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枭妃:战神王爷,无限宠》 第1章 乱军之名 玄天,周恒八年,秋。 皇城反刹门前,千名将士之中,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黑鳞铠甲的女子,她手持盘龙樱枪,身姿傲然的直视着前方。 绝丽的容颜之上,看不到半点情绪,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之内,更是空洞的宛如一潭死水。 “将军,皇上不是说今日平王的乱军,会从此处攻入嘛?”站在女子身旁的一名副将,神色极为疑惑的问道:“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连抹人影都没有?” “不知。”看着眼前风过无痕的场景,封湉亦是紧蹙了眉头。 照理讲,泽王刚死不久,平王怎么都不可能选在此时造反。 太叔席泙这人虽然有点放荡不羁,但在这种事上,绝对是带了脑子的。 可....太叔逸珩也没有谎骗她的理由啊。 难道..... 是他的情报有误? “将军小心!”就在封湉凝眉想事之际,耳畔忽的响起一道急切喊声。与此同时,肩头亦然传来一道极大的力度,猛地将她推到了一边! 若不是借着手中樱枪之势,连忙稳住了身形,她怕是已经摔倒在地。 “怎么.....”脚下站定,封湉本打算回头质问。 可谁想..... 没等她将口中之话说完,入目眼帘的景象.....就已震得她忘记言语。 为什么?! 为什么岳嵘会身中利箭?! 这里不是没有敌军嘛?! 封湉快步走到岳嵘面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怎么回事!?” “将军快走!”岳嵘翻手推开封湉的搀扶,神情慌乱的说着:“这里有埋伏!” 埋伏? 与此,封湉方才发现不对,顺着岳嵘的视线望去,只见.....皇城墙上,有两抹极为眼熟的身影,其中一位,此时正手持弓箭,所瞄准的方向....恰好就是她这边! 太叔逸珩?! 看清放箭的人,封湉那死寂的黑眸之内,终于掀起汹涌的涟漪! 为什么!? 她不是已经让出了皇后之位嘛?!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将军快走!”一直注视着城墙上的动静,眼瞧着太叔逸珩手中的利箭就要脱弦,急的岳嵘又连推了封湉几下。 “呵....走?”封湉冷笑,“我们也要走得了才行。” 太叔逸珩绝对不会单枪匹马来与她对抗。 若是猜得没错,这反刹门的城墙四周,怕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那.....”岳嵘眉峰紧锁,“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先去他们身边待着。”说罢,封湉转手便将岳嵘推到了一边。随之翻手拿起盘龙樱枪,怒指城墙上的两人。提声高喊:“皇上!敢问平王乱军现在身在何处?!” “你.....不正是?”闻言,太叔逸珩慢慢收起手中的弓箭,冷眉望着城墙下的女子。 “我?!”封湉手中长枪微抖。 她是平王的乱军!? 呵....呵呵..... 想她戎戈铁马数十载,征战沙场无数次,不管是她的军心,还是她的将士!何曾染上一个“乱”字?! “将军!”太叔逸珩的话,不仅激起了封湉的怒意,更是气的在场将士都想立即扬起武器,让太叔逸珩看看,到底什么才是“乱”! 他们凤麟军!为保家国,不知流了多少血!多少汗!一生荣光,更是数不胜数! 没想到..... 时至今日,竟会被他们所护的君主,说成乱军! “安静!”见着躁动起来的军心,封湉持枪掷地,回身冷冷望着眼前的将士,“不想真成乱军,就给本将稍安勿躁!” “.....” 封湉一声话落,在场的千军将士,立即安静了下来。 瞧此,封湉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有所平复。随之转首看向城墙上的人,厉声质问:“皇上所言,可有真凭实据?!” “只要你死了.....”太叔逸珩阴狠的说着:“证据不就有了?” “你.....”听此,封湉硬是被太叔逸珩这话,震退了两步!“为什么?!” 试问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为什么?”太叔逸珩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自朕继位八年,这玄天上下,那个不是道我太叔逸珩娶了一个好皇后?!” “他们说,朕这江山是你封湉打下的!朕这黎民是你封湉守护的!朕这皇位......” “呵!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了?”封湉都不知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来回视城墙上的那个人! 当年百般讨好,费尽心机要娶她的,是他! 现在怨念娶了她的人,还是他! 当年要这江山,让她帮忙的,是他! 现在痛恨她帮助的人,还是他! 当年外敌入侵,祈求她拼死相护的,是他! 现在无理指责的人,还是他! 这人.....可真是她的好夫君!好君主!!! 第2章 滔天恨意 “怪你?”太叔逸珩神情疯狂的摇着脑袋,“不,朕这是在感谢你!” “感谢?!”将她诓骗至此,试图给她扣上乱军之名,这叫感谢?! “是啊!”太叔逸珩疯狂大笑,“朕不仅要感谢你!还要感谢你们封家的所有人!” “你想做什么?!”听此,不知为何,封湉只觉得心下慌乱不已。 “做什么?”太叔逸珩猛地收住笑声,眉神阴狠的瞪着封湉,“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罢,封湉只见太叔逸珩朝着某个方向挥了挥手。 下意识,转眸望去,封湉就见......父亲、母亲、弟弟、还有封家的老老少少,全被重兵绑在城墙之上! 这..... “太叔逸珩!!!”此景,无疑是刺激到了封湉的所有神经!手举樱枪,睚眦欲裂的怒视着城墙上那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爹娘..... 为什么!为什么! 这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当年为了同他在一起,她不惜违背父意,伤透母心,与至亲好友兵刃相见! 可到头来呢?! 回报她的又是什么?!父母受持!乱军之名! “推下去!”见着情绪失控的封湉,太叔逸珩委实不屑的瞥了一眼,而后对着那些困固着封湉父母的人挥了挥手。 “不!不!不要!”听到太叔逸珩的话,封湉浑身一抖,扔了盘龙樱枪,就朝父母所在的城墙之下跑去。 “将军!”身后众将士见此,亦是纷纷追身而去。 但是..... 不管封湉跑的有多快,以她到城墙的距离,根本赶不上物体下垂的速度! 还没等她跑到一半,只听耳畔传来“砰砰砰”.....数十道重物砸地的声音! 听此,封湉猛地顿住了身形,双目猛扩,崩溃的神情,瞬间呆滞!看着前方血流一片的场面,封湉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抓住一般,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难以挣脱! 最后,一阵清风袭来,带着至亲之人的血腥味.....轻轻滑过封湉的鼻尖。 闻此,封湉神经一颤,撒腿就朝城墙脚下跑去!“不!不可以!不!!!” “将军!”如此的封湉,是那些凤麟将士从未见过的。 “放箭!”看着城下疯狂奔跑的众人,太叔逸珩阴冷的对着城墙上的重兵打了一记手势。 一声令下! 只见无数利箭,宛如下雨一般,齐齐朝着那些凤麟将士落去! “将军小心!” 前方,一心只想跑到父母面前的封湉,好似没有听到将士的提醒。 就那么毫无畏惧,好不闪躲的直朝城墙脚下跑去。 肩上,背上,腿上.....连中了好几箭,封湉依旧没有停下她的脚步。 太叔逸珩是有备而来。 今日的结果不论怎样,她和她的凤麟军都难逃一死! 既然要死,那就让她死个明白! 拖着残破的身子,咬牙坚持到了城墙之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亲人,封湉狠咬着唇畔,绝丽的容颜之上,更是早已布满泪水。“爹....娘.....” 对不起!对不起!是湉儿错了! 湉儿若是一早便听了你们的话,远离太叔逸珩,你们也不会落地如此下场! 拖着中箭的腿,封湉心如刀绞的走到父母面前,当即跪身在地,扬起手,颤颤巍巍的拂过母亲的脸畔。 然! 就是这么一下,却使封湉情绪大变! 不对..... 父母若是因为坠落而亡,这么短的时间,怎会全身冰凉的如此可怕?! 封湉冷冷望着父母的遗体看了半晌,待见到父亲身上的其他致命伤口,封湉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随之一把扯去手臂上的利箭,转身回望着护在她身边的众将士。“枪!” “将军!”说罢,岳嵘与身旁几人,齐力将盘龙樱枪扔给了封湉。 “杀!”封湉仰手接过樱枪,怒指城墙上的太叔逸珩,“今日哪怕战到最后一人!也要给本将拿下太叔逸珩的头颅!” 恨! 她从未像此刻一般,如此痛恨一人! 想她前半生,为了这个人,几乎负尽天下人! 可最后又得到什么?! 从知晓父母早被太叔逸珩杀害的那刻起,她便明白.... 这个男人,怕是早就想她死了! 如此..... 即便是让这玄天亡了! 她都要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就算今生杀不死!她也要诅咒来世! 无论如何,她势必要将太叔逸珩挫骨扬灰! “是!”千军将士,即便身中数箭,依旧高举战刀,响声回应! 就算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一仗....他们毫无胜算。 但是..... 凤麟军心不可懦! ..... 秋风拂过,血染皇城。 封湉手持盘龙樱枪,身中万箭,却依旧挺拔傲然的站在那里! 只是.....即便是死,那双被恨意染满的双眼,终究没有合上。 太叔逸珩没死,叫她怎能合眼! 第3章 含恨重生 痛? 她不是已经死了嘛?怎会感觉到痛楚?!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嘛?人为何还没醒?!” 娘?! 这是娘亲的声音! 可是.....娘亲不是也已经被太叔逸珩.... 一想到反刹门前的尸横遍野,一想到城墙脚下的亲人尸骨,封湉只感觉双目胀痛的委实厉害。 一股接着一股,宛如要冲爆她的眼球。 来势凶猛的架势,好似在不断的提醒她,太叔逸珩没死!灭门大仇未报!千军将士的荣誉还未得到平反!她怎么可以闭上眼睛! 报仇!报仇!报仇! 满腔恨意,直涌眼帘,逼得沉睡多时的人儿,猛地睁开双目! 太叔逸珩! 无尽的嗜血杀意,宛如狂风暴雨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湉磬苑苑! 不管是屋中悲伤焦急的人,还是屋外镇守院落的人,亦或者那些忙碌不已的人,硬是被这道嗜血杀意凝固了意识! 怎么回事? 在场,也就早年久经沙场的封衡仲率先回过神来。 顺着杀意最浓的方向望去,就见......自家宝贝女儿居然睁开了眼睛! “湉儿?”瞧此,封衡仲根本无暇去管封湉眸中的杀意,急忙跑到床边,看着睡躺在床榻上的人儿,封衡仲有些不确定的轻声唤着。 “爹爹.....”父亲那低沉祥和的声音,传进封湉耳中,却惊得心口猛颤。 真的.....真的是爹爹嘛? “醒了!湉儿醒了!”听到封湉那虚无缥缈的回应,年近半百的封衡仲,竟高兴的好似一个孩童。单手扬起,不停的往身后挥舞着,“夫人!你快过来,湉儿醒了!湉儿真的醒了!” “湉儿.....”闻言,邬彤茵赶忙从屋中跑到了封衡仲身边,低眸望着床上那双目迷糊,面色惨白的姑娘,当即声泪俱下。 “娘亲.....”母亲那抽泣隐忍的哭声,虽叫的封湉有些恍惚,但还是不忍扬起手,想为母亲拭去脸畔的泪水。 她最不想母亲哭了。 “湉儿!”看着那缓慢伸来的手,邬彤茵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握住封湉的手,扑在床边,泣不成声的说着:“我的湉儿终于醒了!” “......”热的! 母亲的手,母亲的泪。 这温度....是那般的真实! 还有肩头的疼痛..... 所以,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她....她真的活了! 意识到此,封湉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目,难以置信与惊喜欲狂的神情,不停的在脸上交换着! 重生.....她真的重生了! 还重生到了父母亲尚在人世的时候! 不过,如今到底是何年何月? 兴奋欢喜过后,封湉转目直望着父亲,“爹爹,我这是.....” “你还好意思问!”一提起这事,封衡仲就气的不行。