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星光璀璨》 第二章 找工作 “杨长龙？” “不好意思，我的名字不念长(g)，念长(zhang)，就是长大成龙的意思。” “斩龙？！还不如长龙好听。” “没办法，名字是我父亲取的。” “28岁？” “是的，我面相年轻，好多朋友都相信我已经28了。” “可你的出生年月是81年，应该是30岁吧？” “我们老家习惯算虚岁，你看我二月份生日，刚好过年，减二岁。” “嗯嗯……简历上写着你干了五年的保安工作？” “是的。” “抱歉，杨……先生，你的条件不符合我们的招聘要求……” “怎么不符合？你看，文凭年龄都跟你们写的招聘条件一模一样，而且你们也没工作经验要求啊？” “实在抱歉，请问你对销售业务了解多少？” “业务员吗？不就是腿勤嘴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吗？” “呵呵……你总结的没错……要不这样吧，我们公司现在也在招聘保安，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兴趣？” “没兴趣！” 杨长龙不舍的从椅子上挪了起来，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们人事经理。 他已经找了一个星期的工作了，依旧毫无进展。 保安工作是坚决不会再干了，干了五年保安，连个对象都找不到。 太累的工作又干不了，清闲的又嫌工资低，其他的不是年龄限制就是要求工作经验。 在人才市场东游西逛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无数次投试简历，无数次面试失败，让他生出一种无力的自卑感，觉得自己真的一无是处，窝囊废物。 心里有了重操旧业的打算。 “老杨？还没找到工作？” “陈队……” “人都出来了，还叫我陈队干嘛，叫我名字就好。” “嘿嘿，习惯了，改不了口。” “你看你，怎么就这么倔呢？听我的先找一份保安工作，先过度一下，等生活稳定下来，再慢慢找工作也不迟啊！” 杨长龙犹豫了片刻，道：“五年前，我就是抱着这个想法，结果一干就是五年，我这人性格懒散，在一个地方干久了，就不愿意挪窝，我怕再找保安工作，只怕以后再也换不了了。” 陈队给他递了一支烟，两个人躲在角落处抽了起来。 “你有这个上进心就好，你给我说说，你对新工作有什么打算，我天天在人才市场招人，也帮你留意下。” 杨长龙咂吧咂吧嘴，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队长那边还要照看招聘摊位，没空陪着杨长龙一直在这闲聊，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杨长龙在人才市场又溜达了几圈，没有发现合适的工作，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就打算到附近一家小吃店，救济下自己的五脏庙。 这家店是杨长龙这几天最大的发现。 它建在两栋楼之间的通道中间，用一个雨棚遮挡，里面又黑又潮，看起来很不卫生的样子。 但是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 老板是个实在人，给的分量足，价格公道，做出的东西又咸又辣，很符合杨长龙的口味。 杨长龙甚至想过偷师学艺，今后自己也在其他地方弄个同样的面摊。 旁听侧敲了很久，才从老板口中得知，当初这个摊子花了他们夫妻俩七八万的积蓄，还走了不少关系才建起来的。 从来没做过生意的杨长龙想到自己只有五万存款，这才打消了念头。 “老杨，还没有找到工作啊？”老板娘见杨长龙进门，热情的招呼道。 杨长龙在一张短脚的靠背椅坐下，长叹道：“别提了，我也是倒霉，刚好遇到学生放假，竞争太激烈，争不过那些小鬼……” 他看到对面坐着一个女生在吃面，骂人的粗话又咽了回去，拍着大腿道：“难，难，难啊！” 老板在锅炉旁笑呵呵道：“你啊，就是要求太高，没一个方向，连你自己都不要什么的工作，怎么可能找得到。” 杨长龙不服气道：“你说的轻松，你自己去找个试试？” “我要去找，随便哪个工地不要我？工资待遇还不比这摊位低。” 杨长龙被说的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反驳，好半天才道：“我吃不了那个苦。” 老板哈哈大笑。 忙碌的老板娘见杨长龙面色不快，赶忙道：“你啊，也就是嘴巴能说，要是你真肯出去揽活，这个面摊我一个人都敢应承支撑下来，你倒是去啊。” 老板讷讷不语，看样子也是一个惧内的人。 杨长龙在一旁偷着乐。 老板娘端来杨长龙要的汤粉，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有个侄子在搞一个游戏工作室，每天打打游戏，玩玩电脑，听说就能赚钱，你愿不愿意去试试看？” 代练？！ 常年混迹网络的杨长龙对这个职业并不陌生。 他有些心动问道：“工资待遇怎么样？” 对面那个女生也竖起耳朵，看了过来。 老板娘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还得问问，但是我听说有的人一个月能拿五六千，甚至还有人拿过上万的，如果你有心我帮你问问。” “行啊！” 杨长龙虽然已经近而立之年，但依旧沉迷网络，这份工作正合他的心意。 “老板娘，你看我合适吗？”没等老板娘回话，对面那女生着急问道。 杨长龙诧异的看了过去，原来是她啊！ 他来人才市场第一天就遇到过这个女孩，人长得还算标致，就是腿不方便，走路一瘸一拐。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杨长龙还感慨了好一会。 和他一样，两个人都在人才市场混了几天了，工作都毫无头绪。 今天她换了一个发型，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老板娘急道：“姑娘，这份工作可不适合女孩做，听说经常要通宵熬夜的，而且里面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你一个姑娘家不合适。” 女孩眼泪开始往碗里掉，“我身上的钱都花光了，再找不到工作，晚上连吃饭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杨长龙听得心酸，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小妹，别哭啊，生活哪有过不去的槛，这些都是暂时的。”杨长龙觉得自己说这话很没有说服力，“老板娘，要不带她去看看吧，不行的话，再想其他办法。” “行啊，你们先吃着，我给我侄子打个电话问问。” “呵呵，谢谢你呐！” 工作有了着落，杨长龙感觉今天的粉特别劲道，咸辣可口。 “大哥，刚才谢谢你了。”女孩声音跟蚊子差不大，杨长龙一下没听清，抬头看了过来。 女孩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杨长龙暗暗摇头，性格这么内向，而且腿脚不方便，难怪找不到工作。 但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杨长龙笑道：“小意思，出门在外，不就是相互帮衬吗。” 女孩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额前长发垂落，那一刻杨长龙莫名一阵悸动，赶紧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碗里。 刚才还觉得香喷喷的粉干，现在吃在嘴里变得没味了。 第三章 代练工作室 “你叫什么名字？”杨长龙没事找话题问道。 “李妍……” “好名字啊……呃，哪个妍？” “百花争妍的妍。” “哦哦，艳丽的艳啊。” 李妍抿嘴，点了点头，没去解释。 杨长龙张了张嘴，不知道接下来该聊什么，好一会才问道：“你找工作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哇！