 我从一个梦中醒来，梦到自己再一次看到了珉之，也就是崔管事，他说，不要害怕，坏人终究会被绳之以法。 可能是因为韩笑彤的缘故，我一直觉得他们两个有些相像。不过既然是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没有多纠结。 快速地穿好准备的衣服，和小天姐姐一样的一身白色，细看之下，可以发现有云彩和仙鹤的暗纹。 收拾妥当之后，推开门出去。 我应该是出来地早了，也没有打扰其他人，径直走到床边，看着底下的流云万丈，泉瀑宏伟。 若是远眺，是绵绵不绝的白云，近看，则是深不见底的泉影。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真的是仙气十足，甚至比从前仙界的景象，还要令人觉得壮观。 想起从前的仙界，我依旧怀念兰台之境里自己的小院，这些年东藏西藏了好多东西，若是翻出来，一定很有意思。但是现在已然没有了这个机会。 我靠在窗边，一时间惆怅万千。 还是那句话，几个月前的我，哪里会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 事情的变化真是瞬息万变，难以预料啊！ 我轻轻叹出一口气，与此同时，潘小蒄也收拾好出来了。 “云然，你动作还是真快啊！” “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呢？我发现韩笑彤这个人有点意思！” “怎么说？” “你有没有发现，他总是把我们安排的很体面，然后又是把我们弄得很狼狈？” 我说的是一上午的经历。 第二百零九章 基础剑法 “有点这方面的意思，可能也是想让我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潘小蒄枕着腮帮子，和我搭话。 “是呢，世态炎凉啊！” “你们在说什么？” 苏禹和黑耀依次都出来了。 “没说什么，感觉这里视线看得远，心情很明朗。” 我眺望远方，平日里总是低头，很少有机会好好的放松眼睛。 “四位的行动比我想象的快上许多，请用之前的念力，与我一同下来吧！” 小天稳稳当当地停在窗户外面，说完话之后，飞速往下掉落，在一定高度的时候，速度缓缓降下来，最后停留在瀑布底下的礁石上。 我们四个人都是年轻气盛的，对于挑战当然是迎面而上的。 我先一步踏出窗外，想象自己脚下是长剑，慢慢地动起来。 “你们也可以试试，假设脚下有什么支撑物带着行走，然后把念力集中到支撑物上。” 我来来回回摇晃几下，已然找到诀窍。 向着深不见底的瀑布泉底飞去。 身边刮过一阵阵凉爽的风，吹起大袖宛若飞鸟。 “云然，你的资历不错。”小天见我动作娴熟迅速，对着我说。 “哪里哪里。”不过是沾着从前天宫里飞行的感觉，所以最容易从新开始罢了。 “接着！” 小天姐姐随手抛出一把竹剑，我稳稳地接住。 “等一下要用，你先自己琢磨吧！” “好。”这把竹剑其实分量很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如果等一下需要舞剑的话，着实要费一番力气。 我随手比划几个剑花，感受这把竹剑的威力。 不多久，潘小蒄苏禹和黑耀都来了，小天姐姐还是每人一把竹剑。 “接下来的动作，我只示范一遍，你们学会之后防身，就可以进入这面瀑布了。后面韩笑彤已经在等候。” 小天动作迅速，左脚点地飞身，往瀑布下的湖面飞去。 先是在湖面上点开几圈涟漪，接着一个回身，竹剑划过水面，激起浪花。小天的身影在湖面上反转，舞着手中的竹剑，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我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最最基础的几个动作，不知道苏禹能够感觉的到。 毕竟从前他在天宫里，可是剑术一流的人。 小天借着周围的岩石，每一步都提前算好了距离，一步不差，回到原先的地方。 “就是这样的。你们若是觉得可以了，就请进去吧！但是切记，要一个一个人这样进去。”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这是要把我们打散的节奏啊！ “若是日落之前，没有进去的人，就没有办法参加明天的活动了！” 小天留下这句话，径直离开了。 “刚才是什么动作来着？”潘小蒄对这个剑法一窍不通，黑耀也是低沉着脸。 我看向苏禹，他对我点点头，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来，潘小蒄，我和你。基本上我记得差不多了。” 潘小蒄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因为那边同样的，苏禹开始交黑耀动作了。 “首先，把灵力聚集在脚尖，要轻轻点在湖面上。” 我一边说着，一边向潘小蒄示范起来。 “就是这样？”她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可以站稳的，但是就吃不了多久。 “没事，如果觉得不太行的话，就一步一步走，左脚换右脚，知道时间能够维持得更久一些。” “好，我明白了。” 我看着差不多到了七八分火候，就开始下一步动作。 “手腕绕圈，甩一个剑花，转身之时做一个云剑的动作。要注意身体的协调，相信自己身体的本能，伴随呼吸的频率吗，试试看。” 潘小蒄的学习能力还是很高的，片刻之后，就立马有模有样起来。 我看到学习飞速的潘小蒄，后面也加快了输出。 “我差不多是学会了！”潘小蒄点点头，向我感叹道，“真是不知道云然本事这么多。” 再看看苏禹和黑耀的进展，也是到了差不多的水准。 “我建议，其实这些只是一些最最基本的动作，如果是要进去历练的话，我们要融会贯通一下，不能简简单单地寄一个动作。” 苏禹也赞成地说道，“确实如此，里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惊险，而且我们还是分开的，所以我也建议，我们应该实战一下。” 这话把潘小蒄和黑耀吓得不轻，毕竟也是刚刚学会这门剑术。 为了实力匹配，我还是和苏禹一组。 感觉瞬间回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禹一言不合，二话不说的开始和我斗法。 不过这次可不一样了，我现在不是从前那个初入天宫的云然了。 “来吧。” 我见苏禹迟迟不动手，赶紧催促道。 “好。” 苏禹双脚快速地瞪在水面上，凌厉的剑气，挑起水花向我袭来。 我等者快要接近的时候，身体灵敏地一个回旋来到苏禹的身后。 他仿佛看出我的下一步动作，一个侧身，两把竹剑触碰到一起。 竹剑上深深擦出火花，周身的湖面涌起巨浪。 我一边放着苏禹的招式，一边思量要怎样利用周围的一切资源，和苏禹对抗。 很快我发现了一块大的礁石，旁边就是万丈深渊。 我带着苏禹的剑气，往边缘打去。 然后装作出于劣势的状态，退居在礁石上，等着苏禹进攻。 苏禹的剑尖指向我，还有三寸的时候，我一个纵身，竹剑遁入礁石，用支撑的里，一只手握住竹剑，身体旋转起来。 苏禹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一招，我再一次反击过去，两人还是僵持不下。 潘小蒄和黑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和刚刚学的是同一种东西吗？ 不亏是两个人，都有底子。 就在刚才的片刻，让潘小蒄拿着这把竹剑，都已经十分吃力了。 “苏禹，点到为止吧！”黑耀对着苏禹喊道。 苏禹收回竹剑，我也稳定住身形。 “该你们了，潘小蒄和黑耀！”我对着这两个无动于衷的初学者喊道。 其实我猜测，里面未必是真的凶险，更像是韩笑彤在观察什么。 如果里面危险，绝不可能让两个不会剑术的人单独进去。那样出了事情，就不好说了。 难道之前那些失踪的姑娘，也是因为这个瀑布后的地方，所以来了仙雀楼，就再也没有出去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泛起一点恐惧的感觉。 “苏禹，我们等一下，谁先进去？” 潘小蒄和黑耀肯定是要再练一会，只有我和苏禹两个选择。 “你先去吧，我再辅导辅导他们。”苏禹不着急进去。 “好，那我先走一步了，你们也要赶紧来啊！” 苏禹冲着我浅浅笑了一下，仿佛从前的苏禹又一次出现在面前。 我苦笑一下，算了，又看走眼了。和我一起过日子的，是眼前这个苏禹，也不是之前在天宫的一段模糊的记忆。 我拼命捶捶自己的脑袋，然后一个加速，冲进瀑布后面的世界。 果然，暗黑的环境里，韩笑彤坐着等着人进来。 “云然，又是你第一个啊！真是了不起。” “哪里，只是运气好。” 韩笑彤当然知道我是在敷衍，但是没有戳穿。 “从这里走进去，会出现一个屏幕，请你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按照这样的规则，一次进入下一个房间，直到走到尽头，我回去那里接应你们。” “原来是做选择。那为什么还要我们学一套基础的剑法呢？” “怕你们会有心魔，所以提前准备一下。这里仙雀楼灵力充沛，所以用基础的剑法就可以击退心魔了。”韩笑彤的眼睛里透露出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促狭。 “请云然姑娘进去吧！” 一条长长的甬道被打开，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韩笑彤，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突然袭击的东西吧！” “有没有，都是看你的心魔。”韩笑彤走过来，一把把我推进去。 第二百一十章 迎战心魔 “喂！”我来不及站稳，整个人就身处在黑暗的环境里。 只有悠长悠长的回声陪伴着我。 “韩笑彤太狠了！”我在心里暗骂一声。 心里估计他一定有什么办法能看到我的一举一动，毕竟是保护我们的安全，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在观察我们吧！ 我鼓足勇气，把呼吸和脚步声放到最低，往前慢慢走去。 甬道里是无尽的黑暗，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可以推测，这里应该是密闭的空间，如果要出去，应该会有什么机关的东西。 我伸开双手，往墙壁上摸去，一片湿润光滑。 又断断续续走了很久，脚下突然踢到一个东西。 我弯下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没有反应。看来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那就好。 可是随着我的双手继续摸索，慢慢在脑中构想出轮廓，更像是一个人骷颅。 我的半条命差点就吓没了，按照上面腐烂的程度，应该是过去很久很久了。难道这些都是上山求道的女弟子？ 我绕开骷颅，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开始怀疑，是不是中间漏了什么？ 半路凭空出现一个骷颅不觉得奇怪吗？若真的是人，怎么会只有一个骷颅头呢？ 想到这里，我迅速折返。 好在这是一个笔直的甬道，我不用去记弯弯绕绕，回去的路畅通无阻。 我准确地找到那刻骷颅头，轻轻晃了两下，果然有所反应。 那个骷颅头浑身冒起青色的光，在黑夜里异常地耀眼。然后像是受了控制一样，飞快地往前滚去。 同时我感觉到身后气流地异样。 这是我的本能反应，直接跟着骷颅头往前狂奔。 青色的光芒以剧烈的速度翻滚着，可以说此刻的我已经跑得毫无形象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谁还会计较这种小事？ 骷颅头在前面一米的地方突然停住，偏向右边。 我脑子没有反应，身子反而像是装上雷达，和骷颅头的方向保持一致。 但是向右之后，走进的确实一个死胡同。 我一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甬道长宽的黑球滚过。 天哪，这要是慢上一点，岂不是小命都没有了？ 转头在看，青色的骷颅也不见了。 我抱着自己的头，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身旁的一面墙上出现一行明黄色的字。 “如果时光倒流，你愿意回到最初的时候吗？” 这算什么问题？ 紧接着，我分明看到墙上的画面。 “云然，你跟我走一趟。”师父表情凝重地说道。 这是我初入天宫时候的样子啊！ 看着画面里曾经天真无邪的自己，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刚才是天君的威慑之力。天君对兰台施压了。” “师父不是在巡查吗？” “嗯，我也是突然收到音讯。天君召集三司，花界一同议事。” 对，就是芍药仙子的这件事，使得欧文出现在天界众仙的眼前。 所以，这就是我的心魔！难道我潜意识里面，是想改变这种局面的？ 果不其然，开始播放另外一个版本。 “云然，你跟我走一趟。” 如果我有借口可以拒绝呢？如果我有拒绝，那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芍药失踪一案完美地解决了，也没有芍药仙子和牡丹仙子身份互换这个说法。 更没有后面照顾怀良，身陷火焰山的场景了…… 可是那样，我也没有办法遇到这么多的好朋友了，苏禹，温悦心，无忧，潘小蒄…… 现在我的头脑还是清醒的。 理想再美好也终究是理想，现实就是残酷的现实。 这世间哪里有这种可能性？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否”。 原本周遭黑暗的环境突然明亮起来，在我闭眼的瞬间，就已经出现在另一个场景之中。 此刻我正身处于云端之中，周围的亮光来自漫天的繁星。 璀璨夺目，光彩逼人。 云端的中间有一个像是擂台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一个巨大的仪器，仿佛随着时间，在微微地转动。 突然从仪器后面走出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他身上的绸缎因为繁星的闪烁而流光四溢。 “你是谁？”我开口问道。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 我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吸收过去，来到擂台之上，黑衣人的对面。 “喂，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一些什么？” 我看不清对方的眼睛，只能立在原地，做好一切的准备。 “不要害怕，我就是你，你的心魔。” “开什么玩笑，我的心魔应该和我一样啊！为什么会是蒙面的黑衣人？” “你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对面这人在说什么。 黑衣人没有理会我，像是照本宣科地念台词一样，说得同时，后面出现一块巨大的屏幕，上面是这一轮的问题。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想不想知道未来的答案？包括亲情，事业，爱情。” 对面黑衣人的声音十分沙哑，我感觉被韩笑彤戏弄了一番，我的心魔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声音？ 巧合的是，屏幕下方再一次出现画面，从我出发的视角，一模一样。 怪不得是叫心魔，确实画面上所有角度都是我亲生经历过的。 “现在把兰台交给云实，倒是不错的选择！”师父对着手中的茶盏说道。 “是啊，云实真的很努力！”云华往师父茶盏中添水。 “也不知道云然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司命告诉我，云然还好好的，就是换了一个身份。”云华师姐宽慰莫云。 云华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继续说道，“不过她说过，她会回来的。” 我会回来的！但是现在我已经回不去了。 当画面出现兰台景象的时候，我心底的堤坝瞬间崩塌。 这是之前做过的一个梦啊！ 现在回忆起来，还是那样的真实！ “你看到了吧！是不是那就是你想象的未来的样子？” 对面的蒙面黑衣人说道。 “不，那只是一个梦！”我反驳道。既然是梦，怎么能够当真？ “你心里已经把它当成最好的结局了，对不对？” 对面的人仿佛会读懂我的心思，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手中已经拿起竹剑，准备迎战了。 “什么意思？我就是你的意思啊！其实天宫中的事，你并没有放下对不对。你现在因为一个男人，放弃自己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吗，真是令人不齿！” “我没有。”我已经思绪混乱，接近失控边缘了。 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能够毫不费力就能戳破她的心思？ 而且丝毫不差？ 我在冥界的时候，确实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回去的念头，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想过。 我日日夜夜都会回想一遍天宫的人，把他们的模样刻在心里。我担心自己，那一天在奈何桥上看到他们的时候，会认不出来，那真是莫大的悲哀了！ 我双腿微微颤抖，满目的星辰毫无规律地眨眼，使我的思绪越发混乱。 “扪心自问吧！云然。你本来就不属于冥界，为什么要因为几句誓言，借赖在冥界？你并不是非要对得起谁，记住，我不是来这里当一个慈善家的。你要走自己的路！” 被眼前黑衣人一语中的的滋味并不好受，就像是所有的伤疤在一瞬间被人揭开。 我的心盲目地跳着，手臂已然挥向黑衣人。 “你果然忍不住啊！”蒙面的黑衣人好像得逞了一般，我可以想象到黑色面纱之后，对面的人发自内心的冷笑。 韩笑彤独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大屏，不知所措。 准确点来说，是看到第一幅，云然在天宫的画面的时候，就陷入了永久的沉默…… 第二百一十一章 面目全非 韩笑彤刚刚得知，云然本来是天界的人？ 若是这样的话，那确实可能会有一些渊源了，白鹤散人曾经和他说过，他是从天界来到凡间的。 至于为什么韩笑彤会穿越到这具身体里，白鹤散人也得不出所以然来。 而且韩笑彤来到人间的时候，从前种种都不记得了。 我飞快的上前，手中凝聚这十足的灵力，剑招巧妙而灵力。 说来也可笑，这眼前的人要真的是自己的心魔，凭借武力怎么可能取胜？心魔不是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会用那些剑招吗？ 对面的黑衣人不慌不忙的阻挡，并不着急进攻。 我倒是控制不住的心急起来。除了使用蛮力，还有什么办法吗？ “你若是纠结，那这场战斗就会无休无止的。” 黑衣人沙哑难听的声音从我的耳边掠过，带着一丝轻佻。 “我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要为难我？” “为难可算不上哦！是你的内心在作怪。”黑衣人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句话，我听得都腻味了。 “你还有没有别的词？我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对于过去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我扪心自问，这是最真实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从这样一张恐怖的嗓音里，笑出来的笑声也是诡异渗人。 “你说呢？只要你还是云然，你就注定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认命吧！” 我听到它的话，心中暗骂一声，偏偏给老娘我找不痛快是吧！等着！ 我一个健步如飞，贴近黑衣人的身边，右手剑花舞得虎虎生风，脚步虚晃捉摸不定。 左手凝结起一缕空气，使得黑衣人行动受限，右手一个扬剑，指向黑衣人的脖颈。 韩笑彤说会有心魔出现，用简单的剑招就能化险为夷，可是现在看来，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啊！”竹剑的剑尖差一点触碰到它的脖颈，只是差了一点点，却把它的黑色的，厚重的面纱截了下来。 我来不及去看它的脸，它像是见了鬼一样，撒腿跑出很远，顺带着一声尖叫，响彻云霄，我的耳朵霎时间轰隆起来。 不过是挑了面纱，男道友什么隐情？ 我还真是好奇，我的心魔会长成什么样子？ 若是不一样的话，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一场只是韩笑彤的恶作剧？ 黑影渐行渐远，然后蹲在地上。 我捡起地上的黑色面纱，却发现上面好像有血迹，现在已经干透，细问之下依稀能顾辨认出血液的味道。 “你这脸上是受伤了吗，竟然还会有血？” 黑衣人干脆坐在地上，望着外面的满天繁星，没有和我说话。 防人之心不可有，所以我并没有过去，只是远远地望着它的动静。 黑色的面纱接触到我的气息，竟然由凝固，渐渐开始变成一摊鲜血，然在黑纱上。 我吓得赶紧扔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还可以时光倒流吗？” 血液开始逐渐蔓延，这一块黑纱上，到底有多少的血？ “云然，你就是我，这血都是你之前流的。” 对面的声音很心平气和，奈何沙哑，听上去还是令人膈应。 “我就是你，你知道你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吗？” 我呆立这，一时间不知道要相信什么？如果是一场阴谋，是不是太夸张了？ 黑衣人站起身来，慢慢回过头。 我眯起眼睛，背着光看黑衣人的面孔，实在有些吃力。 但是还是很明显的看出它脸上有很多的疤痕和窟窿。 那是未来的我的样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它手中凝聚起火光，这个我分外的熟悉，那是业火红莲。 “这个你一定认识。” 黑衣人脚步有些不稳，正如我一再颤抖的心。 它伸出指尖，缓缓举起，靠近自己的脸庞。 我看到了什么？ 和我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上面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痕迹，右脸上好像是被烙上了一个巴掌，形状诡异地凸起，血丝全无，怕是早就流干了吧…… 我难以想象，这些伤痕出现在袭击的脸上，心脏的跳动一滞，呼吸极为困哪。 “你……” “为什么，和我……” “长得一模一样？” 它想扯动嘴角，牵动脸上许久未动的肌肉，更加的狰狞恐怖。 难道有一天，我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那我是要经历多大的风浪，才会被摧残成这样？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这里的仪器，你应该觉得眼熟，这是司命殿里，那面镜子的祖宗。” 黑衣人现在倒像是释然了一样，这种无形的压力和疲惫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 “司命殿？你还知道司命殿？” “我当然知道，你现在可以选择看，也可以选择不看。” 看来这是第三道题了。关于未来，你想知道吗？在已经得知自己会落得很惨下场的前提下？ “哼。”我冷哼一声。 “我的心魔就这点能耐，不过就是毁容，又不是丢了这条命，有什么好看的。” 黑衣人没有想到我这样坚决。 “我看到我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好奇是为什么？知道之后，你就可以预防下一步了？有什么不好吗？” “这个仪器的存在，我相信一定不是为了参透命运的，是不是？”我换一个问法，让心魔有点不知所措。 “你看，你犹豫了。我看这个一起，就是记录时间的，每一个人就好像是一颗星星，在时间的长河里，明灭，死亡之后重生。” 我走向那个巨大的仪器，上面刻有详细的星盘。 “虽然每一个人的命，都不能做到完全的平等，但是既然出生了，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矩，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好奇了。”我一口气说了很多，都是我平日里琢磨的，现在倒是真好派上用场。 “所以，我的心魔啊！你就此消散吧，我坚决不会看。” 黑衣人不死心，静悄悄地走近我。 我认真的看着它脸上的皱褶，不禁笑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有一天，自己面对镜子，看到的是这样一张脸，我会是什么反应。 活着不易，干嘛非要作践自己？ 就算是不能以面目示人又如何，退居深山老林，也是一个选择。 不是看自己心高气傲的要干什么，也是要看自己几斤几两能干什么。 心魔在我眼前渐渐消散，我知道，我战胜了它。 韩笑彤看着全场的画面，脑中飞快的运转。 这里面发生的一切，的的确确都是按照进入者的心境幻化的，韩笑彤和白鹤散人都没有做过什么手脚，所以是完全真实可靠的。 未来，云然一定会有劫难，以至于毁容的地步…… 韩笑彤和自己的梦联系在一起，愈发觉得可能要加快进度了，他现在是上帝视角，相帮云然还是有办法的。等白鹤散人从上天界回来，要好好探讨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缓缓闭上双眼，那张恐怖的面容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一下子的冲击太大，越是想忘记，就记得越清晰。 所以深呼两口气，把自己放在放空的境界。 “韩笑彤啊韩笑彤，我来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说着猛地一睁开双眼，周围的星辰开始剧烈地变换，我好像是身处在一个球型里面，头顶的星星不断地移动，我眼花缭乱。 然后听得一声巨响，周围的黑暗被剥夺，星辰被炸开，四散飞去，化成一粒粒细小的沙粒。 烈日当头，我竟然现身在沙漠里。周围的一望无际的沙丘和漫天滚滚黄沙。 我用手挡住猛烈的粉尘，心想，这又是闹哪一出？ 我这辈子和沙漠都没有关系吧！出生就是在天界，被师父莫云抚养长大，然后因为种种情况，现在在冥界呆着。 回顾从前的历程，和沙漠真是打不着竿。 第二百一十二章 沙漠奇遇 我在周围转了一圈，已经有沙子从鞋子里钻进去。 漫无目的地逛肯定是不明智的，所以我选择坐下，保存体力，等待指令的到来。 我既然来了，一定是有原因的，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确定是没有关联。 我找了一篇比较空旷的地方，背着炙热的阳光坐下。 果然身边有所动静。 我听到沙漠之下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警觉的神经蹦着，一刻不敢放松，只要对方有一点点的动静，我一定可以第一时间就做出反抗。 “嗨，这位美女，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惊愕地听到一个声音，但是周围并没有别人。 “我在这里呢！是不是在找我？”这个声音魅惑到极点，我本能是抵触的。 “爱出来不出来，不出来的话，请闭嘴。” “咳咳，不要这么冷漠啊！”这声音幽幽传来。 “看到地上的小瓶子了吗？捡起来，我就待在里面。” “你说捡，我就捡，你当我傻吗？”我没好气地说道。 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意，还是小心谨慎一些比较好。 “快把我捡起来，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呵，你以为你是什么神吗？”我毫不掩饰地嘲笑道。 “我就是神啊！” “那你自己出来啊！”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在和我玩逻辑？ “哎呀，我在这个地方等了上万年，终于见到一个活人，我当然是太高兴了。” “吹，你继续吹。”我不想打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你想不想知道，你关心的人，现在怎么样？我可以告诉你哦！” “谢谢，不用，没兴趣。”我站起身来，径直要走。 “等一下等一下，你的亲人和你长大的地方，就要遭遇劫难了，你也不管吗？” 我的心情郁闷，我看出来了，瀑布后面的游戏，就是一场自我的较量。 你若是想知道未来，付出代价就好。 你若是想回到过去，同样，付出代价就好。 “喂喂喂！” 沙漠上的小瓶子自己滚起来，一个太用力，直接装上我的脚边。 我没理，继续往前走。 “喂，好吧好吧，我真是服了。这里有一个你认识的东西，想不想看看？” “有的话，何苦卖关子，直接说便是。” “往生树，你成长的地方，是不是也有往生树？” 我一愣，往生树的形象在我脑海中构建出来，难道沙漠里也有？ “对，这里的往生树，年纪比你见过的还要大，你可以和他聊聊天。” “和一颗树，有什么好聊的？” “你不懂，呢树上不是有幻耳铃吗，这就可以聊天的。” “我信你个鬼。” 我弯下身子，捡起小瓶子，往外用力地一扔。 “喂！” 那一声悠长的喂在沙漠上即刻吹散。 眼看着就要落在地上，突然看到一根长长的藤蔓升起，稳稳地接住。 瓶口冒出一缕红烟，幻化成人身，红色的长衫，红色的头发，远远看过去，就是一团红色的毛线的样子。 “哼，敢欺负我，你胆子真是不小。” 我叉着腰，一脸你奈我何的表情。 “往生树爷爷，你看看这个人，刚来您的地盘，就开始欺负我！” 红衣小子开始哭诉，一颗巨大的参天大树渐渐向我这里移动。 “这是放大版的往生树？可是，这也太大了吧！” 你能想象，一颗足足有仙雀楼高度的往生树，这是什么概念？ 离我还有上百米的时候，它的树枝已经可以为我遮挡太阳了！ “往生树爷爷！” 红衣小子直蹦着过去，像是抱回家告状的孩子。 “就是这个人！” 红衣小子指了指我，我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看着有什么进展。 “往生树爷爷，您好。” “爷爷是我叫的，你可不许叫。” 我脸上依旧笑着，换了一种说法，“往生树前辈，您好。说起来，我很您也有一段关系呢！” “哦？说来听听？”原来这往生树真的可以说话，不过是借助多个幻耳铃。 “您的后辈中，有一个在天界，您知道吗？” “嗯。” “那真是巧了，我身边正好有一个它身上用过之后的幻耳铃。” 我从乾坤袋里，拿出这个小铃铛，抛给红衣小子。 “今日见到前辈，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哈哈哈哈。”幻耳铃一排排地晃起来，传来一阵笑声。 这真是厉害了，树上这成千上万的幻耳铃，像是都记录了一种声音，往生树前辈想表达什么，就有相应的幻耳铃响起，串联起来变成一句话。 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了。 “真是巧妙的缘分。徒儿，去把这位姑娘请过来。” 红衣小子不情不愿地向我走来，走路的姿势扭扭捏捏，像是要出嫁的小新娘。 我不禁轻笑一声，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借着一阵风的威力，向往生树的树干飞去。 “喂喂！你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红衣小子气急败坏，想着追回来。 “徒儿，不得无礼。” 往生树前辈这个一喊，红衣小子立马安静下来。 “这位姑娘，你可知道这个铃铛的主人现在在哪里？” “天界，兰台之境。” “原来如此，那我也放心许多。” “怎么了，老前辈，有什么好担心的？” “往生树的生命力极强，作用也有很多，要是落到有心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那听老前辈的意思，是说认识我们兰台之境？” “认识，自然是认识的，我和莫云也见过面的。” “我师父莫云？” 我惊叹出声，没想到师父还见过往生树的前辈，真是奇妙的缘分。 “现在兰台之境怎么样啦？” 感觉和往生树前辈聊天，就像是一个知心的长辈的感觉，语重心长，畅所欲言。 “兰台之境，现在应该是要换下一届了，天宫的局势动荡，应该波及不到兰台之境。” 我把庄绍的恶行的证据，都交给师父了，应该能够与庄绍抗衡。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去过兰台之境了？” “老前辈怎么知道，是的，我之前因为一些原因，一直呆在冥界。” 红衣小子见我和往生树聊天，径自跳到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 但是我猜得到，他一定在偷听我们讲话。 “怪不得，你身上的气味很淡。” “气味？”我们兰台之境会有什么气味？ “是的，你们兰台之境之所以叫兰台，是因为种着一种植物，无色无味，但是有一股香气，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啊！怪不得，之前总以为院子里闹鬼，看到有什么影子在摇晃。” “等一等，你的身上，还有其他的味道。” “嗯，是呢老前辈，不如来猜猜还有什么气味？” 撇去芍药仙子的凝花石，还有一小块彼岸花仙的凝花石，她们两者都有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混合之后，老前辈能否闻出来。 “像是两种不同的花仙，还有……” 我等了半天，没见老前辈开口，就兀自揭晓答案。 “是芍药和彼岸花的气味，我身上有她们的凝花石，现在已经融为一体了。” “不知道，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不能情绪起伏太大，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我猛然想起来，这几句忠告，确实如此，天界的药仙告诫过我。 但是来冥界久了，差不多快忘记了，还好老前辈提醒。 但是刚才我情绪也很激动，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啊！ 所以说，这里就是幻境！只是心头上的感觉，影响不到身体！ 明白了这个时候，我断定，在这个空间里，我可以肆意地苦笑，不会有不良反应的。 就像是关了很久的鸟，突然打开了笼子，但是早就忘记了怎样去飞翔。 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还是挺悲哀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往生树前辈 多少千丝万缕的情绪缠绕在一起，最后也懒得梳理了。 我淡淡一笑，“老前辈，您知道的事情还真多啊！” 这次，众多的幻耳铃只是轻轻摇晃，没有发出人的声音。 “就现在判断出来的，是你身体里有两种花仙的凝花石，加上几万年常年呆在兰台之境的仙草的味道，实不相瞒，你身体里还有别的元素。” “老前辈，您真是见多识广，可是我并不想知道这么多，现在其实就挺好的，顺其自然就好了。” “我知道，这一点你还是和我很像的，但是你现在不想知道的，怕是日后知道，没那么容易接受。” “哈哈哈哈，老前辈，您现在也来当说客了？” 我越来越感到奇怪，为什么一关有一关，就是想让我知道未来的事情呢？ “喂喂，你别不知好歹好吗，往生树爷爷这是在帮你，你别拎不清啊！” 红衣小子在宽大的树杈上蹦来蹦去，传过来一句话。 “其实这些说出来，也是无休无止的牵扯，也许会牵连到好几世，可是完全没有必要啊，你知道的，看透的红尘，别人未必和我一样有幸能了解到，到时候，就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你还真是蛮聪慧的。”老前辈猝不及防地夸了一句。 “我啊，在这篇荒漠上生活了几万年我的树根已经蔓延到各个空间，所以对每个地方发生的事，都是略有耳闻的。” “既然我们那么有缘，不妨就说说你想知道什么，这样总是没有违反你的心意吧！” 我沉吟片刻，就在刚才的间隙，都没有新的题目出现，那就说明，问题的来源，就是面前的往生树前辈，若是一味地逃避，我恐怕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前辈。”我靠着往生树几百米粗的树干，缓缓坐下。 “我想知道，第一点，我想确定，兰台之境是不是安然无恙，不用具体地说，只要是安稳的就好了。” “我猜到了，你一定会问兰台之境，我只能说，波折一定会有，但只是一小段时间，大概两三年，后面会稳定起来的，大概是十年后，你的师弟云实，会把兰台之境好好经营下去的。” “那就好。” 只要会稳定起来，那自己就彻底安心了。 至于其他，我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好像并没有了。 “你不想知道自己和苏禹的结局？” “我和苏禹啊，算了算了，现在都是把握再自己手里的，就不用去特意知道哪一种结局。” “你还真的是很执着呢！” 我看着远方无尽的荒漠，满眼都是细小的沙粒，用手掌掬了一些沙，看着沙子从手指间慢慢流逝。 这就是人生吧，抓不住的…… “你相信吗，我和你有一点渊源的。” “哦？是吗？可是我印象里，是完全没有交集啊！”我把头轻轻靠在树干上，外面的沙漠上热流肉眼可见，反而是树荫下竟然就得很凉快。 “没事，未来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我倒是有一个问题，这里是白鹤散人仙雀楼底下，瀑布的后面，究竟是怎样的幻境，我竟然能见到您呢？” 第一关的骷髅头，第二关的心魔，都是比较简单的，但是要把我输送到一片荒漠上，还能遇到一颗巨大的往生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嗯，我感受得到，你是通过幻境穿过来的，几万年了，我也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这个幻境是按照主人的强大意念虚构出来的，换句话说，你的心胸能容的下这篇荒漠，你才会出现。” “我？”我听着难以置信。 “你不相信的话，可是试一试业火红莲，可以烧毁这里，但是烧毁之后，我也会一同消失。” “竟是这样，那我再待一会儿吧！这里其实挺凉快的，视线开阔，心情也很宁静。” “你可以在现实中找到我的。”老前辈慈祥地说。 “从冥界出发，往西一直走，就能找到这片沙漠了。” “好，老前辈，老来日定当前来拜访。” 我轻轻躺在沙子上，看着茂密的树枝，把所有的阳光都阻挡在外面。 红衣小子看到我躺下，一下子来了坏心思，他把自己幻化成一缕烟，想砸下来，被往生树拦住。 “调皮，看来再关上几年吧！” 我轻笑一声，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说的他了。 “云然，回去吧！你的其他几个伙伴倒是都已经走出幻境了。” 我听闻这句话，一下子站起来，“这么快！” 我不禁怀疑，刚才在心魔那里纠结了太多时间。 一幕幕画面流转，我感觉要抓到什么，但是偏偏什么都没有记住。 “那我便走了，希望前辈好好的。” 我指尖凝聚起业火红莲，对着前方，发射出红橙色的光芒。 光线到达一定距离的时候，像是触碰到什么屏障的样子，破开一个小洞，然后慢慢扩大。 底下的沙漠也渐渐消失，包括往生树。 我又回到了满目星辰的地方。 苏禹，潘小蒄和黑耀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我的时候，连忙向我走来。 “云然，你的动作是不是太慢了！” 潘小蒄对我催促道。 我摇摇头，是你们动作太快了。 “刚才那个巨大的黑球，你们遇到了吗？真是吓死我了！”潘小蒄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巨大的黑球，那不是第一关的内容吗？ “我们经历的事情，应该来说，是相似的，最后都是要达到一个效果，就是问我们一个问题，是不是？”黑耀总结出来。 这一点我是认可的，可是为什么看他们几个的反应，只经历了一关的样子？ “诶，你们都是被问了什么问题啊！问题应该是不一样的。”苏禹一脸兴致地问道，对这个问题好像很好奇。 “我的是，问我愿不愿意回到过去。”我诚实地说道。 “你回答了什么？”苏禹继续追问。 “我当然是回答不愿意了，不然当从前的岁月是儿戏吗？” “那潘小蒄呢？” “是问我，愿不愿意了解自己的前世，我一样回答的不愿意。” “大家好像都是相似的题目啊！都是在问，想不想了解什么东西的样子！”苏禹问到这里，稍微做了一个结尾。 “那接下去，我们四个人已经聚齐了，会发生什么？感觉会是团队的考验。” 我点点头，是的，这个幻境实在是厉害，甚至可以跨越时空。 “恭喜四位出现在这里，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星辰快速的移动，拼成一个个字。 我又大开眼界了一次。妙哉妙哉！谁想出来的主意，真的是绝了！ 文字再一次变换，明晃晃的颜色在夜空中格外的耀眼。 “危机正式启动！” “请小心脚下。” “什么情况啊这是！” 潘小蒄紧抓住我的手。 星辰快速地流转，周遭的一切都显得异常的诡异。 “我们当心啊，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我提醒了一句。 话音刚落，脚下的平面开始摇晃起来，我们四人所站的地方逐渐升起。 我们变换队形，我和潘小蒄站在对面，苏禹和黑耀站在对面，此刻我们四个角颤颤巍巍地稳住。 耳边响起雷鸣一般的声响，风雨欲来也。 我们四个人都不敢做出大的动作，生怕脚下不稳，会影响到整体的平衡。 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脚下的一平米大的地方在匀速上升，不知道要是掉下去，岂不是要摔一个粉身碎骨！ “大家当心一点。” “接下来，只有三个人能存活，请选择出一个人牺牲。” 头顶的字再一次移动，拼成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句话。 第二百一十四章 时空错乱 “牺牲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从这里掉下去吗？” 我用余光看向脚边的万丈深渊，真的是深不见底。 “那我先下去吧！” 我站出来说道，心里已经有过预测，只是心灵上的幻境，一定是没有事的。 这样考验我们，无非是想看看，谁愿意站出来。按照韩笑彤这人的想法，最后一定只会留下一个人，或者谁都不留。 脚下的氛围开始慢慢缩小，这空间本来就不是很大，我毫不犹豫地把周围两人拉成和苏禹三角形的关系。 然后抽身，借着一点凝结的空气，挑重点说。 “我先下去等你们，不要害怕的。” 能有什么生命危险？韩笑彤不至于真的把我们陷于危难之中。 我张开双手，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底下的光景越来越清晰。 我看到一行字，心道果然会有后续。 “这里有四个区域，只有你们四个人进入不同的空间，这场游戏才会结束。” 四个区域分别是，人间，冥界，天界，上天界。 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四个人的选择不能重复的意思。 我心下有些犹豫，既然是团队合作，那必然只按照自己的意愿，我还要想一想其他人对选择什么。 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根本不能系统的分析，只能凭借自己的直觉了。 我选定了“上天界”字，向下飞去。 穿过黑色的屏障之后，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了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白鹤散人的身影。 我喊了一声“白鹤散人”，他像是听到什么，但是周围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人的样子。 难道他是看不见我的？ 这里是一段云层，我像是来到这个异世界的幽灵，悬浮在半空。 跟着白鹤散人的视角，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白鹤散人，您是不是能听到我说话呢？” “咦！看来我不是错觉，我确实听得到，不知道说话者是何许人也？” “云然，在您的瀑布后面的某一处，或者穿过时空了。”我并不打算隐瞒身份。 “你选择了上天界啊！” 白鹤散人果然是知道题目的。 “正是。” “那也挺好，不妨就跟着我看看上天界吧！”白鹤散人坦坦荡荡的样子。 “我现在是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等一下你千万不要说话哦！” 白鹤散人从刚才一直在那个人的位置，来来回回询问了好几番，才得知他的下落。 这里就是上天界，比天界形成时间更早，发展地更加遥远的地方。 整个空间都建立在云层之上，看这个建筑，比天界那些要高，更加宏伟。 风格也不一样，现在的天界风格趋向于古色古香的，但是看上天界的设计，更加简约，大量的使用了钢筋的材料。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白鹤散人身后。 这里的仙人，穿着上也完全不一样，除了一贯的长裙，这里的女仙也有裙长到膝盖的。 难道这就是未来天界的发展趋势吗？ 白鹤散人认真回忆打听到的信息，在脑中构建出线路图，小心翼翼地走着。 白鹤散人究竟是要去见谁？等一下就可以知道了。 韩笑彤的屏幕前，多个画面一起进行。 一个是云然去的上天界。冥王自己选择了冥界，这是他最为熟悉的领域。 潘小蒄的选择是人间，因为她猜到，冥王是第二个选择的，那一定会选自己熟悉的地方，而第一个选择的云然，不会选择冥界和人间的。这样推算下来，潘小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人间。 剩下的，就看苏禹了。 冥王去往冥界，他看到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上一任冥王。 潘小蒄看到的，是作为凡人的她自己。 苏禹最后一个下来，他对外总是不提起往事，但是他很清楚，有很多的记忆，他都已经找回来了。 包括自己的师父庄绍大庭之上，剥夺他所有记忆的回忆…… 苏禹的灵魂漂泊在无人的街道上，天宫这是怎么了，竟然是如此的空荡荡，如此凄凉？ 连巡逻的人都没有？短短几日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禹的第一选择就是去肃政院看一看。 天宫的路他是熟的，很快就抵达了肃政院门口。 原本三司的之一象征的石碑已经没有了，苏禹更加纳闷，怎么回事？ 肃政院现在已经不是三司了？ 他飘荡的身体，穿过肃政院厚厚的高墙，进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令他震惊不已！ 这还是从前的肃政院和师父吗？ 里面的声音被阻隔在外面，所以很难想象进入之后，耳朵瞬间炸开，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笙歌曼妙，舞女妖娆。 诺大的庭院里，庄绍坐在一张黄金打造的长椅上，左手搂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庄绍的面前，是一群花红柳绿的女仙在舞蹈。 右手边站着锦儿和庄落织，红舞娘等人。 苏禹很想知道，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的师父虽然有野心，但不至于这般丧心病狂才是。 苏禹走进了一些，听到他们的对话。 “庄绍大人，这舞您还满意吗？天君那里倒是十分受用呢！” “哈哈哈，不错不错，我差一点也要沦陷进去了，不过我年纪大了，这点把持还是有的。” 言下之意，当朝的天君过得也是这样的日子？ 当不至于才是，这样的话，允泽置温悦心于何地？允泽对温悦心不是很在乎的吗？ “还是年轻气盛，可以去折腾。好了，让人收起来吧！带进天君那里。天君真是经不起诱惑！” “这次按照你的意思，会把庄落织也换进去的。” “可以。” 庄绍看了一眼庄落织，眼神流转交流着什么。 然后庄落织和那一群大红大绿的女仙一同离开。 “就等着庄落织有什么消息，到那个时候，天君就可以彻底休息去了。” 庄绍松开怀中的女子，正襟危坐起来。 哪一个瞬间，苏禹觉得自己从前的师父又回来了。 就是这种威仪的感觉，只是现在看来，不过是庄绍的一层伪装而已！ “锦儿，最近天君和温悦心是不是已经彻底决裂了？” “只怕是还差一些火候呢！” 庄绍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让锦儿坐下。 锦儿很听话，乖乖坐在旁边，中间留着一点缝隙。 “现在温悦心算是和兰台之境站在一起，这是无疑的。就怕他们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昨天，我还听到温悦心和天君大吵了一架。” “吵架，具体一点呢！” “庄绍大人您说了，想位列三司之上，经过我安排的人几天的软磨硬泡，天君已经答应了。但是这件事情温悦心的执行司一定是不同意的。” “真是有趣了，天君两次忽略温悦心的意思，直接下达命令，这感情还真是经不起推敲。” 庄绍靠在椅背上，一脸慵懒的样子。 “看来离计划又近了一步。像个办法，把温悦心和兰台之境一起端了才好。” 庄绍开口就是一头狮子，锦儿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呢，要是执行司和兰台都倒下去了，那天宫里，可就全都是您庄绍大人您做主了！” 苏禹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庄绍的最终目的，恐怕是想操控整个天界吧！ 怪不得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一定是庄绍下的令，这种风口浪尖上，也不会有人往枪口上撞啊！ “长彦！”庄绍大喊了一声。 从黑暗中跳出来一个人，苏禹再熟悉不过。 看来这家伙是实实在在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啊！ 长彦迅速地出现在庄绍的面前，“庄绍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打探一下温悦心和兰台有交集的地方，时间不早了，是应该动手了。” “是。”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天君醉酒 苏禹从这些人口中，准确地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庄绍的手要伸到执行司和兰台之境了。 一旦庄绍在天宫垄断了所有的权利，那相当于凌驾天君允泽之上，那就意味着必然会有一番腥风血雨。 苏禹脚步不停，他打算先去看一看温悦心那里的情况，再转到兰台之境。 苏禹刚到执行司的门口，就看到双目赤红的天君允泽，一身的酒气，举止粗鲁地正推开侍卫。 “放我进去！” 天君怒吼，多半是在撒酒疯的样子。 “天君，请您回去吧！温主子说过了，不让您进来的！” 两个侍卫拼命拉住天君的胳膊。 天君头发微微凌乱着，一个人喃喃自语着“温悦心，我在你心里到底是几斤几两？” “哈哈哈哈哈，几万年的时间，难道真的是错付了？哈哈哈哈……” 天君低头呢喃，哪里还有作为一朝天君的样子。 “温悦心，我今日只想见你一面，你若是出来，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平心静气地说一些话，你要是，今天不出来的话，我就灭了你执行司！” 天君酒醉，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苏禹在一旁看着，心下震惊，这还是允泽吗？ “天君，天君不可啊！” “呵，你们还知道我是天君啊！快点给我让开！” “天君！” 一边是温主子下的死命令，另一边是失控的天君，他们难以抉择。 苏禹一个加速，穿入墙壁，进到执行司的里面，本来以为找一找温悦心要花一点时间的，没有想到温悦心就靠在后面的门上。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过任何的话，更像是发呆的样子。 “温悦心！” 苏禹淡淡开口道，不知道温悦心会不会听见。 温悦心的动作一顿，难以置信的样子。 温悦心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周围的方向。 苏禹清晰地看到，温悦心的脸色很差，而且眼下乌青很深，恐怕因为天君的缘故，没有少操心。 “是谁？” 温悦心的嗓音很沙哑，苏禹根本难以想象，原来天宫已经乱成这样了！ “苏禹。”苏禹报出自己的名字。 “你真的是？可是我为什么看不见你？” “可能我现在只是一缕灵魂，要不要先放天君进来？” “不，我不想。若是这次放天君进来，不知道以后会无法无天到什么程度了！” 温悦心坚定地拒绝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天君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苏禹知道自己劝不过，所以索性和温悦心聊起来。 “天君啊！一言难尽。算了，任他闹吧，反正到时候，天君醒来，未必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请把，苏禹，我正想知道云然的情况。” 外面的哄闹声没有停止，甚至越来越厉害，温悦洗咬咬牙，又派了两个侍卫在里面的门把关，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房。 “云然，还好吧！” “嗯。”苏禹嗯了一声。 温悦心轻笑一声，果然啊！苏禹这性子是一点都没有变。 “之前听说庄绍把你的记忆都消除了，我但是就觉得，你一定会有办法想起来的，没想到你现在还能无声无息地在天界游荡，真有你的！” “这其实和司命有关。” “哦？他啊！最近司命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是的，司命之前就嘱咐过我，建议我把发生的事情一笔一划地记录下来。然后在上面施展了法术，使之看起来，就像是一本诗集，这样谁都发现不了。” 苏禹顿了顿，对于温悦心，苏禹还是放心的。 “正巧的是，彼岸花仙走的时候，带着这些书卷一起离开了，我在冥界的时候发现了一点端倪，进而就找到了关撬，慢慢恢复了记忆。” “苏禹，你知道现在天宫有多乱吗？”温悦心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和云然在冥界也挺好的，不用理会这些的纷纷扰扰了。” 苏禹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其实我感觉得出来，云然嘴上说是想生活在冥界，可是她的心还牵挂着兰台之境，还有你，无忧，没有办法真正的放下之前的身份的。” “这一点我理解，但是我不希望天宫的事情，再去打扰你们了，能走一个是一个。” 这几日，天君对她精神上的折磨，让温悦心明白一件事，位高权重未必是好事，她执行司不应该太冒进，让别人挑不出毛病，长久地生存下去，才是第一紧要的。 苏禹也感受到，温悦心好像收起了之前的锐利，更倾向于和平。 “我了解下来，庄绍那时候，把青松的监牢扔到火焰山的时候，云然的的确确就在上面。” “果然是这样！” 温悦心重重地锤着自己的手，“怪不得之前庄绍这么奇怪，两三句话，拐弯抹角地问云然的行踪！看来他自己也意识到，云然可能是一个威胁了！” “确实如此，好在彼岸花仙前去救下了她。还有后来前任天君的事情，是长彦动得手。这一切，都是庄绍的阴谋。” 温悦心点点头，“这庄绍还真是下得去手！” “我刚才在肃政院那里，听到庄绍和锦儿的谈话，是他们安排天君整日花天酒地的吧！” “确实如此，已经有是几日了，天君都是在醉意中度过，至于天宫里发生什么事，都是由庄绍出面解决的。天君若是愿意听庄绍的话，那天宫基本就是要作废了！” 温悦心心里掂量这现在的形势，真的很不利了！ “那有什么办法，只能任由天君这样下去吗？刚才庄绍也说了，接下来，就要把心思放在你们执行司和兰台之境上了，你们要当心！” 苏禹把重要的信息带到。 “果然，我们还是逃不过！试想连天君都不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有多少几率能躲过去？”温悦心掰掰自己的手指头，怕是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你们这边还是留心点，和兰台之境最好不要过多的接触了。” “我明白，各自珍重吧！” 温悦心现在还有把柄在庄绍手里，就看她最多能为执行司带来什么吧！温悦心的心不住地颤抖。 三司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在出现了不平衡的状况的时候！ “苏禹，兰台之境现在处境很艰难，你去看看吧！我送你出去！” 温悦心绕过身边的桌子，她不知道苏禹在哪里，所以只能自己顾自己，相信苏禹会跟着。 “温悦心！” 前面传来一声怒吼，来自酒醉的天君的。 天君怎么进来了！ 温悦心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四个是为不会出事了吧！ 温悦心三步并两步，想上前去查看。 天君伸出手，青筋暴起，拉住温悦心。 “怎么，是在宅子里养了其他男人？” “天君，你到底在说什么？”温悦心难以置信。 就这？就这？温悦心听不懂天君的意思，她清清白白的，怎么就养起其他男人了？ 温悦心想甩开天君的手，但是显然没有作用，天君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温悦心看到天君眼中的狂暴，突然有些害怕，好像根本不会有人来帮她！毕竟对面的人是天君，高高在上的天君。 “你清醒一点好吗？我哪里有养别的男人？” 温悦心眼睛的清澈，在天君看来不过是一层伪装而已。 说白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一道万丈深渊横在中间了，不管怎么样去弥补，都无法挽回。 像是摔得粉碎的花瓶，还原出来的，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模样。 “没有，刚才你总不能是在对空气说话吧！苏禹，你在哪里！当初留着你，就是我最大的失误！” 天君吼叫道，苏禹还没有来得及走，听到这番话，知道天君误会了温悦心。 原本苏禹想开口解释一下，被温悦心打断。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个巴掌 “对，。没错，我就是私藏男人了，你能怎么样，只能允许你花天酒地吗？” 温悦心也生气了，天君这般样子，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凭什么？ 温悦心示意这里的事情她自己处理，让苏禹先行离开。 然后继续盯着天君的眼睛，有些话她已经憋了很久会更久了。 温悦心用了十分的力气在里面，挣脱出天君的魔爪，指着天君的鼻子骂道。 “允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之前答应庄绍，让锦儿的锦音阁变成三司之一，你知道以为着什么吗？你就为了和我赌气，当场下了草率的决定，你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吗！” “算是我执行司，算是我温悦心，求您了，请你看看现在天宫到底是谁在做主，还是你吗？还是肃政院的庄绍？” “天君啊！你花天酒地，对得起从前的天君吗，对得起你的母亲吗？对得起苦苦等你四万年的我吗？” 温悦心的清晰地咬字钻进天君的心里，他有一些难以适应。 温悦心以为天君会有所收敛，结果迎来的确实更大的争吵。 天君本来就在气头上，本着自己是老大天下第一的心态进来的，被温悦心这么一吼，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哼？温悦心你要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据我所知，就算我不在，你也没有合适的对象，对不对，所以当时你只是在利用我，对不对？” 温悦心径直摇头，她没有想到，天君会想到这个份上？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温悦心的心上涌起悲伤，“哈哈哈哈哈哈，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应该站在青松那里！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不知道，从前我的父亲的意思，也是让我投靠青松，你以为你是怎样登上这个天君之位的？” “是凭你自己的能力？不，你这么窝囊，只能等着，等着其他所有人都犯了错，自己才好上位，是不是啊！” 温悦心理智即将被淹没，她有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没有办法，她也有预感，和天君不如当一个陌生人。 天君被戳了痛楚，头脑一热，直接右手甩向温悦心。 “啪。”好响的巴掌声，可见天君下了十足十的力道，加上还处在精神恍惚当中，事后他回忆起来，根本没想到这一巴掌，把他和温悦心所有的可能打得稀碎。 温悦心定定地站在原地，纵然是天君下了这么大的力道，她强撑着站在原地，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好，这个巴掌就当做是自己的教训吧！ 温悦心往旁边啐了一口血。 嘴角鲜红的血丝，还在蔓延，口中因为有不断涌出来的血，说得话，有些含糊不清。 “天君，我们到此为止了，之后，你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现在请您出去吧！” 温悦心反而笑出来。 因为不用在考虑会不会有转机，也不用再有什么忧虑，担心天君日夜纵乐的身体，此刻，情分彻彻底底地断了。 温悦心呼出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是放下了一块心中的巨石，尘埃落定的感觉真好，无论结果好坏！ 天君自己受到反作用力，立马清醒起来，这一切看在温悦心眼里，觉得是分外的好笑。 “温悦心，我刚才？”天君一个激灵，醉酒的糊涂通通消散。 “天君，您还是出去吧！今后温悦心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又这么多的美女等着天君，还是快快回去吧！” “温悦心！” 天君的声音和眼神都温柔下来，让温悦心反而觉得有些反胃。 这样的面孔究竟是想做给谁看？ “既然天君这般喜欢我们执行司，那这样，您呆在这里，我先出去。” 趁着天君愣在原地，回想自己究竟干过什么的时候，温悦心双手背在背后，向门口踏去。 果然这四个侍卫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倒在地上，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抱着脑袋。 其中两个侍卫刚想开口请罪，被温悦心拦住，“别说话了，我去请药仙。不怪你们。” 温悦心说完坦坦荡荡地走出来，完全没有理会脸上火辣辣地疼痛。 温悦心第一时间前往药仙府，门口没有拦着，因为看到温悦心脸上的伤痕，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药仙，麻烦您跟我走一趟了！” 温悦心在院中照着药仙的身影。 “来了，来了！”药仙看到温悦心的脸，十分震惊。 “温主子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门口有四个侍卫受伤了，麻烦您走一趟。” “温主子。”药仙在天宫时间久了，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在整理必备的药材的时候，给温悦心拿了一瓶抚平伤口的药瓶，塞到温悦心手里。 “拿着，我现在就去。” 温悦心没来由地有点感动，还是收下了。 现在街上无人，温悦心只想冷静一下，做一下思想工作，不要再对天君抱有任何的期待了，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苏禹出了执行司，就往兰台之境的方向飞去。 没有想到现在的兰台之境，目之所及，处处苍凉。 从前的结界也没有了，苏禹直接飞进去，其他人也看不到。 云华正带着长大了一点的怀良，在院子里转着。 再往里面看，是云实在埋头苦干，卖力整理案卷。 苏禹想云实的方向飞去。 “云实，前来打扰了。” 云实先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是幻听了，所以继续低头忙活。 苏禹没有放弃，继续说道，“是我苏禹，现在接着一缕灵魂，来天宫了。” “苏禹！你是苏禹？” 云实站起来，看向周围。“所以我是看不见你的！” 云实现在站起来，已经和苏禹一般高了。 “是的，庄绍的下一步行动，就是针对你们兰台之境和执行司，你们要早做防备才是！” “我猜到庄绍一定会有所行动，但是，现在师父莫云身体抱恙，根本没有精力去预防这些事！” “而且，最近庄绍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莫名其妙的案卷，让我们兰台之境的工作量瞬间翻了好几倍，还有云华姐姐诶，要带着孩子，我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东西了！” 云实的话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 “这样啊！看来庄绍已经有所准备了，刚才看到天君的状况，也是非常的不好……” “哎！”云实叹出一口气，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又明亮起来。 “云然姐姐还好吗？之前潘小蒄说，云然在冥界办公，后来我让无忧前往冥界查看，到现在还没有音讯，正好你在，也可以问问你，云然姐姐的情况。” “她没什么事！但是一样担心兰台之境。” “苏禹，我们兰台之境要拜托你一件事，千万不要让云然知道天宫里发生的事情，之后，也不要让云然出现在天界了，你好好照顾她就好！” 云实轻声细语，满是对云然师姐的挂念。 “之前云然师姐留下来一个小盒子，说是里面有什么庄绍的秘密，但是我们没有找到钥匙，后来被师父藏好了，具体在哪里，他说在一个云然一定能找到的地方，这话麻烦转告一下。” “好，我会的。你们兰台之境要格外小心庄绍，他现在野心很大，连天君允泽都下手了。要是没有办法抵抗的话，那，这个天界，就是庄绍的天下了。” “我明白，我们兰台之境绝不闹事，也绝不惹事，但是危害到兰台根基的事情，我们一定是会全力以赴的，苏禹请放心。” 苏禹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心下感慨起来。 原来云实都已经这般大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上天界 “苏禹，这里不宜久留，不知道庄绍有没有在这里安插眼线，你还是快快快离开吧！” 云实感觉到有一道眼睛在看着他的方向。 云实假装自己在整理案卷，嘴角轻轻动着，和苏禹说话。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先离开了，相信日后还是有机会见的。”苏禹明白云实的意思。 如果庄绍发现苏禹在冥界回到天界的话，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当然他也没有预料到，原来选择了天界，竟然真的是来到天界。 苏禹最后看了一眼草木荒凉的兰台之境，回到大街上。 其实不止是云然，苏禹也会担心天宫的事情，因为是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是有情分的。 要不要告诉云然现在天宫的情况呢？ 苏禹是很犹豫的，云然知道之后，必然会陷入漩涡之中，要是不告诉，云然未来那一提哦按知道自己对她隐瞒的话，也是一种威胁。 究竟该如何解决呢？ 苏禹突然没了主意，一边是希望天宫太平，另一方面，是希望云然安安稳稳。 可是，世间安得双全法…… 这边的苏禹遭遇的是两难的选择，处在上天界的云然，现在还在跟随白鹤散人的脚步，去见一个很神秘的人。 绕过山水密林，竹屋泉流，桃花遍地，终于到了一座高大的大厦之前。 没错，可以用大厦来形容是没有问题的，大厦周围是用全透明的玻璃盖起，里面有一个球型的仪器，和之前看到的相似，但是微有不同。 “云然，你看到了，这里就是了，里面的东西，据说是老先生一个人布置的，他和天界的司命一直是有来往的。” “司命！”我有些吃惊，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司命点醒过我，说天界之上更有一层，上天界。原来司命和上天界是有联系的。 看这座大厦的位置，十分偏僻，想来交流之事也是神秘的。 白鹤散人走到巍峨的大厦之前，用手轻轻触碰在玻璃上。 玻璃上好像有什么魔力，可以通过白鹤散人的掌纹，辨别出身份，从而去告诉里面的神秘人，是谁前来拜访。 “还是真是有趣！” 我轻叹一声。 经过验证之后，大门打开了。我跟随白鹤散人一同进去。 “诶，看来是熟人啊！怎么来上天界了，不是在人间逍遥快活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正是从前在司命殿出现过的声音。 “是啊，因为是朋友所托，所以前来了解一下情况。” 白鹤散人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我作为一缕幽魂，也坐在旁边，索性都看不见我。 “说吧，找我什么事，能让你出来一趟可不容易。” 依旧是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诺大的大厦之中，不见人影。 我想起来，从前允泽的母亲，好像也是这样出现的。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白鹤散人说道，“我那个朋友叫韩笑彤，你知道吧！” “哦！他呀！我知道的。他发生了什么？” “花灯宴那天，他在街上偶然遇到一位名叫云然的姑娘，觉得十分有眼缘，包括最近也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梦，他也占卜过云然的情况，所以留下了云然，和她的同伴，一同前往我的仙雀楼。” “云然啊！” 苍老的声音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十分的温柔。我的心里也好像顿了一下，不明所以。 “那缘分不是一般的深啊！” 随着这句话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出现，一身黑衣到底，身高不高，脸上的皱纹也很明显，却莫名让我有一种怀念的冲动。 原来这就是神秘人！ “我没有想到，你们会以这样的形式聚在一起，还真是缘分。”他缓缓坐在对面，嘴角时刻带着笑意。 “那您是知道云然的吗？听您的意思，关系还不浅？”白鹤散人出口询问。 “我是听过司命殿，慢慢看着云然长大的。” 我彻底被震惊到了，这是什么意思？从小看着我长大？为什么？ 难道我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吗？应该不至于啊，为什么我将近五万年，没有发现一点的端倪呢？ “所以云然本来是天界的人，那韩笑彤会觉得熟悉，也是因为他的上一世是在天界，两个人曾经有什么交集！” 白鹤散人认真的推理着。 “正是如此，韩笑彤是和云然一同出生入死的人，只是先走了一步。” 和我一起出生入死，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火焰山时候的崔管事，崔珉之。 不会这般巧吧！ “不过，韩笑彤的灵性真的很高，他的占卜结果是正确的，云然确实有一个大劫在前面。” “这个韩笑彤和我说过了，那有什么办法吗？他说一定是要苏禹和云然成婚，才能化解这个危机，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白鹤散人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说给云然听的。 我听着面前两位的对话，心中有写迷茫。 为什么这么多的人，都会知道自己会有大劫将至？我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 “其实，这确实是一种很好的办法了。” 神秘人摸摸自己的胡须说道。 “韩笑彤在云然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就会中心不如原本就应该走过的轮回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白鹤散人问出我心中的疑问。 “我如果猜测得不错，韩笑彤就是崔珉之。他的执念太深，即使是孟婆汤，也无法令他放下，而且崔珉之之前服用过什么药，让自己的身体老得很快，所以他被冥界劝返。人间刚好有一个富家的公子哥轻生，两者灵魂交换，就有了如今的一幕。” 神秘人一口气说了很多，我慢慢消化其中的信息，果然是和我的感觉一样。可是还是难以接受。 所有事情发生的都这样巧？ “怪不得，他是有慧根的，所以也能和我打上交道。” 白鹤散人点点头。 “云然，现在在你的仙雀楼吗？我倒是很想去看看。” “哦，是吗，其实她就在这里，只是您瞧不见她罢了！” 白鹤散人直接把我的存在说出来。 神秘人号线有一些激动，“是吗！”他环绕了一圈四周，确实是吗都没有发现。 “我猜她是通过你的幻境过来的，是吗！”神秘人说的话，调高了起来，足见他的心情十分亢奋。 “对，云然，你要不说句话？” “您好。”我坐在原地，轻声说了一句。 “真的是啊！” 我怎么感觉神秘人都要热泪盈眶了呢！ “云然啊！没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好好活下去的，其他我不能保证，但是这点是一定的。” 我能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大劫是什么，只能顺着说了一句“谢谢。” 神秘人依然激动，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白鹤散人看在眼里，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估计这个云然和这位神秘人是有什么特殊的渊源。 “不知道，您对冥界了解多少呢？” 白鹤散人换了一个说法，问向神秘人。 “你是说未来，还是过去？” “过去。” “冥界冥王和一个女判官也有前一世的缘分，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不亏是上天界，这知道的事情就是比下面的人多很多。 听这个意思，冥王应该自己是记得前世的，但是潘小蒄已经忘记了。 这样的情况也很想我和崔珉之。 他暂时的轮回，不记得前一世具体的事情，只是对我有相似的感觉。 而我横穿在天界，冥界，人间之中，该有的记忆都是有的。 “真是不容易啊！” 白鹤散人长叹一声，“云然，你也听到了。不如就来做一个选择。” 果然，这考验就来了。 “你愿不愿意，等这次劫难过去，放下之前所有的身份，饮下孟婆汤，安安分分在冥界当一个小官？”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各有心思 我沉吟片刻，其实这对于我来说，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毕竟我一旦回去，迎来的一定是庄绍等人的疯狂追杀，甚至会连累兰台之境。 所以我很斩钉截铁地说道，“可以，我当然愿意，只要天下太平，我愿意忘却一切，重新开始。” 我是有前提的。如果兰台之境有什么事情，或者自己牵挂的小伙伴有什么为难，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白鹤散人只是轻微的点点头，这个答应并不出乎意外。 反而是神秘人眉头皱了皱，云然有这个意向当然是最好，但是天下何时太平过？ 无非是暗潮涌动的宁静前夜罢了。 当然，神秘人也没有说破。 “好，知道云然的答案，我心里也放心了，无论怎么样，我还是会尽量抱住你的性命的。” 我现在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当场听下来，心里有一些不痛快。 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在别人手里，到时候，岂不是连死都死得不痛快了？ 这是我的大忌，我最烦的就是别人对我的未来指手画脚。 你们不能因为自己是上帝视角，就随便给我安排命运啊！ 我依稀感觉，之前在天宫受到的挫折，可能也是有人摆布的。 我现在只是一缕灵魂，也看不见我的表情，所以这个神秘人没有意识到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 “白鹤散人，我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能否告知回去的道路？” “这个好说，要不你干脆随我一起回去，到了仙雀楼的地盘，你的灵魂会自然回归的。” “云然，你不多坐一会儿吗？”神秘人站起来，想挽留我。 我试着拉一拉白鹤散人的衣角，他明白过来。 “仙雀楼那边还有事，打扰了，老前辈，我们这就离开了！” 神秘人很明显是不想放我走，奈何我是一缕幽魂，穿梭随意。 “你刚才为什么不愿意呆着了？”白鹤散人出来之后，询问我。 “我不是很喜欢别人对我的人生横加干涉。” 我直白地说道。 “那还真是不凑巧，老前辈干得就是这样的事。”白鹤散人长叹一声。 造化弄人啊！ “走吧，我们回去好了，也不知道你们进展的怎么样了。”白鹤散人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轻点地，以极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仙雀楼。 他直接前往的是瀑布后面的幻境，韩笑彤应该还在入门的地方。 “白公子！” 韩笑彤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连忙说道。 “我回来了，该打听的已经有了。不过，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白鹤散人看着韩笑彤眼前的一块屏幕，怕是跟随着云然的视角，刚才的话也听进去了。 韩笑彤一个小孩的模样，但是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一点也不幼稚。 “是，差不多明白了，我只是暂时在这具身体里。”韩笑彤反应很快，一下子就理清了思路。 “云然现在也知道你是谁了，但是你终究不属于这里，怕是了解完此事之后，你我就不能再相见了，你可能又会有新的身份，过了奈何桥，孟婆汤，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嗯。”韩笑彤淡淡嗯了一声。 还好还好，得知自己是在完成上一世的遗愿，他甚至有一点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机会。 我刚进入瀑布之后，灵魂就不受控制地穿梭在密室之间，然后回到最初星辰遍地的地方。 看到黑耀和潘小蒄已经坐在那里等候。 “你们动作还真是快啊！” “云然，你遇到什么了？” 我思索了一下，“就是去上天界晃了一圈，上天界的人说，我将会有一场浩劫。” 之前潘小蒄从韩笑彤那里得知了云然的劫难，现在云然已经自己知道了，竟然还这么淡定？ “其实也没有什么，逆来顺受罢了。”我一屁股坐下。 说来说去，都没有一个人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这种感觉是在太糟糕，太折磨人了。 不久，苏禹也现身了，神情略微复杂。 我了解苏禹的心性，心想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但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猜测，他是左右为难的。 还有比被别人遮遮掩掩地告知，自己即将迎来一个劫难更加无语的事情吗？ 我心情郁结，也没有多问。 当我们四个人再一次聚到一起，幻境打开了，我们所站之地，就是最初进来的地方。 “恭喜各位，都通过了自己的选择，看到了过去，或者不远的未来。刚才你们四个人选的，也正是不同的境界，恭喜你们，顺利出来了。” 我生了一个懒腰，“真是不容易啊！” 得知韩笑彤就是崔珉之之后，我对他的感觉亲切了很多。 韩笑彤拜托白鹤散人出了幻境，是为了想看到云然的过往，和自己有没有什么交集之处，答案呢很明显了，他们也算是有了两世的纠葛。 通过这样的方式，也是为了让他们更加清楚自己心里的意思。 “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 韩笑彤说完这句话，把说话的权利还给白鹤散人。 “那这样，你们先修整一番，晚上好好吃一顿。” 这里还是要白鹤散人做主，所幸这里应有尽有，根本不用担心太多的资源问题。 “好，多谢了。”我对着白鹤散人说道。 我的确是想休息一下。小天姐姐再一次出现，领着我们前往厢房。 “请云然和苏禹两位，往这里走，黑耀和潘小蒄两位往这里走。” “等等等，为什么是这样安排的？为什么不是我和潘小蒄一间房呢？” 小天姐姐搭住我的肩，“放轻松，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是……” 我不知道应该表达出什么，至少在名正言顺之前，不能同居吧！ 我看着苏禹的眼神，知道他不会乱来，可是就是会不自在啊！ “走吧！” 苏禹坦坦荡荡地走进去，反观我好像有些扭捏了。 我也淡定地走进去。 我随意找了阳台的一张椅子坐下，想歇着一会儿。 我还在回想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 苏禹坐在我的对面，显然是不愿意打扰我，也在心想着什么。 究竟这些联系起来是意味着什么呢？我本人是坚定地站在顺其自然这条路上的，对于过去不想深究，对于未来的结局，也是一分一毫不想知道。 可是我的心魔，为什么脸上会有恐怖的伤，还说那是我之后的样子。 及其后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的上天界，那里住着一个神秘人，好似在操控我的命运…… 我看着远处流云时聚时散，偶尔有飞鸟，仙鹤掠过。 我根本无法集中思考，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无从下手。 苏禹也是一脸的愁容。 “苏禹，四个选择里，你选的是哪一个？” 我的注意力转移到苏禹身上。 “我选的是天界。” 苏禹看向我，我总感觉至此之后，苏禹的神态有了一些变化。 “那你是不是见到天界的人啦！” 终于找到一个能让我开心一点的话题了。 “是的，我见到了天君，温悦心，云华云实。” 苏禹还在掂量哪些应该说，温悦心和云实的意思，是想瞒着云然所有的事情，等风头过后，再同云然慢慢解释。 “那，他们还好吗？天君和温悦心的进展怎么样？” 我的以及还停留在很久之前，不晓得天宫中大的动荡。 “天君生活地很滋润，温悦心一心求上进，云实也是工作勤勤恳恳，大家都很好。” 苏禹考虑过说出这话的后果，他还是愿意独自承受这份孤独，让云然安心。 “那真是太棒了。我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不如我和你一起忘了前尘吧！” 我得知天宫安好的讯息，十分喜悦。 第二百一十九章 婚礼事宜 其实我真的不介意重新开始一段人生。 只要天宫没什么大碍，我愿意换一种身份生活，在冥界帮忙整理人事档案也是可以的。 苏禹心情复杂，他知道自己没有说实话，所以云然说的这种假设就是不成立的。 他如何不想抛下一切去好好地过日子？ 可是世界就是这样，总是抛出难题，让你为难。 苏禹轻轻笑着，“我陪你。” 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云然得知兰台之境有难回去相助，他苏禹上天入地也会陪着。 另一种可能，是云然没有参与天宫的纷争，那他苏禹愿意喝下孟婆汤，把之前的所有，统统忘记。 苏禹的笑中带有深沉，我看着的是远方，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谢谢你啊！能遇到你我一直觉得神奇，至少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我对你印象可不好！” 我捶捶微酸的腿，一边说道。 果然有一个可以聊得起来的伴，心情会好一些。 苏禹又是轻笑一声，“彼此彼此。” “真是难以想象，几个月时间，我们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不过呢，我觉得，我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考虑什么？”苏禹淡淡地问出一句。 “苏禹，你若是觉得我们两个还凑合，我们的婚事就定下来吧！” 我知道突然开口会有一些突然，还是说出来了。 左右是一辈子要跟定的人，下这个决心并不难。 苏禹缓慢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只能对他笑笑，我现在的形象是不是很搞笑，着急地提出来，就好像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似的！ 我能说是吗？我这些年接触到，能聊起来，磕磕绊绊一路走过来的人，只有苏禹一个。 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好，等问过潘小蒄和黑耀，我们就立马成婚，好不好？” 此刻苏禹的温柔，仿佛让我的心化成一滩水。又像是蜂蜜糖浆倒在心里，灌得满满的。 我抿嘴看向远方，从云层之间透露出霞光！ 那就是未来的希望吧！有一个归宿，是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很快，小天姐姐过来喊我们出来吃饭，于是我们四个人见到一个巨大的场面。 不仅是小天，我们还看到了众多的姑娘，都是一身白衣，仙气飘飘。 小天像我们解释，那就是她九百九七个师妹。 “九百九十七？这也太多了吧！” “所以呀，外面传闻可不是真的。”小天带领着我们坐在白鹤散人的身边，韩笑彤的对面。 “不要惊讶啊！这都是很好的姐妹。”小天和我们一起坐下。 “都是按照千字文排序的。现在只差两个就凑满一千个了，白鹤散人今后都不收徒了。” “还有这样的讲究！”潘小蒄也没有想到，这里能够容纳这么多人。 每天的伙食准备应该也不少，看这个阵仗，白鹤散人也是一个有钱人。 “我们这里，只吃素的，各位担待一些。”白鹤散人十分客气，我们也不好意思起来。 主要就是来玩，蹭吃蹭住的，我们才是要说担待的人。 “哪里，也是我们的荣幸。”黑耀对着白鹤散人敬了一下酒。 “四位，不知道刚才的幻境，你们玩得怎么样？” 韩笑彤低估了这个自然幻境的力量，他自己去尝试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情。 “还好啦！”黑耀说道。 韩笑彤点点头，确实黑曜那边，就是冥王之前的故事，他本来就知道了。 但是对于其他的人，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了。 “韩小公子，之后还有什么活动吗？我和苏禹已经想好了，可以接受您的提议的。” 总要有一个人开口，那就我来吧！韩笑彤的用意是相让我们培养出感情，然后化解我的劫难。 虽然我现在一头雾水，但是这个决定早晚都是一样的。 出了苏禹，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震惊。 潘小蒄把我搭在我的肩膀上，“云然，你是认真的？” 我点点头，“是认真的。” “你们这发展迅速啊！”之前在冥界的时候，一直都没有这两人的消息，结果来人间一趟，竟是想通了！ 韩笑彤看着云然额前的碎发，一时间有些愣神。他以为还要花许多心思，但是云然现在已经是答应了。 “所以……”我也拉住潘小蒄的手，问道。 “不知你们二人是什么想法？” “我们……”潘小蒄此刻结巴起来。 “黑耀，你的意思呢？”潘小蒄知晓自己前世的身份，其实心里有了几分猜测，眼前的黑耀和自己确实有一段渊源，而且不浅。 “这看小蒄的意思。”左右是人间的黑耀，冥界的冥王，潘小蒄确实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我还是要考虑考虑。”潘小蒄俏皮一笑。 虽然黑耀能够给到她很多熟悉的地方，她现在还想一个人单身几年。 “好。”黑耀也不着急，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就这样吧！韩笑彤你去准备，我这里资金不是问题，要是需要帮忙，你可以找小天。” “多谢白公子了。”韩笑彤微微一鞠躬。 我的这个选择，很难去评估对不对，但是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选择而纠结一生。 果断一点，有时候挺好的。 我偏过头，看向苏禹。 “你说，我们要是真的成婚了，要不要请你的母亲过来？” “这倒是一个问题，还有我们的婚礼是在哪里举办，也没有定下来。” 是啊，我只是说了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想要筹备起来，好像不是那样容易的。 韩笑彤思路清晰，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本小册，开始仔细询问婚礼的细节。 “两位是打算再哪里举办？” 仙雀楼？人间还是冥界？ “我建议还是去我们的地方。”潘小蒄拉拉我的袖子，“我们那里是很久很久没有喜事了，死气沉沉的，还是在我们哪里举办吧！” 潘小蒄说得也有道理。最重要的一点是，之后都是在冥界生活，所以办在那里会更加亲切。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不可避免地要表达出我们的身份。 气氛一时间有一点尴尬，韩笑彤率先站出来说明。 “各位，通过上一轮的游戏，我已经知道各位的身份，所以不用担心地点的问题。冥界也没有关系。” 韩笑彤说这话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彼此之间隔着一层薄纱，然后谁都没有捅破，但是都是心知肚明的。 黑耀笑了笑，果然这个韩笑彤不简单啊！ “好，地点就定在冥界好了，两位希望自己婚礼的形式，是简单一点，还是复杂一点？” 苏禹干脆做到我的身边，这种事情，当然是要两个人一同决定。 经过短暂的商讨之后，我和苏禹决定简单一点。 “好的，简单一点，我记下了，那就方便很多了，布置起来也不用大张旗鼓。”韩笑彤迅速地拿笔记下。 “最快的话，明天就可以了，两位做好准备了吗？” “没问题。”我感受到苏禹传过来的力量。 命运的不巧，让我和苏禹几经分分合合，有今日的局面，我已是心满意足。 轰轰烈烈的日子，在天界体验过了，以后生活在冥界，只想细水长流。 白鹤散人拍起手来，“那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我也是很久没有看到过喜事了，不知我有没有幸，也能去冥界晃一晃？” “应该没什么问题。”潘小蒄做主道。 “好，那我可不客气了。”白鹤散人手指凝结起灵力，只觉得周身的仙雀楼像是腾空一般，在天空之上遨游。 “为了节省路途，我便直接把你们送过去好了。” 白鹤散人的意思是，直接把整个仙雀楼转移到冥界？ 真是令人惊叹的修为。 第二百二十章 投其所好 现在黑耀有一点着急了，他本人就是冥王，不可能回去之后，还是黑耀的样子。 况且冥界他的身体受限制，很快就会被迫还原成冥王的样子，这就有点愁人了。 白鹤散人施法，我们头顶的光线也是忽明忽暗，光霞一眼即逝。 “话说，两位姑娘，有没有兴趣学一学我的独门秘诀，给人制造幻境。你们一定会有用得到的时候的。” 白鹤散人还能分出心来，与我们谈话。 “这种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吧！”我尝试过幻境的厉害，那是足以令人疯魔的力量。只要幻境中人，有一点的破绽，都逃不过自己的心魔吧！ “若你们真的愿意，我是有办法让你们短时间内学会的。” “白鹤散人的修为真是令人好奇啊！”我和潘小蒄一起感叹道。 “哪里哪里，在这个世道上混，心总要有一些自己的本事不是？就算我是常年游荡的状态，也是需要有看家本领的。” 这话说得的确不错，发现并且发扬光大自己的价值，是一个永恒的命题。 “冒昧地问一下，为什么白鹤散人只收女弟子，而不收男弟子呢？” 苏禹提出了一个好问题。 “哈哈哈哈，你小子想一想，要是几百个女子里，混入了一个男的，把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苏禹瞬间就明白过来，黑耀帮着打圆场，“那真是可惜了，注定学不了这个技能了。” 黑耀顺势把胳膊搭在苏禹的肩上，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回冥界的时候，你帮忙掩护一下。”说着，黑耀用力地捏了捏苏禹的肩膀。 苏禹知道黑耀的真实身份，所以也愿意答应下来。 不过，这个冥王确实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丢下冥界这几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耀现在心里已经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想着怎么瞒过这次。 在他们四人在仙雀楼的时候，天宫和冥界确实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温悦心和天君允泽大吵了一架，温悦心脸上还留着一个巴掌印，这已经被口头传得沸沸扬扬，可以说是无人不晓了。 但是为什么是口头上相传，那是因为无忧前往冥界，本来想马上就回来的，结果滞留在冥界，尚言司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动。 这让庄绍觉得有些奇怪了，距离无忧需要服药的间隔，还有不过几天的时间，他能跑到哪里去？ “长彦，你要留心一下无忧的行踪。原本以为他已经是归顺了，没想到还会闹出幺蛾子。顺便找一找尚言司里，能够暂时顶替这个位置的人。” 庄绍有些无语地起身又坐下。 一个无忧当然不足为奇，就怕他是干什么事，所以才会失踪。 “话说，兰台之境那面是什么情况？说是云然去闭关，但是天宫上下都找遍了是不是？” “正是。”长彦立在庄绍身边，认真地回答。 “云然，你最好不要出现，不然你和兰台之境一块遭殃。”庄绍自言自语了一句。 “锦儿那里安排妥当了吗？”庄绍问起锦音阁是事情。 “庄绍大人放心，锦儿那边一点问题都没有。您是不知道，自从天君和温悦心大闹了一番过后，现在啊，完全是离不开锦音阁，整日纵乐。” “倒是便宜这小子了，来，我们去看看。” 庄绍的肃政院已经昭告天下，不在位列三司，但是究竟出在什么位置，明眼人都知道，已经是凌驾三司之上了。 天君近几日，都不曾开过一次会议，一般都是庄绍亲自下令。 锦儿的锦音阁，本来的定位是想构建一个教育机构的，招揽未来的有用之才，因为天君这里的进度，所以临时改变了方针。 培养了一批又一批舞者歌女，这些女子本来是身为仆人的，但是因为有了锦音阁的存在，她们多少都有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 这真的是说不准，天君整日酒乐，说不定就被临幸了，到时候摇身一变，真的是扶摇直上九万里。 何况天君还不曾娶妻。 这样的机会吸引着很多人进去锦音阁。 但是也是需要经过严厉的选拔的，一旦是去接近天君的人，都会被锦儿安排人密切关注。 庄绍之前特地让自己的义女，庄落织，改变自己的行为，使之更接近天君允泽记忆中，温悦心的模样，一举一动，音容声色，都在慢慢像温悦心靠拢。 庄绍走进天君寝殿的时候，轻笑了一声，果然是有作用的。 此刻天君搂着庄落织靠在椅背上，周围是一群浓妆艳抹的舞女，纷纷想往天君的酒杯里斟酒。 天君虽然糊涂，但是清楚明白，自己今日的享福，都是庄绍赐予的。所以稍稍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对着庄绍行了一礼。 天君允泽的脸上，仍有一片红色，看来酒劲还在呢！ “庄绍大人，请坐请坐，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要来？” 庄绍大人的来临，他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一点。 “小织，你去那一盆冷水来。” 庄落织闻声应下。 就几天的时间，庄落织已经是摸透了天君的性子，从前温悦心给天君的印象是听话，乖巧的，反观现在的温悦心，处处和天君作对，所以庄落织知道自己应该走怎样的路。 一来不辜负义父多年的养育，更是为自己某一条出路。 庄落织试了试水温，端着水盆子想天君走去。 这样的小细节，让天君觉得心情大好。 现在他对温悦心有多么的厌恶，对庄落织就是多喜欢。 庄落织拧了一把毛巾，递给天君， 旁边的庄绍看在眼里，对庄落织投去赞赏的目光，她确实也有本事，懂得什么叫投其所好。 天君收拾好自己的容貌，开始认真起来，没有让庄绍久等。 “庄绍大人，您这次亲自来，是为了什么事？” “天君啊，最近尚言司的无忧无故失踪，这您知道吗？” “哦，略有耳闻。” 天君没有办公，那是怎样知晓的呢？答案就是从那些歌者舞女身上了解到的。 至于是不是巧合，其实这都是锦儿特别叮嘱过的。 和庄绍里应外合，提前向天君透露过一点信息，让天君提前有数，也显得锦音阁有能耐不是？ 庄绍为了这一出戏，真的是下了大心思。当然也不只是为天君一个人准备的，日后自有用武之地。 “我的人探查到，在无忧消失之前，兰台之境的云实好像出现过。” “哦？那是什么意思？”天君深呼吸，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殊不知这在庄绍眼里，都是小儿科的把戏。 “我有理由相信，无忧的失踪一定是为了帮兰台之境的忙。” 庄绍的眼睛里，是令人信服的光芒。 “那会是什么事情，兰台之境现在好像没有什么动态。” “正是这样，才更加令人怀疑啊！天君，您想，这不就是自己心里有亏，所以夹着尾巴做人的样子吗？” 庄绍一张嘴忽悠起人来，天宫也没有人能比。 “兰台之境现在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云然。云然已经消失近半个月了，难道兰台之境是想找无忧前去查看？” 天君因为苏禹的原因，所以对云然也没有什么好感了。毕竟这两人都不像是省油的灯。 天君说出得这番话，正中庄绍的下怀。 “是啊，云然消失这么久，要是兰台之境真的有办法去的话，那一定自己动手就好了，何必再牵扯一个不相关的人？细算着可能性不过那么几种。” 庄绍稍稍凑近了一点天君，扳着手指头给天君罗列。 “首先，要么就是兰台之境那里实在繁忙，所以没有空隙去查看云然的情况，所以选择了让一个之前有过接触的人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安香丸 听到庄绍的话，天君也点了点头。给兰台之境加大任务量，其中也有一份是天君允泽的功劳。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无忧是被云实忽悠走的，要是尚言司无人值守，后果就是天宫里的机构，就这剩下执行司，兰台之境，还有肃政院和锦音阁了，这样的话，也许会出现两足鼎力的场面。” 庄绍说得煞有其事，表情也很丰富。 “庄绍大人的意思，是说，也许兰台之境和执行司会串联起来，抵制我们？” 天君还有一点不相信，即使是和温悦心不和，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动荡的局面吧！温悦心的胆子现在这么大了？ 庄绍眼底的促狭一闪而过，反正无忧现在不知所踪，而且即使是出现了，庄绍手中还有无忧的续命丹药，他不承认也要承认。 “庄绍大人，您有什么证据吗？” 天君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句。 对于证据这种事情，只要庄绍想有，没有他办不到的。 “天君，那天你和温悦心在争吵，温悦心回到自己的执行司之后，兰台之境的云实也进去了，这个您应该知道吧！” “这两人在里面讨论许久，然后云实就转向了尚言司，您觉得这件事很单纯吗？” 庄绍模糊地叙述经过，就是为了让天君起疑。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现在兰台之境和执行司并没有什么动作啊！仅仅是无忧的失踪，说明不了什么。” 庄绍心里明白了，其实天君只是表面上装作很不在乎温悦心的样子，但是心里还有有所保留的。 看来庄落织的思想工作没有到位啊！ 庄落织也是低着头，知道自己没有完成好任务。 “天君啊，就怕是现在看不出来，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我们再去做防备，可就无法挽回了，所以我建议天君早日做出准备。” “我明白你的意思，庄绍大人。” 天君半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狼藉，不知所措，那是歌者舞女们留下的琴，舞扇之类的东西。 天君在醉酒的时候，狠狠打了温悦心一巴掌，他觉得自己是真的错了。 后来真的清醒不过，真的是后悔不已，只知道自己下了很重的手，好像还在言语上侮辱了温悦心。 就算如此，他还是愿意相信，温悦心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天君，如果您嫌麻烦的话，请让我来安排吧！不会太明显，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好，你安排吧！” 这些年，只是把两任天君的性子都摸得透透的，提出问题，然后在对方想不出办法的时候，自己包揽下来，天君省下一个担子，自己高兴，庄绍也达到了目的。 有了天君的这句首肯，长彦在庄绍眼神的示意下，直接往门外走去安排。 长彦跟在庄绍身边不久，因为利益的驱使，使得两个人越来越有默契。 “天君，不知您现在对温悦心是什么感受。温悦心这几日闭门不出，是生您的气了吧！” 庄绍又开始扮演一个慈父的形象，让人很容易就放下心防。 “估计不止是生气那样简单了，她好像对我很失望。” 天君有些惆怅，面前的庄绍是为唯一一个能作为长辈和他谈谈心的人。 “我你和她应该是没有希望了。” 天君允泽自己倒了一杯水，往肚子灌。 “确实，一般小女生遇到这种事情，都会闷声不吭地生几天的气，然后就好了，但是温悦心的性子绝对是要强的，我也说不准要过多久的时间。” “哎！”天君心里和庄绍的想法一样，所以长叹出一口气。 “天君，如果您有心事睡不着，可以试试这一个东西。” 庄绍把一个精致的小盒，从怀里拿出来，放到天君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安香丸，每个晚上放在香炉里燃烧，可以让人忘记心事，好好地睡一觉。我看天君这几日精神不佳，不如今晚就试试。” 庄绍一本正经地安利天君，见他眼中稍有犹豫，又说道，“这个是安香丸是药仙府最年长的药仙一同配置的，不会有问题，质量尽管放心。而且这一批里，特别加入了当季盛开的花香，值得一试的。” 一颗小香丸被庄绍描述地天花乱坠，天君拿起小盒，交给身边庄落织，“庄绍大人的美意我领了，今晚就试一试好了。”天君欣然接受。 庄落织和庄绍两人对望一眼，嗯，可以办事了。 庄绍借口离开，留下天君和庄落织两人。 “天君，你这是在忧愁一些什么？” “倒也谈不上忧愁，只是感觉有一点疲惫，还有一点迷茫。” 庄落织相当于是天君的解语花，所以他没有丝毫的防备就说了出来。 “那今天还继续开宴会吗？”庄落织知道，锦儿为了今天的宴会，也是煞费苦心了。 “看吧！你不是说今天有不一样的惊喜吗？我总不能辜负了你。” 天君的眼皮有一些疲惫，拉着庄落织在旁边坐下。 “来人，可以继续了。” 今天，锦儿又是筹备了新的风格的舞蹈还有音乐，还人工地增加了灯光的效果。 以至于暗夜里，天宫的寝殿是格外的光亮和喧闹。 “天君，小织敬您一杯，你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代优秀的天君。” 庄落织举起酒杯，对着天君一饮而尽。 吵闹的喧哗在耳旁肆意，眼前是眼花缭乱的色彩斑斓，偶尔有夜里的凉风吹过，使得混沌的神经绷紧，然后又松开。 “小织，你要是温悦心那该有多好！” 天君红着脸，对着庄落织说道。 温悦心和庄落织两个人，其实各有魅力，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越来越觉得庄落织才是从前的温悦心。 可是就是有一个名字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上，她的名字叫温悦心，而不是庄落织！ 庄落织扶着摇摇欲坠的天君，“天君，无论我是谁，我都会陪伴在您身边的，您放心。” 庄落织对于天君，其实不仅仅是身份上利用，还有心底的一层原因。 允泽经过四万年的轮回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她庄落织又何尝不是如此。 韬光养晦了四万年，现在终于等来一个机会，她怎么能放弃。 只要有时间，庄落织完全有信心，让天君接受自己，只是现在还需要一点手段罢了。 天君将手轻轻搭在庄落织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有心了。” 天君这一连几夜的消沉，想要头脑彻底清醒，完全不可能。 他只能大致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其他的念头都在睡梦里消散了。 庄落织看到天君有点走不稳的脚步，上前扶住，把天君扶进寝殿的床上，驱散了众人。 “天君，您今天好好休息，今天这安香丸，我为您点上了。” 庄落织轻轻放下帘苇，白色的纱幔之后，是天君在揉眼睛。 庄落织走到香炉前，拿出精致的小盒放在旁边，却没有打开。 而是从另一只袖子里拿出一颗和安香丸一模一样的东西，点燃放进香炉里。 庄绍指使叮嘱过要用，但是没有说明是有什么作用。 而且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屋子里停留一会儿。 庄落织按照庄绍的命令照做，把左右的红烛一一吹灭，然后原地站了一会儿，再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庄落织在心里数着，一，二，三…… 走到第五步的时候，被一个力量拉住。 她有想过庄绍是用的什么方法，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太过突然了。 安香丸已经发挥作用，在这暗无天日的夜晚，悄悄埋下一粒种子。 庄绍回到肃政院之后，心里有了几分把握。 今日过后，他庄家真的要崛起了，不知道明天早上，消息一旦传开，其他人会是什么反应。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八卦来袭 “庄绍大人。” 肃政院的门一直打开着，等着长彦的回来。 “庄绍大人，我去探查过，温悦心那里一直没有动静，兰台之境那里也没有异常。” “嗯，意料之中。但是无忧的失踪，我想一定是和云然有关系的。云然是唯一的疑点。” 庄绍和长彦一前一后走到书房里。 “现在能利用的点，有两个。一个是云然失踪的事情。另一个就是兰台之境的孩子怀良。” “庄绍大人，这次我和你想到一块去了。现在最好的利用工具就是怀良。云然现在还不知去向，可以当做备用的选择。” 庄绍点点头，“不错。” “今夜过后，天君寝殿会传出来一个劲爆的消息，到那个时候，一起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即使是黑夜，庄绍和长彦的眼睛格外的精明闪烁。 干大事的人，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若是凑巧的话，说不定天君就有后了。” “哈哈哈，不是凑巧，是一定会有的。”庄绍爽朗地笑起来。 长彦估计庄绍在那个安香丸中，掺和了别的东西，也没有细问。 “长彦，未来你是怎么打算的，让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总觉得有些委屈了你。” 长彦知道庄绍是正好心情好，才同他说这些。 他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最终的目标。 “我要这权势，要美人。” 庄绍拍拍长彦的肩膀，“不错，不错，确实有我当年的风范。”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长彦一个翻身纵越，回到自己的小宅。 肃政院最后的一抹光亮，还是亮着。 在高兴过后，庄绍迅速地转换情绪，云然不出现，总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要是没什么事，何苦要躲着。换一句话说，庄绍现在很确定，云然一定是有问题的。 但是天界就这么大，所有地方他都派人搜查过，根本不可能藏住云然的，。究竟是哪里遗漏了呢？ 而且无忧也不在天宫里。 想到这一层，庄绍猛然意识到另一个可能性。 说不定这几个人，都不在天界呢？ 苏禹是跟着自己的母亲彼岸花仙走了，呆在冥界，有没有可能云然也在冥界？ 无忧的失踪就是因为去了冥界。 庄绍站起身来，拍起手来。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看来是个机会去问候一下冥王了。” 庄绍也不着急，他还要等着明天天君的反应和作为，所以他没有立马前往冥界。 有了线索之后，庄绍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各有所思，各有所图，在这个世道，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别人利用了。 随着日光慢慢亮起来，有侍女等候在天宫的寝殿门口。 一般这个时候，她们都要等上一两个时辰，里面才会有动静。 所以她们站在树荫之下，手中端着洗漱的用具。 “啊！” 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是来自天君的。 紧接着，就是有一个女声喊着“天君！” 这些侍女里，有锦儿安排的人手，她们顿时聊起八卦来。 “天哪，这里面有一个女人啊！” “是啊，是啊，我也听到了。” 有一个侍女跑开，在天宫附近的地方，迅速地传播消息。 天宫寝殿，门口，议论声还在继续，谁都没有进去。 里面还有更多的对话传来。 “你，小织，你为什么？” 天君允泽昨晚睡得很好，以为是安香丸的作用，但是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多躺了一个人。 这是天君从来没有想过，而且不会去做的事情。 庄落织早就做好了准备，单薄的身上衣服稀松地散着，楚楚可怜地跪在地上，对着天君行了一个大礼，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说着话。 “天君，昨天我为你点上安香丸，熄灭了蜡烛之后，我就往门外走了，可是，可是……” 庄落织哭哭啼啼，接下来的话引人遐想。 “天君，你一定要仔细想想，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庄落织的头发微微散乱，还有一根发丝贴在脸庞，可见是非常的紧张。 当然，天君也是一脸地紧张，他做了什么？他昨天做了什么？ 他及绞尽脑汁地回想，模糊的记忆根本拼不到一起去…… 怎么回事？ 他好像是自己从床上走下来，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然后好像是拉进自己的怀里了，天君不敢往下想了。 对方可是庄落织，出了这种事情，他是绝对逃不过的。门口的喧哗声似乎越来越响。 当然这种惊爆的消息，传播的速度极快，庄绍像是刚刚听闻消息一样，走在最最前面，几分钟时间，已经站在了天君的寝殿门口。 “天君，你还好吧！” 天君听到庄绍的声音，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来地这么快，怕是只能承认了。 “我，是还好。” “天君，听闻小女落织也在里面，请天君快些开门吧！” 庄绍算是已经留了情面了，没有直接闯入，抓一个现行。 天君想自己镇定下来，现在不该发生的事情也发生了，逃避不是问题。 “小织，你把衣服穿好。” 庄落织听到天君喊得还是这个名字，心中也有一些感动。 两人稍稍整理过后，天君允泽去开门，迎来的不是一个庄绍，而是一大片的人。 议论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看来天君有天后了啊！” “有喜事要来了！” “是啊是啊，但是温悦心怎么办？” 天君听到温悦心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脏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温悦心怎么办，能怎么办，怕是真的缘分已尽。 庄绍站出来主持场面话，“请大家不要随意猜测，也请天君移步议事正殿，好好商议一下吧！” 天君允泽有什么拒绝的权利吗？当然没有。 允泽乖乖地跟在庄绍身后，庄落织轻轻拉住天君的手，天君没有甩开。 这一举动，更是证实了各路仙人的猜测。 “看来，真的是有好事情要来了。” “好事，我看是未必。” “怎么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真是替温悦心觉得不值，前几天田君刚刚和温悦心闹翻，就有人爬上了天君的床，真是讽刺啊！” “我挺看好庄落织和天君的，郎才女貌，也很配啊！” “你懂什么！庄绍已经是天宫的大哥大，要是他的义女成为天后，那会是什么后果？” “这位仙人，我看你就是和肃政院有愁，处处揣度庄绍大人和庄落织！” 现在大部门的仙人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稍微年长的仙人觉得，这绝对是一场阴谋。 但是只有几个人而已，根本步伐扭转大众的想法。 天君牵着庄落织前往议事正殿，庄落织就坐在天君的旁边。 “天君啊！昨天是发生了什么？” 庄绍一副很惆怅感慨的样子，弄得天君有些无法抵抗。 “昨天，是我糊涂了。” “天君啊，这哪里是一点糊涂啊！” 庄绍有些着急地锤手，实则是在给天君小小的下马威，看您怎么办吧！ 天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 “不，是我自愿的。义父，是我的错。” 庄落织站起来，台下一片喧哗。 天君一下子着急，都还没有洗漱，头脑一热，瞬间全盘托出。 “不是不是，是我没有把持住。”天君允泽茫然地坐在椅子上，他想起自己对庄落织伸出的手，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了，为什么自己这边矜持不住？ 庄绍气得在原地转圈，一边走，一边还在喃喃自语，“这下要怎么办？……” “庄绍大人，我会给小织一个交代的，也会给您一个交代的。”天君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庄绍这个靠山，所以说道。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允诺天后 殿中的仙人看在眼里，心里都明白了大半，结合这几天天君的行为，基本上是有答案了。 “天君啊，这……” 庄绍欲言又止，庄落织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看起来很乖巧。 她明白，接下来谈判的事宜，就交给自己的义父来。 “天君，我的女儿只能是正室的……” 庄绍来回踱步，说出这句话好像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台下的众仙看热闹看得高兴，有一群人也怂恿着喊，“是啊，庄绍大人的女儿当然是身份尊贵，可不能怠慢了。” “是啊，庄落织也是庄绍抚养的心血，这件事还是天君自己的问题……” 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就好像是连续不断的鞭炮声，在天君耳鬓厮磨，句句炸在心口。他能有什么办法，除了自己站出来说，对庄落织负责，他别无选择。 清晨的阳光照进殿里，仙人们站成两侧，没有人愿意长时间地站在烈日底下。 偏偏有一个身影好像很执着，她站在阳光之中，透过明媚的光亮，只能看出这个人的轮廓。 这个人的出现，让所有的仙人闭上了嘈杂的嘴巴。 因为来人正是温悦心。 天君脚步像是拖着重物，一步也没有动过，只是静静地看着温悦心的到来。 她的脸上很平静，平静到令人发寒。 她还是来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天君允泽一下子后悔起来，从前很想知道温悦心看到自己，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会是怎样反映，现在真的实现了，他反而开始逃避结果。 “温悦心，你怎么来了？” 还是天君问出口，基本上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天君脑中本就已经混乱，想说一些官方的场面，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台底下的仙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瞧着温悦心不急不缓的脚步，心里推测她究竟是表面上的伪装，还是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天君，今日问得喜讯，因此特来查看。毕竟是三司执行司的司主，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参与的。免得日后突然一道命令，让我措手不及。” 温悦心这是在提醒上次，天君因为吃醋，不成熟地任意妄为。 天君自知有愧，耳根子也一并红了起来。 庄绍对于温悦心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在意，左右温悦心也不可能与现在的庄绍抗衡。 “天君，刚才您说的话，可不能忘了，我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一个孩子了！” 温悦心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两只眼睛放在前方，耳朵听着庄绍的话语。 天君回过神来，硬着头皮，尤其是在温悦心面前说道，“是，我允泽，会娶庄落织小姐为妻，不知其他人是否有异议？” 答应过的事情，不可能因为温悦心的到来，而出尔反尔。 温悦心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其他一种仙人鼓起掌来。 然后，温悦心又站起来，没有面对天君允泽的方向，而是看向庄落织。 “庄落织小姐，这个方法你是否满意？” 温悦心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是她的眼睛明亮清澈，清澈到别人无法靠近，好像能看穿你的心思一般。 “我……” 庄落织在所有人眼里，都像是一个受害者，大家都不明白，温悦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落织小姐，您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啊！从锦音阁里的一个部下，摇身一变成为天后，也真是了不起！” 温悦心的嘲讽之意很明显，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温司主，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吧！发生这样的事，可能两个人都没有预料到，你这是在含沙射影什么？” “就是啊！执行司最近都是闭门不出，现在得知庄落织要变成天后，出来横插一脚，好意思吗？” 温悦心稳稳地站在台上，一一扫过刚才说话的人，都是些日常就喜欢闲言碎语，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温悦心没有计较。 而是转过身，直直地看着庄落织。 天君心里也糊涂，温悦心是打算做什么？ 在他宣布完之后再闹这么一出，也不可能让天君把刚才的话说出来啊！ “我……” 明显地能够看到庄落织两只手紧抓着衣袖，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嘴角时而张开，想说什么，始终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天君已经承认你是天后，你还这般不敢和我争辩吗？莫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有愧？” 庄落织表面上的柔弱确实是装出来的，原来温悦心挖好的坑是在这里！ 她恍然明白过来。 “若我是天后了，你是三司中的温司主，能和我这样说话吗？” 庄落织飞快的反应，端出自己的身份。 是啊，刚才天君也承认了她的身份，用这个身份来压，看你怎么办？ 今早的气氛格外的硝烟弥漫，众仙都感觉到，这两个女子都在坚持着什么。 “好！不亏是庄绍教出来的女儿，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底气十足的。” 突然把庄绍搬出来，温悦心是想述说一些什么？ “温悦心温司主，你是不是该收一收自己的脾气？这里还是天君的议事正殿，不是你儿女情长的地方！” 庄绍身为天宫中的前辈，说这样的话不会让人觉得过分。 “庄绍大人，那您真是不了解我啊！我手上要是没有一点东西，怎么会轻易地来搅场子？” 温悦心勾唇一笑，反正都已经这般地步了，让天君和庄落织再难堪一点又何妨？ 庄落织心中一颤，唯一的证据，她倒在花丛里了，温悦心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证据才是。 庄落织把手捂在心口，眉头微蹙。 “织织，你怎么了？”庄绍询问道。 众人把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的庄落织，好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 “天君，小女身体有恙，请允许我先带着她回肃政院，稍后再回来，可好？” 天君有些木讷的点点头，所以温悦心的话没有机会往下去了。 “天君！” 温悦心没有看向天君允泽，而是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地板。 “天君，这是最后一个可以证明你的机会，如果庄落织回去的话，那你便自己承担这后果吧！” 温悦心手中的的确确是有证据，所以她有底气。 但是这个证据很快就会失效，要是等到下一次，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天君看着温悦心的侧脸，心中扬起万般地惆怅。 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他确实伤害了另外一个姑娘。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没有理由去推翻。 温悦心头没有动，但是感觉的到天君的目光。这个忙她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不是为了允泽，而是为了天宫本来公正的秩序。 温悦心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台下的仙人都没有听到，“你知道你的父亲姓什么吗？不是姓庄。” 说完，温悦心头也不回地离开。 台下的仙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温悦心的气场实在太强大，靠得越近，越觉得呼吸困难。 天君一个人愣在原地，温悦心的意思应该是担心今后的天宫会姓庄，庄指的是庄绍和庄落织，但是可能吗？ 天君仍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重要性。 一个是和自己有隔阂，曾经的心上人。另一个是辅佐自己成为天君的，想父亲一样的人。 这两个里面，他应该相信谁？ 天君看着温悦心远去的身影，心仿佛割裂了一块。 他抬手抚了抚额，台下众仙也慢慢散去，因为没有其他的热闹可以看，他们也不想打搅天君的心情。 早上的这一出，只是一个小插曲，接下来该有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温悦心出来之后，发现庄落织和庄绍在不远处等着她。 “温司主，我们是很久没有叙过旧了，不如一块聊聊？” 庄落织对着温悦心喊道，庄绍在庄落织身边叮嘱了几句，兀自往肃政院的方向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回归冥界 温悦心点头答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和庄落织一同前往执行司的方向。 “温司主，刚才，你口中的证据，不知所为何物？” 刚才的热闹一冲而散，街上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 “证据，就是你丢的那块啊！” 温悦心没有隐瞒，既然天君不在乎，温悦心还能操心什么？ “哦？其实还好是你没有说，不然遭殃的一定是一个无辜的人。” “我猜得到，一定会推给药仙府是不是，说里面掺杂了别的香料，导致天君犯下大错？” 温悦心现在是心知肚明，从前的温棋虽然说是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有的眼线还是有的。 “温司主果然是厉害。不过真是可惜呢？那个香丸只能燃烧一次，熄灭之后，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颗安香丸，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庄落织并肩和温悦心走着。 温悦心从袖中拿出一粒小小的，被燃烧过的小球，随手扔进旁边的小池里。 “庄落织小姐，不，应该喊你天后了，今后你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我的威胁了。如果你是来确定这件事的，你现在目的达到了。” 温悦心看着小香丸落入湖底，慢慢瓦解，心情依旧很平静。 “温司主也是聪明人，可是聪明人为什么不干一些聪明的事？”庄落织一边奉承，一边和温悦心交谈。 “哈哈哈哈，你如今是庄绍的说客？那就大可不必了，我是不会和庄绍站在一起的。不如你回去告诉你的义父，我担心他的晚年生活太过单调，就让我来和他做做对手，也好让老人家消遣不是！” 温悦心大笑几声，庄绍这等人，从前她看走了眼，一旦摸清了底细，她绝对不会同流合污。 “温悦心，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也没有过分吧！你家的义父总不能指望，连执行司都要沾染吧！”温悦心觉得有点好笑，庄绍拍这个庄落织来，究竟是几个意思？ 即使是想派一个说客来，也应该找有经验一点的吧！ “温司主，您不会还在怪我，抢走了你的如意郎君？”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般计较的。” 温悦心觉得这个姑娘有了多多少少从前秋音的味道。 “你认识秋音的吧，但愿你不要步她的后尘，一盘好棋，下得稀烂可不值当！”温悦心语重心长的说。 在你们还在纠结与儿女情长的时候，温悦心考虑的确实如何维持天宫的稳定和公正。 庄绍已经是毫不保留地显露出自己的野心了，她要是不站起来抵抗，很难想象今后的天宫会是什么样子。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做好天后的职责，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不然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庄落织双眼一瞪，甩袖而去。 温悦心站在池塘边冷冷一笑，只是刚刚宣布要成为天后，就已经摆起架子来了，庄绍的手下，好像也不是很靠谱。 就现在天君堕落的模样，你怎么做好天后的职责，难道是每天花天酒地，陪着天君作乐吗？ 温悦心摇摇头，想想都觉得可笑至极！ 玩笑地想法归玩笑，温悦心手中不动声色地施法，把刚才丢入池中的小香丸，吸引上来，用一张小纸包住。 这个小香丸确实是只能燃烧一次，不过也是有解决办法的。 火焰山，这个摧毁一些一切，又可以重塑一切的地方。 只要日后有需要，还是可以使用的。 温悦心把小香丸放进腰间的幻耳铃里。 这一颗幻耳铃是已经用过的，相当于一颗普通的小铃铛。把这香丸放进去，也不会引起注意。 温悦心往自己的执行司走去。早上她刚刚醒来，就听到门口的侍卫聊得好不热闹。 她站着听了一会儿，好像是天君宠幸了庄落织。 知道这个消息的温悦心，心情很稳定，只是有些怅然，她对天君是彻彻底底的放下了。 今后唯一的交集，只可能是天宫的要事。 不过温悦心还是觉得有一些蹊跷，天君这事实在荒谬，所以她亲自跟着查看了一番，发现了草丛里的这粒香丸。 她能做的，也确实是有限。 但是这个证据，根本无法撼动庄绍和庄落织的地位，所以只能忍耐。 温悦心踏进自家的执行司，稳稳地把门关上。 庄落织即将成为天后，这天宫里少不了一场大操大办了吧！ “哎”，温悦心轻叹一声，之前天宫里奢靡浪费的风气，在允泽这里又得到了延续，甚至变本加厉…… 今后的路途似乎更加艰难了。 温悦心前往书房，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温悦心需要好好培植自己的实力，让庄绍不从下手。 温悦心想的不错，天君承认庄落织为天后的事情一传开，锦音阁立刻开始筹办活动。 而庄绍这里，却是把目光放在别的地方。 “庄绍大人，今天您的心情格外的好啊！” 庄绍摇了摇折扇，“庄落织成为天后，也算是成全了她自己吧！” “正是，被想到天君真的上当了。” “所以说，喝酒容易误事。利用得好，就是绝佳的条件。好了，我们要想想无忧的事情了，我推测他可能去了冥界。” “冥界？”长彦站在庄绍旁边的老位置，和庄绍一唱一和。 “苏禹也在冥界，我不方便去冥界，所以还要麻烦你了，长彦。” “庄绍大人是想我去冥界一趟？” “嗯，首先是看看无忧在不在，接着是苏禹，最后是云然，只要有任何其中一个人在的话，立马来禀报我。” “这个没有问题，可是我用什么身份去呢？要是贸然前往，恐怕会被发现的。” “理由很好找，就说是来找冥王，邀请他和苏禹等人，来参加天君的婚礼。” “庄绍大人果然很有办法。”长彦听命，前往轮回境。 与此同时，仙雀楼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冥界的入口。 “原来冥界是这样的！” 白鹤散人和韩笑彤头一回来，对周遭的一切都格外的好奇。 等我们从仙雀楼的幻境里出来，白鹤散人一挥手，诺大的仙雀楼化成一缕烟，钻进他的袖口里。 然后他耸耸肩，“走吧！带我随处晃一晃好了！” “黑耀呢？”潘小蒄忘了一眼周围，没有瞧见他的身影。 “黑耀好像是不想来冥界，然后自己在中途离开了。”苏禹搪塞着。 黑耀在刚到入口的时候，就飞快地换了一身行头，前往冥王殿，该打扫的要打扫，该收拾的要收拾。 当然，除了苏禹知道黑耀的真是身份，白鹤散人和韩笑彤也知道。 被蒙在鼓里的，可能只有我和潘小蒄了。 “啥？走了？”潘小蒄气急败坏，“这个没用的玩意儿！” “喂，苏禹，你看到了，为什么当时不说？” 我也瞧着苏禹的反应。 他摸摸自己的脑袋，感觉到已经紧张地出汗了。 苏禹在心中腹诽，这冥王也真是，非得他来当挡箭牌，“我以为他和你说了！” 苏禹躲到我背后，潘小蒄是想冲过来打一架的架势，最后还是在我面前停下。 “算了，但愿别让我再遇到他！” 潘小蒄放下伸到半空的手，对着白鹤散人和韩笑彤说道，“这边走吧！” 潘小蒄不知道在这个路口，迎接过多少的人，其中就包括云然，苏禹，从前的天君等等，对于引导的这件事，还是信手掂来。 “白鹤散人，现在是前往冥王殿的路。” “嗯嗯，冥界的金色其实还是不错的。” 白鹤散人把周围的景物尽收眼底。 “是啊，毕竟是人死后最后的一段路，这观赏性还是要的。” 潘小蒄因为黑耀的突然失踪，心情分外的郁闷，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女判官，她还是很尽责地给白鹤散人解释。 第二百二十五章 告知喜讯 “好哇，前面那个有光亮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冥王殿了？” “确实如此。” 走到这里，潘小蒄突然有一点不敢往里面走去。 那日冥王宽慰她说，好好在人间玩的话语仿佛重新响起。 最可恶的是，原本以为遇上了对的人，那个叫黑耀的家伙竟然就这样跑了？这是什么意思？夺走了老娘的芳心，就跟我玩失踪？ 潘小蒄一脸黑线，带着我们一众人来到冥王殿的门口。 潘小蒄在外面喊了喊，“冥王殿下，我们回来了，然后还有两个客人，不知我们能否进来呢？” “咳咳……” 冥王咳嗽几声，苏禹很明显地听出来，冥王这是在调整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听起来不像黑耀。 “进来吧！” 潘小蒄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冥王还是一贯的姿势，我现在怀疑只要有人来，他都会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然后手中拿了一支笔，不知道写着什么。 “冥王殿下，先要和您说一声喜讯，云然和苏禹已经打算成婚了，日子也可以赶紧定下来。这两位是白鹤散人和韩笑彤，是婚事的筹办者和策划者。” 白鹤散人和韩笑彤对着冥王微微一行礼。 冥王殿下客气地示意不用多礼。 “既然来了，不妨多留几日，云然和苏禹的事情，你们自由发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好了。” 冥王腰板挺直地坐在椅子上，小孩的模样，脚还是落不到地上，样子分外的可爱。 “这样，潘小蒄你带着他们四处转转吧！” 冥王想起来，还有天界来的无忧没有处理，只是拜托芍药仙子和彼岸花仙一同拖着无忧，不让他会天界。 冥王殿下摸摸自己的心口，刚才真是吓到了，潘小蒄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 无忧这几天，在冥界的日子并不好过。 本来是来找冥王殿下的，结果人不在，然后被芍药仙子带到一间小屋里，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他分外的苦恼，他已经失踪了好几天，天界要是来寻人怎么办？ 他每天都会收到递进来的饭菜，味道是还可以，但是始终面对着暗无天日的环境，弄得他精神很压抑。 他有尝试过大喊，但是好像被屏蔽一样，外面的说话声倒是很清晰。 “这里面是天界来的无忧？” “嗯，暂时先关在这里吧！”芍药仙子一点也没有犹豫。 无忧在里面声嘶力竭地喊，“喂，不要这样无情啊”，他只是想来了解一些云然的情况，为什么就变成囚犯了？ 奈何外面还无动静。 无忧为了不让自己得抑郁症，愣是把里面的家具一个一个擦，擦地油光发亮，还把红木的椅子桌子架子盘了好几遍…… 几天了，他也不知道几天了，他的精神几乎就要奔溃…… 无忧无力地靠在窗边，想享受一下阳光…… 潘小蒄有了冥王殿下的命令，带领着白鹤散人和韩笑彤兜兜转转，顺便选择一下那里做场地比较合适。 我和苏禹先行一步回到彼岸花仙那里。 “母亲，我们回来了！”苏禹冲着彼岸花海里的母亲喊着。 “你们终于回来啦！出去了好几天吧，玩得还开心吗？” “母亲，我们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苏禹握住我的，两个人一起走到彼岸花仙的面前。 “我和云然打算近日完婚，也算是了却了您一桩心愿。” 彼岸花仙原本拿着水壶的手抖了抖，水壶落在地上，还有彼岸花仙欣喜地声音。 “真的啊！那真是太棒了！太棒啦！” “阿离，快过来，快过来。” 彼岸花仙招呼远处的芍药花仙前来，把这个好消息一起带给阿离。 我的心头也是甜甜的，能得到祝福，心里也很开心。 苏禹难得得放下形象，两只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样。 “那真是太棒了，还是提前恭喜你们了！” “以后也要改口了哦！” 彼岸花仙眼角笑意和苏禹很相像，她拍拍我的肩膀，“看来我是多了一个女儿，你是多了一个母亲啦！” 这话这么说倒是也没错。 我尝试地喊了一声“母亲。” “哎呀，真是长大了！” 我们这边热热闹闹，被关在里面的无忧全听进去了。 他何止震惊啊！ 原本以为他见到云然之后，还是会有什么希望的…… 现在可还好，直接就是喊上母亲了！ 无忧捶胸顿足，“哎！太迟了太迟了！” 我们四个人围在桌边一起聊天叙旧，我和苏禹把之前几天的经历，还有白鹤散人，韩笑彤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他们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冥王殿里，冥王心还没有静下来，就感应到轮回境的入口有陌生人闯入。 这个时候潘小蒄去招呼白鹤散人了，只有他亲自去查看了。 稍稍感知了一下，对方的实力不弱，而且气势汹汹的样子。 冥王殿下三步并两步，连走带飘地站到来人的面前。 “阁下并非是轮回之人，不知来此冥界有何贵干？” “我乃是天宫中人派来的，主要是来传递消息的。” “哦？据我所知，我冥界和天界中人，没有来往的。” “我名叫长彦，乃是肃政院的弟子，今日前来，是想邀请冥王殿下，一同出席天君的婚事！” “天君竟然要成婚了？和谁一起？” 长彦还不知道冥王的样子，以为面前的小孩只是一个冥界的小侍卫。 “具体事宜需要和冥王殿下商量，不知这位兄台可愿意带路？”长彦的态度还算是诚恳。 “我就是冥王，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此话一出，长彦震惊不小，“您就是冥王，我真是有眼不知泰山。主要是有很多事情要说，冥王殿下不请我进去坐坐？” 冥王殿下心里当然清楚，这个长彦来自肃政院，就说明来这里也一定有庄绍的意思。 而庄绍很有可能会对云然不利，还有无忧被关在这里，没有来得及放出去，冥王猜测，长彦过来一定是来探查情况的。 “那就请这位长彦公子长话短说，毕竟我还是很忙的，还不一定能去参加天宫的婚礼，请谅解。” 长彦嘴角微微抽搐，怎么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单是冥王是一个小孩的样子，他觉得就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你看，这天界和冥界之前一直都疏于往来，何不借此机会，我们两个界好好交流交流？” “你们天界是天界，可是我们冥界对应的灵魂可不止有天界。”冥王殿下委婉地拒绝。 “那个……”长彦还想说一些什么，发现自己竟然说服不了一个小孩。 没有办法，长彦只能软磨硬泡了。 “当然，来找您，肯定不止这一件事，庄绍大人心怀天宫中众人，日前兰台之境云然失踪，还有尚言司的无忧失踪，庄绍大人心中也十分焦急，想通过冥界这里的手段，查一查和两个人究竟在哪里？” 长彦显露出最大的诚意了，接下来就看冥王殿下愿不愿意接受。 “我们冥界只能知道有没有轮回，对于人在哪里，我们也无能为力的。” 冥王殿下知道了长彦的目的，那更加是要拒绝了。 “冥王殿下，你不要辜负庄绍大人的一番美意啊！若是冥界和天界有什么合作，你们也是会有很多的好处的。” “没事，我们冥界这样也挺好的，不劳烦天界费心了，您还是请回吧！” “那，我能不能去查看一番苏禹的情况？” “苏禹？”冥王殿下复述了一遍，这个长彦怎么还不死心？ 可是苏禹现在和云然在一起啊！ 冥王殿下想都没有多想，直接拒绝道，“苏禹现在也算是冥界的人，不是天界的了，想看不是那么容易的。” 长彦一口气憋在心里，仿佛要炸开。 这个冥王殿下实在是太难缠了，这是他跟随庄绍之后，遇到的第一件办起来头疼的事情。 可是没有办法啊！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总不能乱闯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 加快进度 长彦灰溜溜地离开冥界，回到轮回境的时候，还在思索，怎么这么容易就落到一个小孩的手里。 这下估计庄绍都要笑话自己了。 冥王殿下确定长彦离开之后，又折返回自己的冥王殿。 就刚才长彦说的话来看，邀请他去参加天君的婚礼一定只是一个幌子，更重要的事情是，长彦想知道无忧和云然的下落。 这种欲盖弥彰的计量，冥王殿下还是可以一眼看破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庄绍开始怀疑冥界了呢？还是说只是一个巧合？”冥王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看来云然和苏禹的婚事一定要抓紧了，不知道后面会出什么幺蛾子。 冥王亲自前往彼岸花仙的住处。 彼岸花仙看到冥王的到来，站了起来。 “冥王殿下？” “嗯，无忧还在里面吧！” “是的，一日三餐都供着，没有放出来过。”彼岸花仙回答道。 我倒是十分震惊！无忧怎么会在冥界？ 明显地可以看到一个身影在门前摇晃，无忧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当然了，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来透气了，他能不高兴吗？ 彼岸花仙一挥手，松开门上的铁链，里面“哄”的一声，大门被推到底。 无忧一脸蓬头露面地走出来，“啊！终于有新鲜的空气里，可闷坏我了！” 许久没有见到无忧，他果然还是这个样子。 无忧看到桌上的凉水，直接端起来倒进嘴里。 “云然啊！有喜事竟然不叫上我，虽然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但是至少也是一起奋斗过的同伴是不是？你也太不厚道了！” 啥，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我也是刚知道无忧被关在里面…… “冥王殿下，之前无忧来的时候，你为什么关着不让人家走啊！” 我看向冥王，他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苏禹大概能猜到，“无忧可能是想了解你的情况，但是你不在，只能辛苦他在这里等着了。” 苏禹提出他的想法。 “是啊，无忧？话说，你这次来冥界是为了查看我的情况吗？” 无忧不客气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确实如此，是云实拜托我过来的，当晚冥王不在，然后正好看到芍药仙子，在这里借宿一晚，结果就出不来了……” 无忧逮着机会好好控诉自己受到的不公待遇。 “你在天宫的时候，知道云实他们可还好，还有我师父，是不是身体健康？” 我本来不想多问的，但是有这个机会，我还是想确认一番。 “好，都挺好，就是温悦心和允泽好像有点不愉快。” “温悦心。”我缓缓念出这三个字。“哎，真是坎坷啊！” 冥王殿下突然想起来，长彦说的话。 “你们知道吗？刚才冥界来了一位天宫的使者，他来打听失踪的无忧和云然的消息，我挡回去了，但是估计还是会再来的。”冥王殿下来找他们，就是有这些事需要商量。 “天宫的使者，会是谁？” 我问道。 “肃政院的长彦。” 原来是长彦，看来长彦是真的取代了苏禹，成为庄绍身边的得力干将了。 “长彦打听我和无忧，这背后一定有庄绍的意思。” 提起庄绍这个人，我整个人神经都紧绷起来。 庄绍绝非善茬，而且没有七八成把握，他也不会贸然行动，我的心里渐渐用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除此之外，长彦还带来消息，说天君的婚事要来了。” “天哪！”我有些震惊。“不是说温悦心和天君的关系有一些问题吗？怎么这就也有婚事了？” 我往深了想了想，开始摇头，“不对，不对，首先我可以确定的是，温悦心绝对不会和庄绍混成一块，如果是天君和温悦心的喜事，那不会是庄绍派人前来……” 越想越觉得恐怖，难道和天君成婚的人，不是温悦心，那会是谁呢？谁能在短时间里取代温悦心，我始终没有头绪。 冥王殿下也是点点头，“所以云然，你和苏禹的事情要加快进度才好，以免后面节外生枝。我们冥界实力是有的，但是还不知道庄绍背后到底想干什么，所以还是早一些为妙！” 我明白冥王的良苦用心，和苏禹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好，你们安排便是。但是无忧也是一个问题，你本来是好心来查看我的情况，结果变成在天宫失踪了这么久，你要是突然回去，也会遭人怀疑啊！” “没事，我倒是觉得无所谓，我也想参加完你的婚礼，再回去。” 想法是很好，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总是会有难度的。 因为不知道下一次庄绍的突袭会是什么时候。 “那，天君是什么时候的婚礼？” “这个长彦没有说，但是一定很快了，明天就是一个良辰吉日，说不定你们的婚事会撞上。”冥王殿下回答道。 我微微沉吟片刻，“那就这样好了，和天君同一天办，这样庄绍总不能分身。等婚礼结束，无忧就回到天宫去吧，想一个靠谱一点的理由。” 这是目前比较可行的方法，冥王殿下点头算作答应。 “好，那你们继续聊吧，我去忙了。”冥王殿下堆积了好几天的公文，确实是时间紧迫了。 “听这话，还是感觉天宫很乱啊！”彼岸花仙坐下，“而且是长彦出戏的话，十有八九，天君的新娘不会是温悦心的。” 我很是替自己的小姐妹担忧，“温悦心等了允泽四万年，若是这段感情就这样断了，真是太可惜了。” “云然，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彼岸花仙语重心长。 “温悦心的性子，我们应该都知道，要是温悦心真的成了天后，那一定无法吸收好天宫的礼仪，很可能会遭到别人的职责，温悦心不当这个天后，反而是自由一点。” 彼岸花仙的这个角度确实让我有些出其不意。 “第二个原因，也许你们不了解天君的母亲，但是我是接触过的，其实性格也并不好，是那种很容易就误入执念的人，温悦心值得更好的人。” 我都快要被彼岸花仙说服了，确实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 “其实，我只是可惜了温悦心等待允泽的四万年的光阴，但是为了让这四万年的等待成为值得的筹码，而和天君允泽在一起，确实不妥，相比起天后的位置，我也更加希望温悦心过得舒心，开心。” 苏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参与讨论，他在云然面前，还是失忆的状态。 “如果是真的话，温悦心这一点和我很像，当初我也是不愿意有这么多的束缚，所以决意离开天界的，与其磨磨蹭蹭地虚晃度日，不如开始下一个轮回。”芍药仙子也加入讨论之中。 暮色西斜，彼岸花海被风吹成波浪的形状，如心中的电波，一下一下地敲击。 潘小蒄带着白鹤散人，韩笑彤也差不多逛完了冥界，回到冥王殿知道最新消息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 为了加快婚礼筹备的速度，白鹤散人打开仙雀楼的幻境，把九百九十八个弟子放出来，由小天统一带领，一边布置现场，一边顺带着把冥界各个角落都收拾好，连十八层地狱也是经过了一番水洗。 人多力量大，所以冥界今晚分外的热闹！ 无忧好不容易出来透气，也是加入了清扫的行列，潘小蒄和韩笑彤两人站在一起，按照韩笑彤手中的图画，把构图渐渐打造成实物。 虽然云然和苏禹的要求是要简单一点，但是也不能太过简约了。 冥界忙忙碌碌的声音直到夜半，才慢慢消停下来。 我翻来覆去，有些紧张，另外，也是揪心温悦心的情况…… 第二百二十七章 庄绍亲临冥界 长彦回到肃政院之后，如实禀报了冥界发生的对话。 庄绍摸摸自己胡须，“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冥王究竟在藏一些什么？” “庄绍大人，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长彦摸摸自己的鼻子，像是在冥界碰了一鼻子的灰。 “我亲自去一次，看看他们在弄什么鬼，顺便把彼岸花仙和苏禹一同请过来。” 庄绍心中立马有了对策。 “你去打听一下，天君的婚事放在几号，叮嘱锦儿，千万要快，但是还是要选一个良辰吉时，毕竟也是自己义女的婚事，马虎不得。” “好，我这就去。” 锦儿的锦音阁，本来手下有连个小部门，一个是庄落织的织簇阁，还有一个是红舞娘的舞坊，现在庄落织从这里出去，成为天后，原本的部门肯定是管不了了。 所以锦儿除了要统筹所有工作以外，也要监督织簇阁的进度。 长彦来来往往锦音阁，门口的人也不拦着。 “长彦公子又来啦！” 长彦笑了笑，“是啊，又来了，你们的阁主在哪里？” “现在这个时候，约莫是在织簇阁。” 长彦得到消息，直接往织簇阁走去。 锦儿正在监督一众弟子的绣花进展，看到长彦之后，立马跑出来。 “你怎么来了？庄绍那边有什么事吗？” 锦儿小碎步着轻快地跑向长彦，带动着衣袖飘摆起来。 “没事，慢一点。” “是庄绍大人有什么命令吗？”锦儿在长彦身前站住，微微仰头看着长彦。 “是，庄绍大人说，天君的婚事要抓紧一点，但是也还是要找一个良辰吉日。” “这个我明白的，明天的日子是不错的，但是布置这边需要连夜赶工，要是庄绍大人统一的话，我立马反复吩咐下去了。” “好，那就这样安排吧！我和庄绍大人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你自己一个人也别太累了。” 长彦望了一眼，里面少说也有几百人，锦儿一个人怎么盯得过来。 “要不，这样，我和庄绍大人办完事，也过来帮你好了。”长彦如此说道。 “你那边也很忙的额，不用折腾来折腾去的。”锦儿还是拒绝了。 “那看情况好了。” 长彦没有执着于一个答案，不耽搁锦儿的工作，转身离去。 “长彦……”锦儿轻喊出这个名字。 之前云实看到温悦心和天君吵架的一幕，也看到了她亲自给天君披上斗篷的样子，自那时候起，云实就没有再和锦儿联系过。 反而是长彦这段时间，对锦儿分外的积极。 这里面有多少是庄绍的意思，有多少是他自己的私心，就不好说了。 锦儿回到织簇阁，眼中有些心不在焉了。 不知道庄绍之后，会对她怎样的安排？是会选择兰台之境呢？还是自己手下的长彦？ 不过这些都是不关紧要的，锦儿依旧维持着自己的事业心，不该为这些儿女情长束缚住。 “这边，可以在添几笔，这种凤凰的尾翼一定要注意仔细了。” 锦儿摇摇头，专心地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物上。 “还有这里，线条不够优美，重新来一遍吧！” 锦儿挨个站在绣娘的身边，一个一个地点评指导，神情严肃认真。 这边长彦告知了庄绍消息，也一并通知了天君，婚礼就设在明天，因为天君的事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明天所有的工作都暂停一日。 庄绍知晓了具体时间，和长彦两人前往轮回境，亲自去请冥王殿下等人。 “又有人来了！” 最先感觉到的冥王殿下，“还不止一个人！” “我也察觉到了，我们就按照昨天商量的办！”潘小蒄本来恰好在汇报工作，外界两人的来袭，把进度拉慢了。 “好，我先出去拖住他们。” 昨天到底商谈了一些什么？ 当然就是为今天的这种情况做准备了！毕竟要以防万一，但是也确实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冥王殿下小小个子晴子出去查看，潘小蒄立马找到韩笑彤和白鹤散人，迅速地行动。 “看来昨天多考虑一步是正确的啊！”白鹤散人一行人立马前往彼岸花仙的住处。 “按照昨天的计划，白鹤散人麻烦您设置幻境了！”潘小蒄说道。 “明白的，放心吧！我办事很靠谱。” 白鹤散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和苏禹正在研究彼岸花的种子。 “两位，看来你们要听一下了，天宫里又来了人，请先来我的幻境里躲一躲。” “又来人了？”我惆怅地说，真是难以停歇啊！ “冥王殿下说，只要云然和无忧进去就好了。” 苏禹没有说话，我点头答应。 白鹤散人设置出了一个幻境的入口，我和无忧分别进入。 里面依旧是仙雀楼的模样，无忧第一次来，所以感觉格外的神奇。 等白鹤散人收住幻境之后，他和韩笑彤，甚至是布置的婚礼现场也搬进来了。 “你们也太厉害了吧！”无忧惊叹道，这是多大的幻境啊！ “掌握了方法之后就简单了，只是我天生对这方面有兴趣。” 白鹤散人摇晃着折扇走过来。 “云然，正好你在结界里，不如我把这个方法告诉你，以后这样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有的。” 我还在犹豫，旁边的无忧倒是兀自兴奋起来。 “这位兄台，若是云然不乐意学，您可以教一教我啊！” “你，不行？” “为什么？”无忧有些呆呆的样子。 “因为白鹤散人之手女徒弟的，你没看见那九百九十八个弟子都是女的吗？” 韩笑彤指了指婚礼的布置现场，让无忧细看。 “还真是，都是女生。”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收女徒弟啊！ “好吧，那我便来学一学吧！”我大答应下来。 多会一点没有什么不好，应对一些紧急的事情应该是可以的。 “那好，韩笑彤，你和无忧随意，我带着云然修炼了。” “好。” 韩笑彤抓住无忧的手，拉着往婚礼现场走去。 “喂，就这样没有了？”无忧又一点不高兴。 他在天界的时候，也没有这般不受人待见啊！怎么来了冥界，感觉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也罢也罢，虽然在天宫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冥王殿下再一次等在轮回境与冥界的交汇处。 “冥王殿下，我们又来冒昧打扰了。” “两位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才会一起来冥界吧！”冥王殿下一只手放在腰前，另一只手背到背后。 “想来这位就是冥王殿下了，你好，我乃是天宫肃政院的庄绍。” 庄绍点明自己的身份，“庄绍这个名字我是知道的，请进来吧。” 这次冥王殿下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不担心这两人的闯入。 庄绍心里有一些起伏，冥王殿下肯定不会是因为他亲自来，而专门出来迎接，并且邀请他们进去，之前一定做了什么防备，才会如此放心的。 庄绍和长彦跟在冥王殿下的身后，道旁的杂草丛生，路面还算是干净。 冥王殿下绕了一点远路，从冥王殿的侧面，把人请进去。 “不用客气，两位随意坐。” 冥王殿下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 也许云然，彼岸花仙，无忧和天界之前有一些牵扯，但是他冥王是没有的，所以只是想平常接待客人一样，客客气气，问心无愧的。 “冥王殿下，昨天长彦来的时候，因为话语不当，没有表述出准确的意思，所以我今日亲自来请罪了。” 只是面对一个世界的掌管者，维持这自己老成的态势。 “哦，昨天啊！长彦公子确实是来过，不知今日肃政院的庄绍还能说一些什么？” “冥王殿下没有生气就好，我是来传达天君的旨意的。” “天君的旨意？怕是不妥吧！毕竟我们界与界之间，分割地很明显啊！从来没有一界的统领，指挥另一界的先例啊！庄绍，您可要想清楚了在说话啊！” 冥王殿下没有等庄绍说完，先是来了一个下马威。 庄绍心里明了，是指几句话，冥王就把挂条控得死死的，怪不得长彦说毫无进展。 庄绍也不着急，浅浅地勾了勾嘴角。 “冥王大人莫不是太着急了，不妨聊听听我怎么说的。” 庄绍也是见过场面的人，所以对于这种情况，说出来的话十分有底气。 “天君和爱女庄落织的婚事，就在明天，所以来冥界邀请故人。” 冥王手中的笔一顿。 没想到会是庄落织，庄绍的义女。 这说明什么？也许庄绍的手已经伸向天君了…… “哦？竟然不是温悦心？那真是好突然啊！” 冥王殿下坐正了些，看着庄绍的方向，想看他会这么解释。 “确实是突然了，不过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庄绍笑得开怀，他不相信这么冥王殿下还有别的招。 “那不知，庄绍您想请的人是哪位呢？” “彼岸花仙和苏禹。可能无忧和云然也在冥界，所以一并都请了吧！”庄绍说道。 “彼岸花仙和苏禹，他们去不去我管不了，但是这个无忧还有云然，怕是只能让庄绍失望了，他们都不在冥界。” “是吗，那还真是有点可惜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无忧踪迹 “我好像听说，有人看到无忧和云然在冥界出现过，难道还会有假？” 庄绍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长彦在一旁附和。 “怎么会没有呢？不应该啊！” 冥王看着这两人唱着戏，只是默默地冷眼相看。 “这么说，冥王殿下算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是吗？” 冥王暗叹庄绍的表达能力，在不知不觉间，将话语权转移到他自己手中。 若是自己回一个是，那庄绍又有了新的理由，可以去找冥界别的人相帮，因为以为问过冥王，冥王说管不了。 要是回一个不是，那就要帮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庄绍占了便宜。 “这个忙，不是我说了算的，我总不能在工作以外的范围，强迫别人吧！但是我如果帮不上的忙，怕是整个冥界也没有别人了。” 冥王殿下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确定没有破绽之后，才说出来。 “这样啊，我们真是打扰了，那真是遗憾，天君本来还想着，人多热闹一点的。不如这样吧！冥王殿下，你忙你的，我也不找谁帮忙，只在冥界四处转转如何？” 庄绍知道纠结于一个点反而不利，所以提出一个不影响别人的提议。 “这也是不妥啊！这是冥界，冥界也有规矩，不能够让外人来这里随意的转吧！” 冥王说的时候，眉头都紧紧皱着，似是很为难的样子。 “这样都不行吗？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冥界也时常有派人前往天界吧！” 庄绍彻底放开自己，反正想想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冥王不可能没有派过一个人。 “哦？是吗，我倒是好像不记得了？” 冥王心知庄绍不会有什么证据，干脆自己装傻，你能怎么办？ 庄绍感觉有一点头疼了，和冥王讲话真是滴水不漏才行，不然是寸步难行。 连冥界都待不下去，等不用说去找无忧和云然了。 “这意思，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带到的，冥王殿下总不能瞒着，不让彼岸花仙和苏禹知道吧！这也算是所有界共同的喜事。” 庄绍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把话题引到彼岸花仙和苏禹的身上。 “庄绍，彼岸花仙说过，是您亲自取走了苏禹的记忆，那他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冥王紧紧咬着不放，让庄绍无懈可击。 庄绍和长彦的额上都微微冒起冷汗。 说实话，比起这年岁，估计还是冥王要年长一些，只是这具身体一直长不大罢了。 庄绍也是因为冥王的样子，所以低估了冥王的实力，谈到现在一点进展的可能都没有。 “冥王大人，您知道得可真是多啊！不过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一个做臣子的了，天君的命令，我总是要办到的。” “也罢，我不为难你，你想去就去吧！我派一个人带着你们。” 冥王思前想后，只要庄绍和长彦心中的疑虑没有消除，就还有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来，他冥王没有这般有空，什么时候都有空接待。 “那多谢了！” 庄绍起身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 冥王抬手间，殿中就出现了一个使者，半透明的人形。 “走吧，带着这两位来客，去彼岸花仙那里。” 冥王对着这个使者说道。 使者得到命令，径直走出殿外，像一个傀儡一样，每一步都走得很整齐。 庄绍和长彦出来之后，没有多说话。 两个人稍稍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环境，然后趁着一个没有看到的角落，对这个半透明的使者伸来魔爪。 很快使者被放倒在地上，甚至是被擒拿住了，这个使者还在义无反顾地坐着走路的姿势。 庄绍也觉得很神奇，“倒是一个忠心的玩意儿！” 庄绍之间凝聚一点力量，半透明使者瞬间化成一滩水。 “庄绍大人，这下冥王会不会发现？” “他肯定考虑过这种情况，除了这个，还会有别的跟着我们。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就光明正大。” “我明白了，前面就是彼岸花海，离彼岸花仙的地方也不远了。” “走吧！” 在使者受到攻击的时候，冥王这边就感受到了。 冥王也不着急，左右无忧和云然都在幻境里，庄绍就算是想破了头，也不会知道无忧和云然在哪里。 没有别的好担心的，冥王收回地上的一滩水，开始忙别的事情。 庄绍和长彦没有了别的人带路，显然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才看到彼岸花仙的身影。 “哟！这不是庄绍吗？你怎么来冥界了？” 芍药花仙也在不远处，在庄绍眼里，演起来像是上次一同来天宫，彼岸花仙身边的小丫头。所以庄绍没有细看。 “明天天宫里有喜事，所以来问问，你和苏禹有没有时间，一起参加？”庄绍带着长彦站在彼岸花丛里，和彼岸花仙说话。 “明天就有喜事？是谁的呢？” “天君和爱女庄落织的。” 彼岸花仙心中有微微的震惊，不是温悦心，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为什么是庄落织呢？ “彼岸花仙，您也是看过庄落织长大的，何不来参加热闹热闹？” “你家里的庄落织，怕是连我是谁都不太清楚，就没必要请我们了吧！” 彼岸花仙双手背在身后，因为冥界常年的低温，彼岸花仙的皮肤保养地很好，光滑细腻。 有风吹过花海，似有银铃之声传来，悠远怅惘。 “彼岸花仙，那天宫里，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看过庄落织小时候的。” 庄绍现在和彼岸花仙聊着，真的好像是一对故友。 “如果你不愿意，不妨让我去看看苏禹，也算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徒弟。” 彼岸花仙指了指里面的一间屋子，“苏禹正在睡觉，你要是想看，你就看吧！” 庄绍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苏禹所在的房间。 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稍稍看了一下。 “倒还是从前的模样。” “瞧您说的，这过去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庄绍你就把自己的徒儿的模样忘记了？” 彼岸花仙打趣道。 “哪里哪里，不过真的是老了，很多时候都记不清楚了。”庄绍含糊地打马虎眼。 “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你的义女现在也要嫁人了……” “说起这事儿，我还想问问，云然在天宫中失踪了，本来我还想撮合撮合这两个人。” “老庄，这话你以前说是合适的，但是现如今，苏禹的母亲就在这里，婚事什么的，可就轮不到你了。” “明白明白。云然这姑娘确实实力不错，相貌不错，各方面都不错，就是突然失踪，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庄绍的目的就在这里，想看看彼岸花仙的反应。 “看来是没有缘分了，若是云然在的话，我还真的愿意去看看，了解一下。可惜了，人不见了……” 彼岸花仙兀自抬头看着天空，今天的云彩被拉得好长，一端一端的模样。 “好了，话已经带到了，彼岸花仙无法与会，那我们天界不好强求，我们就先离开了。” 庄绍起身向彼岸花仙打了一声招呼，原路返回去了。 “庄绍大人，你觉得彼岸花仙说得是真话吗？”长彦自知自己眼力有限，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哈哈哈哈，真还是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感觉得到无忧在这里。” “真的假的，明明周围没有别人啊！” “无忧因为要服用丹药续命，所以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刚才我打开苏禹房间的时候，闻到了这股香味，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庄绍总算是没有白来一趟，现在心情不错的样子。 “无忧在苏禹的房间里面？这是为什么？” 庄绍摇摇头，“哈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啊！看来冥界这里，也是想和我作对了。” 长彦有些愣住了，庄绍大人这话，听上去明明不是什么好事啊！为什么还能笑出来？都快和冥界为敌了…… “其他的事情先不用管了，我们就暂且安心地参加天君的婚礼就好了。” 庄绍心里已经把接下来的事情，用脑子记下来，没有再冥界多多停留，直接回到自己的肃政院。 一路上看来，各个街巷之中都置办到位了，锦儿的速度还是可以的。 长彦记得自己答应过，看情况，要去给锦儿帮忙的，可事按照这个进度，确实不需要他的帮助。可能他一个新人过去，添倒忙也说不定。 “长彦，我之前问过你，你想要什么，你说要权势，要美人，我现在倒是可以帮你物色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长彦被庄绍这么一问，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没有准备好的样子。 “如果你不嫌弃，我觉得执行司可以换人了。你来当个司主，这样可好？” 庄绍笑眯眯地看着长彦，毕竟这段时间，长彦的表现让庄绍觉得，那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心里十分喜欢这个后起之辈的。 “庄绍大人做主就好。”长彦没有正面回应，还是愿意听从安排。 “有些时机是要自己把握的，错过可就没有咯！”庄绍对待长彦，给出了比苏禹还要多的耐心。 “我明白了，庄绍大人。”长彦还是没有多说一句，庄绍也不着急让长彦开口，低头开始整理肃政院的案卷。长彦在旁边静静地站着。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制造幻境 我在白鹤散人的幻境中学习幻境，还真是蛮神奇的一件事情。 白鹤散人教人特别的有耐心，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提出，白鹤散人也会给出详细的解答。 这样一来二去，我差不多把幻境里最最基础的东西都掌握好了。 “幻境说起来也很简单，只要有了诀窍，愿意沉下心来构建，你也可以搭建另一座仙雀楼。” 白鹤散人手把折扇，轻摇着说道。 我当然没有想这么多，至于构架另一座幻境，难度实在太大，我还是把心思放在了基础练习上。 我闭眼，开始想象脑海中有很多细细碎碎的小杂物，有桌子，椅子，书本，灯笼等等物品。 这是白鹤散人说的第一步，把想制造的幻境，先在脑海中构思一遍，然后在深抠细节，每一个细小的点都要考虑到。 然后是第二步，假装自己就在这样的幻境里，开始想象自己来回走动，看到的景象是怎样的，等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可以慢慢触碰这些物品。 是否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它的存在，包括质感，颜色等等。 这样，你就可以睁开眼看看了。 幻境的使用要求制造幻境的人，拥有强大的空间力和想象力，因为只有自己清楚了，别人走近你的幻境的时候，才不至于糊涂，导致识破幻境的存在。 我慢慢睁开眼，看到白鹤散人站在旁边，“你头一回就成功了啊！” 他惊喜地叹道，十分高兴自己好像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徒弟，很有天分的旷世奇才。 我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游走，还是能够自我感觉到力量太弱，很多角度我都没有想过，所以从某一些角度看，可以清楚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白鹤散人，您看我这里，是不是还需要调整一下？” “嗯，你能自己发现问题，真的很不错，确实可以再美化一下，当然，幻境里面的内容完全是可以叠加的，意思是，你现在制造的幻境，可以继续使用，甚至是添加。我的仙雀楼也是这样一点一滴构建出来的。” “我明白了。”白鹤散人说的话，仿佛能够醍醐灌顶一样。 我亲自打碎这个幻境，在脑海里构建去兰台之境的模样。 因为常年生活在兰台之境里，所以对里面的一草一木一砖，都十分熟悉，构建起来比凭空想象要简单很多。 在白鹤散人瞳孔放大的震惊中，我一口气搭建出兰台之境的外框。 “云然，你别一下子用太多力气了，可以休息一下的，这个反正随时可以调出来。” 白鹤散人注意到，因为我的集中精力，导致额上青筋暴起，所以提醒我可以放松一下。 我维持这原来的频道，把兰台之境的建筑，还原出了大致五分之一，才停下手来。 “好吧，今天就搭建到这里。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 “你说。”白鹤散人眼睛都笑开了花。 “如果我想字幻境中添加人物，那怎么添加？” 嫁给苏禹过后，我真的算是成为了冥界的人，没有机会去天界了，所以干脆把整个兰台之境都构建出来。 “云然，没想到你的野心这么大。首先，你先试着把韩笑彤，无忧，和我的弟子吸引进你的幻境，我再告诉你。” 白鹤散人还卖了一个关子。他实在好奇，云然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从自己的幻境里走出来，回到白鹤散人的仙雀楼幻境。 “白鹤散人可否指导一下，究竟是怎样才能让别人走近自己的幻境里？” “其实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无意识地踏入，另一种是你带着她们的思路走，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带进幻境里，当然，这种就是要多多尝试了。” “好，我试试。” 无意识地踏入，应该就是指，趁着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就把别人带进去，这一种概率太小，除非自己的幻境真的是完美到极致，不然很容易被看破。 所以我选择了第二种，控制住别人的思路。 我对着韩笑彤和无忧喊道，“怎么样了这里？” 白鹤散人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只是往布置的里面走去，应该是不想打扰我的计划。 “还可以啊，你看这里，也差不多了，那边要有一个红色绸缎要挂。” “其实我对于婚事还是有一点紧张的。”我先引入一个话题。 “不用紧张的，这种也就是半天的事情，眼睛一闭，再一睁，不就过去了？”无忧嬉皮笑脸地说道。 韩笑彤踩了无忧一脚，“你丫的，会不会好好说话？” “喂，架子上呢位姑娘啊，当心一点脚下，要是你有什么问题，饿哦跑过来接住你啊！” 无忧对着其中一个姑娘喊道。 韩笑彤干脆捂着自己的眼睛，看来这种情况还不止一次了。 白鹤散人听到这句话，也是一脸的黑线。就不应该让这个无忧进来，才多少工夫，就捕获了多少女弟子的芳心？ 我也是无奈地笑了笑，无忧就是这样的人，随他去吧。‘’ 我现在更想试一试白鹤散人说的方法。 “我有些想念从前的兰台之境，很久没回去了，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你们兰台之境好着呢？怀良好像又长大了不少。” “对，还有怀良，我的离开，只能把这个任务交到师姐云华手里了，不知道兰台忙不忙。” 韩笑彤已经知道自己是崔珉之的轮回，猜得到，云然口中的兰台之境，就是从前云然所在的部门。 “兰台之境是什么样子呢。”我假装自己在回忆，缓缓地释放出幻境。 “好像是有兰台之境的牌匾，还是师父莫云亲自写上去的……” 我把和韩笑彤和无忧的思维调到同一个频道，眼前四五翻转，出现兰台之境的样貌。 “如果我能回到兰台之境，我很想知道庭院里的往生树怎样了，大家还好不好……” 我用余光看到韩笑彤和无忧两人眼神有一些涣散，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但是不能掉以轻心。 “你们看，这里就是兰台之境的外院了。为什么这里没有人……” 我的声音不像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像是从空间里飘出来的一样。 身后突然响起掌声，“不错不错，你也是第一次就成功了。” 白鹤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他用双手拍了拍韩笑彤和无忧的肩膀，他们才回过神来。 “这是兰台之境！我怎么回到天宫了？”无忧睁开眼睛看到这篇景象的时候，吃了一惊。 韩笑彤倒是很淡定，因为有白鹤散人在，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是云然制造的幻境，你们看，像不像？” “像，太像了！”无忧感慨道。 “真的是绝了啊！云然，你用这么短的时间，就造出幻境，真是太厉害了！” 无忧兴奋地拍拍我的肩膀，稍微有点用力。 “淡定淡定，这是幻境而已！”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有的时候，呆在幻境里，反而比待在现实中要舒坦。” 我也拍回无忧的肩膀。 “小兄弟，幻境是幻境，现实是现实，你不要逃避好吗！” 无忧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哎哟，轻一点！” 我松开自己的手，看着眼前的兰台之境，确实是十分相似了，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是这些还不满意，我能做的一定还有更多。 但是也不用急于这一时，我还是选择慢工出细活。 我松开幻境，四人又回到仙雀楼。 “还是多谢白鹤散人了，我今天学到了很多。” “不不不，应该说荣幸的人是我，能收这样一位第九百九十九个弟子，我也是很高兴。” 白鹤散人眼睛弯弯着说道。 “那白鹤散人现在，只差一个徒弟，就收满一千个咯？” “对，我收满一千个，我就不在收了，其他的弟子也会放回人界。” “白鹤散人，你要不看看我？” 无忧又出来说了一句。 此刻，不知他哪里找来了红色的绸带，很妖娆地绑在自己的房间，腰间，向白鹤散人抛去眉眼。 白鹤散人看到这辣眼睛的一幕，直接用扇子挡住，不予理会。 “无忧，你要是再这般胡闹，我立马把你从这里踢出去。” “哦，好吧！” 唔哟嘟囔着嘴说道，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他有些郁闷和忧伤。 又去找几个女弟子聊了聊，心情再一次好起来。 我，韩笑彤和白鹤散人看着发生的一幕，真的是哭笑不得。 “嗯，我先出去看看，是不是时间差不多了。”白鹤散人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留下我和韩笑彤。 “云然，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嗯，从前的崔珉之，当时在大街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也是。但是从前的记忆我都没有了，只留下一个深深的执念，要最后保护好你，所以就有了后面这许多事。”韩笑彤坐在地上，也不怕脏。 我和韩笑彤陷入了沉默。 “等你成婚之后，我也许就离开了。”韩笑彤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像是这样，在上天界的时候，听那个神秘人说过韩笑彤的事情。 但是死后轮回是最基本的规律，我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谢谢你，韩笑彤，不，应该说是崔珉之。” 我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串糖葫芦递给他。 “从前你吃过的。” 韩笑彤接过，轻轻咬了一口，“之前我们没觉得这糖葫芦有多好吃，但是后来，看到你出现的时候，我也感觉到，好像是一种很重要的信物一样。” 对于没有上一世记忆的韩笑彤来说，能为我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很令我感动了。 第二百三十章 锦儿的变化 白鹤散人对着幻境像是播放广播一样，说了一句，“天宫来人已经离开，我现在慢慢撤销幻境了。” 周围的仙雀楼在满满的消失，紧接着就看到冥界的景象和天空。 “刚才是庄绍和长彦过来，他们果然是来找云然和无忧的。” 这里是彼岸花仙的宅院。 “庄绍有没有别的什么举动？” “还问了一下，苏禹的情况。” 这是，苏禹的房间门被推开，看着他十分清醒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刚才是在装睡了。 “庄绍在门口忘了一眼，就出去了。” 苏禹站到我旁边，解释着说。 “现在还是不能确定庄绍，究竟是放下了疑惑，还是没有，日后还是要小心啊！” “没事，云然，你的幻境可以及时派上用场的。”白鹤散人如是说道。 我点点头，但愿是这样吧！不过想想要这样放着庄绍一辈子，我的心头还是不太舒坦。 “好了好了，危机暂时解除。庄绍说明天是天君和他的爱女庄落织的婚事，明天也是安全的，云然和苏禹你们要准备一下了。” “庄落织！”我敏锐地抓到这个线索。 “竟然是庄落织！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具体的事情，我们这里都不太清楚，只能抓紧完成眼前的事情了。”彼岸花仙年长，对于这样的场面，能够很好地把握住主次。 “好的。”我看向苏禹的眼睛，在冥界微暗中，闪着光亮。 众人一一离开，我和苏禹老样子坐在屋顶上聊着细碎的琐事。 “苏禹，明天成婚的话，若是路过奈何桥的话，我们去讨一碗孟婆汤吧！我陪你一起忘？” 我从头凑近苏禹，搁在他的肩膀上。 “好，要喝就一起喝吧！”苏禹温柔地臂弯给着我温暖，“喝过之后，我们就真的是开始重新生活了！” “我现在有点害怕啊！苏禹，你的心跳也有一点快。” “有吗，我觉得很正常啊！” “真的，不信的话，你自己摸摸你的脉搏。” 苏禹照做，还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你害怕吗？苏禹，日后就要多多担待我了。” “你虽然有时候有点神经大条，也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姑娘，我对你很放心的。” 这话听起来，为什么觉得有一点奇怪呢？ 省心用在这个时候，是一个好词吗？ 算啦算啦，都是定局。 我趁着斜阳西下，窝在苏禹的怀里，竟然有一点昏昏欲睡。 “苏禹啊，日后我们要不要在冥界找一份工作啊！” “为什么这么说？” 苏禹现在头脑还很清醒，把我拉进怀里，轻轻拥着，不至于掉下去。 “没有工作的日子好无聊的，我还是想做一些什么，去冥界管管档案，你要不要一起？” 我头脑昏沉，说了什么话，我也不太记得了。 “我没有学过怎么管理档案啊！你教我吗？” “可以啊！反正你聪明，应该一学就会……” 说完这话，我已经响起了细微的鼾声。 苏禹无奈地将手中的力量加大了一点，“你一直开心下去就好，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苏禹趁着我不注意，将手轻轻搭在我的脉上，是有些凌乱的脉象。 云然之前受过伤，本就身体不太好，现在长时间呆在冥界，更是与她体内的业火红莲相冲，两者互相摧残，不是一件好事。 彼岸花仙是因为本就是冥界的体质，所以没有关系，但是云然不是，云然的属性应该是纯正的火，并不适合在冥界久居的…… 苏禹的眉头轻轻皱着，一时间有太多的东西压下，云然没有说，但是一直在自己默默承受，时间久了，就怕她自己都习以为常了。 苏禹把云然抱起，轻轻放到云然自己的床上，捻好被子小声的离开。 我翻了一个身，真的是沉沉地进入梦乡。或者说是回到了自己的幻境里。 天宫和冥界的婚礼布置同时进行着，一个是绝对的华丽，一个是绝对的简单。 天宫中的锦音阁，在成为三司之后，头一回就接到了如此重大的宴会，当然是十分用心地在筹备。 锦音阁这里忙得不可开交，锦儿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物力，就为了打造一场史无前例的豪华婚礼。 即使是很小的细节她也亲自把关过了。论起最后的效果，那绝对是相当震撼了。 这会儿，锦儿亲自把制成的婚服，给天君和庄落织送去。 “请两位来试试这件衣服吧！若是不合身，或者哪里不喜欢，我们可以及时修改。” “好。” 天君在那天宣布完，要娶庄落织为妻之后，精神上收敛了很多，那些天宫中的美女都被天君赶了出去，诺大的天君寝宫，就只剩下一个庄落织。 外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觉得天君对庄落织真的是情深。而真的知道实情的人，怕是只有天君自己了。 他为什么要遣走那么多的歌女舞者？他为什么突然夹起尾巴做人，他为什么突然开始整理朝政？ 那是因为他品尝到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尝到了什么叫做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就因为自己醉酒，就出了这么一桩事，连带着定下自己的婚事，甚至抬高了庄绍的位置，成为天君的亲家…… 他现在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现在的自己，做一个称职的天君，或者称职的丈夫。 庄落织从锦儿手中接过天君的衣服，给天君换上。 “这个尺寸确实是正正好好，但是上面的图案，我有一点不太喜欢。” 锦儿在一旁站着，恭敬的问，“是哪里不太满意。” “这个刺绣吧，没有锦儿姐姐的好，还是换掉吧！” 庄落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后面是多少绣娘共同赶工出来的？只有半天的时间，半天的时间，锦音阁就能够拿出极好的成品，何其不容易？ 现在庄落织说，要全部换掉？ “天后，现在的时间只能微调了，如果是全部换掉，怕是没有这个时间。要不这样，回去之后，我重新修改一下，这样好吗？” “这个重新修改起来很难吗？锦儿你莫不是在糊弄我。” “不敢不敢。”锦儿半低着头。 心想这个庄落织纯粹是在无理取闹了，真的有必要吗？天君也这般惯着吗？ “小织，要不就算吧！锦音阁还有众多的事情，而且本来可以一起参与策划的无忧不在，锦音阁有这样的效率已经很好了。” “天君，您心软，我自然要把一把关了，况且我这辈子就成婚一次，总是要满意才好！”庄落织对着天君撒娇，天君没有再说什么。 他对于这样小女生的撒娇其实很受用，至少从前的温悦心，从来没有对他撒过娇。 天君想到这里，猛然地摇摇头，不行，不要去想那个人…… “锦儿，你听到了吗？不管怎么样，明天早上，我就要看到新的成品。这尺寸什么都没有问题，你去吧！” 庄落织下完命令，直接就催着锦儿离开。 锦儿本来想说什么，还是欲言又止。 可能是庄落织刚刚得宠，所以娇惯一些，也可以理解。 锦儿收好衣服，捧着急匆匆回到织簇阁，开始连夜地返工。 明天宴会上的东西都已经是准备完毕了，就差这两间衣服。 锦儿拿起两件婚服，微微叹息。 “明明做工都很好啊！为什么说是不好呢？” 嘴上少不了几句抱怨，但是手上还是开始忙活。 希望以后庄落织见到她能客气一点，毕竟都是庄绍的人，相煎何太急不是？ 同时，锦儿心里也有一点迷茫，因为庄落织的娇惯模样她觉得分外的熟悉，除了庄落织之外，她是不是也见识到相似的人？ 锦儿把七分注意力放在手上，另外三分注意力用来回想。 锦音阁！锦儿！秋音！是啊，从前她的名字是秋音，借庄绍的机会，成为锦儿，有了新的身份。 现在的庄落织就如同是当年的自己啊！、 有的时候，面具待得太久，就真的以为带着面具的那个人是自己。 锦儿看着手中绣到一半的绣品，有些无奈。 但愿你别走上我的老路才好…… 寂静的夜空，只见得到满眼的繁星。月色撩人，在平淡的湖面上圈起涟漪。 淡淡的月色笼罩在天宫的各个角落，神秘而淡泊。 每个人在不同时期，都有不同的困难，今天锦儿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即使同时庄绍的人，也存在互相竞争的风险。 从前的秋音也许会哭闹，但是现在的锦儿不会。 眼泪这种东西，只能对特定的人群有用，现在她倒是不必再惺惺作态，利用博得同情这一招，去站在受害者的一方。 那只是一种很低劣的玩法，不然从前的秋音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是应该玩一点高级的游戏，对付庄落织这样的人，她还是有办法的。 直到天快要亮起，锦儿才完成整整两件婚服的刺绣，甚至手臂都抬不起来，但是她没有放弃，就当是给自己买了一个教训。 是时候在天宫里建立起自己的威信了，不然以为她刚刚成为三司之一就好欺负？不存在的。 锦儿站起身子，因为长时间地坐着，而且盯着同一块地方看，她有一些重心不稳。 她紧紧地扶住旁边的围栏。果然靠自己才是最有用的。 抬头，是微亮的天光。锦儿微微一笑，迈向阳光里，伸了一个懒腰。 “又是新的一天，加油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变脸娃怀良 天宫里的神仙都已经得知了，今天是天君和庄落织的婚事，一天都没有工作，所以今天的早晨格外的悠闲。 对于很多仙人来说，可以好好休息放松一下，睡一个懒觉等等。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天宫里的喜事，没有人会放弃这个机会，说不行，不干活，我就难受的话。 走在路上，是织锦阁布置的红色绸带，那是喜气的象征。 细看之下，那绸缎之上还有许多的暗纹，细细观察一番，就可以发现上面是允泽和庄落织的名字。 不常见面的仙人看到彼此，快要老泪纵横一般，“老兄，真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自从上次一别之后，我真是分外地想念您啊！” “可不是吗？改日有没有空？去我府上叙叙旧啊！” “有的有的，我安排好时间就过来！” “好好好。”那一对仙人，彼此搭着彼此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眼中是浪花在翻涌。 锦儿端着手中的婚服，稳稳当当地向天君的寝宫走去。 然后和一众服侍的女仙站成一排。 “锦儿姐姐你好啊！” 锦儿回应一个礼貌的微笑，“你好。” “锦儿姐姐是来送衣服的吗？天哪，真的是好漂亮啊！” 天宫寝殿服侍的女仙都是经过训练的，所以只是惊叹着，没有一个敢上手去摸一摸。 “不知道，今天两位主子会什么时候起来？你们觉得呢？” “应该会早一些吧！毕竟今天这日子不得了啊！” “我也觉得，要是再睡到日上三更，就太失了礼数了！” “咳咳。” 远处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是庄绍和长彦来了。 今天是爱女的婚事，他作为父亲当然是要好好监督的。 众女仙见到庄绍大人，纷纷行了一礼。 “天君还没有醒来吗？” 庄绍问道。 “正是呢。”其中一个女仙回答道，“庄绍大人要不坐下来等一等。”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可不允许这两个人胡闹，去，把他们叫起来，没事，就说是我的意思！” 庄绍指了指里面的房间，下令道。 “我去吧！”锦儿说道。 “锦儿也在？” 刚开始的时候，庄绍还没有认出锦儿。 “是啊，来送修改好的衣裳，我去喊他们吧！” 锦儿走到大门前，轻轻敲了敲，“两位，衣服已经修改好了，请穿上吧！” 然后锦儿轻轻地推门而入。 “天君，天后，请换上衣服吧！”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庄落织因为还没有睡醒，所以睡眼惺忪，好梦被人打搅，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形象，“锦儿，你太放肆了，这房间是你想闯入就闯入的吗？” 锦儿在心里冷笑，庄落织啊，你就这一点的忍耐吗？ “天君，天后，大家都在外面等着了，请快快洗漱吧，一面误了良辰。” 锦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钻到门外的庄绍耳朵里。 庄绍示意让侍女们直接进去，然后自己说道，“是我安排的，时间不早了，请两位起来吧！” 听到这个声音，允泽和庄落织的神经瞬间的清醒。 怎么庄绍也来了？ 尤其是庄落织，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很可能是锦儿挖的一个坑。真有你的，锦儿你给我等着。 对于庄落织来说，她成为天后，是一件令她自己非常自豪的事情。压抑了很多年的放肆，在得到这个身份之后，显露得一览无余。 其实很多人也有这样的状况，在允泽天君刚刚继位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时期。 但是她唯一的忌讳就是庄绍了，这个严肃地义父。 所以庄落织没有怠慢，乖乖得任由侍女们在她的脸上化妆，然后换衣服。 庄落织看了一眼衣裳上的绣花，确实是和昨天不一样，出自锦儿的手笔。心里想象着锦儿昨天一天都没睡，就为了修改绣花，她的心情就立刻大好起来。 可是庄落织为什么会这样折磨锦儿呢？可能她自己都不清楚吧！她和天君都是天宫里位高权重的人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获取一点快乐，是不是？ 庄落织和天君很快就换好了婚服。无论是版型，颜色搭配，还是绣花，都是锦儿亲自设计的，确实是十分令人惊艳。 饶是庄绍见多识广，也被震撼到了。 “锦儿这次工作干得很好！” 庄绍随口说了一声，毕竟这也是实话。 锦儿微低着头，“是我应该做的。” 按照计划中的流程，天君要牵着天后的手，从天宫的寝殿走到议事正殿，那里早就有众多的仙人在等候。 “走吧！” 天君牵起庄落织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其余的人都跟在后面。 这一天，也有很多人，并不是很想参加这样的喜事，一个是执行司的温悦心，一个是兰台之境。 这里面有太多的纠葛。 所以大清早的，温悦心就前往兰台之境，和云华云实闲聊。 “真是没想到，能够布置得这么快！” 云华和温悦心悬浮在半空中。兰台之境处在天宫的外围，所以这里的半空几乎把整个天宫都收入眼底了。 “是啊，锦儿还是很有办法的。” “温悦心，你会不会后悔？”云华问道。 “有什么好后悔的，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没什么好值得后悔的。”温悦心眼睛坚定地看向远方，好像有两个鲜艳的，大红色的身影走在大街上，后面黑压压的都是人。 “哈哈哈哈，温悦心，你还真的是心狠啊。”云华开玩笑道。 云华也知道，温悦心真正担心的地方是，怀疑庄落织另有所图。 毕竟，如果天君只是允泽，没有天君这个位置，庄落织连看都不会看允泽一眼的。换一句话说，无论换做谁是天君，庄落织都会在庄绍的安排下，成为天后。 这才是令人惊觉恐怖的地方。 “你的那位，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啊！” 温悦心转头看向云华，温悦心说的人是司命。 “是啊，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我这也是要帮忙照看孩子啊！” “这样好了，反正天宫那边我肯定是不会去的，你要不去找找司命？这时候反正热闹，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异常的。”温悦心打铁了心，不会去参加婚礼。 “那你说的哦！帮我带一天的怀良。”云华最近因为怀良，头发都掉了不少。 为什么会掉，那就去问怀良吧！ 怀良现在已经是会在地上走了，说两句简单的话。 “话说，你们整个兰台之境也不参加吗？”