“为父跟你说过多少次!行军之时,不要逞强!不要逞强!” “发现敌方有埋伏,赶紧撤退便是!”封衡仲十分气恼的瞥了封湉一眼,“曾经不是你同为父说,三十六计,走也为上计嘛?!怎么到你这,你自己却忘了?!” “额.....”封湉无辜眨眼。 “你....哎。”见此,封衡仲立马没了脾气。“这次若不是泽王赶去的及时,你和你的凤麟军,怕是都要栽在塔峰山谷了。” 第4章 太叔谟泽的手臂绝对不能断! 塔峰山谷?泽王救她? 等等..... 这不是玄天明德三十六年的事嘛? 而反刹门前的血仇,是在周恒八年。 如此说来,她竟重生到了十二年前!? “嗯....爹爹。”为了确定心中的想法,封湉不得不冒着惹怒父亲的风险,再次试探问道:“那明德皇....没有怪我吧?” “哼!你说呢?!”听此,不知想到什么,刚刚泻火的封衡仲,又度怒火中烧,“他那宝贝儿子可是为了救你,马上就要截掉一条胳膊了!” “什么?!”闻言,惊的封湉亦不管肩上的伤势,急忙翻身坐起,“爹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 “闭嘴!”这次,没等封衡仲说完后面的话,一旁早就看不下去的邬彤茵,恶狠狠的瞪了封衡仲一眼。 女儿才刚醒! 就给她说这些事,还让不让她好生修养了! “.....”接到夫人的警告,封衡仲默默的撇过了头,闭上了嘴。 “娘亲......”见着能套话的人不能说话了,封湉好不委屈的对着邬彤茵眨了眨眼。 “什么都别想。”封湉刚才那一下,已经扯动了肩头的伤口。看着那渗透纱布的血迹,邬彤茵眉头紧锁,“泽王那边自有太医照看,用不着你操心。” 自己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义。 刚才若不是她拦着,任由封衡仲将什么话都说了去,这丫头指不定已经跑出将军府了。 “娘亲.....”封湉紧咬唇畔,泪眼朦胧。 这模样,若是放在平时,以封湉那英气逼人的俏颜,真没什么摄人之处。 但是..... 如今封湉身负重伤,本就看着很憔悴,再加上那委屈的小表情...... 一般人见了,估计立马就投降了! 奈何..... 此时封湉面对的是一位心系自己女儿安危的母亲。 “不行!”邬彤茵的眼下虽然有些动容,但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赶紧给我躺下!” 说罢,邬彤茵扶着封湉,硬是用眼神逼得某女慢慢的缩回了被子里。 哎.... 看样子母亲这关是过不了。 可是.....太叔谟泽的手臂绝对不能断! 一想起上辈子那人离世前对她说的话.... 封湉掩与被褥下的双手,不由紧紧握起。 不论怎样,她都一定要保住这男人的手臂! “陈太医,您快过来给小女看看。”见着封湉肩头的血迹越来越浓,邬彤茵略显焦急的对着屋中那位白胡子老人招了招手,“怎么这伤口不停的在流血啊?” “好好好.....”闻言,被唤陈太医的老人,抱着自己的药箱,颤颤巍巍的跑到床边。盯着封湉的肩头看了片刻,随之放下手中的药箱,又伸手在封湉的肩头按了按.... “嘶.....”本就裂开的伤口被老太医这么一按,封湉即便是铁打的都不忍冷嘶了一声。 “是裂开了。”听到封湉的痛呼,老太医肯定的说着。 封湉:“.....”您这不是废话嘛! 没裂开会流血啊!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何太叔谟泽会被那些老家伙治得要断臂! “那怎么办?”相对封湉的无语,邬彤茵却是满目的焦急。 第5章 小姐,您可算醒了! “无妨无妨。”陈太医收回手,打开一旁的药箱,东翻西找的扒了半天,最后终于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递给了邬彤茵,“此乃上等金疮药,每日只需为将军换上一次,十日之后,便得痊愈。” 封湉:“......”十日?您确定您那不急大拇指深的药瓶之中,有十日的药量? “这.....够吗?”邬彤茵接过药瓶,亦是一脸的怀疑。 “不够。”陈老太医如实回道:“不过,三日还是够得。” “那.....”剩下七日怎么办?后面的话,邬彤茵实难问出口。 “多谢陈太医。”一旁封衡仲闻言,仰手拿过邬彤茵手中的药瓶,递还给了陈老太医,“金疮药这种东西,本将府中还是有的,就不劳费太医破费了。” 自古皇室太医只看病开方,何时自己出过药的,想要药材治病,还不得自己拿着药方去抓药。 这陈老太医能出三日的金疮药,怕是已经大放血了。 不过,这“血”他们可不能接。 接了.....明日这朝堂之上,怕是又有笑话了。 “嘿嘿....也是。”对于封衡仲的回绝,陈老太医并没半分不悦,反而乐呵呵的收下了药瓶,“下官差点都忘了,这里是将军府。” “陈太医说笑了。”封衡仲赔笑相回,“敢问陈太医,小女这伤,只需金疮药就好了嘛?” “不能。”陈老太医捻着胡子,摇头晃脑的说着:“金疮药只能养这皮外伤,封将军此次失血过多,还中了不轻的内伤,若想痊愈,还需补些有助恢复气血的.....” “咳咳咳....”对面陈老太医正说的津津乐道,封湉却捂着伤口猛咳的几下。直接打断了陈老太医的话语,“那个.....我想休息了。”说罢,封湉很不好意的看了爹娘一眼。 “哎....你瞧娘这记性!”闻言,邬彤茵赶忙弯身帮封湉捻了捻被角,“是娘亲不好,一时竟忘了湉儿还重病着,那......你好生休息。” “没有.....”听母亲这话,封湉更加不好意思了,一把拉过母亲的手,摇了摇头。“娘亲很好。” “傻丫头。”邬彤茵抽出手,捏了捏封湉的鼻尖,“你好好休息,我和你爹爹先同陈太医去抓药,晚些再来看你。” “好。”封湉微笑颔首。 “走吧。”言此,邬彤茵对着封衡仲招了招手。 “一定要好好休息!”封衡仲临走时,特地回眸看了封湉一眼。 “好。”封湉乖乖的说着。 但是...... 即便封湉再番确定,走到门前的两位亲人,还是对着门外的某些人,严肃交代道:“好好照顾你们的小姐!她若再有半分闪失,当心府内的板子!” “是!”门外之人齐声回道。 “湉儿,爹娘走了。”说罢,邬彤茵又偏头看了看屋内的封湉。 “爹娘慢走。”封湉轻声回道。 ----- “小姐,您可算醒了!”邬彤茵、封衡仲一走,门外立即窜进来一位清秀少女。“您不知道.....” “把门关了。”少女刚入屋一半,封湉便冷冷开口道。 第6章 永恒的王...... “哦。”闻言,少女乖乖回身关上了房门,而后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封湉面前,“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封湉慢慢坐起身,冷声冷语的说着。 “哎哎哎,小姐您怎么起来了啊!”少女见此,立马急了,“刚才夫人可是严厉吩咐过梓岚的!您想做什么,直接跟梓岚说便是,怎么.....” “聒噪。”没等自称梓岚的少女说完,封湉眉峰紧蹙,厉声言道。 “唔.....”听此,梓岚立即闭上了嘴巴。 “渴。”封湉坐起身,看了眼身旁的少女。 “梓岚来!”话音还在空中飘,长相清秀的少女已经奔到桌前。 然..... 她不知道的,就与此时,她的身后,正有一抹比她跟快的身影,悄然而来..... 梓岚刚至桌前,封湉扬起一记手刀,直朝梓岚的颈脖砍去。 一刀落下,梓岚都还没什么反应,便倒在了封湉身上。 “哎.....”扶着昏厥的少女,封湉委实抱歉的叹了一口气,“你就先替我挡一会儿吧。” 说罢,封湉忍着肩头的疼痛,将梓岚扶到了床边,而后又将其放倒在了床榻之上。 “等我回来,本将定会好生待你。”看着梓岚的睡颜,封湉嘴角微仰。 其实...... 刚才听到这姑娘的声音,她的心下还是欢喜万分的。 毕竟前一世,梓岚就是因为她,才会惨遭那人毒手。 今生不管怎样,她都要护住这个虽然话有些多,脾气有些急躁,却对她忠心耿耿的姑娘! 封湉目光坚定的盯着梓岚看了一会儿,随之翻手拿过床头边的衣衫,快速穿好。 现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若是没有记错,上辈子,在她醒来的第二天,太叔谟泽的手臂就会被那些无能的太医给截了去。 这一世,她若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必须先将太叔谟泽的命运给改写了。 玄天明德三十六年。 与很多人来说,都会经历巨大的改变。 她,曾经就是在这一年里,相识了太叔逸珩!造就她了日后的苦果。 而太叔谟泽,玄天的战神泽王,却在这一年里,断送了那只杀敌无数的臂膀!从此.....也葬送了他光耀的一生。 还有玄天明德皇帝,突然恶感重疾,药石无医,四年不到,便撒手人寰。 可是,在这些悲惨的变化中,却有一人.....不仅越活越精神,还越活越精彩! 太叔逸珩! 在娶的她后,四年不到,便坐上了玄天的皇帝,改国号为周恒。 成了玄天百姓敬仰的周恒皇! 曾经她还好奇问过太叔逸珩,为何要将国号改成周恒。 那人说,周为时轮,恒古不变,改号周恒,寓意他是这玄天永恒的王。 想此,封湉敛了敛袖摆,那双黝黑如墨的眸瞳中,忽现几数寒光。 永恒的王..... 呵..... 这次她倒要看看,只要有她封湉在,太叔逸珩要如何做得他那永恒的王! ————- 想罢,封湉回身走到梳妆台前,蹲身打开最下层的暗柜,从里面取出了一把银月匕首。而后又伸手在最上面的柜子中,找到了一包银两。 第7章 她这重来一次的意义又在哪里? 虽说她常年出征在外,身上少备银两。但只要她在家中,母亲都会在此处给她提前放好一包银两,以便她在都城闲散游玩时使用。 “嘿.....多谢娘亲。”将银两和匕首都收好后,封湉本打算前去门前看看。 却不想.... 这步子还没迈开,就嗅的一股血腥味直冲鼻尖! “啧。”低眸看着肩头已经渗透衣衫的血迹,封湉不由紧蹙了眉头,她万万没想肩伤会这么严重。 可现在也没多余的时间能供她换药包扎的,母亲离开前那不放心的眼神,无疑是在说,她定会去去就回。 若是母亲回来,她还未离开,太叔谟泽的命运,怕是要与上世重叠! 而她......可能也会重蹈覆辙! 如此,她这重来一次的意义又在哪里? 为了不辜负老天的怜悯,封湉没再多想,仰手封住了肩头的穴位。先将血止住了再说,其他的.....等她回来再弄吧。 随意处理完伤口,封湉悄然走到门边,俯身趴在门缝上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等见着那三步一人的严密看守,封湉默默的直起了腰身,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两步。 娘..... 您这到底是谁防谁啊! 封湉仰头望着房梁,心下说不出的无奈。 “哎,现在怎么办?”封湉一手叉腰,转目在屋中巡视了一圈又一圈。 待眸光从后方窗沿扫过三次,封湉无可奈何的走了过去。 讲真..... 上一世,她还从来没有翻过窗户。 手扶着窗边,轻轻将其推开,抬眸看着窗外无人的景致,封湉轻笑摇头,“看样子,重来一次......势必要走这非常之路了。” 说罢,抬手抚着窗沿,脚下轻点,封湉翻身一跃,便轻松出了房间。 站在窗户口下,封湉凝眉注视了一会儿,直至转身离开,都没将那敞开的窗户关上。 她得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 沿着小道,一路躲躲闪闪的出了将军府,封湉片刻没误,拿着银两便去了一间药铺。 其实她也不太懂什么医术,但是.....太叔谟泽的伤,她恰好能治。 记忆中,太叔谟泽在救她的时候,右臂不慎被敌军的毒箭射中。 对于这种伤势,一般医者都会先将毒箭取出,之后再去寻找解毒之法。 玄天的太医也是这么为太叔谟泽治疗得。 可是,问题恰恰就在这! 半月过去,他们是将箭取了出来,可解毒之法,却迟迟没有寻到。 若是再拖下去,太叔谟泽的命怕是就要没了。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明德皇帝为了保住太叔谟泽,都选用了极端的手法。 但是,他却不知,太叔谟泽的毒已经从手臂游走到了其他部位,就算他让人截去了太叔谟泽中毒的臂膀,却依旧无法根除太叔谟泽的毒。 上一世,战神泽王最后还是死在了那毒之下。 而她,也就是在太叔谟泽临死之时,才知道他这毒.....除了解药之外,还有其他方法可解。 不过.....那种方法,只能在他刚刚中毒不久的情况下方能使用。 “封将军?!”封湉一入药铺,抓药的掌柜便不忍提声喊道。 第8章 药 “嘘!”听此,吓得封湉赶忙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亏得现在药铺中没什么人,要不就以掌柜那一嗓子,她怕还没到太叔谟泽那,就得被她娘亲以抓捕犯人的方式给押回将军府去。 掌柜见着,连忙捂住了嘴巴,过了片刻,等封湉走到他身边,掌柜方才慢慢松开手,低语轻问道:“不知将军有什么需要的?” “上好的止血药和金疮药有嘛?”封湉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快速说着。 “有有有。”闻言,抓药掌柜连忙点头。 “半月的量。”说罢,封湉从怀中拿出了一锭银子。“够吗?” “不不不.....”