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一份合适工作？” 李妍眼睛蒙上一股雾气。 杨长龙看得心疼，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了，你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第一次出来打工。” 简单的交流后，李妍的说话才开始慢慢流畅起来。 “那学的什么专业？”杨长龙看她的年纪，猜测大概是刚毕业不久。 “美容美发。” “这个应该不难找工作啊！” “我……我……”李妍偷偷落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杨长龙觉得她找不到工作更多是因为性格原因吧！ “大哥……”李妍擦干眼泪，抬起头，一脸问难道，“大哥，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你尽管说。” “不知道……我……能不能……你……” “什么？！” 杨长龙靠近了些，想听清她说的话。 还没有到半米的距离，李妍两个耳朵顿时红了起来，又低下头道：“你那里有没有地方让我暂住下，如果没有就算了。” 杨长龙顿时心猿意马，各种古怪念头滋生。 她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跟我亲近，要跟我回家？自己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虽然她的腿不好，性格也有点小瑕疵，但模样端正，脾气也不错…… 只是年纪太小了吧！估计小自己好几岁。 “大哥，大哥……”李妍的喊声将杨长龙从幻想中叫醒。 看着她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杨长龙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沉吟道：“地方倒是有，只是我一个大男人不太方便。” 搬出公司宿舍后，杨长龙找了一个私家车库当临时定居点。 虽说是车库，但是面积足有八十多平方米，改成一室一厅一卫的格局。 最主要是房租还不贵。 杨长龙之所以能租到这么好的地方，是因为之前小区一位叫张阿姨的业主。 听说张阿姨以前是个大学教授，现在离休在家养老，热心小区活动，对谁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子女都在国外开公司，在国内买了好几套房产，都空闲着。 张阿姨见得不得房子空置，干脆将它们部出租出去了，只图一个人气。 自己却一直住在当初单位分配的老小区。 听说杨长龙离职需要找地方住，她便热心的将自己房子介绍给杨长龙，不但不收押金，还减免了各种杂费。 太贵的租不起，走了一圈下来，杨长龙最后选择了放杂物的车库。 杨长龙能遇到像张阿姨这样的好人也算是幸运。 李妍抽泣道：“如果今天我再找不到地方住，旅店老板就要把我赶出来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住哪？” 李妍刚出社会，以前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流落街头对她而言是这世界上最最凄惨的事情了。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确实不安，这样吧，等下我们先去看看工作，然后再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如果你觉得合适，就先在我那个地方落个脚，以后再想想其他办法。” 杨长龙这样做不光光是图对方漂亮，就算此刻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抠脚大汉，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求到杨长龙身上，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出手帮忙的。 当然如果是一位美女就更好了，心里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想法。 “谢谢……” “怎么哭了？老杨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了？”老板娘打完电话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杨长龙挠头傻笑，觉得自己心里的一点龌蹉都被看人破，有些不好意思。 李妍擦着眼泪道：“大哥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好。” 老板娘笑道：“我才离开一会，你就帮他说上话了，老杨行啊！” 李妍的脸红得滴血，她就是再单纯也听懂了对方话里的含义。 杨长龙赶忙转移话题道：“老板娘，你侄子怎么说？” “哦，他那边正好缺人，我带你们过去看看。”老板娘扭头朝自己丈夫喊道，“老余，我带他们两个过去，你一个人照看下。” “知道啦，你去吧！” 老板娘侄子的游戏工作室在附近一栋居民楼里，大概三十分钟的路程，李妍走的一瘸一拐，看起来十分吃力，杨长龙几次想叫的士，都被女孩固执的拒绝了。 打开房门一刻，乌烟瘴气的烟味扑面而来，呛得李妍连连咳嗽。 开门的是老板娘的侄子，戴着黑框深度近视眼镜，黑眼圈十分明显，高高瘦瘦，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大姨，你来啦！” 老板娘侄子问话的时候，目光望向了身后李妍，眼睛一亮，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老板娘捂着鼻子道：“怎么抽这么多烟，你们也不怕被熏死，人我已经给带来了，我受不了屋里的味道，就不进去了。” 说完，关切的看着李妍道：“姑娘，要是你觉得这份工作不合适，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李妍抿着嘴，点了点头，却没有跟着一起离开。 老板娘侄子领着二人进屋。 大厅被改造成游戏工作室，大概有十几台电脑，由四个员工在电脑前操作，这些员工一个个神情呆滞，昏昏欲睡的样子。 看到有外人进来，也没有起身招呼和多余的动作，只稍稍在李妍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将目光望向电脑屏幕。 杨长龙瞄了几眼电脑，都是当下热门的游戏，《龙与地下城》、《大话西游》、《魔兽世界》，这些游戏他都玩过。 “你们看到了，这里的环境就是这样的，你们以前都接触过电脑电脑游戏吧？”老板娘侄子问道。 杨长龙满面笑容点头道：“都玩过！” 李妍则是一脸茫然。 “没玩过没关系，只要会基本的电脑操作就行，我们的游戏都是用脚本外挂的，很简单。” 屋内实在是各种脏乱臭，墙角还放着几天前吃剩的饭盒，桌上地上烟头烟灰到处都是。 作为此间主人都感到无法正视了，于是道：“我们到我的房间谈吧！” 在他们进门的一刻，也不知道谁在他们身后嘟囔了一句：“原来是个瘸子！” 李妍的脸色苍白无血，杨长龙愤怒扭头看去，他们一个个一本正经的看着电脑屏幕，就好像刚才他们听到的都只是幻觉。 第四章 关于理想 走出那栋居民大楼，两个人都答应明天来上班。 虽然听工作室老板徐建彪吹得天花乱坠，但是他们对这里的工作环境和性质内容，都不太满意，脸上没有露出太多找到工作后的喜悦和轻松。 “那个……李妍，要不你就算了吧？” 杨长龙自己无所谓，当保安那会他就经常熬夜，作息颠倒，本身也对游戏是兴趣十足，对这份工作勉强还能接受。 但李妍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受得了十二个小时无休止的面对电脑屏幕，而且其中半个月的时间都是通宵熬夜？ 李妍抿着嘴摇了摇头，显然没打算放弃。 杨长龙看出来了，这个女孩长得柔弱，性格却倔的很，毕竟刚刚认识，杨长龙也不好多说什么，再则他口才有限，想劝也不知道从哪里劝起。 