温悦心问道 “是啊，虽然别的部门能放松一下，但是今天形成的文件档案一定会特别多，所以我们不得不留在兰台之境，而且说实话，也没什么心情去参加，热闹都是他们的。”云华摇摇头，回想起自己的师弟这几天连夜整理机密档案，心头也是很心疼。 “是啊，好一个热闹都是他们的。”温悦心跟着感慨起来。 “我去找一圈司命，之后就回来，怀良暂时就交给你了！”云华对着温悦心挥挥手，一跃飞走。 温悦心缓缓降落到地上，怀良也不知道从那里跑出来。 “云华姐姐！” 温悦心顺势拉住怀良的白白胖胖的小胳膊。 “别追啦，云华很快会回来的，你现在归我带。”温悦心毫不费力地拉住怀良。 “你是谁啊！”小怀良问道。 他渐渐长大之后，确实有点像从前的青松的模样。 “我是你云华姐姐的好朋友，温悦心，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温悦心也算是从天宫里逃出来，面对这个小孩子，心情也好起来。 “哼，所有人见到我都是这么说的，你个骗子。” 温悦心一愣，怀良就挣脱开温悦心的手，往里面跑去。 “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敢这样对老娘。”温悦心咬牙切齿，当然她不会真的同一个小孩子计较的。 “怀良，你等一等我！” 原来怀良是去找云实了，云实也是刚刚打算出门，正好把怀良抱起来。 “哟今儿是怎么了？突然往我这边跑？” 平日里怀亮这个孩子十分缠着云华呢，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啊！ “有一个叫温悦心的老女人，她想拐卖我！” 也不知道怀良的小脑袋瓜里，究竟藏着什么，说话粗鲁极了！ 刚刚迈步踏进云实这边的温悦心一脸黑线，向怀良走去。 云实有些笑得喘不过气，“原来是温悦心温姑娘，人家只是一个姑娘，这样喊别人是不对的，知道吗？” 怀良看到温悦心低沉的脸，也是吓了一跳。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是温姑娘，或者，温姐姐，我错了……呜呜……” 怀良换脸的速度飞快，快到温悦心难以置信。 但是她还是笑起来，“这才对嘛！来来来，再叫一声姐姐！” “呜呜……云实哥哥，你看看这个姑娘得寸进尺的样子，呜呜……欺负我……” 怀良别过头去，用白白胖胖的手擦擦自己的眼泪。 温悦心彻底地惊呆了，这是什么孩子？这般泼皮？ 她等云华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怀良这小小年纪，是在往无忧的方向靠拢啊！不行不行，温悦心下定决心，一定要云华意识到这个问题…… “温姑娘，你不要介意，怀良是在和你玩闹呢！” 云实现在长高了，甚至比温悦心还要高一些。 “这小子不得了，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云实掂掂怀里的怀良，“去好好和温姐姐到一个歉，你温姐姐会的东西可多了呢，你好好说话，说不定温姐姐就传你几招！” “真的！” 怀良迅速地转过头，目光真挚热切，仿佛刚才有小情绪的不是他。 “温姐姐，你会什么呀，教教我好不好？” 温悦心心态崩了，这怎么说呢，只能说这孩子真的太实诚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危机之言 云华出了兰台之境，前往的是司命殿，直接略过了天君和天后的队伍。 她确实很久没有来这里了，司命一直没有消息也是她担心的。 “司命！” 云华站在司命殿前，轻轻敲响门。 周围是空荡荡的街道，好像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天君的地方，都想一观今日的盛会。 不知道司命是不是也去看了，云华敲了很久的门，也无人回应。 “罢了罢了。”云华有等了几分钟，仍是没有动静，她无奈想转身离去。 结果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只手抓着云华往里面拖。 几个动作发生在一瞬，把云华吓得不轻，甚至发自本能地想甩开抓着她的手。 “别害怕，是我。” 是司命的声音。 “司命你不要吓我啊！这是怎么回事，敲你这边的门，都没有回应？” “说来化成，你先进来吧！是不是刚才没有看到你？”司命的声音微微沙哑，带有沙漠中特有的，淅淅索索的声音，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司命，你没事吧！你好像不太对劲啊！” 云华心中疑惑更深，但是还是感觉到住着她肩膀的手发烫得厉害。 “我没事，我先坐下吧！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 司命松开紧抓这云华的手，身形有些不稳，这是云华才发现，司命好像几个星期都没有整理过自己的仪容，导致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司命！” 云华看得心都揪起来了，“你肯定有什么事，对不对？” 云华关心着问，司命当然可以理解，但是他害怕有人在监听，所以强撑着自己的心神，“没事的，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云华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她可以看出来，司命是有什么顾及的样子。 “云华，今天不是天宫里的大喜事吗？你怎么不去参加？”司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偏偏转了一个话题。 “是，外面真是热闹，但是还是你这里比较清静，那你为什么不去呢？”云华反问。 “我啊，这里也挺忙的。” 司命在和云华对话的同时，他在仔细地辨别，那位上天界的神秘人是否在附近。 一连和云华有的没的说了好几件事情，司命感觉到周围是安全的。 他立马走到云华身边。可能是因为久坐的原因，此刻他的脚步虚晃，摇摇欲坠的样子。 云华下意识地起身，扶着司命。 “事不宜迟，我们要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 “啊！”从进入司命殿开始，云华就不知道，在司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司命一句话都没有解释。 现在又要转移地盘，更是让云华不解。 “走吧，一定要快，被发现的话，就救不了你们兰台之境了！” 此话一出，云华的神经猛然地绷紧！ 司命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他不会这般谨慎。 云华半扶这司命，往殿外走去。 “司命，你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吗？”云华心情很紧张，毕竟是关乎兰台之境的消息，她的脚步也凌乱起来，有几缕发丝浸湿了汗，贴在额边。 这样的云华是极美的，成熟而动人。 司命有一瞬间看恍惚了眼，下一秒，司命就收回自己的心思。当务之急，是解决接下来的事情！ “去火焰山，那里不会有人，很安全。” “好，我听你的。”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实在是令人震惊。 云华看起来比司命的体力还要好一些，她用足了力气，把颤颤巍巍的司命带到火焰山的入口。 “要委屈你一下了，至少要进去十步，不然那个人还是会发现的。”司命一脸的疲惫，眼睫低垂着，很无力，很无助。 “好。”云华再一次无条件地答应。 走了一步，两步，三步，现在这个距离，已经快要接近体能的极限了，身体的血液也仿佛沸腾了一般，灼烧着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云华咬咬牙，继续往前走着。 “司命，你还可以吗？” 云华瞧着司命的唇角绽开的裂痕，她担忧极了！ 再往前走，司命还可以吗？ 司命也了不让云华担心，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让自己看上去，没有收到太大的影响。 十步的距离，如同走完了一辈子，时间过的太漫长了，每一个点滴的时间，都是一种煎熬！ 可是，这意味着，司命如果要传达出消息的话，也要在这样恶劣的空间里…… “云华，我长话短说了！” 司命依靠在云华的身边，再往前就是翻滚的岩浆，一波接着一波，拍打在浅岸上，一不小心，仿佛就能把人点燃。 “庄绍要开始行动了，目的是利用怀良，把兰台之境和执行司一同除掉。” 云华集中着精神，她这几天一直带着孩子，脑筋比不得从前快，但是她还是很努力的在辨别司命的话。 接收到讯息之后，云华向司命点了点头。 “要非常当心庄绍了，还有云然，云然其实身份不简单的，她背后有上天界的人在捣鬼，我一直被骗了，被骗了！” 司命的话开始语无伦次，翻来覆去的几句话。 “要当心庄绍！” “一定要小心庄绍！” “云然会回来的，但不是一件好事！” “云然身份不一般！” “云然背后有势力！你要当心啊！千万不要相信任何来示好的人……” “我竟然被骗了，被骗了几万年了！” “云华，我竟然被骗了！” 云华努力地听着，把这几条事项记在心上。 “是谁？究竟是谁会骗你？” 云华知道司命的地位，按理说这天宫里应该不会又这么大胆的人啊！ “是上天界！上天界的人千万不要惹！记住了吗！” 司命提起上天界，内心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双手开始颤抖，瞳孔剧烈地翻动，紧接着，连身体也抑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这种情况把云华吓呆了，司命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般的表现？ 上天界是吗？那是一个她没有接触过的界，她要如何办？她有什么办法吗？ “云然背后是上天界的势力？这究竟是为什么？” 云华整理出脑海中的疑问。 “云然是他们上天界很重要的人，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天界，是因为上面的人想要考验她，换句话说，天界就是上天界的屠宰场，他们把整个天界当作云然的游乐园……” 云华眼中的震惊难以描述！ 上天界是怎样的的存在，猖狂到如此地步？ 云华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都是类似的答案。 司命的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云华也清楚地意识到，已经到达体能的极限。 她有些摇摆地站起来，把司命一步一步往回拉。 每往回走一步，就越能感受到凉风袭来。 经过一番折腾，云华已经把司命拉着离开好远。 突然，司命一个颤抖，拼命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云华，快走，那个人要来了！那个人来找我了，你快走，不要管我！” 司命现在的状态，很疯癫，根本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只是单纯的胡言乱语？ “云华，你相信我，你快回去，快回去，看好怀良，看好兰台之境！” 司命痛苦地蹲在地上，双眼紧闭，牙齿在嘴唇上咬出一道血淋淋的印子，甚至有鲜血要溢出。 云华好想上前一步，帮司命擦去嘴角的鲜血，但是看到司命眼中最后的认真和坚持，云华选择相信司命的话，一连一个飞跃，离开了很远很远。 与此同时，天空的云朵里，出现了一个淡淡的人影，正是从前在司命殿里，回荡的，苍老的，声音的主人。 “司命啊，司命，你乱跑什么？答应给你的条件，我一定会办到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上天界阴谋 司命听到这个声音，心中涌起的是本能的厌恶，接着，就是满腔的怒火，最后，只能化作平静。 “司命，我劝你还是乖一点，不然，你会付出代价的。还有，不要想着要寻短见，我在冥界照样有的是手段，可以收拾你。” 云层上的神秘人，没有说其他的话，手中施了几分法力。 司命像是被牵线的木偶，被云朵上层的神秘人垂下的绳索控制住，对于其他人，都是看不见的。 司命很无助，面无表情地行走在空旷的街上，回到自己的司命殿。 其他人远远地瞧见这个身影也没有起疑，远看着确实就是一个人在正常的行走。 “司命，这几天，你就乖乖的在这里吧！” 说完，云层之上的黑衣人，在司命殿的门口设置了重重的结界，对外有一块牌子，写得是司命休假，勿扰。 黑衣人稳稳当当地操控司命坐在一把椅子上，又在周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闪失，又一次消失在云层里。 司命感觉到危机已经离开，他恢复了一点清醒的理智。 “云华，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千万千万小心庄绍，当然，上天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就要从不久之前开始说起。 那时候，司命和这位神秘人关系一直都维持地很好。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有关系，是因为司命需要上天界掌管婚事的人，来安排一下云华和司命自己，因为按照命谱，这两个人不会走到一起。 既然有办法，司命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上天界的神秘人，是为了了解云然的情况，根据不同的阶段，要进行人为的调整。因为界与界之间是有规定的，不能互相干涉，所以就来拜托司命。 反正是各有所图，两个人微妙的联系就建立起来了！ 可是，意外往往就会发生在不经意之间。 神秘人在最近一次和司命聊天的时候，说了一句，“到时候兰台之境出事，就是云然回归之时，想想这样的回归，是多么的气派！” 司命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而且神秘人的言语之下，好像很得意，很骄傲的样子。 紧接着，神秘人又说了一句，“不对，兰台之境应该要毁灭才好，按照庄绍的做好，很有可能是会毁灭……” “大人！兰台之境不能毁灭吧！那是云然长大的地方啊！感情一定很深！” “不会不会，她本来就是上天界的人，来天界不过就是来历练的，兰台之境不毁灭，如何能看出来云然的实力？” 对面的人说的轻描淡写，说的话却好像是魔鬼的腔调。 什么叫做为了证明一个人的实力，从而去推翻现在已有的东西？这是什么逻辑？ 司命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妥。 “大人，这样不好吧！你也答应过，云华的事情……” 司命没有说的很清楚，只实现稍微提醒一下这个苍老的声音，如果云华有什么事情，他和他的合作就终止了。所以兰台之境究竟要不要毁灭，需要再一次商量一下！ 司命的态度也很诚恳，应该是很能让人接受的。 可是，偏偏对面的人就立刻生气起来！ “司命，不是我在求你，你清楚一点，就算你不愿意交换合作，我也一样有别的物色的人选，这一点不要想清楚，能帮你的只有我！” “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我和云华的事情，不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司命也是年轻气盛，没忍住脾气，微微带着质问的语气说道。 “你现在胆子大了，会这样和我说话了？我就偏偏不高兴了，你能拿我这么办？” 上天界的神秘人耍起无赖，硬是让司命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我不着急。但是，她一定不能出事！” “她出不出事，我无法保证，这需要看庄绍当天的心情，究竟是会下达怎样的命令？” 司命一脑子的乱线，无从理顺。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一段感情就这样艰难呢？ 司命不理解，很不能理解，明明只是在姻缘谱上连一条线的事情，为什么要拖着怎么久？ 司命还想据理力争一下，不小心触到偶练对方的怒火。 “你个不知好歹的司命！”对面带着明显的怒气！ 司命甚至可以想象，正在说话的人，脸上是怎样的扭曲和恐怖。 “好，你这般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反正我这里也有别的人选，除了你，还有一个莫云哈哈哈哈哈，你没有想到吧！” 对面的神秘人疯狂的嘲笑司命，也不知道这股子劲是哪里来的。 苍老的笑声让人一下气毛骨悚然…… “你这是什么意思？找莫云？为什么要找他？” “这个我就不告诉你了，莫云多少知道一点云然的身世，我只要稍稍给一点好处，那兰台之境的牺牲也算值得！” “你这个魔鬼，你是不是疯了？还把心思打到兰台之境里面，那兰台之境怎么还会有活路？” “为什么要有活路不可，这样才刺激啊！” 司命眼花缭乱，原来这个苍老的声音下面原来是这样的勾当。 原本以为他是纯粹地关心云然，所以来找自己合作。没有想到，他根本是把整个天界当作试炼场，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趁着苍老的声音沉浸在自己满足里的时候，司命找准时机，想躲在外面，这个声音找不到的地方，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带出去，不然兰台之境一定会受到遭殃……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就差这么一步，还是被发现了。 结果很明显，这个苍老的声音把司命囚禁在这里。 所以就出现了后面，司命殿一连关闭几十天的情况。 司命呆在司命殿里百无聊赖，这样的囚禁相当于把所有的消息都切断了。除了天宫要成婚的消息，他还是在看到天宫中的祥云仙鹤之后，才知道是有喜事发生。 时间拖得越久，司命的心里就越忐忑，他不知道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已经完了？ 司命整天都在煎熬中度过。他不是没有想过逃出这里，但是没有成功过一次。 这一次云华的来访，从外面意外地打通了结界，就有了接下的一幕逃亡。 司命只能赌一赌，拼上自己的性命赌一赌。 因为云华是他在乎的人，云华又是兰台中人，一定不会丢下兰台的…… 云华赶忙回到兰台之境，行色匆匆的样子，眉宇间是驱不散的忧虑。 在院中陪伴怀良的温悦心看到之后，心下有些震惊。 云华的样子瞧上去，好像很疲惫，经历了一场什么灾难似的。还有她眼中的忧虑，也是深沉如海底，令人惊悚。 “云华，发生什么事了？”温悦心问道。 “你知道我的师父在哪里吗？寝殿还是兰台内院？” “可能是内院，刚才我还看到了！” 温悦心还是实诚地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等一下问清楚之后，在和你说！” 云华脚步匆忙，一刻没有停下。 “云华姐姐这是什么了？为什么这样着急啊！” 怀良闪着一双闪亮的眼睛说道。 “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温悦心找了一个合适的猜想。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听听？”怀良打气坏主意。 “不行不行，小孩子家家的，偷听大人讲话做什么？”温悦心严厉地拒绝。 有些习惯是从小就要纠正好的，年龄越大，有些习惯就会越固执，到那个时候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开始审视自己的不良习惯，这是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是小时候的好几倍。 第二百三十四章 怀良生死 “莫云师父！” 兰台之境的规矩，内院里是不可以奔跑的，现在的云华显然已经忘记这一条法规，她心中的颤抖，她的不安，促使她一路狂奔。 “莫云师父！” 云华一连喊了几声，终于在一排架阁库之后，看到自家师父的身影。 “师父，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这是云华第一次犯了兰台的规矩。 莫云没有说话，看到云华眼中的慌乱，想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用着急慢慢说！” 莫云被云华搀着，坐在一把椅子上。 “这是要开始行动了，马上就要来临了……” 云华一开口，就是庄绍的名字。 “慢点说，说清楚就好！” 莫云掌管兰台几万年，对于经济的事情也是处理过的，所以先稳住云华的情绪。 “庄绍会假借怀良的手，污蔑我们兰台之境和执行司，一石二鸟！” 云华很着急，劝她也没有用，事关兰台生死，她怎能平淡地说出这些话？ “庄绍用怀良？” 莫云摸摸自己的胡子，然后摇了摇头。 “不对，这是不成立的。之前不是已经证实，怀良并非天君的血脉，总根源上讲，这就是不成立的事情！” “不，我担心庄绍为了达到目的，不测手段啊！还有云然是什么身份？” 云华抛出这个问题，把莫云惊了一下。 “云然？怎么好端端说起她了？你是去了哪里？” 莫云微微愁眉，好像不是很愿意去触碰这个话题。 “难道，云然真的身份不凡吗？她是上天界的人？” 云华一步一步地试探道。 莫云的嘴紧抿着，没有说任何的话，在云华眼中，是相当于是默认了。 “师父，云然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师父，您不应该瞒着我们啊！” 云华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为什么师父要拼命守着这个秘密，究竟有什么隐情。 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师父还是不愿说出来？ “师父，时间真的不多了，上天界的人，撒了这么久的网，就要收了，您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吗？” “庄绍的事情，也许我们可以防一防，但是云然的身份，上天界，我无能为力，也不能说出来。” 云华眼睛里是晶莹的期盼，如果云然有特殊身份，也许云然站出来，就能解决问题。现在是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连云然自己都不知道。 云华脑海中回荡着司命沙哑的声音，一幕幕显现着司命憔悴的面容，她是怎样的心痛啊！ 司命为了向她透露出这个秘密，像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结果告知师父之后，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反馈！ 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啊！ “师父，您若是真的不说，要是兰台之境出了什么事情，那应该怪在谁头上？” 云华不理解师父的行为。 “不管这么样，都是我们兰台之境应有的劫难，怪不到任何一个人头上的！” 莫云低垂着眼，扫着眼前的案卷。 “好吧，我明白了！” 云华站起身来，几步路就走出内院。 她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师父无动于衷，那她来防止，她来调查，总不能将兰台之境的命运，交付到一句应该手里，不值当，太不值当了！ 刚才全程的对话，一句不落地飘进云实的耳朵里。 几分钟前，他就在相隔几个架阁的走廊里，所以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云然是有身份的人，兰台之境也即将遭遇危机，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还是愿意相信自家的师父，一切的决定都是为兰台的未来考量。 莫云自和云华的对话过后，一直坐着，没有动，知道云实发现，莫云才渐渐转为理智。 外院的温悦心还在与怀良嬉戏，看到云华又出来了，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华没有回答温悦心的问题，而是面无表情地蹲下，看着怀良向自己跑过来。 “云华姐姐你回来啦！” 怀良看到云华，很高兴地跑过去，他没有意识到云华的不对劲。 云华抱过怀良，手伸到脑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怀良弄晕。 温悦心看着心惊胆战，“云，云华，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个孩子留着终究是祸害，不如短痛，解决掉。” 云华不知从那里找来一个黑色的麻袋，很麻利地把怀良装进去。 温悦心想都没有想，直接爬过去，扯过麻袋，大声喊，“云华，你是疯了吗？那是一个生命啊！” “生命？本来就不应该降临的生命，为了兰台之境的安稳，这孩子必须要处理掉。” 云华好像是去了理智一般，将麻袋抢走。 “云华，我看你是真的有点情绪激动了，你带着他这些天，一点感觉，一点情感都没有吗？” 云华立在原地，手中紧紧攥着麻袋。 温悦心看着揪心，就怕到时候怀良被闷死在里面。 “云华你听着，这只是一个孩子，你应该相信孩子，他们是纯真的，是可爱的，是单纯的，你就这样结束一条生命，不觉得亏欠吗？” “亏欠，要是兰台之境出来什么事！我又那什么去拯救？” 在对话中，温悦心好像明白了什么，孩子，兰台，难道有什么问题？ “云华，你想想，这个孩子已经没有父亲，没有母亲了，连和她母亲一样体内有芍药凝花石的云然都不在了，怀亮先在多么依靠你啊！你就是他的全部啊！你忍心吗，忍心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可怜，我也很喜欢怀良，但是不允许我这样做啊！我就怕一个万一，兰台出了什么事，我觉得我就是最大的恶人……” 云华长得很清秀，而且看上去很安静斯文，此刻她情绪翻涌，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可见心中是多么的矛盾。 温悦心只知道，要是再耗下去，说不定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云华，你先放下怀良，就算是要他的命，也让他走得舒心一些好不好？” 温悦心慢慢接近云华，一下子抢走麻袋，放在地上，把怀良的头露出来。 还好还好，怀良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温悦心抬头看向云华，她好似奔溃的坐在地上，把自己蜷缩一来，像一只不容触碰的小刺猬。 安顿好这边的怀良，温悦心放轻脚步，走到云华身边。 “好姐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云华慢慢抬起泪水浸湿的眼睛，目中满是无奈，看着好让人心疼。 云华平日里，是多么的温柔，能触及到她底线，甚至是催生出杀念，一定是有什么缘由。 “司命说，庄绍有计划，今日就会行动，到时候兰台之境和执行司会有劫难，就关乎怀良身上，而且云然有另一重身份，上天界的人把天界当作游乐场，让云然来历练的，我说这话，也没人相信吧！” 云华自嘲地笑了笑，嘴角是抹不去的惆怅。 “怎么会这样？所以你为了永绝后患，想把怀良除掉？” “是啊，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办？去问了师父，师父对于云然的身份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这下轮到温悦心沉默了。 信息量有点大…… “庄绍能怎么利用怀良？他一个孩子，确实不会掀起司命风浪啊！” “确实，我师父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庄绍为人狡诈，用的手段一定不一般的，只要他想，没有他做不到的！” 温悦心沉吟片刻，“云华，打起精神来，现在是我们在暗，庄绍在明了，又不是只能听天由命！” 温悦心像激起云华的斗志，这一战，估计不是你活，就是我亡。我们至少有了反抗的机会，怎能不把握？ 云华擦干眼泪，目中燃起信念。 “试一试，总归是要试一试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温悦心站起身来，向坐着的云华伸出手。 云华毫不犹豫地把手搭在上面，就这么一瞬间，好像有股力量，把云华和温悦心紧紧联系在一起，说的更准确一些，像是兰台之境与执行司共存亡了。 兰台之境这里，差点发生一桩凶杀案，而起因就是庄绍这个不稳定的因素。 可是庄绍现在身处热闹之中，和兰台的苍凉形成强烈的对比。 “恭喜，恭喜啊！庄绍大人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天宫的议事正殿上，天君和天后并排坐着，两人手牵着手，好不恩爱。 天君允泽的头发高高挽着，系着一条长长的红丝带，而天后庄落织更是令人惊艳，头上顶着一个华丽的发冠，诸多的宝石垂下，犹如珍贵的艺术品。 包括这两人所穿的婚服，只一眼，就能看出上面的花纹，惟妙惟肖，楚楚动人，随着步伐的移动，上面的凤凰都好似复活了。 这一切都是锦儿的功劳。此刻锦儿就站在庄绍的身边，也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毕竟锦儿看上去十分年轻，还是未婚，又是庄绍的人，这要是能勾搭上，那会有多少的荣华？ 一时间，场中分成了两股人，一股向庄绍恭喜问号，一边是众多的男仙，对着锦儿有说有笑，反而显得天君和天后十分尴尬落寞。 第二百三十五章 今日大吉 “锦儿姑娘，你这布置的也太豪华了！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你瞧瞧你，你这说的话多没有水准，要学我。” 一个男仙挤兑着刚刚说话的男仙，对着锦儿说话的时候，声线放温柔了好多，仿佛刚才那个指着别人鼻子骂的人不是同一个。 锦儿眼底的笑意显而易见，原来这就是站在巅峰的感觉啊！ 锦儿还是很矜持的样子，“大家请不要拥挤，今天是天君天后的大喜之日，我们作为下臣，理应去庆贺一番的！” 锦儿的意思很清楚，是让大家不要忽略台上的一对新人。 刚才的情况，其实从本质上证明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今天是天君允泽和天后庄落织的婚礼，但是大家的心思都不是在他们两个身上，这也说明，台上两个人就好比是庄绍的傀儡，只是一堆摆设。 经过锦儿姑娘的提醒之后，这下才有大半的仙人转向天君和天后的方向。 “恭喜天君和天后，新婚快乐！” “恭喜天君天后，携手相伴，白首不离！” “恭喜恭喜！” 其实祝福的词，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 庄落织红色的婚服下，肌肤胜雪的白，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她惨白的脸。 为什么刚才那些仙人，最先来问候的不是天君和天后，为什么都要一拥而上，扑向庄绍和锦儿？ 此时庄落织的嫉妒到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尤其是听到这些祝福之后…… 这些都是什么简单的祝福，一看就是现在想的，没有一点用心在里面，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她幻想这的是，当她坐落在这把椅子上的时候，台下是此起彼伏的祝福声，有多真诚就有多么的真诚…… 可是，希望越大，真的失望越大。 庄落织不明白，这个天后的位置难道不值得大家尊敬吗？ 庄绍是她的义父，众仙这样的态度，她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那个锦儿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她？ 庄落织心中的妒忌情绪疯狂的蔓延，可是她不能，她应该有天后的风范，所以面对这样的敷衍，她还是脸带着微笑，面对台下一众的仙人，和天君一起感谢。 “多谢各位的捧场了！” 锦儿远远瞧着庄落织的样子，不禁掩面轻笑，庄落织啊，庄落织啊，你一定要忍住啊，不然的话，你辛辛苦苦得来的东西，可就要付之东流了。 锦儿现在也是三司之一的领导人，所以对于一些事情也看得很透彻了。 如果不是当初庄绍大人给过来的一个机会，她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锦儿安静地坐在椅上，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但是往往是这样的娴静会打动很多在场的男仙。 “好了好了！” 庄绍也觉得差不多了，毕竟今天的重头戏不在他身上，“来吧，仪式可以开始了。” 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音乐，立刻演奏起来，台上上来了诸多的舞者。 一时间，仿佛让人置身天堂，美酒，美人，悠扬婉转的仙乐，铿镪顿挫都敲在人的心尖尖上。 因为这次的婚礼仪式，也是证明锦儿治理能力一种方式，锦儿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所以在上面下了十足的功夫。 庄落织更加不高兴了，锦儿安排得这般花哨是给谁看？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喧宾夺主吗？ 众仙的目光有的聚集在庄绍身上，想着怎么越过舞池中的美女，和庄绍搭上几句话。有的仙人直勾勾地望着锦儿，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爱慕，还有的仙人，沉浸在仙乐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可就是没有人吧心思放在最高台上的人身上。庄落织很不爽，现在很不爽。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天君允泽，本来想好好埋怨一番，但是想到，今天是她一生中最为尊贵的时刻，她还是放软了语气。 “天君，我的好夫君，你看台下大家都好散漫啊，你要不要主持主持？” “啊？” 允泽转过来一张不解的脸，“这是为什么？大家都很开心啊！” 天君允泽很显然没有意识到庄落织在意的地方。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向众仙表现表现，难道你这个天君是白做的吗？” 允泽心头还是不能理解庄落织的表达，他摇摇头，“乖，我们好好坐着就行了！” “什么叫这就行了？” 庄落织嘟囔着嘴，小声地说，试图再尝试一下。 这一次天君干脆不理会了！ 庄落织气急败坏，她端起桌上的酒，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后擦掉嘴边的水渍。 为什么，这个天君这般窝囊没有，就说几句场面话的勇气都没有，他怎么回事？虽然一直知道这个天君难有大作为，没想到，一场宴会都不能把控节奏。 想到这里，庄落织更加的郁闷。要不是他是天君，自己也不会委身嫁给她……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有些事天君不乐意管，她这个天后来处理也是一模一样的。 庄落织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忍着不去看锦儿的方向，看一眼，她都觉得多余。 这边的婚礼进行着，冥界同样有一场婚礼在进行，是我和苏禹。 一大早上的，我就从被窝里起来，一想到今天是自己成婚的日子，心中有一些紧张，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从前的云然，一定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可以结婚，还是和这个相爱相杀的苏禹。 不过，也是自己先提出的，当然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起身走出门外，看着满目的红色，今天的彼岸花海好像格外的鲜艳，像是刷上了一层新鲜的血液一样。 这个形容在吓人了，我摇摇头，高兴点！不要想其他乱七八糟的！ 突然一双手捂住我的眼睛。 “苏禹，别闹，知道是你！” “这就被猜出来！”苏禹的声音传过来，还有温热的气息触碰到我的耳朵，像是有什么在心里抓挠，痒痒的，但是被一种幸福感包围。 “不是你，还会有谁？” “好吧！” 苏禹把手放下，却没有离开我的身后，手围绕在我身前，紧紧地围住，他身上的暖意透过衣衫传递过来。 “喂，你这样，是不是……” “都要成婚的人了，还在意这些的细节？” 苏禹微微弯着腰，蹲着腿，把头轻轻放在我的头顶。 “真好啊！今天的天气也不错！” “是不错。” 今天的阳光比往日的还要柔和很多，感受到的一切都仿佛是精心设计好的，连吹起头发丝的角度，都好像是商量好的。 “阿然，以后你要叫我夫君了！而我唤你小娘子了！” “苏禹，你一个大男人说这话羞不羞！” 我转过身，苏禹很配合地松开捆住我的手，我踮起脚尖，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看得出来他今天格外的神采奕奕，带动着我，也觉得心情精神都很不错。 “哪里就羞了，晚上还有更羞的呢！” 苏禹说得很自然，我真是拿他没办法，轻轻摇摇头，已是红了脸。 “不逗你啦，我们先去换衣服，然后听从安排。” 苏禹依依不舍的拉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踏实，很踏实，我的心也很安定。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可不许逃走！” 说完，苏禹一个转身跑开，剩下我一个人愣在原地。 怎么办，她好像嫁了一个挺会撒娇的男的！ 我不知所措地挠挠自己的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我换好衣服，简单地化了妆，给自己戴上发冠，轻提着衣裙，往外面走， 一推开门，看到好多熟悉的面孔。 “哇，云然，你今天真是漂亮啊！”无忧最先反应过来。 “确实不错。”彼岸花仙满脸笑意地看着我。 我有一些紧张和局促，唤了一声，“母亲。” “不要太紧张啦，你今天很美很漂亮，自信一点！” 说着，彼岸花仙还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我的心放松了很多。 在大家的目光中，我缓缓从从里面走出来，衣裙似有光彩流转，美得不可方物。 这一回苏禹也出来了，见到彼此也是愣了一下。 “不得了不得了，我真是娶了一位仙女啊！” 苏禹没有那么多包袱，走过来仔细地端详我。 “你也不赖的，好吗！” 我回了一句，逗笑了他。 “那是自然啊，你的夫君我当然是不错的，毕竟这基因在这里呢！” 然后苏禹转头看向彼岸花仙，也唤了一声母亲。 接下来，苏禹牵着我的手，走向白鹤散人和韩笑彤设计的场景之中。 虽然布置地很简约，但是一样让我觉得满足，很满足。 总共来说，就这么几个认识的人，所以这一场婚礼，更像是家宴一样。 远远地，瞧见潘小蒄向狂奔而来。 “云然，你真是太漂亮了！好棒啊！” 潘小蒄拉着我的手，可爱地摇晃起来。 苏禹和冥王有什么眼神交流，但是我好像没有看懂。 “苏禹，你和冥王殿下说什么呢？” 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惹得我分外好奇。 “没事没事，就是催促冥王殿下，能早一点找到自己的良缘。” 第二百三十六章 引雷塔 最后，冥王转过身去，干脆不理会苏禹了。 我们都笑开了，看着周围的人脸上的笑脸，那一瞬间，心中的满足无以言表。 这样好的氛围，真的是令人置身极乐之地，这里每一个笑容都感染着其他的人…… “两位，请上座吧。”白鹤散人上前一步，躬身举手。 我和苏禹就在大家的注目下，坐在台正中央的位置。 其他人也分别坐落在不同的地方。 “怎么办，苏禹，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呀！” 苏禹抬起左手，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也许就是这样的依赖，让彼此都觉得互相需要，是最让人陶醉的。 “诶诶！两位，这还没有洞房呢！你们这么就这般了？” 韩笑彤还是一个孩子的模样，说出这样的话，也是让人笑起来。 “韩笑彤，你还小，自然是不理解这爱情的味道，醉人，比就还要醉人呢！” 白鹤散人拉过韩笑彤，坐到自己的身边。 在场的人也没有觉得不妥，我心安理得地靠在苏禹的肩膀。 苏禹，你知道吗？ 未来的盛景，我们就要一起看过了！ 苏禹，你知道吗？ 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苏禹，你知道吗？ 我现在很愿意把自己交给你，你是我值得托付的人！ 我的小九九在心中疯狂的跳跃，这样的语言，都无法描述我此刻的心情，想和苏禹一起经历的事情还有很多，光是想想，就已经沉醉其中。 这一刻，我们的未来如此的明媚闪耀，我除了笑，已经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了。 苏禹微微低头，看到我傻笑的模样，像早上一样，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 “喂，你是不是想得傻了？” “哪有！” “瞧瞧你那个哈喇子，都流下来了，是不是馋涎我的美色？”苏禹这会儿是把什么正经的，都抛之脑后，我心中郁闷，又欢喜。 “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流口水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手却很诚实地举起来，想擦擦嘴角。 “别动别动。” 苏禹的左手微微松开我，把我举起的手放下，拿起桌上的一块小方巾，给我擦拭。 “那就这么讲究了？” 我瞪他一眼，他不怒反笑。 “别激动啦，保存一点体力，现在，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但是心中涌起的甜蜜，像是加倍了的蜂蜜，只沾摸一点点，就仿佛甜晕过去。 苏禹的目光柔和，仿佛夜空的星辰，银河，皎洁的月，从此，每一束光芒都会照耀在我的心上。 苏禹薄唇抿着，好看的弧度似在述说着从前种种过往，我看得痴痴的，头脑显然已经跟不上反应了。 我的心脏陡然停滞一下，迎来的确实更加快速地跳跃，“扑通扑通”，像是告诉我，要用尽全部的力量，去迎接这个名分上的夫君了。 我既紧张，又觉得如今的一切就是我所求的…… 可能千千万万句表达，也无法证明我的心情。 我一双眼睛起了雾气，看什么都觉得模糊，不是那样清晰，心却从未有过的安定，这种感觉来自于，无论发生什么，后面都会有一个人支持；我的生命力出现了一个人，愿意为彼此遮风挡雨。 吉时已到，冥界的姻缘谱上，有了我和苏禹的名字。 新添上的名字，连墨迹都没有干透。 冥界如此祥和的景象，真的是百年难得一遇，今天，冥界所有的人都可以休息，所有的事情向天界一样，都短暂地暂停了。 天宫的议事正殿里，情况和刚入场的时候差不多，所有人的目光注意力分散在不停地地方，唯独是没有停留在两位新人的身上。 庄落织已经处在奔溃的边缘，下一秒，她就想站起来，然后拂袖而去。 但是她不能。 庄绍在应付周围仙人簇拥的同时，他对着后面的长彦使了一个眼色，没错，庄绍要开始行动了。 这项计划他已经筹划了好几天。为什么只是好几天，因为对付兰台之境和执行司这几个小罗罗，这些手法已经绰绰有余了。 长彦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从偏殿出去，走向宽敞的大道。 现在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议事正殿，还有谁会在乎街上多了一个人，还是少了一个人？ 长彦偷偷溜进兰台之境，那里温悦心和云华刚刚达成一致，正在商量，怎样才能防住庄绍的攻击。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被长彦听进去，他冷笑一声，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可惜啊可惜！ 长彦没有理会这两个女生，直接往里面走去，走向那颗往生树。 长彦确定周围，附近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一跃而上，跳到往生树上。 因为树上突然多了一个重量，树上的幻耳铃开始轻轻摇晃。这样的声音在兰台之境算是常有的，所有没有人怀疑，只当是风的原因。 长彦先稳稳地靠在一根粗壮的枝干后面，从怀中掏出一根金色的东西。 只有长彦和庄绍知道，这究竟是何物。这是引雷塔。 庄绍在上面灌注了巨大的力量，所以只要一启动，这里的兰台之境，以及所有的档案，都保不住。 长彦固定好引雷塔的位置，正对着头顶的天空。 完成之后，他还满意地点点头，今天这场戏，场面真是做足了！ 长彦再一次检查无误之后，又悄无声息地返回天宫议事正殿，仿佛长彦出去的半席，什么都没有发生，台下是轰轰烈烈的议论，台上是两位眼睛彷徨的新人。 庄绍留意到长彦的归来，心中了然，接下来的事情，就缺一个契机了，还要好好利用一下天君和天后呢！ 庄绍不动声色地往天君天后的方向扫了一眼，看到这两个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天后的神色有一点不耐烦以外，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天君，肃政院祝福您和天后，白首不相离，带领我们一众仙人，走向更为辉煌的明天。” 庄绍作为一个见惯大场面的人，这种场面话张口就来。 紧接着，一众的仙人也起立了，面对着天君，洋洋洒洒地阵仗，参照庄绍的话又说了一遍。 “话说，同为三司的执行司为何不来祝福？” 台下有一个仙人，看着好像是喝多了酒，脸上一片红晕，说出的话带有很浓的酒气。 “执行司和天君是什么关系，你这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旁边一个仙人如此回复。 稍微清醒一点的仙人，瞬间觉得如芒刺背。 今天是天君的新婚，你们提起温悦心干什么，之前天君和温悦心大吵一架的消息，你们莫不是缺心眼给忘了？ “诶诶诶！” 有的仙人为了制止住场面的混乱之势，频频往刚才起头说话的仙人哪里瞧。 小兄弟，可别说了，再说下去，指不定天君会变成什么样子？ 天俊那次和温悦心大吵一架过后，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有没有后续，他们都不清楚。现在温悦心这个词，对于天君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对天后那就更是了，温悦心的存在，可以说是给她的天后之位，带来了直接的威胁。 这一切都是庄绍提前安排好的，怎么可能制止得住？ “我说啊，这个温悦心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呸呸呸！” 完了完了，有些仙人之前可能不是很清醒，现在彻底清醒了。 这不是非要在天君伤口上撒盐吗！ 这位兄台，你不想活，我们还想多活几年啊！ “我可没有说错，你们想想温悦心等了天君四万年，结果呢？这说明什么？” 一个醉酒之人会有什么逻辑？ 可是，他真的有！ “这说明，要么，温悦心是一个十足的大傻子，要么，天君就是一个负心汉！哈哈哈哈……” 这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仙人们簇拥这她的身影，也试图用更大的声音，把他刚才的话语淹没。 可是晚了，天君允泽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还有天后，脸色瞬间拉胯了下来。 这明显就是来搅事情的人啊！ 天君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把仙人们又吓了一跳。 “他是谁，为什么会这么说？” 台下一片寂静。 “是谁你们都不认识？” “那个，天君，天宫里大大小小的部门太多了，要记住每一个人确实很难……” 有的仙人小声地嘟囔。 怎么会这么巧，一问之下，没有知道，这个人来自哪一个部门？连一个认识的同伴都没有？ 庄绍很适时地站出来，“长彦，你迅速去兰台之境，调阅所有卷宗，务必把这个人的身份找出来！” “是。”长彦领命，立刻飞身离去，快到众仙只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虚影。 “天君，请不要在意这一个小仙的声音，今天的仪式还是要继续往下进行的。” 天君允泽因为有庄绍的坐镇，心中的大石正准备缓缓落下，其他又有仙人发声了。 “我当日瞧见温悦心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是天君的功劳吧！” “温悦心等了您几万年啊！您就是这般对待她的，说你是负心汉一点也不为过的！” 怎么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还有完没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 计划开始 答案当然是没完。 庄绍下了死命令，一切目的，无论怎样言语，最终都要达到激怒天君的效果，顺带着，刺激一下旁边的天后。 这一个条件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定要做足了戏。除了刚才冒出来的两个人，庄绍还准备其他很多东西作为惊喜。 “天君你这个王八蛋，我早就想说了，你当上天君之后，你究竟有干过什么事情，就靠着庄绍这个老前辈？你简直就是糊涂啊！” “喂喂喂，这位仙人，你清醒一点，这里是议事正殿，不是尔等泼皮无赖撒野的地方！” “哈哈哈哈，我泼皮无赖，天君整日莺莺燕燕，沉迷于女色的时候，怎么没听见你们说天君泼皮无赖呢！你们这双标真是莫名其妙。” 台上的天君，现在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手，在颤抖，旁边的庄落织看得一清二楚。 庄落织完全是懵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今天是大喜之日啊！这些仙人都在干什么？ 最令她觉得不解的是，天君为何不下令直接斩杀了这个当堂妖言惑众的奸人？ “天君，你瞧瞧旁边的天后，是你心甘情愿娶的吗？不过是碍于自己的颜面和对庄绍的恐惧，你这个窝囊废，温悦心多好的一个姑娘，就被你这样耽误了，不值当啊！” 那个仙人手举着酒盏，摇摇晃晃地往自己嘴里倒，倒完更是随处往地上一摔，吓得周围的仙人节节后退。 那个仙人随手又从别人桌上拿起酒壶，对着自己的嘴再一次灌下。 看这个架势，怕是没那么容易消停了。 “庄绍大人，您快快出手吧！” 现在能够掌控局面的，唯有庄绍一人了，所以有仙人直接向庄绍求助。 是啊，能控制住场面，能让天君听话的，也只有庄绍一人了。 “且慢，这位仙人瞧着也是眼生，不知道，又有谁知道他的身份？” 从前庄绍严肃的声音回来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喜宴上的欢快语气。 庄绍立在殿中，往下面的仙人堆里看过，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庄绍像是得出什么结论一样，对着天君微微行礼，说道，“天君，这个人和刚才的那个人，都没有相互认识的人，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后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会吧！有什么秘密？” “是啊，长彦已经去调取人事簿，应该快了吧！” “庄绍大人，是觉得故意有人安排为之？” “正是如此，天君想一想，敢在这个时候出来闹事的人，一定是有所目的的！” “这我可以理解。” 和庄绍的对话间，已经牵走了天君的思绪。 “天君，你可以想想，这天宫里还有谁不是来祝福您的。” 庄绍的逻辑好像是没有问题，如果细想的话，会发现很大的漏洞。可惜的是，在场的仙人没有指出来。 “去你的，庄绍，你少忽悠人了，我不就是你的手下的人吗？” 那个发着酒疯的人，对着庄绍猖狂地笑着。 “我手下的人，我可不记得。”庄绍沉着冷静地应对，丝毫没有慌张。 “是啊，你怎么可能是庄绍的人，说，你是不是为了嫁祸给庄绍？” “就是啊！庄绍用人，也不会用你这样的人啊！” 一时间，所有的仙人都站在庄绍的一方，坚定地支持庄绍。 “庄绍啊庄绍，真有你的，这些人怕都是你自己雇来的吧！” 那个癫狂的同志反驳道。 庄绍这是什么打法？ 可以说是自杀式的策略，但是效果往往惊人，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庄绍当然也要表达出他的诚意。 先把自己置于舆论的中心，到时候，如果有一点的反转，他可以利用人们错判的心理，完全摆脱嫌疑。 不信的话，可以继续往下看。 “天君，我倒是觉得现在多说无益了，不妨就等着长彦回来吧！” “听您的。”天君重新做回自己的椅子上，庄落织稍稍扶了一把。 “天君，你先不要生气，所有事情都会调查清楚的！” 庄落织没有接受到庄绍的计划，所以整个人也不太好。 毕竟之前所有的行动，庄落织都是知情的。但是这一次，为什么自己的义父向自己隐瞒了呢？ 长彦出了议事正殿，这一回，是光明正大地踏上这块土地。 “天宫中有急事，烦请兰台之境开一下门。” 长彦安安分分地按照流程走。 门很快被打开，里面是云华出来迎接。 “长彦公子，来我们兰台之境有什么事吗？今天不是天君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会来？” “是这样的，依照天君的命令，前来搜寻天界整个的人事簿，刚才大殿之上，混进来了不干净的人。” 云华听到这里，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天君的婚礼还会有人闹事，太不寻常了吧！ 云华刚想进去禀报，长彦又说道，“温悦心姑娘也在？” 温悦心抬头微微点头，表示问候。 “事情紧急，我直接去找莫云吧！” 长彦不客气地迈着双脚进来，脚步生风，云华要带着一点灵力才跟上长彦的速度。 “莫云大人，紧急事情！” 还没有进入内院，长彦就大声喊道，丝毫不顾及这里兰台的规矩。 “进来吧！” 莫云的心态放得很平，像这种情况，硬扛绝对是下下策。不如就坦坦荡荡的。 “莫云大人，我急需天界所有人事簿，与大殿之上作妖之人做一个比对，请莫云大人行一个方便。” “没有说任何的范围吗？就单纯地表示要整个天宫的人事簿？” 莫云心中有些慌乱，这是什么意思？要天宫人事簿？究竟为何意？ “莫云大人要是不放心，不妨就一起跟我去好了，用完之后，莫云大人您就可以携带人事簿离开了！” 长彦的这个方法，确实是最为理智的一个，莫云喊了云实一起去。 “师父这是要去哪里？”云华看到师父和云实匆匆往外走的脚步，问道。 “很快回来的，你们在这里好好呆着就可以了。” 师父头也没有回地回了一句。 谁知，莫云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兰台之境有很多重要的档案，其中一些最最珍贵的，都是放在自己的身上，寸步不离的那种，人事簿就是这样，有录入原录灯的版本的，也有纸质版本的。 纸质版本想想就知道有多少了，一张张地翻阅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所以莫云果断地选择了一种简单的方式，原录灯。 来到天宫议事正殿，很多仙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莫云站定之后，从袖中拿出原录灯，在空中放映出来。 “不知道天君是要查找谁？” “就是那个，被捆起来的那位。”天君没有举手，只是扬了扬下巴，指明一个大致的方向。 莫云作为兰台之境的掌门人，亲自出手，这效率一定是有保障的，不过眨眼的片刻，已经找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上面显示的是“执行司杂役”。 莫云和云实当时立马觉得有古怪，为什么是执行司？ “天君，既然我们兰台之境的忙已经帮到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这里就交给您来处理吧！” “且慢啊！莫云大人，别这么着急回去了，今天也是天君的喜事，不妨来好好聚一聚。” 正说着，有不少的仙人把莫云和云实簇拥起来。 这意思很明显，不让他们出去了。 当然不能放走，温悦心此刻就在兰台之境，难道等着这两个人回去通风报信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 局势紧张 长彦和庄绍早就交换过眼神，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莫云和云实被紧紧地围着，两个人呼吸都有点困难起来。 因为什么，莫云很清楚，看这个形势，完全就是跟着庄绍的阴谋往下走，可是有什么办法吗？温悦心此刻就在兰台之境。 说一句不好听的，庄绍要是想连带着往兰台之境上泼脏水，那好像也多躲不过的。 莫云和云实被推挤着，站在了最前面。 莫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云实就站在旁边。 “既然是执行司的人，庄绍大人是不是要查一查了！” 有的仙人站出来道。 “是啊，这背后是谁能指使？刚才还往庄绍身上引，居心不小啊！” 庄绍等这一阵舆论过后，转身对天君说道，“天君，今日本来是你的大喜之日，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应该影响您婚礼的流程，请允许我单独去调查，其余的诸多事宜，就麻烦锦儿来代管一下。” 庄绍适时地拉出锦儿，这个刚刚成为三司的锦音阁的主人。 锦儿自然是乖乖的应下，庄绍这是在给她铺路啊！ 庄绍和长彦离开了议事正殿之后，火急火燎地前往兰台之境。 趁着这街上无人，趁着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趁着现在所有的舆论都倒向一边，这样绝佳的机会，庄绍不是不可能放弃的。 无论温悦心会不会辩解，是都有办法将白的变成黑的。 这次的确是兰台之境和执行司大意了，就算是不想参加天君的婚礼，也不应该私下交往过密才好。 不然来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把自己陷于不利的境地。 庄绍和长彦十分阔气地进入兰台之境，直接是找向温悦心。 “庄绍？” 温悦心和云华还呆在一起，这会儿见到庄绍凭空出现，脸上是隐藏不住的震惊和疑惑。 “庄绍大人，您为何亲临兰台，刚才师父不是已经和长彦同去了吗？” “真是如此啊！” 庄绍随口回答，脚步没有停下，步步毕竟温悦心。 “庄绍，您这是在干什么？” 温悦心感觉有一些不对劲了，但是周围只有云华，怀良也是被送回房间躺着了。 “庄绍大人，这里是兰台之境，您不能为所欲为！” 云华挡在温悦心的面前。 “哦，是吗？”庄绍挑了一下眉，“可惜啊，我也是受了天君的命令，前来调查温悦心的。来吧，温主子，跟我走一趟吧！” “为什么，把话说清楚，我温悦心究竟做了什么，给您机会上门找上我？” “哈哈哈哈，这就要问温悦心你自己了吧！” 庄绍不急，有点和温悦心磨时间的意思。 “长彦，你来解释一下吧！” “温主子，你知道吗，就在刚刚，用你师父莫云的原录灯，找到了那个在台上撒野，出言不逊的人的身份，您才这么招，他就是您手底下的人啊！” “什么？不可能啊！今天执行司大门紧闭，没有机会往外面去的。” “那，大门紧闭，你这又是为何出现在兰台之境？” “长彦，我看你就是故意在找茬是吧！单凭他一个执行司的身份，怎么就能够推断与我有关了呢？” “这就不归我们管了，现在是天君要一个交代，在场的仙人也要一个交代，你自然是要表示表示的。” 长彦跟随庄绍身边，也学会了一些谈判的技巧。 “庄绍大人，我看您就是专门再找我的麻烦啊！” “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去，要么就被我抓回去。” “哼，庄绍，你现在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你已经是这天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何苦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方设法，扰乱天宫本来的宁静？” “温司主，你果然有眼力见儿，可是我庄绍这一辈子，若只是一人之下，我觉得还不够精彩！” 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同时也在无形之中宣告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要死。包括温悦心，包括云华。 “长彦，是时候去天宫议事正殿，让他们把目光引过来了，好戏就要开始了！” 长彦领命离开。 “庄绍，你到底想怎么样，就算你想做天君，为什么一定要伤害执行司，兰台之境？现在锦儿是你的人，无忧也被你牵制住，你现在也有实力坐上那个位置。” 温悦心脑中飞快的转动，现在没有什么比保下执行司更重要的事。 云华从前并不清楚三司之间的种种关系，刚才温悦心的一番话，真的让她大为吃惊，原来庄绍的手早就伸到这里来了，司命所说的，要小心庄绍，没想到下一秒，危机就已经来临了。 “庄绍大人，您想在这里动手吗？我们兰台之境也不会允许你们的。” 师父和云实没有回来，想来是被扣在那里了…… “两位不用挣扎了，说不定你们乖乖听话，还有所谓的未来。” “乖乖听话，然后像天君一样，成为你手下的傀儡，庄绍，你的手段未免太卑鄙了一些。还有那个作乱的人，相信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你提前安排的吧！” 温悦心之前和庄绍交过手，所以很清楚，一味的迎合迎来的，只会有变本加厉的压榨。 “要是两位不领情的话，我就直接动手了，到时候毁了这里，就得不偿失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兰台这里不能动，里面诸多重要的档案，不能丢失。就算庄绍你想再往上走，没有这些档案，你绝对是坚持不下去的。” “为什么？我从前就觉得奇怪，你们兰台之境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好像没有你们存在的必要。” “庄绍大人，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兰台之境有没有用，您这些年一点都没有看到？” “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地方，没有我觉得也可以发展下去。” 云华心中的震撼显露在脸上，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人再想这个部门究竟有没有用？兰台之境涉及天宫大小事宜，法律法典，基本礼仪，人事档案，这些难道不够重要？ “庄绍大人，请三思吧！我们兰台之境的设立，就是从前定下规矩！” 云华试图据理力争！ “你自己也说这是规矩，规矩都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 庄绍来回踱步，眼中的执着令温悦心和云华感到不安。 “左右呢，你们也改变不了局面，索性就消失好了！” 庄绍正说着，不给温悦心和云华机会，手中一把白色的粉末飞扬，直接扑进两人的鼻腔，速度太快，温悦心和云华想要屏住呼吸，已经是来不及了。 “两位先安静一会吧！”庄绍一挥手，身边突然多了好几个侍卫，刚才他们一直隐藏在兰台之境的附近。 “把这两个人带去天界的大牢，然后在不同的房间里关起来。” “是。” 这些人是谁？是庄绍多年培养的心血，个个深藏不露，经过严格筛选，忠心天地可鉴。 黑衣人面带头纱，把全身上下遮盖的严严实实。身手麻利地把这两个人运走。 此刻，诺大的兰台之境，竟然就只剩下庄绍一个人的身影。不对，还有一个，怀良。 重要的关节就在怀良身上了。 庄绍转自中庭，慢慢靠近院中的那颗往生树，他目光搜寻，很快就找到那个引雷塔。如果不仔细寻找，一定是找不到的。 很快长彦就赶回庄绍身边，想庄绍点头示意。 看来天君就在赶来的路上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触即发 “长彦，你去把怀良带出来吧！东西喂下，等着药效发作就好。” “好的，庄绍大人。” 怀良是整个关节里，最最重要的一环，这也是最能激起天君愤怒的地方。 刚才长彦回到大殿上，众仙没有了之前的热闹，内心多多少少是有疑问的，温悦心执行司，这个在殿上发疯的人…… 长彦脸上分外的焦急，看起来像是发生了大事一样，弄得本就安静的氛围，更加的诡异。 天君坐在高高在上的椅子上也是一脸愁容，怎么回事？今天的事情怎么这么多？ 长彦佯装深呼几口气，然后对着天君说道，“请天君赶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天君本能地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桌前的酒盏，甚至溅到了天君和天后的衣服上。 “天君，庄绍大人刚刚发现了执行司和兰台之境的阴谋，现在正在据理力争，我担心庄绍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天君还是赶快去看一看吧！” 长彦很流利地说出来，不知道是在心中谋划已久，还是真的是在高压一下的反应。 “这样？阴谋？什么阴谋？” 天君确实是对执行司这个词敏感，还有温悦心，始终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不可能！” 说话的人是莫云。是啊，兰台之境的莫云就在这里，直接说兰台之境和执行司的阴谋，这不是当场揭穿吗？ “天君，请您先控制住莫云和云实吧！说实话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长彦根本不惧怕莫云的身份，当堂说出这样的话，听不听，都是天君的一句话！ “这……”天君很显然，是很难下出这个决定的。 “天君，依我看，不如就一起带上，但是找人围着就好了。”天后适时站出来，为允泽解忧。 “那就这样办吧！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要随意传出谣言。” 天君并不希望，在自己婚礼这天，发生这么多事情，但是没有办法，只能选择接受。 等着天君第一个动身，其他人就在后面跟着。 说来也真是奇怪，怎么就偏巧不巧的，都凑到一块儿了呢？ 两个身穿着红色华丽婚服的人，就在众仙的簇拥之下，想兰台之境的方向走去。 没有怀疑为什么是去兰台之境，也没有怀疑这里面的巧合…… 莫云和云实被周围一群的仙人看得很紧，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脱身。 莫云脸上没有太大的起伏，他大概猜到庄绍的用意了…… 长彦先一步回到庄绍身边，然后去把怀良提出来，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喂下了一颗药丸。 “天君，您终于是来了！” “怎么了这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执行司和兰台之境的阴谋？”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刚才来的时候，我就听到温悦心和云华在一起商量事情，关于……” 庄绍顿住，显然是为了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关于什么？”众仙都把耳朵竖起来。 “关于伪造怀良的身份，把天君替代掉。” “哈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莫云在人群中听到这句话，突然大笑起来。 “莫云，你也来了？正好，一起听听，你的徒弟是怎样与执行司勾结篡位的。” “庄绍大人，你莫不是糊涂了，怀良的身份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是，众仙都认为怀良这个孩子不是前天君的血脉，但是血脉这种是可以伪造的。” “庄绍大人，此话是何意？” 天宫的云朵在不知不觉间悄悄的变换，没有人注意到，远处似有一大片的乌云袭来。 “温悦心和云华的意思是，血脉可以伪造，通过滴血验亲。” “这是什么荒唐的手法，我们不可能会答应的。” “当初断定青松身份的，是他脚上的胎记，只要证明胎记是受人陷害的，就有机会，可以重新对怀良的身份进行检验。况且，这样一来，就把火星引到天君身上了。” “这是为什么？” “大家可以仔细想一想，要是怀良是天君的骨肉，是不是间接地也证明了，青松的身份。而消灭青松的最大受益者，就是现在的天君。” 庄绍说得弯弯绕绕，很多仙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有的还在搜寻以前的记忆。 好像青松出事那会儿，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 “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了，可是单单是这一条，怎么把现在的天君替换掉呢？” “她们也有她们的方法，只要在众仙之中，破坏天君的形象，让人生厌就好了。” “庄绍，你这个理由也是在是苍白了，我的徒儿不可能想这么拙劣的手段的。” 莫云对庄绍的话嗤之以鼻，好像是在嘲讽。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在一句一句的转述而已。” “庄绍，现在只是你一个人的说辞，那温悦心和云华呢？她们又去了哪里？” 现在场中只有莫云一个人在和庄绍对话，其他的仙人屏住呼吸，听着两方辩白。 “她们刚才想试图隐瞒，还大打出手，我没有办法，只能迷晕她们两个，押送至天界大牢了。” “哈哈哈哈，这不就是你的破绽吗？你要说明一件事情，结果两个当事人都不在场，未免也太可笑了！” 莫云本来是一个很温顺的人，此刻却是激动起来，但是条理清晰，却是之际庄绍言语的漏洞。 “谁说只有两个当事人，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怀良这个孩子？” “庄绍，你的心不要太黑，对一个孩子下手！” “怎会呢？长彦，把怀良抱出来吧！” 一堵墙之后，长彦慢慢抱着怀良走出来，怀中的小人儿嘟着嘴巴，与外界分外紧张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妨等怀良醒来之后，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庄绍的心也有一点颤抖。好像离至关重要的一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天君，我们要等着吗？” 有的仙人问道。毕竟本来是来参加天君的宴会的，结果折腾来折腾去，现在还出了这么大一个变故，他们的心也很胶着啊！ “等着吧！相信大家都是由疑问的，那就当场揭开比较好！” “天君，你是不是糊涂啊！”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云实开始说话了，他是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些仙人都是怎样当上现在的位置的，明明只是的说辞有那么多的漏洞，竟然没有愿意提起！ 不会吧！难道是墙倒众人推？ 试问兰台之境上上下下，对天宫没有丝毫的不敬之处，即使是办事也是小心翼翼的，没有的罪过他们，现在世道黑白面前，一个个都装起哑巴来了？ “天君，一个孩子的话，怎么能够当真？那只是一个孩子啊！若是刚才庄绍提前对怀良做了什么，我们是根本就不知道的！” “可是，不就是因为怀良的孩子，他的话才可信吗？他不用考虑要偏向谁，只会说出内心的真相，不是吗？” 天君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云实真是彻底无语了。 真的，就这样下去，这个天宫不完蛋才怪。 “大家想一想，为什么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有庄绍和长彦在院中，其他人一概不在，殊不知他们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 云实现在是在声嘶力竭地呐喊，想用这些话，叫醒这些不辨是非的仙人。 他们到底是在想什么？ 第二百四十章 控制怀良 在场的仙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其实也看不出谁对谁错，庄绍的优势在于他从前的口碑，云实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但是不管众仙是什么想的，能做出决定的始终是天君一个人。 “庄绍，你把温悦心和云华都关走，确实很难判断出来，谁是真谁是假。不如延期，然后兰台之境，执行司和肃政院，当堂对峙如何？” “天君，像这样的情况，自然是要早做打算的，任何的延期都是一种变数。” 庄绍上前一步，气势也跟着这么上来了。 “那要怎么办？”天君总不可能让左右人都等在这里吧！ “好吵啊！” 一个非常稚嫩的声音响起，引得所有目光往这里看过来。 “怀良醒了，是不是就代表有新的线索了？” “是啊，孩子的话，总不能是有假的吧！” 莫云和云实此刻仍被牵制住，他们还不知道，庄绍已经对着怀良用手段了。 “小怀良，你记不记得我是谁啊？” 怀良刚刚醒来的样子，其实是惹人疼惜的，一直胖嘟嘟的小手，擦擦眼睛，又擦擦嘴角。 “你你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 怀良有一点害怕的感觉。细算下来，怀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呆在兰台之境里，没有踏出过半步，要说不认识才是正常的。 庄绍也预料到了这个答案，庄绍放轻了语气，想哄着孩子一样问道，“怀良，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云华在带着你的，对吗？” “是啊，就是云华姐姐，还有温悦心也来过这里，常常和云华姐姐聊天的！” 怀良像是一只心思单纯的小羊羔，脸上白白净净的。 “嗯，那怀良记不记得，你的云华姐姐和温悦心姐姐究竟说过什么话吗？” “啊！这我怎么知道啊！你为什么这么问？还有这里为什么这么多人！云华姐姐，我好害怕啊！” 怀良一开始头脑不是很清楚，现在看清了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更是害怕地发抖。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绑住莫云师父和云实哥哥，你们放开，快点放开！” 怀良着急地跺脚，挣脱了庄绍的手，跑向云实哥哥的方向。 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所以怀良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哇……” 毫无疑问的，怀良一下子哭出来，把场上的局势，又增添了一重难度。怀良这孩子的口供，要多久才能出来？ 虽然怀良摔倒了，但是没有仙人愿意上去扶一把，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站出来，无疑会成为把柄。 还是庄绍有耐心地把怀良抱在怀里。 “小怀良不要哭，现在有一个机会放在你的眼前，你可以救下你的云实哥哥，云华姐姐，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小怀良像是听到什么很震惊的消息一般，立马就兴奋起来，不了解天宫形势，不了解现在正在发生的状况，这个孩子听到可以救下的这个消息，兴致勃勃地看向庄绍。 “只要你说出，云华姐姐和温悦心姐姐说了什么，我就放人。” 终究是孩子，还是单纯的。 “怀良，你不用说的！” 云实突然嘶吼道，“怀良，庄绍指使在利用你！” 云实从刚才也瞧出来，怀良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从前怀良摔倒，可不会有这样的反应。都是自己拍拍手，然后从地上爬起来。 这是云华交给怀良的第一件事，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云实哥哥！” 怀良显得有点慌乱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听谁的话。 可是如果不说的话，那云实哥哥，莫云师父，云华姐姐不就都要被关起来了吗？他应该说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意识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怀良一个小孩子，不论如何，也无法在当场说出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庄绍就是笃定了这一点，所以没有犹豫地对怀良用药，控制他的心神。 “我……我应该怎么办啊！” “怀良，你听着，不管我们被抓去哪里，你不用担心，因为大人的事情大人自己可以解决的。庄绍，用一个小孩的证词，实在是太卑劣了！” 云实现在情绪也激动起来，面对庄绍不为人知地几幅面孔，他觉得，可能再不反抗，就没有机会了。 “云实，你这个行为，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在隐瞒什么了！” 庄绍勾嘴一笑，左右都是要处理掉的人，多一个少一个根本无所谓。 “庄绍，你真的不要欺人太甚了！” “怀良，你听到了吗？你再不说，可能云实哥哥也要受到惩罚了！在天君面前大喊大叫，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礼数。” 庄绍蹲在怀良身边，伸出手在他肩膀上，随意地拍两下。 看似不经意地举动，直接打开了药效。 “我说，我现在就说！” 怀良的声音大了一点，对着一种仙人，脚步微微踉跄。 其实如果仔细地看的话，可以发现，怀良的语言是清晰的，但是眼中的理智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空洞无神。 “云华姐姐和温悦心姐姐，其实说的内容也不多，有关于天宫里发生的事情，也有一些其他的琐事，还有的心思也会放在我的身上……” “那，你记得，她们是怎么说你的吗？” “这个嘛，大概就是说一说我最近的状况如何，其他就没有了啊！” 怀良的几句话，算是给到兰台之境一颗定心丸。 “其他没有了吗？如果没有说出真话的话，我可就要立刻动手了！” 庄绍笑着说出这句话，为了逼得一个孩子这样，庄绍也真是狠得下心。 就连天君也觉得这样是否欠缺妥当，但是庄绍，他不敢提出疑问。 包括在场的仙人而是，没有人会去当面质疑庄绍了，可见庄绍的威望已经到达了怎样的高度。 “我我我……云华有说过，要和温悦心姐姐，一起对抗肃政院，庄绍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了……” 怀良断断续续地说完这番话，身体也跟着不住的颤抖。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怀良像是想到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开始坐在地上，脸上泪痕已经清晰可见。 庄绍已经不去看怀良了，而是转向天君的方向。 “天君，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我认为，怀良的嫌疑也不能排除，请天君下令吧！” “庄绍，你莫不是真的丧心病狂了吗！连一个孩子都要……”敢跟庄绍对上的，除了兰台之境的云实，还会有谁？ “我不是针对，只是想还原事情的真相。天君，你觉得呢？” 庄绍三句话，两句不离天君。 与其说是在提醒，命令这个词可能更加的贴切。 “庄绍大人，您看着办吧！” 天君本身是不具备登上天君之位的能力的，有今天的结局，确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外在环境的铺路，和庄绍大人的成全。 他现在唯有紧紧依靠在庄绍身边，他才有可能好好坐稳这个位置。 这一直是天君允泽的想法，唯一的遗憾，就是在这条路上，失去了曾经最爱的人。 其实自己也说了，那是曾经最爱的人，天君还是愿意付出这点代价，高高地站在万人之上，享受着盛世荣华。 说天君懦弱，他也是认了，不然呢？他应该怎么做，和庄绍硬钢吗？显然也不现实！ “好，既然天君应允了，那就这样吧！来人，把怀良，莫云，云实都关押起来，改日天宫议事正殿会审！” 第二百四十一章 风云变幻 “且慢！”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莫云，突然说话了。 周围的仙人稍稍给莫云留出了一点位置。 只是，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其实莫云已经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了。 “庄绍，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到哪一步，但是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你说的云华和温悦心联手，想扳倒现在的天君，更是扯出怀良的身份做掩护，这一切逻辑，都是不成立的。” 莫云说话是很清醒，他看透了，只是不能说透。 也许他的使命，到今天就会结束了吧！ 自己身体，莫云是很清楚的。 常常在无人的夜里，一个人干咳出血丝，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也是时候解脱了，不是吗？若是可能把所有的罪责都带走，他也认了！ 莫云回头看了云实一眼，眼中的意思通过一双坚定的眼神，传递到云实的眼中。 等一下，我无论说什么，你就说自己不知道不知情。当然，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插嘴或者是反驳。 云实和莫云相处多年，这一点默契一定是有的，但是莫云究竟要做什么，这让云实十分担忧和不安。 “庄绍，我此刻只想问问你，若是云华和温悦心真的有了这样的勾当，按照天宫的律法是怎样了？会接受怎样的处罚？” “这个嘛！毕竟是没有做出什么实质的伤害，但是这样的想法也实实在在触及到天宫的底线，所以处罚，我觉得莫云大人心中也是有数的。” 现在是两位高手之间的过招。 句句之间都是刀光剑影的切磋。 “我知道真相，但是我有一个唯一的请求。”莫云突然如此开口，众人都不明白，莫云想干什么？一下子承认自己知道实情？ “哦？莫云大人这时候站出来是几个意思？” “我不是想辩解什么，既然庄绍大人说听到了那些谈话，那就一定是听到了的，这个我们兰台之境承认了。” 莫云不走寻常路，把庄绍也是吓了一跳。他的猜测里，可没有莫云刚才的这句话。 “莫云大人，您是承认兰台之境与执行司勾结了？” “勾结也许算不上，众所周知，云华和温悦心因为云然的原因，也是非常好的朋友，她们之前也许只是玩笑罢了，这个可能也不能排除，是不是庄绍大人？” 局势一再更改，众仙都是两眼发直，脑中都没有了思考。 看着两位算是重量级的人物，就今天的事情进行一推一回的交流。 “莫云大人还有什么好说？就算是玩笑在，这样的玩笑是不是太过分了？” “庄绍，你我在天宫里相处，也有几万年了吧！” 莫云这是什么意思？开始走感情牌了？庄绍心中疑惑，却从不慌张。 “你也知道，我这辈子唯一在意的是什么。” 庄绍微微点点头，莫云的性子很软，只会在危机的时候站出来，这就意味着，兰台之中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于莫云来说至关重要。 “莫云大人这是在我和谈条件？” “接不接受，就看庄绍的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莫云啊莫云，你现在可没有什么谈判的筹码了！” 庄绍两只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辉，反正他权利大，到也不怕莫云有什么惊人之语。 “兰台之境工作了这么久，确实是应该休息一下了。” 莫云长叹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庄绍分明就是想毁了兰台之境，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出，废除兰台之境了！ 云实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且不说这兰台之境多年的历史，这也是几倍掌门人的心血啊！怎么能够说休息就休息？ “休息？不知道莫云是想休息到什么程度？”庄绍像是明知故问一般。 “这就看庄绍大人的了，只要兰台之境的人安好，其余皆是你做主。” 莫云相当于是把真个兰台之境，除了那几个人意外，全部交到庄绍手里啊！ 莫云师父，您这究竟是为什么？ “哦？没想到，莫云你如今这般大方了。我是没有办法抉择的，我们不如来听一听天意吧！” 庄绍抬起头，看向远处的乌云。 “大家都看到那一片的乌云了吗？只要这篇乌云走过兰台之境，没有任何的迹象，就当做是一场玩笑，若是有什么，兰台之境这里就自己解决吧！” “好！”莫云一口答应下来。 庄绍看着莫云苍老的面容，心中也是惆怅。 只要那个引雷塔在，百分之百会引来天雷的，这一点庄绍没有怀疑过。 到时候如果兰台之境的建筑摧毁了，那就失去了意义，自然不用管兰台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还有一个执行司啊！温悦心怎么办？ 庄绍沉吟片刻，还是放下心来，兰台之境出了事，执行司绝对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确实降低了很多风险。 “好，莫云你也难得爽快了一次。那就这样吧！” “天君，事情就交给天意吧！这样最为公平了。来人，把温悦心，云华，云实都放了吧！” 庄绍说着，蹲下身子，在怀良肩膀上又拍了拍。 这样不经意的小动作，已经把怀良体内的药的残留物转移到自己身上。 “散了吧！散了吧！今天大家都折腾了一天，尤其是天君和天后，我们送完天君天后的洞房，就提前回去休息吧！今日其余的活动共同取消。” 看看现在天君是什么地位，完全没有天君的做派！ 是啊，一心只想着怎样留住这个位置的允泽，怎么会考虑中间这么多事呢？只要他乖乖听话，跟着庄绍，就能好好省力的活着。 左右那些事情不会伤及到自己……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兰台之境，前往天君的寝殿。 一路上，所有仙人的情绪都分外的沉闷…… “师父师父！您这是在做什么啊！明明就是庄绍污蔑的事情，为什么我们要自己承认？根本就是莫须有啊！” “云实，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今天我不提出来，庄绍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不会放出来你的姐姐。换一种说话，庄绍在兰台之境肯定埋下了什么陷阱，等着那片乌云过来，推脱是天意……” “莫云师父！我们要一直这样被动下去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反抗？” 云实的眉头紧紧皱着，他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师父的所作所为了？ 他现在有一点明白当时云华姐姐的感觉，好像最近师父总是有一点出乎意料的决定和行为！ “今天我也很累了，就这样吧！你去迎接一下云华，照顾一下怀良，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莫云轻轻拍着云实的肩膀。不知不觉之中，云实已经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了，莫云甚至需要抬头看他。 云实看着莫云远去的背影，内心担忧犹如滔滔江水…… “云实哥哥，我好困啊！” 对了，还有一个怀良在这里！ 怀良身体中的药效被取出，又回到了之前昏昏欲睡的状态，只是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面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直接喊道。 云实快速地抱起怀良，把他送回房间里。 此刻，诺大的庭院之中，唯有云实一个人，他拳头紧握，双目圆瞪，青筋暴起，手中凝结起一股力量，他自己也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潜在的能量被开发出来，那是一种，仿佛可以毁灭这里的力量。 渐渐地，云实才慢慢放松下来，现在他需要理智，兰台之境接下来走得每一步都至关重要，真的不能再错了！ 云实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一定要冷静。 局势风云变幻，接下来，兰台之境究竟会面临什么？ 第二百四十二章 心中苦涩 天君一行人，拖着厚重的婚服，走在大道上，天君手中牵着天后。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被突然搅合，都会有一点情绪的。 天君这个人，也许是因为不善于表达，也许也是因为自卑，他无法说服自己，站起来，对这一切的疑点说不。 他没有办法，克服不了心中的障碍。在成为天君之前，谁有看好过他，谁愿意替他站出来说话？ 一个都没有。他对天君这个位置的渴望胜过任何人。 下凡历劫四万年的经历，始终让他心有余悸，耿耿于怀。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走来，是不易的，是幸运的，也是自己应得的！ 可是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好离谱好离谱！ 从前他与执行司温悦心，兰台之境云然都是同一条战线的人！可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使得现在局势逆转？ 天君一步一步走在眼前空旷的街道上，声声清脆，只有他知道，他的心情是多么的厚重深沉。 从庄绍说服自己，让锦儿的锦音阁位列三司的时候，从温悦心第一次对自己不信任的眼神的时候，从和庄绍设计故意试探温悦心的时候，他都应该想到的！ 庄绍的目的！庄绍的意图！ 可是那时候的天君完全钻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了庄绍背后的动机。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起码他现在看清楚了，谁是真的为了他好！ 天君允泽感觉手上传来一阵温度，他才意识到，没错，他手中牵着的，是他名正言顺娶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一股不知来有的厌恶涌上心头，天君甩开了庄落织的手。 后面所有的仙人都震惊地看着天君的反应。 这是怎么了，天君突然，这是在发怒？ 庄绍也停下来，脸上有些不满天君的行为。 天君一个人默默无声地往前走，全然不顾后面探究的眼神。 “天君，你这是在做什么？”庄绍没明白天君这个时候闹什么脾气，这目的地也要到了，想一个人走？庄绍当然是不同意的！ “天君，你想想清楚，你在干什么！”庄绍对着天君的背影喊道。 允泽无奈地闭上眼睛，心中苦涩不已。 而且这种苦涩根本无法言说，现在的情形是怎样造成的？不就是自己作出来的吗？为了一点权力的甜头，为了一点小小的优越感，与其说是抛下了所有，不如说是自己被所有都抛弃了…… “来，让一让，让一让！” 前面有一群侍卫，好像架着两个人出来了！ 看身形，天君心中揪起来。 温悦心。云华。 怎么会这样？庄绍不是说把她们两个抓起来了吗？怎么会这般血淋淋的！ 从远到近，血腥味传来，每一个气息都深深刺激天君的神经。 “庄绍，这是怎么回事？” 天君离庄绍有几步路的距离，轻轻地问了一句，庄绍和后面的仙人都听见了。 “这是之前就造成的伤，与我们天界大牢无关。” 好一句轻描淡写的“无关”。天君两只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温悦心的脸。 天君看着地上两道鲜血淋漓的血痕，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庄绍啊庄绍，真有你的！ 这两人的伤口一模一样，你和我说是之前就有的伤？ 这是第一次，天君对庄绍产生了不信任的念头。因为温悦心。 从前的记忆唤起，天君悲不能自已，眼中蓄积着泪水，眼看就要流下。 温悦心和云华在一个岔路口分开，天君的心志交织在一起，做着痛苦的挣扎！ 温悦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从前你让我注意庄绍，注意他的用意，我当作耳旁风，现在悔改还来得及吗？ 他有点明白庄绍的用意了，他想操控整个天界！ 为时已晚！为时已晚！ 天君在心中哀叹。 思绪流转千般万般，在众仙眼中也只是几秒而已。 不，他现在不能摊牌，他只能潜伏着，他一定不能冲动。 天君允泽的脑子里刻下血痕，继续往前跑起来，而且越跑越快！ 众仙一惊，什么情况？ 天君的裙摆被街上划出一道一道鲜明的印子，头上的红纱随着风凌乱地飞舞。 天君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握着，拼命地往前跑，不知道要跑向哪里！ 那里是执行司的方向啊！难道！天君是要去找温悦心吗？ 庄落织的身子不住地颤抖，怎么办？她有点急，成亲当天，新郎跑了她应该怎么办？ 虽然没有指望这段感情能够推杯换盏，但是至少，起码的尊重要有吧！ 庄绍看着天君的背影，脸上肌肉紧绷着，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手中没有停歇。 庄绍在暗中准备施法直接操控天君的灵识，不能让庄落织落下话柄！ 正在此时，天君一个急刹车，缓冲几步站定。 众仙不理解天君的行为，这是在干什么？追温悦心追了一段路，就停下了？ 天君缓缓地蹲下，竟然是采起道旁的小花，红色，黄色，紫色，蓝色的常见小花，并不是稀奇的玩意儿。 天君慢慢细数着，抓着一把，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庄落织走去。 很多仙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天君是这个意思啊！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天宫里天君和天后安好，就是对仙人们最好的作用。 天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悦，而是喜气洋洋的。 天君握住庄落织的一只手，把花交到庄落织的手中。 “落织，我还没有送给你礼物吧！正巧看到，觉得很你很般配。” “哎哟哎哟，这就开始秀恩爱啦！” 左右都是虚惊一场，气氛开始活跃。 庄绍狐疑了一下，看着天君的眼神，还是放下心来。 接下来，众仙顺顺利利地把天君天后送到寝殿，又是一起摆过，就离开了。 庄绍停留了一会儿，和庄落织交代了几句，也一并离开。 “落织，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真是好累啊！” 庄落织为天君脱下厚重的衣物，叠好放在一旁。 “是啊，真是折腾了一天。不知道那片乌云，会怎么样？” 庄落织状若有意无意地谈起，实则也是在看天君的反应。 与其说，天后庄落织是天君的妻子，不如说庄落织是庄绍派在天君身边的眼线。 “这些事我们就不要操心了，都是天意。” 天君如此回道。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些什么。但是不能轻举妄动。 在任何人面前，都要小心谨慎。 抛却温悦心，天君可以肯定，所有来接触他的，不是有所求，就是有所图。 天君按压几下自己的太阳穴，对着庄落织说道，“今天有些累了，你也早一点歇息吧！我今天还有一点事情要忙，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天君拉起允泽的手，轻声细语地说。 “天君，这都半个月了，也没觉得你有什么要忙啊！”庄落织心中有不满，但是没有显露出来。 天君轻轻拉着庄落织往怀里带。 “是啊，真是因为要为我们的将来打算啊！