看着柜台上的银子,抓药掌柜连忙罢手。 “不够?”封湉眨了眨眼,又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 她虽经常受伤,但在军营之内,这种伤药根本无需她掏腰包。 所以,对这伤药的价格概念,她是真真没有了解过。 “不不不....”见此,抓药掌柜一把拦住了封湉的手,“草民的意思是不用。” “不用?”封湉凝眉。 “嗯。”掌柜连忙点头,“封将军虽是女儿身,却能为我们常年征战在外,不惧生死。如今这些药材,就当草民小小的回报,希望.....” “药。”没等掌柜“希望”完,封湉翻手按住掌柜的手,一把将银两拍在了柜台上,“快点。” “.....哦哦。”初闻,被打断话语的掌柜先是一愣,而后赶忙转身去药柜处取来了封湉所要的止血药和金疮药。伸手将药递到封湉面前。“将军。” “谢了。”封湉接过伤药,对着掌柜点了点头,转身便出了药铺。 然....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 “将军银子!”她这刚出铺子不到两步,身后就传来药铺掌柜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听此..... 封湉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内息一起,仰身飞上了房顶。 “哎?人呢?”手拿银两,急急忙忙的从铺中跑出来的掌柜,四周张望了一圈,都不见封湉的踪影,“怎么没了?” “赵掌柜,你喊什么呢?”药铺对面的布店掌柜,听到药铺掌柜那一嗓子,亦是心奇的跟了出来。 “多了。”药铺掌柜一脸懊恼的说着。 “什么多了?”布店掌柜四下打量了一下药铺掌柜,“还有.....你没事拿着两锭银子瞎显摆什么?” “我没显摆!”药铺掌柜冤枉,“刚才封将军到我这来抓药,我本不想收她银两,却不想......” “等等!你说什么?!”听此,布店掌柜好不激动的从对面跑了过来,一把抓着药铺掌柜的手,“你说这银子是封将军的?” “是啊。”药铺掌柜无奈的点了点头。 “封将军都抓了什么药?”布店掌柜双目贪婪的望着药铺掌柜手中的银锭子,“居然花了两锭银子。” “都说多了!”药铺掌柜没好气的甩掉布店掌柜的手,“再说,我一开始就没想着要。” “可这银子现在还不是在你手里?”布店掌柜不屑。 “你!”闻此,药铺掌柜气急败坏的瞪了布店掌柜一眼,“我迟早会还给封将军的!” 第9章 将军没买药 “呵....”布店掌柜冷冷一笑,没再多言,转身回了自家店铺。 躲在屋顶的封湉见此,望着对面布店的名字,不由眯上了双目。 这店铺...... 怎么那么眼熟? 待见着店铺二楼一闪而过的人影,封湉眉神一滞,眼眸怒瞪!太叔逸珩!竟然是他?! 所以..... 刚才那个布店掌柜根本不是因为好奇才出来的,而是听到药铺掌柜喊的那一嗓子,刻意出来的? 想想布店掌柜与药铺掌柜的对话,封湉的心突然沉了沉。 布店掌柜之前那话虽然问的很平常,但细细琢磨一下,不难发现他其实想从药铺掌柜那打听她都买了什么药。 可是,现在她买什么药,跟太叔逸珩有什么关系? 封湉凝眉想了片刻,亦然无果。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封湉还是悄然回了一趟之前的药铺。 “封将.....”药铺掌柜见着去而又返的封湉,险些再次激昂的喊出声。 然.... 他这音刚起,就被封湉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封将军。”过了好一会儿,药铺掌柜方才微声细语的轻唤道。 封湉面无表情的走到药铺掌柜面前,抬手指着药铺对面的布店,“你可知那家的老板?” “李掌柜?”药铺掌柜不知封湉所说的老板寓指何意。 “不是。”封湉摇头,而后敲着柜台桌面,低声说着:“想必你也绝非此处的真正老板吧?” “......”闻言,药铺掌柜陷入了沉默。 “放心。”见着掌柜不语,封湉随意言道:“本将无意追问你身后之人,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下对面的情况。” “呵.....将军怎知我会晓得?”药铺掌柜苦笑。 封湉:“感觉。” 当然。 这种说法只是讲给他人听的。 其实她会过来找药铺掌柜确认,那是因为这药铺背后的主人,她不仅知道,而且还非常熟悉。 要不然,就以皇都城内,除了街上小贩,几乎每间商铺的背后,都有大人物撑腰的局势,她也不敢明着脸到此处来抓药。 “......”这话,药铺掌柜若是信了,那他这掌柜的位置也就到头了。 不过,即便将军不明说,他也不能强迫。 除去身份悬殊,还有主人的命令。 “看刚才那布店掌柜与你熟络的样子,你应该知道不少吧?”封湉道。 “还行。”药铺掌柜抿唇颔首。 “那就说说吧。”封湉轻挑柳眉。“那布店的老板是谁?” “珩王。”药铺掌柜道。 “是嘛......”虽然已有了答案,但听到确定的回复,封湉还是不忍阴冷了眸子,“那他可常来此处?” “不常来。”药铺掌柜摇头。 “哦.....”封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抬眸直盯着药铺掌柜,语调森冷的说道:“今日之事,不可同旁人讲起。” “是!”药铺掌柜赶忙垂首。 “还有。”封湉想想又道:“若是再有旁人问你,本将买了什么药,你可知怎么回答?” “将军没买药。”药铺掌柜说。 只要他一口咬定封湉没买药,旁人想问什么都没用。 第10章 我来看你们家王爷 “很好。”说罢,封湉本打算朝外走去。 但.... 还没等她走到两步,就见一道人影突然窜到了自己面前。 “有事?”封湉凝眉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人。 “这钱.....”赵掌柜双手捧着银两,有些固执的说着:“将军还是收回去吧。” “为何?”封湉冷言。 “小的不能收。”赵掌柜苦啊! 封湉:“理由。” “这个.....”让他怎么说呢?说主人一早就吩咐了?算了.....他还想多活一段时间呢。 封湉:“说不出来?” “不不不不.....”赵掌柜摇头罢手:“那药算是小的报答您的。” “本将何须你报答?”封湉挑眉。 “您为我们常年征战在外,不畏生死.....” “闭嘴!”见着药铺掌柜又想将最先的理由叨叨一遍,封湉很是没好气的厉声喝道:“你若要报答我,就好好经营着药铺!” 说罢,封湉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独留掌柜一人在店中傻杵着。 哎.... 算了,这银子还是等哪日得了空,再亲自交给主人吧。 封湉出了药铺,只是冷冷的扫了眼对面的布店,片刻没停,直径傲然离去。 其实,再无刚才之事以前,她还以为太叔逸珩对她的关注是从半月后的七夕皇宴开始。 没想到..... 有些事情居然比她预计的还要早。 讲真,先前在屋顶看到太叔逸珩的那一瞬间,她真是恨不的当即将这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但她重生归来,可不是为了给其一命抵一命的。 所以,该忍的时候,她就必须忍着! 而且.... 真正报复折磨人的手段,也不是刀起刀落的事! 能看着自己的仇人,是如何从云端摔至地狱,那才是最美妙的享受。 太叔逸珩是吧..... 你既然对本将这么感兴趣,那就慢慢等着吧。 ———————— 穿过三条暗巷,两条大街,封湉终于从城南赶到了城北的泽王府。 可是..... 站在泽王府的墙根处,封湉又纠结了。 她要怎么进去? 如今泽王重伤不醒,明德皇帝可是派了重兵把守着。 翻墙进去....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怕是刚到墙头,就得被里面的人当刺客抓了。 可从大门入...... 恐是她这脚还没踏进王府大门,她爹她娘也就来了。 怎么办? 现在能救太叔谟泽的机会,也就只有今天了。 “啧!”封湉不耐抓狂。 “封将军?”与此,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疑惑之声。 “玄一?”顺声望去,就见太叔谟泽的贴身侍卫正站在墙头。 “真是封将军。”玄一跃身而下,“将军怎么到这来了?” “我.....”说话前,封湉四下张望了一圈,见着无人发现她,方才拉着玄一贴在墙角,“我来看你们家王爷,他现在怎么样?” “爷他.....”不知想到什么,玄一一脸痛苦。 “他怎么了?”封湉低声问道。 “不好。”玄一摇头,“回来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太医说王爷中的毒太过诡异,根本无从根治,如今若要保住王爷的命,只能断了他中毒的手臂。” “放屁!”封湉低声怒骂。“自己没本事,还瞎出主意!” 第11章 本将从窗户进去 “将军有法子?”听此,玄一忽有意识,心下激动,面上却小心的问着。 “你先带我进去。”对于玄一的问题,封湉并没直言回答,而是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围墙。 只要有玄一跟着,里面守卫的人即便看到了她,也会当做自己眼瞎。 “从这里?”顺着封湉的指尖望去,玄一错愕呆目。 眼前这位,再怎么说都是玄天的凤麟将军。 翻王府的墙..... 不好吧? “不然呢?”封湉也很无奈,“本将现在与你家王爷可没什么区别。” “额.....”想想也是,今早还从将军府里传出了凤麟将军昏迷不醒的消息,再瞧封将军那惨白的容颜和周身散发出的血腥味,估计也是刚醒没多久。 还有将军如今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恐是背着老将军偷跑出来的吧。 不过..... 封将军到底是为了什么,宁可违背老将军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跑到王府来呢? 若是来看王爷,也无须急于一时吧? 难道说.... 将军真有就治王爷的法子? “赶紧的!”见着玄一傻杵不动,封湉不耐催促。 现在她的时间可比谁都紧! 晚回去一会儿,都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 “哦.....”虽不知封将军是否真有法子,但想着明天王爷就要被断臂了,玄一也只能抱着撞撞运气的心态,带着封湉入了王府。 ...... “将军。”顺着封湉的指示,玄一将其带到了太叔谟泽的屋檐窗下。 “你从正门进去。”封湉扒拉在窗户口,冲着玄一挥了挥手。 玄一:“那您呢?” “本将从窗户进去。”封湉轻轻推开紧闭的窗户,轻言说着。 “.......”闻此,玄一再度傻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封将军,与往日的略有不同。 惜时的凤麟将军,怎会翻了墙后又翻窗啊。 “发什么楞!”手已扶上窗沿,正打算翻窗入的封湉一扭头,就见玄一正目瞪口呆的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快点!” 真是! 她曾经怎么没发觉玄一这人傻不愣登的! “哦哦....”被封湉低声一喝,玄一当即回神,赶忙转身朝正门走。 玄一一走,封湉支着窗沿的手臂微微用力,同时脚下轻点,翻身一跃,便入了太叔谟泽的房间。 “哎.....”站在窗户口,封湉回身将其轻轻关好后,心下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的就深叹了一声。 “湉儿?”与此,屋中蓦然响起一道微乎其微的呼喊。 闻声,封湉当即僵持在了原地。 是他! 真的是他! 这温柔而又沉闷的声音.....瞬间引起了脑海中的无数记忆。 上一世,不管自己是喜是悲,是愁是怨,这道声音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 “是湉儿嘛?”久不得回复,那虚弱万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再闻此声,封湉竟觉得鼻头微酸,眼眶发胀。 没一会儿,脸畔之上便传来了湿露感。 封湉仰手一抹..... 泪? 她居然哭了? “呵,看样子真是糊涂了。”躺在病榻上的人,连问两声都不见回应,便自嘲一笑,“湉儿又怎会到这来。” 第12章 王爷,你醒了? “我为什么不会来?”封湉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快步走到床榻边缘,双目直视着太叔谟泽。 看着躺在病榻上,面色惨白,近乎奄息的男人,封湉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太叔谟泽,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 如今却因为她,变成了这般模样..... “湉.....” “嘘。”