只想以后有能力，尽可能照顾下这个女孩。 两个人来到李妍租住的旅店。 服务员看到李妍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来，表情诡异。 一开始，杨长龙没有反应过来，当看到来往穿着暴露的小姐，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上前道：“我是她哥，准备带她回去，我妹妹还差你们多少钱？！” 此刻的杨长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表情严肃，目光锐利，虽然衣着寒酸，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服务员一下慌了神，结巴道：“好……好的，你稍等！” 说完，手忙脚乱的去查看电脑。 杨长龙帮忙垫付了两百块钱的房租费。 两人上楼，来到李妍的房间。 杨长龙本以为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能带多少东西，当看到李妍的行李，杨长龙眼都直了。 整整二个满满当当的旅行蛇皮袋，几年没有运动的他，差点没能提起来。 杨长龙无法理解李妍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搬来的。 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露怯，男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生搬硬拽，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两袋东西挂在身上，整个人都躬成了虾米，还是煮熟的那种。 看着自己的行李在地上拖扯，李妍两条秀气的眉毛凝成一团，一脸纠结，几次想张口说话，但都没好意思说话。 这家旅店没有电梯，杨长龙硬抗着两个大包走楼梯。 走几阶就停下休息一会，累得气喘吁吁，满身大汗。 又经过一个楼梯拐角，杨长龙再次停了下来，放下包，扶着腰气喘道：“再歇歇，哎呦，你包里面到底什么东西啊，这么重？！” 李妍小声道：“是我从学校带出来美容美发工具。” 杨长龙一听乐了，笑道：“那我以后理发，找你就行了。” 李妍拼命点头，道：“我一定帮大哥剪一个又帅又好看的发型。” 杨长龙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长发，好像是该修一修了，严重影响自己俊朗的长相。 他靠在通道口墙边抽了根烟，李妍就在一旁安静的等着，也不催促。 休息的差不多，杨长龙打算继续下楼。 李妍走上前，道：“大哥，我来提一个吧！” “不用，不用，你这包太重了，你一个女孩子……” 然后杨长龙就看到李妍一只手就将大包提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妍那纤细的手臂，无法想象怎么蕴含这么大的力气。 看到李妍已经下楼，杨长龙双手抱着另一个包裹，赶紧跟了上去。 逞英雄还是算了把，要不一不小心就成狗熊了。 两个人出了旅店，杨长龙不想抱着这么大包东西走远路，提议坐车回去。 这一次，李妍没有拒绝。 两个人在路边等了会，还没有车来。 杨长龙抽完第二支烟，准备接第三根，发现李妍在偷看自己，他把抽出来的烟又塞了回去，讪然笑道：“我的烟瘾有点大。” “大哥，你还是少抽一点吧，对身体不好。” “嗯嗯，对了，我叫杨长龙，你也别整天叫我大哥了，我年纪比你大，以后你叫我龙哥吧！” “龙哥！” 李妍糯糯的喊了一声，杨长龙听了心里暗爽不已。 “龙哥，你刚才真吓人！” 杨长龙疑惑看了过去，问道：“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刚才在旅店跟服务员说话的时候。” “嘿嘿……”杨长龙乐呵道，“装得很像吧？我给你说，我从小就想当演员，整天在电视机前模仿电视上那些明星的表演。”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去考影视学校？” 杨长龙撇嘴道：“我农村出来的，那时候哪懂这些，连怎么报考都不知道。” 后来又想起什么，接着道：“就算考上了，我家也供不起我读书。” 想起往事，杨长龙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仿佛青涩年少时光还就在昨天，怎么转眼奔三了？ 这么多年，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了？ 他想起初中课本上的一段话，老掉牙的文章，常常被人拿来调侃玩笑，可现在这些文字却像刀割在杨长龙的心口，刀刀泣血。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我们每一个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许多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大哥，有车了。” “哦！” 杨长龙恍恍惚惚提着行李，和李妍上了车，跟司机师傅报了自己小区的名字。 在车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电台带着滋滋声的音乐，“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那时永远难忘的啊……” 杨长龙嗓子堵得难受。 一般而言，他没有这么感性，否则也不会没心没肺的过了这么多年。 但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或则连续的打击让他情绪低落，反正是不可能“大姨妈”来了…… 他摸了摸口袋的烟，想起这是在车上，忍不住烟瘾，摸了摸裤管，瞅了眼望着车外的李妍，喊了声：“李妍……” “嗯？” “你有没有过什么梦想？” “我喜欢给人化妆。” “为什么？！我的意思是这是伺候人的工作，很少有人会喜欢。” “嗯……大概我喜欢看到别人在我手里变得漂漂亮亮的，然后露出的那种满意笑容吧！” “哦！”杨长龙无法理解，老气横秋的说了句，“但是你的性格得改改。” “我知道！” 李妍回头，奇怪的看了眼杨长龙，“大哥……龙哥，你有什么事情吗？” “哈哈……没，就是随口聊聊。” 第六章 两个时空 酒桌上，气氛越来越热烈，觥筹交错，高声秽语，笑骂不忌…… 杨长龙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找了一个借口，带着李妍离开。 他不喜欢喝酒，也最怕跟酒鬼打交道。 跟酒鬼没有道理可言，还预示着各种麻烦。 从小的经验告诉他，这种喝醉酒的人，还是远离的好。 付钱的时候，打完折四百五，让杨长龙肉痛不已，却还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一路无话。 回到车库房，孤男寡女，杨长龙二人一时变得拘谨起来。 在杨长龙的记忆中，很少跟女孩子单独相处的情况，有些手足无措，酒后的脑袋一片浆糊，身体开始发热。 “那个……”杨长龙感觉声音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 说完，落荒而逃，躲回自己的房间。 留下李妍一个人在大厅里发呆。 回到房间，杨长龙倒在床上，过了好一会，才感觉脑袋开始清醒，想去洗个澡，但想到门外有个女人，愣是没敢出门。 有色心没色胆，禽兽不如！ 他打开了床头边的电脑。 这台组装机花了他整整五千大洋，是他最贵重的财产。 里面装满了各种游戏和*****。 自从有了这台电脑后，他向宅男生活更迈进了一步，下班后，基本是足不出户。 也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游戏，没兴趣。 小电影，没性致…… 看着电脑屏幕发呆，电脑右下角弹出一个窗口广告。 杨长龙无聊点了进去，原来是视酷网推荐的小视频。 