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拜托你的父亲来办不是？” 听到这话，庄落织瞬间兴奋起来，这一直是她期望的，希望天君有所作为，只有他的地位名正言顺，自己才能真正的成为尊贵的天后。 “好吧，你去吧，也别太累了！” 庄落织也软绵绵地回答。 允泽在庄落织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然后转身往之前的议事正殿走去。 那里早就没有刚才的热闹场景，诺大的空间空无一人。 允泽手中拿着一卷卷轴，那是昨天剩下的，庄绍还没有处理完的案卷。 允泽只是拿在手中，甚至反了也没有察觉。 他需要时间好好缓冲一下，看看现在的局势，究竟糊涂到什么程度。 三司，现在的三司是锦音阁，尚言司，执行司。 但是庄绍好像很针对温悦心，所以之前会怂恿自己，一再试探温悦心，甚至到了翻脸的地步。这样，温悦心就只剩兰台之境可以相互扶持。 所以庄绍又把目光转向了兰台之境，设计了今天这一出戏码。 就是为了把温悦心和云华后面的兰台之境拖下水，是吗？ 天君独坐在椅子上，面对空旷的场地，心里竟然也有所开阔。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了！ 他很担心温悦心的情况，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的吗？ 天君烦躁地拽着自己的头发。 未来要做的事情，也渐渐清晰起来。 首先，不论如何，都不能显露出自己真实的态度。 其次，要注意庄绍的动向，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冷静。 庄绍现在的实力过于强大和分散，天君不可能一下扳倒。 还有和庄落织的问题。他原本以为娶回来之后，他会好好对待她的。 可是一见到庄落织，一想到她就是庄绍的义女，一个安排在他身边的庄绍的傀儡，天君就觉得不行，这不可以。 刚才他忍下心中的厌恶，稍稍碰一下庄落织，他都有一种要立刻逃离的想法。 天君高处不胜寒，摇摇头。 “万事开头难，总好比还蒙在鼓里，只是，注定要伤害两个女子了……” 大殿之上，回荡着天君的呢喃。 第二百四十三章 旧忆无痕 冥界里，一场婚礼还在进行，不知道是谁，非要我来和大伙儿说说，是怎么和苏禹认识的，相知的。 我已经饮下几杯酒，眼前的事物，都不太清晰起来。 唯有旁边这个人，是那么的的真实。 眼前一片鲜艳的喜庆的颜色，还有坐在两侧的相熟的人。 “我和苏禹啊，见面是因为芍药仙子啊！” 我轻轻吐出几个字，想寻找芍药仙子的位置。 其实芍药仙子也可以说是，我和苏禹缘分的起源了。 虽然我知道，即使没有芍药仙子的这件事，天宫中也会发生其他的事情，然后是师父莫云带领着我出现在众仙的面前。 “苏禹这个人，当时我真的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回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我真是笑得不能自己。 这个就是缘分奇妙之处。 很多你觉得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就在不知不觉地改变了。 用两个字形容，就是“真香”了吧！ “咳咳！”苏禹假意咳嗽两声。 “阿然，你这是喝醉了？” “我哪有喝醉啊，还是清醒的。” 苏禹本来想扶住我，但是我躲开了， 让我说完，一定要让我说完。 因为等一下，我就决定要去喝下孟婆汤，和苏禹一起忘记前世， 应该可以这样说吧！前世！ “苏禹出来之后啊，就和我先打了一架，我那时使用的是自然之法，苏禹舞得是剑。” 我用手搭在苏禹的肩膀上，两只眼睛笑弯了起来。 “我承认，那时候的我，一定是比不上苏禹的内力的，所以用了一点小心思，让苏禹得不到便宜，最后还是成功了。” 我一回想起苏禹当时的“妆容”，又是不经意地想笑出来。 “你啊你！你看，现在可不是便宜我了吗！”苏禹在我耳边轻轻说。 “是是是，我继续往下说。” “因为要调查案子啊，所以我们第一次去了人间，在有间客栈那里，苏禹又一次试探我了！” “然后我彻底生气了！闯到他的房间，狠狠得骂了他。苏禹，你当时是不是也挺窘迫的？” 苏禹嘴角扬起着，看着云然的双眸，眼中温柔如水。他当然没有忘记，也就是这样，云然在他眼中，就不只是一个兰台小仙这样简单了。 “后来，我几乎以为自己活不下去，还是苏禹来搭救了一把，更是把为什么试探我的原因传达给我。” “后来我释然了，当然，对苏禹也有一点别的感觉了。” 这一段我的影响最为深刻。“人生若只如初见”啊！ “听着也觉得蛮神奇的！苏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对我们家云然动手呢？你要是下手重一点，可就娶不到这样的好姑娘了！”苏禹的母亲，彼岸花仙帮衬着我，埋怨苏禹。 苏禹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他认，他认还不行吗！ “之后，经历了调查，最后找到了芍药仙子，奇怪，好像这段时间，我对苏禹一直都是淡淡的，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还是我都忘记了？” 我确实自己记不清了，出来开头还可以描述的详细一点之外……是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了吗…… “一直到法斗会，我得了第一名，然后算在真正进入众仙的视线。我和苏禹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是确立关系了……” 说着说着，我的头脑愈加的昏沉，想说什么都没有力气的感觉…… 仿佛自己轻飘飘的，像一朵云朵一样，不知道要飘到什么地方去。 “阿然，阿然。” 我听到有一个很低沉，但是很好听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是谁！是他啊！是苏禹没错了！ 我除了笑，仿佛其他什么都不会了。 “云然可能喝醉了，要回去休息了！” 苏禹对着其他人说道。 “是啊，那就赶紧回去吧！你抱着回去，就当是入洞房了。” 苏禹的母亲彼岸花仙一本正经地说道，其他人皆是笑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这两个人也总算是结成正果了！” “对了，韩笑彤，既然已经完成你的心愿，我也应该离开了！”白鹤散人说道。 “是啊，是应该离开了，你还差一个弟子，就收满一千个徒弟，可以退休了。”韩笑彤今天也笑得很开心。 “其实，我倒是觉得差不多了，云然是一个十分有天资的人，对于幻境可以无师自通，就九百九十九个弟子吧！我想，我也很难遇到一个比云然更厉害的人了！” “好，那我跟着你一块走！”韩笑彤正打算起身，被冥王叫住。 “韩笑彤，或者说崔珉之，你就留下来吧！左右你也是要轮回的。” 冥王此话一出，韩笑彤者才想起来，他本来就是为了完成自己的遗愿，从而来到新的世界的。现在云然的危机应该也已经化解了，是应该按照规矩离开了。 白鹤散人有点舍不得韩笑彤，“我送你一段路吧！”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是冥王，留一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韩笑彤，你愿不愿意留在冥界，帮我干一些事情？” “当然，我当然愿意的！”韩笑彤听到自己有希望，自然答应下来。 毕竟现在走，总觉得有一些可惜…… “好，潘小蒄，你来安排就好了！” 冥王转头看向旁边的潘小蒄，人倒是已经不见了。 “稍等，我去找一下她！你们先随意好了。” 冥王转了好几圈，终于在黄泉边上找到潘小蒄。 “喂，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哎，冥王啊！你能不能帮我占不占不，我为什么就是嫁不出去呢？” “为什么这么说？”冥王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了，还是要装作不了解的样子。 “该死的，这也太令人生气了吧！那个叫什么黑耀的，冥王殿下，你有没有办法找到这个人，我一定要亲手掐死他……” 冥王不可抑制地打了一个喷嚏。是啊，他就是黑耀，那个抛下潘小蒄的黑耀，可是他不能说…… “咳咳，亲手掐死的话，你还是要回到人间，才能做到吧！” “真是太令人生气了！不然的话，今天就不止苏禹和云然一对了！” “潘小蒄，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成婚？” 冥王也有点不理解，潘小蒄这样着急是干什么？ “你还小，你不懂！” 冥王想说的话，全部哽在喉咙里。 确实，他就是一个小孩的模样，如果懂得太多，显得违和。 “算了算了，还是当好你的判官吧！还是工作有意思！” “对了，韩笑彤打算留在这里了，你可以给他安排事情做了。”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我突然有了动力，那我先走了，冥王殿下。” 潘小蒄一下子从黄泉边上站起来，拍拍手，往办公的地方走。 冥王殿下看着平静的黄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这终究不是办法，可是又无法开口，究竟要怎样做呢？ 也许这就是烦恼吧！好像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不可言说的小烦恼。 冥王殿下静静地看着这片他掌管的天地，轻叹一口气。 “潘小蒄说得对啊！还是工作要紧，要是拖着，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的！” 冥王殿在也有了干劲，小小的手，撸起自己的袖子，回到自己的冥王殿。 苏禹横抱着渐渐失去意识的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可以这样描述了吧！那就是未来的小家啊！ 怀中的人显然很不安分，有的时候，手勾在苏禹的脖子上，她呼出的热气，直往苏禹的脖子上吹，时而翻身想站在地上，时而笑得欢脱…… 苏禹都觉得自己快抱不住了。不过好在路不是很远，苏禹把不安分的云然放到榻上，痴痴地，温柔地，沉醉地看着她，一刻也没有移开过眼。 第二百四十四章 银针雨落 苏禹一动不动地坐在云然旁边，一眼如万年。 她安安静静地闭着双眼，周围一片寂静，唯能听到她是非细微的呼吸声。 睡梦中的云然，依旧可爱，她的睫毛细而长，眉毛弯弯，温柔的弧度。 苏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到什么时候，他微微叹出一口气。 刚才云然在大殿之上，讲述着两人的往昔，仿佛历历在目，他没有忘，很早很早之前就想起来了！ 云然说到苏禹的心坎上，那时候，苏禹只觉得自己的能力太小，无法保护好现在的云然怎么办？ 苏禹探出手，轻轻搭在云然的脉搏上，一字一句地传递出讯息。 云然，从此，风雨同舟。 不管发生什么，记住，你还有我，好吗？ 苏禹也知道云然也许没有听到，他还是倔强而固执地说了一句，好像也是在给自己立下目标。 不管怎么说，现在云然都是苏禹名正言顺的妻子，他都要好好保护才是。 虽然韩笑彤和冥王都预见到，这场婚礼是云然躲过劫难的最好方式，他也不知道能躲过怎么的劫难，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苏禹！” 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喊出这个名字。 “嗯，我在。” “我们去喝孟婆汤，好不好？” “孟婆汤？”苏禹低声呢喃。 “是呀，喝了之后，就安安心心地在冥界生活，我就不是云然了……不对，我就不是天界的云然了……” “你看看你，现在都醉了，乖，孟婆汤不急的，等你睡醒了，再去喝，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身体是怎么回事，一个劲的想走到奈何桥，就冲着这一碗的孟婆汤，此刻我非常的执着。 苏禹上前一步，拉住我。 “你先好好休息，我们不急的！” “可是……” 头脑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想站起来，冲出去，可就是有这样一个念头，就好像是现在不去，接下来一定会来不及的样子。 苏禹只当我是真的喝醉了，阻止住我的行动。 “乖一点啦！” 我再一次沦陷在苏禹的声音中，不敌睡意，眼睛紧紧地闭着，终于失去了意识。 苏禹就在旁边守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动。 刚才云然的心慌了一下，的确是有原因的。 此刻，仙界正在遭遇浩劫，一场雷电交加，恒古未有的场面和“惩罚”即将到来。 目的地直指兰台之境。 “云实，师父呢！师父在哪里？” 眼看着一大片乌云压下兰台，师父莫云却没有了踪影。 “师父最近好奇怪啊！经常就是不见踪影。”云华也觉得不对劲。 “可是，我们兰台之境真的会遭遇什么劫难吗？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云实的情绪比较激动，说的话也有点冒火。 “该死的，这个不太平的天宫，还把目光伸到我们这里。按照推测，庄绍肯用天意，那一定是之前做了完全的准备，就等着看我们兰台之境的笑话呢！” “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我们已经找了里里外外，一点踪迹都没有！” 此刻的兰台之境已经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除了云实云华，还有怀良和师父，其他人都被遣散了。 要是兰台之境真的有什么劫难的话，这些人留着也是遭殃！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云华看着一片乌黑的云朵飘过来，心中暗暗生起担忧。 究竟是什么，让庄绍那样肯定，兰台之境必有大劫？ “姐姐，你要不去看看司命？”云实突然想到一个人。 “司命？为什么？” “云华姐姐，整个天宫里，除了司命，那有谁能预知得了？这一来一回，应该是足够的。” “不，你不知道，司命其实，之前……”云华想到这里开始支支吾吾。 “我的好姐姐，赶快说完啊！” “司命也受人牵制了，是上天界的人，控制了司命，就算我去了，也没有办法知道什么的！” “竟然是这样啊……”云实也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积在一起，仿佛就是为了促成接下来的大戏啊！ 难逃一劫了吗？ 原来不止是一朵云啊！那乌漆墨黑的云朵之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其他的黑云。 层层叠叠的阴影交叠起来，分外的恐怖瘆人。 现在已经有大风来临了，兰台之境已经把所有的门窗都关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云实小心！” 云华大喊一声，细心的她发现，这多黑云不是那么简单的。 远处有细细密密的小雨落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没有溅起水花，而是直直地没入底下。 “这根本就不是雨，这是银针啊！银针雨！” 云华反应再快，也没有办法直接护住整个兰台之境，他们两个尽最大的力量，保全住了内院的天地。 这银针落得越来越快，而且越来越密，云华和云实现在才感受到，什么叫上天的惩罚，简直就是地狱啊！ 凡是银针下落之地，草木凋零，建筑斑驳惨败，真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惊悚！ “难道我们只能硬撑着吗？”云实双手散发出力量，把内院罩在自己的结界之下。 “就怕支撑不了多久啊！这阵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 “是啊，估计外院的那些没来得及收拾的档案，要全部被摧毁了……”云华想想就觉得心疼！那是心血啊，那是一个个兰台人的心血啊！就这样被天意摧毁了！ 云华真的开始怀疑自己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的阴谋？还是真的兰台做过什么亏心事？ 随着云华的分心，有一部分银针落向内院，云实大喊不妙，只能增强自己对结界的灌输。 对岸的天宫，此刻倒是分外的热闹！ 众仙都聚集在天宫的边缘，与兰台之境错开了一点距离的地方。 甚至有的仙人在卖票！ “来来来，这里是最佳观赏区，要门票的赶紧啊！也不贵，哪一件宝贝来换！” “喂喂喂，这里是天宫，这地方是天君的，怎么就是你来贩卖了呢？” “咳咳，大家有所不知，这是庄绍大人亲自应允的，这一片，等一下是天君离开坐的，后面这几排专门是拿来卖的！” 众仙听到那小厮搬出庄绍的名号，都是将信将疑。 庄绍是这样的人吗？有点出人意料啊！ 不过也有几个，直接相信了，选好了位置坐下。 “大家，这机会难得！据庄绍大人透露，要持续一段时间的，这前排等一下想要都没有了！你们别犹豫了，天宫里多少人，但是位置只有几个！” 那小厮大喊道。 有的仙人依旧犹豫着不敢靠近，觉得心中有一点不妥。 毕竟兰台之境是天宫的部门，人家有难的时候，没有想着去帮衬，甚至是在远处隔岸观火？这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啊！大家看，那乌云下下来的雨，好像有光，像是一根根针啊！” 眼尖的仙人发现了，而且就坐在前排的位置。 “来来来，我要两张，这是我的宝贝琉璃吉祥如意琐。” “好嘞！” 有一个带头，这氛围就出来了。 一会的时间，除了给天君等人预留的地方，前排竟然已经坐了满满当当的人了！ 那小厮收起手中的珍宝，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哈哈哈，这钱是在太好赚了，最好笑的是，他们竟然相信了！真是一群愚蠢的仙人啊！ 小厮走得远了一些，手往脸上一扫，露出本来的样貌，正是长彦。 第二百四十五章 观光台 庄绍早就叮嘱过长彦，这个主意的策划和实施。 反正一样是来凑热闹的，不容来一点新的花样，这些个珍宝说不到以后还是有用的。 庄绍深谋远虑，把天宫中的仙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天君，天后，请移步吧！一同来见证一下，兰台之境是不是真的无辜！” 庄绍对着天君和天后恭敬地说道。 “兰台之境要开始了吗？” “是的，已经有一些预兆了。位置已经给两位留着了，现在去是来得及的。” 天君内心的复杂一闪而过，庄绍在这里，他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然后果很严重。 天君和天后在庄绍面前，保持着十分恩爱的样子。 天君允泽挽起庄落织的手，跟在庄绍的后面。 一路上，庄落织倒是问起了执行司的情况。 “天君，您觉得如果这次兰台之境受罪，适应为什么呢？会不会真的是因为温悦心和云华勾结？” “这……”庄落织说的这样直白，天君再傻，也知道她的用意。 “而且现在温悦心是在执行司呆着，完全不了解外面的情况，要不要也邀请她一并过来？” 过来？过来干什么？温悦心受的伤天君还历历在目，怎么能够再让温悦心收到颠簸？ 庄落织这是想把温悦心往火坑里推啊！ “说到这里，我倒是也觉得，可以让温悦心也一并前往看台，她应该看一下兰台之境的下场，不然不会有所收敛。”这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容不得天君拒绝的。 “庄绍大人说的，就这样办吧！但是还是请一个药仙吧！温悦心要是死的不明不白，也给庄绍大人添麻烦不是！” 天君能做的，只有多做一层保障了。 庄绍和庄落织的用心如此明显，无非就是利用这个无用的天君，来为所欲为，横加干涉天宫的平衡。 天君只恨自己没有早日看清，在错的路上错的一去不回头…… 庄绍心下闪过狐疑，还是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他很清楚天君到底几斤几两！ 有人前往执行司，把温悦心抬着出来，旁边的药仙看到温悦心的情况，着急地直流汗。 “几位大哥，轻一点，轻一点啊！这是一位病人啊！” 药仙看着温悦心几乎泛白的嘴唇和脸色，连忙劝阻。 “罢了罢了，还是我亲自扶吧！你们到后面去！” 药仙难得着急，对着那些个粗鲁的侍卫说道。 “你们要是不配合，我当场让你们断子绝孙！” 药仙的医术大家还是公认的，没有人再出来反抗。 就这样，药仙慢慢扶着温悦心往前一步一步地走，看到温悦心紧皱的眉毛，也知道她这一步一步下去，究竟遭了多少罪！ 温悦心在大牢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紧接着，药仙明显的感受到温悦心血脉中奇怪的地方。 温悦心衣服上血痕还在，药仙几万年的经验告诉他，温悦心体内的血液发生了变化，如果仔细闻着的话，可以辨认出一种细微的，金属生锈的味道。 这究竟是怎么了？ 药仙急的有些手忙脚乱，他趁着后面的人不注意，轻轻搭在温悦心的脉搏上。 啊！他明白了，他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真是好狠毒好狠毒的心肠！ 只有慢慢逼出来才好，可是后面这些人终究是麻烦。 要想想到此处，直接一个转身，手中抛出白色的粉末，把这些侍卫迷晕在地。 药仙在温悦心的耳边轻轻的说。 “温司主，您现在还清醒吗？”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温悦心的额边，睫毛轻颤，她一直在强忍着痛苦。 “嗯。”似是用尽全身力气，温悦心才说出了一个字，而且声音气若游丝，好不憔悴。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现在要取出你身体里的东西，会很痛很痛，但是如果不取出来，流遍你的全身，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温悦心想抬起眼睛看一下药仙，但是没有力气，只能低垂着脑袋。 药仙原地让温悦心躺下，接着开始专心地逼出温悦心体内的东西。 温悦心紧咬着牙，身体甚至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是啊，她好疼好疼啊！可是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温悦心疼得厉害，也很清醒，偏偏是清醒地感觉到那些个东西在身体各个地方游走…… 天君和天后，庄绍大人，还有换过身份的长彦来到观看的地方。 众仙纷纷起立，给这几位位高权重的人让开一条路。 “大家不用客气的，继续做吧！” 庄绍替天君说道，好像这种情况已经变得非常自然而然了。 天君天后和庄绍的位置，正对着兰台之境的外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里面的云华和云实正在进行激烈的抵抗。 头顶的乌云一片片地过境，确实是令人惊悚。 这边晴天，那边雨。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天君，你可以仔细看看，这雨好像有一点不寻常！”庄绍引导着天君和众仙的思路。 “对，我也发现了，好像落下的都是银针。那个地上而是，都快堆积起来了！” 有的仙人附和道。 “是啊，这雨还真的是神奇。莫不是兰台之境真的做了什么坏事？” “这银针雨，在古籍中从未出现过，也不知道是怎样形成的……” “这位兄台，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古籍里没有记载？说不定是你孤陋寡闻呢！” “是是是。我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这可能是人为的。因为正常情况下，天宫中怎么会下银针雨？” “我觉得有理！” 好在天宫里好像还有那么几个头脑清醒的人，让天君觉得这个天宫还是有希望的！ 看来庄绍的手，没有完全操控好所有的仙人啊！ “天君，您可以继续看一看，这乌云之上，好像不仅仅有一层啊！”庄绍撇开了一个话题。 “哦？”天君哦了一声，表示自己被勾起了兴趣。 “好像确实啊！不止一层，这有了七八层了吧！就是交叠在一起，不容易发现罢了！” “按照这个逻辑往下推的话，难道每一层都代表一种劫难？这是要将兰台之境置之死地啊！” “是啊，光是这第一层就已经这般凶险了，后面还不知道要迎来什么！” “我还是觉得，其实不必如此的。兰台之境若是有错，罚就是了，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用天意去惩罚呢？” 众仙之中议论纷纷，僵持不下。 有的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对，是不公平的。因为灾难总是会有的，不能因为这次正好降临在兰台之境，就说人家品行不正，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当然，也有的仙人觉得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毕竟当时谁都没有办法得出结论！ 那最好的方式，不就是交给老天来定夺吗？ 场中的议论声音越来越响，甚至改过了雨声。 天君一句不落地听在耳朵里。他现在要找一找，谁是那个在庄绍淫威之下，依旧能保持清醒的人。 只有他们暗中团结起来，才有了渺茫的希望，作为一个开始，慢慢培育起与庄绍抗衡的力量。 “天君，你在想什么呢？” 天后看到天君一言不发，又是脸无表情的样子，询问道。 “没什么啦，就是觉得大家各有各的理，我一时间很难去辨别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在担心温悦心呢！这世间也挺久的了，怎么温悦心还没有来呢？” 庄落织太心急了！天君一眼就识破了庄落织的心思！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兰台劫难 天后庄落织眼中的细碎光芒流转，是她内心的挣扎。 天君一直对她很好，却让人感觉到，一股疏远的力量，仿佛又一道墙，横亘在他们中间，但是庄落织又明白，这一道墙，一旦打碎，最后的结果一定很难看。 也许谁都不容易吧！天君也有自己的抱负，但是因为自己义父的关系，在这个天宫里，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负，几乎不可能。 庄落织霎时间有一点迷茫，可是，她现在除了紧紧握住身旁天君的心，她也没有什么可以追求的了。 天君冷静地坐在椅子上，在不经意间，放下牵着庄落织的手，两只手交叠的胸前，一切的动作好像行云流水一般，无法惹人怀疑。 他当然不是来看戏的！兰台之境若有劫难，到时候，波及的终究是整个的天宫啊！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庄绍为什么这般执着呢？ 这人本来就有好坏，物有优劣，把所有的正确标准都把握在自己手里，看似好像赢得了整个世界，但是其实，也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还蛮可笑的。 天君自嘲一笑。也罢，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眼前的乌云在不知不觉地变大变厚，从一开始能够数清几层，到后来完全就像是一个龙卷风，就这样和兰台之境内院的云华和云实对抗。 兰台之境把自己笼罩在一层结界里，里面似乎没有收到影响。 但是反观外面，密密麻麻的银针直直地插入地面，和建筑，花草树木上。 看这个数量，几乎就要淹没兰台之境的外院。 没有人去帮衬，也许一开始的时候，有的仙人还在心中犹豫，要不要去帮一下，毕竟这阵云来得诡异，无常。 现在是完全不可能了，因为银针雨的雨势，他们一过去，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确实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太相熟的兰台之境，丢上自己的小命。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人群中常见的现象。 反而是人越多，越是没有人第一个去帮衬。 要只是单独的一个人，这个人挺身而出的几率还要大一些。 相比较之前的热闹，现在大家的心情都是挺复杂的。 说到底，心中多多少少是觉得过不去的！别人有难的时候，自己不帮就算了啊！还在这里抢着最佳观赏的位置，真是，真是太不应该了！ 渐渐的，有的人确定离开了，议论的心情都被眼前糟糕的景象吸引走了…… 兰台之境里，云华和云实已经急出了汗，一滴一滴沿着额角留下，又是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这分心片刻，还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云实，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云华身上衣衫上，微微有血痕出现，这是之前被关在天宫大牢时候，被动用的私刑造成的痕迹，她守得伤没有温悦心严重，但是一样经不起折腾的。 “云华姐姐，你要不去找一找师父？这样的状况，师父不能不管的。” “那你一个人怎么行？” 两个人用了这般功力，才吃撑下来结界的完好，要是突然撤回一个力量，肯定支撑不住啊！ “云华姐姐，相信我，一会儿还是可以的，你快去快回就好了！” 云实也清楚地感受到云华呼吸不畅，需要好好休息，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暂时停下灌输内力。 两个人配合默契，在云华收手的瞬间，云实又添了一层力量上去。 “云华姐姐，别担心，快点去吧！” “好！” 云华不耽搁，不顾手上的伤痕，在兰台内院搜寻师父莫云的踪迹。 “师父！” 内院的哪里呢？兰台之境的内院说实话，这个空间并不大，若是有人的话，发现并不困难的！ 云华脚步跑起来，头发连凌乱，全然没有往日温婉的模样了…… “师父，您赶快出来吧！外面真的发生大事了！” “咳！” 云华一心在寻找师父的事情上，就算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很快的把握住了。 “师父！” 云华再次绕过几个架阁，终于看到师父憔悴的身影。 “师父，您这是把自己怎么了？” “云华，扶我起来，什么都不要问。” 说着莫云的口中吐出一道鲜红的鲜血，直直洒在旁边的档案上，触目惊心。 云华不理解师父莫云的做法，但是不能不听，她扶着莫云从地上站起来，瞥见旁边散落了一地的书，好像是关于上天界的记载，不管了不管了，现在没有办法去想这么多了！ 莫云的心脉好像受到了损伤，至于为什么，恐怕只有莫云知道了，毕竟他谁都没有告诉过！ “走吧，是应该做一个了结了！” 莫云轻轻叹出一口气，是啊，他是应该做一个了结了…… 这话倒是让云华重新燃起希望，了结？师父是已经有办法了吗！ 云华搀扶着莫云，来到内院外面，慢慢走向云实的方向。 “若是这一次灾难之后，还有什么是剩下的，你们就好好守护好，就可以了。” 莫云突然这样说道，云华和云实还没有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但见莫云眼中的决心和无奈，两种矛盾的心情反复交替，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有什么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云实，兰台之境彻彻底底托付给你了，你不要去埋怨任何的人，任何的事情。因为这场浩劫早就谱写好了。” “你们两个不要担心，未来兰台的发展会很好的。” 莫云一直说着他们两个听不懂的话，又不能打断，只能先记在心里。 “云华，你赶快去找来怀良！” 天上的乌云不断地扩大，变换，就好像是在找结界的弱点，等着什么时候时机到了，来一个致命的冲击。莫云好像感应到什么。连忙说道。 “师父，您有什么办法吗？”云实也着急，这内院里的东西可不是简单的，要是被销毁了，不知道要用多少年去修复！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了吧！”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为了兰台之境奔波了七万年，现在是时候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莫云看着云实不解的眼神，竟是想往常一样笑了起来。这一笑，让云实感觉到明显地不太对劲。 这像是从容赴死的笑啊！这好像是想和这片乌云同归于尽的笑啊！ 很快，云华抱来了怀良。小怀良什么都不知道，安心地伏在云华的身上，小声地酣睡，与这个激烈的战况格格不入。 “你们稍微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师父？”云实没明白。 “没什么大事，就是准备一下，我来换你。”莫云说得云淡风轻，让人捉摸不透。 云华云实对望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师父，您身体不好啊！” “没事，你们师父觉得，兰台之境要是想挺过去，还是我的力量大一些。我数三二一，云实你就收手。” 莫云几乎是命令着云实的意思，云实犹豫再三，还是点点头，等着师父喊下三二一。 “那边，是不是莫云啊！” 远处的观战台有仙人发现多了一个人，和身边的人共同探讨着。 “看着应该是，云华还把怀良接出来了。这是打算做什么？” “庄绍大人，您是说过，之前那件事，就交给天意对不对，那这样的情况算什么？” 有几个不怕死的仙人，壮着胆子问庄绍。 “之前的那件事，温悦心和云华勾结，如果真的兰台之境受到了这场劫难，今后就算是过去了，我们肃政院，不会再追究这件事的。” “原来是这样。” 那人显然是没有想好，瘦到庄绍的回应之后，应该再再问一些什么，所以现在只是站在原地发愣。 距离观战台有一点距离的地方，温悦心躺到在地上，嘴角已经被咬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好疼！怎么办！只能咬牙忍着啊！ 她听得到远处震耳欲聋的声响，她心中有猜测，兰台之境一定死出事了！她想过去帮忙，可是现在自身已经难保。 药仙从原来的蹲在地上，直接变成了跪在地上，把温悦心体内的东西逼出来。 一根，两根…… 都是巴掌大的银针啊！这卡在血管里，游来游去，温悦心能忍到现在，已经是绝对的不容易了！ 药仙很心疼面前的温悦心，他本来已经年岁已高，看破红尘纷纷扰扰，现在心情倒是前所未有的起伏。 “这天牢也太残忍了，这中手法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严令禁止了，竟然还在使用，真是一种罪过啊！罪过啊！” 温悦心身体不住地颤抖，银针游走过每一个穴位，到叫她疼痛难忍。 “药仙，药仙。” 温悦心很吃力地喊了两声。 “嗯，我听得到。” “我的乾坤袋里，有一个原录灯，麻烦你记录一下，当做以后的证据。” “好，这忙我一定会帮！” 药仙答应下来。最近庄绍确实是太猖狂了！要是真的任由他猖狂下去，这个天宫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了！ 药仙按照温悦心的指使，一一记录下身上的伤口，以及挑出来的银针。 实在是太血腥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心灵感应 “好了好了，我已经记录下来了，这个原录灯就放回自己的乾坤袋里了！” “多谢！” 温悦心轻轻道了一声谢，又是牵动身上的伤口，奇痒无比，同时伴随着巨大的疼痛！ “温司主，请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身体里这些的银针取出来！” 温悦心头上已经冒起冷汗，但是作为医者的药仙，比温悦心还要着急和紧张。 “药仙，有一些难取出来的，不用太着急，反正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的了！” “这话是没错，但是，总是拖着终究是不好！” 药仙劝道，以他多年行医的经验，这种东西还是约在取出来比较好！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很担心兰台之境的情况，不知道要先这里有没有什么暂时能够止疼的药？” “这个倒是有的，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一句，这个药等你清醒过来，等待你的是疼上百倍的痛苦。” “好，没事。” 时间要紧时间要紧。温悦心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下来。左右再疼，还能疼死她的命不成？ 药仙给温悦心为了一粒药丸，震住她身上的痛感，然后慢慢扶着她起来。 “你的身体还需要时间慢慢适应，等一下去了那边，还是要注意，你现在绝对是不能施用法术的，明白吗！一旦使用，你将会全身爆裂而亡的！” 药仙必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温悦心也不会乱来，她想着急去拯救兰台之境的心情，药仙很能理解！ “走吧！” 药仙回头把那几个迷晕的侍卫唤醒，他们就好像是睡了一觉，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温悦心忍住伤疼之后，走路也快了起来，这哪里是那个要抬出来的那个温悦心了？ 恢复了些许理智之后，温悦心的眼神也愈发狠厉起来！ 庄绍！天君！天后！要是兰台之境有什么事情，就算是拼上自己的整条性命，也一定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温悦心平日的里虎虎生威重新回来了，甚至她身上隐隐约约的血迹，倒是给她增添了几分的冷艳和冰冷。 脸上表情平淡到让看到的人，开始怀疑人生。 “那是温悦心吗？温司主来了！” 有的人喊道。 紧接着议论声再一次淹没了漫天的银针雨。 “是啊，温悦心，之前不是被人抬回去的吗？这下怎么已经好了？” “你看，她身边不是有一个药仙嘛！” 大家这才注意到，身边那个脚步沉稳的人不是什么侍卫，而是药仙府赫赫有名的药仙。 庄绍的眼皮莫名地跳了一下！行啊！温悦心，这下就恢复到现在的地步了！ 庄绍扫了一眼长彦，长彦心领神会，然后很快带回来一个消息，“那些侍卫说，他们的记忆好像丢失了一块，不记得温悦心是怎么恢复的了！” 庄绍点点头，他大约也能猜到，这位天宫真正不偏不倚的人，只是想救人命而已。 庄绍站起身来，对着温悦心的方向喊道。 “温司主，你可算来了！快来看看吧！兰台之境现在正在遭遇的事情！” 温悦心淡淡地看了一眼庄绍，做到留给她的为位置上。 “庄绍大人，您真是有心了！竟然还为我留了一个位置。” 温悦心坐下之后，没有看庄绍，对着眼前的一抹黑云说道。 “是啊，这个场面，你怎么能不知道是吧！你看看兰台之境，是不是快撑不住了！” 庄绍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是温悦心清楚地知道，庄绍这只是在刺激她而已。一切。 温悦心没有理会庄绍，只是紧盯着兰台内院发生的一切。 显而易见的是，天上那几朵乌云一定是不寻常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庄绍安排布置下来的。 兰台之境的外院已经被攻陷，满满一地的银针，似要将整个外院淹没，这个趋势在这么下去，兰台被或是掩埋也是有可能是事情了。 温悦心青筋暴起，看得连脚趾都在发力，她固然不能做一些什么，但是她现在正在用隐藏的原录灯，记录下现在的情况。 不管有没有用，温悦心已经打算，如果自己有命或者，一定要日日夜夜回看，这样的血海深仇为什么不报？凭什么不报？ 庄绍轻笑一声，似有不屑。确实，现在完完全全都是在庄绍的操控之下，没有什么反转的余地！兰台的内院里，莫云已经从三数到一了，云实正准备撤手，却看见师父使用的，不是续上结界的指法！ “诸位，兰台之境之前所有的罪过，我一人承担就好了！” 莫云的声音像是四散开来，无法辨别是从什么方向发出来的。 再看原来莫云的位置，已经不见了人影，但是结界倒是还在！ 发生了什么？在一个电光火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云手中结出的印，的确不是普通的指法，他把自己化作一道屏障，这是兰台最后的一个保护层了。 于此同时，付出的代价就是肉身和意识剥离开来！ 据说这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才能成功！但是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变了一个天地！ 莫云当然没有忘记云华云实和怀良，莫云甚至分出了一点的灵力，用在加固云华云实附近的结界力量。 “师父！” 云华不敢相信地跪到在地上。 “师父！” 云华大声地喊着，回荡在空荡荡的结界里，还有外面喧哗的撞击声，那些银针的攻势好像更加凶猛了！ “师父，你不要！” 云华手中还抱着一个怀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怎么会这样！师父，外面还是可以支撑下去的……”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云实一个疾步冲出去，来到莫云之前所站的位置。 “莫云师父，您究竟去了哪里！” 云实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云华的要好一些，理智占了主要的位置，所以他声音颤抖着问道。 可是一点回音都没有…… 霎时间，云华怀中的怀良突然大哭出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单纯的，本能的，感受到身边的危险了吧！ “师父，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我们怎么办！” “师父，您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回来的，是不是？” 云华和云实呼喊着师父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却是句句沉入海底，一点回应都没有。 此时，莫云的神识已经飘到了结界的外面。 “我莫云再次发誓，兰台之境绝对没有过任何的非分之想，从前就算是有什么罪名，我莫云已经承担，还有希望各位往后不用追究了！” “我现在已经算是命丧黄泉，兰台交由云实打理，还请担待，不要再为难我们兰台了。” 莫云这些话说完，随着声音越来越小，飘向该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冥界地府，是不是他可以最后见一见尚在冥界的云然了？ 还是不要了吧！要是她知道的话，心中会有多痛苦？ “什么？莫云这是为了保住兰台之境，自己牺牲了？”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了……” 众仙有的感慨，有的惆怅，有的惋惜，甚至有人一样哭泣起来…… “啊啊啊啊！为什么要这样，兰台也许本来就是清白的，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劫难，真的是不公平啊！” “谁知道呢！不管怎么样，兰台确实是元气大伤了！” “莫云，我也接触了一段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领导者！” “从前我们还在暗地嘲笑他，说他就是一个死脑筋，干什么事都是很认真很负责的，现在这个下场，我们这些看客也是意难平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痛彻心扉 “师父……” 云华和云实，怀良被保护的很好，这些银针雨根本伤害不到他们，可是，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云华跪在地上，望着天空中细细密密的银针，其实从下面往天空看来，是极美的。 银针上有光的反射，把远处的红和近处的黑交织在一起。 可惜，往往极美的东西，都具有危险。 难道师父就这样走了吗？云华不敢置信地摇摇头。 “云实，难道，未来只有我们两个了吗？” 云实身体僵硬，原来刚才的话，算是师父的遗言…… 云实眼中倒影着雨，还有远处的仙，他们都是冷血的旁观者…… 云实把云华从地上扶起来。 “姐，不管这么样，我们都不能显露出任何的胆怯，还有害怕，更不能让那些没事找事的仙人看咱们的笑话，姐，冷静。” 这是云实第一次那样直白的称呼云华为一个字：姐。就在那一瞬间，云实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眼中对师父的担心，对兰台之境的担心，化作满腔的壮志。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兰台之境一挫不起。 “姐，估计这阵雨很快就要过去了，我们一定要撑住，就算是师父真的走了，我们也应该祝福他。” 云实很快的转变思路，好与坏的对立面，想转变心态并不是那样容易的。 “好，我知道了。”云华拂袖擦一擦眼角的泪珠，这些泪，她现在可以忍住，一个人夜里偷偷的哭也好，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也可以，现在不能退让。 这老天都欺压成这个样子了，他们的懦弱，悲伤又有何人在乎？ 云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把怀良哄着。怀良的稚嫩的嗓音，其实也是一种干扰。 “云实，你打算怎么做？” “守着，这内院绝对不能被销毁！不然，兰台之境这几万年都算作是白干了！” 云实的思路很清晰，完全有能力接任兰台之境的。 “好。” 云华突然想起了云然，还有她的心态。 如果云然也在的话，她一定会说，“不要再看过去了，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就算是再多的秋后算账，都没有办法弥补当初任何的结果。” 云然的世界观，人生观，有一些与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她对待事情好像更能淡然处之，甚至是置身事外。 也对，云然毕竟是上天界的人，也许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不一样的。 云华心底的悲伤流转，化成眼角风干的泪痕，还有手中越抱越紧的力道。 远在冥界的我，本来是在熟睡，好像有一道雷劈向我一般！ 我猛地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一切都仿佛是那样的不现实…… 发生了什么？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诡异，是那种明明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的感觉！ 出事了！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是我的心灵反应告诉我的，它说，快出去看看吧！一定出事了！ 我动静大，惊醒了旁边小憩的苏禹。 “阿然，怎么了？” “你别吓我啊！” 我的脸色全无，手指不住地颤抖，眼神微微空洞，像一个木偶人一样。 我迅速地跳下床，从床上站起来，“苏禹，也许是出了什么事了，我的心好慌！” 我无法严明内心的活动，只能给到苏禹这个信息。 “是什么？你感觉到了什么？没事，无论发生什么，我陪着你！” “不知道，我不知道！” 耳边莫名的响起雷鸣的声音，眼神模糊，看什么都是一重重的影子，但是明明是有闪电的身影！ 一道道金黄色，璀璨的闪电，好像劈中了天宫哪一个地方！ 可是实在是太模糊，我看不清，从而变得更加着急。 “苏禹，我看到有闪电，天宫可能有难。” 有难，应该不会啊！不是说，只要云然成婚，劫难自可化解吗？怎么会这样？ 我匆匆穿上红色的绣花鞋，往外面跑去，是哪里？是哪里？ 我像是发了疯一样，在冥界的彼岸花海中漫无目的的奔跑！ 究竟是什么？ 苏禹看到我这个样子，显然是吓了一跳，追在我身后。 要是没有看到我紧皱的眉头，眼中的慌乱，其他人可能要误以为这是衣服非常唯美的画面。 红色婚服的身影在红色的彼岸花海里，肆意地奔跑，后面是新郎在追逐…… 本该是这样的，也许本该是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要节省体力，身上套着微微沉重的衣服跑来跑去，不知道要跑去哪里，才是目的地。 是不是，应该去奈何桥，孟婆那里！我好像是答应过苏禹要一起忘记前尘的是不是？ 对，一定是这样的，也许喝了孟婆汤，一些都会好的！ 我突然改道，前往奈何桥，直接从彼岸花海中穿插过去，苏禹担心我，在后面不断地喊着，“阿然，你小心一点，不要太着急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了，也没有慢下来，反而越跑越快，就好像是在跟时间赛跑，一旦错过了某个时间点，我就会失去什么一样！ 这股突如起来的心慌，胜过了我这一辈子经历过的心惊胆战，心脏的跳动已经不由我控制了，忽快忽慢忽停忽续…… 很近了很近了，就快要到了！ 我三脚并做两步，翻身走上奈何桥，一抹火红的身影脚下生风，快得桥上的灵魂统统避让开。 我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我只知道，只有喝了那一碗孟婆汤，我才会消停下来。 苏禹拼尽了全力赶上我，他眼中因为我而慌乱。 “苏禹，我可能是因为这件事，也许，我来陪你一起忘吧！从此其他与我都无关了，我们做一回普通人好不好？” 我急于想表达出意思，显得我的话没有丝毫的逻辑可言。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孟婆，其实也很年轻，但是眼神中没有感情，淡淡的，却也是深邃的。 “两位，想喝孟婆汤，去队伍后面排队吧！” “我着急，心慌，能否通融？” “不能。” 偏偏是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那样的不通情理。 我直接端起她手中的一碗，想一饮而尽。却被苏禹制止住。 “我先来吧！” 苏禹不知道云然为什么突然暴躁起来，但是还是自己先来吧！左右都是要忘记的。 “好。” 苏禹一饮而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目光变得很呆滞。 我并不着急介绍自己，可能药效是需要时间的。 年轻的孟婆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生而有命，都是可怜人。” 她悠悠叹出一口气，又是端来一碗，我毫不犹豫地接过，正准备一饮而尽，像苏禹一样摔在地上…… 可是，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好像是，师父！ 什么？ 我干脆利落的手突然停下，四周安静地可怕，我就看着师父惨败的身躯慢慢移动过来。怎么了？ 师父的脸上已经没有往日的光彩，皱纹横生，眼神空洞，毫无感情。只是那双眼睛扫向我的时候，明明是想说什么的！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身旁是扶着孟婆摊位的苏禹，还有孟婆那高深莫测的微笑，还有站成一排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流离的灵魂。 一时间，天旋地转。 我觉得头晕目眩，脚步不可控制地向莫云走去。 明明我就在他面前，他却像是看不到我的存在一样，从我的身体里穿过。 “师父！师父！” 我连忙叫上两声，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真正心慌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师父走到孟婆的摊位前，孟婆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碗孟婆汤，稳稳当当地端给莫云。 我原本想跑过去，可是脚步这会儿像是黏住一样，怎么样都迈不开腿！我心疼，我不解，我迷惑，更是懊恼自己为什么动不了…… “师父！” 我站在原地大喊，这是不是一场梦？是不是等我梦醒过来，一切都会恢复的？ 我的精神仿佛错乱一般，一边叫嚣着自己去看一看，一边有声音提醒自己，不用过去，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睡醒了，梦自然就消散了…… 我抱头跌倒在地上，“不是，不会，不会是这样的，师父一定是出事了！” “我该怎么办？” 我听到后面脚步声传来，是冥王等人。 “潘小蒄，为什么，师父会变成这个样子！” 潘小蒄奔到我的身边，一同跪下来，我跑着她痛哭。 “小蒄，我的师父没有了，就在我要喝孟婆汤的时候！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向我走过来，又像是不认识我一样往前面走。” 小蒄拼命地拍着我的背，试图缓解我的焦虑和紧张。 “云然，你现在面前有两个选择，一种是陪着苏禹一起忘记，因为人都有生老病死的，这一点你要接受。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放弃与苏禹的承诺，重新回归天宫，看发生了什么！” 潘小蒄现在很冷静，说着还不忘向冥王看了一眼。 这个冥王啊！一时疏忽，差一点酿成大祸了！但是现在云然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怎样选择，潘小蒄把这个权利完完全全交到我的手里。 两个选择？ 我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潘小蒄的肩膀，泪水忍不住地涌下，心中何处莫名的心酸苦涩，好像把我全部的未来，全部对未来的美好期许，统统都收走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非良人 我看向冥王，见他眼神闪躲。 霎时间，我明白了，一定出事了，兰台出事了，莫云出事了。 兰台是我成长的地方，也是养育我的地方，我不可能不去看的，可是苏禹怎么办？ 我脑中膨胀，无处发泄，只能化作一声痛苦的嘶吼，“啊！” 一个“啊”字，回荡在潮湿的冥界，久久不能退散。 我再一次把自己蜷起来，双手抱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好为难啊！一边是我答应过的，兰台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另一边，是我要用尽一生去爱护的人，但是我一旦回到天宫，就是欺骗了苏禹了啊！ 好矛盾，好矛盾，为什么两件事统统发生在一起？ 我真的要被逼疯了！就算是我先喝下孟婆汤也好啊！我就不用做出这样为难的选择了！ 可命运就是这样的不凑巧，偏偏要我做一个选择！ “哈哈哈哈哈哈……” 我突然笑起来，好凄凉，好凄凉…… 天要亡我吗？不，天只是想考验我！ “哈哈哈哈……” 在我站起身来的瞬间，天空骤然下起大雨。 这会儿，竟然连天宫都不作美了吗？是给我制造悲伤的氛围吗？ 潘小蒄撑起伞，想要给我打上，我轻轻推开拒绝了。 “我要好好想一想！” 仅存的意识告诉我，一定不能自我放弃。 如我猜测的话，时间这般凑巧，多半是凑巧的事情，这样的目的，最大的可能，也许不是真的在兰台身上，而是在我身上！ 以为时至如今，做出这个重要抉择的人是我！ 我在雨中来回踱步，至于别人的目光，我已然不在乎了。 我…… 应该…… 怎么办…… 我来来回回地走，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一个决定，注定要负一个人的！ 我突然抬头，看向苏禹的方向。 “阿禹。” 我慢慢走近呆呆的苏禹。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有淅淅沥沥的雨滴，还有泠泠飒爽的风…… 我轻轻抬起颤抖的手，抚摸着苏禹的脸颊。 “阿禹，你愿不愿意等我？” 我知道苏禹一定是已经完全忘记我了，但是我们的婚约是有效的，他终有一天会知道，我是他堂堂正正娶回来的妻子。 那个时候，会不会怪我，太冷酷，太无情…… 一定会的，好像从来都是我辜负苏禹，而我没能为苏禹做过什么事情！ 我在他震惊的眼神中，搂上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踮起脚尖，吻上苏禹的嘴唇。 没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纷纷转过身去。 可是，苏禹越是这样，我也是难受啊！我已经决定要回去的！我马上就要离开他了！还是在他忘记了一切之后…… 我紧闭眼睛，感受他呼出的气息，与我相融。 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啊！仿佛要流干才会停住！我的心不断的轻颤，明明应该是幸福的日子，却要用这样的方式，做一个告别。 我会回来的，只要还留有魂魄，我就一定能够回来，苏禹，你一定要记得我的模样！千万不要忘记我！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呢！ 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我才是那个负心的人，我才是那个渣女！ “苏禹，你听我说！” 苏禹紧紧地贴近，我想说的话，变成含糊不清的呢喃。 “苏禹，我非良人，对不起！” 对面的人一顿，停下疯狂的索吻，双眸认真的看着我，鼻尖对着鼻尖。 “苏禹，你是苏禹，我是你的妻子，但是我还有一事要处理，对不起，我非良人！” “苏禹，我非良人，对不起！” 苏禹的眼睛很纯净，很认真，反观现在的我，一定很令人讨厌吧！欺骗了忘记所有的苏禹！ “苏禹，对不起！” 我再三重复着这句话，苏禹眼中渐生疑惑。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一下冲出去，用尽全力奔跑。 其实是心在逃亡，我不知道接下来还能怎样面对苏禹，面对冥界一众的伙伴。 “多谢大家了，但是，抱歉！” 我对着冥王，潘小蒄的方向喊道。 “我陪你去！”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身影，却是无忧。 是啊，他确实是还在冥界，没有回去！ “云然，我等着你，你一定要回来！” 潘小蒄也不再撑伞，目光惆怅地望着我离开的方向。 人生之事，无论巧合与否，都是一场安排而已。 潘小蒄摇摇头，也开始痛哭起来！ 苏禹这时候，突然发疯了一样，向云然离开的方向跑去。 没有人知道苏禹为什么这样做，因为他应该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记忆。 “不要！” 身后是苏禹痛彻心扉的嘶吼，可是我不能回头，做出这样的选择就由不得我回头了。 在无忧的帮助下，我和他一同离开冥界，通过轮回境，回到天上。 苏禹跑着跑着，也渐渐停下了！ 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他抓着自己的头，甚至坐在地上也哭了起来。 我摸摸自己的唇角，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我是不是做错了！ 回到天宫之后，映入眼帘的，倒也是一望无际的红，但是我很快发现了一抹黑云，正是兰台之境的方向！ 果然是出事了！ “无忧，你不要帮忙，兰台的事情，我们兰台人自己解决！” “你行吗？”无忧眼中忧虑可见。 “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我笑着对他说，“如果你真的要帮忙的话，就替我处理好后续吧！” 说完，我运起口诀，对着兰台的方向去。 什么要小心庄绍，什么要隐瞒行踪，什么都抛到脑后了！ 看见了吗？众仙惊异的眼神，还有绵绵不断的议论？ 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没有看进去。 我直直地奔向兰台之境，我只知道，现在兰台有难，缺我不行！ 云华和云实看到我的出现，两人尤其地惊讶，而且我身上穿的分明是婚礼的服装，根本没有时间换。 “云然！” 云华和云实呼喊道，可是我在结界外面根本听不到，还要躲避银针的雨。 在我出现之后，天空中的云开始变换，我悬浮在空中，面对着黑云，没有丝毫的惧怕！ “来啊，还有什么，统统朝我来！” 我向黑云挑衅，是不是这些云，让师父命丧黄泉的？ 那些黑云好像听得懂人话一般，开始离我越来越远，离兰台之境也越来越远。 就这样走了，当然不可能！ 我不相信，黑云是真的会自己离开，要说是有人操控，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我依旧做好准备，只是原本以为，再来的还会是黑云，没有想到！ “轰！” 一道炙热的光从我身边擦过，对着兰台内院的结界，就是一道雷。 竟然和刚才遇见到的一模一样！ 我一回头，就看到整个结界就像是玻璃一样被敲碎。 这下，是不是兰台最后的屏障也没有了？ 我彻底的愤怒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处置兰台？ 我怒瞪着天空，呐喊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不允许你触碰到兰台一分一毫，无论什么，我都可以承受！” 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袭来！ “天雷啊！这是天雷啊！上天显灵了！” 远处众仙的呐喊好不热闹！让远处的我都听到了！ 原来你是天雷，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一束光向我袭来，从我的眉心打入，眉心钻心的刺痛传来！ 然后蔓延到全身的经脉，骨骼，像是每一条血脉都被单独撕扯开，这样的痛苦叠加起来，确实是令人难以承受。 我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肉身的伤，你完全有能力屏蔽的。 所以我在外人看来只是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依旧停在空中，屹立不倒的架势。 第二百五十章 自然之法 我没有犹豫，这天雷不可能只有一下，那岂不是显得它自己太没牌面了？ “云然！” 云华在下面喊道，“你不要逞强了，回来吧！” 我回头回了一个微笑，“没事啦，几道天雷而已，撑过去就好了。” 确实有很久没见了，她们和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区别，好像日子还在很久之前。 我笑看苍穹，你还有什么花样，就朝我来吧！不要伤害兰台，这真的是我的底线了。 “轰！” 又是一声巨响，这天雷仿佛是在我做游戏一般，在我的眼前停下，还是围绕上我的周身，一圈又一圈，试图想把我捆绑起来。 “哎！这就是百年千年都难见到的天雷，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是啊，我看着也蹊跷，这云然突然出现，这天雷又怎么是一个姑娘家能承受得了的？” 温悦心的眼睛如果会说话的话，刚才的片刻，她已经说了很多很多。 你回来了云然，终于回来了！ 这个形势非常不好啊！我却是真的无法帮助到你，庄绍就在身边，我怕我贸然动手，被庄绍用什么说辞诬陷…… 温悦心也有挣扎，兰台的劫难多半与庄绍有关，只是伪装成天意的样子。庄绍的目的很简单，他从很久之前就觉得兰台没有存在的必要，为了能够打造出他的理想中的天宫，势必要将兰台毁灭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温悦心余光观察着庄绍的动态，他一直表情淡淡的，说不上的奇怪。 他既没有展露出任何的高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这一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一颗心呢？ 温悦心始终坐在原地，没有相帮云然的意思。 倒是引得众仙的猜测。 “这温悦心和云然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云然都这样子了，却不去帮忙？” “是啊，你怎知往日的姐妹情谊是真是假呢？” “可能，谁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这话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温悦心心中冷笑，实在是觉得可悲可叹啊！ 这帮不帮忙什么时候是由关系远近决定的？对于刚才的情况，但凡是看到的仙人，难道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袖手旁观吗？ 她现在是完全没有能力相帮，身上银针未处，要是过去，恐怕会成为云然的软肋。 云然的实力她很清楚，她体内有凝花石，不止一个，是芍药花和彼岸花的。 光是凭这两个，云然是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的…… 站在兰台之上的我，哪里有空去听这些有的没的，众多的猜测都只是猜测而已，真正发挥作用的，还是这乌云后面的人。 “轰！” 又是一声巨响，天雷直直劈下，对准我的天灵盖，没有任何反应的空隙。 接下来又有两三道雷劈下。 我内息平静到，连自己都觉得发指。 我是怎么控制得住的？我也很想知道。 可能是因为想要保护兰台之境的愿望太过强大吧！ 其实，我想，我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就是一种奇迹，更不说是经历了几道添天雷，还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云然，你不用处处忍让的，你完全可以反抗的，或者直接打回去啊！” 我听到兰台之境内院，云实声嘶力竭的嘶吼，像醍醐灌顶一样，给了我新的灵感。 不错不错，是这个道理。 很多人面对灾难，第一反应都是承受，但是如果有能力，有希望的话，为什么不去反抗呢？ 我接受到云实的意思，纵然体内有些难受，那些电流像是蛊虫一般，游走过我的每一根血管和经脉，仿佛要全部洗髓一遍。 我在手中结印，从前师父教的自然之法还记得吗？ 是的，这种法力，其实是其他仙人最为不屑的，但是我此刻才意识到这后面可能蕴藏着多大的力量。 为什么叫自然之法，就是利用身边的资源，去对抗。 而面对天灾最好的方式，也是利用自然怼回去，是不是？ 我轻轻绽开嘴角，手中结印不断变化加强，我打算利用周身的空气，把天雷凝结住，这方法实在大胆，我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等着又是一声巨响，我隐隐约约瞧见黑云之后显出的光芒，加注了七成的力量。 果然，这方法是有效的，至少我接受到的天雷强度比之前几次，下降了好几个梯度。 我凝视着被我凝结住的天雷，这金黄色的光芒，在周身的空气中流转。 我屏住呼吸，转了一个方向，手指引动空气，把雷引向出现的地方。 这种方法从来没有人试过，所以周围的人都是一脸震惊，包括云华云实，也包括远在观战台的众仙。 “这是什么法力，竟然可以强大到与天雷对抗？” “是啊，众所周知，天雷的威力，真的足以销毁一个仙人的三魂七魄，这云然已经接受了好几道天雷，看着不像有什么影响的样子啊！” “从前莫云使用的好像也是这样的法力，叫什么自然之法。” “哦！我听说过，这种法力很早就已经被淘汰，不被重视了，没想到，这位兰台的云然，竟然可以利用到这个地步，也是了不起的！” “真的是绝了！” “诶，你们脑子要清醒一点，谁知道这是不是这个小仙自己发明的妖术。据说她之前闭关去了，现在才出现。” “是啊，这怎么了，闭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没有闭关过？” “……” 本来聊得也是好好的，突然有仙人中间出现了喧闹。 “发生什么了？” 庄绍眉头一皱，周围立马安静下来。 “没什么，就是好奇云然使用的法力，好像不是天宫中常见的！” 有一个仙子站出来，颤颤巍巍地说道。 “这确实是自然之法，没错。” 庄绍淡淡说了一句，没等众仙反应，又加上一句。 “凡是现在会这个法术的人，不超过三个人了。一个莫云刚刚离开，还有云然，还有一个从前的老仙，你们谁想学这个法术的，就不要多想了。” 庄绍一眼看破，这些好奇的背后，无非就是觊觎这样强大的力量。 众仙这回都安分下来，纵然也不是所有仙人都有这样的意思。 “这样的法力，如果不是从小修炼，恐怕也很难掌握吧！我们别多想了，还是好好地看那边发生的事情吧！” “诶！都不容易，兰台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了？” 温悦心全身僵硬地坐在衣裙面和心不和的仙人里。 她不敢随意地动，因为有的银针已经抵达她心脏的位置，要是她一个不小心，真的可能当场毙命。 “云然，你一定要撑住，加油！” 温悦心暗自对着云然的方向说道。 “温司主，我现在很好奇，你是什么心情？” 庄绍挑起话题，和温悦心对话。 “心情？庄绍司命心情，我便是什么心情。” 这种问题，温悦心并不打算认真回答。 “执行司这一次虽然是躲过一劫了，但是你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温悦心稳住自己的呼吸，一字一顿地说，“庄绍大人没有的东西，我们执行司也不敢有！” 温悦心句句不离庄绍，倒让庄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尴尬。 “温司主真是言重了！我们肃政院还是很愿意城给天宫的楷模的。” 温悦心奇怪地看了庄绍一眼，竟不知道这庄绍什么时候练就了“厚脸皮”，是最近实在太膨胀了吗？ 是啊，庄绍还没有真正操控天宫，就已经敢这样说话了，要是真的被他实现，这天宫里会有怎样的血雨腥风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 十一道天雷 对于上天界来说，现在的天界呈现出一副独特的景象。 神秘人通过镜头前的屏幕，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发生的全过程。 这离他想达到的目标很近很近了，云然本就属于上天界的，这次的历练也是应该结束了。 当然他是尊重云然的想法的，无论是她这次，下定决心要以这样的方式，守护住兰台之境，并牺牲自己的性命，还是在她安全回归上天界之后，她还是想和苏禹缔结良缘，他都可以安排。 云然此去天界已经有四万年之久，足够她成长的。 神秘人身后有一个黑色的玩偶，它本来也是云然的坐骑，因为某些原因，被封印住了。 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可以去解除封印了，也顺便告诉天界的人，凡是伤害过云然的，他们上天界必然要他们付出代价的。 神秘人期待地搓搓手，这一天他真的是等了很久很久了，即将充重逢的喜悦，让他的手颤抖起来。 “云然，加油啊！” 云华云实在下面为我加油打气，他们真是有心了。 我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天雷的上面。不知道会有几重，我还是要做好准备。 突然，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的身影，不是别人，却是庄绍。 我条件反射一般的心脏骤停。比起这几道天雷，可能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魔鬼吧！ “云然，是许久不见了吧！” 庄绍就停在我的身旁，着距离他应该也测算过，如果天雷降下，一定不会伤害到他半分。 我强装镇定，回道，“庄绍大人，确实是许久不见了，怎么，过来是看热闹的？” “哪里哪里，我可不是这样袖手旁观的人。” 哦？是吗，不袖手旁观，那你现在在做一些什么？ “哈哈哈，我也是觉得兰台之境可怜罢了！瞧瞧那里的仙人，还有不少是你认识的同伴。” “庄绍大人，您现在和我讲这些恐怕是不合适吧！我可不能分心。” 庄绍没安好心是一定的，就是不知道他还想怎样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不着急，我说与你听也好。自从兰台之境和执行司勾结的事情曝光，结局就交给天意处理了。但是好像从头到尾，也没有人愿意帮衬兰台之境，是不是挺可悲的？” “确实是挺可悲的，但是庄绍，你现在落井下石就没有必要了吧！” “哦！这当然不是我与你聊的重点。我指使想知道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失踪，还有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说不定，我愿意帮助兰台之境渡过难关。” 庄绍说得好轻巧，好像这黑云会听他的话，随时就尅撤走一样。 “我去干了什么？看我穿得衣服不就知道了？” “你是在冥界吧！你的新郎是苏禹没错吧！” “哼，庄绍，如果这件事情是你在背后捣鬼，我真是要感叹一声，你真的是好会算计，恰好是在这一天。” “云然姑娘，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庄绍确实没有料到，只能依稀推断出晕人大概在冥界。 “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庄绍大人，你还是走吧！免得被人落下口舌！” “云然，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可塑之才，我是可以保下兰台之境的。” 庄绍这是开始和我谈判了？ “庄绍大人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冥界才是我的归宿。我不适合在天宫生存。” “哪里哪里，适合不适合都是安慰自己的话！” 我知道庄绍是在和我墨迹时间，真是令人头疼！ “庄绍大人，兰台之境想来倡导的是和平，我承认，我是有你的一些证据，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公开的，毕竟谁还没有几处错误？你为什么这样执着呢？” “哈哈哈哈果然，那个被崔珉之藏起来的人，就是你。然后一同被我扔到火焰山了，不过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天若不亡我，庄绍大人，你又如何能把握我的性命？” 这话对于庄绍，绝对是一种挑衅。 因为我话中有话，我在字里行间告诉庄绍，在天界之上，还有上天界的存在！ 他纵然有办法操控整个天界，也没有办法躲过上天界的安排。 果然，在庄绍反应过来之后，天宫中惊现两条天雷，一左一右，击中我两边的太阳穴。 我没能来得及凝结天雷，只能生生受下。 全身流淌过雷电的力量，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脑瓜子炸裂一般的疼痛，从头顶到脚底，每一寸肌肤和经络，都像是生生被人剥离开来，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完整，就像是碎了的玻璃瓶，体无完肤。 我嘴角控制不住地溢出鲜血，滴在我血红的婚服上，真是重重的红色，格外的鲜艳耀眼。 “云然姑娘，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好好听话有什么不好？非要惹我生气？” “哈哈哈哈哈……”我大笑几声，对着庄绍继续说道。 “庄绍大人，现在收手还是来得及的，我知道这天雷都是你搞的鬼！” “哪又怎样，你是兰台出来的，应该知道事事都讲究证据吧！” “证据，当然会有，我不相信你可以猖狂一辈子。就算你自己心中应该也有底，知道没有永远的巅峰吧！” 我说得这话确实诚恳，他不怒反笑。 “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云然，你真的是可惜了，没有拜在我的门下。” “不然呢？”我好笑地反问，这样的假设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不然，你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君。” 我转头看向庄绍，他倒是挺认真的模样。 “庄绍大人，这话你也敢乱说？不过呢，请允许我拒绝这样无端的假设，我的人生不会重来。” “我也猜到你的坚持。这天雷还有3下，就是满满的十一下。但是据我所知，你的体内有凝花石，若是恰好十道天雷，能解除你体内混乱的脉象。但是多一道，少一道，你都是要灰飞烟灭的，不知道你是否清楚？” 庄绍总算说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好像是有人之前提醒过我。情绪不能太激动，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承受住十道天雷。 怎么就这般好巧不巧，这又是让我做一个选择？ 但是灰飞烟灭的话，我可能就无法再次回归冥界了吧！，而是将自己所有的全部回馈给大自然了！ “庄绍大人，究竟是想说一些什么？难道您有办法可以扭转局面？” “当然，我的想法很简单。最后一道我替你受过。你将所有不利于我的证据全部销毁，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我嗤笑一声，一个情绪翻涌，猛地吐出一口血。 “仅此而已？你说的好不轻巧，但是我师父呢？我兰台之境的外院？我兰台之境的名声，这些都不算了？” 我心中沉闷郁结！庄绍这人考虑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哈哈哈，这些我可弥补不了，但是我刚才的提议，真的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了。你想护住兰台，我只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不可能，不可能！” 我开始疯狂的摇头，不，我不能被庄绍蛊惑。一旦把唯一的证据还给庄绍，那他就可以真的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 这天宫就变成什么样子，是我完全不敢想象的。 天知道，就算是交出了证据，庄绍一旦统领天界，兰台之境的日子依旧不会好过的！ “轰！” 在我考虑的同时，又是一道天雷打下。 我心中了然，这是来自庄绍的示威和催促。 庄绍，你是不是太小瞧我的骨气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谈判失败 “庄绍大人，您真是不太了解我，还有兰台之境啊！就凭这个条件，我们兰台还不至于。” “无妨，那云然姑娘说说，你想怎么办？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 庄绍笑眯眯地悬浮在我身边，错开了一点距离。 我全身麻木到，说话也有些哆嗦，但是我依旧强装镇定。至少这样，不表现自己的软弱，我们才能提出合理的要求。 “庄绍大人，这十一道天雷，就算我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的。况且你也说过，这件事情，算作天意，了结就了结了，没有后面再深究的意思。” 我试图反转自己和兰台的处境，毕竟我们完完全全是问心无愧的。 云华和云实在兰台内院为我担心，只能看到我在和庄绍说这什么，但是他们听不到。 “云实，你觉得兰台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吗？难道真的要付出如此大的牺牲？” “姐，我相信云然的，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那个爱惜兰台的人，一直如此。” “可是，庄绍那边，她一个人怎么能够对抗呢？” “我们帮不上忙的，那就放心把兰台交到云然的手上。” 云实十分镇定，在失去了养育的师父之后，在兰台遭遇如此巨大的劫难之后。他变得特别的冷静，一双眼眸有了别的东西，里面透露着复仇和野心。 多年来，因为师父莫云的隐忍性子，使得天宫中人都觉得兰台的地位，根本无法与三司并齐。还有对待兰台的态度，他们是傲慢的，不屑的。 直到云然出现在天宫中，带着兰台的名号，这才使得兰台恢复了往日的声名。 但是声名这种东西，实在是虚的。到头来，能最后保护住自己，能保护兰台的，其实只有强大的实力而已。 云实想得很清楚，如果这次是一次劫难，而且兰台有能力，有幸存在，他立志要把兰台打造成天宫中缺一不可的部门，受人尊敬，受人敬仰。 云实的双手握成拳头，一堵高墙在心中渐渐筑起。 他哪里还是一个人？他从此只是一个复仇的工具，把他内心中最最纯真的地方保护了起来，在高墙里，只能在无人处释放。 远处观战台的地方，温悦心也在担心云然和兰台的情况。 只是愿意过去谈判，也许是一个好兆头，但是云然多半是不会接受的。 温悦心轻轻摇了摇头，这天宫实在是太乱了，且不说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分外的好笑。 所有人都看着云然一个在硬撑，没有人愿意帮忙，没有人站出来，都是一群冷冰冰，甚至面带虚伪的人。 究竟曾几何时？这个天宫的风气，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呢？ 虽然这种部门与部门之间针锋相对的事情是常事，但是冷血到如此地步，完全能够看出来，人性的冷暖。 在天君和天后成婚的这一天，同样也是云然婚事的同一天，显露得一览无遗。 温悦心的心中绝对是绝望的，她根本看不到未来的曙光啊！ 现在的天君是允泽，他并不是一个担当大任的料子，这是肯定的，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温悦心有了这个想法，是她从一开始，甚至是在允泽刚刚回宫的时候，她就想说，我们走吧！走吧！你不做天君的候选人，我也不做执行司的下一任司主！ 其实应该打破这样的继承方式，能者胜任之。 如果只能从血脉相连的人中选，实在是不公平，因为不是每一个人，一出生，都能够拥有高贵的地位…… 温悦心一再想要退缩，心中的恐惧和不明确让她想要逃离，但是眼前呢？ 云然一直不放弃地坚持着自己，为了保住兰台挺声而出！她应该学一学云然这时候的勇气，她不光是为了自己的良心，也真的是在为天宫的未来着想。 “庄绍大人，我其实想法很简单。我不光要这个天宫有条不紊地运营，在正常维持的基础上，为其他的界层提供便利。大家都是仙人啊！那些什么功名利欲，为何还要苦苦追寻？那这里和人界有什么区别？” 是啊，大家好歹都是仙，不要总是学着人间那套。 “云然姑娘口气倒是不小。”庄绍嗤笑一声。 我也知道，这话在庄绍耳朵里，一定是分外可笑的。 但是我们兰台一向如此秉持着，这一点是肯定的。 “庄绍大人，还有两道天雷了，您还是不要挣扎了，您有底在兰台，这样你的行事作风才不至于太过嚣张不是？” “这就是你欠缺考虑了，这一点证据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若真的微不足道，庄绍大人，也不会同我说这么多不是？” 我笑着回应，对于庄绍这个老奸巨猾，我已经多少摸清了一点套路。 “哈哈哈哈，真是可惜了。也罢也罢，要是你坚决拒绝的话，我只能再加大一点力气了，到时候，真的是很难说，兰台还能不能存在了。” “庄绍大人，你是用天雷作天意来当做惩罚，那我一样可以使用大自然的力量，与你抗衡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就看看好了！” 我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的，毕竟身上加持了很多的力量，包括芍药仙子的凝花石，彼岸花仙的凝花石，还有师父交给我的力量。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药仙之前同我说的，不能情绪激动，要注意休息，也不要使用很大的法力，这样也会加速生命的进程。 直到此刻我才稍稍有点明白。 所有事情都是已经算好的。 无论是相传的十道天雷，还是兰台之境必有一劫…… 我身上加注的这些东西，终有一天需要用尽，用来呵护我心心念念成长的地方：兰台。 我清晰地感受到，在电流的怂恿下，我的三股力量在慢慢的融合，滚烫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我的人虽然很燥热，但是头脑极为清醒。 我今天就算是放干身上的血，也一定要保护好兰台之境。 这是我此刻唯一的信念。 庄绍自知多言无益，已经离开了。 我举起双手，趁着天雷聚集的间隙，在手腕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既然这血已经和多股力量相结合，我应该相信，单凭这些鲜血，也能起到一部分保护的作用。 我悬在空中，沿着兰台之境的内院，开始慢慢的画圈。 因为距离有一些，我无法确保每一条线路都没有断，所以想下面喊道。 “云华云实，你们在下面，一定要确保，这血迹是没有断的！” “你疯啦！” 云华在下面大喊着，的确，我这个方法确实是疯狂的。 也是，人总是要疯狂一次的，不然，人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高光时刻，或者是万丈深渊的低谷呢？ 我没有回答，相信他们也不会让我的血液白流的。 一滴一滴，鲜血落下，落下兰台内院与外院的相接处。 之间一朵朵鲜艳的红花，快速的成长，那是红芍药，还有红色的彼岸花。但是细看之下，可以看到，这些花瓣花蕊之上，扶着一层淡淡的黄色金边。 没错，那就是残余的天雷的力量！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 反正已经做好了要赴死的准备，还在乎这一点血吗？ 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肉身也是凡胎。很快，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渐渐有点眩晕。 没关系，只要在坚持一下。天雷很快就来了，一旦撑过，不就好了吗？ 我在天空的身影摇摇欲坠，而且神经高度紧绷，无论如何，最后一口气绝对不能轻易放松。 第二百五十三章 花瓣雨 渐渐的，兰台之境的内院外面，出现了一层红色的花海，妖艳却不让人靠近。 “好了，如果今后有什事情，这一片花海应该是能够起到保护作用的。” “云然！” 云华一个飞身，来到我的身边。 “云然，你快点下去，你这样肯定不行啊！” “云华姐姐，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让我任性一次又何妨？” “话不是这样说的，最后的天雷，我来！” 云华想要把我带下去，但是我知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我把云华扯到身后，一个发力，把自己像是飞箭一样，直接冲向天宫，离天雷很近的地方。 “就是你，来送我走吧！只希望今后了结，不要再为难我兰台了。不管你是受人指使，还是真的是天意。” “哈哈哈哈哈。” 我好像听到一阵笑声，空灵的笑声。 有点熟悉，却又遥远。 我回忆了一番，好像有了一点端倪。来自上天界的神秘人的声音。 不会错的，苍老之中又有一点辽远，就是这个声音。 神秘人果然还在监视天宫的一举一动，还在监视我的行为。 这种背后窥人的感觉让我心中气血翻涌。 相比较外来的伤害，我更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着过日子的行为。 第十一道天雷，落下，全场一片寂静。 甚至这一条天雷没有发出响声，我的心口就被猛地击中。 是不是结束了？ 应该是结束了吧！ 最后这一下像是聚集了强大了几十倍的力量，在触碰到天雷的瞬间，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漂浮，瓦解。 化作一片又一片的花瓣，红色的，红色的，红色的。 清一色的红色。 简直是人间最最妖艳的花瓣雨。 云华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有花瓣缓缓落在她的掌心，她已然是哭成泪人。 “你们看！那些花瓣！” 有的仙人一个吼叫，把愣神之中的仙人喊回现实。 “那些花瓣，好像是有灵力的！” “对啊，云然的身体变成了花瓣，是不是她最后的力量也覆盖在花瓣之上了！” 有的仙人这样提议。 听听，这是多么的可笑啊！对于云然的自然之法想得快痴狂了吧！ 这是什么道理？不过，这些花瓣的确不太寻常。 云华轻轻握拢手中的花瓣，就好像掌中牵着的是云然的手。 云华双眸一震，原来如此，云然，你把最后想说的话，都存在花瓣里了是吗？ 云然，你究竟付出了多大的牺牲？ 今天原本应该是你大喜的日子啊！ 漫天的红色花瓣落下，引得一种仙人蠢蠢欲动。 有的迫不及待地站起来，他一个纵身，直接抓向天空的花瓣，紧紧捏碎。 有一个人开始行动，其他人也加入了战队。 一时间，观战台上竟然有了一半的人离开自己的位置。 温悦心也出来了，是因为她看到云华的神情，猜测道云然是留了话的。 其他想要抢夺云然法力的仙人哪里会想到这么多，直接接住花瓣，然后直接猛地捏碎，而且是粉碎，就好像这些法力，已经进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花瓣雨不断地落下，这究竟是什么？ 这是我留给天宫最后的宝藏。 说是宝藏，因为想要拿到这些宝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有些话，在心底藏了很久很久，在我最后神识分解的刹那，决定用这样的方式来考验天宫众仙。 我的神识停留在空中，无数的仙人错开了我，我只知道，我的这个存在很快就要消失殆尽了。 “云华姐姐，我走得无怨无悔，不要为我担心。要拜托你照顾好怀良了，对不起，总是给你添麻烦呢！云华姐姐，最后祝你幸福！” “云实，姐姐走了，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今后兰台可就交给你了！我很支持你能够改革兰台的，从前师父对于规矩真的是一板一眼，我期待你可以做出改变，纵然我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温悦心，小悦心啊！我好舍不得你啊！你是我在天宫中交到的好朋友，这些月里，我们相处了很多时间，也彼此交了心，但是很遗憾，我的执着让我不得不站出来保护兰台！还是想先祝福一下，你一定要找到自己的良人！执行司也要乘风破浪，蒸蒸日上！” “这位小仙，也许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很高兴你接住了这一片花瓣，也许没有什么用，只是想告诉你，当所有人都走上同一条路的时候，要想想清楚，这条路，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走的。” “这位兄台，我们有过几面之缘的，祝你生活快乐吧！小心周围的人，不要听风就是雨……” 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但是每一片花瓣都只能使用一次。 当然，我如果感应到，来接住花瓣的人，存在着很大很大的贪图和计谋，会遭遇到反噬。虽然当场不会显现，因为我还是要保护兰台，不能让人在兰台出事，这样说不清的。 我看着眼前缭乱的景象，内心十分平静。 你看，这一切都无法预料的事情，就在你的坚持之下，生生受下十一道天雷，身体已经灰飞烟灭了，仅存一点点游历的神识。 也好也好，不管我怎么样，兰台不能有事。 想到这里，我竟然还能感受到心脏的疼痛，或者说是心脏一处的位置产生了疼痛。 没有回头路了，云然，我们走吧！我对自己这样说。 “云然，我前来接应你了！” 什么，谁？谁在说话？ 好像又是那个神秘人！ 感觉到自己的神识不受控制地向更高的天宫飞去，我想要挣扎，但是毫无效果。 “是上天界？” “没错啊！，你本来是我们上天界的人。” 我难以预料，这是什么情况？可是我现在只是一抹神识，来到上天界之后，又能做什么？为什么不是去冥界重新洗髓自己的灵魂，进入下一世呢？ “云然，你们渊源颇深，先不管究竟是为什么，我有办法能够让你恢复真身的！” 什么？恢复真身？ 我千般万般的不相信。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还是希望你不要破坏自然法则，死了的人，应该去冥界才是！” “不管的，我们上天界当然有例外的！” 那神秘人语气分外的喜悦，因为我的死，使得能够回归上天界？是不是太扯了？ 而且这种感觉让我非常的难受，比即将死亡，或者迎接死亡还要难受。 竟然有人在背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能够在你身体消散之后，控制你的去向！这是多么令人惊悚的一件事情？ 焉知这背后，上天界的人等了多久这个机会。难道在没有确定我灰飞烟灭之前，就一直监视我的行动吗？ 就好像是一直在等待的契机到来了，神秘人十分高兴。但是我呢？ 我刚刚经历与兰台的生离死别，虽然并不壮烈，甚至有些潦草，你突然蹦出来和我说，恭喜你肉身离开，我们上天界已经准备一切了！ 就这？就这？ 我不受控制的飞往上天界，比刚才还要痛苦！ 为什么我连死亡轮回的权利都没有？ 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况且我和上天界究竟有什么渊源？ 我真是懊悔，没有喝下孟婆汤，把我所有的前尘往事，消除的一干二净才好！ 好！让我看看上天界个什么鬼？想操控我，也不是那样容易的！ 若是让我真的恢复真身，管他三七二十一，上不上天界的，我一定要破除这样的行为！你凭什么能够操控别人的人生？这样很好玩吗？ 就因为自己站在上帝视角，可以摆布别人的人生？ 千万别让我有什么机会，不然，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上天界的恭喜 上天界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对于天界来说，这就好像是一个透明的存在，不会对天宫造成什么威胁。至少几代天君都没有考虑过关于天界的位置。 他们所谓的站在高处，只是站在一个界层的高处，仅此而已。 不同的是，我已经和庄绍提醒过了，他愿不愿意去想一想，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心中悲怆渐起，可那又怎样？我现在一无所有，除了这个游离的，而且还不受控制的神识。 我还记得，之前与白鹤散人一同前往过上天界，我对上天界的地形还是有所熟悉的。 至少在风格上，其实和天界，人间一点都不一样。 相比较天宫，上天界这里，就更加的现代化，气派，亮堂。 我本无意继续在逗留，奈何不能自己决定去向。 而且，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神秘人，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亲切，反而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地方，还有上天界的人。 这里一切的一切我都不能接受，尤其是呢个神秘人说，一定会保存我的性命，只是让我去天界历练的意思…… 这是我万万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安安静静地想着，索性闭上眼睛，神识仿佛化作了一团云，轻飘飘的，随风而去一般。 哪里有这么多的痛苦，如果刚才我真的是经历了一遍死亡，那我会说，放平心态，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付出生命，这是完全不会觉得遗憾的。 死过一次的人，还会在乎这么多吗？ 也许不会了。 我轻飘飘地在上天界游荡，感觉到周围有一些异样，我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不管了，管不动了…… “云然，你终于回来啦！” 听闻一个声音响起，却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声音。 那会是谁？ “恭喜云然回归啊！” “恭喜恭喜，四万三千六百年辛苦了，辛苦了……” 没有想到，迎接我的声音是在恭喜我！ 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场中，全是清一色白色的人，他们有的站着，有的随意的坐着，有的还在鼓掌。 看向场中间，完全的平地，没有任何的高台，这就意味着，我必然无法从众多的白衣人身上，准确地找到这里地位最高的那个人。 在场中间，还有一具静静躺着的身体。 不看不知道，一看自己都觉得诡异。