忽闻门边传来一阵响动,封湉迅速收起心下思绪,蹲身捂住太叔谟泽的嘴巴,“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语罢,封湉弯身望着门边,而太叔谟泽......则是满目震惊的瞧着床边之人。 “王爷!?”玄一进来关好门后,转目巡视了一圈都不见封湉的身影。待目光扫向内屋床榻之时.....却发现睁眼的太叔谟泽。一时激动,竟忘了床边的某人,“您怎.....” 只是.... 没等他将激动的话语惊喊出声,就见两道极冷的眸光直射而来。 “额.....”不好意思,他忘了。玄一尴尬的挠了挠头。 然.... 即便封湉与太叔谟泽的警告来的很快,终究是惊着了外面的守卫人。 “玄一副将,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玄一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就被数人撞开。 “没没没没没.....”见着来势汹汹的几人,惊得玄一又是摇头又是罢手的,“王爷什么事都没有。” “那您刚才.....”入门守卫人见此,委实疑惑的就想朝内屋望去。 “本副将刚是感叹!”玄一立马挡在内屋门口。 “感叹?”数名守卫人齐齐望着玄一,满脸写着不信任。 “对!”不管对方信不信,玄一都得硬着脖子演下去,要不然.....他会死的很惨!“本副将刚才正想高呼.....王爷,您怎么还不醒。” “你们就进来了。”说罢,玄一还朝眼前的几人摊了摊手。 示意着:完全是你们自己太大惊小怪。 “是嘛?”数名守卫人还是不大确定的想往内屋瞧瞧。 奈何..... 某人实在挡的太过严实! “当然是!”玄一双手叉腰,“难道本副将还会拿王爷的安危,诓骗你们不成?!” “额......”听此,数名守卫人眉神一滞,慌忙垂首,“我等绝非此意!” “不是这个意思,就赶紧出去。”玄一不耐挥手,“若此大吵大闹的,非得惊扰了王爷。” “是!”语毕,数名守卫人脚下凌乱的退出了房间。 扰了王爷.....这事他们可不敢担。 走在最后的那位,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呼.....”瞧此,玄一拍着胸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可算把命保住了。 “王爷,你醒了?”有了之前的教训,玄一转身走进内屋后,非常聪明的压低了声音。 “嗯。”太叔谟泽冷然回道。 “将军.....”听此,玄一回望着封湉的眼神,别提多激动了。 “别误会。”封湉赶忙打住,“本将进来的时候,他就醒了。” “是嘛?”玄一转眸在封湉和太叔谟泽之间看了好几遍,脸上的疑惑是越看越大。 “是。”封湉毋庸置疑。 玄一:“哦。”将军都这么说了,那就算是吧。 第13章 属于你的血气 反正不管怎么说,王爷醒了就行。 “你再出去一趟。”封湉道:“给本将取坛烈酒来。” “将....”闻言,玄一差点惊喊出声,若不是封湉眼神来的及时,恐是刚才的一幕又要上演一遍了。 “咳....”玄一尴尬的挠了挠头,而后低声问道:“将军要喝酒?和王爷?” “你们爷能喝?”先不说她,太叔谟泽如今像是能喝酒的样嘛? “若是湉儿要喝的话.....”不待玄一回答,病榻上的人率先温柔说道。 “有你什么事?”封湉没好气的白了太叔谟泽一眼,旋即看向玄一,“再取盆清水和一些纱布。” “哦.....”清水,纱布,那就是不喝酒了。不过.....将军要这些做什么? “快去。”见着玄一不动,封湉不耐冷言。 “是。”听声,玄一神经一跳,转身便朝门外跑去。 ...... 待玄一走后,封湉反手握住太叔谟泽的脉搏,细细把量了起来。 “嘿,湉儿何时会医术了?”瞧着封湉的动作,太叔谟泽淡然的微笑下却掩藏了些许惊讶。 “不会。”封湉淡言。 “那你这是.....”太叔谟泽不解。 闻此,封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波澜不惊的注视着太叔谟泽的眼睛。 透过这双眼睛,封湉好似在寻找什么。 “咳.....你继续。”被封湉这么久盯了片刻,太叔谟泽略显尴尬的偏过了头颅。 是他的错觉嘛? 他怎么感觉今日的湉儿很不一样。 虽然相貌未变,性子还是那般淡漠冷然,可眼神......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往昔,这女人的眼底清明一片,心下有什么想法,即便她不说,他都能看个清楚。 但现在..... 封湉的眼中,好似有一汪深潭,深的根本探不见底。 不仅如此,被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盯久了,反而有种自己被窥探全无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醒的?”封湉一手把着脉搏,一手轻轻抚上太叔谟泽的伤口。 不过半月,竟生出了腐肉! 那些庸医到底是怎么治疗的?! “你进来之后。”太叔谟泽如实回道。 “怎么醒的?”封湉收回手,转目看向太叔谟泽。 她一来就醒,这么神奇? “闻到了属于你的血气。”太叔谟泽微笑。 不知为何,他天生就对封湉的血味有种莫名的识别感。 即使是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封湉走进他,他只要轻轻一闻,便能知晓这女人有没有受伤流血。 久而久之,他对封湉的血味也就越来越敏/感。 只要这女人受伤接近他一丈之内,不管自己是昏迷着,沉睡着,都能徒然醒来。 “嘿。”太叔谟泽不说,她都差点忘了。 自打小时相识,有次在她无意受伤后,这男人就莫名其妙的开启了此项神技。 “湉儿如今的身体可还好?”封湉身上的血腥味太浓,若不是他现在起不了身,真想看看这女人到底伤在何处,为何会有这么浓的血气。 “还行。”太叔谟泽既然是因她的血醒来的,她说很好,岂不当场打脸。 第14章 你走吧 “真的嘛?”湉儿这脸色.....明明很不好。太叔谟泽扬起手,本想去摸摸封湉的脸畔,可随后不知怎滴,又悄然放了下去。 “我能坐在这,起码比你好。”封湉斜眼望着太叔谟泽放下去手,心下无奈轻叹。 这人在战场上,明明所向披靡,无一不能! 却不想在私底下,竟有如此拘泥的一面。 闻言,太叔谟泽眉神一滞,而后畅言打趣着:“这话就伤心了。” “你还知道伤心啊?”封湉唇角微仰,轻轻一笑。抬手戳了戳太叔谟泽的胸膛,“话说,你可知你现在的状态?” “很不好。”太叔谟泽苦笑。 从他醒来,若不是见着封湉在身边,体内的蚀骨疼痛,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你打算怎么办?”瞧此,封湉猝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太医怎么说?”太叔谟泽偏头回视着封湉。 “无药可救,想活命,断臂。”封湉说的极为简言,但语气之间的冷冽,不难感受到她的愤怒。 “是嘛.....”听此,太叔谟泽仰眸望着床梁,俊朗逼人的容颜上,逐渐汇聚着难以掩饰的绝望。 想活命,要断臂..... 他是玄天无往不胜的铁血战神。 如今为了苟活于世,竟要断了那条杀敌无数的臂膀! “你来这,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闭目沉寂了一会儿,再睁双眸时,太叔谟泽脸上的温柔与淡笑,接踵消失。 “我.....” “好了。”没等封湉说完,太叔谟泽扭过头,背着封湉,“你走吧。” 他不知道封湉要说什么,会说什么。 他想,就以他现在的样子,不管封湉说什么,他都接不下来吧? 如此.... 他还需要什么答案。 而且,他马上就要是个废人了,又有什么资格可以留下这个天之骄女。 “啧!”又是这样! 上一世,这男人断了臂后,就处处与她保持距离。 虽说后来在她征战沙场,奔赴前线的时候,太叔谟泽依旧相伴左右。 但这男人对她的态度,却与断臂之前,有着天差地别的改观。 再加上她曾经又是一个感情白痴,在太叔谟泽远离她的时候,她也就独自生了几天闷气,随后便不了了之了。 直至这男人在离世前,苦笑着对她说:“之前若是不曾断臂,又岂会便宜了太叔逸珩那个小人”时,她才幡然明白.... 太叔谟泽疏远她的理由,原来是因为断臂之事而引起的自卑和自以为是的认为她会嫌弃的他心理造成的。 可他又怎知,她封湉从始至终,都不曾因他少臂之事而嫌弃过他。 反倒是.....每每看着这个男人即便只剩一只手臂,依旧会帮她抵抗危险的样子,她心下不知自责内疚过多少次! 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太叔谟泽的手臂没断,亦或者这个男人不曾远离她,她的生活.....是不是变的完全不一样? 奈何..... 上辈子没等她说出心里的想法,这男人就闭眼离去了。 如今,见着又开始回避自己的男人,封湉心下真是说不出的滋味! 第15章 你在赶我走? “你在赶我走?”封湉强行板过太叔谟泽的脑袋,危险的眯上了眼睛。 “我.....”太叔谟泽仰望着封湉,眉宇之间尽是犹豫与痛苦。 他很想说不是,可现在他连起个身都很难做到,又有什么资格说不是?! 但让他直视心爱的女子,说出那个残忍的“是”字,他...... 为难再三,太叔谟泽心下一横,强扭的颈脖,试图摆脱封湉的手。 奈何..... 这女人好似同他杠上一般,不管他用多大力道,封湉都会加大力气来死死禁锢他,根本不容他转过脸去。 “不想扭断脖子,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封湉冷冷望着太叔谟泽,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浓烈气息。 闻言,太叔谟泽眉头紧蹙,神情痛苦的盯着封湉看了片刻。随之,毅然决然的闭上了眼睛,口是心非的说着:“....是。” 对不起,湉儿。 “你!”听此,封湉心下的纠结,瞬息变成无尽的怒意!旋即,仰手直朝太叔谟泽的睡穴点去。 速度之快,都不带太叔谟泽反应的....直接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哼!”看着顷刻沉睡的男人,封湉冷言轻哼,“这次,只有本将自己走的份。” 这厮居然还真敢赶她! 男人,你别后悔! 说罢,封湉转手掀开太叔谟泽的被子,又伸手解了他的衣服。 她虽不太懂医,但曾经为了给太叔谟泽寻找解毒之法,她多多少少也同那人学过一点医术。 刚才帮太叔谟泽把脉的时候,明显感觉那毒已朝心脉走去。 解开太叔谟泽的上衣内衬,封湉就见数条黑线已经蔓延到了太叔谟泽的心房之外。 瞧此,封湉本就微蹙的眉峰,又不忍紧了紧。 难怪那些老家伙要说太叔谟泽想活命的话,就必须赶紧截去中毒之臂。 若无解毒之法,再以目前的现状来看,太叔谟泽确实别无选择。 “哎....”封湉低声一叹,说来说去,也是怨她。 之前的塔峰之战,看着苗头不对的时候,她能及时撤退,这男人也不会为了救她,白白多受这么多苦。 ..... 这方,刚刚端着盆,拿着酒和纱布,悄然走进内屋的玄一,才跨进门就见封湉竟盯着太叔谟泽的胸膛莫名其妙的叹着气。 瞧此,玄一委实不解的眨了眨眼。 这是怎么了? 刚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 这会儿将军怎么就叹上气了? 还有王爷怎么..... 见着病榻之上紧闭双目的男人,玄一急忙跑到床前。连手中东西都未放下,便慌乱低问道:“将军,王爷.....” “他没事。”闻声,封湉瞬间收起脸上的哀伤,面无表情的回视着玄一。“东西取来了?” “嗯。”听到王爷没事,玄一也算松了一口气,而后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放下,又忍不住的看了看太叔谟泽,“王爷这是睡了?” “差不多。”封湉道:“去门边守着,没有本将的吩咐,不得让任何人打扰。” “是。”玄一心下虽有无数疑惑,可将军的话他又不能不听。 第16章 男人,该本将还你情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憋着心中的不解,默默退到外屋,静静的守在门前。 玄一一走,封湉轻轻的将太叔谟泽扶了起来,让其盘膝坐在床榻上,而后自己也褪去双靴,跟着盘膝坐在了太叔谟泽身后。 那人曾说过,在毒性未入心房之前,只要用深厚的内力将毒逼至伤口处,再封住伤口处的穴位,随之用刀划开伤口,用手将毒血挤出,之后在剜去那些毒肉,最后再用用止血药和金疮药包扎,便可解了太叔谟泽的毒。 不过..... 由于这毒性太过霸道,帮太叔谟泽逼毒的人,若是内力不够,在逼毒的过程中,极有可能会扰乱太叔谟泽的内息。 到时,别说解毒了,太叔谟泽怕是得当场毒气攻心,命丧黄泉。 其实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帮太叔谟泽疗伤,可玄一内力不足,这男人又没多少时间,她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男人,该本将还你情了。”