现在还没有后来的快手，抖音，直播也才刚刚兴起，但也有属于这个时代的网红和热播短剧视频。 果然还是网络世界让人沉迷。 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在光影电子的世界里，杨长龙被一个个搞笑视频逗得乐不可支，一个人抱着枕头傻乐呵。 时间飞逝流转。 等他回过神，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了。 他意犹未尽，精神正亢奋，但是理智告诉他，必须睡觉了。 关掉电脑，躺在床上，杨长龙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泛起各种奇怪的念头。 拍摄这些东西应该不难吧？ 好多视频一看就是普通人拍的，完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更有没有演技可言，内容互相抄袭，或则一些网络段子。 如果给自己一台摄影机，应该拍的不比他们差吧？ 就是不知道拍出来的东西，视频网站会不会给钱。 应该也许大概会付钱吧？！ 要不谁吃饱了撑的拍这些无聊东西。 如果是自己做，该从哪里开始着手呢？ 资金，团队，设备……还是先要注册一个公司？ 浅薄的人生阅历，让杨长龙一片茫然。 他从床头坐了起来，重新打开电脑。 内事不决问度娘，外事不预找谷哥。 杨长龙在网络上翻看了一堆没用的资料，越看越头疼，越看越迷糊。 干脆关掉网页，打开企鹅聊天，创建了一个兴趣群，取名“网拍达人”，希望通过这种办法找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人。 在电脑前枯坐了六十秒，杨长龙忍不住为自己的幼稚想法感到好笑。 谁会愿意加入这样的群？ 再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正准备关掉企鹅，耳麦里传来刺耳的“滴滴”声响，电脑屏幕右下方有消息跳动。 点开是申请入群，一看那人的信息资料。 杨长龙愣了下，对方头像跟自己的一模一样，都是相貌平平古天乐。 网名也相似，自己叫“帅的冒泡”，对方叫“土得掉渣”。 巧合？还是恶作剧？ 不管了，半夜还能遇到，也算是缘分。 同意确认。 那人刚进群，先发了一个鬼畜表情包，顿时把杨长龙逗乐了。 以前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包。 纠结了下，老老实实的回了一句：“你好！” “小伙子，有前途，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跟我一样用企鹅这么老古董的聊天工具。” “老古董？” “不是吗？我好不容易在手机找到这款软件下载的，没想到还真有人在用。” “你搞错了吧？现在企鹅是国内最火的聊天软件，像esm，yy根本不是对手啊！” “严重怀疑，你生活在上个世纪，这些软件早就淘汰，退出历史舞台了。” “呵呵……那你说说，现在流行什么聊天工具？” “现在球化，当然是用球通，天语，启明星……” “听你胡扯，完没听过。” “抠鼻，这个群是干嘛的？” “就像群名写的，希望遇到一起有兴趣拍网络视频的朋友。” “我现在真的相信你生活在上个世纪了。” “……” 杨长龙觉得对面那人满口胡言，没有聊下去的兴趣了，直接关机睡觉。 网络信号电子通过光缆传输，通过信号塔，变成电磁波形式，传导向太空卫星，在经过高空云层时，一束电磁波却以诡异的方式发生了折射，消失在虚无的太空之中。 在另一个时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抱着手机，坐在小区的岗亭里，看着企鹅群的头像变成灰暗，神色中露出一丝黯然。 他抬头看着窗外满天飞雪，陷入记忆中，像是在惦怀自己的过去。 他从口袋里默默掏出了一支烟，还没有抽上两口就咳嗽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爸！” 老人手一哆嗦，长长的烟丝抖落在地上。 “你怎么又抽烟？医生不是说了吗，你的病不能再抽了。” 说完女孩熟练从他抽离掐过烟头，熄灭在墙脚的垃圾桶里。 “我就随便抽抽，抽得玩的。”老人心虚解释道。 “这是好玩的吗？我看你存心就是想气我。” 女孩不过十五六岁，说话带着几分泼辣劲。 “我也没有想到下雪天，你也会过来啊……” “爸！你就是想气死我。”女孩伸出白嫩的小手道，“剩下的烟交出来吧！” 老人将口袋里剩余的半包烟递给了女儿，女儿怒道：“还说没有抽，都抽了这么多啦！” “不是我抽的，都是老吴抽剩下给我的。”老人立刻转移话题，“大雪天的，你出来干嘛？也不怕被冻着。” “还不是你电话打不通，都到吃饭点了，还不见你回来，我着急，才出来找你吗。” 老人掏出手机一看，拍了下额头，道：“忘记缴费了，我说呢，总好像忘记什么事了。” 女儿扶着老人起来，走出了岗亭，好奇问道：“爸，你整天待在这保安亭干嘛？” 老人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打了一个冷颤。 他的相貌几乎就是杨长龙年老以后的样子。 “我没跟你说过吗？当年我当保安那会，就是在这跟你妈认识的，那时候我都快四十的人了，真幸运能够遇到你妈，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她都走了快十年了，我现在都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你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 “有什么好说的，都是老掉牙的事情了……” 雪地里留下两排并行的脚印，朝小区里走去…… 第七章 代练生活 杨长龙和李妍“同居”后，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那是不可能的！ 没日没夜的网游代练工作几乎耗尽了他们部的精力和体力，根本没有时间去顾虑其他。 每天活得跟行尸走肉一般，昏昏沉沉，一上班就面对电脑屏幕，控制着几台电脑主机，不停来回切换游戏画面，保证外挂脚本的正常运作。 每月工资没有当初说好五六千，一万更是天方夜谭，能够上三千已经是在偷笑了。 杨长龙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像年青时候那么旺盛，当保安那会值夜班，还能偷懒打个盹。 现在一上班，他就必须时刻关注着电脑，一不小心睡着过去，一天的工资就泡汤了。 杨长龙都如此，更别提李妍了。 刚出社会的她，根本没吃过这样的苦。 可是即便如此，两个都没有想过离职。 或许是上一次找工作的经历，让他们都感到心有余悸吧！ 代练的工作，苦是苦点，但相对而言比较单纯，不需要面对复杂的人情关系，不会太大的压力，只要专注自己的事情就好。 老板徐建彪本身就是性格皮赖的人，只要抽成够他花天酒地，也不会逼着他们每天必须完成多少任务。 当然谁也不是机器人，杨长龙他们也有偷懒的时候。 上班空闲时候，他们也会上上企鹅，看看电影，玩些小游戏，消磨消磨时间。 杨长龙当初建立的“网拍达人”群，意外的加入了六七同城网友。 杨长龙把李妍也拉进群。 大家在群里都很活跃，就连生活中内向的李妍，也经常在群里开玩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但大家从不提拍摄的事情，进群就像是为了找个地方聊天解闷。 或许他们和杨长龙一样，开始只是冲动，冷静后觉得是个笑话。 都为了生活忙碌奔波，谁有闲心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兴趣上。 在群里，杨长龙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就是那个叫“土得掉渣”的家伙，经常在群里神出鬼没，前一秒钟明明不在群里，下一秒又突然出现。 每次都在半夜出现，更诡异的是每次他们聊完天后，第二天杨长龙再去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聊天信息。 群里其他人都以为群主发疯了，在自言自语。 