被装在水晶透明箱子的人，就是我自己。 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但是衣衫却是白色的。 这是……什么…… 还有，为什么大家都看得到我的存在？ “来啦来啦！” 这个声音我敏锐地捕捉到了。 黑色的神秘人。为什么只有他是穿着黑色衣服的？ “云然，欢迎你回家了！我们都是你的老朋友，等你很久了！” “等一下，我究竟是谁？我不是云然吗？为什么会和上天界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是真的忘得一干二净啊！没事，日后你还是回想起来的。” 面对着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仙人，我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反应。 是应喜，还是悲？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脑中快要炸开，天雷都承受住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面对他们，我会如此的抵触。 “好好好，但是这个还魂仪式，刻不容缓，不然你的神识消散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说着，有两个白衣人架着我的神识，走向那具身体。 等一下等一下，为什么你们可以触碰到我的神识？ 没有等我反应，离那具身体越近，我越能感受到，有一股我抵抗不了的吸力。 猝不及防的瞬间，我被吸引进去，来到这具身体里。这是一具冷冰冰的，毫无血色的身体，难道我的到来，可以使她复生吗？ 我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周围一众白色仙人，有的跪着，有的站着，手中反转结印，嘴里念着什么听不懂的咒语，这是在为我护法？ 上天界所有的一切都令我分外的迷惑。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和我从小认识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我见识太少了吧！我姑且这样认为。 无论如何，也许从今天之后，我会有另一重身份，我能不能接受？ 这些都是我要慢慢考虑的问题。 所以在躺着的时间里，我慢慢梳理出我的一生，不对，是我的上一世。 周围的念咒渐渐远去，我好像坐在了一张书桌前，手中是一只笔，桌案上有很多的白色纸张，我落笔开始写道。 这里是我为自己设下的幻境，不会被人打扰。 四万三千六百年前，云然降临在天宫，被以为兰台之境的掌门人，莫云捡去，收为亲传弟子。 后来四万年整整，都在兰台的外院，内院度过。 然，天宫事变，花界芍药仙子失踪，天君下令彻查。 师父带领着云然，这是云然第一次前往天宫议事正殿。 天君亲自下令，要云然，执行司温悦心和肃政院苏禹共同处理此事。 …… 时间线很长很长，我也没有办法一一细细地描述下来。 只是留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是啊，我这一生写在纸上，简单一点，也不过是一张纸，复杂一点，也不会超过一大册子。 我经历的事情真的不算多，四万年前都是小事，四万年之后，倒是大事。 把自己的人生，与现在在上天界的情况相结合。 我的身份！我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我不是天界简简单单的人物，但是这也不太对！ 为什么师父唯独让我前往天宫议事正殿，参与芍药失踪一案，并且真正进入到仙人的视野？当时问过莫云师父原因，他说是因为云实年纪小，云华很忙。 现在细想之下，可能真的没有那样简单。师父是不是也知道一些什么？ 真是太奇怪了！ 我感觉自己落到一个怪圈里面，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唯独自己不清楚。 这是把我当猴耍呢？ 身为云然的时候，我对于干预别人人生的行为，报以非常大的痛恨，可谁能料想，我也要经历这一天的到来，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心情一度矛盾，因为我什么都不能做，但是又想改变一些什么。 我仿佛是从梦中惊醒一样，突然睁开眼睛。 我感受得到，我的身体回来了，这具身体显然是健康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之前那具身体里，是多种力量的混合，我能感受到，里面的气血不畅。但是这一具里，完全没有不畅的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 我端坐起来，身上盖着的白色纱跌落在身侧，我想轻轻移开上面的盖子，只是轻轻一个用力，这个盖子竟然直接悬空起来。 这是什么力量？ 我根本没有用力啊！ 在这群白色仙人的目瞪口呆中，我指尖下意识凝结出的红橙色火焰，把水晶的盖子燃烧殆尽。 然后一个纵身，越出几丈远。 我还没有接受这具身体的存在，对于力量的把握，是在是太混乱了。 我的脚尖轻轻落在地上，却又不受控制地飞身出去。 一连跳了好远好远，知道快要看见夕阳的斑驳，我才停下。 这里是一出高高的山崖，再往前一步，我可能就再次命丧黄泉了。 也许是最后的本能迫使我停下，我跌落在地上，地面猛烈地晃动几下，在我默默无声地屏住呼吸中，我终于安静下来，我的身体也渐渐稳定下来。 望着夕阳，还有山崖下的汪洋大海，我突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这里是哪里？而我又是谁？ 第二百五十五章 染染是谁 我伸出双手，轻轻摸上自己的脸颊，鼻子，嘴巴，还有眼睛。 是从前的感觉吗？好像有点熟悉，但是又不是一样的感觉。 我为什么没有死？我为什么还会有这个身体？ 我张开双手，透过夕阳的光芒，只能看到手的轮廓，我从未如此仔细地观察过自己。 原来我的手本来是这个形状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存有上一世的记忆，执念还在，我不可能接受现在的身份。 眼泪不争气的留下，因为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还有心底深处，觉得对不起一个人， 那个人为我付出了很多，缺什么都没有得到。 在冥界的他会不会孤单啊！他会不会从冥王那里得知我的消息，我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啊！” 我对着空旷的地方大喊，喊不尽心中的悲怆和悲哀。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没有回头的权利，不管我如何的不愿意，这是肯定的事情。 但是如何接受这新的身份？对了，我还不了解自己和上天界的渊源啊！ “云然，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是谁？ “白鹤散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上天界的白鹤散人。 “白鹤散人，你不是隐居在自己的仙雀楼吗？” “这上天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是要回来看看的！” 白鹤散人用手指了指身后，“那后面一大堆的仙人，想要来劝说你，但是思量之下，还是觉得我最合适，毕竟我和你之前有过接触的！” “话虽如此，但是你可能也不太了解我的心情。” 我蜷缩在地上，指尖不用思量，就凝结出一点小火花，想海上袭去，瞬间激起和山崖一样高度的海浪。 “没事，我也算是一个逃离上天界的人，和你应该很有话聊的。” “哦？看来，你之前也经历过一些事情？” “是啊，上天界真的不是一个好地方。” 我倒是被白鹤散人逗笑了，这人是来劝说我留在上天界的，还是来劝说我离开的？ “我之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你有点像上天界一位故人，但是没有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你就是她！” “她是谁？”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是上天界的统领。” “……” “白鹤散人，开玩笑也要有一个度吧！不能这样捉弄我的！” “我真的，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你想想，为什么你的力量这么强？” “我的这些力量，难道不是我的上一世带来的吗？” 白鹤散人轻轻摇摇头，目视着远方。 “也许你现在感受不到，但是我确实是说的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 我突然狂笑起来。 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情？ “你现在可以不信，我会慢慢和你说她的故事，如果你是有感觉的，你会相信的。” “洗耳恭听。” 这些人为了把我留在上天界，锦儿白鹤散人一同编了一个故事来欺骗我吗？ 真是可笑啊！我指尖的火焰不断的冒出，甚至控制不住它的输出。 “白鹤散人，要不要离得远一些，让那些仙人都听不到？” “啊！什么？”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拉着他纵身一跃，跳向千尺高的山崖。 一只手结印，下面出现了一盏想莲花一样的坐骑，我带着白鹤散人稳稳地落在上面，手中火焰化作船桨。 两人就这样飘荡在无人的浩瀚海面上。 随着火焰与水面的想触，莲花小船缓缓向前移动。 “她的名字，本来是叫染染的，和你的那个然是一个读音，她是世袭的位置，可以有权利掌管上天界的。” “染染？是染料的染？” “正是。你看，你是不是有感觉？” 我沉默不语，白鹤散人继续说道。 “染染是一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姑娘，她在上天界做了很多善事，比如计划了很多场慈善，想消除上天界不均衡的现象。这个想法虽然很好，但是终究是触及了很多人的利益，包括我。” “所染染干脆就出走，不用上天界这里的资源，就不算是上天界需要平衡的对象了？” “你倒是一猜一个准。”白鹤散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 “是啊，染染提出的建议还不止这一条。她打算重修上天界，修复与各个界层的关系。染染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姑娘，但是同时是那样的执着。” “上天界的人都不高兴了，觉得不行，但是染染没有听从建议。” “甚至幻想把这里建造成一个却对公平，和平的地方，没有等级差异，没有贫穷富贵之分……” “这……也太离谱了！” 代入感太强，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是啊，上天界没有办法，都想着换掉染染的权利，但是这时候，你的一位关系密切的长辈出来，保护你。” “后来呢？” 这个故事，不由得让我身临其境一般。 “你要知道，单单几个人，不可能挑战其余的众人。所以染染最后，还是落得一个去天宫里历练的结局，而期限，也是大家随意定下的，四万三千六百年。” “还有别的信息吗？” “当然是有的，为什么大家会欢迎染染的回归，就是因为在染染的建设下，上天界的仙人虽然有很多的不满，但是没有发生过大事。” “反而是在你走的同一年，上天界爆发了一场资源抢夺战。” “哈哈哈，着听名字也够神奇的！” “当时的上天界真的可以用混乱不堪来形容，然后大家都开始怀念那个染染了。” “还是太扯了，不足以令人信服啊！” 我依旧不能接受这样的设定。 “没关系，我也没有指望过可以说服你。我只是传达一下我对那段时间的回忆。不过，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白鹤散人突然间问我未来的打算。 我看了他一眼，“你打着什么鬼主意呢？你的仙雀楼缺人？”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绕绕头。 “你也知道的，你是我收过最有天赋的人，要是这份天赋浪费了，我不是要心疼了？” “别，千万别。这个上天界，我反正应该是不会管的，染染是谁其实不重要，众仙需要的只是，和染染一样的形象，当作是上天界的定心丸，对不对？” 我冷静地分析着，毕竟我没有出现之前，上天界不是也很平静吗？ 为什么染染来了之后，就一定会有什么改变呢？ “确实可以这么说。”白鹤散人点点头，没有强行劝我。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据我了解，上天界的人已经准备了不下十几套的说辞，想要说服你留在上天界，统领他们。” “不至于吧！他们可真是有心了！我何德何能！就现在来说，我拥有的上一世的记忆，又不是上上一世的。对于他们一点帮助都没有。” “其实，你在天界的思想，上天界的人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那样欢迎你！” 又是这样的消息，我心跳一顿。 我被监视的一生。 “白鹤散人，还是谢谢你，还愿意以朋友的身份和我说几句话，但是这个上天界终究不是我的归宿，所以你能不能帮我去说说，让他们放过我。让我好好回到冥界？” “没有那么简单啊！” 白鹤散人轻轻叹出一口气，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只有这么简单的。 “上天界确实也需要一个统领者，为什么偏偏是染染，也是很有讲究的。包括那个黑衣人，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穿着黑色吗？” 我摇摇头。上天界对于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地方，对于里面发生的事情，我确实一概不知。 第二百五十六章 流连幻境 “那个神秘人？”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还是由他亲自来和你说吧！”白鹤散人盘腿坐在莲花坐骑上，我的指尖涌出火焰，推着小船往远处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觉得这个地方，里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白鹤散人，你知不知道，这上天界的权利究竟有多大？” “你愿意这么问，倒是一件好事。不管你之后想做什么，这里上天界对于你来说，是一个用武之地。” 白鹤散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也点出这样的可能性。 没有错，上天界之于我唯一的用途，就是借上天界的手，去保护天界那些挂念的人。 “据我所知，上天界确实是有能力操控天界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操控这个词语，但是必经之路。凡是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加以干涉的，都是操控不是吗？” 我轻笑起来，笑自己的妄想。 “照白鹤散人这么说，我没有办法躲过这个，我曾经最讨厌的做法了？” “哈哈哈哈哈，其实你完全可以换一种想法的。操控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帮助。” 我手中的动作停下，躺在足以容纳我的莲花上。 “也许吧！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真的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了！” 不管白鹤散人怎么说，我都要自己思量，这里面许多的环节。何去何从？ 白鹤散人无奈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喂，这里离岸边真的好远啊！你忍心让我一个人飞过去吗？” “还好啦，你会幻境，过去不难。” “你倒是还记得，幻境啊！” 白鹤散人丢下一句，回到那堆仙人里面，传递出进展。 “怎么样？白兄，云然，不，染染现在是什么想法？”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我反正已经尽力了啊！” 白鹤散人事先打好了招呼，让这些仙人瞬间没有了主意。 “这下可怎么办？染染不肯的话，我们这么多年不是白等吗？” “哎！你说呢！你一直看着她长大的？” 白衣仙人们把头转向唯一的黑衣人。 “我，当时没有考虑太多，她能顺利回归，我当然是高兴，但是她，确实是不喜欢被人束缚，操控的。这就意味着，她无法接受自己四万多年被安排了注定结局的人生，所以会非常苦恼吧！” 黑衣人后知后觉，发现云然生气什么，纠结什么。 白鹤散人趁着众仙的注意力转移，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家今天先散了吧！我一个人守着就好。”黑色的神秘人说道，让其他的仙人暂行离去，毕竟不能因为这些，让其他人耽误太久。 “云然啊云然，我是不是不应该直接把你接回来的？” 黑衣人陷入沉思，坐在山崖之上，看着远处的一艘小船越来越远，快要消失的地方。 刚才白鹤散人提到了幻境。是的，我有制造幻境的能力，无论是我的贪恋，还是执着也好，我还是想回到这个从前的地方。 把自己置于幻境之中，并不困难，但是想自己出来，确实也需要强大的意志力，不然有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幻境里，浪费个几万年。 我召唤出幻境，从浩瀚无边的大海上，静静地飘荡。也许这样谁都不能影响到我了。 我的内心是脆弱的，甚至可以说是敏感，但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总是默默承受着，但是为什么这次，心中会有如此大的抵触？ 我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是想念冥界？不想去接受兰台遭遇劫难的事实？ 所以急于轮回，无论去哪里都好，只要让我忘记！ 对，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当我走进自己的兰台幻境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最后兰台的样子。 外院里是密密麻麻的银针，内院有一层红色的花海。 我双眼不知怎的，就是有莫名的酸涩。 都说幻境不真实，但是我怎么就觉得历历在目？甚至空气中都有着鲜血的维味道。 我抬起双手，触摸上兰台之境的围墙，那种熟悉的感觉，何其令人泪下？ 还有里面的人，此刻竟然成为了一尊尊的雕塑，他们的眼神有的空洞，有的震惊，有的恐惧。 还有远处的观战台，我竟然也构建了出来。 里面有红色婚服的天君天后，一脸平静的庄绍，还有温悦心…… 他们的身影就在那里，我连细节都可以一笔一划描绘出来。 这是兰台劫难之后的瞬间，我的幻境就定格在这一秒钟。 我像一个丢失了所有的孩子，是啊，我现在还什什么？ 为什么偏偏让我，一定要接受这个事实，让我轮回，让我忘记吧！ 这样的遭遇我无法承受…… 我就想忘记这一件事，就好，就这一件事！ 我的声嘶力竭在空荡的幻境里回响，只有自己的声音，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又是我注定要经历，历练的事情？ 我抱头痛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无论是白鹤散人的相劝，还是染染的传说，都无法令我回头啊！ 眼前是静止的画面，我愿化作其中的一个雕塑，永远封印在这一时刻。 我来到云华云实的旁边，如打坐冥想一般，久久未动。 连呼吸的力气都是极其细微的，远远一片，无法发现我这个大活人。 如不能接受，就定个在这里，是不是心情好一些？ 我沉下心来，干脆什么都不去想，放任心中的疑惑起伏，化作海浪，潮后即忘。 上天界这一次，迎来的绝对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冥界和天界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先看看冥界，因为云然的离开，所有嗯都是十分担心的。再担心，也只能从冥王殿下那里获取到信息。 所有有关的人都围在冥王殿下的冥王殿里。 “冥王殿下，是有消息了吗？” 冥王本来在纸上描画这什么的手停了下来，潘小蒄着急地问道。 “灰飞烟灭！结局是灰飞烟灭，回不来的。” 冥王殿下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他也很惋惜云然的离开，不然在冥界，她绝对是一个得力干将，对于冥界的档案管理，一定可以带来一个新的管理模式，使得更好的运用和整理。 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刚才冥王殿下亲自算完，就是一个灰飞烟灭的结局。 就算是现在赶到天界，也找不到云然一点点的踪迹。 “话说，为什么之前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次云然和苏禹的婚事，是化解云然劫难的唯一方式？”韩笑彤留在了冥界，对于这件事依旧是耿耿于怀的！ “是不是因为孟婆汤的原因。因为云然打算过了，陪着苏禹一起忘记所有的事情，以崭新的身份在冥界生活，是不是？” 潘小蒄手中不知比画着什么，得出这个结论。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这是不是太巧了，要是云然先喝下孟婆汤，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要说巧的话，确实应该有很多的转机！” “是啊，还有苏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彼岸花仙和芍药仙子已经去照看了，他也像是疯了一样。” 冥王殿下，潘小蒄和韩笑彤三个人讨论着。 “真的太残忍了，时间不凑巧，我原本以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我一直相信，只要云然和苏禹的名字写进姻缘簿里，就可以安然无恙，谁能想到，竟然是要喝下孟婆汤，才能化解危机。” 韩笑彤捶胸顿足，真的是自己大意了！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想想，云然最后的归宿，以及苏禹的状态。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云然踪迹 “冥王殿下，云然如果真的是灰飞烟灭，最后的归宿会有哪些？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到她！” “这……如果运气好的话，是会留有一抹神识的，但是必须马上找到新的身体，不然还是没有办法挽回的。云然是受下十一道天雷离开的，这就意味着，这些可能性不大。” 冥王冷静地分析道。冥界的风冷飕飕的，吹着一旁的灯盏，一闪一灭，分外的渗人，一如这诡异的气氛。 “不，就算是希望渺茫，我们也值得一试。” 潘小蒄和云然已经是以姐妹相称了，所以潘小蒄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云然，莫名其妙地离开。 “但是，所有的孤魂，或者是重生，都是在冥界有登记的，奈何桥，孟婆汤是必须要经历的，我们要是守在那里，说不定可以看到啊！” 潘小蒄想到这一种可能性，确实不无道理。 “是，按常理说是这样的。云然的身份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我们冥界监管的范围是有限的，并不是所有的孤魂重生，都会在冥界这里出现。” 潘小蒄的眉头皱起，这不是把最后的希望都消灭了吗？ “那这么说，我们并没有办法追踪到云然的去向……” 一番激烈的讨论过后，得出的竟然是这样的结论，令在场的三个人心灰意冷。 “等等，我想一想，也许是有办法的！” 冥王殿下忽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向彼岸花仙住宅的方向，潘小蒄和韩笑彤在后面紧跟着。 他们的心情就好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终点。只要没有找到云然的下落，这一场心中的焦虑和放松的博弈，就不会停歇。 “冥王殿下，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对，云然身体里，有凝花石，凝花石之间应该是有感应的。” “我明白了！”潘小蒄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云然的体质特殊，是完完全全把凝花石的力量，溶解到自己的血液里的。即使是十一道天雷，应该也不能将云然的血液一同毁灭才是…… 当然，这是往好处想的…… 除了云然之外，另一个人苏禹，也是十分令人担心。 刚刚他经历了什么？从失忆，到当场失去自己最最心爱的人，是什么感觉？ 那是绝对足以令人崩溃的，他可是亲眼看着云然的离开啊！这怎么让人接受？ 彼岸花海中，彼岸花仙和芍药仙子正在照顾苏禹，看样子，苏禹好像已经是被稳定下来了。 来到的三人，很自觉得加入到这个队伍中。 五个人分别围在苏禹的身边，每个人都为苏禹传去力量。 首先是稳住苏禹不安分的血脉还有情绪，不然什么都进行不了。 “彼岸花仙，苏禹现在是什么状况？” “不太好，现在太虚弱了，需要人陪在身边。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苏禹已经不能说话了，是失语症，经历了太痛苦的事情，对于这个世界有了抵触，所以以后都不能开口说话了！” “失语症！” 潘小蒄惊叹道，“这么严重！可有方法医治？” “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只有云然了吧！” 彼岸花仙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头发从本来的乌黑，已经变成了银雪黑相间的样子。 众人没有再说话，一直用心地稳定苏禹的情况，直到苏禹渐渐沉睡过去。 芍药仙子单独去照顾苏禹，彼岸花仙和冥王交流起来。 “彼岸花仙，你有没有办法感知到凝花石的位置？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们锁定一个大致的方向，这个方向非常的重要。” “我知道。”彼岸花仙本来就是一个心态平和的人，但是现在，她的双手却是颤抖的。 潘小蒄把彼岸花仙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试图传递一些安心过去。 “你想的方法我刚刚试过了，但是距离太远，我可以肯定，现在云然不在天界，仅此而已。” “不在天界？可是冥界也没有啊！”韩笑彤分析着说。 “确实如此，如果你们决心要找，有两个大的方向，一个是上天界，还有就是人界了！” “人界还方便一些，但是上天界……”冥王殿下提起上天界的时候，有明显地犹豫。 “上天界，和冥界交集真的很少，想去找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没关系，有方向，一切问题都是可以克服的！”潘小蒄自己打气道。 “那苏禹现在怎么办？他不可能永远都睡着。” “重新喝一次孟婆汤，对他身体也会造成极大的伤害。”潘小蒄补充着。 “这孩子，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结果，竟是这样的结局，我也是没有想到。要是我能预料到现在结局，我一定不会让云然嫁进来的。” 彼岸花仙对云然已经产生了负面的情绪，却也是人之常情。 苏禹在遇到云然之后，做出了太大的牺牲，但是云然呢？ 不求以心换心，但求将心比心。云然又付出了什么？ 潘小蒄等人都沉默起来，他们设身处地想一想，也可以理解彼岸花仙的话。 “没事了，就当是他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吧！醒来之后，别再提起云然这个人，是对苏禹最大的帮助了！” 彼岸花仙这么说，也是给冥王殿下施压。 “好。”冥王殿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对于云然，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彼岸花仙回到苏禹身边。 苏禹这个孩子，在天界受了不少的苦，但是偏偏来到冥界之后，还要遭受这样的打击，实在是令人心疼不已。 门外的三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云然这次确实是让彼岸花仙失望了，彼岸花仙还能告知他们两个具体的方向，是真的不容易的。 “冥王殿下，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云然本来什么都没有做错，想要保护好自己成长的地方，想要守护兰台，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受伤的总是那些好人，像天宫里，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为什么只有在死后才会有惩罚。生前他们却能享受万人敬仰的荣华富贵。这世道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潘小蒄无奈中夹杂着悲愤，无法言语的感同身受，让温悦心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潘小蒄，你清醒一点，你本是冥界的判官，是不应该有什么情感的。我之前纵容你，也是要有度的！” 冥王殿下突然对着潘小蒄大喊道，把潘小蒄喊得愣愣的。 潘小蒄反应过来之后，骂了一句“混蛋”，随后立马跑开了。 韩笑彤看着冥王殿下叹气的样子，心中也是怅然。 “冥王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 冥王殿下摇摇头，“总要有人给她一点清醒的，不然太感情用事，受伤的也是自己。” 韩笑彤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冥王是想把潘小蒄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自己身上。 无论是生气，委屈也好，冥王殿下的命令，潘小蒄是无条件服从的，至少理论上这样。所以也只有冥王殿下一个人，是可以控制潘小蒄的。 冥王殿下无法看到潘小蒄继续低沉下去，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刺激一下潘小蒄，激起她的反抗了！ 冥王殿下预料的不错，很快潘小蒄又折返回来。冥王殿下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但是他显然是低估了潘小蒄的忍耐，还有与云然的关系。 也许这样的手段，一下两下还是有效的，但是时间久了，容易被人看破。 潘小蒄执拗起来，也不是冥王殿下能控制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相依为命 潘小蒄脸上的神色，是冥王殿下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十分的冷静，眼睛里的深海无法触及，冥王心中一凉。潘小蒄一定是认定什么了，刚才他说的话，确实是重的。 “冥王殿下，请您准许。” 潘小蒄站定在冥王殿下的面前，手中是一份书信，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辞职信”。 “潘小蒄你！” 冥王再怎么想，也没有料到潘小蒄狠决到这个地步，他以为潘小蒄最多是骂上冥王几句，可谁知，竟然是这样的。 是啊，这就是“以为”的误区。那只是你以为的事情罢了。 潘小蒄眼中毫无留情，冥王殿下当然是不会同意潘小蒄的离开，心想着怎样去拒绝。 “潘小蒄，请你收起自己的任性吧！你也知道这种希望渺茫的。” 冥王殿下的话不假，无论是想离开冥界，还是找到云然，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冥王殿下，我潘小蒄此生，就是朋友看得最重，如果不能让我去寻找的话，我宁愿放弃我所有轮回的机会，只为这一生良心安稳。” 潘小蒄说得壮烈，冥王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 “要是冥王坚决不同意，那请让握也喝下一碗孟婆汤吧！这糟心的事情太多，我不愿再去纠结，反正我失去记忆之后，照样是冥界唯一的女判官，您说呢？冥王殿下？” 潘小蒄俯下身子，认真的看着冥王。 “你……” 冥王殿下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确定的感觉，那种即将失去，却又万般舍不得的情绪。 “潘小蒄，我作为冥王，是在没有这个能力，让你前往上天界的！” 冥王殿下还是说出自己的忧虑，去上天界的阻碍，是潘小蒄无法想象的。 “等等，不是还有白鹤散人吗？他就是上天界的人啊！如果云然真的在上天界，有一个准信也好！” 旁边一直默默无声的韩笑彤突然说话，打破了思路的僵局。 “冥王殿下，您也听到了！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接受这份辞职信，毕竟我想做的事情，估计会连累到冥界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撇清关系。”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带云然回来，最好所有的人，统统失忆。 潘小蒄的眼神里，是烈火在燃烧。这样的提议虽然荒唐，但确实是最简单的一种方法，让所有人重新回到起点。 “小蒄，你一个人，终究是不安全的，我陪着你去吧！” 冥王殿下心知潘小蒄的倔强，挽留无疑，她去意已决。 “不用了，您好好当您的冥王。既然这份书信在你这里，以防万一。韩笑彤，请告诉我一下白鹤散人的联系方式。” “好，这个不难的。” “喂！”冥王殿下脸上绷不住，他有些恼怒了，这个潘小蒄眼里到底有没有身为判官的自觉？想一切事情自己做决定，她是怎么想的？ 潘小蒄面无表情的回眸，把冥王吓了一跳。 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平常嘻嘻哈哈的，但是认真起来，真的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一个不小心，就感觉会被那样翻滚的海水淹没。 “韩笑彤，你跟着潘小蒄一起吧！这样我安心一些。” 冥王殿下收回自己想发飙的情绪，无奈转身离开。 他之前一直不知道原来，潘小蒄和云然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胜过了他这个朝夕相伴的冥王。 就在这一瞬间，冥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变化。 是啊，刚才他的想法，是真的在关心潘小蒄，所以身上的封印，在慢慢解除吗？ 冥王只知道，他离开之后，潘小蒄和韩笑彤一定会刻不容缓的出发，前往上天界的。 等他们回来之后，冥界又是另一番光景，希望不要吓到他们才好…… 冥界有潘小蒄，韩笑彤在担忧云然的情况，天界也是。 天空的红色花瓣，像是一份洗礼，灌溉在刚刚经历大劫的兰台之境里。 “啊！就这样结束了吗？” “是啊，云然是离开了！” “啊啊啊啊啊，我听到她的话了，哎，多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真是令人感慨啊！现在兰台之境就只剩下云实和云华了吧！” 众仙议论纷纷，远处的观战台上，真是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台前，脸上是淡然，是平静。 “庄绍大人，您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温悦心走到庄绍身边，仙人们都不敢靠近，所以温悦心可以随意和庄绍聊几句。 日后是免不了多多接触，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温悦心对自己说。 “温司主身体倒是坚持得住。” 庄绍冷冷一笑，之前在天界大牢里，下了怎样的命令，庄绍还是记得的。 “不必庄绍大人啊！身体一直很好。” 庄绍摸摸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确实啊，今天这一出戏，我也是等了好久，现在想来，计划的还不是太周全，这个过程有一点马虎的地方。” “庄绍大人，现在您可以说是天宫前所未有的权利集中，我真的很好奇，你忍耐这么多年，究竟是想做一些什么？权利，地位？” “哈哈哈哈哈，这个就不能说了。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庄绍的回答模棱两可，温悦心完全猜不出庄绍的想法。 “庄绍大人，现在天宫对于您没有威胁，我执行司只有一句话，不管发生过什么，只要是对于天宫有利的事情，我们执行司一定悉听尊便，但是若只是事关私利，还请庄绍大人吧任务交到他人手中。” “哦？温司主这是想通了？” 庄绍抿嘴一笑，乍一眼看上去，真的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不敢不敢，庄绍大人，您看着办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温悦心准确地表达了心中的想法。 这一些底线事先说清楚了才好，免得日后纠纷。 从此刻开始，就是庄绍的天下了。顺其者昌，逆其者亡。 天君和天后纷纷起立。 若不是他们的身上，穿着红色艳丽的婚服，大概都快忘记了，今天可是天君和天后的大喜之日。 庄落织心中纵然有诸多的不满，也不能随意表现出来，她也在努力地用天后的标准严格的要求自己。 “天君，这里自有人收拾，我们一同回去吧！” “好。”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众仙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寒暄，都急匆匆地回去了。 只剩下观战台上，一个人静静看着的温悦心。 还有兰台之境里，剩下的云华云实，和怀良。 怀良半醒半睡，可能根本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怎样的血洗。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只是兰台之境的内院，多了一层红色的花海而已。 “云实，你看到了吗！” “嗯。”云实淡淡地点头。他所有事情都记得。 “兰台的伙计，想来的话，继续让他们来吧！如果他们有所顾虑，我们也不用强求。” 云实很自觉地往前走，走到红色的花前，仔细地端详这朵花。 仿佛透过花的颜色和形状，可以传递给远在千里的云然，一点什么讯息。 对于云华云实来说，云然究竟是死是活都是一个问题。 相比较云然的离开，现在要整顿兰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姐。不管今后发生什么，我们就是要相依为命了。弟弟做事很严格，要是日后有得罪姐姐的地方，请姐姐担待一下。” 云华愣愣地看着云实，不知不觉，他又长高不少。 “姐明白。” 简单的三个字，把他们的关系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上天界把云然在天界的经历，当成一场游戏，可是对于游戏中的其他人来说，云然的历程结束了，他们还要继续走下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复仇之心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转。 我呆在兰台之境的幻境里，连日子都快忘记了。 因为这里没有天空的变换，没有星辰，没有太阳，没有一切的天气。 这里只是一个时间节点，所有的人都是静止的，唯独我这个制造的人，是可以随意走动的。 我几乎记住了每一个细节，原来云华的眉毛不是对称的，是一高一低。云实小小的年纪，已经有了银发，原来兰台之境的内院，一共有一万二千五百三十一块砖石，三千六百四十六株兰草…… 我将这里每一寸土地都走遍了每一块砖都抚摸过了，每一个人的样子，衣裳，鞋子，甚至是上面的花纹样式，我都记住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坐在藤椅上，面对着每天一模一样的景致，心生烦恼。 是啊，因为流连，因为不想接受事实，我在自我欺骗。没有想通一日，我就在这个幻境里多停留一日。至少这里我可以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连风的踪影都没有。 我躺在往生树的下面，透过树叶的缝隙，数着这个角度，会有多少道光照射下来。 等一下！ 我看到什么！ 那个是什么？ 只一眼，我就知道有一个地方不对劲！ 没错，就是一种感觉，我的心脏强烈的跳动，是发自本能的颤抖。 那一定是什么很关键很关键的东西。 我知道了！我好像想通了！我一直停留在这个时间节点，而真正令我流连的，不是发生了什么，是不相信这件事情的发生！ 这个发现狠狠地冲击到我的心灵，还有我的灵魂。 我爬上树干，来到那个隐隐约约奇怪东西的旁边。 这是什么？ 一个像是柱子一样的发射器？ 电光火石之间，我的灵感乍现，这个，这个，就是兰台劫难的罪归祸首！ 我没有直接用手触碰，在进一步发现之前，我跳下往生树，随着记忆的位置，悬浮在空中。 对，好像是这样的！ 隐藏在往生树里的发射器，我，黑云，此刻呈一条直线的位置。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里炸开！果然，果然是人为的，真是心机颇深啊！ 我返回往生树的位置，这难道是什么引导天雷的装置？ 要是论起这个动机，好像只有一个人，庄绍。 我脑中飞快地运转，运用幻境的优势，凭空在虚幻中写着。 庄绍应该是提前做了计划，用了一个引子，控制住兰台之境，然后乘人不备，将这个引导天雷的东西，藏在往生树里，等着它发挥作用。 归根结底，这样的目的，就是要造成，兰台之境是毁灭于天意的，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按照这个思路想，其实可以忽略庄绍的具体计划，反正目的是为了销毁兰台，顺带着，莫云用自己的身体牺牲了，而我更是很凑巧地知晓了兰台的劫难，替兰台挡灾。 我当然不相信庄绍会精准得算到这个地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最开始想的，一定是整个兰台之境一起端走，谁都不放过。 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哭吧！ 哭吧！ 没有人会听见的，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根本没有力气，太用力地去哭，我很久没有进食了，肚子饿得干瘪。 只能靠着兰台之境后院的一个水井续命。 喝下去的水，好像直接从眼泪流出来一般，颗颗晶莹地落在地上。 “竟然是这样！庄绍把天宫当作自己的棋盘，上天界却把庄绍手中的天宫，作为自己的棋盘。真是妙啊！如果我凑巧不是这个被上天界戏弄的人，我一定会觉得这个想法，真的太震撼人心了。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这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 保护兰台的职责我做到了，可是为此放下的东西太多了。 我本来可以重新开始的生活，姻缘簿上写上的名字，还有冥界前景良好的工作…… 一切都化为乌有，而且还被告知，你是上天界的统领，你之前所有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不急挂怀的游戏而已，谁能接受得了？ 这些感情都是不作数的吗？那些我交的朋友，都是摆设吗？ 开什么玩笑？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还有感情。 所以此刻，我的情绪翻涌，庄绍，你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 为了自己独自统领天界，为自己扫清障碍，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实在是令人不齿！ 如果我可以有机会回来的话，我一定会把你的行为公之于众，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因果轮回。 我怎样有这样的机会？ 就好像是命运的安排，它让我在幻境里堕落，让我发现往生树里的秘密，还给了我上天界统领的身份，真的是太巧合了。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上天界之上，会不会哟其他的界层，比如说类似司命的人物，在编排我的人生？ 哈哈哈哈哈…… 好像不管怎么样，都逃过被人排布的命运呢！ 哈哈哈哈哈，云然啊云然，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啊！ 想到这里，我反而有限想接受现在的身份了，因为以前的云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兰台小仙，无权无势。 但是上天界统领，这个身份就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司命也说过，上天界对于天界是有一定作用的，如果我愿意好好利用，一定可以将只是绳之以法。 但是前提是，我愿意接受这个新身份，并且承担起相应的职责。 一旦答应，绝对是没哟回头路的。 染染，你想好了吗？ 我的双手紧握成拳头，不住地颤抖，想到未来要做的事情，我有恐惧，有担忧，有迷茫…… 或许，我有没有机会，好好和上天界的人谈一谈，比如说，任满多少年，就让我归隐冥界这种？ 只要有这个希望，饿哦尽全力也愿意去试一试。 在时间长河里，很多人的命运交叠在一起。 我想清楚之后，慢慢收回幻境，一辈子在幻境里，是待着，为什么不干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的目标非常的明确，揭露庄绍的恶行，维护天界上天界的平衡，然后回到冥界，好好和苏禹生活，当然，这要看有没有这个机会…… 要是时间太久，苏禹彻底把我忘记了，甚至另娶，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是我先负了他。 我吸吸鼻子，画着金色的莲花，纵身一跃回到山崖上。 黑衣人看到我的出现，一下子蹦跳起来！ “染染！不不不，云然，你终于又出现了！” “我消失的时间里，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是啊是啊，当然是要等着你的。云然可是一个路痴，没有人带领着，一定会迷路的！” 神秘人说着说着，甚至激动地想哭出来。 我心中的湖面，似有小雨扫过，泛起圈圈的涟漪。 我并不知道，上天界竟然有这样一位关心我的人，虽然我对他之前的印象一直不好。 “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应该怎样来称呼你？” “哦！我啊！叫我卓老就好了。” “好的，卓老。现在我占据着染染的身体，我想完完整整的指导她的故事，不知道卓老，能否细细地说明。还有，我想知道云然在天界究竟收到过怎样的指示……” 我越是说话，卓老好像越是高兴。 “好啊好啊，那就去我那里吧！哦！不不，你的办公区域，还有房间，议事厅，都已经打点好了，还是去你那里吧！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那块地方就是你云然的了！” 我没有想到，卓老能退让到这个地步！ 让我以云然的名称和身份，在上天界生存…… 第二百六十章 卓染染 这一处地方，经过精心的布置，无论是构造还是风格，都与天界兰台之境里，我的寝殿极为相似。 也许是有了染染身份的加持，所有的东西，都是平日里，我不可触碰的金丝楠木，琉璃尊盏，七彩廊灯…… “卓老，这些都是……” “没错啊，因为你的回归，这里是我很早就命人布置好的。” 我不禁有点好奇，是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 “卓老，不知道您是从上面时候，开始关心这件事情的？应该不会太早吧！不至于从小的时候，就给我安排好后面的许多？” 我问得轻描淡写，但是好像吓到这位卓老了。 “这个啊！你想听真话吗？” “当然。”若是我想自我欺骗，我也许根本就不需要问。 “是从你的莫云师父，将你带进天宫，进行第一桩案子的时候，我开始跟随你的视角的。” “原来如此。”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意料，我的所有转折点确实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从前我所住下的简单朴素的寝殿，现在已经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比天界天君的寝殿，还要高级一些。 两侧是满满的白色侍卫，整齐划一地站着，卓老解释道，这些都是用来服侍我的人。 “卓老，不知道，这从前，你们究竟是怎样的制度？我确实不用这么多人伺候的。” “没事没事，我会慢慢同你说的，云然，这边坐着吧！” 卓老对这座宅院，好像十分的熟悉。 他把我引到一个议事厅，这里多是使用七彩的琉璃装饰，也是十分气派。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因为清楚明白，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云然，这里议事厅，是接待所有其他仙人的地方，日后，你要是想改造的话，没有人会阻拦的。” “好。” 我心里大概有底的，这里的装饰，卓老花了不少心思。 “卓老，现在可以说说了吗？我所经历的一切，究竟是什么渊源？” “好，我会与好好说来，希望云然你不要生气啊！” 卓老小心翼翼地打量我，应该是我之前的行为，让这些仙人觉得，我可能不太好相处！ 我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卓老不用担心了，我愿意出来，就是已经做好离开心理准备，放宽了心去接受的，请卓老知无不言。” “那就好，那就好。”卓老不经意地用手捂了捂心口，这个动作，瞬间让我想到从前的师父。好像也有这样的动作。 我收回心思，什么时间段做什么事情，我应该认真一点。 “首先先来说说染染这个名字吧！其实全名和我一样，姓卓，名叫卓染染。因为她的身生母亲喜欢色彩斑斓的东西，所以取名叫染染。” 我点点头，卓老为了让我不要抵触，显然是做足了功课，使用第三人称向我讲述。可是我何德何能，让一位老人为我奔波操劳至此？ “卓家一族，其实一直是世袭的位置，每一届上天界的管理者，都姓卓。但是后来人才凋零，到卓染染的一辈，竟然只剩下这个小丫头了。” 我安静地听着，等待着卓老继续说下去。 “而我是卓染染的大伯，也是从小看着卓染染长大的。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她有一次过生日，她的父亲母亲为了给卓染染准备生日礼物，竟然双双十足落水，我们这些大人没有告诉她实话，只说是出去远游。” “而那个时候小小的卓染染，根本不会去想，为什么在自己生日这一天，父母会离开。我们秘而不宣，直接宣布卓染染成为上天界的统领。” “当然是有质疑的，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来统领过上天界，何况卓染染当时也只是一个孩子。” “可是，卓染染真的是一个宝藏啊！” 卓老描述起这一段过往的时候，眼睛中闪亮的光芒，令人动容。那个时候的卓老，一定很为卓染染赶到自豪吧！ “她展现出惊天的管理能力，还有很多创新的点，也许是因为孩子的缘故，看问题的答案，往往比较简单，但是直击重点。” “卓染染开始在上天界改革，但是有一点，大家都不同意。卓染染说，要这个上天界，没有丝毫的差别对待，这个要求，毫无疑问，是隐约地废除掉这个世袭。” “对于很多高位的仙人，当然是集体反对的，好不容易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竟然说要拱手他人。包括我，也产生过困惑，你为什么这样执着于平等。毕竟，这个世界就是不平等的。” 我听到这个想法，心中一震。卓染染所说的，是追求绝对的平等待遇，创造一个相互尊敬，善良友好和平的世界？ 我在天宫汇总浮沉许久，对于这种情况，也是明白的。放在天界的话，是完全不可能实行的一件事情，谁都有私心，谁有有野心。 “我当时问过卓染染，问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说，因为贫富差距，因为出生的不公平，她希望这个世界纯粹一点，每个人不要去勾心斗角，不要浪费时间在私心上。” “她希望这个世界公平，给予每一个人公平的待遇。” 我内心的震撼依旧在持续，这是一个小孩子说出来的话吗？ 如果卓染染真的是我的前世，那我这一生的云然过得也太窝囊了一点。永远都是被制度影响，却不能做那个创造规则的人。 我竖起耳朵已倾听，仅仅是刚才的话，我已经对卓染染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了。 “这个想法，从来没有人提出过，更加没有实行过。大家都很震惊，但是出人意料地都站在对立面。出了卓家的亲信，全是反对的声音。” “卓染染年纪虽然小，但是决心却很大。她不顾反对，花了将近半个月时间，制定出这一套规则。” “真是难以想象啊！一个孩子，脑子里竟然会有如此缜密的想法……” 卓老轻轻叹出一口气，是啊，这谁能想到呢？ “这个指定的规则一推出，众多的人用自己的行动站出来，罢工，辞职，上天界一片混乱。” “但是卓染染好像料到了这个情况，她冷静地应付着，维持上天界的运营。但是久而久之，有一群人在秘密地筹划。” “筹划什么？”我问出声。 刚才我完全沉浸在这个故事里，脑中甚至有多少的画面…… “筹划，想代替卓家，回归从前的制度。” 我基本可以想到，这些秘密筹划的人，会有什么举动，我下意识地询问。 “他们不会是拉拢那些正处在犹豫之中的高官，还有一些有野心没胆说的人，然后倾倒局势的吧！” 这只是我下意识地猜测，但是看到卓老的眼睛，我知道我说中了。 “没错啊！他们许给那些愿意一起谋事的人，日后成功的话，就给出丰厚的奖励等等。于是上天界出现了两股势力，一股是卓家，另一股，就称之为张家吧！因为为首的人姓张。”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日渐没落的卓家，根本不能抵抗这个意外的发生。” “然后就是卓染染被迫轮回，而卓家被列进黑名单，所有人迁居到上天界的边边角落，没有命令，不能随意出来。” “张家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没有赶尽杀绝吧！卓家从此就穿上了黑色的衣裳，其他人为了显示出区别，所以都穿白衣。” 我沉吟片刻，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样说来，现在卓家的人，就只剩卓染染和卓老了？ “是啊，卓家就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就是轮回的卓染染。” 第二百六十一章 卓老叙述 “哎！那段时间真的是卓家最为冷清的日子。但是我不能放弃任何的希望，所以我在偏远的地方，自己建立起与天界互为沟通的装置，光是从构思到构建，就用了三万年的时间。” 我回想起，之前和卓老见过面，那里确实有一个很庞大的装置。 “我最先是和司命交流，云然，你是认识的。” “司命？” 也许是时间相隔的有些久远，听到这个名字竟然觉得有一点陌生。 “是啊，我就是通过他，了解你的情况，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一些帮助。” 我背后似有凉风吹过，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你的一生，云然，其实我并没有干涉太多，只是在你的大会方向上，进行微调而已。” 如果说刚才我是动容的，现在我再次清醒起来。 不对，不只只是微调这样简单的事情，我的直觉告诉我。 卓老也许并没有说出实话？要是一切坦坦荡荡，为什么不细说，只是说了一个大概，把最最重要的步骤省略了？ 我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事到如今，我还是不能全然相信眼前的卓老。 不能因为同情心，而去相信另一个人，这是不理智的。 我平静地点头，“我有一个疑问，既然我已经回归了，为什么只能拥有这一世的记忆，现在我所有的过去，都对上天界的发展，没有任何的作用，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但是记忆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操控的，但是从前卓染染写下的规章制度，现在还是在的。” 我的心里空荡荡的，现在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天界复仇而已。但是想利用上天界的力量，就必须接受卓染染这个身份。 “卓老，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好好想一想，您先回去休息如何？” 我算是下了逐客令，他很明白我的意思，转身离开。 厅内一片寂静，我站在最高的台子上，心中怅然。 卓染染，你的大伯真的是一个简单的人吗？ 还有这个规章制度，既然上天界是欢迎卓染染回归的，那为什么还要给卓染染上天界统领的身份？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看着台上一盏琉璃盏，里面依稀能看到自己的模样，此刻竟然也觉得陌生。 这一生与上一世，恍若相隔了千年。 其实只不过短短四万年多而已。 我在大厅里慢慢走着，脑海里正在理顺其中的缘由，过程。 “来人，拖进来。” 突然，外面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是什么？ 有一个白色侍卫出现在厅门口，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面又出现了四个人，压着两个蓬头垢面的人出现，看身上的服侍，我一眼断定，这两个不是上天界的人。 那两个人低着头，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只是从身形上，觉得和从前的朋友有一点像。 当然，我知道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没有继续深想下去。 “卓大人，这两个是擅闯上天界的人，您想怎样处理？” 来人说话很激动，我姑且认为他是想邀功吧！ “等一下我亲自审问，你先出去吧！” 我淡淡说道，分明感觉到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般。 白衣侍卫以为这两个人是想造反，狠狠地揣了上去，然后才离开。 这真是野蛮啊！不是说，上天界是往绝对平等的道路上走吗？为什么这里的人比天界还要猖狂？ 等所有人离去，我走到台下，想看看这两个闯入者。 为什么说他们是蓬头垢面的呢？他们应该和刚才的白衣侍卫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打斗，但是败下阵来，所以分外的狼狈。 “云然！” 那个声音带着哭腔，我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 “潘小蒄！” 我连忙跑过去，直接跪在她的身边，将她的脸捧起来。 “真的是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啪！” 迎接我的，不是什么重逢的喜悦，潘小蒄刚才狠狠地扇了我一个巴掌。 我别着脸，脑中一片空白。 “你也知道我还叫潘小蒄，你个该死的云然，你个负心的云然，你个无情无义的云然……” 潘小蒄骂着骂着，竟然开始哭出来…… 我有点理解潘小蒄的行为，只能抱着她，久久没有松手。 另一个人赫然是韩笑彤，他比较冷静，向我解释道，“上来一趟真是不容易，害死拜托的白鹤散人，不过他把我们带上来，就离开了。我们不幸被发现，就被绑来这里。” 韩笑彤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还打了一个趣，“本来，在押送来的路上，我的遗言都想好了，没哦想到你竟然是他们口中的卓主子。” “这个身份说来话长，盘小棍，你先冷静一下。对于过去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但是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她点点头，站了起来。 我清晰地看到她身上不少的伤痕，真是辛苦他们两个人了。 “你们为什么会来上天界？” “还不是为了找你？天界你不在，冥界你没来，只剩下上天界和人间了。” “你们感觉还是挺准的。” 潘小蒄一只手掌拍到我的肩膀上，“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上天界有渊源，现在竟然成了他们的老大？” 我拉着潘小蒄坐在身边，“他们说，我的前世是卓染染，上天界的统领。从前种种皆是我的劫难，现在我回归了，就要承担起从前的责任。” “啥？这也太扯了？”潘小蒄直言直语。 “我觉得很扯，但是我当时确实是只剩下一点神识了，上天界有一具一模一样的身体，我现在就在这个身体里。” 我继续回应道，“在天界的时候，十一道天雷，我的身体已经消散了。” “这个我明白，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现在的身份。” 潘小蒄没有理会身上的疼痛，一心一意和我讨论现在的形势。 “云然，你有想好吗？” “我不知道，前尘未能放下，我如何接受现在的身份？” “也是。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你会不会疼啊！” “哈哈哈，你也知会疼啊！不过没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能知道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不管怎么样，活着最最重要。” 潘小蒄感叹出声，确实，一个命折腾来折腾去，不就变成一个人的人生了吗？ 只是我的这一生，好像特别的漫长，漫长…… “我跟你说，刚才的来路上，我好像听到那些侍卫在聊天，聊得就是什么卓主子，还有卓老。” “哦？有什么内容？” 说不定，潘小蒄和韩笑彤在不经意间获取的信息，还要比卓老亲口告诉我的，要真实一些。 “韩笑彤你来说吧，我现在心情有些激动，语无伦次的。” 潘小蒄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韩笑彤。 “那我给你还原一下现场吧！” 韩笑彤笑着说道，一个人分饰好几个角色。 “你们知道卓染染回归了吗？” “听说了呀！可是会有什么变化呢？” “卓老可是向我们保证过的，会有新的政策改革。” “这话，你也会相信，太单纯了吧！你看看卓老最近的样子，还是穿着黑衣，摆明了是不想忘记过去，不会放过曾经那些欺负过卓家的人。” “看来是有这个可能。话说四万年前卓染染的那个规章制度，你们了解过吗？” “大概知道一些，但是卓老也向我们所有人保证了，不会继续这个方案的，不然我们这些人承认卓染染干什么？” “就是就是啊！卓染染离开了四万年，现在想来掌管整个上天界，不可能的事情，卓老怕不是想利用卓染染呢！” “诶，你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确实不错……” “喂，你们在干什么？好歹人家头衔挂在那里，我们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看啊！卓染染也许真的可以改变这个局势，我们还是先讨好立功一下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逃离 韩笑彤转述完刚才的对话，此刻整个议事厅都有点沉重。 我的神色有点慌乱了，怎么办？ 卓老果然是骗了我吗？ “潘小蒄，韩笑彤，你们能在这里遇到我，绝对是运气好，但是对外，我好像不能多加袒护的。” “这个我明白，最多就是你亲自出手，把我们打回冥界就好了！”潘小蒄一脸地没心没肺。在知道云然没事的消息之后，对于其他的都不太关心了。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是你们不希望我一起走吗？” “难道你想和我一起回去？虽然吧！苏禹现在很需要你的样子……” 我的耳朵动了动，这个熟悉但是又愧疚的名字啊！ “苏禹，怎么样了？”我小心翼翼地询问。 “还能怎么样？整个人都快疯了。包括彼岸花仙，现在对你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潘小蒄没有说明白，可是我的心里明镜似的。 当然是应该埋怨我的，甚至怨恨我，也是应该的。 时间这般的不凑巧，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确实是想回冥界，但是天界和上天界，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走上的所作所为，我要亲自去揭开。” “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潘小蒄一脸好奇地看着我。可能到如今这个地步，能活着，就是唯一最大的愿望了。 “有一个人叫卓老，他告诉我，我是卓染染的历劫而来的。如今回归，是需要完整从前的愿景，但是显然，和你们听到的对话内容，完全相反……” “这能说明什么？”潘小蒄顺着我的逻辑往下说。 “这个，也许，我的出现，只是一个契机，真正能掌权的人，一定不会是我。就像是天宫中允泽的情况一样。” 我这么一类比，相信潘小蒄和韩笑彤很快就能理解。 “可是，我有一个犹豫的点，这个卓染染的身份，对于我干涉天宫，应该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同时，这种随意更改命运的行为，又是我向来不耻的……” 最主要的矛盾就在这里。对于上天界，我一点都不怀念，或者留念。但是这个身份确实权利很大。 “云然，你要是还记得自己叫做云然的话，你应该明白自己心中想要的。” 云然！ 是啊，从前的云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现在呢？我还是云然吗？经不起权利的诱惑了吗？ 不，我还记得，我这一辈子都只是兰台之境莫云师父的徒弟，也是苏禹姻缘簿上，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不能忘记！ “好，我知道了！”我眼中闪出光芒。 “我们能帮你什么？” “可能需要你们和我演一出戏了！” 卓老啊卓老，您费尽心思需要来的一个傀儡，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您一次又一次干涉我的命运，现在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甚至使用从前卓染染的身世，妄想让我对号入座，可惜了！ 我这边与韩笑彤和潘小蒄细细规划着，殿门口也有人迅速地向卓老禀报情况了。 我把一切看在眼里。对付一个老人，我还真的有点下不了手啊！但是，任何人也无法逼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有这个实力，为什么不豪横一些？ 不是说我是转世的卓染染吗？再加上我身体内，早已融为一体的业火红莲，我相信自己的力量。 “卓老！卓老！有两个陌生人来了，进入卓染染的议事厅之后，卓染染把我们都赶了出来，我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特别来禀报。” “竟然是这样？陌生人？” 现在的卓老眼中一片精明，毫无慈祥的感觉。 很快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任何一点差错都不可以有！ “走，去看看！” 潘小蒄和韩笑彤，两个人回忆着进来的路线，我们佯装打斗的样子，一边打一边靠近、 “喂喂喂，云然，你可轻一点，我们两个刚受了伤！” “知道了知道了！”我刻意控制了手中的力量，但是威力依旧巨大。 “你们最近是不是疏于训练了？”我开口疑问。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这几天折腾来折腾去，毫不费力啊！” 潘小蒄骂骂咧咧地数落我。我没有生气，因为这样的感觉让我分外的熟悉。 “来人啊来人啊！打起来啦！快来保护卓主子！” 也许是我们的动静太大，或者是有人暗中看守，这下算是暴露了！ 但是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只是在远处看着，说话的声音越传越远。 “他们是谁？难道是张家的后人，来寻仇的？” “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两个灰头土脸的，是在辨认不出来。” “我瞧着就是呢？当年张家的人突然销声匿迹，我就知道没有这样简单的事情！” “是是是，还是你有感觉！” 我和潘小蒄，韩笑彤一个来回，一个来回的打斗，为了不让被人质疑这里的真假，我们特意准备了血包，潘小蒄在身上装得最多，有七八个。 而我的法力，也是专门往血包的方向施展，确实看着是非常激烈的打斗。 “染染！”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来了，卓老来了。我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依旧专注在眼前的比赛。 “染染，你小心一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帮忙？卓染染要是有事情，我饶不了你们！” 卓老是真的担心我，我心中还是有一点愧疚，可能是因为他姓卓吧！ 我们三人渐渐毕竟入口，其他人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但是这个逃不过卓老的眼睛。 “染染！”他大喊一声，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实力，直直地飞身过来，速度之快，令人诧异。 我知道拖得越久，越不是办法，可能潘小蒄和韩笑彤也会面临危险，所以我加快了进度。 潘小蒄心领神会，用一个绸缎把我的腰锁住，一同掉落在入口的漩涡之中。 卓老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我的反应，其实就差这个一点点，卓老的手就伸在空中，仿佛可以触及我的衣角…… 他声嘶力竭，“染染！你不要走！” 声音之切，之伤，令人动容。 因为这具身体里流淌着同一家族的血脉，我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卓老不知为何，像是发疯的一样，也一同跳了下来。 潘小蒄看到之后，立马转动脑筋。 这个漩涡是所有界层互通的，潘小蒄示意我开启幻境，我依言照做。 对不起了，卓老。 这一世的事情还没有算清，我不想在原来基础上，在加上一世的重量，那样太累太累，压力沉重到我无法呼吸…… 潘小蒄是冥界的判官，她的身体很自然地往前冥界的方向走。卓老因为我施展出的幻境，兜来兜去，他应该是会回到上天界的。 我望着卓老的身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上天界，我真的管不了…… 来到熟悉的冥界，我的呼吸突然通畅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这里就是我的第二个家啊！ “好险好险，真是太险了！”潘小蒄喘息着，顺便关上了与其他界层连接的通道。 “你还真是坏啊！” “哈哈哈，不然呢？你想他们来打扰你吧！” 潘小蒄笑得欢快，韩笑彤也安定下来。 是啊，就恍若一场梦一样，我又回来了。但是我知道，也许这里的人，并不全都欢迎我。 “潘小蒄，你回来干什么？” 有一个声音响起，有一点熟悉，但是又不一样。 竟然有点黑耀的意思。 远处走来的人究竟是谁？ 潘小蒄望着那个人眯起了眼睛，她躲到我的身后，轻声和我说，“你现在厉害，帮我挡挡！” 第二百六十三章 风流债 我有些哭笑不得。黑耀她也不认识了？ 我低头看她，在她的眼睛里，我竟然看到了意思的恐惧？ 难道事情没有这样简单？我仔细打量起迎面走来的人。 他身上穿着的，是冥王的服装啊！但是这张脸，确实是人间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冥王。 额，这是什么情况？韩笑彤也是一脸震惊。 我把潘小蒄护在身后。 “你是？” 他的眼睛里，有怒火在闪烁，我不知道潘小蒄和这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潘小蒄害怕，我当然是要护着的。 我双手燃起业火红莲，以示威力。 他不担心，没有丝毫的犹豫，继续往前走，眼看着越来越近，我只能在地上铺起层层火海，阻止他的靠近。 “潘小蒄，你自己出来！不然，我绝对不客气。” 我双只耳朵竖起来，有点意思啊！这位仁兄，竟然吓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潘小蒄了？ “你是谁？冥王还是黑耀？” 他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盯着潘小蒄，眼中的情绪只有潘小蒄能看懂了。 “你还不出来吗？” 那人伸出手，手中是一份书信，好像上面写得是，辞职信。 “小蒄，你出来一趟辞职了？” “冥王当时不是没有答应吗！”潘小蒄唯唯诺诺地说道。 “哼！” 对面的人冷哼一声，我思索了一下，这个人的身份，看服装是冥王，看脸是黑耀。 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不是吧！这有点诡异了。 他像是来自地狱地魔鬼，踩过业火红莲的地方，瞬间熄灭下去。 我心中一惊，“小蒄，你的私事就自己解决啦！” 我很不厚道的丢下潘小蒄，她一个人站在业火红莲的火圈里，不知所措。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指着我和韩笑彤离开的方向大喊，“喂，我刚刚救下你！你个没心没肺的云然！” 远处的我浅浅一笑，自己的风流债，我帮不了你呀！ 潘小蒄无助地抱住自己，看着眼前的人慢慢靠近。 “喂，你究竟是谁？” “你也好奇是不是，我是冥王，也是黑耀，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啥？” 潘小蒄没有听清，打破了本来严肃的氛围。黑耀摇头抿嘴。 “你现在被我辞退了，回去吧！冥界不是你的归宿了！” 黑耀盯着潘小蒄的眼睛，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什么？” 潘小蒄确实当真了，这……她…… “我……”潘小蒄不敢置信地看着黑耀，“你就是冥王？” “是。所以，你现在被辞退了，这里不收你这样任性的人。”冥王黑耀的声音像是来自谷底深处，在潘小蒄的心头游荡。 要开口求情吗？怎么可能，她是潘小蒄啊！可是，一旦没有了女判官的身份，她就不能在冥界了，她可以去哪里呢？ 潘小蒄脸色发白起来，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一个不小心，书信从手中滑落，被业火红莲燃烧殆尽。 上面的字仿佛受到了什么魔力，漂浮在空中。 是的，那是她意气用事的语气，那个时候，她是在是担心云然的情况，为了不耽误时间，所以才初次下策。 她的视线停在最后签名的地方，是冥王的亲笔签名。 看来已成定局啊！ 潘小蒄的心有点麻木，她形容不出现在的感觉，只觉得很复杂很复杂。 “我知道了。” 潘小蒄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像是不再惧怕这些火焰一般，从冥王黑耀的身边路过，直直走向前方。 眼看着这些火焰就要侵袭潘小蒄的衣角，冥王黑耀还是顺手把火全部熄灭了。 刚才，他只是想吓一吓潘小蒄。可是一切都没有顺着他的想象走。 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黑耀紧紧地跟在潘小蒄的后面。她竟然真的以为，自己是真的辞退她了？ 真是一个笨女人啊！ 潘小蒄回到自己的房间，非常安分的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黑耀靠在门边，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眼看着。 不会吧，这个潘小蒄就不会一点服软吗？求一句饶，就这般难吗？ 潘小蒄的脸上看不出事什么表情，她安安静静地收拾完行李，从门里走出去，看都没有看冥王一眼。 “是怎么？把我当透明人了是吗？” “我已不是冥界的人，你算什么？” 潘小蒄冷静地回答，冥王一愣。这女人狠起来，也是没谁了。 好，我就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潘小蒄背着厚重的行李，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冥王殿下没有帮忙。 在一座桥上的时候，潘小蒄狠狠地把这个沉重的包裹丢进黄河之中。 下面的激流，瞬间吞没包裹，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终于迎来了一点食物，向天空扬起血盆大口。 “喂，你……” 冥王再一次愣住了。果然啊果然啊，女人的心思，你可千万别猜。 潘小蒄丢下包裹之后，继续往前走着，眼看就是奈何桥，孟婆的摊铺了。 因为冥王的在场，孟婆并没有为潘小蒄准备孟婆汤。 “辞职信，冥王已经签署，我不是冥界的人，理当轮回。” 潘小蒄说得不紧不慢，字字清晰，毫无感情。 冥王殿下是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拉住潘小蒄的胳膊。 “你到底在想什么？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是给谁看？” “冥王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羞辱我？” “我没有！”冥王黑耀想都没有想地反驳。 “哼，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既要赶我走，又不让我轮回，你居心何在？” “我不是一直再给你机会吗？为什么你不明白呢？” “你给过我什么机会？”潘小蒄看着冥王黑耀，一脸漠然。 “你不会反抗吗？为什么不来反抗呢？这不是从前的你！” “你个混蛋是在试探我？”潘小蒄暴躁起来，但是突然又冷静下来。 “算了算了，反正冥界我也带够了，走就走。” 潘小蒄不去管什么孟婆汤了，大步向前走去。 这下可是把冥王着急到了。 “喂，潘小蒄，我不是故意赶你走的！”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好玩吗？幼不幼稚？ 潘小蒄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再往前走，就是十八层地狱的方向了。 冥王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崩塌，他急急地冲上去，抓住潘小蒄的手腕，狠狠地往后拖。 整个过程，被孟婆看在眼里，终了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啊，就是喜欢折腾。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你放开我？我不是冥界的人，你凭什么控制我？” “控制你？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你真的弄疼我了！” 潘小蒄脸上的痛苦灼伤了冥王黑耀的眼睛。 “真的？哪里？” “你不用管。你能不能放我走？” 潘小蒄低着头。现在的黑耀不是从前小孩子的模样，比潘小蒄还要高。 “不可能！” 潘小蒄紧皱着眉，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你究竟想怎么样啊！” 她抱着头蹲在路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紧紧捂着耳朵的样子，令人心疼。 冥王跪在潘小蒄的面前，用手捂上潘小蒄的手，用了一点力气，把潘小蒄的手放下来。 “你有没有喜欢过人间的黑耀？” “没有。”潘小蒄别过脸去，不看着冥王。 “那，你之前有没有喜欢过身为小孩子的我？” “你神经病吗？我去喜欢一个小孩子？”潘小蒄再次暴躁起来。 冥王黑耀撇撇嘴，“本就是同一个人，我想许你冥界王后的位置，你可愿意接受？” 啥？ 冥界王后？ 潘小蒄一把推开冥王，径直地跑开了。 冥王有点无奈，好像是自己的方式有问题啊！他只是想潘小蒄撒个娇，求个软，为什么就这么难？ 不过没关系，冥王的身体之所以会变化，就是因为潘小蒄的缘故。其实这件事情，已经是写进姻缘簿里了。 冥王身上的诅咒被打开，潘小蒄是躲不了的。 第二百六十四掌 赶出冥界 潘小蒄跑开了，直接来找我。 细算起来，在整个冥界，只有云然一个和她聊得比较开，而且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情，两个人彼此存在深厚的信任。 但是作为云然的我呢？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迎接苏禹，还有彼岸花仙…… 我拉着韩笑彤还游历在冥界的小路上，听着他和我描述，苏禹和彼岸花仙的情况。 “云然，你知道吗？当时苏禹倒下去的时候，彼岸花仙有多么的着急，也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但是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韩笑彤欲言又止，可是我猜得到。 “彼岸花仙是不是眼中有了怨念？确实是我的不对，身为苏禹的新娘，竟然在成婚当夜逃走……” “而且，不凑巧的是，苏禹还喝下了孟婆汤，比我早一步，天就变了……” “你还是做好准备吧！彼岸花仙一定是不待见你了。苏禹已然失忆，你是唯一清醒的人。” “韩笑彤，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不应该打扰苏禹的生活了？” 韩笑彤站住脚步，转头看向我，“这可不像你，云然，以前你做事，怎么会顾虑这么多？什么事情是对的，什么事情是错的，你心中应该很清楚啊！” “我也发现了，很多东西在不知不觉中都改变了，我想回头都难！” “那是谁？”芍药仙子像是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对着一片彼岸花海喊道。 我下意识地想要逃走，但是韩笑彤紧紧地抓住我，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不要逃避，千万不要逃避…… 宁愿一个粉身碎骨，也不要一个未知的空白。 我愣愣地看着，芍药仙子的身影消失，应该是去找人。 脑中天旋地转，以至于快要出现幻觉，眼前一片血红，看什么都像是加了一层滤镜。 彼岸花仙来了，还有跌跌撞撞的苏禹。 彼岸花仙眼中是生气的，很明显。而我除了歉意地笑着，还能做什么？ 毕竟是我自己做错了，怨不得别人。 “彼岸花仙……” 我还没有说完，对面的人狠狠扇了我一个巴掌。 对，是我活该的，我应该承受。 我这样对自己说，如果彼岸花仙可以把自己的怒意发出来，也是一件好事。 “你还知道回来？当初真是我看走了眼！” “彼岸花仙，你冷静一点，晕染回去也是为了救出兰台之境，真的是身不由已。”韩笑彤在一旁帮我解释。 彼岸花仙显然是不吃这一套。 “好，既然你真的走，那姻缘簿上就不做数了，这里冥界，没有你的地方，你赶紧走吧！不要再出现了！” 彼岸花仙的话声嘶力竭冲着我喊，一时间，耳朵有点支撑不住。 “母亲，不要！” 后面步履蹒跚的苏禹走过来，挡在我的身前。 “苏禹，你不要为这个负心的女子求情，她不值得！” “我知道。她确实没有心……”苏禹口中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像是惊雷劈在脑门，心中血液翻滚，青筋暴起。这地上哪里有洞，我恨不得钻进去啊！ 我确实没有心，苏禹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真的是无地自容…… “苏禹，听你母亲的话，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那彼岸花仙既然如此说道，我走，便是了！” 苏禹一个转身，拉住我的手，“别，你不用走。” 我现在有一点瞧不出来，苏禹究竟忘没忘记，孟婆汤真的是起作用了吗？ 苏禹为什么不痛恨我，还会惋惜我？ “母亲，我想和她单独聊一聊。” “哼！不行，天知道这个人又会有什么招数，把你的魂牵走？” “不会的，你的儿子我定力还是有的。” “聊，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聊完，云然必须离开，永不踏入冥界一步！” 彼岸花仙说完，单方面地宣告了结局。 韩笑彤识相地离开了，只剩我和苏禹两个人，停留在万顷彼岸花海前面，一眼万年。 “苏禹，你……” “没事没事，都会过去的！” 苏禹避开了我所有问题的开口，只说了一句，都会过去的。 是啊，这些当然都会过去，也许只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就可以被忘得干干净净。日子会被后来的新事物填满，对于从前的过往，大多都会忘记吧！ “嗯，会过去的，我还是早早地离开吧！”我心中怅然，只能在心中说着千百遍，对不起，对不住。 “我们还会再别处见面的。冥王和我聊过了，我并不怨你。相反，我甚至有些佩服你，一个人抗下十一道天雷，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实力和毅力。” “你现在都知道了？” “是。”苏禹浅浅一笑。“我的母亲最近心情不好，刚才没有打疼你吧！” “没事没事。冥界这里资源还是很好的，苏禹，相信你会发展的很好。” 苏禹低头看着一株彼岸花，没有回答。 “冥王殿下会给你一个身份，好好利用就好了。” “苏禹，你……” 我心中震惊不小，苏禹究竟已经打算了多少，感觉实在为我铺路？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应该是。 “好，无论怎样，我都接受，只要是在冥界，我就觉得像是在家里一般。” 虽然这个家现在不欢迎我，甚至想赶我出门，但是好在还有人收留。 “云然，我们姻缘簿，不会更改。只是我们需要分别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那个时候再见！” 此刻的我完全听不懂苏禹的话，好像他已经可以看到未来了…… 苏禹轻轻抱住我，我看到他眼底的笑意。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然！” 说着，他又松开了怀抱，径直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景，心中好苦涩，像是喝了一杯柠檬汁，酸在舌尖，苦在心头。 我拼命地摇摇头，想看得清楚一点，想把刚才的画面，全部一帧一帧储存起来，可是泪水打湿眼眶，我的周遭一切都变得模糊，重影。 眼泪落在彼岸花海里，似是与体内的凝花石有所感应，连花海也在陪着我一起哭泣，随着冷风的沙沙声，回荡在山谷一样的冥界。 “云然！” 潘小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脸上还是红扑扑的。 “怎么了，冥王欺负你了？”我用手轻轻擦拭眼泪。 “我不知道了，要不，云然，你和我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反正你我都是不被欢迎的人！” 我的思维凝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回应什么。 “你怎么了，冥王是……” 我深刻感觉到，我们如同两个同病相怜的重症患者，除了相互依偎和支持，根本没有别的方法，能够温暖到冰封的心肠。 “我的行李没了，辞职信也上交了，冥王也批准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云然，要不，还是回你的上天界吧！”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连上天界的主意，你也敢打！那里可比冥界还要混乱呢！” 我和潘小蒄干脆坐在彼岸花海的边上，一个隐秘的角落，也不太会有人发现。 “冥王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似的，黑耀，冥王，我不敢想下去。” 的确，让潘小蒄一下子接受，冥王和黑耀就是同一人，确实需要时间。但是无论是黑耀，还是冥王，对潘小蒄都是很友好的，甚至有的时候会惯着，怎么忍心让潘小蒄一个人离开冥界？ “是啊！确实很难接受。对了，我想起来一个地方！” 我脑海里灵光一现，好像有一个人和我说过，欢迎我去拜访！ 现在我和潘小蒄正好需要时间，好好思虑接下来的事情，可以边走边想。 第二百六十五章 沙漠之征 “去哪里？” “往西一直走，就会看到一片沙漠，那里有一棵神树，是所有往生树的前辈。不仅可以给人解忧，而且可以随意移动。” “这么神奇？” 潘小蒄眨巴着眼睛看我，好像十分的感兴趣。 “那我需要准备一下。沙漠？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需要准备什么，不是行李都没有了吗？” “从要带一点吃的吧！不然呢，我们两个饿死，渴死在路上吗？” 原本压抑的心情，被潘小蒄逗笑了。 “行行行，我们真是不安生啊！走的时候，还非要带一点东西离开！” “那是必须的！”潘小蒄着大大咧咧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 她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紧随。两个明明要被赶出冥界的人，现在混在昏暗的冥界中匍匐前进。 “这里面吃的不少，可以把我们的乾坤袋装满再出。” 我目瞪口呆。 什么？整个装满，那要多少。怕不是明天冥界所有的吃食，都被我们带走了？ 然后，把罪名老老实实地，无一例外地扣在我的头上，这彻底是不能在冥界混了！ “吱呀。” 冥界厨房的门被打开，里面仍有事物的香味，刺激着鼻尖。 “这味道不错，是什么？” “别管是什么，听我指挥，我这里一片区域，云然，你负责那里的。我们速战速决！” 潘小蒄直接指挥，我不好推辞。 虽然感觉这样很不厚道，我们如同两个小偷。 哈哈哈，还什么如同，我们就是啊！ 想到这里，我无奈地耸耸肩。 日子已经很困难了，就不要再用压抑的情绪雪上加霜。 我打开一个盖子，盖头上面是滚烫的露珠，看样子是刚烧完不久啊！会不会有诈？ 我往四周的方向都望了望，确实没哟什么异常，才开始行动。 “云然，你喜欢吃茄子吗？” “一般般啦！” “那花菜呢？” “这个可以！” “等一下！潘小蒄，你不会想每一个菜都问过去吧！” “有何不可，反正没人。” 我再一次受到了震撼，潘小蒄为人真的胆子太大了，她的字典里也许根本没有后果这两个字吧！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们两人的乾坤袋装得差不多了，看到彼此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禁笑起来。 “真是不客气啊！” “哈哈哈哈，彼此彼此。话说，我们是今晚就出发，还是明天早上？”潘小蒄问起时间来。 “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充足的休息好，再上路。” “哈哈哈哈，上路这个词买还是蛮神奇的！在冥界说上路，哈哈哈哈哈……” 潘小蒄兀自笑起来，笑得真诚，深深地感染到我。 我们两个还偷走了压箱底的毯子，找了一片安静偏僻的地方，两个人躺在乌黑的天空之下，折腾了一天，是应该让紧张的情绪放松一下。 我和潘小蒄没有聊上几句，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这时，刚才厨房的房梁上跳下来两个人。 “喂，还是你有办法啊！猜到云然会干什么。” “还是你厉害啊！把潘小蒄逼成这个样子。” “哎，别提了，都不是省心的料！你已经想好了吗？也许她们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十几年而已，我若是想看，也是有办法的！” “别忘了我啊！你心疼你的妻子，我还心疼我的未婚妻呢！” “你先别自恋！我和云然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你和潘小蒄真的一点苗头都没有。” “你个苏禹，这般不厚道！” 玩笑归玩笑，他们还是正经起来。 “希望一切如你推测的那样。” “一定会的。” “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那一碗孟婆汤，其实就是白水？” “等时机到了再说吧！” “好，看来我们两个人，即将迎来漫长的单身日子了！” “你这身体变化之后，说话也开始不正经了？” “哈哈哈哈，那是必须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人间的样子，彼此彼此。” “算了，我回去了，你也好自为之。” “是是是。” 说完这两个身影散开了，一个前往冥王殿，一个回到彼岸花仙的住宅。 这一夜特别的漫长，天界有兰台之境的事情要收拾，上天界再次失去了一个统领，应该也是十分焦虑的，还有冥界这里，我和潘小蒄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外面游荡一圈。 往往是在放下一切的飘荡中，才能渐渐看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星辰一动未动，风也仿佛静止一般。 在睡梦中，我又回到了兰台之境的幻境，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样，往生树里，那个不易发现的机关，此刻却是分外的碍眼。 我的手触及潘小蒄的被角，顺便把她也带入进来。 我回到自己在兰台的寝殿，带着潘小蒄睡在同一张床上。 好像这个样子的我们，能更加暖和一些。 渐渐的意识模糊，直到有强烈的日光，照射在眼皮上，使我清醒起来。 “潘小蒄，我们要上路了！可不能睡过头啊！” 我拉着潘小蒄一起坐起来，周围光线充足，好一个早晨啊！ “知道了知道了！” 潘小蒄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真是睡得好啊！” “趁着路上还没有人，我们赶快出发吧！” 拖着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身体，我和潘小蒄想着西边的方向，开始了漫长的游荡之旅。 是啊！我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除了一直往西走，没有其他的办法。 “真是奇了怪了，我对冥界的地形还是了如指掌的，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西边这里还有这样的景致？” 