说罢,封湉一手扯去太叔谟泽的衣衫,转手调动内息,随之翻手直击太叔谟泽的心房处。 在逼毒之前,她须用内息护着太叔谟泽的心脉。 这毒如今距离太叔谟泽的心房太近,要想帮他彻底解毒,定不能有半分差池。 弄完这一步,封湉抓着太叔谟泽的肩头一转,让其正对自己。 而后..... 便进入了漫长的逼毒状态。 她自身本就受了内伤,这过程也不能太操之过急。 慢慢来吧,反正都赶上了。 ——-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 封湉的额间,早已细汗淋漓,那惨白的容颜,此刻也苍白的近乎透明。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看着蔓延在太叔谟泽身上的毒线已经退至肩头之下,封湉紧咬着牙邦,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 如今的自己,堪比强弩之末,不知什么时候就将崩盘。 可为太叔谟泽运气逼毒的手,她却不敢挪开半分。 这只是重生的第一步,若是这一步她都跨不过去,日后如何高谈改变命运! 无论如何,即便冒着生命危险,她也要帮太叔谟泽把这毒解了! 一寸,两寸,三寸..... 毒线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伤口处汇聚。 又不知过了多久,封湉整个盘膝而坐的身躯,已经开始摇摇欲坠,帮太叔谟泽逼毒的手,也开始颤颤发抖,眼瞧着就要撒手落下...... 猝然!封湉狠咬唇畔,将自己恍惚不清的神识,急速拉回。 抬眸直盯着最后一丝毒线退回,封湉当即抬手一转,速度极快的封住了太叔谟泽伤口处的穴位! 如此...... 这男人的毒,也算稳住了。 “呼......”封湉一手支着床榻,一手拭着额间的细汗,虚弱无力的长出了一口气。 可算成了。 想罢,封湉挪着身子,慢慢下了床,随之又费力的将太叔谟泽扶好躺下。 现在.....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看着面色已经有所回转的男人,封湉勾唇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把银月匕首。 说来也巧,这匕首还是太叔谟泽送给她的。 第17章 又没让你杀了他! 其实用惯长枪的她,并不太喜用短刃,可这男人将这上品纯银所制的匕首交于她的时候,却说什么用来削水果就好了。 当时面前恰好又有一盘水果,她也只得无奈收下。 不过这银月匕首,她亦就在那时用过一次,而后便将其压在了梳妆台的暗柜里。 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情,让她以为太叔逸珩就是她的良人。 虽说她对这人谈不上喜欢,但给出了诺言,她就必须倾心相付。 为此,与太叔逸珩相交之后,她自然而然的就将太叔谟泽对她的好,送她的东西,全全放到了一边。 不曾想,再将其拿起.....竟已恍然过世。 “哎.....”瞧着手中的匕首,封湉无言轻叹。随之轻轻磕了一下床沿。“玄一。” 外屋,一直凝神注意里屋动静的玄一闻言,脚下慌忙的跑了进来。 刚才在外面,他不止一次想要冲进来看看,王爷和将军到底怎么了,为何期间,将军的呼吸声会变的越来越沉,气息更是紊乱短促。 入了里屋,玄一抬眸一望,就见封湉瘫软的坐在地上,浑身无力的靠着床沿,一张白皙俊俏的容颜,此时煞白的近乎透明,整个人看上去就好似丢了大半条命。 瞧此,玄一眉头微拧,神色担忧的走上前。“将军?” 封将军到底做了什么? 为何会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给你。”面对玄一,封湉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抬手将银月匕首递了过去。 “这是?”玄一很是不解的接过匕首。 “把你们王爷的伤口划开。”封湉指着太叔谟泽的胳膊,声色/虚哑的说着。 “什么?”将军居然让他在王爷身上动刀子?! “啧,又没让你杀了他。”至于露出一副惊恐骇人的表情嘛?封湉无语:“赶紧的。” “可是.....”他怎敢在王爷身上动刀子!这简直比让他杆枪匹马闯敌营还恐怖的好嘛! “可什么是!”封湉不耐低喝,“这是在帮他解毒!” 若不是她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又何须玄一来做! “解毒?”玄一望着手中的匕刃,愣了愣神。 “嗯。”封湉支着床沿,大大的喘了一口气,“你先将他的伤口划开,再用双手挤压他的伤口,帮他把毒血全部逼出来。” 听完封湉的话,玄一心下大惊。 封将军过来,真是助王爷解毒的! 可是....这样真的能解毒嘛? 玄一震惊过后,又是满腔疑惑,“将军,如此毒便能解?” “不能。”封湉摇头。 “那.....” “赶紧把这事做了。”不待玄一再问,封湉不耐言道:“他这毒本就霸道,本将拼尽全力才将其逼至伤口处,若让它冲破穴道,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家王爷!” 不是她恐吓玄一,刚才帮太叔谟泽逼毒的时候,期间有一瞬,她因内息不稳,稍稍松了手,那毒竟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顷刻逆流一寸! 若不是她反应速度,这会儿别说太叔谟泽了,怕是她连都要告别重生了。 第18章 清毒血 闻言,玄一深深的看了封湉一眼,他不敢去猜测封湉所说之言的真假,为此,他也只能相信封将军不会去加害王爷。“好吧.....” 内心这般一想,玄一蹲身而下,手起刀落,动作利索的在太叔谟泽的伤口上划了一口子。 “再深点,直接划开腐肉。”见着玄一开的那处不浅不深的刀口,封湉轻言说道。 “哦。”说罢,玄一横着心,又给太叔谟泽来了一刀。 “再对着划两刀。”封湉又道。 “......”还来?听此,玄一握着匕刃的手都不忍一抖,抬眸望着封湉,那小怂小怂的表情,别提多无辜了。 刚才的两刀,可是用尽了他毕生所有的勇气! “速度。”她现在若是樱枪在手,真想连捅玄一几枪! 在战场上砍敌人跟砍萝卜似的。 如今只不过让其在太叔谟泽的伤口上划两刀,竟能这厮怂成这样! 封湉不知..... 除去征战在外,平日里,他们这些做属下参将的,连太叔谟泽周身一米之内都不敢接近,何况是在其身上划口子。 “这.....一刀不够嘛?”玄一怂。 这若是让龙麒军的将士见了,还不得活剐了他! “废话。”封湉不耐,“你们家王爷的伤口早已恶化多时,如今都生出大面积的腐肉,你若不将伤口划深、划多些,等会儿根本无法将毒血彻底挤出。” “毒血若是消不尽,你家王爷迟早会死在这毒之上。” 闻言,惊的玄一浑身一滞,随之二话没说,转手便朝太叔谟泽的伤口处连挥了好几刀。 “额....”瞧此,封湉楞神的眨了眨眼,早知要下猛药才能让这人开窍,她一开始就说了。“好了。” 玄一这几刀划的利索,也划的极深,不过几息,就有不少黑血从伤口中缓缓渗出。 “哦。”玄一慌忙顿手。 “把匕刃给我。”封湉伸出手,“你现在可以帮你们家王爷挤毒血了。” “哦哦.....”玄一将匕首递给了封湉,而后抬手挤按着太叔谟泽的伤口,看着从伤口处流出的股股黑血,玄一不解问道:“怎样才算将毒血全部挤出?” “待挤出来的都是鲜红血液时,就算是毒血全清了。”封湉一边擦拭着匕首,一边轻言说道:“等会儿本将需要自我调养一下,你挤好了叫我一声。” “好。”玄一颔首。 将军如今这般状态,确实该好生休息一下了。 说罢,封湉转手将匕刃放置一旁,费力支起身子,盘膝坐在地上,缓缓闭上了双目。 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玄一帮太叔谟泽挤完毒血,她还需帮太叔谟泽将伤口处的腐肉和毒肉剜去。所以,她必须趁着这个空闲,能恢复一点力气是一点。 ..... 如此,整个房间内,瞬间陷入了无声的静默。 就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封湉耳畔忽的响起玄一的轻声呼唤,“将军?” “嗯?”封湉恍然睁眸,“好了?” “嗯。”玄一点头,同时还按了按太叔谟泽的伤口,流出来的都是股股鲜红血液。“好了。” 第19章 好了 “那把酒给本将。”见此,封湉伸手拿过一侧的匕首,靠着床榻边缘,慢慢站起身。 调养了一会儿,可算恢复了一些力气。 “哦。”玄一仰身从床头取过之前放置的酒坛,转身递给封湉,“将军这是.....” “消毒。”封湉接过酒坛,掀开封酒的酒布,“你去看着你家王爷。”说罢,封湉将匕首放到酒坛里泡了一会儿。 “看着王爷?”玄一坐在地上,傻傻回望着封湉。 “嗯。”封湉一边晃着泡在酒坛里的匕首,一边说道:“等会儿本将要帮你家王爷剜去伤口处腐肉和毒肉,其痛楚可想而知。不想你家王爷突然嚎一嗓子,引来不该引的人,你可以继续在那坐着。” “额.....”将军都这么说了,他哪里还敢坐。玄一撑手站起身,一步跨到床头,这位置.....刚好够他一伸手就能捂住爷的嘴。 哎.... 这回怕是要将他这一辈子都不敢对王爷做的事,尽数做完不可! “记住,别让他喊出声。”封湉拿出匕首,将酒坛递给了玄一。 虽说点了太叔谟泽的睡穴,可谁又知道这男人会不会在睡梦中感觉到疼痛,会不会下意识就喊出声了? 以防万一,还是让玄一守着为妙。 “属下明白。”玄一接过酒坛,垂首说道。 闻言,封湉没再多话,转身坐在太叔谟泽身边,抬手按着太叔谟泽的伤口,随之又凝眉看了一会儿,方才开始下刀。 这银月匕首吹发即断,再加上她又是前世今生第一次做这种事,深怕伤到太叔谟泽的骨头,封湉这剜肉的速度,也没比玄一之前要快多少。 ...... 亦不知过了多久,封湉那白皙的额间,已然渗出不少细汗,之前有所好转的脸色,亦是变的煞白不已。 瞧此,玄一满目担忧的很想说:“将军,还是我来吧。” 可封湉那不容旁人打扰的气势,根本不允他有半分开口的机会. 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强忍着心中的忧虑,死死盯着王爷的伤口,希望这腐肉和毒肉可以少一点,再少一点..... 终于,在玄一的希望下,这腐毒之肉越来越少。 最后..... 封湉费劲心力,终于除尽了太叔谟泽臂膀上的腐肉和毒肉。 “纱布。”见此,封湉放下匕首,一手伸向玄一,一手从怀里拿出了两包伤药。 “将军。”闻言,玄一赶忙将一侧的纱布递了过去。 封湉接过纱布,再伸手打开药包,随之先将止血药均匀的洒在了太叔谟泽的伤口处,而后又将金疮药洒了上去。 做完这些,封湉扯开纱布,速度极快的为太叔谟泽包扎好了伤口。 “呼......”弄完,封湉瘫软的放下手,“可算好了。” “这便行了?”见着封湉松气,玄一盯着太叔谟泽看了一会儿,眉宇之间尽是犹豫。 “嗯。”封湉扬袖拂去额上的细汗,微微颔首,“毒解了。” “可王爷.....”怎么还没醒?而且这剜肉期间,王爷也没痛喊啊.... “本将点了他的睡穴。”像是看懂玄一的心思,封湉随意说道。 第20章 我是谁? “哦.....”他就说嘛。 “好了。”封湉慢慢站起身,“明日/你去将军府,为你家王爷讨株雪肤莲。” “雪肤莲?”那不是后宫妃嫔用来养颜护肤的嘛?给王爷讨来做何?玄一傻眼。 “嗯。”封湉颔首,“这雪肤莲与灵芝相配,具有生肌长肉之奇效。如今你家王爷少了这么多肉,想要尽快好转,就需要这个东西。” “哦....”玄一恍然,“属下明白了。” “本将会提前同老将军打好招呼,你到时直接来取便好。”说罢,封湉拖着虚乏无力的身子就朝窗前挪去。 “嗯.....”玄一在身后一路尾随,“可为何要属下去讨呢?” 王爷是将军救的,回去直接让人送过来不就好了。 “只能是你。”来到窗前,封湉转身靠着窗户,“今日本将为泽王解毒之事,不可向外喧张。” “那若是旁人问起王爷这毒是怎么解......”他该怎么办? “就说是你解的。”封湉道:“反正解毒的过程你也见了。” “这怎么行?!”这与王爷来讲,可是救命之恩!若是让明德皇知道了,那定是要重赏的!此功,他不能要!说什么都不能要! “啧!”她那天若是真出家了,定要将玄一这脑袋拿来敲敲!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本将现在是什么状态,你没瞎吧?看的明吧?!” “额.....”玄一呆目颔首,“重伤。” “那本将现在应该在哪,你知道吧?”封湉无奈。 “嗯.....”玄一眨了眨眼,“将军府?” “这不结了。”封湉推开窗户,“本将现在重伤不起,如何帮你家王爷解毒?” “可您确实解了啊。”他还亲眼所见呢! “你.....”封湉死死捂着胸口,“玄一,待本将好了,你给本将等着!” 到时她非得虐死这货不可! 太气人了! “额.....”玄一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属下错了。” “哼。”封湉冷哼,“记住本将的话。” 说罢,封湉翻身跃出了窗沿。 眼瞧着日/头已有偏西之势,这会儿将军府里怕是早已炸开了锅。 她得赶紧回去才行。 “将军这是要走?”见此,玄一赶忙跑到窗边。 “嗯。”