开始杨长龙以为自己遇到了鬼，后来又觉得可能是黑客，再后来就更加离谱了。 对方居然称来自2029年，还说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事情。 当他是傻子啊？！ 反正杨长龙一毛钱都不相信。 为什么如此肯定呢？ 呵呵……五百块钱买彩票的血泪教训，还历历在目啊！ 可偏偏踢又踢不了，半夜的时候，杨长龙也需要一个人谈友，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第二天，常常引来群友的吐槽。 不知不觉，当代练的生活过去了三个月。 天气开始逐渐转凉。 李妍在车库角落处搭了一个简陋的台架，找来几块玻璃，专门帮小区里的人理发，算是便民服务。 她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但是手艺没得说，而且无论男女老幼，业主还是保安都很用心。 小区的人对这个跛脚的女孩都很喜欢。 这天一大早，杨长龙就骑着一辆破旧老式自行车，载着李妍去上班。 经过东北角一处别墅，远远看到有人在搬家。 杨长龙脚下一蹬，骑了过去，看到别墅主人正在吆喝着工人小心，他挥手热情喊道：“赵哥，你这是要搬家啊？！” 他赵哥大概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头发一半已经花白了，身材挺拔，微微有些发福，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给人一种儒雅商人的印象。 听到杨长龙的声音，他未语先笑，招手道：“是啊，投资失败，这样的大别墅住不起咯。” 杨长龙刹车停住，一只脚撑在地上，笑道：“赵哥，看你说的，你是大老板，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肯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借你吉言了。” 说着，他递了一包中华烟给杨长龙。 杨长龙受宠若惊的赶忙接过。 烟算太贵，但是做人这份豪气，是杨长龙万万学不来的。 杨长龙从自行车上下来，分了一根烟给赵哥，帮忙点上，两个人吞云吐雾抽了起来。 “赵哥，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我花钱请他们来，就是帮我干活的。” “嘿嘿……我就随口说说。”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这份热心。”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要是你一句吩咐，我肯定是风里来雨里去，任劳任怨。” “得得，还喘上了……哦，对了，这次搬家东西太多，有些用不上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这怎么好意思……” 杨长龙乐呵的搓着手。 赵哥凑到杨长龙耳边，小声道：“你不要，也是便宜这些搬家工人，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尽管拿。” 杨长龙会意点了点，双眼放光的朝墙角一堆东西看去。 那些搬家工人像是看杀父仇人一样瞪着他。 杨长龙才不会顾忌他们的感受，带着李妍屁颠屁颠跑去“捡宝”。 这地毯编织的这么精致，不会是波斯地毯吧？拿走！ 这椅子这么重，搞不好是檀木的，搬。 这个包包上的标志很眼熟啊，一定很名贵，背着装个逼也好。 …… 杨长龙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间，看到一个黑色牛皮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入手有些沉，他打开一看，一台便携式家用摄影机正躺在里面。 杨长龙心猛地一抽，好像久违的心弦一下被人撩拨，抬起头结巴道：“赵哥，这个你也不要啦？” 赵哥看了一眼，随意道：“买来就没怎么用过，好像有点小毛病，你拿去修修估计还能用。” “这可要好几万啊？！就这样不要啦？” 杨长龙在网上关注过这个品牌的摄像机，最便宜的都要好几万。 赵哥咧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笑道：“它还不如你手里的那个包贵，要是喜欢，你就拿去玩吧！” 发财啦，发财啦！！！ 一早上，杨长龙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知道住在这个小区的人有钱，可也不是这样一个有钱法啊！ 几万块钱的东西就像垃圾一样随意送人。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车库一半被各种“垃圾”塞满。 等他们赶到工作室已经迟到了。 第八章 又失业了 带着忐忑心情，杨长龙推开工作室的门，做好了心里准备迎接一场疾风骤雨的谩骂。 可是打开门，屋内一片狼藉，电脑被人一扫而空。 老板徐建彪耷拉着脑袋，坐在电脑桌上，唉声叹气。 其他员工也四处散坐着，一脸愁容的抽着烟。 “彪子，这是怎么了？”杨长龙问道。 “妈拉个巴子！也不知道谁把老子给告了，说我扰民，工商和城管联合执法，把老子的东西都给端了。”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各回各家，各抱各妈……不行，老子得把东西要回来！” “老板，我们的工资怎么办？”有人在一旁小声问道。 “少不了你们一分钱。” 说完，徐建彪急匆匆离开，留下一屋子茫然的员工们。 杨长龙心中窃喜，他心里还记挂着那台刚刚到手的摄影机，原本还打算请假的，现在看来理由都不用找了。 “各位，散了吧！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散了？去哪？ 好多人都是以工作室为家，吃住都在这里，平时也没有其他消遣。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路上，杨长龙骑着破单车，载着李妍回小区。 李妍忧心忡忡问道：“龙哥，你说工作室还开的下去吗？” “我看八成干不下去了，他连一张正规的工商资格证都没有。” “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早就不想干了，他那些上家和代理商，我早就摸透了，我们又不是没有电脑，干嘛替他打工，中间还被他剥削。” “这……能行吗？” “肯定成，再说我们也不是非得干这个啊！我考虑好了，你手艺不错，这段时间我们也存了些钱，不如在附近找家店面，给你开个理发店吧，保证生意红火。” “别……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平时不是理的很好吗？好多人都夸你呢。” “那是在家里。” “有区别吗？” 杨长龙一逼问，李妍就开始默不作声了。 杨长龙知道她的性格，放缓了口气，问道：“那你想做啥？” 李妍小声回答道：“代练！” “扑哧！” 杨长龙忍不住笑出声来，当代练的三个月的时间，李妍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熟悉那些游戏的操作，第二个月大家基本拿到三千左右的工资，唯独她只赚到一千二，一个人偷偷哭了好久。 第三个月稍稍好了些，但依旧是整个工作室工资最低的。 笑出声后，杨长龙又觉得嘴巴苦涩，或许网络的世界让人逃避现实中无奈和茫然。 以前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不过，比起刚认识的时候，李妍的性格已经变得开朗许多。 至少敢主动和陌生人接触和谈话了。 杨长龙加快了骑乘的速度，车链发出“咔咔”的摩擦声响。 风迎面刮得脸生疼，杨长龙挺直了胸膛，将风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李妍紧紧拽着杨长龙的衣角，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后背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烟草的香味。 “李妍，你还记得我们谈过关于梦想的事情吗？你当时说你想做美发师。” “嗯！” “其实我也有个梦想，我想做个演员！大紫大红的那种，世界的人都认识我，我叫杨——长——龙！” 杨长龙从车身上站了起来，猛踩踏板，自行车轮飞驰，将公路上行驶的汽车都甩在了身后。 李妍吓得尖叫，抱住了杨长龙的腰，“龙哥，你慢点！” “哈哈啊……以后龙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一世风风光光。” “你慢点！！！” 回到车库屋，杨长龙迫不及待的去摆弄那台摄像机。 说明书英文的？ 这难不倒咱，上网搜索。 打开电脑，他先登录了企鹅，一看群又是999+的聊天记录. 这些人可真是闲的发慌啊！ 都不用上班吗？！ 正好趁他们都在，杨长龙在键盘上快速打到：“给你们看一个宝贝！” “哟！群主要露鸟了，大家快来看暴露狂！！” “围观，围观。” “花生，瓜子，汽水，饮料……” “老大，你又调皮了，你这样妍妹子知道吗？” “都闪开，我要施展我祖传绝学屠龙技了。” “屠龙？你这马屁拍的也太明显了，明明是小虫。” “……” 杨长龙一头瀑布汗。 打开电脑摄像头，调整好位置后，确定大家能够看到自己。 他将摄像机抱在胸前，对着话筒炫耀着：“你们看这是什么？” 刚才还热闹的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像是死了一般。 “喂，怎么没人说话？喂喂……死机了？” 好一会才有人回复道：“老大，你不会是玩真的吧？” 杨长龙回道：“什么真的假的，我们可是视频达人群，如果不拍些东西出来，不是让人笑话吗？！” “最近我老婆快生了，我得照顾她，没时间啊。” “我太忙了，每天都得加班，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不过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们，加油！” “是啊，是啊，每天上班下班，还要接送小孩上下学，哪里有空？” “咦，我们群叫视频达人，不是推送精彩小视频的吗？我搞错了。” “……” 与此同时，有两个人退群了。 杨长龙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尴尬笑道：“我就问问大家的想法，不愿意就算了。” 群里有个叫“柒哥”的网友，以前从不在群里聊天，偷偷私聊发给你杨长龙一个信息：“我能加入吗？” 杨长龙精神大振，关掉了视频聊天，手指激动在键盘上回道：“可以啊！欢迎欢迎！” “你打算拍什么样的视频？” “呃……这个还没有考虑好，需要我们一起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可是我没有表演经验。” “我也没有，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拍了视频以后，我能成为网红吗？” “……” 好不容易将这个柒哥的家伙打发完，杨长龙又重新开始研究他的“宝贝”了。 在另一个空间，一个老人躺在病床上，看着手机怔怔出神，手机屏幕上正是杨长龙的视频录像。 实在是太像了…… 巧合吗？ 还是以前他说过的荒唐言都是真的…… 第九章 人生计划 杨长龙就像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身体被注入无限的能量，充满活力，恨不得立刻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他觉得自己要彻底和过去的生活说再见，让保安代练的工作见鬼去吧！ 他杨长龙注定是要干大事的人。 为此，他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写了几千字的人生计划书，总结起来就八个字：好好学习，天天锻炼。 学习什么？太多了，所有关于拍摄和表演的东西都要学。 他没有任何基础，很多东西都是道听途说，或则自己瞎琢磨。 至于去哪里学？怎么学？ 这个……他不懂，估计还需要几千到几万字的计划书。 锻炼，比较好理解。 这几年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如以前了。 当代练的三个月，他的肩周和颈椎都开始隐隐作痛，稍微剧烈点的运动和重活，就上气不接下气。 有的时候还不如李妍一个小姑娘。 改变，就是要塑造一个新的自己。 我能行的！！ 杨长龙给自己暗暗打气。 结束完一切，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穿着拖鞋走出房间，一抬头就看到李妍坐在理发台前，正神情专注的看着书。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嘴唇轻咬着小指头，一头长发简单的盘成发髻，用筷子斜插着，一缕长发调皮的垂落而下。 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细嫩的脸上，好像泛起一圈朦胧的光晕。 那一刻时间静止。 杨长龙呆呆的看着，恨不得立刻回到房间，拿起摄像机记录下来。 他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李妍就被惊动了。 她抬着小脸，笑道：“龙哥，你忙完啦？我帮你热了饭菜，你等等我给你端上了。” “嗯嗯……” 杨长龙低着头不敢看她。 对于李妍，杨长龙感情很复杂。 想法肯定是有的，这么好的姑娘谁不喜欢。 但自己一事无成，没多少存款，又没本事，现在连工作都还没有着落，年纪还大了好几岁…… 即便有想法，杨长龙也不敢表露出来。 饭菜上桌，菜式简单，一荤一素，青菜现炒的，鱼是昨天吃剩的。 杨长龙大口扒饭，吃得津津有味，李妍的厨艺越来越有水平了，记得以前刚来的时候，炒个番茄炒蛋，都能弄糊了。 李妍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的书。 杨长龙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 张爱玲是谁？网络小说家？ 脑袋短路了几十秒，杨长龙才想起张爱玲到底是哪位大神。 杨长龙之所以知道张爱玲，是源于一部优秀的电影——《色戒》。 这部电影现在还私藏在他的电脑盘中，无删减版的。 “能不能借我看看。” 为了提升自我，杨长龙觉得有必要提高下自己的文学修养，不能整天只看那些网络爽文。 “哦！” 李妍将书递给了杨长龙。 三分钟后，他绝望的合上了书。 里面的文字他都认得，可是连成句，就不知所云了。 看来自己只适合网络文学啊！杨长龙一脸的惆怅。 “李妍，先别忙着收拾，我跟你说个事？” “嗯！” “你知道我在企鹅建了一个群是干嘛的？” “你跟我说过，是打算找人一起拍摄网络视频。” “对啊，还是你了解我，你看现在摄影机也有了，是不是可以开工了？” “龙哥，你打算拍什么？” 杨长龙微笑的看着李妍。 李妍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慌乱道：“我不行！” “其实很简单的，我们只要写个小故事，在镜头前进行表演，就像我们平常生活的一样……” “龙哥，你别逼我了，我真的不行！” 说完，李妍放下了碗筷，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拉上了门帘，将自己封闭在里面。 杨长龙叹了口气，李妍性格太内向，又有些自卑，不愿意轻易尝试改变。 这点倒和自己相似。 他自觉的将碗筷收拾好，鱼还剩下小半碗汤，没舍得倒掉，留到晚上拌饭吃。 香喷喷，可以多吃两碗饭。 回到房间，继续摆弄他的摄像机。 从房间里拍到大厅，远景到近景再到细节，从镜头里看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感觉很特别。 开始他慢慢不再满足只拍自己的家，想到小区拍摄到更多东西。 可是心里有些打鼓。 