面对着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潘小蒄感叹道。 我们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以一切都要格外小心。 “小心啊！云然，这里有点不太对劲。” “嗯，我也感觉到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再过来。” 我用心聆听，大约是在十点钟的方向，我和潘小蒄眼神示意，手中抄起家伙，等待随机应变。 这个声音越来越近，可是就快要到达的时候，又突然停下，开始渐行渐远。 “真是诡异啊！” “潘小蒄，竹林里，能有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难倒我了，我身为判官这几万年，从来不知道这里的竹林。” 随着风的声音，树上青翠欲滴的竹叶跟着沙沙作响。 “潘小蒄，我们还是走在一起吧！以免有什么问题。” 我们穿梭在一望无际的竹林，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吃一点食物。 “你有没有看过一本明清小说？” “说来听听？” 在兰台之境四万年多年时间，接触的东西杂七杂八，也许是知道的。 “西游记，你听说过吗？” “哦！我好像有印象！”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想吗？”潘小蒄脑洞大开，反正我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那你觉得，西天取经的师徒四人，你扮演的是谁，我又是谁？”我还是一本正经地问道。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话题，要是错过了，在这个漫长的征程中，该有多么的无聊？ “我看，你就是那个沙师弟，太老实了。”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你自己呢？” “我吧，可能是猪八戒吧！至少这个饭量是有的一拼的。” “你倒是很会损自己啊！”我在一旁笑着。 突然，远处跑来一匹白色的汗血宝马！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般巧合吧！刚说着西游记，就来了一匹白龙马？ 只是上面并没有坐人，只是一匹白马，踏着响蹄，朝我们的方向飞驰而来。 “潘小蒄，我们要不要躲一躲？” “不用吧，一匹马而已，应该没事。”潘小蒄倒是很冷静。 第二百六十六章 沙漠之征2 只见那匹白马，快速地飞奔而来。马蹄踏在竹林的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箱子，是往我们这个方向啊！” 我惊叹道。看到这匹白马的眼睛，总觉得很有灵性。 马儿在我们面前稳稳当当地停下，我和潘小蒄面面相觑。 马儿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从它的眼睛里，我读出了，应该是想我们乘上去。 “云然，这是什么情况？” 我耸耸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若是没有恶意，我们倒是可以试一试，也省了我们不少力气啊！” “也是。” 潘小蒄一个翻身，直接坐到马背上，然后向我伸出手。 我放心地把手搭在潘小蒄的手上，接着她的臂力，也是一下子翻到马背上。 “架，走吧！” 潘小蒄好像对骑马很擅长，很快摸清了这匹白马的脾性，我坐在她的后面，在一片竹林里呼啸而过，朝着西边的方向飞驰。 “小蒄，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可能是前世吧！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上手比较容易。” “你还记得前世的事情啊！” “也不是全部，只是一点点而已。云然，当心点，我要加快速度了！” 潘小蒄又是厉和一声，马儿又加快了脚步。 耳边是呼啸的风经过，像是站在悬崖峭壁，感受到的凉风。 我轻轻环着潘小蒄的腰，怕自己要是没有抓紧，一个颠簸就滚下去。 “云然，你还听得到吗？” “听得到。” 因为风的缘故，我们之间说话都有一点费劲。 “你要随着马儿的起伏，把腿夹紧，找一找它的规律，不然等一下，你的大腿一定会酸的。” 我只能依稀听到潘小蒄说的几个字，串联起来，差不多能理解这个意思。 “知道啦！” 我大声地喊。 这个过程却是持续了很久，包括这匹白马也是，跑了不知道有多远，竟然能维持住这个速度，丝毫不减，我几乎快要怀疑，这是一个工具人。 西方，一直走，就能看到往生树的前辈。 秉持着这信念，我一直咬紧牙关，时间足够久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被迫熟悉了马背上的坐姿。 渐渐的，太阳高高升起，回头一望，这里距离冥界，已经离开了很远。 “云然，你确定方向没有错吗？” “啊！应该是吧！” 我的感觉告诉我，从刚开始，到现在，方向没有变过。 “你还可以坚持吗？” “可以，去吧！” 说是可以，其实大腿已经麻木了，甚至我的神经也有些木讷。 但是如果下去，我一定没有勇气再上来。 白马好像听得懂我们的话，放慢了一点脚步。 “你终于来啦，我等这好久了！” 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我和潘小蒄第一反应，就是抄起家伙，准备迎战。 竹林间，红色的身影若影若现，白马儿听到说话的人，自觉地有停下的意思。 难道白马和红衣的身影认识？ “阁下何人？” 我对着那个方向喊道。 “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你不是没有喝孟婆汤吗？” “这你都知道？” 我努力回想这个红衣是谁？往生树前辈！哦，我知道了。 “竟然是你！” 等着白马停下，我翻身下马，走向这个红衣小子。 “往生树前辈呢？不是应该在沙漠里吗？况且你怎么知道有人回来？” 潘小蒄见到这个架势，猜得到，对面这个分外鲜艳的红衣小子和我曾经认识。 “我师父无事不晓的，特地让我在这里接应你们。” “这次没耍沙漠花招？” 我有些不敢相信，只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红衣小子就几次三番想捉弄我。 “没有没有，这次不一样，师父是很认真的，我可不愿意因为你也被师父骂，哼！” 红衣小子叉着腰，靠在一根竹子上。 “喂，小马儿，辛苦你了，快点回去吧！” 红衣小子对着白马的方向说道，那匹马儿接到指示，里面离去。 “这是……” “就是师父化为人身时候的坐骑，一直放养在这里。”红衣小子解释道。 “原来如此，所以顺便把我们带过来？” “你们想多了，我只是不高兴等得太久，所以才借来白马的！” 红衣小子转过身，挥挥手，还不潇洒。 这个嘴硬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潘小蒄站在我的身后，跟着我的脚步。 “那现在呢？你是负责带我们过去吗？” “师父说了，让我来这里接你们，但是这路，需要我们一起走过去。” “哦？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站上来，就可以知道了。” 眼看着前面好像是一座山的最高处的样子，我拉着潘小蒄往上面走。 入眼所及，云雾缭绕，等云雾散去，才慢慢看到清晰的景象。 翻过山之后，就是一大片的沙漠，是谁在上面作了画，有了一条条的纹路？ 远远看着，竟是十分优美的线条。 “师父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要亲自踏上这条路，必须心无杂念的一直走，不然会遭到沙漠的反噬。” “这听着有点吓人啊！”潘小蒄小声地说着。 我点点头。往生树老前辈，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出？ “为什么会这样，你们要见到我师父才能知晓了。这一片区域，我也没有涉足过，你们两个小心一点。” 怪不得红衣小子竟然没有一点想开玩笑的心思，这恐怕不是一个容易的考验啊！ 心无杂念吗？这一点就很难做到，我现在心里是装满了担忧，不安的情绪…… “我先下去看看，你们跟上。” 往生树前辈啊！究竟为什么要考验我们？ 红衣小子往前终身一跃，落到沙子上，随意踩上两脚，没有问题，才让我们下去。 我和潘小蒄一起跳下来，脚尖点到沙漠上，暖洋洋，软乎乎的。 红衣小子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老师本分的跟着。 “这路很漫长，也许需要一天，也有可能需要一年，几十年。” “这是为何？” 走在沙漠上，渐渐感觉到周身的热气，开始侵袭皮肤。 “这要看我师父师母时候愿意出现，一直往西走，在任何地方，都是有可能出现的。” “喂，云然，你这前辈倒是挺喜欢游戏的啊！” 潘小蒄无奈地吐糟了一句，没办法啊，出来都出来，现在回去也不现实。 “走吧，心无杂念，就是什么都不想。” “啊！” 我刚说完上句，就下意识地尖叫了一下，因为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 像是什么触角，冷冰冰的。又像是一只手，上面有着粗糙的纹理，真是细思极恐！ 潘小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我的眼睛机械式地转向右脚脚踝的位置，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我的心里防线好像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不会吧！这漫漫长路刚刚开始，就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怎么走下去？ 可是为什么呢？是因为我出现了幻觉，还是说，这是一个偶然？ “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我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说，毕竟我并不希望给其他两个人增加什么心理负担。 红衣小子再一次转过身去，带领着我们，笔直地往西方走着。 太阳渐渐毒起来，我们的脸上，手上，凡是暴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像是烤焦了一样。 没有回头路，没有回头路！ 我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 “算了，我们还是稍稍休息一下吧！” 红衣小子找了一片背后着太阳的地方，我和潘小蒄从乾坤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食物和水。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体力极限 突然，我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怎么周围的视线突然暗下来。 我站起身来，乾坤袋里的东西散落出来，都是打包好的食物。 远处竟然有一片乌云来临，我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兰台！天雷！十一道！ 我的记忆涌上来，哪里还管得上心无杂念？我的脑海，一遍一遍重复着兰台受劫的画面。 看看这片乌云，像不像是带着银针雨，还有天雷的那一片？ 我的心颤抖起来，从前的往事还历历在目，我不像在经历一次。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先逃跑，或者说，我能做出的反应，就是快速地逃跑。 连沙漠上排放的食物和水都顾不上，我回头，拉着潘小蒄就像跑。 可是一回头。人呢？食物呢？乾坤袋呢？ 怎么是空荡荡的一片？ 心头的恐惧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绪，怎么回事？ 我连跑了两步，这确实是刚才的地方，甚至还有凹陷的痕迹。 不会是被沙子卷进去了吧！ 这个可怕的想法一旦出现，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理会。 我扑倒在地上，开始用手拼命的挖着沙子。 没有……还是没有…… 他们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突然想到，之前有东西缠住我的脚踝，看来并不是我的幻觉，说不定，就是这些东西在闹鬼。 无论我怎样去挖，周围的沙子就和我作对一样，重新覆盖上来。 直到我的双手麻木，都没有挖到什么…… 我着急地出汗，身边又有强烈的风刮过。 是那朵乌云，乌云来了！ 怎么办？还要不要尝试？ 我还想留在这里，但是乌云换来了飓风，直接把我从地上掀起。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风刮着，头一会朝上，一会朝下。 这个时候，确实是心无杂念。 头发要多凌乱，就有多凌乱，有的飘进我的嘴里，想吐又吐不出来，有的头发缠上一同刮上来的不知名物体，还有的，被锋利的东西一刀斩断。 我想控制自己的重心，根本没有办法可以做到。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漫天的黄沙滚滚，周围几乎没有什么空隙，连吸进去的气，也是混有沙粒的。 老天好像再和我开玩笑一样，突然，飓风消失，是凭空消失。 我失去支撑，直直地坠落，在沙子上砸出一个人形。 因为是背部先落地，我面对着天空，身上的胀痛传来，让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这种对身体的煎熬，也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啊！”我想试着翻身，牵动了全身，不得不轻哼一声。 我从来没有设想过，我会经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这一次，让我觉得是离真正的死亡，最近的一次。 无论是体力还是心力，现在都已经是接近极限了，要是再来一点莫名其妙的经历，我真得逃不过这一劫的。 想最后回顾一下一生，但是连脑筋都不想转了。 我只能愣愣地睁着眼睛，望着一贫如洗的天空，炙热的阳光，还有偶尔飞过的飞鸟，我什么都不能做。 身体深深陷在沙子里，只能等待被人救赎。 从白天到夕阳渐渐升起，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即使我很相信自己的自愈能力，但是还是凶多吉少了，因为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可以支撑。 晚上，黑夜降临，我的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有希望的声音出现。 甚至还有蜥蜴踩过我的额头，装作没看见一样离开。 原来沙漠的夜空是这样的，比天界和人间的都要漂亮，这里的星辰又大又亮，而且有不同的颜色，红的，橙的，黄的……甚至能看出他们的形状，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好像伸出手，尽在眼前的距离，好像触碰，迎来的只是身体本能的拒绝。 全身上下，好像只有一双眼睛可以转动。 算了算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再纠结上面，所以我闭上眼睛，等待新的一天到来。 可是第二天，依旧没有人出现，连动物都没有看到。 从清晨到夜晚，我陷在沙子里，感受春夏秋冬的温度，热的时候，感觉自己是蒸笼里的一条鱼，寒冷的时候，仿佛置身冰窖里。 因为有风，我的身体像是被掩埋起来，有薄薄一层沙，越过衣衫，把我覆盖。 脸上也有一点，我费着力气挣脱开一点，才能保持勉强的呼吸。 第二天平平无奇，我已经又渴又饿了。 第三天终于来临，每一天天光的亮起，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希望。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第四天了，依旧没有人走过。我快要被沙漠彻底掩盖了！沙子堆积的身体上，因为不能动弹，所以肌肉收到长时间的压迫，那种感觉难以描述，就好像腐烂了一样。 怎么办？第五天了。 第六天…… 我从未感觉到日子是如此的漫长。 第七天的中午，我彻底失去了希望，因为我整个人都被覆盖了，呼吸都是困难的。 哈哈哈哈，挺好笑的吧！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这七天里，其实有人一直在找我。 潘小蒄和红衣小子确实是被带走了。 这里的沙漠底下，有暗道，那些抓住脚踝的生物，其实是往生树的树经。 潘小蒄和红衣小子，顺在暗道的方向，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找到了往生树前辈。 但是他们也被通知了一个信息，云然被困在沙漠里，要找到她，不然她会死。 “原来你就是往生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潘小蒄对着往生树大吼，她心中极度地害怕。当初只是以为云然落进了另一条暗道…… “不得对我的师父无礼！”红衣小子跳出来，维护自家的师父。 “哼，你一定知道云然在哪里的，对不对！但是你偏偏是要试探什么，对不对？” 潘小蒄连续两个对不对，把所有沟通的可能性，沉入大海。 “徒儿，你带着这位姑娘去找云然吧！” “走走走走！”红衣小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潘小蒄拉走。 “喂，其实你想想，我的师父要是真的想对云然不利，怎么会让我们去找云然呢？是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的！” “道理道理！一切没有说明白的道理都是耍流氓！” 潘小蒄狠狠地甩开红衣小子的手，“别说的这么好听！” “喂，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你会放弃寻找吗？” 红衣小子闻到点子上了！ “找，当然要找！” 说着潘小蒄在沙漠中狂奔起来，一直到红衣小子看不见的地方。 “师父师父，我这次也是看不明白你的行为了！” 红衣小子小声地嘟囔着，然后身体很诚实地加入寻找的行列。 最初两三天，还可以快速地步行，单手到后面，不可能有力气再站起来，走了三天三夜的潘小蒄也是体力不支，昏迷过去。 在昏迷状态的潘小蒄也是不安分的，她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云然，云然，你在，哪里……”声音很微弱，但是可以看出她实实在在对云然的关心。 恨就应该恨，这里的沙漠面积太大，想找到一个人，在没有任何通讯设备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事情。 往生树前辈有他的道理，也不是在真的要了晚辈的性命，他感知到潘小蒄的体力不支，还是利用自己的树经带了回来，还有红衣小子。 但是云然，他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去解救。云然的情况特殊，还要再等一等。 往生树前辈甚至很贴心地准备好了一桌宴席，不知道，是为了庆祝什么，还是祭奠什么…… 第二百六十八章 前世对话 “这里是哪里？” 经过几个时辰的昏睡，潘小蒄的肚子发出“惨叫”，甚至把她从梦境里拉回来。 她揉了揉眼睛，自己被覆盖在一片阴凉下面，这里完全不像是在沙漠里，因为分外的凉快。 “我是怎么回来的！”潘小蒄感觉头顶一阵的剧痛，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旁边还不止她一个人，那个红衣小子也在。 是往生树出的手吗？ “你先休息一下，云然没有事的。” 往生树慵懒地伸展自己的树枝，说话慢吞吞的。 潘小蒄冷静地看了往生树前辈一会儿，然后原地坐下。 云然说他的前辈，那应该是可信的，不管是试探也好，帮敲侧击也罢，只要云然无恙就好。 这一次来看往生树，说得直白一些，无非就是对未来产生迷茫，需要又人指点迷津。 看刚才的架势，这一位前辈也是不简单的。 往生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原地保持着原有的状态，入定一般。 这个时候，云然在哪里？ 我还被掩盖在黄沙之下，不能动弹，不能呼吸。 有黄沙直直吸进我的鼻腔，却又没有力气咳出来，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我就在半醒半昏迷之间挣扎，直到我想起来一件事。 幻境。 是呀，我怎么把这个技能忘记了？ 在幻境里面，就不用理会身上的痛苦，我甚至还可以自由的行动。 我趁着头脑还在运转，调动全身的力气，开启兰台之境的幻境。 一下子，连呼吸都通常起来了。 我迈开步子，没有走进兰台之境的内院，而是出门，往西的方向走。 因为在幻境里，我是幻境的主人，能看到什么，遇见什么，都是凭我的心思创造的。 往西一直走，我把画面重构出来。 往生树说过，只要一直往西，就可以看到它，那我就抱着这样的信念，一直往西走，等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往生树自然会出现在我面前。 没有风吹起的黄沙，只有脚下一片软乎乎的沙地。 我为什么这样坚持下去，一来是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二来是因为信念所及，已经到达了可以构造的境界，我相信并坚持，是可以成功的。 果不其然，我很快发现了往生树的影子。 就在大漠正中，宏伟巨大，醒目异常。 我慢慢停下飞翔的脚步，开始靠近往生树。 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抓住了我的脚，对，就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感觉。 我低头望去，是一节小小的树经探出来，缠绕上我的脚踝，像是指引方向一样，带着我往前走。 在幻境里的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脚腕上传来的力量，真是新奇。 那树经带着我前去的方向，真是往生树的树根。 “前辈，许久不见了！” 我几乎快要分不清现实和幻境了，如果往生树有回应，也应该是我的意念在作祟。 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你来啦！”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往生树前面，还有一面碑，上面写着往生树，亦名无患子树，苦患树…… 这是什么，难道这也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那我的脑洞还真的挺大的了。 我问:“明明是往生树，为何您又名，无患子树，苦患树呢？” 往生树:“无患和苦患即一念之差，心之所向。人生有患曰无患，不知居安思危，当赴先人前车之鉴。人生有患曰苦患，痴情者负情，无情者多情，身于红尘，心溺情门。” 我感叹:“老前辈的造诣颇深，似已看透凡尘，了却忧患矣！” 往生树:“非也，非也。老夫年岁已高，身历四季更迭无数，看惯生死轮回，只消心淡罢耳！” 我:“老前辈所说在理。晚生钦佩。” 往生树:“年轻人过誉了。老夫瞧你面色不佳，似有愁容，不知晚生你为何而忧哉？” 我:“老前辈当是该笑话我了，小小年纪胡思乱想。” 往生树:“怎说？” 我:“晚辈自以为看清了世界，到头来却发现连自己都看不清，自以为有一定境界，如今才晓得原是心识在作怪哩。” 往生树:“怕是晚生你误入歧途，而今幡然悔悟，自是烦恼可寻欤！” 我:“为此晚生甚为困惑，不知前辈能否指点一二？晚生感激不尽。” 往生树:“老夫虽才学浅陋，倒也晓得助人为乐，何况解忧此等，费费口舌的小事。晚生你且仔细听着，至于能否突破，该是考考你悟性的时候了。” 我:“老前辈只管说便是，晚生好好听着哩！” 往生树:“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大抵是这样了。如月而言，圆缺有时，明暗有时。若月下一脉青山，月可见自身否？若月下一片沧海，月之所见在自身否？青山非镜，不可返照，沧海有浪，如观幻影。同理，如人而言，悲欢有时，爱憎有时。若人之所处悬崖峭壁，可有心观海？若人之所处暖阳沐风，可有心在意角落灰暗？以身之所处，决心之所向。不知老夫这番，你可懂得？” 我:“不甚懂。” 往生树:“矣。也罢，老夫帮人帮到底！如你所言，先前看清世界是初识世间纷乱之故，如月照青山，而不知己，如海中虚影，做不得数。再论为何连自己也看不清，通俗之言，如成长之烦恼，在于发觉自己本心非理想中所定义一般，觉得那不是自己罢耳！的确是心识在作怪哩！” 我恍然:“妙，实在是妙。老前辈此言恰解晚生心上忧患。晚生回头好好专研其深意。” 往生树:“无妨，举手之劳而已。” 我:“还请老前辈受晚生一拜，多谢教诲！” 往生树:“无须多礼，望你今后寻得本心，并加以守护，除此之外多多行善。” 我:“晚生、谨记。” 我难以置信地和往生树，也就是无患子树，苦患树，进行了如此自然的对话，谈及的人生哲理，是否领悟通透，心识作怪的现象，有趣则有趣，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我的身体不知不觉地跪下，闭着眼睛，虔诚地磕了一个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往生树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连忙回过身，看到的是一张摆满了菜品的长桌，那些不正是我们从冥界偷带出来的吗？ 此刻，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确实有感觉，怎么会这样？ 就算是自己创造的幻境，也不用如此玄幻吧！ “云然！” 潘小蒄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跑过来拉住我的手。 “你果然没事啊！” “潘小蒄，你……”我现在有一点混乱，因为幻境的走向好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了。 “我们都没事，也许是往生树在考验你吧！” “那，往生树前辈在哪里呢！” “我在这里！” 不对啊！如果这个是往生树，那之前我遇到的又是谁？ “你不用担心，那是你前世的记忆，混了而已。” 我木讷地站在原地，“前世？我的前世？” 真是越来越离奇了，不过我也很好奇，自己的意识，会怎样把这件事情自圆其说。 “你现在，还以为在幻境里吗？” “难道不是吗？我的真身被掩盖在黄沙之下，不可能出来的。” “你刚才是不是感觉有树经缠上你的脚踝？”往生树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啊！难道不是往生树前辈做的吗？” “你往反方向想一想，说不定是你用自己的力量，把我的树经吸引过去的。” 我轻微地皱起眉，什么意思？ 这究竟是幻境还是现实？ “潘小蒄，你能不能打我一下？” 第二百六十九章 十年光景 “为什么要打你？你没事吧！”潘小蒄担心地看了我一眼。 心中的慌张渐渐升起。如果这是我的幻境，潘小蒄应该不会反问为什么啊！ 难道自己精神错乱了？ “云然，这里就是现实，你的幻境救了你。” “我不太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没有这么多复杂的问题，往简单一点想就好了。来吧，好好吃一顿吧，你们短时间内是回不去的。” “回不去，为什么回不去？” 往生树前辈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世界颠倒，不知所云。 “你们需要经过数年的磨练再出去，这样对你们有好处。” 我摇摇头，“不，往生树前辈，您神通广大，但是没有随意干涉他人靠轨迹的权利啊！” “可是你想想，你现在回去，面临怎样的境遇。冥界的彼岸花仙，不会让你出现的，天界那里有庄绍盯着，上天界是你亲自拒绝的……” 难道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吗？ “潘小蒄，你的意思呢？” “在这里也好，不用想太多的事情。” 我看向潘小蒄的眼睛，她眼底的认真传达到我的身上。 “那就要麻烦往生树前辈收留我们了！” “关于你的前世，还有你身边潘小蒄的故事，我都会一一讲给你们听。” 往生树前辈早就计划好这一切，就等着我们前往西方。 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不害怕面对怎样的风浪了，对于一个经历过几番轮回生死的人来说，确实可以看淡一些。 红衣小子已经醒来，带着我们在往生树前辈茂密的树干上，安营扎寨。 这样一待，就是整整十年的时间。 冥界一切安然无恙，缺了两个人的冥界依旧正常运作着，只是早已没有人记得，在十年之前，冥王从小小的身体，一下子长成大人的模样，也没有记得，和苏禹姻缘簿上，写的那个名字叫云然。 苏禹在十年的时间，已经和冥王像兄弟一样相处。当然，韩笑彤也不差，跟着冥王殿下走南闯北，顶替了原来潘小蒄的位置。 关于冥界曾经唯一的女判官，冥界也有很多的流言，不过都经不起推敲。 “从前那个女判官是潘小蒄，好像有人亲眼看见她跳进黄河里的！” “我还听说，冥王殿下至今未娶的原因就是潘小蒄……” 冥王每每听起这样的流言，并不会恼怒，甚至派人编写了一本潘小蒄在冥界的事迹，顺带着，也把云然的事迹整理出来。 “黑耀，快要整整十年了吧！当初约定好的时间就要到了！” “是呀，和往生树前辈说好的，现在大概还有两三天了。”黑耀坐在冥王殿的正椅上，不像从前只能荡起双脚，现在是直接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真是秒啊！最近庄绍应该会有所行动的。” “不得不说，你这猜的还是很准啊！这时间都算得刚刚好！”黑耀感叹了一句。 十年的光阴，说短也不短，过得充实的话，就好像一瞬间的事情。然后回顾往昔，只记得曾经那种被忙碌包围的感觉。 “毕竟是我从小教到大的徒弟，这一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苏禹的声音低沉，有穿透力，脸上也渐渐琉璃胡子，整个人看上去，成熟有魅力。 “希望接下来安然无恙吧！”苏禹低头淡淡的说。 “对了，你的母亲，彼岸花仙最近如何了？” “身体状况确实不行了，因为忧思过重，所以病魔缠身啊！可能是因为云然有一部分彼岸花凝花石的原因，我的母亲越排斥云然，对自己也会有反作用力！” “都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消气啊！” “是啊，她是希望能早日抱一个孙子的，但是我发过誓，姻缘簿上的名字不能更改……” 黑耀今天心情难得不错，和苏禹聊了很久很久的时间。 “你也真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你还是要好好照顾好的！有什么心结要赶紧解开。” “我自然是明白的。”苏禹点点头。 “这几天，往生树和我通讯，说云然和潘小蒄的状态不错，十年的时间，她们学会了很多的东西，真是了不起呢！” “人生真是麻烦啊！每个人都有野心，都想尝试不同的人生，那样着实太累了一点。但是自己不去试，又怕自己后悔，对不对？” “可不是吗？最近因为好奇心来到冥界的，不知道有多少。” “天界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喜事倒是挺多的。天君允泽和庄落织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天祺。温悦心最近也有婚事了，你敢相信吗？” “哦？会是谁呢？” “是长彦。” “长彦？长彦不是和锦儿一起的吗？” “正因为如此啊！庄绍又下了一步好棋。”黑耀手上玩转着毛笔，漫不经心的样子。 “最让我惊讶的是，温悦心竟然会答应？” “可能又有是把柄在庄绍手上了吧！” “还有，原本上天界和天界的司命不是一直在交流吗，现在是彻彻底底关闭了天界和上天界的通讯道路，上天界因为卓染染的离开，干脆整个界层都闭关起来，不理会外面的俗事。” “其实这样也很好啊！” “确实，司命总算也能松一口气了。对了，云然的世界云华和司命的婚事也定下来了。” “时间过得这么快！估计大家都快忘记兰台之境和曾经有一个小仙叫云然了吧！” “那是肯定的，这些仙人忘记东西都忘得快，别说是十年，一年的云然在他们的印象里，也是寥寥无几了。” “说来也是，兰台之境的内院，那一层花海还在，云华和云实应该是不会忘记的。” “都是苦命的人，兰台的劫难到最后，一直都是一个谜。谁都没有办法想法，这就进真的是天意还是人为。” “还好，云然已经有了答案，我们等着她们两个回归吧！到时候，可以给她们心的身份了。” 苏禹和黑耀相视一笑，十年的时间，换回两个新的身份，有何不可？ 十年对于冥界天界来说，就相当于与人间的一天。你不去注意时间，时间也一样会溜走。 可能，这就是天地间最为公平的事情了。 “好了，我先回去了，母亲那里，我再去看一下，你继续忙着吧！” 把该聊的都聊完了，苏禹退出殿外，来到彼岸花仙住的地方。 “母亲，今日身体，觉得怎样了，好些了吗？” “好些倒是算不上，只是我最近很想见一个人。” 苏禹心头一惊，应该是云然，可是为什么呢？ “这么多年，我也想通了，我当时不应该赶走她的，不然现在，我说不定还能抱上一个孙子，真是造化弄人啊！我亲自逼走了云然。” “母亲，云然说不定还会回来的，你一定要相信。就算是转世轮回，也会有结束的一天！” “就怕我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啊！” “母亲，你不用想太多一切都有我这个儿子呢！” “你我当然是放心的……”彼岸花仙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你去把芍药仙子请进来吧，我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一下，你先出去吧！” 苏禹慢慢扶着彼岸花仙坐起来，然后出门寻找芍药花仙。 第二百七十章 禅修之旅 苏禹在外面转了转，在彼岸花海的尽头看到芍药仙子的身影。 “是阿岸找我？” “正是。” 隔着将近三米的距离，芍药仙子猜测到苏禹会说的话。 “那我现在就去。” 彼岸花仙对于芍药仙子来说，也相当于是有再造之恩。当年芍药仙子是一心求死，还是彼岸花仙把她拉回来的。 “阿岸，好好躺着呀！” 芍药仙子脚步轻声地走进去，看到彼岸花仙已经掀开了被子，站在书桌前面。 “你这是……” “趁着我还有力气，我想写一封信，你帮我研磨吧！” 彼岸花仙虚弱地说道，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段时间，她陷入了一个思想的漩涡里，她恨云然，因为她不止一次伤害了自己的儿子。另一方面，她也很同情云然的遭遇、如果她不离开，自己一样会怀云然的人品。 就是这样的思想挣扎，一下子让她的精神不断衰弱下去。即使她有过思想斗争，没有战胜心魔。 “阿岸，你是在给云然写信吗？” “好歹也是姻缘簿上，板上钉钉的媳妇，还是心疼的。” 芍药仙子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彼岸花仙手下慢慢的书写。 片刻之后，彼岸花仙把纸叠好，交给芍药仙子。 “这个你拿着，单独交给云然，如果她能够回来的话。” “好，我记下来。不过，为什么你不亲自给她呢？” “不行，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接下来的几天，不用管我了，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想一些事情。” “也好。” 芍药仙子心知她的纠结，也没有多加打扰。 只是彼岸花仙的房间里，时常会闪起红色的光芒，时而闪烁，时而静止。 但是因为彼岸花仙的命令，无人进出。 十年的时间，我和潘小蒄在往生树前辈这里，确实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我最开始的时候，有过一段自我怀疑，但是再怀疑有什么用呢？日子不是照样要过，何不让自己过得舒心一些？ 没想到往生树这十年间，传授给我们的法力，也是自然之法，听老前辈说，这种法力其实已经快要失传了。 我们一同去过荒漠深处，泥潭，茂密的森林，汪洋大海，只要是往生树前辈能够触及道的地方，我们都一一游览过。 按照老前辈的话说，就是在各个地方，在身体里聚集天地灵气，这是非常有助于自然之法的使用的。 有没有效果我不知道，但是这样的走走停停是我十分向往的。 “云然，这不公平啊！你是本来就会的，可是我是刚刚学起，一窍不通啊！” 潘小蒄在最开始的时候，试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心态有些崩溃。 “我也是这样练起来的，不过练成之后，世界会变得非常有趣，比如你看……” 我举起双手，在沙漠上凝结起自己的自然之法，心中默念咒语，那黄沙按照我的指令，渐渐筑成一个人形，细细瞧来可以看出是我的师父。 “是挺好玩的。” “还有还有！”我想到什么，和潘小蒄雀跃地分享。 “你把手张开试试！” 潘小蒄按照我的动作照做。 “有没有感觉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啊！这样很傻啊！” “这也是在聚集天地灵气啊！五指张开，你可以想象上面有灵气在吸收，运转！” “云然，你想象力倒是可以啊！” 潘小蒄没好气地忘了我一眼，分外的无语。 “我还不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吗！也可以随缘，每天进步一丢丢。” “哎呀，知道了，我会用心的。” 潘小蒄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也实在是我们两个除此之外，无他事可做，倒不如就好好学一门本领。 十年的时间，不算长不算短，基础可以打得好一点，后面靠自己领悟就是。 现在潘小蒄的水平已经很高了，虽然和我还是有一点差距。不是说我厉害，而是吃了年头的香，很多咒语已经和身心达成一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开始行动了。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老前辈说这样的境界已经是行云流水了。 我曾经这样问过往生树前辈，“为什么您只在自然界中游走，不干涉天界，上天界，冥界，人界的事情呢？您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 “确实如此，我现在想获取什么信息，是轻而易举的，正如你之前的愿景一样，不应该时刻监视别人的生活啊！更加不能加以干涉了！” 这些话又一次点醒了我。 是的，做什么，都不能忘记初心。 往生树前辈还和我们探讨过小孩子的问题。常常听到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 但是也有人持着不一样的观点，觉得人生来就是来赎罪的，身上带着很多不堪的过往，需要用轮回中做的善事化解。 我还是站在人之初，性本善的一方，而潘小蒄站在对面。 这可以说是我们有史以来，我从出生到现在，进行的最大的一场争辩了。 “无论前世发生了什么，轮回的时候，历经十八层地狱，再世为人，就是上天给的一次机会。我不相信人一出生就有善恶之分。婴儿阶段的意识最为纯洁，单纯。” 潘小蒄也有自己的见解。 “那这个继续往下讲，婴儿时期的无端的哭闹，又算什么？如果是善的，怎么会给自己的父母造成这样的烦恼？” “是，在婴儿的时候，会有哭闹的现象，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这个时期，婴儿的哭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去作恶啊！哭闹是他们对待这个世界最基础的方式而已！这个时候，他们不会讲话，不会走路，除了本能的哭闹，没有其他的途径。所以你的说法是不正确的。” “好，那按照你这么说，人只要是自己本能做出的事情，就一定是正确，是善的吗？” “不，也不能这样片面的讲。人是出生就有本能的，大多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负面的影响，况且我们的题目是人之初，探讨的就是小婴儿的那个阶段啊！” “你看，你自己也使用了大多这个词，就是不完全确定的事情。” “……” 一番争论酣畅淋漓，当然最后我们达成了一致。 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相对的，善恶是，黑白是。也许有一个人正在行善，就有一个人正在作恶。我们相信这个自然是没有善恶之分，只有平衡不平衡的问题。 没有什么是永远风平浪静的，唯一不变的就是会改变这件事情。 最后，我们的落脚点在“作为人，何为正确”这个话题上。 确实，随着年龄的增长，认识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被更多的事物挤压，很难看清自己心中的初心，在名利场中，难免失了自己的分寸。 “作为人，何为正确？”这句话，时时刻刻都可以引到走向着那个正确的方向！ 往生树前辈在一旁笑得也很开心，有的时候，也会适时的总结几句。 这样的讨论不止一个，最终的结果，都让我们认清，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最后都会落脚到“作为人，何为正确？”的问题上，只要心中有这样一个标尺，做什么都是不会错的。 我和潘小蒄深以为然。一路上，对于从前，也有深刻的反思和检讨。 如果用一段话来描述这一个时期，也许禅修会比较合适。 在其中，我们的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和提升。在修炼自然之法的路上，与大自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身心畅快，无忧无虑。 心中诸事皆已放下。 第二百七十一章 回归冥界 往生树前辈提前了几天和我们说，这一次的旅程即将结束。 我们心中也做好了准备，因为总归是要回去的。 “我们还是回归冥界吗？” “当然，首先第一站是冥界，但是云然救你可能会有一些不一样，到时候自己做选择吧！我就不多加干涉了！” 我和潘小蒄对望一眼，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我和潘小蒄对着往生树前辈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前辈这段时间对我们的照顾，还有红衣小子！” “无妨无妨，我也是很久都没有这般潇洒快活过了，听你们辩论，看你们修炼，竟然磨去了我百般时光。相逢即是缘，你说是不是？” 这段时间，往生树于我们更像是家中亲人，长辈。而且前辈总是能恰到好处地与我们保持距离，既不疏远，也没有太靠近。 “好了好了，时间就要到了，我看你们应该回去了！” 往生树的有一根枝丫移动过来，上面挂着两个小的幻耳铃。 “前辈，这是……” “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收下吧，我们之间可以通话用的，要是还想来我这里，就直接对着幻耳铃说就好，我会派红衣小子前来迎接你们。” “谢谢了！” “去吧，孩子们，美好的未来还在等着你们！”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当有人祝你前程似锦的时候，就是宣告离别的时候。 此刻也有一些像，但是知晓世事无常的我们，相信人各有缘。 “走吧，潘小蒄，” 就这样，我们再一次踏上回归的路程，目的地是冥界。 因为学的自然之术，我们能够驾驭风的走向，一路移动地很快，甚至路过一个人的时候，都没有发现。 “等等！” 还是那个人叫上我们，我们才停下来。 “没想到这么快啊！好久不见啦！云然，潘小蒄！” 是老熟人了，韩笑彤。 现在的韩笑彤已经不在是小孩子的模样，长开之后眉目清秀，身材苗条挺拔。 “是啊，好久不见，十年了呢！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奉了冥王殿下黑耀的命令，前来守着路口，迎接你们的。” “黑耀。”这个名字也知道，从前冥王殿下在人间使用的名字。 “走吧，先来去冥王殿看看！” 韩笑彤的声音也有所变化。从前我见过他在天界时候的样子，换了一副身体，竟然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还是好熟悉的路，路过彼岸花海的时候，我的心中莫名的停滞，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活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冥王殿里蜡烛敞亮，黑耀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一如既往地坐在椅子上。 “两位回来啦！” 声音中透露着一丝丝的慵懒。 “冥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好了好了，不和你们寒暄了，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说的。” 黑耀把目光转向我。果然，我和潘小蒄的安排是不一样的， “云然，你对苏禹现在是什么感觉？” 第一个问题直接开始问感情了？ “不曾忘记。”我心态平和地回答。 “没有别的了？”他一步步追问。 “不曾忘记，心中有愧，偶有思念。” 我说话的方式很平静，但是心中还是有小波浪。要是苏禹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霎时间就心律不齐的。 “那你还愿意履行作为苏禹妻子的职责吗？”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回归之后，竟然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 “自然，姻缘簿是作数的，我便没有后悔的权利。” “好好好，那你今后就跟着苏禹吧！他自有安排。”黑耀明白我的意思。 “苏禹自有安排？那现在他在冥界是干什么的？” “你从前做的是，他都在做。” “整理档案？” “正是。”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很难想象苏禹去干这样琐碎的事情，真是有点出乎意料呢！ “好，我知道了，也是我的老本行，没忘，帮得上忙。” 黑耀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潘小蒄。 我瞧着这气氛有点不太对，所以慢慢自己退到角落里，从门口溜出去。 冥王殿下和潘小蒄那档子事，也算是一种传奇了！不知道潘小蒄会如何选择。 “小蒄！” 黑耀有喊了一声。 潘小蒄经过十年的禅修之旅，各方面都沉浸下来，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是呢！好久不见了！” 其实冥王和潘小蒄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但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谈妥，话题的切入点不太好找。 “没事，你是不是想问，我愿不愿意接受冥界王后的位置？” 潘小蒄开门见山，倒是黑耀愣在原地。 他的的确确是等了十年的时间，因为潘小蒄是那个解开他身上诅咒的人，也是他唯一心心念念的人。 黑耀因为潘小蒄的开口反应有些迟钝，还是点了点头。 “我可以接受。这个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说实话，我确实是渣过，同时喜欢人间的黑耀，和冥界的冥王。原来到头来，都是同一个人。” 黑耀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失落，可能和他幻想中的交流一点都不一样吧！ 十年不见，彼此都成长了，成熟了，连这些情感问题都可以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确实，感情之事对于一个人的人生来说，从来都不是全部。 我明白这个道理，冥王，潘小蒄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她们相视一笑，就敲定了这件事。 我出门准备走向彼岸花海，但是脚步还是顿住了。 彼岸花仙，这位苏禹的母亲。 如今怎么样了！ 我依旧是心中有愧的，对于彼岸花仙，对于苏禹，对于从前所有关心过我的人。 “云然，欢迎回归。” 正在我愣神间，苏禹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 苏禹他双手张开轻拥了我，很快就放开。 “苏禹啊！” 我望着他脸上的胡须，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是不习惯吗？改天我还是刮掉吧！” “不用不用，这样很好。” 这张脸与我的记忆吻合，十年了，除了苏禹脸上的胡渣，其他一点细节都没有变。 “听说你在干整理档案的事情？”我和苏禹并排着一起走。 “是啊！冥界确实缺整理档案的人手。当然不管是冥界缺，天界也缺。” “变化真大啊！”我感叹一句。 “这些事情，我慢慢和你说。我的母亲很想见你！” “彼岸花仙吗？那她……” 苏禹握上我的手，“你放心，已经释怀了。” 他带领着我直接来到彼岸花仙的房间前，外廊上放着准备的饭菜。 “这是什么？” “母亲说了，这几天要好好静一静，等你回来，就命人把每天的饭菜放在门口就好。” “原来是这样。” 苏禹上前一步，对着门轻轻叩响。 “母亲，云然来了。” 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响。 “苏禹，这样的情况有几日了？” “三两日。”苏禹回答道。 “我感觉有些不好，赶紧进去看看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发生了什么。 加上我身体里也有彼岸花凝花石的缘故，我相信这是有原因的。 苏禹拿出备用的钥匙，打开房门，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母亲？” 苏禹着急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一遍，彼岸花仙究竟去了哪里？ “苏禹……” 我看到一个红色的，鲜艳的，闪烁着的东西，心脏猛烈地抖动起来，不受控制。 苏禹朝着我的目光看去，那是凝花石，彼岸花仙的凝花石啊！ 这一块石头停留在书桌的案上，安安静静的。 苏禹一下子冲过去，把凝花石捧在手心里，不断地念叨，“母亲！母亲！” 第二百七十二章 庄绍来访 我呆立在原地，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 我的周身散发出一点的红色的光晕，血液快速地流动，与那一块凝花石有了感应。 “云然，这个是彼岸花仙给你的。” 芍药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把一份书信递给我。 难到这里面有什么秘密？我快速打开，里面是一张白色的宣纸，上面的笔触颤颤巍巍，能看得出来，彼岸花仙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一定不好。 我沉下心来，慢慢读起来。 “云然，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进入下一世了。因为把凝花石留给你了，所以我下一世应该和普通人一样。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对你的恶意实在是太大了，我有一点自私。你会不会埋怨我？” “等你体内有完整的凝花石的时候，会有很多不经意的东西出现，比如业火红莲的招式，会自然而然地在你的脑海里呈现的。” 我通读完，心生感慨。 苏禹紧紧地握住那块凝花石，兀自发呆。 “苏禹，彼岸花仙已经走了。” 虽然残忍，但是我还是要说出真相。 他一双眼睛有些空洞，看向我。 我回一个安心的眼神，“苏禹，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来帮忙。” 他继续低头，看着凝花石，好像从透明的石头了，可以看到彼岸花仙的模样一般。 “云然，我没有事，只是事情太突然了。我母亲一直说，想见见你的。” 是啊，时间真的不太凑巧，生生错过了。 苏禹已经走了过来，“交给你吧！相信也是母亲的意思。” 一块沉甸甸的凝花石落到我的手上，“苏禹，要是我有了完整的彼岸花的凝花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个问题突然闪现过我的脑海。 如果我成了彼岸花仙的身份，从所周知，彼岸花仙是苏禹的母亲，而我又和苏禹又是写在姻缘簿是行一对，这就有点难办了，也许会有什么流言蜚语出现的。 苏禹抓起我的手，“放心，我们很快就要去天界了，这个身份无关痛痒，但是在一定程度上，给你增加了法力。” 苏禹知晓未来的走向，所以说得轻描淡写。 “好吧，我明白了。”有苏禹的话，我心里是安稳的。 时间在冥界，给我一种断断续续的感觉。 冥王殿下黑耀和潘小蒄已经谈妥了，潘小蒄今后会以冥界王后的身份出现，同时身兼女判官一职。这是潘小蒄自己要求加上的，显然她还是想干出一番事业。 苏禹和我讲述了一下他了解的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庄绍最近会有所行动，因为他现在极为需要一个帮手。 “那，为什么庄绍会把目光放在冥界呢？” 我适时地提出疑问。 “因为天界现在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上次兰台劫难的时候，不是有很多档案被销毁了吗，庄绍开始意识到档案保存的重要性了。” “但是，兰台之境出来的人，他肯定不会去用。天界里情况复杂，他也信不过，只好把目光放在冥界了，而且你的夫君我，近几年还是大有作为的，按照你们以前兰台之境的规章制度，自己也独创了一套，用于整理冥界的人事档案。” “这十年的时间，足够我打造起自己的实力，吸引到庄绍的目光。” 我心中大为震撼，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故。 “也是，庄绍应该也听闻了，你之前喝下过孟婆汤的……”说到这里，我戛然而止了。心中刺痛的感觉再一次传来，是啊，这是我犯错的地方。 我曾丢下苏禹一个人。 “哈哈哈哈，忘了才好忘了才好。我之所以还要去天界，也是让你的事情做一个了解。毕竟如果不是庄绍在背后捣鬼，当初那场婚礼就会安安稳稳地度过了……” 畅想很美好，但是现实世界没有后悔药。 “那我到时候，是用什么身份和你一起去天界呢？” “可能你需要打扮成我的随从了，还有韩笑彤，这一次与我们一同前去。” “韩笑彤也去啊！” “是啊，也是他自己提出的，据说他以前是天宫的人。” 没错，韩笑彤就是天界的崔管事，崔珉之。 “那回到天宫之后呢？”我继续问道。 “现在天君和天后已经生了一个孩子，名字是天祺，你也应该知道的。庄绍的计划已经发展到最后的阶段了。” 我点点头，也有这样的感觉。 十年前庄绍的地位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离那把椅子只有一步之遥，他怎么会放弃，无非就是时机没有成熟。 天祺的出现，也许就是最后的一个契机。 我和苏禹交换眼神，明白问题的轻重。 “我们就下来，就等着庄绍来冥界了，我提前去适应一下你的随从的角色吧，以免到时候被看出什么马脚。” “好。” 我跟着韩笑彤，学着他的模样，站在苏禹的身边做事。 为了更好的掩盖自己的模样，我换上了男装，和韩笑彤差不多的样子，这样不太容易被人怀疑。 韩笑彤是借用的一个人间孩子的模样，天宫中应当不太容易被认出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果然庄绍是亲自来到冥界了。 第一件事情，当然还是去冥王殿里，拜见冥王殿下。 “许久不见了啊！冥王殿下。这……” 庄绍这十年间，也大约知晓冥界的事情，但是今天第一次见到黑耀，心中还是震惊不小。 尤其是他的眼睛里，有一些让人无法捉摸的力量。 “庄绍大人，今日怎么有闲情，来我冥界呢？好像我们有大约十年没有见面了吧！” “真是呢！想着想着，我这不就来了吗？” 庄绍打着马虎眼，让冥王没有办法捉摸他的心思。 “庄绍大人，这是冥界新产出的茶，你可以尝尝。” “哦！现在冥界也有茶水喝了，真是世道变了啊！冥王殿下，您治理的不错。” “说道治理，我还是真的要好好感谢庄绍大人了！” “感谢我，是为什么？”庄绍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其实心知肚明，心里明镜似的。 冥王殿下这是在给自己铺路？还是意有所图？ 这些无从知晓了，庄绍对于冥界还是不会惧怕的，就算冥王殿下有什么小心思，他也能一一化解。 “不知道庄绍大人，还记不记得自己收过一个徒弟，叫做苏禹？” “当然记得了，好歹也曾经是我的高徒，这名字我怎么会忘记呢？” “苏禹是被驱走所有记忆回来的，但是在冥界渐渐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今日真是风生水起啊！” “怎么说？”庄绍摸摸自己的胡须，眼睛笑成一条线。 “庄绍开始打理我们冥界的档案，当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非常的笨拙，但是久而久之，竟然摸出了一点门道。” “真是有趣啊！” “是啊，现在苏禹一个人，就有足够的能力，整理冥界所有人事档案了。” “这个徒弟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正是正是，还是庄绍大人教得好，不管到哪里，都不止于饿到自己。” “哈哈哈，还是苏禹自己的造诣高。我不用教的太多，很多都是他自己领悟的。” “那也是庄绍眼光好，受了一个这样的徒弟。” 冥王殿下和庄绍的对话，真是在给彼此戴高帽啊！ 庄绍深知不能浪费时间，所以直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第二百七十三章 合作愉快 “不知道，今天苏禹是否在忙？听冥王殿下这一描述，我真的很想见一见啊！” 庄绍说得时候非常感慨，冥王殿下也是一副能够理解的样子。 “好，那带着庄绍大人前去看看。就是苏禹失忆，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您了！” 冥王殿在在前面亲自领路，走路很有范。 庄绍大人一路也没有闲着，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庄绍大人，前面那一个院落就是了，平日里，这里也是热闹得很。” 远远地，就瞧见苏禹一个人走在前，手中捧着一摞厚厚的档案，后面是两个小厮跟着。 “真是，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庄绍冷静地观察。 “走吧，庄绍大人，来了，肯定是要进去坐一坐的。” 冥王殿下把庄绍往里面带。 我和韩笑彤走在后面，看到冥王殿下前来，两个人默契地行礼。 “苏禹，别走这么快，你的一位故人来了。” 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对于庄绍是有恐惧心理的，因为经历了很多的事情，看到过庄绍的手段，还有她的野心。 但是现在局势稍有反转，我们在暗，庄绍在明。 而且只要找到青松当年留下的证据，庄绍是逃不掉的。 等着庄绍也进入院落，我们才关上门，安安静静地站到苏禹的旁边。 “故人？什么故人？” 苏禹一脸莫名其妙。 庄绍点点头，苏禹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无非就是从青涩的烧少年，长成一个带着胡渣的精神小伙。 “你好，我是庄绍。” 庄绍像是老朋友一样，拉起苏禹的手。 “冥王殿下，我并不认识他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怎么会有什么误会呢！我们确实是认识的。冥王殿下，是吧！” 黑耀看了一眼苏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你们好好说一会儿话吧！我就不多加打扰了。” 冥王殿下说完，一个人退出了这里，轻轻地合上门。 一切都按照计划走，很好，很好。 “庄绍？” “正是在下。但是从前的事情你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我们可以从新开始。” 苏禹在心中冷冷地笑着，是啊，要是我都记起来了，你还有命活着吗？ 我站在苏禹身后，也觉得庄绍说的话，真的狠好笑了。 自己从前做过什么没有一点数吗？竟然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派祥和地打感情牌。 “哦，这样啊！那庄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额……”也许是苏禹说话说得太直接，庄绍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启齿。 “是这样的，我现在是天界的人，天界需要一个人像你一样的优秀人才，帮忙整理天界的档案。” “你们天界，没有什么整理档案的机构吗？”苏禹一脸单纯地询问。 “是是是，本来是有的，但是他们用着不放心，所以只能来别的地方找人了。”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不能走，这里走来，冥界的认识档案整理怎么办？” “这个好说，我可以和冥王殿下商量商量的。” 十年不见，庄绍说话的方式也没有往日的犀利了。 “哦，对了，听闻你母亲的事情，我也赶到很悲伤，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多谢庄绍大人关心了，我没事，很好。只要庄绍大人有办法说服冥王大人，我就和你一起回天界。我的愿景只是想做好关于档案的事情，在冥界，还是天界，都是可以的，不会因为地点对我的工作造成影响。” 苏禹说的一本正经，让庄绍觉得无比的放心。 “我现在就去说，你可以慢慢收拾起来了。” “庄绍大人！”苏禹突然叫住庄绍。 “怎么了？” “我有两个使用的惯的下手，不知道能不能……” “可以，没问题的。” 庄绍因为内心的喜悦，所以只是淡淡地扫了我和韩笑彤一眼，就点头答应。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顺利，我和苏禹都知道，离目标越来越近，就更加要谨慎一些。 “来吧，我们收拾起来。” 苏禹等纸上离开之后，对我们说道。 “我们都收拾好了，需不要要带一点其他的东西？” “简单一点就好，反正早上一事了解之后，我们应该还会回来的。” 苏禹最后看了一眼这一大座院落，心中也是感慨。 “云然，你知道吗？我刚开始往档案方向走的时候，我真的是要疯了，你们这个工作无聊，太无聊了。” “哈哈哈哈，你也会有无聊的时候。没办法，没有更加简单的方法，这些繁杂的工作总有人要做的。” “对了，云然，你的名字是肯定要换一下的！”苏禹想到什么似的。 “是啊，你们就叫我染染吧！染料的染。”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染染，卓染染，这是我前世的名字，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走吧，染染笑彤，我们直接去冥王殿等。” 此刻冥王殿里，这是和冥王殿下聊得热切。 “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苏禹的。因为天界很需要他，你这里能不能行一个方便？” “哦，庄绍大人，不会是想把人才挖走吧！” “不敢不敢。是因为天界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才想到这个孩子的。不如冥界来说说条件，也可以。” “这句话，我很爱听啊！我们冥界是穿梭于各个界层的，天界能给冥界带来什么呢？” “这个嘛，不知道冥界缺什么东西，或者需不需要开展新的业务？” “新的业务？”黑耀眉毛一挑。 “对，冥界能卖给天界信息，这个业务一旦开通，冥界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不为过啊！” “庄绍大人，这种好生意，我们冥界可不会沾染。还是感谢您的好意吧！” “等一等，冥王殿下，您仔细想一想，对冥界来说，足够大的资金，使用起来可是非常畅快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黑耀的笑声回荡在冥王殿里。 现在庄绍是想把他和冥界绑在一起啊！若是出了事，说不定花言巧语就把罪责推到冥界身上。 “冥王，是有客人来了吗！” 潘小蒄正好路过，看到冥王殿下在说话，所以走过来看一看。 “是啊，这位你应该见过，这位庄绍，这位是我的妻子，潘小蒄。” “我略有耳闻啊！冥界唯一的女判官了。” “听你说，是想开展新的业务？” 黑耀点点头，看着潘小蒄的眼神，满是宠溺。 “那这样好了，我还是很感兴趣的，庄绍大人不妨和我聊一聊。” “可以可以。” 于是，潘小蒄和庄绍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谈话。 最终的结果是非常满意的，潘小蒄轻声伏在冥王殿下耳边说着什么。 冥王殿下是频频的点头，庄绍看在眼里，心中的得意越来越猖狂。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庄绍大人对接了。” 过来许久，冥王殿下终是同意和天界的合作了。这绝对是跨越历史的一个时刻。 庄绍起身，分别和冥王殿下，潘小蒄握了手。 在谈妥的条件里，有一项就是需要苏禹回到天界，所以庄绍脸上的喜悦若影若现。 “好了，冥王殿下，合作愉快呀！时间紧迫，我直接离开了，改日再登门拜访吧！” “好，我们就不送了！” 庄绍一出门，就看到准备好的我们。 “苏禹，你的动作倒是很快啊！” 苏禹浅浅地笑着。 “庄绍大人，天界是怎样存在呢？” 苏禹天真地问，作为失去记忆的他，问出这样的问题，不会被庄绍怀疑。 第二百七十四章 时过境迁 “天界有天界的好处，你们可以随意飞行等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庄绍高深莫测地摸摸自己的胡须，带领着我们从轮回境中回去。 “因为你们是我从冥界特地请来的人，所以在天宫里不用拘束的，可以随意一点。” 庄绍这是在宣明自己的权利啊，因为是庄绍带回去的人，别人确实不敢多加干涉。 苏禹走在前面，不卑不亢。我和韩笑彤就在后面，非常恭敬地跟着。 原来时间是过得这样快，好像十年的时间，就是一瞬间。好像前一个念头，我还沉浸在复仇的情绪中。 当然，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天界太平，铲除后患而已。 “庄绍大人，不知道您在天宫是做什么的？” “我乃是肃政院的院首，你们之后也会在那里，帮助我和天君整理珍贵的档案，其余的时候，我不会来打扰你们，你们可以有自己的生活的。” 庄绍说得清清楚楚，就是在工作的时候，一定要认真就好了，其他的他也不愿意管。 “好的，我明白了。”苏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重回天宫，一切仿佛都没有变。我悄悄地望向兰台之境的方向，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一晃多少年了，兰台现在恢复地怎么样了？云华云实，有没有什么变化？ 还有温悦心，无忧，这一个个令我牵挂着的人啊！ “苏禹，这边走吧！” 庄绍有礼貌地指引，我心中震惊不小。 起码可以看出，庄绍是真的非常需要一个管理档案的人了，不然一直心高气傲，位高权重的庄绍，怎么会亲自前往冥界请人。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天宫的发展极为不好呢？ “那个，是不是从前的苏禹啊！” 一路上，有偶尔几个仙人瞧出来苏禹的身份。 “是啊，当初，苏禹不是失忆了吗？” 庄绍显然没有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所以他有些急忙的看向苏禹的脸色。 “庄绍大人，我是从前在天宫里生活过？” “确实如此，你还是我亲自挑选的徒弟呢！” 庄绍知道瞒不住，索性摊开来说话。 “竟是这样！” 苏禹一脸的诧异，不让庄绍怀疑。 “好了，到了，这里就是肃政院。” “哈哈哈哈，真是气派啊！”苏禹感叹一声。 我的余光也看到，肃政院和以前变了很多，从前的砖瓦都被新的替代，总之是一片欣欣向荣。 “庄绍大人，您回来了！” 是长彦。 “长彦，你去布置一下地方，今后他们会在我肃政院办事。” “好的，知道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长彦替代了苏禹的位置，看来也是活得风生水起了。 “这里是肃政院的议事厅，我们现在这里聊一聊吧！苏禹，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便问。” “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新的环境，我要做的，就是好好适应就好了。庄绍大人，不妨来说说，究竟需要我们做一些什么？” “哦，苏禹你真是开明很多啊！”真是花时这么说，但是他有点回想起苏禹以前的性格了，也是只要来命令，不会多问，照做就是。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庄绍说的话慢了半拍，“至于干什么，还不着急，明天我带你去参见天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苏禹爽快的答应下去。 “听闻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传到我们冥界了。”苏禹喝一口茶，继续说道。 “冥界的消息也是灵通啊！是啊！最近是有喜事，咱们天君有利自己的女儿，叫天祺。执行司的司主，温悦心，与我们肃政院的长彦，成婚之日就在当前。” 庄绍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说，你们回来的真是时候，赶上这么多的好事情。” “哈哈哈，那真是太巧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庄绍大人，请允许我们前去休息一下吧！毕竟还是要布置一番的。” “当然可以，三位随意。” 是啊，我和韩笑彤身上都带着不少的东西呢！ 出来肃政院的议事厅，我们来到长彦准备好的房间面前。 “这里一共有三间，一件是苏禹您住的，一间是两位随从的，另一间是办公的地方。至于想这么不知，全凭苏禹的意思。” 长彦言辞简洁的讲述完，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等着人走远，我呼出一口气。 “长彦都要成婚了，还在为肃政院忙碌啊！” “虽然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我们还是小心一点。”苏禹叮嘱道。 果然，在进入房间之后，我们才发现了一点端倪。 在房间的四个角上，分别挂着一个铃铛，看样子，有一点像是幻耳铃，但是又不是一模一样。 “看来庄绍大人对我们不是很放心。”苏禹小声说道。 我点点头，这些装饰在这里，无非是想了解我们的说话内容，然后监视我们罢了。 我和韩笑彤把沉重的包裹放在地上，然后按照苏禹的指使，分别放在顺手的位置。 苏禹对三个房间进行了一点改造，把两个房间并到一起，多出来的一间，用作档案库。 是啊，我们还带着十几个架阁呢，用来存放档案的。 经过了一番折腾，时间已经来到晚上。 一幕西斜，红日晕染天际，祥和富贵。 “真是不错的景色啊！”我看着看着，出了神。 “明天是去拜见天君啊！应该会见到许多人的吧！”苏禹背着手，对着夕阳伫立，身后的身影拉得很长。 “应该所有的仙人都会在的。”韩笑彤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随口一问。 “有这样的感觉。苏禹的回归，庄绍一定会宣扬出去的。” 如今我们三人，一个是从前肃政院赫赫有名，后来悲伤谋杀前任天君罪名的弟子，一个是搅动整个天宫，承受了是一道天雷的兰台小仙云然，一个是被庄绍威胁，在火焰山丧命的崔管事。 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回来了。 我们一行人很早就睡了，晚上听到有什么淅淅索索的声音。 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庄绍派人来翻东西的，应该是想确保，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我本来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如果不是牵扯到我的底线，兰台之境的安危，我未必会趟这趟浑水。 但是偏偏有人想破坏，真是令人头大。而且还变本加厉，这是我忍无可忍的地方。 难道这样就可以有更高的权利和位置了吗？一个一个挤破脑袋往上走，失去了本来生存的意义，成为金钱名利的傀儡。 时光是回不了头的，我现在只想快一点了解此事，别无他想。 怀着三分悲伤，三分愤怒，三个不甘，还有一分漫不经心，我沉沉睡去。 十年间，我学到了更深层次的自然之术，还有白鹤散人亲自传授的幻境，足够我在天宫收集证据，把庄绍及其背后的势力推翻的。 第二天，苏禹最先起来，看得出来，精神很好的样子，眼睛中透露着光芒。 “苏大人，您这起得真早啊！” “你不想看看早晨，天宫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早晨？” 我虽然没有明白苏禹的意思，还是跟着一块过起来。 轻轻推开门，有霞光透进眼底，让人一阵眩晕。 但是远处有清晰可闻的声音。我和苏禹立马反应过来，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 那个身影我好像是知道的，身材纤细，身上的衣着缥缈，仙气十足，应该是锦音阁的锦儿。 “锦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庄绍大人放心，都处理好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搜索金匮 一再清早的，庄绍就和锦儿有交流，难道是为了等一下大殿之上，做什么准备吗？ 我看了一看苏禹，他薄唇紧抿，明显心中有事。 我也没有多问，相信苏禹有自己的判断。 但是还是要想办法，因为看到庄绍在我们周围不知了很多的眼线，我想偷偷溜到兰台之境，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好了，我们回去吧！” 苏禹最终还是选择返回过来，叫上韩笑彤一同前去议事厅。 “苏禹，你起得很早啊！” 庄绍看到苏禹的时候愣了一下，眼中有意思慌乱闪过。 这种感觉像是，突然见到苏禹一样。果然是心中有鬼啊！ “我们等一下，直接去天宫的议事正殿。你不是不记得大家长什么样子了？” “自然，忘也是忘得一干二净。”苏禹回答地很自然。这句话点醒了庄绍，当初可是他亲手取走记忆的，这一点没有问题的。 “好，我先来和你说说，他们有哪一些人。” 庄绍细细地讲述了约莫一个时辰，然后带领我们正式参见天君。 上好的羊脂玉砌成一块一块玉阶，玉阶里光影流转。玉阶上还浮着一层浅浅的奶白色的薄烟，一步一步迈过，卷起朵朵烟圈。 从我第一次踏上这里开始，这样的玉阶，倒是丝毫未变。 我和韩笑彤半低着头，跟着苏禹的脚步，站在身后。 “庄绍大人，这是你说的故人啊！” 天君允泽开口，虽然是坐在最尊贵的椅子上，说话的气质与这个身份不太相符。 “是的，天君。苏禹回到冥界重新修炼，现在的能力已经很大了。” “可是……” 天君允泽还想说话，苏禹这个人是曾经杀害自己父亲的嫌犯啊！ 被身边的天后拉住了，“天君，事情过去许久了，再说也没有定夺，要是真的是能人，为何不用用？何况苏禹已经失忆了。” 天君翻滚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那就听庄绍的安排吧！” “苏禹，你坐在这里吧！” 我不敢抬头，我感觉到有一个目光直往我们身上看，没有恶意，是好奇。 那个方向，对应的就是兰台之境掌门人，云实的方向。 “好了，今天的朝会可以开始了，众仙一个一个阐明就好。” 天君微微向后面靠，看起来很从容。 “天君，这温悦心和长彦的事情，我觉得不太妥当。” “哦？你说说。”天君好奇地哦了一声。 “温悦心是执行司的司主，这几年一直没有变，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成绩，但是也没有什么过错。看看长彦，他是肃政院的得力助手，这两个部门要是有了婚约，那相当于是捆绑在一起了！这对天宫的平衡可不是什么好事。” 难得听到有仙人站出来，把问题的核心抛出来，本来想看看是何许人也，我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这位兄台会不会是想多了，就算是有了婚约，对于天宫的秩序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话不可说的太慢，我相信在场也有很多人觉得不合适的。” 说完，就有很多仙人站起身来反对。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件事情是没有谈妥的。不过我心中还是庆幸的，温悦心和长彦有什么感情线，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大家莫不是忘记了，我们肃政院早已经不是三司之一了，现在手中并不多少权利。” 是啊，众仙心中也是通透，肃政院的是没有什么权利，但是庄绍的手里有啊！ 但是没有人出来反驳，这话谁敢说？说了怕不是当场就丧命了。 “天君，我还是觉得，既然是温悦心和长彦都答应的事情，不妨就成全。” 天君看向庄绍的方向，只看了一眼，就躲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庄绍在天宫好像也挺艰难的，因为现在都有仙人站出来反对了。 当然我受十一道天雷的时候，还没有见到有哪个仙人站出来。 “庄绍大人说的话，也有道理。”天君模棱两可地答应下来。 “对了天君，不如正好让苏禹参与进来，他在冥界的时候，有一套特有的档案整理方案，正好可以帮一点忙，整理出一点东西。” “原来是这样。”我在心中说道。庄绍的目的，是想让苏禹进入一同策划，顺便挖掘一点信息吧！ “这个你们自己协商，只要在日子之前，确保所有缓解准确无误就好了。”天君看得很开，庄绍的提议几乎都是立即答应的。 “好了，众仙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站在苏禹后侧，全程紧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曾经那些熟悉我的人，会不会发现我？ “苏禹，这是尚言司无忧，这是兰台之境云实，这是锦音阁无忧，你们一同准备这次的事情吧！” 庄绍没有直接说，让苏禹具体干一些什么，想来是日后会路出马脚，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动作。 庄绍说完这话，也离开了。 “苏禹，你竟然回来了！” 无忧还是一样的吊儿郎当，当年你在冥界失踪，又莫名其妙的回来，庄绍竟然没有惩罚你，也是令人捉摸不透了。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那个无忧啊！” 苏禹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无忧兴奋到眼睛发光的眼睛。 “你就是苏禹？” 云实现在说话的口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师父还要冷静几分。 “正是。” “你竟然还活着。”云实看着大殿的苍穹，许久叹出一口气，十分悲伤。 我的鼻子有酸涩，云实这是在悼念，承受了十一道天雷的师姐云然吗？是的，从前的那一具身体回不来了…… “我们要做的事情不多，很快能讨论好的。”锦儿在一旁说话，对于苏禹的突然出现，显得从容淡定。 婚礼的仪式和流程，也就是这个样子，多少年了习俗还是没有变化。 云实和苏禹相当于是在进行一场切磋，怎样更加高效，准确，快捷地整理出一份方案，并做好备份，存档。 这都是我从前熟悉的东西了。 讨论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走出议事正殿，在苏禹就要踏出一步的时候，锦儿示意停下。 “苏禹大人，庄绍有令，这个交给你，小心行事就好，我已经安排妥当。” 苏禹接过，手中展开纸张，上面写着小字，距离有些远，只有苏禹自己可以看清楚。 “好，我知道了。”苏禹说着，意念催动火苗，把纸张烧成灰粉。 锦儿安心地离开。 苏禹关上议事正殿的门，拉着我的手，搭在我的脉上，向我传递刚才的信息。 “锦儿是庄绍的人，已经遣走了殿内附近的守卫，我们要去找一下金匮的位置。” “金匮？那种东西不是只有天君自己才有钥匙吗？” “对，但是天祺出生了，在天祺手里不就等于在庄绍手里吗？” 我和苏禹在无声的环境里一问一答。 本来韩笑彤惊慌失措，以为我们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牵起手来。后来看到我们脸上的神色，稍稍猜到了一点。 “我们开始找吧！按照庄绍和锦儿的描述，机关就在地板上，或者椅子上。” 殿内空无一人，偶尔有脚步声响起。 我摸索着椅子的角落，如果有机关，已经是在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但是如果发生紧急事情，最好又能第一时间打开。 “卡塔！” 我触摸到椅子左侧的一块地方，是龙爪的脚趾，上面鳞片分明，却又一点深陷的痕迹。 随着小声的机关转动，议事正殿后面严严实实的墙壁打开了，整个墙面被白光代替。 “真是太神奇了，金匮究竟是什么地方？” 第二百七十六章 久别重逢 “据我所知，金匮就是存放天界最为珍贵的档案的地方，连兰台之境都无法涉及。就算进去了，没有钥匙，也是无用的。而且可能会触及什么机关。你看。” 我在一旁解释道，天宫里有关档案的事情我是最了解的，这四万年的兰台小仙可不是白当的。 顺着我目光的方向，是一个个与人身高等高的，纯净打造的黄金箱子。 上面光洁无痕，泛着隐隐光芒。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以防万一，还是先把议事正殿相连的门关上了。 霎时间里面一片漆黑。 很多东西只有在黑暗中才会现出原形，说的就是现在了。 金匮的轮廓散发着白光，我们猜测，是在轮廓的位置，加上了可以发光的物质。 “钥匙是在庄绍手中，我们只能打探一下情况。” “可是庄绍为什么需要金匮呢？”韩笑彤问。 “也许金匮里，有什么可以裁决天君之位的东西，使得庄绍自己的野心看起来名正言顺。” “我们就这样直接帮忙会不会太刻意了？” 我还是有一点担忧，庄绍此举，会不会是想考验我们的忠心之类…… 苏禹冷静地分析起来，“这个倒是小问题，我们从冥界而来，说到底，天界的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我点点头，确实界层与界层之间，本就是不相关的。 “何人闯入我金匮？” 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把我们三人吓了一跳。 我们迅速地把背靠在一起，在这个昏暗的地方，容不得一点的懈怠。 只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我心跳加速，脑门上细细凝出了汗。 那会是谁，难道刚才的对话都被听去了？ 我注意力集中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上，时刻准备着出击。 “这么久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云然？” 我心中错愕，怎么会？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然然，确实好久不见了。” 这次的声音确实一个女声，可是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谁的了。 天宫里会叫我然然的，恐怕就只有温悦心了！ “小悦心！”我欣喜地喊道。 在某一个金匮后面，温悦心慢慢走出来，紧接着，还有司命。 温悦心看上去成熟了很多，连嘴角的笑意都是带着沉重的。 我飞奔过去，紧紧抱住温悦心。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重逢的欣喜涌上刚才紧张焦虑的心，“温悦心，究竟发生了什么啊！你怎么会和长彦有关系呢？” “这些说来话长了，都是庄绍的搞鬼而已。”温悦心说的轻描淡写，这背后又是一段故事。 “这是司命。” 我看向他，好像憔悴了很多，眼底的青痕清晰可见。 “来吧，我们也说一说，还有你和苏禹又是怎么回事？” “十年多的时间，想说清楚需要一点功夫的！” “没事，慢慢说来，这里很安全。”温悦心拉着我一同坐在一个金匮上。 我有些哑然，这样真的好吗，好歹也是珍贵的档案啊！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想彻底扳倒庄绍，庄绍这段时间，在朝会上，三番五次地提到了金匮，所以我觉得有线索。包括，司命，与我们也是一路上的人。” 司命默不作声，安静地听着温悦心的描述。 “当然，司命和云华的事情，你可以之后亲自去问云华了。司命现在是不能说话的状态。” “不能说话？” “对，云华透露过，和上天界有关系。” 我回想起卓老说过的话，他之前和司命有联系的，难道是卓老的原因，但是为什么要把司命弄哑呢？ “司命本来消失在天宫很久了，还是云华时常去探望。终于有一天，司命殿外被上天界设置的结界消失了，云华第一时间就冲进去救治，但是那个时候，司命已经口吐鲜血，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突然消失，实不相瞒，我曾是上天界的人。那有可能是我所了解的一个人做的。” 我转头看向司命，“司命，是不是之前上天界的卓老来寻你，要了解我的动向，和你做一笔交易这样？” 司命眼中有了变化，那是一种懊悔和愤怒。 他猛地点点头。吱吱呀呀却说不出话来。 “看来真的是卓老啊！因为我设计逃离了上天界，之后上天界和天界的通道就关闭了，也许是因为这样，司命得以被救出。” 温悦心轻声“嗯”了一声，“云然，你原来是上天界的人啊！” “上天界也不是什么好的地方。”我感叹。 “庄绍这几年间，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我猜测是义女庄落织有了孩子的缘故，庄绍有了新的计划，从这个天祺出手，操控天界。” “那现在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吗？” “就是提前庄绍一步，找出这里面的秘密。或者找到你当初，存放在兰台之境的罪证。” “是啊，其实我当年已经发现了庄绍的手段，他是用引雷管，放在往生树的树枝里，把天雷引下来的。” “原来如此，但是这个装置，庄绍可能已经派人清理过了。” “对，但是还有一个东西，是青松发现的庄绍的把柄，我相信我有能力找到。” “那我们有两个方案了，要么就是截胡金匮的秘密，要么是找到当年的罪证。” “对，可以这么说。” “云然，我是打算在我婚礼那一天行事的。因为只有重大的活动的时候，天君才有机会打开金匮。” “我明白了，为了这个契机，你的牺牲真是大啊！” 温悦心捏捏我的脸，“你来说说，你和苏禹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们都以为，你们一曲不复返了。” “这个，就有点难说了，韩笑彤，你来说吧！” “这位是……” “哦，就是从前青松身边的崔管事，崔珉之。” “当年，我被庄绍残忍的杀害，又在火焰山，被他挫骨扬灰，还在冥界让我的灵魂伏在一个叫韩笑彤的富家子弟上。后来云然和冥界的女判官一同来人间游玩，我们就这样相遇了。” “当时云然身上有一个劫难，我也了让她度过难关，让她和苏禹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为了达到最终成婚的目的。” “不会吧！”温悦心一手搂住我，“你这是什么劫难，要成婚来化解。” “当然没有这样简单，因为我没有看透成婚之后的契机，以为只要苏禹和云然的名字出现在姻缘簿就好了，其实不是……” 韩笑彤说的有一些弯弯绕绕。 “云然是想这，在成婚的时候，喝下孟婆汤，和苏禹一起忘记前尘的。” 温悦心头脑灵活，一下子，就把很多事情串联起来。 “我明白了，你到最后，还是没有躲过这个劫难是不是？你是不是没有来得及喝下孟婆汤，然后就遇到刚刚死去的师父，得知兰台之境有难？” 我眼中失神，说起这段往事，犹如我心中的一根刺。 “你回到兰台之境，生生受下了十一道天雷，然后回到了上天界，因为你是上天界的人？” “你真是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很佩服温悦心的联想能力，和缜密的逻辑。 “造化弄人啊！都是差一步，就完全不一样的局面。”温悦心也心生感慨。 “这里的金匮，我和司命也一同看过好几次，总共有十八个箱子，里面对应的应该是十八个天君，对应的东西。靠在门边的两个，一个是前任天君的，最外面的是天君允泽的。” 我们把目光投过去，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我的婚礼就在三天后，不如就设一个局，把庄绍引进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魔术小盒 在金匮的空间里，我们几个人进行了周密的计划，因为我们的目标很明确，所以一切的进展都很顺利。 等所有的细节都确认无误，我们才从后面的墙中出来，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很晚了。 我们三人回到肃政院，庄绍早已等候多时。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庄绍果然很关心里面的动静。 “是，里面有十八口金匮，最外面那个应该就是允泽的了。” “好，好，好。”庄绍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你们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因为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再安排任务给你们。” “庄绍大人，我们可以在天宫随处逛逛吗？” 庄绍的嘴角有一些凝固，“出去可以，但是一定要有我的人跟着，我担心有人会对你们不利。” “也好，听庄绍大人的就是了。”苏禹回到之前的院落，那里已经有不少的档案堆放起来，苏禹简单地看了一下，都是一些不关紧要的，很快就收拾好了。 “染染，我们一同去一次兰台之境，笑彤，这里先布置一下。” 庄绍一定想不到，我现在幻境水平到什么程度了，单纯地迷惑几个小仙，是很容易的事情。 趁着夜黑风高，我和苏禹前往兰台之境。 这个我呆了四万年的地方，情谊深厚了。 兰台之境这里，显然是有了很多的改变，自从兰台劫难之后，外院一片狼藉，被云实进行了全面的整修，现在比原来气派了很多。 兰台之境的匾额也换成了云实的字迹。苍劲有力，蓄势待发。 “走吧。” 我和苏禹穿过外院，直接走向那颗往生树。 说来也奇怪，在兰台的劫难中，往生树竟然没有收到一点点的伤害，而且比之前还大上许多。 我凭着之前的记忆，站到往生树上，一个下落，往生树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心中默念，一，二，三…… 应该是没有被发现。我蹲在一根树干上，果然发现有一点痕迹。 引雷管之前被绑在树上，因为反作用力，现在树干上，留下了一道深浅不一的凹陷，这就更加确定了我之前的想法。 庄绍的阴谋啊！ “云然，你找到了？” “嗯，找到了。有痕迹。”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之前那个小盒子，在什么地方？” 苏禹说的，是从前那个青松留下的东西。 “应该也和往生树有关系。” 我依稀有这样的感觉，像是莫云师父在无形中透露给我的。 “看来要挖一挖了。” 我从树上轻轻落在地上，和苏禹一点一点扒开上面的泥土。 我们安安静静地挖了有半个时辰，在错乱复杂的树根之间，发现了小盒。 时间过了很久，树根已经把小盒紧紧地缠绕住了。 “不用找了，真正的在我这里。” 谁？ “姐？” 那人轻轻换来一声。 多么亲切啊！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 霎时间，感觉吹过的风都是温暖的。 “云实！” “姐，你要的话，直接问我就好了，何必自己来动手？”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想用手抹去眼泪，但是想到自己手上满是泥巴，硬生生地让眼泪流了下来。 “云实，你真是辛苦了，一个人要掌管这么大的兰台。” “不辛苦的。苏禹也在啊！” 他们对过了眼神，好像已经进行完一场交流了。 “来吧，进来坐坐。我把云华也唤起来了。” 本来，我和苏禹的计划，是不想打草惊蛇的，现在看来，只能坦诚相待了。 “兰台之境这几年，一直不被天宫看好，但是我还是加强了管理制度。” 苏禹一眼看到云实的方案，就明白了，这和他的方案有一些相似的。 “云然姐，这就是当年，你带回来拖我们保管的盒子。之前确实是在往生树的下面，最近我翻出来，换了一个假的上去。” “你怎么最近也在研究这个？” “是啊，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凑在一起了。我是因为梦的指引，好奇而已。但是有了这个小盒，没有钥匙依旧是打不开的。” “关于钥匙，这个我想了很久，想到了一种可能。”我眼中很确信。 这十年里，我排除了所有的可能，终于想到一种可行性比较高的可能。 那把金钥匙！ 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被青松关进私设的大牢，遇到孩子时的崔珉之，见到过一把金钥匙的。 我特意是留了心眼，我召唤出陪伴了我十年的原录灯，把那把钥匙取出来。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听到“卡塔”一声，真的打开了。 我很是激动，但是同时也觉得自己反射弧有点强，如果能早一点发现这个可能该有多好？ 虽然是打开了机关，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来打开它。 “云然！苏禹！” 是云华来了。 “姐姐，好久不见！”我回了一个微笑。 “这是，打开了？” “嗯，你来的正好，我刚想打开呢！” 云华坐在我的身边，也是专注地看着这个小盒。 上面的花纹是极为精致的，存放的东西，也必然是宝贵的。 我缓缓打开盖子，心里已经幻想过千百种的可能性。 会是一份书信，一个信物，或者其他的东西。 但是打开之后，我们摒气凝神，看到的确实……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消息有误。”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应该啊！我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这是唯一的答案了啊！ “竟然……”云华和云实也是震惊着。 云实最先反应过来，“云然姐，你也不用太过忧虑，毕竟这个东西放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我们会有别的办法的。” “我知道。”