封湉扶着墙,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好虚。 也不知道就这点体力,回得了将军府不。 “要不属下.....” “好好看着你家王爷。”没等玄一说完想要帮助的话,封湉挥手打断道:“别让他发烧了。” 其实这话也不用她说,行军打仗,经常受伤的人,基本都知道。 可看着眼下分不清主次的玄一,封湉觉得有必须提醒一下。 如今她是虚弱,但强撑着回将军府的问题还是没有的。 而太叔谟泽,毒刚解,伤口也才刚刚清理完,后面的注意事项更是不容懈怠! 若是一个不注意,让伤口感染了,发烧了,那可比中毒还危险! “可您....”玄一还是对封湉有些不放心。 现在连站着都须扶墙,要如何回将军府?! “我是谁?”见着玄一还在犹豫,封湉瞬间拉下脸色,冷冷望着玄一。 第21章 告诉他们..... “封将军.....”玄一抿嘴道。 “封将军是谁?”封湉缓缓放下扶墙的手,站直身躯,双手负于身后,仰眸望着屋中的玄一,神色凛然,气势逼人。 瞧此,玄一眉神一滞,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抱拳颔首道:“玄天战神,凤麟将军!” 听言,封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玄一一眼,便转身朝外走去。 没错! 她是玄天战神,更是统领数千男儿的凤麟将军! 又岂会因为这小小的虚弱无力,而须他人出手帮助! “将军小心......”见着窗外那抹傲然离去的身影,玄一忍了忍,还是低声呢喃了一句。 哎,希望将军可以安全到达将军府吧。 说罢,玄一上前走了两步,本打算关上窗户,却不想..... “开着。”身后猝然响起一道冷冽刺骨的声音。 “王....王爷.....”闻言,玄一猛地转身,看着已然坐起来的太叔谟泽,震惊的舌头都打了结,“您.....您醒了?” 呸! 这不是废话嘛! 那么大个人坐在那! 讲完,玄一垂首,默默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不过.... 王爷怎么醒了? 将军不是为其点了睡穴嘛? “嗯。”太叔谟泽看都没看玄一,转目望着床前的混乱,“这是.....” “哦。”听此,玄一赶忙上前,恭敬禀报:“将军刚为您解完毒,属下还没来得及收拾。” “你说......”讲到这,太叔谟泽终于将视线投向玄一,“封将军帮本王解的毒?” “嗯嗯....”深怕太叔谟泽不信,玄一回话之时,还重重的点了好几下脑袋。 “她如何帮本王解得毒?”太叔谟泽道。 “将军先用内力将您体内的毒逼到了伤口处,之后......”玄一老老实实的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同太叔谟泽说了一遍。 “她的情况如何?”听完玄一的讲述,太叔谟泽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 耗尽内息....这该死的女人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嘛?! “不好。”玄一摇头。“很不好。” 封湉离开时虽说英姿傲然,但他很清楚,那不过是封将军想让他留下照看王爷,强装出来的气势。 现下的封将军,根本就是强弩之末,指不准哪刻就崩了。 “你在这守着。”很不好......闻此,太叔谟泽赫然站起,转手取过衣杆上的衣服,快速穿好。“等会儿若是有人打扰,你便将这些东西收拾了,拿出去告诉他们。” “什么?”见王爷话到一半便顿了语,玄一仰眸不解道。 “告诉他们.....你见不得本王被断臂,便抱着试试的心态,费劲数年内力,终于将本王体内的毒素逼出,之后又用着军中法子帮本王处理好了伤口。”既然湉儿不想让人知道是她帮他解得毒,那就这样吧。 “这....这样不好吧?”玄一原本以外他将封将军的意思说给了王爷听,王爷就不会让他居功了..... 没想到.... 王爷居然顺了将军的意思! “好不好,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太叔谟泽冷冷扫了玄一一眼。“难不成你想本王以军令的形式,下达给你?” 第22章 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接受反驳! “.....属下遵命!”他领!他领还不行嘛!还军令.....哎,玄一心里苦。 若是其他事,哪怕是送命的事,他都不会这般揉捏。 这次王爷本就命在旦夕,望眼整个玄天,众医者都是无能为力。 要不然最后也不会想出一个以断臂来拯救王爷性命的损招。 可现在好了... 王爷的胳膊没断,毒却解了! 这要是搁在那位医者身上,传出去了,那绝对是能一鸣惊人的事! 但如今的问题是.....解毒的不是医者,而是封将军! 恰恰这封将军救了人后,又不想居功。待他们王爷知道了此事,万般纵容不说,最后还不惜用“军令”......这么严肃的事情来威胁他!让他将这份功德揽了去..... 好嘛....这要他今后如何来演神医这角色?! “在这守着,本王没有回来之前,不得容任何打扰。”说罢,太叔谟泽快速走到窗前。 “是!”对于太叔谟泽的命令,玄一不敢有半分质疑。 哪怕他现在很担心太叔谟泽的伤口,他也不能多说一个字。 要知道,他们王爷可是比封将军要......“严谨”百倍的人! 在军中,封将军会同她的将士谈笑风云。 在平时,封将军更是随性。 虽说表面有些冷吧,可性子还是极好的。 这一点,他们王爷真是万分比不上。 在军中,王爷冷面冷神,不苟言笑,同将士之间更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若是有人说了多余的,直接一记眼神,定能吓得那人不再发言。 在平时,他们王爷也是很随性的。但是.....这随性的他们却不敢有半分恭维! 只要褪去一身战将,王爷的嘴角都会轻轻仰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可所有的问题都在这,他们王爷那笑,根本不似温和之人的平易近人,更不似爽朗之人的随性自然,也不似风流之人的痞气坏意..... 反正就是让人看了,只会觉得头皮发麻,想要赶紧遁走! 每每见到那笑,他们的心里就自成百点伤害。 所以,面对这样的主人,他们哪敢多说一个字啊! 想要活命,只要信奉一点就够了。 那就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接受反驳! “封将军往何处去了。”翻身跃出窗前,太叔谟泽看着眼下的三条小道,冷声问道。 玄一:“沿墙那条。” .... 说罢,不闻太叔谟泽的声音,玄一来到窗前,就见自家主子已然沿墙走去。 哎,希望王爷可以找到将军,并将其安然送回将军府吧。 ———— 这方,封湉正扶着墙,小心翼翼的按着玄一刚才送自己过来的那条路,一点一点的朝前挪着。 如今这条路上的守卫兵,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们之前都是亲眼见着自己进来的。 现下的问题是,她要如何躲过那些穿梭在院落小道,四面游廊中的王府奴仆们。 这些人,即便是太叔谟泽在这,都难一眼看出里面有没有其他人的眼线。 所以,她若不想“封将军重伤前来泽王府”的事情,不过明天就传遍玄天上下,她就必须万分小心才行。 第23章 他怎么会在这?! “封湉真没来过泽王府?” 某女这边刚刚惊险避过一群人,耳畔就传来一道有关她的话题。 “!” 初闻此声,封湉心头一惊,赶忙四下望去,待见着周身只有几位视她如无物的守卫兵后,方才险险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轻轻地拍了拍胸脯,封湉贴身躲在一座假山之后,悄悄的探出半个脑袋,转着黝黑深邃的大眼睛,直朝声源望去。 可.... 让封湉万万没想到的,刚才那道声音的主人竟然是..... 太叔逸珩! 他怎么会在这?! 瞧着前方不远处,正与一位中年男子在幽僻闲亭内交谈的太叔逸珩,封湉轻扶石壁的手,不由紧紧收起。 “属下确实不见封将军有出现在泽王府内。”随着太叔逸珩的一道质问声后,只见那中年男子恭敬颔首。 “是嘛.....”不管对面男子说的多真诚,太叔逸珩就是不信。“可本王的人明明看到封湉买了药,便朝这里赶来了。” “!”封湉闻此,心下大惊! 之前在她身后跟踪的人,居然是太叔逸珩的人! 不过..... 依照这人现下的态度,在达到泽王府前,她应该是成功的将那跟踪者给甩开了。 “这个......”亭内中年男子面色为难,“正门那边,确实没有封将军的拜访传话。” “她难道不会翻墙进来?”太叔逸珩冷问。 “翻墙?”中年男子错愕,“不会吧....” 封将军那般正直的人。 再者,封将军与泽王本就是深交挚友,互相拜访用得着翻墙嘛?! “这......”见着中年男子的神情,太叔逸珩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离谱。 封湉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爽快。 她要做什么事,从来都是只求光明磊落。 翻墙.... 确实不太可能。 太叔逸珩抿了抿嘴,转言说道:“泽王那边如何?” “一切如常。”中年男子道。 “没有什么异动?”太叔逸珩眯眼问着。 “没有。”中年男子摇头。 “今日可有人去看过他?”太叔逸珩还是不信封湉没来过泽王府。 毕竟他之前可是亲眼见到封湉入了太叔谟泽的药铺,买了些不知是什么的药材。 如今正值关键时刻,他绝对不能让封湉坏了他的好事! “嗯....”中年男子垂眸想了想,“今日只有玄一去照看过泽王。” “玄一?”太叔逸珩拧眉。 “是。”中年男子道:“泽王虽然重伤不醒,但皇上为了以防不测,三天前亲传口谕,除了换药以外,其他时候都只由玄一一人近身照顾。” “三天前?”父皇居然来看过太叔谟泽?! “嗯。”说此,中年男子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圈,发现没人,方才往太叔逸珩身边挪了挪,“三天前,太医断言泽王药石无医,只能断臂续命。皇上便趁着夜深来看过泽王,当时见着泽王那奄奄一息的样,深怕出了意外才下得此令。” “呵.....”太叔逸珩扬唇冷笑,“垂死挣扎。” “是是是。”中年男子狗腿道。 “他们可有发现其他倪端?”太叔逸珩说。 第24章 不!是她无知! “换药的人做的十分隐蔽,他们都不曾察觉。”中年男子答。 “你确定?”这事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属下以自己的人头作保。”中年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信满满的说着:“鬼炎芝的粉末,入肤即溶。泽王的伤口恶化,他们也只会认为是那毒素太过凶猛,根本不会想到是我们在为泽王换药的时候做了手脚。” 鬼炎芝!? 躲在假山后的封湉闻此,黑眸猛扩。 这东西可是具有极强的酸毒。 一般都是江湖人士用来制作化尸粉用的! 没想到...... 太叔逸珩竟将这么恶毒的东西用在了太叔谟泽身上! 她就说为何不过半月,还有皇室太医的药理辅助,太叔谟泽的伤口居然会腐化的这么快! 原来.... 上一世,太叔谟泽会变成那样,太叔逸珩真是“功不可没”! 好笑的是,她曾经在太叔逸珩登上皇位后,还多番请求他动用皇族势力帮太叔谟泽寻求解毒之法! 虽说这人最后是答应了她,可直至太叔谟泽毒发身亡,她连半点法子都没见到! 哪怕是哄哄她,骗骗她的假方子,太叔逸珩都不曾拿出来过。 等太叔谟泽死后,这人还一脸悲痛的与她说:“湉儿,对不起,是朕无能。” 呵....无能? 不!是她无知! 真是瞎了这双眼睛,才会识不透这温文儒雅之下的豺狼心! 心下发恨,愤怒冲头的封湉,手握成拳,毫不知痛楚的打向假山石壁! 那狠厉的劲,就似她拳下的不是石头,而是太叔逸珩! 该死! 这人真的该死! 一拳不够,又是一拳! 顷刻间,封湉的手背已然血肉模糊! 这一幕,真真瞧的藏于暗处的男人,都不忍蹙起了眉头。 假山石壁粗糙不堪,封湉却赤拳相向,即便是常年习武操练的手,也受不了啊。 这女人! 太叔逸珩不过对他的伤口做了些手脚而已,怎将她气恼成这样? ... 假山后的愤怒,隐与暗处的疑惑与担忧,此刻正在闲亭中,密密相谈的二人并不知晓。 “很好。”中年男子的话,让太叔逸珩非常满意,抬眸看了看天色,“这换药的时间快到了吧?” “是。”亭内中年男子道。 “那你跟着换药之人,一同去太叔谟泽那里看看。”封湉一事,他还是不放心。 先不说他的人确实见着封湉就是消失在泽王府的这条路上,就单讲封湉与太叔谟泽多年出生入死的交情,若是让封湉知道太叔谟泽因为救她,而无药可医,只能断臂续命的事,那个女人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好。”中年男子颔首。 “对了.....”