自己拿着一个摄像机走在小区里，会不会显得太过刻意显摆？会不会有人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在偷拍？ 万一小区不让拍摄怎么办？ 而且小区里有什么好拍的，无非是一些花花草草。 犹豫再三，他才鼓起了勇气走出的屋子。 阳光正好，风有些大。 杨长龙将摄像机藏在自己衣摆下面，用袖子遮住一半，在小区里瞎转悠。 遇到熟人，也不敢多做停留。 好不容易找到一僻静安静的角落，他才拿出摄像机对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假山岩石，一顿猛拍。 花是那么艳，叶子是那么绿，天空是那么蓝…… 总之，跟眼睛观察到的世界完就两个样。 他就像是刚得到玩具的孩子，既新奇又兴奋不已。 在一棵树下，他发现一窝蚂蚁，正在和毛毛虫“厮杀”，源源不绝的黑色大军，连城一线，赶赴战场。 他连忙将镜头对准了它们，拉近焦距，聚精会神的记录下眼前的场景。 杨长龙感觉就像是在拍摄小时候看过的“动物世界”，如果此刻再配上标准的央视解说词，就更给劲了。 “小杨，在干嘛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惊得杨长龙差点将手里的摄像机甩手而出。 他扭头看去，是经常在小区里遛狗的“老局长”，才松了口气。 “没什么。” 杨长龙讪然笑着，想站起身，发现腿脚发麻，缓了缓才伸直了关节。 “老局长”，不知道真名叫什么，反正小区里的人都这么叫他的，杨长龙也跟着这么喊。 杨长龙猜他以前一定是个国家干部，长得也像，身宽体胖，一头银丝白发，满面红光，见谁都是一副和蔼表情，可发起怒来又让人害怕。 老局长看到摄像机，笑道：“今天挺闲的啊，没有去上班？” “公司停业整顿，放假几天。” “哦！”老局长脸上露出扭捏的神情，“最近你有没有见过你张阿姨？” 张阿姨就是杨长龙的房东。 杨长龙会心一笑，“前两天刚来过，老局长，你加油哦！追张阿姨的人很多。” “啧，你个小鬼，思想怎么这么不健康呢？！我是找你张阿姨有事。” “嘿嘿……理解，理解！”杨长龙又想到什么，问道，“老局长，跟你打听一个事。” “你说！” 老局长在一旁的石墩坐下，把牵着哈士奇的狗绳栓在一旁。 “我想注册一个自己的公司，不知道走什么流程，你老见多识广，给我讲讲呗。” “想自己创业？” “嗯！” 杨长龙虚头巴脑的应着，这次网游代练的遭遇给他提了一个醒，要做什么事，还是走正规程序的好，免得以后说不清楚。 公司还是没有影的事，但现在先把框架打好。 第十章 公司开业 接下来的日子，杨长龙忙坏了。 一边忙着准备资料，注册自己的公司，一边在网上报名学习摄影技巧和表演。 这两样事对他而言都是无比陌生的领域和挑战。 他第一次穿上西装，第一次走进庄严肃穆的政府大楼，面对工作人员的询问，双腿颤颤，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各种表格表单的填写也让他绞尽脑汁。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开自己的公司，感觉就像是走上了人生的巅峰，而且过程会如此简单。 几天后，当他拿到法定代表人写着他名字的营业执照，他激动在政府大楼外手舞足蹈，放声大笑。 车库屋门口似模似样的挂上了一块简陋公司牌匾，上面写着“魔影自媒体责任有限公司”。 恶俗的公司名字是杨长龙好不容易在网上搜索到的，带着满满的中二感，同样类似的公司名字他还准备了十几个，不过都已经被人抢先注册了。 牌匾上的字是请“老局长”提笔写的，还别说，那叫一个苍劲有力，龙飞凤舞，雕刻成金灿灿的铜字，特别的耀眼夺目。 开业当天，寒酸极了。 除了老局长，张阿姨，和小区保安队长，就没有其他人了。 周围的邻居都吝啬围观。 可是即便如此，杨长龙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没有剪彩，没有烟花爆竹，没有花篮横幅，只是简单的吃了一个饭。 大酒店不敢去，在自家做了一顿丰盛饭菜，李妍主厨，杨长龙负责接待。 难得心情高兴，杨长龙也喝了一杯白酒。 酒桌上，老局长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家不像家，仓库不像仓库，各种杂物堆放，一边是简陋的床，一边是理发台。 哪里像是一个家正规的公司？ 她放下酒杯，好奇问道：“你这个自媒体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别是一家皮包公司吧？！” 张阿姨和保安队长也带着疑惑看了过来。 杨长龙酒后满脸通红，笑道：“老局长，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老局长摇头，但表情出卖了他，就差点出口说是了。 这段时间，杨长龙报名参加了网络培训，也查了不少的资料，懂得不少东西。 他眉飞色舞的跟大家讲起什么是自媒体，和当今视频网络的趋势和发展。 他说得正兴奋，老局长忍不住打断道：“这样的公司能赚钱？！就凭你手里那台破摄像机？” 这句话顿时把杨长龙给噎住了。 他心里同样也没有底，电脑上看那些视频挺简单的，有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弱智，可真要实际操作起来，毫无头绪。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拍什么。 老局长语重心长道：“我觉得年青人还是不要好高骛远的好，还不如安安分分找份工作，至少每月能领几千块的工资，养活一个家，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对象了……” 保安队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李妍低着头，用筷子撩着碗里的饭，一粒一粒的往嘴里挑。 杨长龙觉得老局长说得都很有道理，可听着怎么都觉得别扭，却不敢反驳。 “别听这个老头胡扯，他那是老古董，老封建，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我觉得年青人就应该大胆尝试。”张阿姨刚才听得仔细，觉得杨长龙还是挺有自己想法的，并不是一时的热血。 “我怎么就老古董老封建了？！你个老太婆什么都不懂，别瞎参合！” “好，你不古董不封建，那你说什么是网络剧，什么是网红，什么是脸书？” “我会不知道？！脸书……脸上还能写书？” 桌上的人都笑起来。 张阿姨笑着对杨长龙说道：“我觉得年青人有想法挺好，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坚持走下去，不要太在意别人的想法，而且我也想试试拍电视剧是什么感觉，到时候你要拍东西，我叫一大帮子的老姐妹来帮忙，到时候你把我们扭秧歌的视频放到网络上，我也体验下网红是什么感觉。” 她所谓的姐妹，不用说就是一起跳广场舞的大妈了。 杨长龙乐了，感激道：“谢谢张阿姨，你这个主意挺不错，到时候我试试看。”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点子，不如随便拍点什么东西，也算练练手吧！ 老局长一听有大妈们参加，也舔着脸凑了过来，道：“到时候我也来！” 张阿姨鄙夷道：“一边去！” 除了这段插曲，这顿饭还算尽兴。 张阿姨一个劲的夸奖李妍饭菜做得好吃，一边朝杨长龙眼神示意，好像在提醒杨长龙赶紧把握住机会。 臊得两年青人不敢抬头见人了。 酒喝得不多，但是杨长龙不喝酒的人，一杯白酒见底后，脑袋就开始晕乎乎的。 等大家下桌后，他就一个人躲回房间睡觉去了。 一觉起来，天色已经黑了。 杨长龙一身大汗，神清气爽，习惯性的先打开了电脑，刚上企鹅就一堆的消息弹出。 原来李妍把他们今天开业的视频和照片发到了群里和企鹅空间。 其实也没有什么内容，无非是公司牌匾，营业执照和几个人聊天吃喝的场面。 杨长龙一一点了进去，笑容就一直没有停过。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视频里的自己怎么那么丑！！ 