但是想想，自己坚持了十年的推断，竟然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我还是很难过的。 我合上盖子，“这个盒子还是放在我这里吧！就算对于庄绍没有用，我还是先收着吧！” 云实自然没有意见，“无妨，云然姐就拿着吧！” 我小心地把盒子放进乾坤袋里，和云实云华续了一会旧，才和苏禹离开。 “苏禹，你觉得可能吗？当初我听过这个盒子的声音，里面确实是有东西的。” 我还在纳闷这个问题。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月色浅浅照满大地，柔和地述说着一夜的星光。 “怎么说？” “我了解过一种戏法，不同的方式打开，可以看到不同的东西。这个盒子按照大小来说，我觉得有隔层，所以回去时候，还可以试一试的。” 苏禹的一番话，重新燃起了希望。想推翻庄绍的话在，这里面的东西，真的很重要。 回到院落，韩笑彤一个人分饰三种角色，时不时换三种声线，模仿我们正在进行对话。 “辛苦了！” “没事，这样也是有趣的很。”韩笑彤把空的桌子让出来，我把小盒放在桌子上。 “这是？” 苏禹拿起来，在手中掂了一掂，然后交给韩笑彤。 “你应该能看出来，里面的奥秘。” 韩笑彤看着我们一脸耳朵神秘，还是接过，仔细地观察起来。 他看着上面细碎的花纹，一遍念出它们的名字，然后又用手甩了甩，听里面的动静。 “我明白了，这个啊，是人间的一种游戏，专门就是来变魔术的。” “但是，缺一把钥匙。” 听到他这么说，我手脚麻利地钥匙交到它的手里。 韩笑彤把小盒拿在手上，把钥匙对准孔位，非常复杂地一遍旋转钥匙，一遍移动小盒的方向。 这个打开的步骤，犹如古老的仪式。 第二百七十八章 幻耳铃解密 “卡塔”一声。 韩笑彤真的成功了，这个小盒需要经过缜密的推理，才可以打开出来。 青松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没说有时间考虑这么多，最紧要的就是打开看看，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我担心会有什么机关，所以你们做好准备。” 韩笑彤对这些经验丰富，我们立刻准备好架势，以防有什么意外。 韩笑彤的眼睛没有离开过这个小盒，这里面设计的机关技巧，着实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一束光照进小盒里，里面埋藏的，是经历是十年的秘密。 也许真的可以反转天宫局势，也不一定。 “幻耳铃！” 韩笑彤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我也是愣了一下。 千算万算，都不会想到里面放着的是幻耳铃啊！青松是什么地方获取幻耳铃的，好像当年，天君是把整颗往生树赠与兰台了啊！ 韩笑彤没有轻举妄动，他拿起一根竹签，轻轻触碰了一下幻耳铃，接下来，又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仅仅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幻耳铃就像是在说话一般。 淅淅索索，淅淅索索。 我脑筋一动，想到一种可能性。 之前在往生树前辈那里，他不能自己开口说话，用的就是满树的幻耳铃，然后借助每一个幻耳铃的声音，发出完整的句子。 这一颗幻耳铃，想来也是有这样的功能。 “我有个方法，可以试试。但是现在不宜被别人知晓，云实，你能不能设起结界，需要隔绝外面的视线和声音。” 时间不等人，我只能出此下策，怕是容不得我从长计议的。 “好，没问题。” 云实和云华对看一眼，直接树立起结界，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力量。十年不见，他们二人的修为也是精进不少。 我拉着韩笑彤走到院中，面对着这一颗小一点的往生树，心中惆怅集满了胸怀。 “试一试吧！放心，我会小心的。” 我运起自然之术的力量，开始手掌翻飞着结印，一两个复杂迅速的动作之后，我将注意力集中到小盒中的幻耳铃身上。 “去吧，你的亲戚朋友都在这里，有什么秘密，就拜托他们说出来吧！” 我将它悬在空中，接着微风的力量，试图催醒它远古的回忆。 随着铃铛一声一声，又一声的声响，我们耳朵有一点受不了。 看向周围其他人的反应，皆是如此。 “不要听铃铛声音！” 我大喊出来，却感觉自己身处真空之中。 我屏气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到幻耳铃想传递的消息上。 “庄……好……杀……藏……” 什么？ 这是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这一颗小的往生树，显然道行比不上往生树的前辈，所以传递的消息吞吞吐吐，模糊不清，只能依稀听出来几个字而已。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收回自然之数，等待众人恢复理智。 “云然，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是我从一位往生树的前辈身上看到的。它的力量大，所以可以准确地说出话，就算是经历了数百万年，语言系统依旧可以跟上我们的步伐。” “但是这一颗，力量没有那样强大，能获取的信息其实是不多的。” “这般神奇，那刚刚，有听到什么吗？” “只有几个字，想知道的话，看来是需要长久地呆在这里，寻找一些灵感的。” 我诚恳地回答。 苏禹看了我一眼，“云然，我们需要回去了！” 是啊，天色变得真快，我们终究是偷偷溜出来的，庄绍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们，一切小心行事为妙。 “云华云实，这个幻耳铃我还是拿回去了，估计我是有办法的。我们应该很快又会见面的。” “知晓了，你也小心一点。” 云实看向苏禹的方向，看到他的眼神，才放心下来。 苏禹会保护好云然呢，这句够了。 “云华姐，走吧！” 近年来，兰台虽然一直没有很出挑的行为，但是暗地里，也自己做了革新。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建立了密室。 这是从前莫云绝对反对耳朵事情，但是经历了兰台一个劫难之后，云实和云华都发现了，完全的暴露，只是愚蠢的忠心，只要对方有想伤害的心，兰台是躲不掉的。 所以，云实十年在底下打造了一个和外观等大的密室，里面存放的是，各种珍贵的纸质档案，录进原录灯里的图片，影像档案等等。 就算有第二次劫难，是不会伤到兰台根基的。 云实走到一间小屋内，转动了长桌上的青花瓷瓶，后面一扇小门就打开了。 “云华姐姐！” 这是一个稍微稚嫩的声音，来自怀良。青松和芍药仙子的孩子。 “怀良怎么还没有睡啊！” 估计是有什么动静，把怀良吵醒了。 “刚才我好像听到云然姐姐的声音了！” “你这耳朵倒是很尖。” 云华拉起怀良的手，一起走进密室里。 里面灯光昏暗，但是这几人早已习惯了下面的地形，走的畅通无阻。 最后在怀良的寝殿停下。 “怀良，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好吗！” “云华姐姐，哎！我好像见一见云然姐姐的。你说了十年，她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可是我都听到她的声音了。你还不放我出去。” “小怀良啊，你是希望你的云然姐姐按照上面身份回来呢？你也知道，云然姐姐在庄绍大人的眼中，是一个眼中钉啊！所以只有扳倒了庄绍大人，你的云然姐姐，乃至我们兰台之境，还有整个天宫，才会真正的和乐融融啊！” “哦！我知道了，我回去睡了！” 怀良十年的功夫已经长开了，眉眼之中，确实是青松的样子。 “走吧！” 安抚好怀良，云实和云华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刚才云然说的，我们这里会有记载吗？这个说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也许吧，因为很多档案都遗失，甚至认为损毁了，我们这里资料也有限。但是有一点希望，我们还是试一试比较好。” “其实，我感觉，往生树的铃铛，有时发出的声音，是会让人产生眩晕，但是……”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 云华点点头，“是，没错，我觉得这些声音是有起伏的，也许不是句子，而是一首歌曲呢？” 云实打了一个响指，“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这里所有的档案，都是由关歌曲的，从上故事时期，到最近的都有，我们要根据刚才的声音，一点一点排除了。”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上千首歌曲，会是哪一首，里面藏有庄绍的把柄呢？ 歌曲虽然动听，但是听多了之后，对耳朵也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云华和云实懂得适可而止。 都已经十年了，还在意这一个晚上吗？ 我和苏禹，还有韩笑彤马不停蹄地回到肃政院的院落。 “看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长吁一口气。 苏禹眼中很是冷静，“就看明天庄绍会安排什么，我们先早一点睡吧，估计又是要奔波的一天的。” 按照老规矩，我和韩笑彤打下铺，苏禹作为主子，睡在床上。 我不知道的是，其实苏禹每天都会把我抱到床上去，然后自己睡地铺。 当然，苏禹也不知道的是，其实我的神识始终在兰台之境的幻境里，这一具身体的冷暖是不作数的。 我回到幻境中，一些都很熟悉。 我拿出小盒，取出里面的幻耳铃，认真的思忖，究竟要怎样才能理解里面的意思？ 第二百七十九章 秋音与锦儿 我站立在兰台之境往生树的面前，心中有无数的话想问，但是知道，是没有回声的。 我的幻境，还不能够到达，控制幻境中人思维走向的地步。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喜欢待在幻境里，因为踏实，怀念。 第二天的太阳高高升起，苏禹已经把毫无察觉的我，搬回到下铺。 “今天是回归天界时候，第二个看到的清晨了吧！” “你数着这些干什么？” 韩笑彤听到我的呢喃，随口回了一句。 “因为想结束了啊，这件事拖得也足够久了。” “走吧，庄绍一定在找我们了。” 苏禹从里面出来，带上我们出发。 “锦儿，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为何不早一点说？” 议事厅里，庄绍大人大发雷霆，事情很严重啊！ 只是，一向谨慎的锦儿，会犯下什么错误？ 看到我们的前来，庄绍大人很明显的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把锦儿姑娘赶到一边。 “你们来了，正好，这件事情，还需要你们帮忙。” “庄绍大人尽管说就是了，无妨。” “是这样的，算了，锦儿你自己说吧！我明天要是没有看到结果，这个下场你是知道的。”庄绍这是当众给锦儿下马威啊！ “之前，温悦心和长彦的婚事，还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的，但是最近发现有一点异样。天宫的姻缘簿，好像出了错。” “天宫的姻缘簿？”苏禹重复了一遍。 “是，天宫的姻缘簿，本来是司命掌管的，但是因为司命身体有恙，所以是我暂时打理了。” “那能有什么问题？” 如果只是上面写错了什么，遗漏了什么，庄绍大人都不至于这般生气啊！ “要不，你们还是来我的锦音阁看看吧！庄绍大人，可以吗？” 庄绍不耐烦地摇摇头，“去吧去吧，最好给我解决了……” 十年不见，庄绍的心态变化也是很大，对于自己的情绪，也不再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了。 得到庄绍大人的允许，锦儿走在前面，回到锦音阁。 作为三司之一的锦音阁，现在也是宏伟气派起来，不亚于兰台之境的布置了。 “三位，小心脚下，往这里请。” “天宫的姻缘簿从古至今，有上百卷，但是昨天的时候，突然上面的文字就被打乱了，没有任何的预兆，目前我是毫无头绪。” 锦儿从桌子上，随手拿起一本小册，摊开之后，上面像是一件平铺开来的艺术品，字是有的，但是都被分散开来。 锦儿又往门外往了一眼，才继续说道，“苏禹，你究竟有没有失忆？还有，我之前偶然在姻缘簿上，看到过你的名字。” 锦儿怎么突然扯开话题了？刚才往门口张望，好像是在确定，庄绍的眼线是不是离开的样子。 “是，我确实是失忆了，怎么了，你之前认识我？” “哈哈哈哈，苏禹，我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从前我有多么多么的恨你！”锦儿疯了一样，高傲地仰着头，像是骄傲的孔雀。 “恨我？为什么？” “你没有做错，但我就是恨你而已。包括我今日的成就，都是因为你而已。” 锦儿邪魅一笑。 “哈哈哈，好，反正你是失忆了，就让我放纵一回。” “你知道吗？我不是什么锦儿，有一个名字，你还记得吗？她叫秋音，她在牢中自尽，其实是庄绍给她欢乐一个身份。” “之后，她在花界鸢尾花仙的教导下，以锦儿的身份，回到大众的视野之中。” “这人啊，就是需要一番包装的，经过针对性的改造，我很快超越了从前秋音达到的名声，摇身一变，成为锦音阁的阁主，位列三司。”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好痛苦好痛苦！因为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为庄绍忙东忙西……” “明明，我以为自己遇到真爱，结果庄绍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要命令他娶温悦心，我真是忍无可忍了……” 锦儿的一番胡言乱语，我的心脏一抽一抽地跳动。 锦儿就是从前的秋音？这个事情瞒的也真的是很久了。还有锦儿和长彦是有感情线的，但是因为庄绍的吩咐，长彦只能娶温悦心？ 这实在是太震撼了！ “还有你！” 锦儿突然抬头看向我。 “我认识你，我化成灰都认识你，你就是云然，对不对？” 啥？我被人认出来了。 我明显地感觉到苏禹手中似有动作，还是仙制止下来。 “这位锦儿姑娘，我的名字是卓染染。” “哈哈哈，你瞒不过我的眼睛的，就算你是卓染染又这么样，你的意识你还是云然的吗？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在找你麻烦的。只是我想和你们联手，把庄绍干下去。” 现在这一幕，完全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锦儿在庄绍身边敢了几十年，怎么会说变就变？ “锦儿姑娘，那这些姻缘簿是什么缘故？” “你还不明白啊！上面有苏禹和云然的名字，我要是不动一点手脚，庄绍上一页就可以看到的。” 我没有想到，锦儿竟然是在为我们考虑。 这也算是表决忠心了吧！ “锦儿，你有什么打算？” 苏禹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计划还没有，但是我相信你们是有计划的，所以有什么事情能帮忙的叫上我，我忍不了庄绍这个怪物了。” 锦儿不再维持她端庄典雅的形象。果然，营造的人设，总有崩塌的时候。谁都有低低谷，那个时候看到的，是最丑陋的内心了。 “我们的计划？”苏禹疑问一声。 “你要是想加入我们，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锦儿擦擦眼角的泪珠，缓缓说道。 “其实，这些年，我跟在庄绍身边，也察觉到庄绍很多事情。你们要是想知道，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们当然是想知道的，但是不是现在。” “为什么？”锦儿微微皱眉。 “你的线索，需要你在堂上，对着众仙说出啦，那是最最有效的。不然，凭借庄绍现在的威信，根本憾不动他的根基。只有激起民愤，才有推翻的可能。” “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苏禹！我要是当面说出来，成功则罢了，要是失败了，我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我明白。但是这种事情只能赌，而且只能赌一次，自然是要放上所有的身家性命。” “哈哈哈，苏禹，你一点都没有变啊！” 锦儿在屋里疯狂的笑着，我仿佛看到了一点秋音的影子。 如果说，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我也许会觉得十分惋惜和心痛，改造一个人不是那样容易的，首先自己心里这一关，就不是好过的。 秋音从前傲慢无礼，和锦儿刚出场的时候天壤之别啊！主要是要维持这个形象这么久，也是了不起的。 “好了好了，我就是借这个机会和你们联合起来，这个姻缘簿我明天就会修复好的，你们不用担心了，顺便把苏禹的那一页撕下来吧！” 锦儿头脑还算清醒。 出了锦音阁，苏禹眉头紧锁，我也是迷惑不已。 “锦儿突然这样，会不会是什么阴谋？” “这个说不准，因为你看，锦儿手头上明明是有我们身份的线索的，但是她没有拆穿，甚至利用这个契机，邀请我们去锦音阁谈话。如果不是真的向合作，这个血本下的就太大了。” 我理解苏禹的意思，暂时挑不出锦儿话中的漏洞，不妨先相信着。苏禹也说了，在公堂之上，会有她说话的时候。 第二百八十章 初见天祺 好像十年的时间，庄绍在天宫混得也不是很好。 怎么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想着要去背叛了呢？ 锦儿说，她会修复很好姻缘簿，为什么庄绍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手底下的人有叛离之心？庄绍从前是多么精打细算的人，不可能会错失这些细节。 “哎哟！” 正在我们回去的路上，看到一个小孩子，跌倒在地上。 我发自本能地想去搀扶，但是被苏禹制止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开口问道。虽然我们只是单纯地来解决事情的，但是举手之劳，能帮就帮了。 “不对，你看他的服装，用的都是金丝银线，想来身份尊贵。最近又有谁的孩子出生，这是很明朗的。那么天君的孩子，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出来？” 苏禹一番缜密的推理，显然是有道理的。 很快，后面有人追上来，口口声声喊得是“天祺主子，您慢一点啊！” 果然是天祺没错。 一个为首的侍卫，将天祺扶起来。 “你们，把这三个人拖下去，见我摔倒见死不救，真是罪该万死！” 天祺咬咬牙，用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我在心中发愣，甚至觉得有一点好笑。 “主子，这是庄绍大人请来的人，怕是动不得的！” “我的命令不是命令了，庄绍那个老家伙算什么？我才是那个有机会继承天君之位的人。” 我的眉头微微皱起，只是小小年纪而已，就对这些名利之事如此上心，可不是好的开始。 天祺小脚步，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你们就是从冥界上来的人？” 她的眼中带着挑衅。 苏禹断然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的，“是啊，你也想去？” “我才不去那种鬼地方呢！我将来可是要继承天君之位的。到时候，你们见到我都是要下跪的。” 我站在苏禹的身后，半低着头，天祺这样的性格，实在是有点危险了。 “你怕是要失望了！我们很快就会回到冥界的，你们天界的事情就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哼，我今天还真是看你不顺眼！我要去告诉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好好治理你们！” 说完，天祺转身就走，后面洋洋洒洒跟着一群的仙人。 我们看着天祺的离开，话题自然而然地往上面转。 “怎么回事？这孩子性格太嚣张了些！”韩笑彤都忍不住想要开口了。 “是啊，可能是因为这个身份吧！因为是天君的第一个孩子，自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都会下意识地先想一下，虽然时间是有点早……” 我觉得很不是滋味。 苏禹拍拍我和韩笑彤的肩膀，“走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之前和温悦心的计划，要开始慢慢实施了。” 苏禹的一番话，把我们打回现实。 “走吧，我们想多了。天祺那一辈子的事情，估计我们是看不到的。” 回到肃政院，这里确实冷清了很多。 从前这里可是天宫最最庄重的地方了，反观现在，是分外的萧条啊！ 我们三人从头走到尾，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出现。 “按照计划，我们先要给庄绍传递一点错误的信息，导致肃政院的内乱，让庄绍陷入困境之中。” “我觉得最好的出发点呢，就是从长彦下手了。这个人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帮着庄绍办事了，所以苏禹一走，这个人就顶替了上来。据温悦心所说，其实长彦是有心仪的人的……” 我这样开口。 “染染，你的意思是，从长彦这个人出发，利用他深爱锦儿的事实，给温悦心和长彦的婚事，添一道裂痕，而这一道裂痕，也会是肃政院瓦解的起点？” 苏禹很快抓到了我说的那个点。 “是的，没错。”我确信地点点头。 长彦是庄绍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能够在身边自由进出的人。 如果这边庄绍对长彦起了疑心，是一道很好的切入点。 “这个倒是可以。” 苏禹也点点头，“但是有什么好的方法呢？” 我浅笑起来，“庄绍从前厉害的地方在于，他对于任何人都不相信，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面临的，远远不止十年前面对的情况了，很多事情都脱离他的预期。” 我回想起庄绍从前的种种行为，“想要摧毁他的心神，或者说控制他的心神，就是把他打回原形。被所有抛弃，就如同他当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的代价，抛弃所有的人。” 苏禹和韩笑彤都特别认真的看着我。 “怎么了，都这样看着我？” “没事，就是觉的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有吗，可能这就是人生吧！因为人总是会变的。”我心中也微微有了一点感慨。 我真的变了吗？ 开始学会察言观色，开始学会经验总结，开始算计别人的人生？ 是的吧，为了实现搬到庄绍的目的，这些我怕势必要去经历一次。 “这一点，我和染染一样，有这样的想法。”韩笑彤说道。 “怎么说？”苏禹洗耳恭听状。 “庄绍这个人虽然比不上从前，防备心那样强烈，但是有一条法则是大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就是眼见为实。” “眼见为实？” “对，眼见为实，要让庄绍亲眼看见，那样他才会相信。如果我们贸然地将这个消息散发出去，反而只会适得其反。” 韩笑彤分析地很对，这个顺序是很重要的。 好比你听到了一个流言，里面涉及的人是自己极为信任的，那个会更加倾向于去选择更加相信，这可能是别人为了离间彼此，而使用的手段。 但是换一种顺序呢？ 在你看到这一点不对劲的时候，这时候有声音出来，会更加让人相信的。 因为在自己亲眼看到的时候，庄绍就已经开始起疑了。加上众人的言语，那效果就出来了。 苏禹也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我们三人的谈话进展很迅速，从大的目标，转化成各个小目标，然后一个一个实现就可以了。 我们很快就有了思路，可以安排起来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回归天界，竟然是把从前就混沌不堪的局面，搅得更加动荡。 但是同时我也很清楚，我非这样不可，希望到结束的时候，我还可以从这些勾心斗角中剥离开来。 是不是，你也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瞬间，那一刻，会觉得即使是用尽一切手段，也是在所不惜的？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微微抬起头，我们已经讨论了很久很久，那是光芒，希望啊！ 虽然这天宫倒下了一个庄绍，也许会有新的“庄绍”出现，那个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因为此时此刻，与我们相关的，就只是肃政院的庄绍而已。 更何况，也许还有会有新的云然，苏禹出现。 两股势力的诞生，确实从很早之间就有了定论了，他们终将相遇，然后相互折磨，知道两方之中，有任何一个人倒下。 你相信命吗！这一刻，我是相信的。 有些事情是可以通过后面的努力去改变的，但是我的人生经历告诉我，你本事怎样的人，就回活成什么样子。 天地轮回，这一条是怎么样都躲不过的。 我已经辗转过冥界，天界，上天界和人界，即使前世那样的身份尊贵，哪有如何？ 不想遇到的人还会遇到，不想遇到的事，还在日日夜夜的发生着…… 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去改变，扭转这个局面……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天后疯魔 天祺一路上雄赳赳，气鼓鼓地回到母亲的怀里。 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跌倒在天后庄落织的怀里，因为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年纪，走起来分外的稚嫩，可爱。 “怎么了，天祺，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庄落织说话的语气温柔到极点，却是一个眼神，把旁边的侍卫秒杀在地上。 刚才的眼神，明明渗透着浓浓的杀意…… “回，回……” “这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呢？” 说完，庄落织一抬手，为首的侍卫就被掀出殿外。其他的侍卫皆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呼吸都是刻意放轻了的。 天祺扑在庄落织的怀中，不断的哭泣，自然是没有看到刚才恐怖渗人的一幕。 “怎么了，我的宝贝，快来和我说一说？” 庄落织拉开天祺，用手指轻轻抹去天祺的泪。 “母亲，我的好母亲，今天我在路上看到了三个人！那三个人对待我好无礼好无礼，我还被……呜呜呜呜呜……” 天祺又开始嚎啕大哭。 庄落织也有些手忙脚乱了。什么三个人？什么无礼？ 庄落织只能用足够的耐心，等待天祺安静下来。 “母亲，那三个人好像是庄绍那边的，见到不仅不行礼，其中有一个人，还把我绊倒了。我一个小孩子势单力薄的，就这样被她们欺负……” “庄绍那边的三个人。原来是苏禹啊！” 庄落织提起苏禹这个名字的时候，竟然用上了三分的力道。 心思敏锐的天祺瞬间感觉到了自己母亲，不太对劲的地方。 “母亲，您没事吧！” “我没有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母亲是要好好找那三个人谈一谈了。” “不许去！” 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是天君允泽。 “还嫌天宫里不够乱吗！一个孩子的胡言乱语罢了，你还想闹出什么动静？” 在天君允泽出现的那一刻，庄落织在不经意间皱了皱眉，是本能地讨厌这个声音了。 “来人，把小殿下带出去，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 庄落织起身之后，轻轻弹了一下衣服，看起来是有长话要谈。 殿中的小仙们，自然被主子的家事牵连，所以都一冒烟地出去了，并且紧紧地替殿内二人，关上了大门。 不放心，那在加上一层隔音的结界。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是有经验了。 从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每次都是这样，一开始没有隔音，就听见你面最为可怕的争吵，真的是人格粉碎，为了让自己安心，也让殿里的两人尽情地吵闹，下人们已经有了这个习惯了。 什么时候不该听，就紧紧把耳朵合上，不然自己那一天死了都不知道。 “允泽，你千万不要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了，这个孩子你教不来，我来好了！”允泽也是没有退让半分。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教的不好？难道这个孩子，你没有责任吗？” “庄落织，你给我冷静一点，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天后，我随时都可以废除的。” “哈哈哈哈……”庄落织在殿中随意转着，围着柱子转，围着桌椅转。 “果然啊，你这个负心汉，我早就知道你有这样想法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呸。” 庄落织在殿中肆意妄为，态度嚣张跋扈，一点都没有天后的样子。 也是，在盛怒之下，几个人可以保持平静的心态的……… “庄落织，当初娶你是逼不得已，你也别说什么，因为你义父的原因，我才有今天这个位置。我告诉你，不管你的义父，当年对我有多大的帮助，我要报的，也是你义父的恩，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记住了！” 天君允泽常年忍受着庄落织的无礼行径，此刻又是爆发了。 庄落织缓缓闭上眼睛，“翻旧账吗？好啊，我陪你翻好了。” 庄落织升起自己的手，开始慢慢掰开。 “第一，在婚后，我为你生下第一个孩子，可是，当时，你又在干什么？在执行司，帮温悦心处理急事。” “第二，这个孩子，从小到大，你究竟陪伴过多少，每次都是推脱说有事有事，然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我喊了很多次，一点用都没有。” 庄落织从另一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能明白吗！我知道自己是沾了你的光，才有今天的位置，就算你不是一个好丈夫，可是你总不能不管你的孩子吧！连一个好的父亲都不会当吗！你摸摸这里，痛不痛啊！痛不痛啊！” 庄落织声嘶力竭地嘶吼，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整个全程，允泽天君都是冷冷地看着，脸上一脸愧疚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我真是躲不过命运地折磨啊！原以为好日子要来了，谁知道，竟然是我梦的刚刚开始，我真是瞎了眼……” “第三，我在外面一直履行自己的身份角色，和你在外人面前保持着和谐的形象，你受尽万人爱戴，可我呢？我为什么只能在你的旁边……” 庄落织有一些癫狂，接下来说的话语无伦次。 “哈哈哈，终究是败了，败在自己手里。”庄落织开始一只手，抽另一只手，上面直直的泛起红来，也不管不顾。 “哈哈哈，你这个王八蛋，我就是瞎了眼睛，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我本来就是一颗棋子，棋子而已，有什么自由？” “接下来天要变了吧！不管怎么样，我谁都不帮，我只想和孩子一起，无忧无虑，呵呵，呵呵……” 庄落织的笑声早殿内回荡，如果是她刚才的行径，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花季少女，这是多么纯粹的心灵，才会发出如此令人欢快的笑声…… 天君允泽一句话都没有说，像是见惯了现在的场面，他冷静地迈着步伐，从庄落织的身边经过。他走的是那样的决绝…… 明明大家都有着一颗心，为什么有的人留过的血是热的，而有的，是那样冰冷？ 庄落织看着天君渐行渐远的步伐，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所有爱情的幻想，终究是破灭了。 一段不快乐的婚姻，双方都是有问题的。 但是那个人是天君，怎么会放下自己高傲的身段，用平常心来聊一聊呢？ 这也是可悲之处。 庄落织索性躺倒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上复杂，华丽的图案，眸中的悲伤像海水退潮一样消失。 这负能量来的快，去的也快。 因为只有傻子才会沉浸在这样的悲伤里，因为那只是你一个人的悲伤，另一个当事人是多么的云淡风轻。 用这些时间，还不如想想，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苏禹，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我现在竟然希望，你这样一个外人，来做一些什么事情了。这里的事情太乱太乱，又是多少巧合的叠加，好像一团线，被搅得一塌糊涂。” “呵，我究竟在想一些什么呢？竟然指望一个外人来改变这样的事态，确实是自己想多了。允泽，庄绍，这些人都不是善茬。当年义父的收留看似是好心，其实心中早就铺好了这样一条路吧！” 庄落织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双耳琉璃长颈瓶，竟然生生捏成了粉碎。 “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因为你们的干涉，我的人生全毁了，毁得一干二净。现在唯一支撑我的力量，就是天祺了，我已经无所谓了，但是为了天祺，我也要为他铲除一切的后患……” 第二百八十二章 终有一天 这世上的人，总是因为内心的想法太多，与欲望太多，而活得很累。 庄落织，从前的秋音，还有很多人，都是这样一步一步，从满心欢喜这个世界，逐渐地转化为厌恶这个世界，所有的所有。 庄落织哭过，笑过之后，还是很淡定地一步一步走到殿外，因为有结界的关系，所以庄落织心中清楚，只要她脸上无事的表情，别人也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祺，你在哪里啊！” “母亲，您没事吧！” 天祺正靠在外面的一个柱子上，看到大门打开，一双眼睛立马转了过来。 “没事，天祺在外面会不会着凉，来母亲带你回去。” 庄落织说着，准备拉起天祺的手。 “母亲，你和父亲，是不是有吵架了，是不是因为我啊！” “怎么会呢？你的父亲只是很忙而已，这样我们不就可以有更多的时候相处了吗？” 天祺的眼睛里，明明模糊了。 “不对不对，父亲，天君根本就不在意我对不对？我和没有父亲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感觉是敏锐的，这一点没有错，天君确实不待见这个孩子。 “我的好孩子，你都在想什么呢？你至少还有母亲我啊！” 庄落织心中也是极为苦涩的，刚才天君走出来的模样，天祺是看到了吧！所以才会有如此一问。 作为一个母亲，庄落织是非常自责的，因为她，没有处理好和天君的关系，导致天祺要担心，真的是难过。 “没事，天祺，我们走。你不是说想学幻境吗？我找一个师父教你，怎么样？” “好啊好啊！” 天祺毕竟是一个小孩子，这件事她求了母亲好久好久，现在可以实现，一下子就把烦恼的心情抛到脑后了。 我，苏禹和韩笑彤，这边已经有了计划，立马向锦儿传递出了讯息。 让她在合适的时间，和长彦见上一面，其他的事情，我们这里会安排妥当。 日子就定在明天的下午，温悦心也会在场，这一点还是温悦心自己提出来的，因为想看一看，庄绍会怎样收场。 我真的不敢相信，真的要开始实行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极为忐忑的。 这并不是一件很光明正大的事情，我们作为一切的幕后怂恿者，真的是在把原来就混淆不堪的天宫，折磨得更加遍体鳞伤。 虽然我们的目标明确，只是单纯来压制庄绍，但是毕竟会牵连到天宫众多其他无辜的人，我们之中，没有人的手是干净的。 苏禹已经在和庄绍会谈了，我和韩笑彤并没有前往，而是呆在院子里。 “云然，你想好之后怎么办了吗？” 韩笑彤突然这样一问。 “笑彤，你是发现了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最近老是在做梦，好像可以看到未来的东西。之前我在人间的时候看到你，也是有异样的感觉。” 韩笑彤说着话时候，明显是带着一点忧虑的。 “怎么了，是觉得不是一个预兆吉祥的梦？” “对，非常的不好。这样下去，我们会两败俱伤，我有这样的感觉。”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思忖。 “那你不妨说一说，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未来的事情，你和苏禹，应该都不在这里了。” “当然不会在这里的，我们终究是要回冥界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不会再出现在这个时空。” 我微微凝眉，脚步也慢了下来。 “这个时空？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的这一世会彻底结束，至于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韩笑彤把他遇到的梦，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我感觉到一阵的寒意。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因为韩笑彤的身份也很特殊，上一辈子的崔管事死了太冤，然后魂魄传到人间的韩笑彤身上，往来与人界和冥界，天界的人，一般都有或多或少的技能。 我虽然仍然有疑惑，我还是笑着回应他，“你莫不是傻了，你想想，人终究是要离开的，按你的话说，就是离开这个时空。” “你能这样想，我倒是没有想到。” “不然呢？” 韩笑彤还是一个少年的模样，他眨巴着眼睛。 “好吧好吧，我是说不过你了。不过，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好好的听从的。” 我张望了四周一眼。，没有其他人出现。 “笑彤啊，这人生就是一段一段的。你的记忆可是一段一段的，想要把整个回忆记起，那很费脑子，自己深陷进去，也不会开心的。不如就记得一点开心的事情，所以别想这么多了。” 韩笑彤点点头，“行，希望事情早一点结束吧！” 韩笑彤心里也知道，现在说出来，只会增加云然的心理负担。不如就顺其自然吧，有的人想走，你是绝对拦不住的。 苏禹回来之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简略地说了一下明天的安排。 庄落织天后给自己的儿子找了一个教幻境的师父，下午的时间，庄落织会宴请天宫众人，一同观看大师的表演。 那是个很好的时机，加上锦儿那边也通知到位，破绽是很容易有的。 “天祺想学幻境？” 我还是问了一句。 “是啊，难道你想去和大师切磋吗？”苏禹含笑反问。 “倒不是，原来我们天宫，也本来就有学幻境的人啊！还是蛮稀奇的。” 我感叹了一声。 之前白鹤散人教我幻境的时候也说过，我可能是他的最后一位徒弟，而且幻境这个能力，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掌握的，还是要看一定的天赋。 如果明天又一个学过幻境的人在场，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比如这位大师看穿了我们的技能之类的…… 我飞快地摇摇头，“不会不会，我一定是想多了。” 第二天很快来临，我们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苏禹作为庄绍从冥界请来的人，身份也是尊贵的，庄落织的安排是把苏禹一行人，安排在庄绍的附近。 “哎呀，义父您来啦，快请坐吧！” 庄落织见过自己的义父，还是恭敬地行礼。 多少年了，这些礼节已经被她记到滚瓜烂熟，以至于身体都有了肌肉记忆。 包括弯腰的姿势，以及唇角的微笑，都想是提前就商量好的一样。 “无妨，免礼。” 庄绍显然，没有把心思放着这个上面。 “天祺，看到我怎么不叫我呢？” 庄绍把脸看向天祺，眼中的摸索很深很深。 何止是天祺，我都觉得庄绍有一点不太对劲了。 天祺躲在庄落织的身后，不肯出来。 好在这个时候，众仙都陆陆续续地来了，大家也没有多在意这样的小细节。 原来天祺和庄绍的关系非常的不好啊！ 我好像在天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点的恐惧，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过了一会，天君允泽也来了。他一脸的严肃。 真是，这天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好像心情都是多变的。 现在允泽也这样了，好像再重新回归天界之后，就没有看到过天君的任何一个笑脸。 庄落织的眼睛是肿的，虽然用了很厚的妆容，但是脸上的憔悴也是真的。 这一个天君一个天后，好像精气神都不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还有天祺的眼神，也时不时就在天君和天后之间流转，是在担心是什么？还是说她也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我把一切看在眼里，但是这些想法都只是猜测而已。 天君允泽走上台阶，坐在最高处，然后开始主持宴会。 第二百八十三章 编制幻境 “诸位都不用客气的，今日是天祺的拜师仪式，感谢大家的捧场了。” 天君一扬手，看得出，是会领导话题的人。 “是啊是啊，我们的小天祺真是厉害，想学什么幻境，真是与众不同啊！” “是啊，我之前只是觉得自然之术很厉害，但是听刚刚你这么一说，感觉幻境还要更加的厉害，能控制别人的心神，那岂不是太强大了……” 众仙你来我往，七嘴八舌，也是好不热闹。 当我还是一个兰台小仙的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成为话题的中心，甚至是很多人的把柄。 我悄悄看向天祺，不知道他有没有做好迎接这些的准备。 “大家是说笑了，幻境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一颤，一抖。什么情况。这个好像是在意料之外了吧！ 苏禹和韩笑彤也是皱眉了，这个人的声音…… 看着来人仙衣飘飘，我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个人就是白鹤散人无疑了。 您这个大仙不是说了，不再收徒了吗？ 于是，当我们三个人和他的目光交汇的时候，一时间，气氛有一点尴尬。 “怎么了，散人？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庄落织把天祺抱在怀里，看到白鹤散人本来愉快的步伐，突然停下。然后在望向苏禹和庄绍方向的时候，表情有些异样。 难道是遇到熟人了？ 白鹤散人立刻反应过来，“哪里哪里，就是觉得有一点面熟而已，许是我记错了。” 众仙当然觉得白鹤散人是记错了，白鹤散人可是庄落织天后从上天界请过来的，自然是厉害，觉得天界的人面熟，那一定是看走眼了。 “天祺，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师父，你快去拜一拜。” 天祺露出一个小脑袋，一脸耳朵好奇。她缓缓走到白鹤散人的身边，仰着头看着散人。 “你就是那个大仙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没错，就是我想学幻境，你愿意教我吗？” 白鹤散人慢慢蹲下，轻轻用手摸摸天祺的头发。 “当然可以了，不过……” “不过什么？”天祺一双纯净的眼睛望着白鹤散人，他也有点不知道怎样去拒绝。 拜托，当时说的话，不是简单地教一教吗？怎么变成要收徒了？ 这让白鹤散人有一点头大，而且他刚才还看到了苏禹，和后面伪装起来的云然和韩笑彤。 你们三个人也是的，好好的冥界不待，又来这个乌烟瘴气的天界做什么？ 白鹤散人心中万马奔腾，最后还是轻轻搭着天祺的肩膀说，“没事，没事，你很有天赋，好好学就可以了。” “白鹤散人，听说最近上台界出了一点事情，是吗？”天君等白鹤散人答应下来，换了一个话题问。 “是呀，上天界现在正在整修。因为之前的一个统领，她突然失踪了，现在只能重新候选之类的……” 白鹤散人当然不会暴露云然的身份，所以他换了一种很委婉很委婉的方式说出来。 天君的意思，好像是想了解更多上天界的细节，白鹤散人只能先发制人了。 “我知道，很多人都对幻境感兴趣，觉得会了幻境之后，可以把人陷进去，然后控制这个人的心志。那么我在这里说在，这是很难实现的。” 这个话题，对于其他的仙人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所以仙人们纷纷发问。 “那幻境具体可以做一些什么呢？” “是啊，我也很想学幻境的，以后大师会开一个班吗？” “额，开班是不会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倒是可以找天祺，等天祺学会之后，你们也就有机会了。” “啊，和天祺学啊，我们怕是没有这个福分啊！” 不管怎么说，天祺好歹也是天君的孩子，身份排在那里，去教别人幻境，是不是不太好，而且天君和天后也不会同意的吧！ “我可以啊！”天祺一脸的稚嫩，却因为这一句话，引得众仙情绪激昂。 天祺也许还不明白，这些仙人为什么这样的高兴，幻境是她真心想学的，她能够得到，那为什么别人不可以呢？ “天祺，不要胡闹了。”还是庄落织反应过来。 然后对着一众仙人说道，“一个小孩子的戏言，大家不要当真了！” 这句话是把刚才天祺的承诺，给彻底推翻了。 果然是过不去这一关啊！众仙心中有一点郁闷，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啦好啦，我还是可以为大家展示一下，幻境的力量。” 白鹤散人也不希望场面尴尬下去，所以他提议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在开始之前，白鹤散人往台上看了一下。 “不知道，天君，天后，还有身边的庄绍大人，你们是否愿意尝试啊？” 白鹤散人为人还是谨慎的，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可能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你们要是坦坦荡荡就无所谓，但是要是有什么的话，那就很容易暴露出来的。 天君摇摇头，“我就不必了，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庄落织也是摇摇头，看向天祺，“去吧，小天祺一定很想试试吧！” 天祺一脸兴奋的模样。 庄绍倒是好像不像拒绝的样子，我灵机一动，要是庄绍愿意试一试幻境的力量的话，我好像有更好的办法，让他看清一点“事实”。 白鹤散人的目光，不经意地撇过我们，在我的紧盯之下，他扶了扶额，真是没办法啊！ 他开始渐渐筑起结界，每个人都有一个结界，这样发生什么，大家都有隐私了。 白鹤散人紧闭着眼睛，脑中集中精力，我倒是知道，白鹤散人这是在自己的脑海里，构建出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幻境。 我看到庄绍的周围，也淡淡地凝结出结界。 庄绍一定不会想通，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可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了，我现在很有灵感，可以给庄绍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趁着结界没有完全制造出来，我分了三分的神识，把我的幻境和白鹤散人的幻境嫁接在一起。 白鹤散人明显感觉到异常，不过毕竟我会的幻境是他教的，他还是可以感受出来。 我用一种和他一样的频率，和他对话。 “白鹤散人，我这边来给庄绍幻境好了，其他的人你负责。” “喂，那你告诉我，你们三个人来天界，究竟是做什么来了，我可不想你们再有什么危险。” “这件事情一定是要做的，没有后悔药。你不用担心，我十年的时间，幻境的技术也加强了，和你可能不分上下了。” “怎么可能，你可不要太狂。” “这倒是实话，你不信的话，等一会我们试试。” “好，一言为定。” 在白鹤散人的心中，云然是他所有弟子里最有天分的一个，要是能超越他，输了他也会非常高兴的。 和白鹤散人打好招呼之后，我开始着手庄绍这边的情况。 编制幻境，请君入瓮。 苏禹和韩笑彤多多少少猜到我的行动，所以处处为我掩护着。 我化身为幻境中的一个透明人，跟着庄绍的步伐走着。 这里是一片荒地，天色暗淡到快要看不清脚下的路。 庄绍心里素质是强大的，他不急不缓，因为知道这里是幻境，他有了心里建设了。 “来者何人？” “我乃是天界的肃政院院首庄绍，请问阁下又是谁？”庄绍的声音回荡在无尽的荒地，显得凄惨而恐怖。 “你不用知道我的身份，但是庄绍这个人，我这里的资料倒是有很多。” 第二百八十四章 灌输思想 庄绍立在原地，没有任何的行动。 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庄绍的，至少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是那样的从容和淡定。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这里是你设下的幻境，对不对？” 我在心中暗道一句老狐狸，果然庄绍不是那么好糊弄。 “我是谁？其实我是另一个你啊，庄绍大人。我知道你很多事情。” 我的声音，在传过去的时候，做了特殊的处理，庄绍几乎不可能发现我的。 “哈哈哈哈，另一个我，你倒是说说看。” 我知道庄绍没有那么容易陷进去，现在我只能把庄绍的神识困在这里，想要进一步地深入，让他放松防备，彻底进入我的幻境，显然需要更多的信任。 我立刻转换场景，天空由无尽的蓝色，变成暗夜的甬道。 没错，这里是青松私设的大牢。 庄绍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十年了，不知道，庄绍对于崔管事，有没有过一丝丝的忏悔。 当年因为青松留下的秘密，残忍地杀害了崔管事，更加是牵连到躲在暗室后面的我。 庄绍杀害崔管事的时候，我就在那堵墙的后面，该听的话也都听了。庄绍没有停手，对这座私牢连根拔起，一同丢到千里之外的火焰山。 这确实是丧心病狂，看到庄绍脸色微异，我猜得到三分。 “这是你的心魔，当年的那个线索一直一直没有找到。” 我在自己制造的幻境里，可以是上帝视角，也可以深入成为里面的人。 此刻我脑中正在编制着不止一个幻境，等待庄绍回忆的，还有更多更多，他不择手段的场景还原。 你，会害怕吗？ 我借鉴的是，冥界里，冥王对罪大恶极的人审讯的一套，犯过错，也终究是错了。 “你，你怎么来了！” “青松又一次私设大牢，你说这个罪应该罚在谁的身上？”我努力辨认，竟然是有点像庄绍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说吧，青松的钥匙在哪里？” “什么钥匙，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庄绍大人啊，你若是坦坦荡荡，我们青松公子自然不会找你的麻烦，哈哈哈哈……” 我还原起当时的对话，为了让庄绍更加相信，我就是平行时空和他对话的人，对他从前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 真正的庄绍站在一处的角落，作为旁观者回忆这些对话和场面。 长长的。昏暗无光的，气氛压抑的甬道里，那个庄绍举手，亲手将一个手足无措，根本抵抗不了的崔管事，杀死的手里。 崔管事的身体靠着后面的一面墙，缓缓倒下。 我的心神也有点慌乱。 为了还原到更多的细节，我也不得不下一番功夫，对于庄绍是一种揭开伤疤，从前种种罪行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折磨，对我而言，是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当时细微之处的声音，包括崔管事种种靠在墙壁上，缓缓滑落，衣服与光滑的墙壁，因为有血的浸湿，也发出的声音。 还有崔管事最后小声的呼吸，直到终无声响，一只手无力地垂到地上的声音…… 多么的刻骨铭心的回忆…… 我再看向庄绍，他眼中的精明此刻完全消失了，像是一个痴傻的人，目中无神。 当我想再补充几句的时候，庄绍突然一个上前，将我刚才幻化出的人物，捏的粉碎。 庄绍的突然袭击，我没有预料到，但是我的幻境还在。 庄绍疯狂地扑在那快墙壁上，用手重重地敲在上面，显然是在试探，这后面的空间。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原本以为是庄绍看破了我的幻境，所以才攻击里面的人物，但是现在看来，庄绍是已经在故事里里头了。 如果他不相信，他也不会想打开那道墙。 “庄绍，你是不是很想进去看看？” “废话，我当然想，不然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庄绍情绪激动，说话间，已经运起了口诀。 “算了，我帮你这个忙吧！” 我似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庄绍的思绪拉到同一频率上。 我在幻境里打开这个门。 确实是将原来后面空间的一切展现出来，一张桌子，上面有很多的画作。 旁边是一架书架，其中有一个小盒，现在就放在我的身上，里面已经打开过了，是幻耳铃，会说话的那种。 至于内容是什么，我和兰台之境的云华云实，还在研究。 庄绍一瞎子冲进去，掀翻了桌上所有的东西，画纸散落一地，被彻底遗弃，甚至被庄绍踩在脚下。 不愧是庄绍大人，这搜索线索的能力，确实是厉害的，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发现了那个书架上的小木盒。 “就是这个！” 庄绍因为有了重大的发现，所以变得格外的激动。 他手中捧着小盒，先是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在手中摸索着，看有什么机关。 我没有给出提示，就看着庄绍这样翻来覆去地翻找。 这是需要钥匙的，庄绍身边没有，就算他了解那么复杂的解开程序，也是无法打开的。 庄绍的耐心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直接就把小盒摔在地上。 “嘭”的一声巨响，小盒坚硬务无比，没有丝毫的损坏。 庄绍拿起小盒转身就走，他已经确信里面的就是自己需要的。 一路出了青松的私牢，庄绍往反方向飞去。 不会，又想去火焰山吧！ 看着庄绍的架势，眼中有慌乱，也有镇定，也有难以描述的愤怒。 最后，我确实猜对了，庄绍就是前往了火焰山，我的力量和火焰山相比，肯定是微不足道的，所以庄绍往前走了很久很久，在他觉得不能忍受的热度之前，把小盒扔进火焰中。 为了确保小盒真的进入了火焰山的火海里，他在回到温度正常的岸边，额上，身上的汗，已经浸透了所有的衣衫。 “庄绍，你一点都不觉得难过，愧疚吗？” “或许有吧！” 庄绍瘫坐在地上，目光望着一望无际的火海，喃喃自语。 “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感受，我花了将近十万年的时间，就是为了有一朝，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我应该是打开折扇的心怀了，这是他内心深处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无奈。 “我处处压抑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像是天宫中的表率，我的形象不能有一点的受损，所以一点的疑点，我宁错，也不放过。” “你知道吗？人走到一定的高度，是很难承认自己的错误的。我就是这样。从做了第一件错事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是无法挽回了……” 我有一点感觉到，这位历经两位天君登记的人，好像对这个世道，已经没有任何的期待了，所以想事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知道庄绍有这个能力，但若是出发点是有问题的，就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正道的光芒。 “哈哈哈哈哈，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庄绍在这边疯狂的大笑，我其实还准备了很多不同场景的幻境，但是现在看来没有必要再使用了，庄绍的心魔已经出现。 “庄绍，能给你的提示就是，小心身边的人。” 他停下了动作，站起身来。 “你的意思是，我的身边现在有人是有问题的？” “是。” “不会，不会，你不能平白无故地去怀疑别人。”庄绍还是很有原则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长彦跟了我长久，他我是完全放心的，不知道你的预感是哪里来的？” 庄绍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严肃和认真。 “长彦或许不会，但是他有一个心上人，庄绍心里也清楚吧！” “心上人，男儿当以事业为重，这个道理他明白的。” “是啊，庄绍你总是有点想当然了，长彦明面上不敢背叛你的，可是暗地里，和锦儿的关系不浅的。” 庄绍在嘴里念叨着锦儿的名字，“锦儿，她有把柄在我的手里，不敢这么做的。” 现在，我作为幻境的编制者，正在模仿庄绍的心魔，故意制造对立面。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后花园 “锦儿就是秋音，这一个把柄吗？” 我顺其自然地往下接，“这个的话，其实众仙没有那么在意了，更何况，当年解救了秋音的人，不正是庄绍自己吗？” “哦？” 庄绍疑惑了一声。 “难道锦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抵抗的实力了？” “不，锦儿一个人当然是不行的，长彦就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啊！” “不会，不会，眼见为实，我没必要去怀疑这两个人的。” 庄绍头脑还有清醒，我也不着急，就是要在清醒与模糊的情绪之间，给庄绍一剂猛药。 “没事，我来带你看一看，等一下要发生的事情，你就明白了。” 场景最后一次转换，庄绍现在就在天宫的一处花园里。 众仙三三两两地遍布在花园中，有的赏花，有的闲谈。 “锦儿，你最近还好吧！” 庄绍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庄绍听闻皱着眉头，向声音的来源走去。 “我没事，但是两天之后，你就要娶温悦心了，我这心里也是难受，虽然你说了，是因为庄绍的命令……” 锦儿两眼汪汪地看着长彦。 锦儿是不是真的和长彦有感情，我并不清楚，但是长彦这么多年，对锦儿的关心和照顾是真真切切的，不止是庄绍知道，这天宫里很多仙人都有所耳闻。 庄绍此刻的内心一定是复杂的，但是从刚才的对话中，并没有体现出任何的不妥，只是锦儿一个人的倾诉而已，现在是时候添一把火了。 “长彦，你不是说，忙完之后，就带着我离开这里的吗？不会是不作数了吧1我已经厌倦了天界的生活了，只是现在对锦音阁也不重视，我看，我和温悦心的执行司都是差不多的，被庄绍死死牵制，只能被动行动……” 锦儿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长彦的手抬到一半，停在空中。 “你愿不愿意再等一等，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了，我会在婚礼当天，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和你一起走的。” 长彦给出自己的承诺，并没有说清楚是要做什么事情。 “好啊，你们两个人，真是不知羞耻啊！” 一个女声传来，没错是幻境中的另一位女演员，温悦心。 作为长彦天宫尽知的未婚妻，温悦心当然是有资格站出来，说上一两句的。 长彦和锦儿看到温悦心的突然出现，后退了两步。 “怎么，害怕了？长彦，你倒是好厉害啊！你说，现在是置我于何地？虽然，我们只是纸上的婚姻，但是在外，你也不用这样明目张胆吧！” 温悦心从外面走进来，一步一步靠近锦儿和长彦。 “等一下，温悦心，你不是也一直想报仇吗，我们明明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用互相伤害的。” 长彦把锦儿护在身后，可见是真的上心。 不过温悦心这些年，对于感情的事情已然是看淡，所以心中没有波动。 令她更加感兴趣的，绝对是长彦的话。 “哦？你是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温悦心指了指旁边的石桌，“我们三个人不妨好好聊聊？这个样子传出去，我还是希望自己不要惹那么多的是非。” “好。” 长彦明白温悦心的坦诚，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客套的话，直接进入主题。 “其实，我和锦儿已经想了有一段时间了，庄绍那边，其实并不是那样的稳固，我们还是可以动摇的。” 本来温悦心是侧着耳朵倾听的，提到庄绍两个字的时候，她开始端坐起来。 “怎么说？你们不是庄绍的人吗？现在是想背叛了？” “正是。”长彦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真是好奇了，你们打算这么做啊！” 这话确实引起了温悦心的极大兴趣。 更多的细节，肯定是不能透露太多的，所以幻境来时模糊起来，庄绍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回到了最开始的荒原。 “庄绍，你自己也听见了，不管你信不信，我的信息也给到了，之后能不能发现后面的对话，需要庄绍自己去寻找了。” “等一下，我为什么会知道未来的事情？” “你应该自信一点，至少在这个天宫中有如此能力和权利的人，有时候，勘测一点未来的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如此说道，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胡说八道。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韩笑彤能预见未来的事情，就很难解释了，只能说，可能是天意吧！ 刚才的时候，白鹤散人向我传递出了一点讯息，就是他的幻境需要结束了，提前和我说了一声，要是庄绍和其他人苏醒的时间相隔太多，难免会惹得怀疑。 所以我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开始渐渐收回自己的幻境。 夜色降临，等庄绍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就会看到原来的天宫宴会。 我提前醒来，和苏禹，韩笑彤交流一下眼神。 白鹤散人在大殿上夸张地走来走去，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在收回大家的幻境，但是懂得人，比如我，知道他是在拖延之间。 白鹤散人走了来来回回三圈，往我们这里瞟了一眼，看到我已经苏醒过来，他脸上的紧张退散了。 轻轻一个响指，基本所有人都从幻境里走出来了。 有的人开始莫名的大哭，而有的是肆意的大笑。 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幻境，就是这一切非常的真实，那些情绪是真真切切的，令人动容的。 包括我们旁边的庄绍也苏醒过来，一双眼睛里的混沌还没有退散开来，但是他望了一眼长彦和锦儿的方向，脸上的神情捉摸不定。 韩笑彤暗中向我伸出大拇指，我轻轻笑了一下，以示感谢。 接下来，就要看锦儿和长彦的表演了！ 天君等人差不多安静下来，开始笼统客套的总结。 “感谢白鹤散人的幻境了，相信大家心中都对这个技术，有了深切的体验，那么，今后就麻烦白鹤散人在天宫暂居一段时间，等着天祺学会之后，再离开吧！届时，你想要的，天宫有的都可以给你。” “哦！是吗！那可真是太棒了，不知道，这个要求我要认真考虑一下。” 白鹤散人一把折扇轻轻扇着，仙气飘飘。 “好了，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了。” “等等！” 天君的话被庄落织天后打断。 “大家，今日花园中，各花极美，之前花界的鸢尾花仙来这里又布置了一番，大家可以一同欣赏一下。” 庄落织是好意地说，毕竟她要展示，这个天宫还是有她的说话权利的。 “好棒好棒，母亲，我好想去看看！” 庄落织温柔地看着天祺，“好，母亲带你去。” 天君允泽在最后，还是加上一句，“既然天后有言，众仙随意就好。” 庄绍这里脸色有是一变，因为花园，难道会发生一模一样的事情？ 究竟是巧合，还是说真的是天意，上天在警醒他，要小心身边的人叛变？ 众仙纷纷离去，转个弯之后的一个诺大的花园，真的称得上是一座秘境了。 蔷薇花小心的开着，牡丹花，丁香兰，五颜六色的花朵在深墨绿的草丛里茂盛的盛开。走进之后，还有沁人心脾的花香，浓郁而悠远。 “之前那个芍药花仙，不是出了事情吗，这里果然是看不到有芍药花开着啊！” “是啊，花界现在的十二花神，只剩下十一位了。” “还有彼岸花，也是一夜间枯萎了好多，冥界影响不大，我们这里天界，当真是寥寥无几，物以稀为贵啊！” 三三两两的仙人七嘴八舌，不过他们口中的，只是他们以为猜测的那样，这样的聊天着实是单纯的消磨时间，因为得不出任何的结果和结论。 第二百八十六章 庄绍起疑 当然，这些仙人只是随口一说，没有人真的会去关心这些琐事。 庄绍走在宽敞的大道上，两旁的花儿像是见到了尊贵的人一般，微微颔首。 然而，庄绍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极为复杂的，再走上几步，就会到达那个幻境中的场景。 “锦儿，你最近还好吧！” 庄绍眼皮一跳，就连这说话的声音都是一模一样。 就算是万般地不想，不愿意去相信，现在也只有承认了。 一个转角处，锦儿和长彦站在一块，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 这一片地方，周围有等身高的藤蔓围着，所以不太容易被人发觉。 锦儿和长彦的对话仍然在继续，和我设下的幻境中的台词如出一辙。 不出片刻的功夫，温悦心从另一个角落出现，开始质问近长彦。 我和苏禹，韩笑彤，都在后面远远地跟着，看着庄绍一人倚在藤蔓后面，透过缝隙，场中的三人位置不断地变换。 “温悦心，我们其实可以联手。” 锦儿认真地说道。 “可是，你们家呢个庄绍会这么容易上当吗？况且按照你们的能力，想独自对付庄绍是很困难的吧！何况他是当年提携你们的人，不怕自己的名声尽毁吗？” “我们哪里还有这么多能考虑，你和长彦的婚事就在两天后了……” 锦儿坐在石头制成的凉椅上，一脸的惆怅。 “你们难道有什么便捷的方法，不如我也听听。”温悦心坐姿霸气，不减当年的风采。 “是这样……” 接下来的内容是庄绍不能够听见的，因为我在这里，给里面制造了隔音的结界，庄绍只能看到他们三人交流的眼神和微动的嘴唇，却是任何声音都听不见。 我和苏禹。韩笑彤在这里，一边用余光，或者一个不经意地转身，向藤蔓的方向看去。 庄绍气急败坏，但是没有直接破坏里面的行动。 也是，庄绍如此自负的人，怎么会当场戳穿，对于他来说，铲除一定要铲除到根上，不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的。 我们也是算到了这一点，才敢让温悦心，长彦，锦儿同庄绍当面较量。 这样谁都没有吃亏，至少都在明处。 庄绍转身离开，我们没有跟上庄绍，而是也进入了其中，我依旧开启着结界。 不过这一次，是完全把我们几个罩在里面，不会被外面看到。 “怎么样？” 锦儿站起身来，问我们情况。 苏禹点点头，“嗯，庄绍多半是相信了，但是你们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此时最最重要的，和庄绍比城府，我们一定是比不过的。” 苏禹点出了现在的问题所在，虽然我们已经成功打破庄绍固有的自信，但是这远远不够。 而且使得庄绍恼怒之后，肃政院是没有安生的日子了，大家都要做好准备。 “我们下一步是干什么？”温悦心看向苏禹。 “下一步，就是等待庄绍的态度变化。”苏禹心中有底，说这话不紧不慢。 “庄绍今后应该会多多放心思在你们身上，看看你们有什么行动，等他有了你们的把柄，他就会展开猛烈地攻击了。但是如果没有，他应该还会隐忍下去的。” “可是，我们的时间不是不多了吗？还有两天就是温悦心和长彦的婚事了……”锦儿觉得我们的进度还要快一点。 “没事，就安排在婚事当天，这样才有趣。” “当天？”温悦心听了之后，浅浅一笑，“苏禹啊苏禹，你倒是想得好！” “当天有那么多仙人在场，你难道想一网打尽吗？这不太可能。” “我知道，两天时间，足够兰台找出幻耳铃的秘密，更是足够瓦解庄绍的心神了。” 苏禹说得很自信，让人不得不信服。 “好，我们听你的安排，两天之后，庄绍落网，这世界也会清净很多了。” 这么多年了，兜兜转转，还是庄绍做了这个最坏的坏人。 锦儿和长彦，之前辅佐庄绍，也做过很多坏事，但是在庄绍一人面前，他们所做的事情，根本比不上庄绍的一个罪行。 自然而然的，他们的错误被庄绍掩盖住了…… 不宜久留，我们在敲定下一步计划之后，回到庄绍的肃政院。 庄绍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们回来了。长彦人呢？” “我们没有看到。”苏禹淡淡地回答。 “没有看到，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庄绍哈哈大笑起来。 “苏禹，你先留一下吧！” 我和韩笑彤自觉地退出殿外，回到小院落。 “云然，你今天有什么感觉？” “感觉？没什么其他的地方，就是在幻境中和庄绍对手的时候，觉得有一点紧张，他还是那样的缜密。”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 韩笑彤眼中闪过担忧，我看得清楚。 “目前，我们只有这么一个计划，是只能按照想象中的进行下去，但是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们根本没有第二个计划来弥补，就很容易露馅的。” 我拖着腮帮子，韩笑彤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计划已经开始，没有停下的可能。 “不管怎么样，我们应该做好最坏的准备，被庄绍发现之后，我们第一时间逃离的路线。” “笑彤，你会不会想得太糟糕了，就算是要逃离，可是锦儿，温悦心他们怎么办？难道和我们一起回到冥界吗？” “也不是不可以，既然天宫的未来注定是要颠覆的，为什么不带走他们呢？” 韩笑彤的眼睛中充满着睿智的光芒，我理解，但是不能这样做。 “笑彤，这样就太不负责任了，是我们来这里搅局，惩罚罪大恶极的人，如果我们逃走了，我这一辈子都会过不去的。” 我说的是实话，这件事上，没有半点退后的余地，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上阵的。 “什么过不去？” 苏禹从外面开门进来。 “庄绍和你谈的这么快？能看出一点什么吗？” “真是所有事情都堵到一起了！” 苏禹长叹一声，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捕获到，这会是一个好消息。 “庄绍给了我们金匮的钥匙，然后按照他的描述，在温悦心和长彦成婚这一天，就可以叛变，只要有金匮里的东西，他就可以罢黜现在天君允泽，自己为王。” “在同一天啊！温悦心，锦儿，长彦的行动也在同一天啊！” 正如苏禹所言，所有的事情就是堆到了一起，可是这样不是更加复杂了吗？ “是的，我们还要商量一下，究竟是庄绍登上天君之位在先，还是我们戳穿庄绍面目在先。” “第一种，能够让庄绍彻彻底底地经历失败，但是我们需要抵御他成为天君之后的风险，保险起见，我的建议还是我们的行动在先。”韩笑彤给出专业的意见。 “是，这样会好一些的。”我表示赞同，庄绍一旦登上天君之位，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背叛他的人。 “走吧，我们再去天宫议事正殿后面探一探，顺便叫上云实云华和司命吧！” 韩笑彤领命，趁着无人看守，前往两个地方找人。 我和苏禹先行一步探路。 “苏禹，你觉得庄绍有可能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吗？” “不会。如果怀疑，不至于把钥匙交给我们。” “好吧，虽然是这样说，我总觉得，庄绍仅仅因为你曾经是他的爱徒，又被取出了记忆，所以敢放心大胆地用，这个理由是不充分的。” 苏禹转过身，摸摸我的头，“别想这么多，这件事结束就好，我们一起回冥界。” 苏禹眼神真诚，逆着夕阳的方向，我依稀能看到他俊逸的脸庞，眼睛中微光若影若现，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实在是漂亮。 “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时光匆匆，谁都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第二百八十七章 怀良存亡 “那你想回到从前的那个瞬间呢？”“也许是法斗会吧，我要是没有参加，就会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兰台小仙，也不至于得罪这么多的人。又或者是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师父莫云让我跟去天宫，我就应该找个理由推脱了……” “是吗，可是我觉得有的事情，就算是千回百转，我们都会经历，那是我们的命，或者是我们命中组成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苏禹心中的辽阔，远非我想象的那样，他的心中，可以装下这个世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而我呢？也许只为兰台之境，还有几个同生共死的朋友，彻底地展开过心怀吧！ 想到这里，真是令人自愧不如。 “到了。”苏禹带着我进入天宫的议事正殿。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都没有人的出现。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我和苏禹交换了一下眼神，我已经准备好开启幻境的姿势。 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立刻开启幻境，在我的幻境里，对付突如其来的意外，是有优势的。 我们两个人一跃而上，停留在开关前。 但是这次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有钥匙的缘故，我们在靠近正殿后的墙壁时，墙自动地打开了。 墙壁后的门打开，金匮折射出的光芒，渐欲迷人眼。 我下意识地用手隔挡，苏禹反应很快，好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把我拉到角落里。 从那道金黄色的光芒中，走出来一个小孩，正是天祺。 天祺竟然知道这么多？这一点让我们很是惊讶。 “天祺，天祺！”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师父，我在这里呀！” “真是着急死我了，你怎么一眨眼就不看见了，这里不是天宫议事正殿吗，平日里不允许有人进出的吗？” “师父，我可是天君唯一的孩子，自然可以随意进出啦，好啦好啦，现在换我来捉你啦，我数十个数字啊！” 听这个意思，白鹤散人在和天祺玩捉迷藏吗？天祺好像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啊！ 从那道光束中出来的时候，周身明明散发着巨大的气场，但是见到来人是师父，又换上了一个孩童纯真无邪的表情。 我和苏禹先去探查金匮，把墙壁严严实实地关上。 “刚才，天祺会不会看到我们？” “应该没有，你放心。但是天祺确实有一点不寻常啊！” “你也看到了？”我反问。 “是，她好像明明知道很多东西，但是都藏在心里。” 哎，终究是一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才十年的功夫，怎么就已经被迫学会隐藏自己真实想法了？ 苏禹拿出金匮的钥匙，打开离门最近的金匮。 一声“卡塔”，很容易就打开了，我帮忙苏禹，两人合力，一起把厚重的盖子打开。 “怎么样？里面有什么？” “你也看看。” 我探着头往里面看，里面明明装着一个人。 准确一点说，是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我再熟悉不过，是怀良啊！ 此刻，他像是被冰冻在冰块中冷藏品，一动未动。 这个手法我认得出，是冰冻之法！ “苏禹，这一定是怀良啊！我不会认错的，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这个是真的人，还是假的？” 我根本不敢思考下去，只觉得有风吹过，我一阵头皮发麻。 苏禹的母亲也是被冰冻之法带走的，这个问题好像也一直没有解决…… 而使用冰冻之法，那必须是会自然之术的人。 难道这个天宫里，除了我的师父莫云，还有我，有另外的人也掌握了这个实力？ “苏禹，帮我吧！” 苏禹心领神会，我们一同把半人高大小的冰石从金匮里拿出来。 这下手的人下了十足的力啊，在金匮的周边，都压出了一点痕迹。 “是谁这么狠心啊！” 我正准备用业火红莲，想融化这些冰石，被苏禹拦住。 “等一下，等云华来确认一下吧！如果兰台的怀良正好失踪了，那就太巧合了，我们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下。” 苏禹说的有道理，可我这么任性看到一个孩子，在我面前，受这份罪呢？何况这个孩子确实是芍药仙子当年托付给我的…… “别担心，别害怕，当年我们一起在冰冻之法里，也是能好好活着的，怀亮一定没事。” 苏禹蹲在我的身边，小声安慰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身边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存在。 韩笑彤的速度还是可以的，他很快带来了人。 “怀良！” 云华一见到地上的怀良，霎时间就哭了出来。 “云华，这……” 看到云华的反应，我的心都凉了大半，难道怀良真的失踪了？ 稍微镇定一点的云实在一旁解释到。 “就在前几个时辰前，我和云华发现怀良不见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消息，云华都快急疯了，后来韩笑彤来找上我们……” “怀良真的失踪了！” 我从云实的话中得出这个信息。 “云华师姐，我先来帮怀良把冰石解开吧！” “好好！” 我指尖凝聚出业火红莲，稍稍靠近冰石，开始慢慢融化。 “云华，不妨来说一下怀良失踪的细节吧！” “应该是我疏忽了，我在整理档案，怀良在往生树下休息，等我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怀良不见了，据门口的守卫说，这段时间之间，只有天君的孩子来过，他们不敢拦着。但是天祺走得时候，手中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天祺？” 我惊呼出声。 冰石还在慢慢融化，此时我的脑门上已经全是汗珠了。 “就在刚在，我看到天祺从里面出来啊！” 我的一句话，似乎把氛围的温度降到零点。 结合这个时间的巧合，说天祺是弄出怀良的人，也是合理的，可是为什么呢？ 怀良被业火红莲解救出来，但是全身发冷，云华紧紧地抱着怀良。 十年的时间，我不在怀良身边，全是云华一人带着，却确实是辛苦。 “这个金匮打开之后，只有怀良在里面吗？” 我摇摇头，“应该不止，我们只是先把怀良求出来而已。” 云实走到金匮旁，看向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都是一些旧物了，想一些衣服之类的，都是天君小时候穿的，用的，诶，这里还有一张照片。” 云实作为兰台的掌门人，对待这个珍惜的档案，还是很珍重的，首先是用原录灯记录了一遍，而后使用特制的手套，把那张泛黄的照片拿出来。 “这个人，好像是年轻时候的上一任天君啊！” 云实把原录灯调整好，让我们大家都能看到。 我点点头，“那个他手中的小婴儿是谁啊！” 前任天君的手中抱着一个小孩，还很小很小的样子。 “天君的孩子总共就是这么两个，一个是青松，一个是允泽。” 云实说的没错，但是这张照片会有什么线索吗？ “咦！大家看，之前青松那件事，他的脚背上有小星星，和尚言司司主的一样，所以被怀疑不是天君血脉，这张照片上没有小星星的胎记，是不是说明，照片中的婴儿是允泽？” 我这样分析道，确实有理有据。 “等一下，大家看，这张照片后面有一些东西。像是在给孩子办宴席？这后面有几个字，能不能有什么方法，变得清楚一些！” 苏禹看到后面的线索，直接和我们分享。 云实手脚麻利地操作原录灯，在我们的注目之下，这几个字变得清晰可见。 “庆祝吾儿青松诞生之日。” 第二百八十八章 求证事实 气氛霎时间凝固起来，照片中的婴儿，竟然不是允泽！ “这……” 韩笑彤上前一步，仔细看着上面的小人儿，“可是，这脚背上，没有任何的胎记啊！” “是啊，当年出了这件事情之后，我是发现了一点端倪的。冥界的潘小蒄曾经做过实验，在青松的脚背上，涂抹一种药膏，然后星星的胎记，确实消失了……” 我一言既出，大家的思绪纷纷混乱起来。 “难道，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吗？但是意外地成功了，青松因为这个胎记，被大家否认了天君的血脉，如果有反转的可能性，不就说明，怀良的血脉也是真的！” 我看向怀良，他紧紧靠在云华的怀中，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 “我有一个想法。” 苏禹蹲在怀良的身边，不急不缓地说道，“会不会是天祺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把怀良带过来，没有下死手，只是把他冰冻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天祺知道怀良的存在，担心自己的地位，所以这样做？” 苏禹点点头，“可以这样理解。” “天祺不过是一个孩子，我们去揣测她这样的可能，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看着怀良，他不过也是一个孩童的年纪。 “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解释了，就算云然不愿相信，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温悦心把我扶起来，让我站到她的身边。 “庄绍是怎么说的？” “两天之后，就是温悦心和长彦的婚事了，庄绍决定开启金匮，获得什么东西，直接统领天界。但是我们查看过了，里面都只是一些旧物而已，没有什么能够夺权的东西。” “庄绍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困惑不已。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的行动一定要放在之前。在议事正殿正式婚礼之前，就揭露出庄绍的秘密。”苏禹看我们没有说话，于是从时间这个口子下手。 “确实应该如此。关于幻耳铃的事情，最近我和云实在想方设法地尝试了，因为我觉得，幻耳铃的声音，有点接近于一首古老的歌谣，不幸的是，我们并没有找到。” 云实补充着说，“还有两天的时间，找到还有机会，再不行，现成的也可以。” “不行！”我立马反驳道。 “云实，就算是要惩罚庄绍，也不能牺牲兰台的清誉啊，你要是想伪造出来信息，我绝对不允许。” “云然姐，你忘记当初，庄绍是怎样对待兰台之境的吗？你身上这十一道天雷是白受的吗？” 云实眼中很坚定。 “云实啊，不能伪造信息，是兰台之境的根本，我还是觉得不妥当。好，还有两天时间，我一定会找出来的。” 兰台之境在我心中，那是一片净土，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净土了，老规矩是不能破坏的。既然还有希望，不论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去试一试。 揭开幻耳铃中的秘密，我相信是有机会的。 云实不说话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云华和我。 “好了好了”，温悦心说了几句，“司命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后勤这一块就交给你了。” 司命点点头。 “不过，还有一件事，怀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一定要找出一个解释。”云华师姐脸上很严肃。 是真的爱惜这个孩子啊，所以不想让怀良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啊！ “云华，我会去试探一下的，你且放心。谁伤害怀良，都是不允许的。” “你一定小心一些啊！” “没事的，我的幻境境界还是很有自信的。” 离开了议事正殿，我单独去找白鹤散人和天祺。 现在天祺算是白鹤散人的徒弟了，找到白鹤散人也能获取到天祺的消息。 “天祺，幻境呢，不是随随便便的，知道吗？” 一个转角的地方，白鹤散人耐心地教着天祺。 要一个孩子，去掌握这个技能，确实有些为难啊！不过，我也不应该小瞧了她才对。 “哦，等一下，你现在这里试试。”白鹤散人大老远就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找来一个借口出来。 “我的好徒儿啊！”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徒儿啊！” 白鹤散人一个挥手之间，一层淡淡的结界就出现在周围。 “我好像记得你说过，我是你最后一个女徒弟吧！” “是是是，你确实很有天赋，但是天祺资历也很好，甚至比你的天赋还要纯粹一点。” “你能这么说，看来天祺是真的有天赋了。刚才，你们在玩捉迷藏？” “是啊，她躲到议事正殿去了。” “你知不知道，议事正殿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他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天祺犯了什么错？” “刚才我们发现，怀良被冰冻在金匮里，但是天祺刚刚出去，之前她还去过一个兰台之境。” “你不会想说，是天祺干的吧！” “你也想到了，不是吗？而且，青松的身世，是可以推翻的，换言之，怀良的血脉也许是真的天君一脉，这就意味着，怀良一样有继承天君的权利。” “不会吧！”白鹤散人轻摇折扇的手逐渐凝固，脸上也显露出紧张来。 “是这样的吗？你说的是天祺的动机？” “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开门见山。 “我能帮上什么？” “你是她的师父，利用幻境来问一下事实，最合适不过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亲自试试了。” “云然，你现在也学会心狠了啊！” 我只能微微笑了一下。 “事关怀良，我不得不试一试的。” “明白明白，交给我吧，有了结果之后，你晚上子时，看看肃政院殿外，我如果发出讯号，真的用红色的灯光，假的用蓝色的灯光。” “好，白鹤散人，多谢你了。告辞。” 既然白鹤散人愿意来，还是交给他吧。天祺对于这个师父，别说有多么的喜欢了。 我守在屋顶上，看着满天的繁星，一入冥界的天空。 真是在暗处的时候，不分什么时空，什么界层的。 “有结果了吗？” 苏禹一跃而上，给我披上一件衣裳。 “多谢，现在还在等，子时的时候。” “要是真的是天祺所为，你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吗？”苏禹认真地问。 “真的说不准。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的心过得好糊涂啊！” “为什么会这么说？”苏禹看向远方的寂静。 “好像我的心在逼迫自己干一些我本来不愿意干的事情。就算是为了庄绍这一个目标，我的心中也不痛快。” “你真的是一个十足的好人啊！非要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很残忍的话。” 苏禹坐在我身边，微微一笑。 “苏禹，你究竟还记得多少？” “不知道，活在当下就好。” 本来还想和苏禹聊一聊过去的事情，但是他的一句“活在当下”，断了我追问的念头。 “还有一会儿，就会有结果了。” “嗯。”苏禹淡淡嗯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知道吗？其实这段时间，天君也在暗中培养势力的，等两天之后，一切都会见分晓的。云然，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但愿吧，十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我吸吸鼻子，好像是有点着凉了。 苏禹拉近我，传递给我温暖。 “苏禹，其实我一度认为，我们的相遇，终究是劫难多了一些。” 他的神色一滞，有些慌乱。 “可能吧！但是都走到这个地步了……” 我举起双手，把他的耳朵用双手紧紧捂住。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先轻轻说了一句，看着苏禹毫无反应的样子，才继续说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迷雾重重 “苏禹，对不起啊！” 说完，我调皮地笑了笑。 他一脸的莫名，可能会觉得我很幼稚吧！ “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啦，看！” 突然，天空中闪过一条红色的光线。苏禹也点点头。 可是紧接着，又是一条蓝色的光线闪过。 “红色是真的，蓝色的假的。但是红蓝交替出现，这是什么意思？” 我拢了拢衣裳，心中的血液却流动地极快。 这个结果真的是出人意料啊！ “怎么回事？”苏禹也不理解了。 “红蓝交替出现，意思可能是，这件事情种有真有假，但是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是很难分辨的。要么我明天再去喝白鹤散人确认一下。” “有点复杂啊！” 苏禹望向红蓝光交替出现的地方，眉头微琐。 “是啊，真是复杂啊！每个人都是复杂的，组成的世界也是。” 我和苏禹回到地上。知道了这个消息，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还有一天的时间了，我的动作要快一点，先找白鹤散人确认信息，之后转达给云华，再来解开幻耳铃的秘密。 一天的行程真是安排的满满当当。 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我还是很有干劲。 苏禹同我一样，但是他想的是我捂着耳朵对他说的话。 苏禹不笨，说了什么，看嘴型是可以猜测出来，但是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因为之前的事情吗？ 其实大可不必，毕竟苏禹和云然，是写在姻缘簿上的，虽然云然好像不怎么在意这个身份的。 第二天的晨曦格外的耀眼，从窗棱格中透进来，照在我半梦半醒的脸上。 和苏禹，韩笑彤大国招呼之后，我就出发了，前往白鹤散人的位置。 “你你你，你是谁！”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暗道自己大意了，我慢慢转过身来，看向一脸警惕的天祺。 “原来是你啊，但是见我摔倒，还不来扶的那个人！” 我无奈地笑笑，“是啊，自己摔倒最好是自己站起来啊！所以我们没有去扶。” 天祺一步一步走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你这个无礼的人，包括苏禹也是。” “你竟然还知道苏禹啊！” 她冷哼了一声，“当年就是他，那个叫苏禹的，是不是抛弃了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庄落织？” “是啊，我听他们都这么说。” “他们是谁？”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你和苏禹是一伙的，我当然要小心一点。” 是谁给这个孩子灌输这样的思想的？ “天祺，我告诉你哦，其实不是这样的，那是庄绍的计划，只是借了你的母亲的口，囚禁苏禹而已。” “不可能的，我的母亲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可不能偏心啊，不能因为她是你的母亲，你就对她所有的坏的说法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哦！”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当时也在。” “是吗，不管这些了，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来找你的师父，白鹤散人。” “他现在被我的幻境困住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你说白鹤散人在你的幻境里？” “是啊，有什么不可以吗？” 不会吧，只是一天的功夫，一个孩子就可以达到如此的境界吗？ 把她的师父困起来。 “我也会一点幻境，你愿不愿意和我切磋一下？” “你也会，那好啊！小心也被我困进去。” 天祺的身上，有着与同龄小孩完全不同的气质。 “但是，我们要有君子协议，你不能暴露我会幻境这个事实，我也不把白鹤散人的行踪告诉别人，怎么样？” “随你吧。”天祺答应得轻巧。 我可不客气，我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孩子究竟有什么魔力，让白鹤散人出尔反尔，破例收徒？ 我一贯的风格，就是让其中的人身临其境，进一步攻击对方的心魔。 但是没有想到，天祺是和我一样的思路。 这下，就是看谁先从心魔中走出来了。 时间过得漫长，因为探索对方的心魔，也是需要耗费时间的。我们现在既是幻境中的人，也是给对方制造幻境的人。 这种消耗是巨大的，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走火入魔。 我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是决定和白鹤散人试试，有没有感应。 纵然天祺有实力，但是为我和白鹤散人的力量加起来，还是很悬殊的。 “好徒弟，你这是来救为师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啊！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打败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多少也是有故意的成分在，在天祺的幻境里，我不是也能看到她的想法吗？” “那你说说，昨天红蓝交替的光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我试过了，天祺在进入金匮的时候，怀良已经在里面了。但是她没有任何的作为。至于你说的，怀良的身份，我想她或许也是不知道的。” “不是天祺？” 