太叔逸珩又道:“在泽王断臂之前,你多叫上两个人,暗中守在太叔谟泽的寝房四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再没有真正确认封湉是否真的来过泽王府之前,他都不能对这女人掉以轻心! “是。”中年男子答。 “还有.....”说此,太叔逸珩猝然微眯双眼,眉宇之间更是无尽狠戾。“让那换药之人,加重药量。本王要确保即便是救世观音来了,都挽不回太叔谟泽的胳膊。” 第25章 太叔谟泽?。! “属下领命!”中年男子抱拳垂首。 “去吧。”太叔逸珩挥手。 “属下告退。”说罢,中年男子四下张望了一圈,发现无人,方才缩头缩脑的离开了这方幽僻之地。 他是珩王安插在泽王府内的眼线,可不能让旁人发现了。 而太叔逸珩,在中年男子走后,亦是摸着一处僻静小道,悄然离开。 ————- 假山这边,待终于不见那两人的身影,封湉突然手捂胸口,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唔......”一口内腔血散尽,封湉面色痛苦的抹去嘴角血迹。 如今本就身体虚弱,内息浅薄,刚才又听得太叔逸珩的阴谋,使得前世今生的恨意一涌而上,扰的她一时气火攻心。 若不是担心太叔逸珩他们发现自己,这压抑在胸腔内的气血,怕是也不会忍到现在了。 真是没想到.... 前世太叔逸珩与太叔谟泽的兄弟情下,竟然还有如此险恶的一幕! 反刹门的事,让她还以为太叔逸珩只是不满她一人。 可谁料..... 不过,就这些.....那个男人知道嘛? “湉儿.....”就在封湉凝眉沉思之际,身后蓦然响起一道低沉到完全听不出喜怒的呼唤。 “额.....”听此,封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缩脖子。 没办法,这语调里的气压太恐怖了! 龟缩了一会儿,封湉方才怯怯扭过脑袋。 只是..... 她万万没想到,刚还在心中念叨的人,此刻竟然会真的出现在她眼前! “太叔谟泽?。!”这一声喊得....就连封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的是什么调调。 这人不是被她点了睡穴嘛? 这时,封湉有了与玄一同样的疑惑。 “你......”可就是这不知道的调调,再加上封湉那惨白到透明的绝丽容颜,瞧的太叔谟泽瞬间没了脾气。 刚才看到这女人吐血的一幕,若不是胳膊上的疼痛一直在提醒他清醒,他都不知自己一时气恼,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怎么在这?”见太叔谟泽不语,封湉斜靠着假山石壁,虚弱的问着。 “血。”太叔谟泽眉神幽冷的望着封湉的手。 也不知这女人刚才用了多大力气,凑近一看,指关节上....竟以破烂的可以见到白骨了! “额.....”闻言,封湉下意识想将双手背到身后去。 孰不料,她这想法刚起,太叔谟泽就已拉过她的手,指尖轻轻拂过伤口四周,“疼吗?” “还行。”封湉随意的说着。 她现在已经虚的都快没知觉了,哪里还感觉到痛楚啊。 “你......”听此,太叔谟泽以为封湉在强忍,气的想也没想,便转指按了按封湉的伤口。 “你做什么?”太叔谟泽这么一按,指上传来的痛感倒是让她回了点精神。 不过,也就那么一点。 “不疼?”见着封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太叔谟泽颇为惊讶。 “要不你来试试?”封湉无语。 她又不是痛觉丧失,怎会感觉不到疼痛! “少贫。”太叔谟泽没好气的瞥了封湉一眼,“你没事打石头做什么?” “额....你都看到了?”封湉缩了缩脖子。 第26章 他害我..... “你说呢?”一提起这事,太叔谟泽就气的不行。 “那.....”封湉转眸瞥了瞥假山外的幽僻闲亭,“他们的话,你也听到了?” “嗯。”这一声,太叔谟泽连嘴都没张,只是轻描淡写的从嗓子眼里蹦出了一个音。 “你就没有想说的?”这男人的反应是不是太过平静了? 依照上一世,他与太叔逸珩的兄弟情,怎么着都该表现出一些愤怒吧? “你想听什么?”太叔谟泽一手拉着封湉的手,一手轻柔的为封湉捻着伤口上的石渣。 “太叔逸珩....在害你。”封湉有点把不准太叔谟泽的想法,只得试探性的说道。 太叔谟泽:“嗯。” “没了?”封湉错愕。 怎么又“嗯”?! 太叔逸珩可是要害他啊! 这男人怎么可以平静成这样! “你想要什么?”太叔谟泽抬眸看了看封湉。 “这....你....”疯了!这跟她想要什么有个屁的关系! “别动。”封湉情绪一来,便引动着双手都不安分了。 “哦.....”封湉垂首。 “他害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见着封湉不在说话,太叔谟泽却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什么?”初闻此声,封湉一时之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他?哪个他? “太叔逸珩。”太叔谟泽淡漠说道。 “哦.....”封湉恍恍惚惚的回了一声,而后便没了任何反应。 亦不知过了多久,封湉猛地抬起低垂的脑袋,“你说什么?!” “太叔逸珩早就在害你了?!”封湉瞪目。 “嗯。”太叔谟泽颔首。 “你也一早就知道他在害你?!”不知想到什么,封湉一脸的难以置信。 “嗯。”太叔谟泽点头。 封湉:“!!!”真是这样! 太叔谟泽若是一早就知太叔逸珩在加害他,那上一世......他为何又要相伴在她身边,助她帮助太叔逸珩登上皇位,还不惜苦练左手剑法,非要与她一起保卫太叔逸珩的疆土?! 为什么?! 封湉黑眸猛扩,死死盯着太叔谟泽,嗓子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张着嘴,愣是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湉儿?”封湉突然的反常,惊得太叔谟泽赶忙换手捏着封湉的肩头,“你怎么了?!” “嘶.....”肩上本就重伤未愈,太叔谟泽这一捏,痛的封湉倒吸一口冷气。随之罢手,“没....没事。” 呼..... 差点就被前世的记忆给魔障了。 “你的剑伤还没好?”听此,太叔谟泽这才发现封湉一身血迹之下,竟然还有其他伤口。 “没有。”封湉摇头。 “你!”太叔谟泽捏拳咬牙。 “哎哎.....你先别生气啊!”一见太叔谟泽真的怒了,封湉也管不了肩头的疼痛,赶忙挥手摇头道:“这不是情况紧急嘛。” “情况紧急就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了?”太叔谟泽往前踏了一步,直接逼近封湉,俯身面对面的说道:“情况紧急就可以无视自己的一切了?” “我....”封湉缩身贴在假山石壁上,气势完全不够的说:“我也没有无视一切啊。” 第27章 我便是你的一切? “自己重伤在身,血流不止,却耗尽内息,不记自己生死,也要为我解毒,这叫没有无视一切?!”太叔谟泽俊脸贴着封湉的俏颜,危险而又森冷的说着。 他宁可自己断臂,也不想这女人有半点危险! “这.....这当然叫了!”闻言,封湉又不忍虚了一把,可想想自己也是为了救这个男人,才会搞得这般狼狈。意识到此,封湉立马来了气势,“本将若是无视一切,还会不顾自己,拼了命的也要救你嘛?” 哼! 没良心的男人! “你.....”听此,太叔谟泽不知怎滴,猝然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左右望了望,方才浅弱无声的呢喃了一句:“这么说,我便是你的一切?” “什么?”由于太叔谟泽的声音太小,如今封湉又虚弱的不行,根本听不到这宛如蚊子叫的声音,“你说什么?”封湉眨眼。 “没什么。”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太叔谟泽无奈,“回将军府?” “嗯。”封湉颔首。心下却想着,真没什么嘛? 她怎么感觉太叔谟泽刚才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呢? 不懂。 啧,这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上辈子也是,如今还是! “我送你。”太叔谟泽说。 “不用。”封湉赶忙摇头,“太叔逸珩已经派人去你院中监视了,你若不在,定会引起不小风波。” “还有.....”说此,封湉转目看了眼太叔谟泽右肩上的伤口,“你现在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得到哪去,所以....” “我送你。”没等封湉说完,太叔谟泽再次沉声道。 “不行。”封湉固执摇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回去。” “好多了?”太叔谟泽冷笑,抬手指着假山右侧的湖泊,“你要不要去那里照照你的脸?” “照就照!”说什么都不能让这男人送自己回去! 他的右臂才刚刚处理完,现在亦然不能扯碰半分,若是一不小心拉动伤口,惹得感染,这人指不定还要再受多少苦。 “你.....”见着说完就朝湖泊走去的女人,太叔谟泽一把将其拦住,语气无奈道:“你非要这么强势嘛?” “这不是强势。”封湉仰眸回视太叔谟泽,“本将这是为你好。” 这人可是她这一世的唯一希望! 如何都不能再出半点差池! “那你可知,本王亦是为你好。”太叔谟泽低语。“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 “......”听此,封湉身形一滞,盯着太叔谟泽,突然不知该怎般回话。 “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 这话....曾经这男人在离世前,也对她说过。 当时心痛,现在心惊。 “好吧....”封湉忽的眯上双目,唇角微勾,笑得有些凄凉,“送我可以,只能用左手。” “嗯!”闻言,太叔谟泽急忙点头,深怕自己稍慢一息,眼前的女人就要改变主意一般。 “走吧。”封湉张开双臂。 “抱脖子,还是抱腰?”太叔谟泽伸出左手,一把将其揽了过来。 “腰。”脖子什么还要抬手臂,疼。 第28章 本王明白了 “抱好了。”香玉在怀,太叔谟泽唇角微仰,温柔说道。 “嗯....”封湉侧靠着太叔谟泽,双手轻轻的放在太叔谟泽的腰上,“可以了。” 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太叔谟泽低眸看向身旁的女人,“你在嫌弃本王?” 封湉:“啊?”这话从何说起!? “你这手只是轻轻搭在本王腰上,所谓何意?”太叔谟泽挑眉,“若是等会儿本王一个手抖,你不小心摔身在地,这罪......算谁的?” “额....”封湉傻眼。“那要怎么放?” “抱紧。”太叔谟泽冷言。 “哦.....”封湉收了收手。 “再抱紧点。”太叔谟泽道。 “哦......”封湉又收了收手。 “你.....”这手收的跟没收一样!太叔谟泽冷目,“本王腰上是有刺嘛?” “有伤......”封湉弱弱的说着。 塔峰之战,太叔谟泽共受三处重伤。 一处在背上,一处在腰上,一处在胳膊上。 恰恰这三处伤势都是因她而受.... 而且半月过去,三处伤口没有一处是结疤复合的。 闻此,太叔谟泽眉神一滞,勾唇轻笑,“那就往上抱。” “背上也有.....”封湉垂眉说。 “你!”前一息还为封湉能顾及自己而欣喜。下一息.....太叔谟泽只觉得这一身的伤势着实烦人! “我....我抱脖子吧.....”见着太叔谟泽瞬息晴转多云,封湉急忙抬起手。 奈何.... 她这手还没彻底抬起,就被太叔谟泽紧紧抓住。 “抱腰。”封湉左肩上有伤,若是一直高举着,定不会好受。太叔谟泽眉神严厉,不容置疑的说着:“抱紧!” 这个“紧”字,深怕封湉又如刚才那般,太叔谟泽还刻意加重了音。 “有伤。”封湉一脸拒绝。 “不想回去了?”太叔谟泽眯眼。 “你.....”该死的男人,居然敢威胁她!封湉瞪目。 “好了好了.....”太叔谟泽抓着封湉的手,慢慢放在自己腰上,“半月过去,这些伤早好了。” “骗人。”封湉道:“你胳膊上的伤势恶化,连着你身上其他伤口都久久难以愈合。” “你怎么知道的?”听此,太叔谟泽眉尾轻扬。 他现在可是穿着衣服的,那些伤口也包扎的好好地。 闻言,封湉先是盯着太叔谟泽全身看了看,而后红唇轻启,笑眯眼道:“你醒来的时候,是不是光着上半身的?” 太叔谟泽:“.....” 现在他算是懂了。 醒来时,他还以为自己的衣服是玄一...... “你脱的?”默了一会儿,太叔谟泽眸光异样的看向封湉。 “是啊。”封湉大方承认。 反正都是为了给这男人解毒嘛。 “本王明白了。”太叔谟泽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明白什么?”这里面有什么要明白的嘛?瞧着某男的表情,封湉实在不懂。 “没什么。”太叔谟泽轻轻的摇了摇头,“抱紧了,这点伤势不碍事。” “好吧.....”都说到这了,她再继续拒绝下去,今天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无奈之下,封湉凭着记忆,小心谨慎的抱着太叔谟泽的腰身,尽量避免碰到他的伤口。 