怎么看都觉得碍眼，跟镜子中看到“超帅”的那位，完是两个人。 尖嘴猴腮，鸡胸驼背，身材干干瘪瘪，松垮垮的西装，一副无常鬼的形象，半夜出来准吓死人。 确定不是替身假扮了自己？ 这怎么行？！ 自己是要做影帝的人。 这副鬼样别做影帝了，演反派汉奸倒挺合适，化妆特效都省了。 他赶紧拿起镜子看了看，还是这么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帅到没朋友…… 帅！！！ 不用说一定是摄影技术有问题。 可以理解，李妍毕竟没有像自己一样专业学过吗！ 可是为什么老觉得心里堵得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气质，一定是气质！ 自己太瘦了，所以影响到整体形象。 看来必须将健身提到日程中了，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把锻炼计划忘到脑后。 杨长龙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好好锻炼，塑造一个完美的身材。 为了避免自己意志力不够，半途而废，他朝门外大喊道：“李妍，从明天早上五点钟叫我起床，我们一起去慢跑吧！” 第十一章 万万没想到 李妍带着一脸的疑惑进来，然后带着狐疑离开。 也许她觉得杨长龙还没醒酒吧，满嘴的胡话。 什么五点起床？拜托，要是能十点以前能见到人已经是奇迹了。 经常过了午饭点才能见到人影。 习惯了熬夜，生活作息都异于常人。 还问她，自己长得帅不帅？ 长成什么样，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这种问题，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回答？ 不过…… 比起刚认识那会，现在的杨长龙看起来确实顺眼很多，属于耐看型的。 至少懂得开始梳理自己，保持干净清爽的形象， 当然其中也有一点点是她的功劳。 想到这，李妍心中偷偷有些得意暗喜。 既然已经起床了，李妍将热好的饭菜端到了房间。 杨长龙坐在电脑前，正在听网络摄影教学。 所谓的摄影课，并不是教如何使用摄像机，而是照相摄影技术。 杨长龙找遍网络也发现教人摄像的课程。 不过他觉得两者都差不多，反正都是拍摄，还有什么取景，构图，色调，色彩……一大堆让他头昏脑涨的东西。 所有课程花费了他三千大洋。 是他至今为止，最大的一笔投资。 现在看来完全是浪费，老师说的那些东西，他完全记不住，也不懂得如何运用到实际中。 但已经交了钱，杨长龙无论如何也要硬着头皮把所有课程听完。 他一边大口的吃着饭，一边听着老师大谈镜片焦距的使用，头顶蘑菇一样的问号，不断冒出。 好难啊！ 李妍倒是托着下巴，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趁着休息时间，杨长龙小心问道：“你听得懂吗？” “嗯，很简单啊！” 杨长龙呆愣了下，含糊道：“是挺简单的……不过，李妍啊，不能骄傲，你看你今天拍的那些东西主题很不突出啊！” 李妍点头，虚心看着杨长龙，等待他替自己讲解。 “比如……打个比方，我是公司的ceo，董事长，就好比是电影里的主角，你就应该把我拍的帅气点吗！” “扑哧！” 李妍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知道了，ceo大人。” 说完白了他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杨长龙的魂都勾掉了，心砰砰的都快跳出胸口。 他不敢再看李妍，目光一直盯着屏幕，但是脑海中却开始浮想联翩。 等视频中老师上完课，他连将来自己和李妍的孩子该上哪所大学都安排妥当了。 结束课程，李妍将碗筷带走。 杨长龙关掉视频敞口，习惯性的点上了一支烟，看到项目栏里一个头像不停闪烁，点开一看，原来是群里的那个“柒哥”发来的消息。 有十几条信息，大概是质问为什么不联系他，是不是后悔了云云。 杨长龙懒得跟他解释，从对方语气能够看出，这就是一个小屁孩。 直接把“公司”地址发给了他，让他明天来面试。 “小屁孩”好啊！ 青春，热情，好忽悠。 公司刚开业，正需要他这样的免费劳动力……不是，人才。 不知道这样的“人才”哪里还能找到？ 他想到了小区里那个年青的保安，叫什么来着，好像他的同事都喊他阿软。 明天去问问。 不知道要不要准备一些合同，毕竟现在也是一家正规公司了，应该走正规流程…… 这时候，他又看到有人给他发送消息。 业务繁忙啊！ 居然是有段时间不露面的“土得掉渣”。 说实话，杨长龙还有些怪想他的，感觉对方很多观念和想法很接近。 打开对话框后，杨长龙在键盘上打道：“老头，要不要过来一起开创大场面？！” “年纪大了，不行咯，前几天刚做完手术。” “怎么了？” “肺癌，年青时候烟抽太多了。” 杨长龙手一抖，烟火落在他的手指上，他连忙把烟给熄灭，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回复道：“你别吓我。” “吓你什么？我总不会诅咒自己吧？” “还有的医治吗？” “还好，手术很成功，感谢这个时代医学发达，已经攻克了癌症顽疾。” “那就好。” 癌症已经能治疗了？杨长龙一脸懵逼。 也许国外的医学更发达吧？！ “你叫杨长龙？！” “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你们发在群里的营业执照上面不是你的名字吗？” “对，没错，哈哈啊！” “以前在丽江小区做保安？” “这你也知道？” “我跟叫李妍的小姑娘聊过。” “哦！”杨长龙记不清有没有跟李妍说过自己以前的事情了。 “后来怎么不做了？” “还不是那两个傻逼业主……” 杨长龙把那次红酒事件，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一头，老人靠在病床上，看着手机发呆，这就对上了。 原来人生轨迹是在那个时间点发生了变化。 所不同的是，那年他选择了跟业主道歉，最后被物业主任罚了五百块钱，继续留在小区安心做他的保安。 后来一干又是七年。 直到遇到他后来的妻子，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很欣慰杨长龙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可是这样一来，他不是遇不到以后的妻子了？ 算了，有缘他们自然会遇见，无缘…… 或许她的人生会变得更好。 之前，他就有所怀疑，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他开始慢慢接受这种荒诞的事情。 “怎不说话了？老头，你不会因为我当过保安看不起我吧？” “你是自卑心在作祟，总是怀疑别人，害怕受人轻视，这个习惯得改改。” “说的容易，我又请不起心理医生。” “好了，不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听说你要拍视频，打算拍什么类型的？我给你参谋参谋。“ “搞笑的短剧，这种短剧在网络上比较吃香。” “网络搞笑短剧？让我想想……对了，你那边现在是2010年吧？” “老头你又来，上次你给我的彩票号码，害我亏了五百块！” “纯属意外，要不这次我们试试赌球？我有内部消息。” “扯，继续扯” 杨长龙稍稍浏览了下体育网站，“还有半个小时，阿森纳对曼联的比赛就结束了，现在比分1:1平。” “等等，我查查，具体时间是多少？” “2010年10月十三号，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有了，比赛最后三分钟的时候，鲁尼会踢进一粒绝杀球，曼联2:1胜出！” 半个小时后，杨长龙决定要是自己再信那个老头的胡言乱语，自己就是傻子。 他上qq准备臭骂他一顿，却发现对方早就下线了。 同时发给了他一个文件。 不会是病毒吧？ 杨长龙把文件下载下来，点开一看，是一段视频。 他耐着性子观看，只听到片头传来一段搞笑的音乐：“万万没想到……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