这个答应更加的恐怖，难道之前的推论都是不成立的吗？这下有点令人焦虑了，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未知，没有调查清楚…… “喂喂，你既然来了，不如把我就出去吧！” 白鹤散人的声音传来。 “可以，但是你也得出一点力啊，不然我一定会被这个孩子记仇的。上次的事情就是。” “行，我知道了。” 白鹤散人的功力深厚，如果不是故意隐藏实力，确实让天祺以为，自己的实力很强很强了。 我和白鹤散人一同营造出，彻底包围天祺的一种幻境，加上白鹤散人已经观察过一顿时间，很快就解除了天祺制造的幻境。 等眼前的迷雾散开，白鹤散人和天祺都出现了。 “哼，师父，你为什么要帮别人啊！我明明是你的徒弟。” “可是她也是啊，你应该称呼一句师姐的。”白鹤散人算是正式的介绍我。 “别别别，我可不敢当，还是算了吧！小天祺，今天也看到你师父了，我没有别的事，先走一步咯！” 面对天祺，终究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吧！ 白鹤散人拉着天祺学习新的知识了，我赶往兰台之境。 路过庭前的往生树的时候，我驻足观望了一会儿。 这颗往生树，一定有什么秘密在里面，如果还是没有头绪的话，可能需要往生树的前辈来帮忙翻译一下了。 “云然，快些进来吧！” 兰台内院现在管治严格，云华和云实两个人亲自打理，还有除了怀良，其他人一律不可以进入。 “好。” 转身之际，我仿佛听到一阵银铃的笑声，来自往生树。 我一边往云华的方向走，一边回头，什么异常都没有啊！ “怀良现在怎么样了？” 云华关上大门，我问她。 “没有受伤，但是就是醒不过来。” 云华脸上的忧虑清晰可见。 “你那边有什么线索了吗？” 我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杯茶水喝下，“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 “走，和云实一块说说。” “天祺确实知道怀良被冰冻在金匮里，但是却不是他所为，你们知道这个意思吗？就是还有人有议事正殿后金匮的钥匙，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个人装进去，并且使用的是失传已久的冰冻之法。” 我一口气说完梗概，云实和云华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天祺，那会是谁？天祺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那里？” “这是一个好问题。” 我点点头，有太多种可能性，现在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了，更别说找出什么真相…… 第二百九十章 前辈帮助 “细思极恐啊！” 我看向桌案上，云实正在整理的案卷，问道，“有没有新的发现？我在冥界的时候，认识一个往生树的前辈，我可以去请教一下。” “云然，你过来看。” 云实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走到桌子边，上面是云实写得密密麻麻的字，“这是……” “我们把幻耳铃的声音，拟作古音的宫商角徵羽，现在能猜出一点内容。” “这些远远不够啊，到时候的大殿之上，恐怕不会有时间容我们细细解释的，有没有办法直接转化为现在的语言？” “只要准确的内容定下，完全是有可能的。” “好。”我知道云实说这个话的分量，我是充分的相信他的。 “我现在也去找一找往生树前辈了，这样的话，加上我们兰台的真实性和相关的证据，庄绍是很难逃脱的。” 云华看着我，眼中微微复杂起来。“云然啊，你这几年究竟遭受了什么啊！” “三言两语说不清啦，我并不觉得苦。” “那就好，那就好，这件事之后，你会回来兰台吗？” “可能不会了，因为的名字现在在冥界啊！” 我没有隐瞒，也没有给云华任何的希望，事实如此，我已经不是天界的人了，和这里的兰台，兰台里的人，也只能算作旧年旧事了。 “而且，有云华和云实一起管理兰台，我还是很放心的。” 言下之意是，我清楚自己，就算是回归了兰台，也未必能帮得上忙了，人多不一定是好事，既然现在发展前景良好，我还是不变打扰了。 日后要是想念，应该还是有机会可以回来。 就算是不方便，幻境中，还有一个兰台在等我。 我走出兰台内院，向往生树走去。 “往生树啊，往生树，你一定知道关于庄绍的秘密吧！”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出青松留下的幻耳铃，幻耳铃之间相互吸引，再次开始发出声音。 “去找一找你的前辈吧！” 我把青松的这只幻耳铃，一同挂在往生树的树枝上，细瞧之下，可以看出这一只比往生树上原来就有的，要古老很多，甚至是大小上，也有一点的差异。 我闭上眼睛，将手举起伸到空中，集中精力，在心中默念，“往生树前辈，云然此刻在兰台之境，现在需要您的帮助，您在哪里？” 我没有收到回应，继续催动意念，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得到了往生树前辈的消息。 “你来找我来了，马上，就过来。” 有了往生树前辈的这一句话，我心下也松了大半，现在离幻耳铃中的谜语，越来越近了…… 云华和云实远远的看着，怀良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还在卧室里酣睡。 往生树前辈体型巨大，自然不会真的出现在兰台之境，恐怕两个兰台之境，也不能容纳下往生树的树干的。 这次，出现的是那个红衣小子，见到我，他倒是分外的高兴。 “往生树前辈天天念叨你，现在终于可以来帮助你了，我的耳边都起茧子了。” 红衣小子，蹦蹦跳跳来到我的面前。 “这段时间不见，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啊！” “你是来调侃我的，还是来找信息的？” “往生树前辈，有没有让你带来什么话？” “他说了，通过你们院里这棵往生树，他就可以解出来的，但是，是需要时间的。” 红衣小子拜拜手，“至于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了。但是期间，你们一定要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到他。” “这个是可以，但是明天就是最后的时机，要是晚了的话，恐怕会生出变故啊！” 我心中对这个时间，还是很犹豫的。 我们的行动一定要比庄绍的快，才有机会，不是吗？ “安啦安啦，往生树前辈神通广大，他都无法解开的事情，那就说明，你们注定要失败了！” “你小子，可不要乌鸦嘴啊！你姑奶奶我来天界，就是为了这一件事，要是真的失败了，我可能会觉得，我的一生过得不太如意的。” 红衣小子跳起来，狠狠地拍拍我的肩，“不要对自己抱有保护心理，就不会觉得就算失败了，会怎么样。如果时刻想着要怎么保护自己，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是是是，你现在倒是很会说话了啊！” “好了好了，等着消息吧，你们也可以再试一试，往生树前辈也说，按照你的能力，也是有可能会解开的。” “好，我知道了。那你就在这里守着好了，我给你们设好结界。” 红衣小子一下子跳到往生树的树干上，开始冥想打坐。 我回头看向云华和云实，给出一个肯定的笑容。 “没事了，会解开来的。” “往生树前辈不亲自出现吗？”云实靠在门边，两手交叉在胸前。 “不了，要真的出现，怕是要吓到整个天宫的。” 云实明白过来我的意思，“那我们也只能相信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云实好像有一点生气…… 我看向云华的神色，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云然，辛苦你了。” “不妨的，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不打扰往生树解密吧，要不要一起到温悦心那里去？” “无事，去去也可以。” 云华和云实吩咐了几句，我们就前往执行司了。 回到天界之后，我还从来没有到执行司里面去看过，十年了，执行司既没有改革，也没有别的变化，和记忆中的完全一样。 门口两人见到是兰台之境的云华，还有一如既往扮作小厮的我，很快地让出了路。 执行司这里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到处都是红色的影子。 “你们怎么亲自来啦？” “明天是个好日子啊！提前来看看你，也不会被人起疑。” “什么好日子啊！云然，你说这话的时候，是在调侃我吗？明知道不会有一个好结果，还特地跑来祝福？” 温悦心大大咧咧，一只肩膀搭在我的肩上，好不亲昵的样子。 “算了，还算你有良心，愿意来我这里。” 温悦心直接领着我和云华，进入温家的祠堂。 “等一下，这里不是你们执行司的禁地吗？” “是啊，以前是的，但是和庄绍达成交易了，不干涉他的行动，这里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要是执行司和肃政院刚起来，肃政院一定会胜利，但是代价往往太大，所以庄绍选择这样的方式，也是合情合理。 “坐下吧！云华姐姐也别客气了。” “是啊，我最近瞧着云华师姐，都没有说话的伴，正好拉过来一起来聊天。” “你们倒是有好兴致啊，我这颗心至今都没有放下来。”云华长叹一口气。 云华和温悦心也算是熟人，所以并不拘束。 “发生什么了？” 温悦心敏锐的直觉，捕捉到一点不寻常的言下之意。 “怀良的事情，和天祺有关，但是罪归祸首，却不是她。” 我看着温悦心疑惑的眼神，继续说道，“昨天，我拜托白鹤散人试探过天祺，天祺是后来进去的，在进去之前，怀良就已经是被冰冻在里面了。” “但是如果不是天祺，她之前出入兰台之境也很可疑。” 温悦心凝眉，“云华还记得怀良大概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吗？” “大概是在中午的时候，我和云实在兰台找了有几个时辰的。” “那，门口的侍卫是，说天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也是在发现怀良失踪之后，然而我们在寻找的过程中，没有看到有天祺的踪影。” 温悦心给我们倒上茶水，冷静地分析道，“是啊，这就有问题了。天祺为什么无缘无故来兰台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最后一顿晚饭 天祺的事情确实很难解释得通，“会不会有人假扮了天祺，混进我们兰台之境的？” 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云华和温悦心脸上都有一些诧异。 “不会吧！要真是这样，会是谁能这样做呢？” “要说怀良的身份，其实还有一个人是有威胁的。”我不是在危言耸听，云华和温悦心都能感觉到。 “你不会是想说天君吧！如果青松真的是天君的血脉，其实是轮不到允泽上位的是吗？” 我重重的点点头，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想法。 “天君允泽这些年，暗地里，动作是不小的，庄绍没有追究，无非是相信自己的实力，是允泽几辈子也不可能达到的。还有我听说，允泽和庄落织的感情并不好，时常吵架。” “其实可想而知啊，当年天君允泽娶庄落织，也是因为形势相逼，容不得他拒绝。” 我看着温悦心，“温姑娘，现在芳心所在何处啊！天君允泽那里是不可能了。” “我还是光棍一辈子吧！左右看来看去，这天宫里，也没有什么好货色。” 温悦心微微崛起嘴巴，分外可爱的样子。 “真的假的啊！” 她狠狠看了我一眼，“我是没有你这么好命，苏禹对你是始终如一啊！不像我们，这样的波折……” 温悦心长长叹息。 “其实我和苏禹，虽然是写在冥界的姻缘簿上了，但是我们的关系，更像是亲人一般的相互照顾，而不是伴侣。” “哦，快说一说，这么回事啊？”温悦心想八卦的心，立刻燃烧起来。 “我们的事情也没有很顺利。本来我已经下定决心，忘记前尘，和苏禹一同开始新的人生，但是偏偏不凑巧的是，在我要喝下孟婆汤的时候，我看到了师父莫云的灵魂，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后来就有了我受下十一道天雷的故事。” 温悦心和云华都是头一次听到，原来我还有这样的经历，都是瞪大了眼睛。 “那还真是不凑巧啊！”云华眼中闪过心疼。 “后来我和苏禹的距离，好像一直都控制地很好，不近，但是也不疏离。”回忆这段过往，我还是觉得心中对不起苏禹的，至少我好像不止一次让他失望了。 “那还蛮神奇的，其实你的师姐云华，和司命，也是有一些若即若离。” 温悦心把话题的重心转向云华，她脸上似有红晕，但是神情淡定。 “兰台劫难之前，司命因为得罪了上天界的人，所以被困在自己的殿内，不管我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打开。后来某一天，们突然就开了，同一天，天界和上天界的通讯也断了，司命才被解救出来，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是不能说话的状态。” “司命心中对你是有感情的。”对于上天界，我显然知道更多的内幕。 “我知道的，司命也坦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这般的原因。但是我怎么能够接受，他利用你的消息，去和上天界的人做交易，就为了和我在一起？” 云华是很有原则的，从刚刚她说的话，就可以看出。但是有些事情就是没有办法的。 “云华姐，那你会原谅司命吗？” “也许会吧，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 云华也是天界与我至亲的人，有人为我思虑至此，我还是分外的感动。 “云华姐，相信我，我一定会没事的。就算是没有司命的消息传递，我的另一重身份终究是要暴露出来的。反而是司命，他在之前的时候，就一直有在点醒我。” “但愿如此吧！” 从前到现在，大家好像都变了，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变。 温悦心是打算在明日之后，一辈子，守在执行司，做好本职工作，天宫一切有条不紊就是最好的结果。 云华的话，可能感情上还要挣扎一下，看司命的行动了，日后，她还会是兰台之境掌门人的姐姐，也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而我呢，还是乖乖回到冥界吧！ 你看，有些人，有些缘分，总是会分离的，一次又一次…… 但是这些年，让我清晰地明白一个道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说了这么说，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吃过饭，要不正好就在我这里吃吧！” 温悦心热情好客，尤其是对亲近的人。 “可以啊，没问题。时间不多，明天就是一切见分晓的时候，我们还要好好安抚你的心情啊！好歹也是真的要走一趟流程的。” “行，真是服了你了，明明是过来蹭饭的，非要说的这么好听。” 温悦心大大咧咧的同时，嘴巴也不留情。 我笑得开心，不管怎么样，无忧无虑，还是万劫不复，都会有一个结果的。 “小悦心，你知道吗，明天你一定要早起哦！会有专门的人，来给你梳妆打扮的。” “知道知道，这些锦儿都特别吩咐过了……” “还有还有，明天可能会走很长的路，还是穿一双自己合脚的鞋子，反正是在被裙摆遮住的，没有关系。” “哎哟，云然，你还是好好吃饭吧！以前也没见你这般啰嗦。” “不不不，你别嫌弃我啊，其实我是真的担心你的！” 温悦心作为明天婚事的新娘，当然是万众数目，但是同时，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啊！ “喂喂！” 温悦心停下手中的碗筷，看向云华，似在询问，“云然没有事情吧？” 云华笑了笑，只是点了点头。 “温悦心啊！你我相识的日子不长，但是你也是我的好姐妹，我们计划在你的婚事上这样闹场，其实我很过意不去啊……” “云然，你没事吧！说什么胡话呢？” “温悦心，我好舍不得你……” “云然，你今天是怎么了，醉了？” 温悦心再一次不解地看向云华。 “她可能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吧！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其实在事情结束之后，她要回冥界的，之后见面的日子就少了。” 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到，这是天宫的最后一顿晚饭，就觉得一切都好舍不得。 “好了好了，云然，就算什么见不上面，你们兰台应该也有什么能够通讯的工具吧！办法总是有的。” 温悦心像是哄一个孩子一样。 “好，一定要通讯哦！”我的感情其实很单纯，不管是在哪里，只要安然无恙，从对方那里得知近况安好，我就心满意足的。 温悦心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来，好好吃饭。这个红豆糯米糕，你还记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这是温悦心某天夜里，来到兰台之境，我亲自为她做的，没想到她还记得。 “惭愧惭愧，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下过厨了……” “那还等什么，反正这里随你用，你现在想的话也可以啊！” 我立马来了兴致，“那好，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突然有了新的念想，也许你可以在这里留下一张配方，要是谁想念你了，做一道配方上的菜品，也不错的样子。 我辗转了一点路，找到了执行司的厨房。 “云华，云然真的会回冥界？如果不是真的见不到，她应该也不会这般情绪激动，甚至是在这一天的时候，我们三个恰好聚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晚饭？” 温悦心察觉到我的行为，有一点冲动，云华也是心思细腻的人。 “的确，但是谁也无法知道，现在的云然在想一些什么了，她有了一段自己的经历，确实成熟了很多。” 云华这样评价我，如果我听到的话，可能会愣在原地吧！ 但是这话说的没错，任何人走过这么多路，都会成长很多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第二百九十二章 往生树秘闻 我利用执行司厨房的现有的食品，简单地做了一盆珍珠椰米，算是一个饭后的甜点。 顺便写了一张配方表，放在桌上。 “来来来，快来尝尝这个珍珠椰米！” 我端着一个大盆出来，给云华和温悦心分别舀了一碗。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这两人津津有味地吃着，心情也是大好。 “云然，你竟然不去当一个厨师，真是可惜了！” 温悦心感叹道。 “是啊，味道真的很好，甜甜的，但是不腻，爽口留香。” “你们吃的开心就好啦，至于厨师，可能要等下辈子啦！” 我自己调侃自己，专业的事还是需要专业的人去做，我虽然有拿得出手的好菜，但是没有经过正统的烹饪，是入不了大众的眼的。 “哈哈哈，你从前可不相信这些。” 温悦心一边嚼着珍珠，一边说。 “我知道啊，但是怎么说呢，就是因为不相信，所以议论来生，才不会觉得有什么压力啊！” 温悦心也给我舀了满满一大碗。 “加油吃，可不要浪费了！” 是啊，不行的话，我带回去也给苏禹和韩笑彤尝一尝。 我们三个人说说笑笑，倒是很开心，但是正是这样的肆意，越是会害怕接下来的未知。 我回到肃政院，因为有着庄绍亲自请来的身份，所以门口并没有为难我。 “苏禹，关于庄绍的秘密，明天云华和云实会带过来的。” “好的，我知道了。” 苏禹这边临时搭建的架阁，上面突然多了很多的档案，韩笑彤解释道，“今天庄绍刚刚运过来的，说是今天要整理完。我大致看了一下，里面涉及的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有一点需要注意的，就是这个了。” 顺着韩笑彤的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册档案，上面写着“往生树秘闻”。 “啊！”这！ 我惊呼出声，“你是不是也觉得挺奇怪的？为什么天宫里会有这样的东西？” “是啊，天宫只有一颗往生树，就在兰台之境里，它的年纪比较小，还有秘闻啊！” “恐怕说的，是你常常念叨的往生树前辈了。” “苏禹，我可以看一下吗？” “可以，庄绍没有限制。” 得到苏禹的允许，我从架阁之上取下，翻开第一页读出来。 “往生树，一种游历于世间的神树，可以贯穿时空，也可以控制人的心神。往生树界有一个最最年长的前辈，其年龄不知多少岁矣，博古通今，无所不晓。” “这说的就是往生树前辈啊！天宫竟然还有记载？” 我继续念下去，“凡是之后往生树的衍生，皆是往生树前辈之子孙。” “往生树上盛产幻耳铃，因为地域等分别，会出现不一样的发音，唯有前辈一人可解。” 这一条条的信息在我眼前掠过，越看越觉得震惊。 这个往生树前辈恐怕之前瞒了我不少东西啊！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不过是往生树前辈的一个过客，能帮助我良多，我应当感激才是。 我合上小册，把档案放回原位。 “云然，你怎么不看了？” “无妨。” 我笃定地说，既然往生树愿意回来帮助我，我相信他是心怀善意的。不然也不会花费十年的时间，教我自然之术。 其实我是出于被动中的，现在我除了相信，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 第二天，这场众仙期待已久，或者说是观望已久的婚事，即将开始了。 众仙也难得可以有一个清闲的日子，所以基本上都是兴高采烈的。 今天新郎官长彦，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柔情，不知道是穿上了大红色的礼服，所以衬得整个人都是柔和的。 因为长彦本来就是肃政院的人，所以我们反而是方便的。 庄绍今天也穿得比较正式，精神抖擞的样子。 天君和天后，一种仙人早早得就聚集在肃政院的院子里，庄绍把殿内的位置让给天君天后。 “天祺，今天你的师父白鹤散人放你假啦？”庄落织温柔地问天祺。 “母亲，现在我的幻境可厉害啦，师父说我很有天赋，说我是他收的随后一个徒弟。” 天祺说的欢喜，庄落织听到自己的孩子有这样的造化，眉开眼笑起来。 我刚好就在不远处，听到天祺这样说，在心中腹诽白鹤散人，他究竟用这句话骗了多少女弟子？ 怎么从前没有看出来，白鹤散人竟然是这样的人？ 原来千里之外的白鹤散人身形一顿，吸吸自己的鼻子，“哎哟，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真的是最后一个徒弟了，正好一千个，我真的可以退休了……” 可是他知道，就算说了，也没有会相信的。 “庄绍大人，等一下，长彦把温悦心接到议事正殿，我直接去那里守着了。” 天君对着庄绍说。 “好，辛苦天君了。” 不管怎么说，能有天君亲自操持，也是一种荣幸。 长彦这里收拾妥当，就准备出发执行司了，我们也一同跟上。 兰台之境的云华和云实还没有出现，我一直在观察。 “走吧！”韩笑彤在旁边轻轻推了我一把，我反应过来，跟上大部队的脚步。 在庄绍打开金匮之前，我们就是有机会的，我一定不能慌张，我这样对自己说。 “来咯，新娘子出来咯！” 众仙把前面的视线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只能站在远远的后面看着。 庄绍之前是对长彦和锦儿等人起疑心的，这段时间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今天很有可能，庄绍会下手。 锦儿的锦音阁是管理天宫礼仪的，现在忙着不见踪影。 长彦脸上也很自然，看来是提前练过了，甚至连微笑的弧度，也是从有到尾没有变过的样子。 长彦和温悦心通过一根红色的绳子连接着，两个人并排着，往天宫议事正殿的方向走去。 “恭喜恭喜啊！温悦心现在也终于是嫁出去了！长彦的前途无量，两人也是般配地很，哈哈哈。” 不知道，哪一个仙人开始吹嘘，接下来，就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吹嘘声。 不亏是官场里混的人，知道什么是顺势而为，这样反而不会引起注意，倒是那些莫口不言的人，往往会成为众矢之的。 比如说，无忧。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刚才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流转，我才注意到他。 不过是十年多的功夫，现在看无忧，好像真的苍老了很多，我一直知道，庄绍手中可能有尚言司的什么把柄，所以无忧才会听话，但究竟是什么呢？ 我和他眼神交汇了一会儿，他像是有什么话想说，我只能先装作不认识他，之后再做打算。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的议事正殿，韩笑彤小声和我说着话，“云然，往生树那边还来得及吗？” “可以的。” 我始终相信这一位慈祥的老人，会履行自己的承诺的。 天君已经是等候多时了，“大家终于来了，这里一切都布置妥当，请大家就做吧！” 这次和以往不同，本来众仙都只能是站着，现在殿中已经摆满了椅子，天君的意思就是大家随意落座了。 至于人数不够怎么办？当然谁快谁就有座位了。 我们没有这样的担忧，因为庄绍的位置在上面，而我们只需要安分在站在旁边。 众仙一哄而上，抢位置是要抢的，但是都给今天的一对新人让开了路。 长彦和温悦心在众仙的祝福和掌声中，一步一步登上中间的圆台。 “今天是肃政院长彦和执行司温悦心大婚的日子，本天君先献上诚挚的祝福，接下里的仪式，还是交给锦儿来继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一出戏码 众仙将目光转移到锦儿的身上，从早上到现在，刚刚出现在众人视野。 “那大家先安静下来吧，我们的婚礼仪式马上就可以了，现在还有谁没有到场呢？” 锦儿的话音一转，看似好像是在调节气氛，却是将兰台之境缺席的消息，用这种方式呈现出来。 我在心中暗叹，这一招走的实在是妙！ 现在众仙的目光也集中在兰台空缺的椅子上。兰台是没有理由不来的，何况兰台和温悦心还有旧情在。 要是之后兰台的云华云实突然就出现了，一定会引起众仙的注意。 锦儿一边是在为兰台争取时间，一边将婚礼悄无声息地进行下去。 “好了，庄绍大人作为长彦的师父，要不要说上两句？” 庄绍复杂地看了锦儿一眼，视线没有多坐停留。 “长彦，今日本是你的大婚，我理应祝福，但是我最近发现你有一些不太对劲。” 长彦一袭红衣，说的不紧不慢。 “师父，不妨您来说说，我有哪里不对劲？” “哈哈哈，现在说出来不好吧！你的新娘还在旁边呢！” “庄绍大人！”温悦心也不管事什么礼节了，直接掀开自己的红盖头。 “庄绍大人，您这是吊着我的胃口呢？我温悦心一向喜欢直白真诚一点，要是长彦有什么问题，请尽早说出来吧！” 温悦心这话不假，哪有在大婚之日，还在一再隐瞒的事情？ 众仙把目光转向庄绍，没有几个人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 长彦是肃政院出来的人，怎么会有问题。 “长彦，我最近发现，你和锦儿走的很近啊！” 庄绍的一句话，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我之前倒是也有耳闻，好像长彦和锦儿确实关系不错，我当时都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了，但是现在看来，长彦突然要娶温悦心，这一定是有问题的。” 温悦心突然撒开手中的红色绸缎。 “长彦，这话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我也是难得看到温悦心生气，愤怒的样子，表情管理很到位啊！ 那种得知自己的丈夫，竟然有别的情况时的，隐忍，不安，愤怒，展现的淋漓尽致。 “温悦心，你不要乱想，我和锦儿本来就没有什么的，只是因为同是庄绍手底下的人所以来往频繁了一点。” “这话问问谁会相信，你自己也没有办法说服吧！” “我有办法！” 殿外有一个声音传来，正是兰台之境的云华和云实。 我心中暗暗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赶得上了。 “云实，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兰台有专门的工具，可以检测出，其中是不是有人在说谎。” “哟，那真是神奇，有这样东西，我看天宫里谁还敢说谎不成？”仙人们纷纷赞叹，为什么有这样的东西，不早一点拿出来看看？ 云实从袖中拿出一个类似镜子一样的东西，“为了让大家相信，请一位兄台来试一试吧！” “母亲母亲，我想试试看！那个镜子好好玩啊！” 天祺扯着庄落织的衣角说道，“云实，麻烦你了。” 得到自己母亲的允许，天祺一下子跑到云实的旁边。 云实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似在说“云华有事，等一下会来的。幻耳铃已经妥当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一切都准备好了。 虽然计划和实施上，终究是有差别的，我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该有的资料都收集好了，接下来就看我们有没有这个命了。 天祺接过云实手中的小镜子，对着自己的小脸照起来。 “小镜子啊小镜子，你快来告诉我，这个大殿之上，是不是我是最年幼的？” 天祺很聪明的问了一个大家都有答案的问题，天祺确实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小镜子不会说话，但是发出了一点红色的光。 云实解释道，“红色，极为真实，若是蓝色，是说了谎。” 我脑中突然想到白鹤散人，之前好像也是用了这个对应法则，不会和白鹤散人也有关系吧！ “我再说一句，这个小镜子是会认主的，谁有缘，谁就是它的主人。” 天祺在台上笑起来，“那还用说吗，这一定会认我为主人啊！” “天祺，不得无礼！”天君的语气中微微带着怒意，他感觉这个孩子好像不简单，无论是谈吐，还是胸怀里的自信，都让这个去往凡间四万年历劫的人，惭愧不已。 但是就是这些的惭愧不已，让天君允泽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父亲，孩儿只是觉得有缘而已。既然已经验过真假了，接下来的事情吗，就交给长彦哥哥吧！” 天祺也不希望自己的父亲生气，她早早地就发现了，只要自己有什么让天君不悦的举动，之后自己的母亲，也就是天君和天后就会大吵一架，这样的情况不止发生了一次。 所以天祺收回了自己喜悦的心情，回到自己母亲身边。 长彦在大殿之上，对着镜子说了一句，“我，长彦，与锦儿，只是同事关系，从未僭越。” 大家都在等着镜子的反应，从镜面之中，散发出红蓝交替的光芒。 “红蓝交替，是不是说明半真半假？” 有的仙人猜测道，云实点点头。 “可是半真半假，我们哪里知道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 我在心中调侃，白鹤散人这个家伙！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东西就是白鹤散人的把戏了，但是这个东西，是专门给天祺的吧！ 为什么要绕过这个一个大弯呢？ 天祺也一定是感应到了镜子里面的玄机，所以才会说“这一定会认我为主人”这样的话吧！ “长彦，你话说清楚，不然，我当场收拾你。” 温悦心怒目圆睁，众仙也是头一次见到温悦心愤怒到几点的样子，都不敢说话了。 长彦连忙摆手，“不不不，你先别冲动。就算我和锦儿是有一段感情又如何，你之前没有一段感情吗？温悦心，你要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 长彦话中，在暗射向当朝的天君啊！ 温悦心和天君之前的过往，十年的时间，大家虽然都当做是一个不可说的事情，但是心中对于当年的情况，还是有怀疑猜测的。 场中，温悦心和庄落织的神情都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长彦，今日是你的大婚，我要是和温悦心还有什么，哪里还轮得到你？” 天君也有一点愤怒在燃烧。 “天君，你敢对着这个镜子说吗？” “长彦你不要太幼稚！” 长彦转过身来，“温悦心，你可看到了，现在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被抛弃的人啊！哈哈哈哈！” 长彦大笑起来。 温悦心平时不会怎么样，但是真得急红了眼，是会拼命的！ 她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抓住长彦的衣领。 “你今天是想摊牌是吗？我倒是可以陪你啊！还有你，锦儿，这里不太好动手，不如移步殿外，你要是不敢，就对着镜子说一遍，看看你的真假吧！” 众仙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不是长彦和温悦心的婚礼吗。怎么会突然间多出这么多的事情？ 温悦心的皮鞭在手，小镜子随手一甩，偏偏是正好就落到天祺的手中。 就在众仙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温悦心，锦儿和长彦已经落到殿外，意识一番激烈的打斗。 这都是年轻人自己的事情，好像别人都无法阻止。 但是说实话，确实破坏了礼节。红色的绸缎静静的躺在地上，显得分外的无辜。 天君的眉头紧紧皱着，他在想，现在还能怎样收场呢？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波未平 现在这个情况，好像这个婚是结不成了。 且不说，这三人最后打斗的结果是什么，要是有人伤着，该如何是好？ “这下是什么意思，锦儿也是变相的承认自己和长彦的事情了？” “哎，真是乱啊，好像天宫的婚事，都是不太寻常的。” “你小声一点，被天君听到，你还想在天宫里混下去吗？” 众仙议论纷纷，显然是这样的八卦，比平平无奇的婚礼仪式有趣多了。 庄绍一脸凝重，他看向天君，“天君，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今天这个婚礼是没有办法进行的，还是把温悦心和长彦的名字，在姻缘簿上取消吧！” 天君知道，庄绍为什么会命令长彦娶温悦心，无非就是在拉拢实力而已。 但是对天君自己当然是不利的。 所以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局面，对于天君来说，反而是有利的了。 “天君，要不然，还是我来主持吧！” 没有等天君同意，庄绍就已经自己站起来，像是从前作为三司之首的时候，那版的气魄又回来了，众仙看到也停下了七嘴八舌的心思。 “大家稍安勿躁了，既然温悦心和长彦都没有做好准备，不如我们稍等片刻，我正好有事情要宣布。” 庄绍的行为，我并没有预料到。苏禹也是脸上凝重，但是没有其他的话。 “庄绍大人，你要宣布什么事情？”事实证明，有地位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群狂热的“追随者”的。 “我今天是想解开从前的一个秘密。但是我现在还在等一个人的出现。” 庄绍看向兰台之境的云实。 我的眼皮一跳，霎时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怎么庄绍会把目光放在兰台之境上，不应该啊，我们一直都是很幕后的工作，竟然会被庄绍怀疑？ 云实也是没有想到，庄绍会突然提到兰台之境，还是很沉稳地回应。 “庄绍大人，那你是想说什么？和我们兰台之境有关？” “当然了，你的师姐，为什么这个时候没有出来呢？” “哦？庄绍找我的师姐是有什么事情吗？师姐云华因为怀良的原因，所以没有过来。” “那真是不凑巧啊，我正是在找怀良呢！” 庄绍语气平淡，却有一种力量，把人往内心恐惧里拖去。 “怎么说？怀良和庄绍大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吧！” “不不不，怀良的事情和我们之间的所有人都是有关系的。” “庄绍这话是什么意思？怀良只是芍药仙子暂时托付给兰台之境的一个孩子而已，庄绍大人，我们兰台之境，还是希望怀良可以，安安分分的长大，不要像之前的云然一样。” 我差一点没有站稳，好你个云实，小子，现在学会调侃我了。 “哈哈哈哈，既然云华没有来，我派人去请吧！而且这次事关重大，云实你护不住怀良的。” “庄绍大人您究竟要做一些什么？”云实很不理解庄绍的行为。 我们今天所有的行动，都只是为了庄绍的制裁，可是怎么有一种被人先发制人的感觉？ “不用麻烦的，我来了。” 云华适时的出现在殿外，手里牵着怀良。 两个人一步一步向里面走来，我看到庄绍眯起了眼睛。 想阻止也来不及了。该怎么办？庄绍好像很了解我们的行动啊！连云华什么时候出现都算得刚刚好。 “庄绍大人，不如先把你的事情解决，再来解决怀良的吧！现在不止您一人有疑问，我们的怀良也有。” “哈哈哈哈，那可真是热闹啊！” 明明是一场婚礼的，怎么突然变成会审的现场了呢？ 众仙并不了解其中的关键，都是吃瓜的状态。 “好，那我先一步出来说明这件事吧！天君，还要麻烦你，亲自去打开后面的金匮。” 天君也是神色莫测，直觉告诉他，如果让人庄绍的行为，一定会出事。天君本能的拒绝，“庄绍大人，金匮乃是天界重地，今日这么多的仙人在场，恐怕不太和适宜吧！” “不合时宜？我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因为这件事触及到你的天君地位，所以你不敢打开是吗？没关系，我这边也是有钥匙的！” 庄绍显然是想好了怎么对付，直接亮出底牌。 “庄绍大人，你真是放肆了！这些年，我一直在纵容你的行为，但是你不要太过分了。金匮是历代天君亲自管理的，你一个下臣，怎么会有金匮的钥匙呢？” 天君的手紧紧握紧，金匮如此秘密的地方，竟然庄绍是有钥匙的！庄绍隐藏的真是深啊！至少几万年了，天君都没有察觉，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自由进出金匮。 难道，之前怀良的事情，也是因为庄绍？ 天君的脸上闪现过慌乱，眼中是被人推到谷底的绝望。 “庄绍大人，你要是想当上天君，您就直说吧，我倒是可以考虑让给你这个更有能力的人。” 敏锐的人都是一下子猜出来，天君已经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了，看来庄绍手中有绝对致命的证据啊！ 我心中忐忑，心脏没来由的一抽一停，只能站在原地，深呼吸。 苏禹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扶着我坐在地上，并且把灵力穿过来，试图缓解我的痛苦。 但是苏禹传过来的灵力，与我身体里的气流，竟然是呈现出了对抗的形式。苏禹也感受到这个问题，及时地停下了手。 韩笑彤走到我的身边，“要不要带你去药仙那里看一看？” 我轻轻摆摆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会没事的。” 望着苏禹和韩笑彤着急，担心的眼神，我还是坚定地点点头，“没事了啦，我只是有点喘不上气来，这一发生的太突然了。” 天君和庄绍还在僵持，好像没有人妥协。 “天君，您说这话是不是晚了一点，你要是真心想，早就会让出这个位置，给更有能力的人，可是你因为自己的贪念，一边依附在我身边，一边又是培养起自己的实力，分明就是想与我抗衡，对不对。” 天君只觉得被当众狠狠的打脸。庄绍说得是句句实话，天君的神情有一点奔溃了。 “义父，您在说什么啊！” 庄落织站出来，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天君的天后，要是天君出事，她也不会有好下场，好名声的。 “庄落织啊，我的心思，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当然只是针对天君一个人啊！你和天祺都会没事的。” “不不不！” 庄落织嘶吼起来，数十年来，在众仙面前的形象瞬间崩塌。 因为她就在刚才，感觉到庄绍的不怀好意，说是天祺会没事，无非就是想将天祺边恒第二个允泽吗？ 不行，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庄落织紧紧的抱着天祺，一脸警惕地看向庄绍。 庄绍皱了皱眉，“庄落织，从前那般对你，你都忘记了？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记住啊，你这条命都是我救回来的！” “那是从前，那是从前，你自己也说是从前的，我这些都已经还清了，按照你的指令嫁给了天君，现在还要我干什么？” “等一下，庄落织，你再说一遍？” 庄落织的话，回荡在众仙的耳朵中，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 果然天君和庄落织的事情就是有问题的！ 现在庄落织是在摊牌了吗？是想说，自己的婚事也是庄绍所逼迫的，就是因为庄落织是庄绍救回来的义女吗？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猜测终究是猜测，黑白就在庄绍和庄落织的话语中颠倒。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波又起 “庄落织，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当初让你嫁给天君，真的是因为我，还是说是你自己想满足自己的贪念，成为这个天宫的天后？” 庄绍这只老狐狸，说起话来，就是容易让人信服。 庄落织怔怔地望着自己的义父，一点都说不话来。 “你后来因为清誉的原因，天君允泽答应娶你了，但是婚后，你的野心越来越大，对不对？你开始期盼得到这个男人的爱，但是允泽心中很清楚，多少是中了你的计谋，又怎么会真心的对待你？” 在众仙听下来，庄绍如同一个说书先生一般，说着古老的往事。 “后来你发现自己怀孕了，试图用这个孩子来缓和两个人的关系，但是依旧没有好转。所以你将自己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全部放在天君允泽的身上，后来你们大吵，你们殿外的小仙都是知道的。” 庄绍现在是把庄落织的心思瓦解开来，然后像是写好了状词，全部摊开在众仙的面前。 这让庄落织如何再面对自己的这个身份啊！ 我一个外人，都觉得庄落织太可怜了。 我的情绪依旧在起伏，我甚至到了不自觉要吞咽口水的地步。 苏禹发现之后，给我递来了一杯水。 我拿在手里，连杯子都是在颤抖的。 我闭上眼睛，缓缓感受身体里血液的流走，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只要能找到问题所在，一切都是有办法的。 庄落织瘫软在地，手中紧紧抱住的天祺也慢慢松开来。 天祺一个孩子听到这些，我真的好像去捂住她的耳朵。也许小小年纪，不应该承受这些折磨的。 庄绍很明显，是把天君和庄落织规划如白眼狼的队伍，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劣迹斑斑的事情摊出来…… 天祺眼中似有泪水，她跪在庄绍的面前。“扑通”一声，好响好响。 “庄绍大人，我的母亲和父亲都是好人，只是在有些事情迷失了道路，请你原谅他们好吗？” “好人，也许在你眼中，他们是好人吧！一个呢，是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实力，然后另一个，是想甩开自己从前的身份，飞上枝头做凤凰，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庄绍没有恼怒，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只知道，或许我的母亲还是爱我的，要是你觉得她碍着你什么事情，我会带着我的母亲远走高飞……” 天祺这个时候格外的镇定，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小孩子呢？连说的话都是不紧不慢，没有丝毫的停顿的。 后生可畏啊！ “远走高飞？” 这是轻轻笑了一下。 “天祺啊！这个世界上，不是你逃避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我欣赏你的胆量和勇气，你也有谋略，但是还是投错了胎啊！跟了这个没有前途的母亲，你怕是没有出头之日的的。” 天祺抹抹自己的眼泪，哭腔明显。 “庄绍大人，您说，您想这么办？我一个孩子能力有限，但是我还有时间可以回报你的。” “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要去为难一个孩子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亲自看着，要说你觉得不对，可以当场说出来，但是如果你也觉得自己的父母做错了，你就不要干涉我惩罚他们了。” 我有些生气，庄绍明明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让天君一夜之间，失去自己的地位和权利。 还说的这版好听，是说给谁看？给下面大片大片的众仙吧！ 舆论被众仙掌握，对于庄绍来说，就一切都好办了是不是？ “天君，现在你还是乖乖听话，打开后面的金匮，让大家看一看，里面有什么吧！” 庄绍说完一个转身，看向云华和怀良。 “这里面，云华，你的疑问也会被得到解决的。” 庄绍到底是知道多少的事情啊！为什么连这一点都可以这样笃定的说出来！ 我不住的喝完手中的水，苏禹递来一杯又一杯…… 天君没有挣扎，而是乖乖听了庄绍的话，把后面的金匮打开。 “这里就是金匮所藏之地了。”天君叹出一口气。 “庄绍，你知道什么，你就说吧！反正我已经接受了。” 天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放弃，是为了博得庄绍最后能够手下留情一点而已。 庄绍扫了一眼天君，很快就转开了。 本来正殿中，天君天后的椅子已经被搬走，现在众仙都可以看到后面的场景。 “哇，真是打开眼界了，那是用纯金打造的吗？” “是啊，看看这金子的光泽，真是令人想摸一摸啊！” “快醒醒，现在可不是你可以幻想的时候，你看看庄绍和天君的神色，还是端正的做一个吃瓜群众吧！” “你怎么这么没有胆量，说上几句怎么了，相信天君和庄绍这一点气度还是有的。” “是是是……” 台下几个靠前的仙人和后面稍微远一点的仙人，传递着最新的进展。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个就是天君所管理的金匮，当着大家的面，你亲自打开吧！” 庄绍没有自己打开，还是留给了天君最后的体面。 天君自然明白这个意思，拿出钥匙，在众目癸癸之下打开。 “天君，不如你自己来说一说，这里面都是一些什么东西。云实，你帮忙把镜头用原录灯记录一下好了。” 庄绍的思路很清晰，在场中敏捷地指挥下去，一切都是按照庄绍的安排走了，我们之前所计划的一切，到现在还没有展开。 但是事关怀良的失踪，还有莫名的出现在金匮里的事实，我们不约而同，都决定先了结这个细节之后，再重新继续我们的计划。 “这里面是我小时候所用的东西，因为后来被前任天君派往凡间历劫，所以有一段时间在天界是空白的。” “和大家都相关的，只有一张照片。” 天君手中直接拿上那张躺在金匮底下的照片，我暗道，那古老的证据啊，就被这样直接上手拿起，我的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但是说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吧！ 云实适时的调转镜头，把天君手中的照片呈现在所有众仙面前。 “这是谁啊？中间那个是比较好认的，看样子是上一任，年轻时候的天君吧！” “我瞧着也是，那这张照片有点年纪了。” “对，没错，上面的是我的父亲，上一任的天君。但是他手中的孩子却不是我。” “那个时候，我已经是被派往凡间历劫了。”天君低垂着头，像是被关押的最烦，陈述着自己的事实。 “可是一张照片，不能说明什么啊！” “大家仔细看，后面的字，也可以看出，他手中怀抱的孩子是青松了。但是你们看青松的脚背上！” 天君知道现在在庄绍面前的一切把戏，都是徒劳，所以干脆全盘托出，但是他也留了一个后手。 众仙把目光看向青松的脚背，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可是，不是干干净净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的仙人说道。 而有的仙人，联想到很久之前，青松和尚言司的司主的关系，恍然大悟起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快一点说啊！” 其中有一个仙人跳出来，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引得其他的仙人催促，快点说出端倪。 “问题就在于上面什么都没有！你们莫不是忘记了，青松当年是怎么死的？” “当年……” 众仙随着那个仙人的话语后，开始回忆这段远古的往事。 第二百九十六章 身份反转 现在是展现我们兰台作用最好的时机了。 因为这些，在兰台的档案库里，是真真实实的记载着的。 云实当然也想到了这个机会，原录灯一转，进行了分屏的操作，一小块地方留着呈现这张照片，另一块大的地方，调取出来当年的画面。 画面中，青松的身份受到了怀疑，甚至牵扯出一段上一任天君年轻的时候所犯下的错误。 周九，上一任尚言司的司主，他的脚背上，有三个星星。 因为有人提出了质疑，上一任天君也觉得很奇怪，所以也脱下了青松的鞋袜，脚背上同样的地方，却也有三颗星星。 就是因为这样，众仙和上一任的天君，笃定青松并没有天君的血脉。 众仙脸色都变了，因为这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如果从小的时候，青松的脚背上是没有星星的，那只有可能是后天画上去的，可能青松的身份是真的！ 多么的细思极恐啊！ 天君允泽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大家想的确实不错，我当时也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隐情。” 允泽苦笑了一下，“和大家是一样的反应。” 他耸耸肩，只能继续说下去，“青松是不是天君的孩子，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检验。你们猜得到是什么吗？” 天君转向庄绍的方向，“庄绍大人，您是否能想到？因为现在青松的尸身是找不回来了，只能从别处下手。” 庄绍摸摸自己的胡须，一脸淡定。 “那就从青松的孩子身上下手，是不是？如果说青松的胎记是真的，那根据这个规律，其实青松的孩子，怀良身上吗，也是应该有的。” 庄绍为众仙打开了新的脑洞，确实是一个简单有效的方法，没有人站起来反驳。 庄绍和天君看向云华，云华蹲在地上，和怀良好好的说了几句，怀良有些呆呆的，但是还是听话的脱下自己的鞋袜。 两只脚上，干干净净。 是不是已经说明了！ 当年的青松竟然是被冤枉的！ “嘶！”有的仙人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任是谁在那个时候，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这样一出反转啊！ “那会是谁下的手呢？” 有的仙人抓到了问题的重点，是啊，是谁这个狠毒？ “不对不对，来算算这个时间。如果青松知道自己的胎记是后来出现的，完全可以在当场为自己辩驳的，可以他没有，那就说明，在他有意识起，就有了这个胎记了！” “对，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这个人行动的时间，就是在青松出生和有意识之前！”、 众人的力量是强大的，这要归功于各位仙人在以往的吃瓜史上，总结出来的经验。 “不错，确实如此。至于是谁，我们可以等一下再考虑。” 庄绍对着一片黑压压的仙人说道。 天君复杂地看了庄绍一眼，其实可以差不多猜出来是谁了，但是被庄绍这一个打断，恐怕之后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这次之后，所有的过往可能都会烟消云散了。 我的心中也在隐隐猜测，其实庄绍现在的嫌疑是最大的，因为在青松出生的时候，跟天君走得比较近的，只有当年的三司首领…… “好了，云华，你是不是很好奇，怀良是什么时候失踪的，究竟为什么会失踪是不是，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云华突然被庄绍点名，她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还是紧紧握住怀良。 “是天君？允泽天君发现青松的真实身份有反转之后，就想办法拐来了怀良，是利用天祺的样子吗？” “然后把怀良带到了这个金匮的地方，我相信天君一定是检查过怀良的脚背吧！因为是没有的，所以天君差一点下了杀手？” 云华都是以问句结尾，因为没有人真的知道真假，除了当事人。 所以是这样吗？ 众人听了云华的猜想，把目光锁定在天君的身上。 只见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没有下狠手，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的血脉，完全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所以我只是使用了冰冻之法，把他冰冻在金匮里。” 天君顿了顿，继续说道，“庄绍大人是派人来过对吧，把怀良给救走了。我当时再次看到怀良的时候，就有预感，可能是庄绍大人你干的。” “没错，就是我。云华，你的疑问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云华心中有点错愕，怎么回事，明明是来对付庄绍的，可是现在竟然和庄绍变成了同一个阵线，一起来惩罚天君吗？ 我们都发现事情有点脱离我们的想象了。 但是确实因为庄绍的缘故，怀良的事情有了合理的解释。 “好。” 庄绍兀自鼓起掌来，走到天君的身边，“允泽，我也没有看错你，敢直接承认，还是有魄力的。但是犯的错终究是要遭受惩罚的，你可能要去大牢里关上几天了。” “好。”允泽爽快的答应。这种时候去讨价还价，完全是走在庄绍的计划里，不如干干脆脆的接收好了。 “来人，把天君带下去吧！庄落织，现在你是什么想法？” 庄绍没有忘记自己的义女。 “义父，天祺不能没有我，我不能去……” 庄落织的声音也是带有哭腔，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残忍的莫过于和自己的骨肉分离了。 庄绍没有打算做绝，“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是愿意网开一面的。庄落织，你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的带孩子吧！你不能踏出院外一步，知道了吗？” “好，知道了。” 庄落织眼中只剩下孩子，这是最好不顾的事情了，只是罚禁闭而已。 但是对于整个天宫，这对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天君已经被关押，天后被罚禁闭，那这个天宫谁来做主？ 现在只有两个孩子，是可以有机会的吧！ “大家也看到了，现在我们的天宫是群龙无首啊！” 这话从庄绍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别有一番意味。 “所以大家看，谁比较适合在是这个时候管理天界呢？” 突然，天宫的地面开始摇晃起来，大家惊恐起来。 “这是什么！” 然后其中一个仙人指着地上一块凸起的地方，更为恐怖的是，这个凸起还在快速的移动。 就在顷刻间的时候，天宫的天空突然暗下来。 众人都以为是庄绍在捣鬼，有些愤怒地看向庄绍。 现在局势完全是偏向于庄绍的，无非就是觊觎天君这个位置…… 有的仙人甚至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但是，庄绍脸上的分明不是欣喜和得意，和众仙一样，大家都是一脸的莫名。 我倒是也察觉到不太对劲，但是分明来人是很熟悉的人。 往生树前辈。 难道往生树前辈要来亲自揭开庄绍的罪行吗？还真是一个大的阵仗啊！ 不过，往生树前辈只要想，他完全可以在天宫为所欲为，甚至是占领整个天界，都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庄绍，好久不见，你还记得老夫我吗？” 伴随着声音的发出，还有铃铛的声响，这些话是一个一个字说出来的，显得空灵而神秘。 “你是谁？” 庄绍很快做好了防备的姿势，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可见实力不会小的。 我心中倒是咯噔了一下，往生树前辈和庄绍是认识的？那往生树前辈是敌是友？要是我判断错了，对于兰台，温悦心等人，都是非常不利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是敌是友 “庄绍大人，您还真是健忘啊！怎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往生树前辈的藤蔓完完全全掩盖住里面的灯光，连最后一抹缝隙都被填上。 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众仙纷纷感叹，但是同时，心中无疑的惧怕的。 好在有的仙人身边带着可以照明的东西，所以依稀可以看得出一些事物。 我本来是盘坐在地上，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出现，我慌张的回头，看到的竟然是一把藤蔓做的椅子。 椅子的扶手上，还有一杯茶。 我轻轻笑了一下，往生树前辈的感知能力真是厉害啊！ 既然有位置，我当然是毫不客气地坐下了。苏禹和韩笑彤看到我的动静，也一样发现后面凭空出现的椅子。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知道。还有，这里是天界，阁下应该是不属于这里的吧！还请速速离开！” 真是一双眼睛，警惕地扫视这周围，想看出什么端倪。 “怎么，你们连往生树是什么都忘记了？” 依旧是从幻耳铃里发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往生树，我们天界只有一颗往生树啊！云实，是不是你们兰台之境在捣鬼！” “是啊是啊，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快点把他撤下去吧！” 听得出来，那些仙人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云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摊了摊手，表示和自己无关。 “哈哈哈哈，兰台之境里的往生树，算是我七百三十四辈的小辈了，哪里有我现在的实力？” 庄绍猛然想起来，立马召唤苏禹。 “苏禹，我记得在天宫秘闻里，有往生树的记载是不是，现在给大家看一下吧！” 庄绍的头脑还是动得很快的，知道要搜寻对方的线索。 苏禹闻言，打开自己的原录灯，《往生树秘闻》就这样呈现在屏幕上。 “原来你就是那个往生树的鼻祖，前辈啊！” 仙人们很快抓准了信息，开始这样称呼这个不速之客。 “往生树前辈，不知道您此刻是因为什么前来。刚才听闻您唤的是在下的名字，有何事吗？” 庄绍见过大场面，这种突如其来的黑暗，也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恐惧。 “找你当然是有事的。刚才，你凭借一己之力，把现在的天君关进大牢，更是将天后囚禁起来，是不是？” 众仙屏住呼吸，现在完全是高手与高手的对决，容不得片刻的分心，殊不知在哪一个交锋的时候，一方就败下阵来。 当然，也有的仙人觉得神奇，多少年了，还没有见过谁能这样压迫庄绍的行动，今天也是一大奇观了。 “是又如何，天君与天后确实是犯了错，我作为肃政院的院首，不是理应对他们两个进行惩罚吗？” “哈哈哈哈，惩罚，那肃政院的院首大人要是犯了错，是不是应该罪加一等，因为知法犯法啊！哈哈哈……” 往生树前辈的笑声回荡子啊封闭的议事正殿，让所有人不敢动弹，能明显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你想说什么？” “当然是来数落你的罪行啊！” 往生树前辈说得很轻松，更是让人好奇，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握有庄绍的把柄。 众仙心知肚明，庄绍可能是有过罪行，但是应该都被立马灭口才是，这也是为什么，天宫里没有人会站出来状告庄绍。 去哪里状告？怕是只要张了一下口，下一秒就被夺走了性命。 “罪行，你一个不是天界的人，还想有什么证据，就算是有，也无法证明这些真实。” “咦，刚才的那本《往生树秘闻》，难道你没有读完吗？上面不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往生树及其上面的幻耳铃，都是有记忆功能的吗？” 苏禹很快就找到了往生树前辈口中的这一句话，的的确确是能找到的。 “你想展示什么？” 庄绍现在的心情是绝对复杂的，就在刚才，他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但是半途中又杀出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他实在是太恼怒了！ 而且那个怪物手中，还有什么他的线索，面对这个怪物的未知，也让庄绍隐约地担心起来。 “那先从青松私牢的地方说起来吧！” 往生树的声音始终是一个声调，如同恶鬼来索命，只会念词，毫无感情的工具人。 “哦，好像是的，我当时就觉得有一点奇怪。” “这位小兄弟，不妨来说说，要是说对了，我放你出去。” 往生树前辈现在有绝对的优势，有为所欲为的资本。 “那我可就说了，当时我看到庄绍一个人，把青松的整个私牢都连根拔起，但是是什么原因要连根拔起呢？按照肃政院的制度，只要查封，完全可以第二次利用的，庄绍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在这种昏暗的地方，有的人心情浮躁，而有的人沉下心来，如同看戏一般。 “答案只有一个，庄绍有必须损毁这里的理由。后来也证明了我的猜测。庄绍在连根拔起青松的私牢之后，立马前往了火焰山，这个燃烧所有一切事物的地方。” “我就是感觉很奇怪，庄绍在通知但是的天君之前，就已经是不让别人进去了，所以我猜测，这里面有的，一定是不利于庄绍的东西。” 这位仙人的声音落下，有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后面突然出现一道光芒，同时还有往生树前辈的警告。 “只有他一个人出去，其他要是想趁机溜出去，那可能就要命丧当场了。” 那位说话的小兄弟飞快地撤离，然后往生树前辈再一次把唯一的入口合上。 “不错，他确实有说到点子上，我相信这里还有一个人清楚，庄绍为什么要怎么做，是不是云然？” “什么，云然？” “怎么会是云然呢？云然不是当年承受了十一道天雷，早就没有生命了吗？” “可是往生树前辈的意思就是云然还活着啊！” 众仙的议论纷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的身份一旦暴露，可能就是和天界没完没了的事情了。 “不对，更加准确一点说，应该是染染，对不对？” 我心下又是一跳，因为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我。 往生树前辈啊，你这是在坑我啊！为什么一定要我展示出真实身份，这样我怎么还有机会回到冥界啊？ 往生树又是暗地里伸出一根“爪子”，掀开我的帽子，一瀑流云一般的头发散落下来。 “别说，还真是很像！” “云然还活着？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啊，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是来自往生树前辈的感叹。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她自己也释怀了。” 我被迫拿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走到圆台正中。 我用余光一直看向庄绍，我现在是赤裸裸的靶子啊…… “没关系，云然，你尽管说，我有能力保护你的。” “有前辈的话，我当然是放心的。” 我是知道往生树的实力的，既然身份已经被揭开，不如在大方一点。 “庄绍大人，好久不见啊！” “你倒是命长，天雷都杀不死你！”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命挺硬的。” 我向韩笑彤招招手，他领会了，也一同走出来。 “庄绍大人，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您当年在青松私牢里，亲手杀害的崔珉之，崔管事。” “我真是没想到，真是天要亡我啊！一个你就算了，崔管事，你竟然也活着？我的法术杀不死你，火焰山的火焰也杀不死你？” 第二百九十八章 拼死决斗 庄绍自嘲地笑着，那是一种对于命运的无奈。 庄绍的反应无疑是承认自己的罪行了。 “好吧，既然有人证，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当场动手，也会被你拦住，这个我认。你还有什么，不如一起拿出来看看？顺便帮我回顾一下过去？” 庄绍现在心态完全放开了，话中带有自我嘲讽的意味。 “哈哈哈哈，庄绍啊，光是这一点，你就没有机会活下去了，你明白吗？” “可惜了，你明明是个外人，现在有谁能杀得了我？” 庄绍说得不错，他本来的实力，就是很厉害的，就算是罪行被揭开，众仙好像也奈何不了他，。要是他想逍遥法外，我们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那可未必。” 往生树这样说道。 “庄绍，你还记得，是谁交给你的自然之术吗？” “自然之术？哦，我好像是听过的！” “是啊，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是兰台之境遭受劫难的时候，庄绍大人竟然也会？真是稀罕事啊！我们从来都不知道。” 众多的仙人里，总有几个脑子好的，可以记起来一些事情。 “那本秘籍，难道是……” 庄绍欲言又止，往生树前辈继续接上话。 “是啊，所以说，你也算是我半个徒弟了。那本秘籍就是我掉落的。” 庄绍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似要往后面倒去，还好他自己还是站稳了。 “云然也是受到过我的指点，要是她能打败你，你就乖乖伏法吧，或者来我这里忏悔。要是你赢了，这个世界的天涯海角任你去来，我不管，但是天界你是不能再祸害了。” “等……等一下……前辈，这样不好吧，我，我不是很想卷入这样的纷争啊！庄绍有错，为什么不直接一点让他接受惩罚呢？” 我毫无准备，所以内心是拒绝的。何况对面是庄绍这样的人物。 “就当是还我这个恩情吧，相信你自己，你是很强大的。” 呜呜呜呜，有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没等我真的做好准备，庄绍就一掌幻影袭来，我几乎是靠着本能在闪躲。 “庄绍大人，也不用偷袭吧！” 我感受得到，庄绍明明是下了死手，我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能迎面而上。 “哇，那是什么？” 是什么，我哪里有时间看啊！但是周围的视线亮起来却是真的。 场中的场景却是有了变化，这里是往生树制造的幻境里，这个议事正殿里所有的人都在里面。 我和庄绍在天空中缠斗，怎么说呢，下面的人看得还挺开心的，这里有云，有光明，一望无际的蓝色，让人心情大好。 空中有两个人在决斗，时而凝固，时而快速的移动。 其中有的仙人自告奋勇，做起了讲解员。 “现在是刚刚开始，单看现在的形势，两方都讨不到任何的好处，庄绍的自然之术是善于攻击的，而云然的，更倾向于防守，可能就在今天，庄绍遇到了宿敌啊！” “喂喂，我们要不要来压一把？” “又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这么隆重的场面，你确定不来参与？何况天君天后都不在。” 显然，刚才质疑的仙人被说动了，也开始下注。 苏禹和韩笑彤，云实云华，自然是不会参加这样的活动，他们都只是担心云然的安危。 庄绍是怎么样的敌人，要是能用武力解决，那早就可以完结这件事了，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才制定了一个长久的计划。 场中，还有很多人都为云然捏了一把汗。 “云然，加油啊！那你真的命硬，冲啊！” “云然，你一定不能输啊！这是制裁庄绍的一个绝好的机会！” “啊啊啊，云然，你要是成功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师父！” “别别别，你别叫得这个亲切，还师父呢！要是论资历，我怕是比你还合适一点。” “哼。” …… 台下的气氛被这几个爱说笑的仙人调动地轻松了一点。 但是远在上空的我们，依旧是剑拔弩张的，可能一个不留神，就会万切不复。 “这老家伙，真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庄绍也有点暴躁了。 我是认同庄绍这句话的。自然之术需要依附在物体上的，比如我从前使用过的花瓣，雨滴等等，但是这里是空旷的晴天啊！哪里有东西可以利用？ 除了头顶上的云。 啊，对啊，云！ 我灵机一动，巧不巧，我的名字也有一个云字。 人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一旦认定了这是命运的安排，就算是南墙也心甘情愿地撞上去。就算是黄河，也会一股脑袋往下面跳。 我在维持自己的平衡，和庄绍的交手中，一边把一点力气花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云朵本来是轻，而且容易散的，但是一切的东西，有了自然之术作为支撑，只要灵力充沛，即使是柔软的云，也可以强大起来。 庄绍显然没有往这个方向上想，一门心思地用强硬的方法使用自然之术。 我不得不承认，其实庄绍的内力深厚，是我远远不能到达的高度，但是只要用得巧，我相信一样可以找到破绽的。 就这样，我和庄绍在上空周旋，谁都没有进一步的发挥。 “看看啊，现在局势好像有点变化了，两个人都有一点疲惫，僵持不下的胶着状态，而且好像两个人都不打算开始进一步的攻击。” “诶，不对，大家快看上面的云彩，是不是和刚刚有什么变化？” “是啊，好像天上的云朵在往一个方向集中的样子，如果不仔细看，确实不容易发现啊！” 我知道庄绍也一定会发现，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我只能速战速决。 庄绍其实也没有闲着，他就在等一个时机，准备用自己另外的武器。 “云然，我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庄绍大人真是客气了，如果不是您紧紧相逼，我们不会像现在这样见面的。”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今天这个机会，花费了多少的岁月和时间吗？被你一个小娃娃给破坏了，真是比杀了我还难受。” 对于庄绍来说，地位，他本来就是享有的，所以比起真的地位，庄绍更在乎他的名声吧！庄绍需要的，是众仙的俯首称臣吧！ “庄绍大人，现在回头还是来得及的。” “现在，哪里还有路可以回头？你瞧瞧，下面多少人想看我的笑话呢！” “庄绍大人，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趁着庄绍眨眼的瞬间，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凝结起云朵，天空中一下子风云变化起来。 “朋友们，快点看，天空生出异样，一定是有什么不凡的事情要发生。庄绍和云然现在好像进入了最后的白热化阶段了，是谁出手了？是庄绍还是云然？” “看，云然手中在飞快的结印，上方的云朵以十分迅速的方式凝聚在一起。那么众所周知，等云朵聚集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变成乌云，云然是想做什么呢？” “不对，庄绍也开始出手了，他拿出的是什么？是什么？” “我知道，那好像是上古的仪器，引雷管，啊，对了，上次兰台之境的劫难，有可能就是引雷管造成的，朋友们，对不对！” “庄绍这个时候拿出引雷管，难道是想第二次用天雷打败云然吗？” “这样是不是对云然不利啊！毕竟云然还要花一分的心思在凝聚云朵上面。” “完了完了，乌云来了，引雷管生效了，云然的攻击还来得及吗？” 第二百九十九章 教书先生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的！”我看到庄绍拿出引雷管的时候，心中也是一顿，这么不凑巧！ 但是我现在换一种想法也一定是来不及的，只能拼速度了！ 手中加快了速度，嘴里默念着口诀，感觉到大片的乌云袭来，我这一朵小小的云，如何能抵抗的了？而且又是天雷的？ 你经历过绝望吗？ 其实现在就可以看出来高下的，我赢得胜算是非常渺茫的。 但是怎么能够放弃，绝望又如何？绝望也是动力啊！有的时候，不能打一场漂漂亮亮的战役，倾尽所有去对抗，也是一种伟大的精神。 我闭上眼睛，耳朵能听见旁边飞过的风，从远处滚滚而来的乌云，还有隐隐约约从远到近的雷声…… 我把这一切都感知地非常清楚了，我的小云朵可以干一些什么呢？当然是由我这个主人亲自赋予它了。 “啊啊啊啊，我不看了。云然怎么办啊！这大片的乌云，可以完全吞没云然的小云朵啊！” “是啊，我看着胜算真的不大了！” 温悦心紧紧握拳，苏禹也是一脸紧绷，但是每当他们想去帮忙，脚下会有一个东西出现，阻止他们的想法和行动。 我护好周身的能量，和自己组成的小云朵，正在进行交流。 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什么叫绝处逢生，就在刚刚，我又有了一个很好的灵感。 明镜本无台，何处惹尘埃，何处惹尘埃啊！ 云朵接受了我的指示，于是重新分散开来，围绕在我的周身，远远望着，我就像是一个蚕蛹。 我相信纯净的力量，我相信邪不胜正，我也相信一句话，因果轮回，坦坦荡荡，心不惧，皆是外象，莫执着，自有容身之处。 庄绍引过来的乌云离我越来越近，但是显然庄绍忽略了一个细节，就是乌云太大，一个不小心，他自己也有可能受伤。 庄绍不会考虑这么多，也许也在和自我作斗争吧！毕竟上一次用天雷，就没有杀死我…… “哗！” 一道天雷从我身侧划过，烤焦了我的一点云朵，我没有丝毫的心慌，大致也知道了这片乌云的实力。 我依旧闭着眼睛，等着庄绍的进攻。 “看，第一道天雷已经落下，好像是一个好的兆头，云然毫发无损，毫发无损啊！” “哇，真是太棒了！” 地上，一群仙人兴奋地跳起来，连地面都抖了三抖。 庄绍的第二道雷下来了，这次直接是往我的天灵盖打的，还是只是烧焦了一点我的云朵。 两下之后，我决定开始反击了，因为我已经清楚地知道了天雷的平均实力，我相信这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庄绍大人，您一定没有尝试过天雷的味道吧！” 第三道雷下来，我找准了位置，巧妙地运用云朵瞬间的烧焦，调转了天雷的方向，正中引雷管。 只听到“轰隆”一声，天雷和引雷管两个东西相撞，产生了巨大的推力，我重重地跌在地上，一下子“哇”地口吐出一口鲜血。因为有云朵的保护，我应该比知识的伤要轻一点。 云然啊云然，你还真的是善良啊！不往庄绍的身上打，而是想着不能让引雷管出来害人…… 我倒在地上，眼睛湿透，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连耳朵都感觉失灵了，什么都听不见，应该是因为离响声太近，耳鸣了。 我看到苏禹，温悦心，云华云实等人着急地往我的方向跑过来，我很想笑笑，说，我不疼，一点都不疼，但是没有力气。 最后面朝天空缓缓闭上了眼睛，血丝从嘴角的地方溢出来，流进耳朵里，流到地上。 是不是，结束了？ 庄绍，这样的惩罚，是不是也够了？ 苏禹赶过来，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不断的晃着我的肩膀，温悦心跌倒在地上，一直说着“云然，你醒一醒啊！醒一醒啊！” 是什么，掉落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又是谁，在拼命地想把我摇晃醒…… 这一些成为那个时候的云然，永久的谜题了。 这一场战役结束了，往生树前辈收走了庄绍的“尸体”，庄绍其实没有死去，只是那颗心被往生树前辈收走了，现在庄绍就是一个无心的人。 往生树前辈还去了兰台之境里，对着那棵辈分轻轻的往生树交代了很多东西，是什么没有人知道，然后往生树前辈就彻底的失踪了。 云然当然是成功了，但是只能留下一点气息，苏禹他们召来了药仙，想救下云然，但是发现她已经五脏俱损，就算是救回来，也只能是个植物人。 但是他们没有放弃，找遍了天界，冥界，人间的药方，要让云然起死回生。 至于有没有成功，那就不得而知了！ 故事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了，这是一个贯穿于冥界，天界，上天界，人间的一个故事，主人公就是云然，一个善良坚强单纯的人。 “啪！” 天界的兰台之境里，一个教书先生敲响了醒木，把一个角落里的小女孩吓住了。 “喂，那个，你站起来，说一下刚才这个故事的结局！” 教书先生眉目清秀，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很老成的感觉。 那个小女孩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刚才她在打瞌睡啊，她哪里知道这么多故事。 细看这个小女孩，她年纪很小，面对教书先生带有生气的质问，一下子愣在原地，然后大声哭出来。 “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云然究竟什么样了，她为什么这么可怜啊！为什么她要背负这么多东西，好好地过好一生不好吗？” 教书先生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本来打算敲响的醒木，也停下来。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经历这么多……” 教书先生走到小女孩的身边，轻轻抱住了她。 “不要怕不要怕！” 其他的小孩一阵唏嘘，“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吧！” “是啊是啊，我听我的母亲说，咱们的教书先生啊，其实已经年纪很大很大了，只是带了一个人皮面具而已。” “还有，还有那个小女孩，她的身份好像也挺特殊的，和云然还有什么关系呢！” “啊！和故事里的云然有关系，真是不得了，可是看她天天在课上打瞌睡，真的是不感兴趣的样子啊！” 这个班是兰台之境里最为优秀的一个班，但是唯独这个小女孩，她的成绩不怎么样，但是就是划在好班里，真是令其他的同学费解。 “啦啦啦啦，时间到啦，下课咯！” 还没有等教书先生说下课，里面的孩子一涌而出，消失地不见踪影。 教书先生无奈地摇摇头，看向怀中的小女孩。 “别哭了好吗？云然这一生不算苦，也不算甜，但是你的命运可以自己把握呀！” “是吗？可是云然最后真的死了吗？她明明能承受过十一道天雷啊！为什么就在她消灭庄绍这个坏人，成为一大功臣的时候，竟然活不过来了呢？” 小女孩眨巴这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疑惑。 “可能是因为命吧！好了好了，这个故事结束了，我下一次讲一点结局好的故事吧！走，我们出去了。” 教书先生拉住小女孩，动作很轻柔，生怕磕着碰着，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班上同学说的是对的，因为他已经很老很老了…… “下课啦！小云快过来，今天我可是做了好多你爱吃的饭菜呢！” “好的，我来啦，华姐姐。先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用餐啊！” “我就不用了，你好好吃饭就好了，知道吗？” “哦！”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 华姐姐复杂地看着教书先生远去的背影，很快转移了视线。 “对了”，华姐姐在端来饭菜的时候，这样说道，“今天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客人，不对，是两个哦！” “两个？那会是谁？” 我一边扒着饭，吃得津津有味，一边说道。 今天是我最爱吃的鱼汤豆腐，所以心情变得特别好！ “是你的一个哥哥，还有哥哥的女朋友。” “哈哈哈哈，我的哥哥，那个看起来很凶很凶的哥哥啊！竟然找到女朋友了，真是令人汗颜啊！” “小东西，你还知道汗颜这个词啊，看来教书先生是不是讲得太多了？” “不不不，教书先生懂得真多，最近讲得一篇是《云然记》，华姐姐，云然从前也是懒癌至今的人啊！” “他讲了这个故事啊！” “是啊，难道不能讲吗？” 华姐姐的眼中闪过一点纠结，但是很快又温柔地摸上小女孩的脑袋，“教书先生讲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其实他就快教完啦！” “啊！这就教完啦！其实我除了《云然记》这个故事，其他的我都很想听的！” “那就好好珍惜吧！” “嗯嗯。” 小女孩吃完饭之后，就去找别的小伙伴一起玩了，虽然她是好班里的拖油瓶，但是她很会玩游戏，很少有人可以玩过她。 等着小女孩离开之后，华姐姐想起教书先生离开时候的背影，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是啊，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云然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但是当他决定将这个故事的时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的期限已经不远了…… 云然，你知道当年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第三百章 最后一课 苏禹那个时候遍地寻医啊，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把目光放兰台之境里的禁术上。 有一种方法，能够让人起死回生，但是付出的代价是，要拿自己往后余生，去换取另一个生命。而且不是一比一转化的，是按照一百比一转化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试一试，这个过程，历经了天界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里，天宫的变化也好多呀！ 庄绍已经落网，天宫里最大的威胁已经铲除，后来天君也自愿放弃了天君的位置，觉得自己就算努力一生，也没有办法胜任这个角色。然后本来的天君和天后，还有他们的孩子天祺，就在天宫之外，很远很远的地方隐居起来。 所以最后，这个位置落在了怀良的身上。 怀良的身份是被重新认过的，众仙也是认可的。 三司经过重新的洗牌，兰台之境的变化是最小的，不过云实也已经关闭了从前的密室，回归到莫云时期的状态。 尚言司的无忧因为离不开庄绍的药方，这些年只能装作庄绍的傀儡，之后再庄绍的寝殿里，顺利地找到这个配方，由此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无忧对于云然的感情，是纯粹的，不沾染的，但是总是那么不凑巧，在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后来身为尚言司的司主，他把云然的经历编成一本书，就是最初版本的《云然记》。 温悦心和长彦的婚事，自然是吹了。长彦和锦儿也隐居在山林，不问世事。 而温悦心依旧是执行司的司主，最近她开始考虑接班人的事情了。 锦儿的离开，三司就空出来一个位置，兰台之境就居上了，而且承担起天宫中，所有孩童的教育作用。 一年的时间很快结束了，苏禹从一个小伙子，直接变成了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而沉睡着的云然，却多拥有了五百年的寿命。 但是令人不解的是，云然的身体竟然缩小了，成为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按照苏禹的要求，他来兰台之境里，放一个教书先生，顺便看看云然的情况。 那个小女孩就是云然啊！ 五百年的光阴，已经过去了一半。 这或许是徒劳的，但是至少云然不是死于非命，下一辈子，还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了。 苏禹的苏醒，给《云然记》加上了很多的细节，是的逻辑更加地通顺起来。 但是最近，苏禹好像发觉到自己寿命不长，所以才会想讲这个故事吧！ 云然，你能否感受到，苏禹的良苦用心呢？ 虽然，我也很不希望，你意识到这个用心…… 第二天来了，教书先生好像没有结束上次的话题，甚至连着讲了下去。 “云然其实还活着，只是换成了另一张身份而已。我相信苏禹还是会祝福她好好活下去的。” “教书先生，后面的事情，在《云然记》一书中并未记载，先生是如何知道的呢？” “是啊是啊，明明故事讲到众人都在找方法，后面就没有了啊！” “对呀对呀！” “我相信！” 一个声音从最后面的角落传出来。 是那个小女孩，她听到云然活着的消息，立马来了精神！ 其他的小孩嘲笑起小女孩，“你就是太天真了，你没有听教书先生说吗？当时的云然已经是只有一息了，想要真的让她活下去，你知道这个代价会有多么多么大吗？” “代价？”小女孩喃喃自语，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是啊，你怎么这么笨啊！凡事都是有代价的，现在云然活得越好，说明有人的牺牲就越大啊！” 有一个小男生头脑很清醒，用最稚嫩的话，道出残忍的真相。 小女孩听了之后，开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凡事都是有代价的，现在云然活得越好，说明有人的牺牲就越大啊！”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现在云然活得越好，说明有人的牺牲就越大啊！” 小女孩本来上课就是心不在焉的，想让她理解这句话，好像很困难的样子。 “没事，有的人就是心甘情愿的。” 这是难得一次，小女孩在课上，敢站来，和教书先生对话。 “可是，如果云然知道别人为了她，付出了这么多，她也会很伤心和内疚的吧！” 教书先生不再说话了，而是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其他的小同学开始嘲笑小女孩，“你看你看，你把教书先生给气走了吧！你能不能多想一想啊！这个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 “呜呜呜，不是，我是真的觉得……”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哈哈哈哈……”小男孩一个劲的肆意欢笑，也许是看到说书先生已经离开，大家都不安分起来了。 小女孩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等一下！她看到了什么？那是红色的，鲜，鲜血啊！ 小女孩想都没有想，直接冲出门外好远，追上教书先生的脚步。 “先生先生，您没事吧！怎么都流血啦！我要不要，要不要去叫别的人？” 教书先生有了小女孩的搀扶，还是停顿了一会儿，再说道，“我没事啦，我的可已经讲完了，所以明天你会有一个新的教书先生了！” 小女孩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用娃娃音说道，“不会真的是我把先生给气走了吧！先生，你不要走啊！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上课不打瞌睡，作业认真做，争取不拖大家的后退。” 小女孩拉住教书先生的衣袖，不肯放开。 “没事没事，怎么又哭啦！” “看看，你的华姐姐来啦！” 小女孩转身看向来人，华姐姐听到这里的动静，也赶过来了。 小女孩对着华姐姐说道，“华姐姐，先生他好像生病了，需要救治！” 但是我一回头，却瞧不见先生的踪影，更加着急了。 “先生，先生，你在哪里啊！” 小女孩拼命地喊着，她的心中恍然闪过的焦急，不舍，是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的。 “怎么办，怎么办啊！” 小女孩在地上哭了好久好久，都没有起来，华姐姐也没有催促，只是在小女孩的身边坐下，陪着小女孩一起，看着远方的方向。 教书先生体力有限，当然不可能走远，只是刚才躲到了巷子的角落里。 只是后来听到小女孩无尽的哭喊，他的心一次又一次地动摇了，也许再让他抱一抱，再让他看一眼，该有多好。 可是他不能，这样只会加深小女孩的痛苦。 教书先生就在一墙之隔，听着小女孩的声音，意识渐渐游离起来。 第三百零一章 君生我未生 对于小女孩来说，教书先生的离开，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忘记，也许会被她当作一个过客，消失在记忆里，但是那一天她心中的慌张，从来没有忘记。 那是从小到大，最最刻骨铭心的一次，每次想到，心中都会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后来，兰台之境换了新的教书先生，小女孩开始认真努力的学习，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她就越上了前三名，大家都很震惊，不知道小女孩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发愤图强，下课的游戏也不玩了，一门心思地放在学业上。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定要努力努力地学习，做好每一本功课，说不从前那个教书先生，就会回来了呢！ 她那个时候，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啊！ 这是她心中最最单纯的愿望。在了解真相的人眼里，又是一种对心灵的触动。 小女孩的期限，五百年，眼看就要到了，但是她每天都保持这积极向上的态度迎接，见到人眼中都带着笑意，一点都看不出来寿命将近的样子。 原来，苏禹当年用的，不仅仅是这辈子的期限，而是赊下了很多很多辈子，几生几世的人生，就为了云然能够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可是小女孩等啊等啊，等到她长成了一个大姑娘，教书先生还是没有出现。她每天都要去教书先生最后消失的路口等着，这已经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了。 天晴，日落，雨雪，雷暴，无论怎样的天气，总有一个姑娘在路口等着，等着从前的教书先生出现…… 别人都在嗤笑她，在背后议论她，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后来的后来，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仙人是在看不下去，把真正的真相告诉了小姑娘。 她一开始是震惊的，难以置信的，但是后来想通之后，发现自己对云然，苏禹，潘小蒄这些名字，确实有着深深的执着。她亲自去翻看了教书先生修改过的《云然记》，所有的一切好像真的好真实。 那些画面好像真的就在眼前发生过一样！ 小姑娘捧着一本《云然记》，开始了漫长的探索之旅，从火焰山，到百花宫，从往生树，到议事正殿，她都一一踏过，没到一个地方，她闭上眼睛，连自然而然联想到的细节都和书本上是一模一样的！ 这个发现让她更加震惊了！ 她突然意识到了，也许她真的就是云然啊！ 可是，“凡事都是有代价的，现在云然活得越好，说明有人的牺牲就越大啊！”这句话一直没有忘记。 苏禹究竟付出了多少多少的代价啊！她从一个小孩子生长起，现在已经有一万岁了……她粗略地用手指掰了掰，这个数字她不敢想象。 她突然想到了一首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为什么会这么的不凑巧啊！她醒悟地是不是太晚了一点啊！ 不知道教书先生，已经轮回到哪一世了呢？ 小姑娘十分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早一点见到教书先生，但是又害怕自己胡来，浪费了教书先生的心血，她该怎么办呢…… 最终，她找到了天宫中的司命，司命不能说话，把话写在纸上，交给了小姑娘，“教书先生现在在人界轮回，因为赊下了人生，所以每一世都是匆匆过眼。如果你想早一点见到他的话，可以去冥界等一等。” 小姑娘像是找到了一个好的方法，有了新的希望，她立马开始行动。 等小姑娘走开后，云华从司命殿后面的架阁里出来。 “谢谢你了，不然看到她这般纠结，我也很难受。” 司命淡淡地点点头，在纸上写着，“小事，你还好吗？你肚子里的小家伙还好吗？” “没事啦，很好。” 小姑娘赶往轮回境，这个连同冥界和天界的地方。 第一次来到这里，面对着轮回境之下，似有若无的白色灵魂，小姑娘明显还是有一点害怕的，但是她望着司命写下的纸条，再一次鼓起勇气，一下子跳进轮回境里。 在轮回境的那一头，另外一个女孩子在等着她，来人自称是潘小蒄。仿佛有记忆涌现出来，《云然记》里，也有关于潘小蒄的记载！ 两个女孩很快熟络上了，因为潘小蒄还是冥界的王后，所以一路上畅通无阻。 等啊等啊，终于在一个夜晚，小姑娘等来了转世轮回的教书先生。 原来是这个模样啊！好生俊俏啊！ 小姑娘想走近一点看看，但是被潘小蒄拦住了，潘小蒄摇摇头，轻声说，“现在去打扰他，会影响他的轮回的！” 小姑娘只好后退，看着教书先生在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再一次步入轮回…… “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小姑娘撑着腮帮子，感叹起来。 潘小蒄打趣，“都等了这么久了，还怕这一点时间？” “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啊，我知道下一世，你的心心念念的教书先生，就会出现在天宫里啦！” “是啊，真的假的呀，真是太好了！” “可是他不记得你。” “那有什么呀，没关系记不记住啦，只要陪伴在身边就好啦！” 小姑娘的心思单纯，面对这些念念不忘，日思夜想，想要索求的程度，也只是想陪伴而已。 “好啦，你回去好好等着吧！相信我，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好嘞，太谢谢你啦，潘小蒄！” “不客气，我送送你。” 小姑娘走过冥界彼岸花盛开的地方，那些彼岸花都朝着小姑娘的方向，似是在送别一样。 回到天界之后，小姑娘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在纸上记录着等待的时间。 终于在一百六十九天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只一眼，就确定了！ 他转世成为了华姐姐的孩子，真是令人神奇的缘分啊！ 小姑娘高兴地自己也写了一首诗，嗯……可能也称不上是诗！但是她就是很想用诗来表达那时的心情。 “等啊，盼啊，望啊， 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抓住了你； 笑啊，哭啊，喜啊， 缘分又在作怪啊，究竟是谁忘了谁？ 从前啊，过往啊，回忆啊， 我愿全部抛弃，迎接新的你； 未来啊，命运啊，福祸啊， 不要再安排了，我就做真实的自己！” 小姑娘望着他的眼睛，一眼万年。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