第29章 苍白的感情线 “走。”感觉封湉抓牢后,太叔谟泽暗自运转着内力,脚下一点,仰身而起,带着封湉便朝府外飞去。 ———— 出了府,太叔谟泽并没带着封湉飞檐走壁,而是找了一处行人稀少的小道,慢慢悠悠的抚着封湉,一步一步的朝着将军府走去。 路上,封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转眸扫了太叔谟泽一眼,边走边问:“你这一走,太叔逸珩派去给你换药的人若是发现你不在房中该怎么办?” “玄一在。”太叔谟泽道。 “他拦得住的嘛?”封湉怀疑。 “若是连个小人都拦不住.....”太叔谟泽漠然说着:“他那副将之位也就不用坐了。” “.....好吧。”这男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讲啥?封湉默了一会儿,又问:“话说,你到底是怎么醒的?” 之前太叔谟泽给她的回答是血。 可从这男人听到太叔逸珩他们谈话的时间来看,自己这血怕是还没出来吧。 “穴道开了,自然醒了。”太叔谟泽说的很淡然。 “玄一给你解得?”她记得她那一指下去,少说也有个各把时辰。“还是你自己冲开的?” 不管是哪个,这两人等她好了之后都完了! “......都不是。”像是看出了封湉的心思,太叔谟泽稍稍顿了一下,才说:“时间到了,就开了。” “呵.....”封湉冷笑。 时间到没到,她一个点穴的人还不知道? “真的。”太叔谟泽面不改色道:“以你如今的体力,一指下去,最多也就两个时辰。” “呵.....”封湉冷笑依旧。 她现在的体力是没多少,可她之前点穴的时候,不论是内息还是体力,想让眼前这男人睡上三四个时辰,完全还有多余的! “好吧....”在封湉的两道冷笑后,太叔谟泽果断跨了。“正如湉儿所想,就是玄一解得。” 其实,这穴道,是他感觉封湉不在他身边后,下意识冲开的。 可以他对身边这女人的了解,要他承认是自己冲开的穴道,其后果可是相当恐怖的! 轻则,他俩打一架。 重则..... 估摸着凤麟军与龙麒军都要来场厮杀对决! 所以,为了两军/和睦,玄一的用处来了。 “哼!”果然是那小子! 在太叔谟泽说是玄一时,封湉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男人在扯谎。 可随后又想,她为太叔谟泽剜肉的时候,这人都没醒..... 那应该没有冲破穴道的嫌疑。 由此.... 某位正在王府内收拾残局的少年,果然承受了自家主人从远处扔来的大铁锅! “他也是担心你。”见着封湉信了,太叔谟泽不嫌事大的又加了一句。 这话....可不是他瞎扯出来的。 玄一对封湉的关心,放眼凤麟军、龙麒军,没有一人不知道! 当然,这关心中的其他含义,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不想了解。 他只需清楚封湉不知道就行了。 毕竟这女人的感情线,真正是苍白的极其恐怖。 与她来说,这世间只有亲人之间的亲情,朋友之间的友谊,君臣之间的忠诚。 其他....基本就是保卫家国的壮志! 第30章 还真来人了..... 对此,他除了偶尔心累以外,大部分时候还是比较心安的。 起码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封湉这个傻女人,什么时候会被那些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闲杂人等给抢走了。 也正因此,他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旁人对封湉的示好和对她的殷勤献媚。 毕竟他都示了十几年的好,这女人该是兄弟还是兄弟。 “哼。”封湉冷哼,“担心我就可以不顾你的伤势?!” 瞧.... 他就知道。 “这不是你的状态.....”太叔谟泽欲言又止。 “我的状态怎么了?”封湉不满的瞪了太叔谟泽一眼,“我的状态不管怎样,你都是他的主!身为你的属下,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自己主人的身体,而是想着其他,这人真该好好教训一顿!” “是是是。”太叔谟泽薄唇微勾,轻笑颔首,“等送你回去了,本王定会惩戒他。” “严惩!”封湉咬牙。 “好。”太叔谟泽温柔言道。 —————— 王府,太叔谟泽的寝房内。 “阿啾!”不知从何时,已然打了数个喷嚏的玄一,敛了敛衣衫,抬眸看着窗外,“这是要变天了嘛?怎么感觉这么冷呢?” 低声嘟囔了一句,玄一站在窗前又看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王爷找到将军没。 不过,去了这么久,应该找了吧? 玄一这么想着。 “哐哐....”与此,门外猝然传来一道敲门声。 “谁?!”玄一眉峰一跳,快步走到内屋门口。 “为王爷换药的时候到了。”门外之人道:“小奴是来为王爷换药的。” 闻言,玄一微微一震。 还真来人了.... 垂眸思量了下,玄一扬起右手,狠狠对着自己的胸膛打了一掌。 “唔.....”这一掌,玄一真真是将自己打到了吐血。 依照爷的吩咐,他可是消耗了数年内力,才将他体内的毒素逼了出来。 所以,为了等会儿让外面的人相信他的话,他还不得真来点什么.... 虽说这瞬间消耗数年内力不可能,但让自己瞬间受内伤还是可以的。 做完这些,玄一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回身取过之前收拾好的东西,随之挂着一张惨白的俊颜就出去了。 “副将您这是......”玄一一出来,站在门外的守卫兵就率先发现了玄一的不对劲。 先不说副将那煞白的脸,就这手里的东西..... 一个酒坛,一个盆。 酒坛没什么特别的。 但这盆......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六位守卫兵接连蹙起了眉头,皱紧了脸。 这盆端进去的时候,不还是涓涓清水嘛? 怎么现在却是半盆的黑红血水? 而且在这血水之上,还漂浮着几块黑红色的抹布,而这布上......还有好些散发着腐臭气息的东西。 近数各把时辰,副将到底在屋中做了什么? “换药?”闻言,玄一并没理会守卫兵的不解,而是抬眸淡淡望着杵在他对面,端着药和纱布的小厮。 “是。”小厮闻言,低眉颔首。“王爷换药的时间到了。” “不用了。”玄一板着脸,淡漠而不失严肃的说着。 第31章 爷的毒,本副将已经解了 “不用?”小厮惊诧,仰首回视玄一的眼睛,都不由瞪大几分,“为什么不用?!这可是为王爷解毒的药!” “呵。”还解毒的药!这药若是能解毒,他家王爷还用险受断臂之苦?!玄一冷笑,“爷的毒,本副将已经解了。” “什么?!”听此,别说小厮,就连一旁的数名守卫兵都惊呆了。 “泽王乃我玄天战神,我身为他的副将,又岂能眼看着他那杀敌千万的右臂,被那些庸医砍去!”见着众人目瞪口呆的模样,玄一端着气势,说的好不激昂。 “那副将你是怎么帮王爷解得毒?”右侧离玄一最近的守卫兵,一脸崇拜的问道。 “本副将不愿王爷断臂,便学着江湖法子,抱着试试的心态,消耗了数年的内力,才将王爷体内的毒素尽数逼出。咳咳....”说此,玄一还不忍虚咳了一把,“而后又用着军中法子,处理了爷的伤口。” “哦.....原来是这样啊。”众守卫兵一脸恍然。 难怪副将出来的时候,面色会那般难看。 “这不可能!!!”守卫兵,终究是泽王自己的人。对玄一的话,自然深信不疑。但这换药的小厮....听完玄一的话,呆愣了片刻,猝然大喊道:“玄一副将这法子若是真的能为王爷解毒,早时为何不用?!” “早时?”玄一冷冷看着对面瞪大眼睛的小厮,“你是听不懂本副将的话嘛?” “你什么意思?”玄一总归是常年征战沙场的人,眉神一冷,即便小厮觉得自己在理也硬气不起来了。 “本副将若是一早就想到这法子,还用的着你们!”玄一朝着小厮逼近一步,仰手将手中的东西,重重的放到了小厮手中用来放纱布和伤药的托盘上。“再者,本副将也已说过,这法子,亦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理。” “试试.....”玄一这一下,惊的小厮差点扔了手中的托盘。最后却因玄一的话给稳住了,“这么说,玄一就是没把握可以帮王爷解毒了?!” “既然没有把握,王爷的金躯岂能允你随意乱来!!!”说到这,小厮突然来了气势。 “呵....”但这气势,在玄一看来,却显得十分滑稽。 “你笑什么?”小厮仰头。 “本副将笑你不仅聋.....”说到这,玄一稍稍顿了一下,随之又言:“还眼瞎。” “你什么意思?!”小厮怒。 “你手里的东西看不到嘛?!”玄一无语。“王爷伤口处的腐肉,还有体内的毒血,全在这盆里。” “啊!”腐肉?!毒血?!听此,吓得小厮手一松,直接扔到了手中的托盘。 “啧.....”若不是玄一一直注意着眼前小厮的神情变化,及时闪了身,怕是那盆里的毒血和酒坛里的酒,都能溅在他身上。 “靠!”玄一是躲开了,可守在门边的将士就没那么幸运了。 左右两排,各站三人的身上都被溅了不少酒渍和污血水。 这一下,那小厮算是把吃瓜群众也给惹毛了.... 第32章 你又是谁? “你怎么端的东西!”左侧正中间,身上被溅最多的守卫兵气急败坏的说着。 “老子看你不仅眼瞎耳聋,还踏马手残!”右侧守卫怒言。 “对.....对不起!”小厮亦是惊了。当场被吓得也不管地上的瓶渣与污秽,噗通跪地,诚惶诚恐的说着:“小.....小奴并非有意而之,小奴.....” “放你的屁话!”对于小厮的解释,一旁的守卫兵完全没兴趣,此刻他们除了满腔的不满,还是满腔的不满。哪里还听得住小厮那胆战心惊,文绉绉的话语。“这些东西都已经溅了老子一身,还说不是有意!” “对.....对....对不起......”守卫兵的一句怒吼,听的换药小厮惊身一抖,颤颤巍巍的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回话的语调更是哭腔满满,“小奴罪该万死,还望.....还望各位将士.....看在小奴是来为王爷换药的份上,就饶了小的这次吧。” “好了好了.....”玄一看准时机的拍了拍身旁守卫兵的肩膀,“你们下去换洗一下。” “可是王爷这.....”守卫兵很是犹豫。 相对这一身的污秽,王爷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又没让你们一起去换。”玄一笑说,“一个一个去,这里五个人还看不住?” “嘿嘿.....还是玄一副将想的周到。”闻言,六位守卫兵也是乐了。 “快去吧。”玄一挥手。 “好。”右侧,站在最外面的守卫兵道,“那我先去了。” “去吧去吧。”剩下五位畅言回着。 ... “你.....”说罢,玄一转目看向地上的受伤小兽,“就把这里收拾了吧。” “只需要收拾了就好了嘛?”小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这些人可是恨不得杀了他啊! “不然你还想做些什么?”玄一挑眉。 他的任务只是赶走这个家伙而已。 如今也算大功告成了,他又不是刑场上的刽子手,怎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要了一个人的命。 再者...... 这厮可是御医院的人,这命....也不是他们想拿就能拿的。 “没没没.....”闻言,小厮慌忙摇头,旋即立刻收拾起了眼前的污秽,“小奴这就收拾,这就收拾。” “等一下等一下!”与此,之前一直站在外面一丈开外的中年男子,赶忙跑上前,一把抓住小厮收拾东西的手,“这些东西,还是由老奴来收拾吧。” “小医奴这手可是还要为王爷换药的。” “你又是谁?”瞧着突然窜出来的人,玄一眉头紧锁。 “回副将的话,老奴只是府中打杂的下人。”中年男子不卑不亢的说着,“这些活,理应该由老奴来做。” “是嘛?”玄一眯眼。“那你可是天泽苑的打杂下人?” 天泽苑,泽王府的主苑,亦是太叔谟泽的休憩之所。 “不是。”中年男子摇头。 “既然如此......”玄一抬眸,“那你应该知道泽王府的规矩吧?” 泽王府内,其他地方无所谓,但天泽苑的事,除非天泽苑里的仆人都死绝了,别处的人,都不得插手天泽苑的所有事物! 第33章 赶不走的人 “这......老奴深知。”完了,一时想着珩王的事,他尽忘了这茬。中年男子绝望。 “那还不快滚!”玄一冷言。 不知为何,他就是莫名的看这男子诡异。 总觉得这人出现在这,定没怀揣着什么好心思。 如今王爷还没回来,多留....怕是个祸患。 “可.....”珩王的任务还未完全,而且玄一说泽王已经好了,这事......他没亲眼看到,又怎能离开。中年男子弯腰拉着换药小厮的手,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小医奴还没替王爷换药,眼下这污秽当中还有不少酒瓶渣子,若是伤了小医奴的手,误了替王爷换药的时间,皇上怪罪下来,我们也不好担待不是?” “皇上?”闻言,玄一忽挑眉头。 这人果然不简单! 三言两句,完全不提他刚说的王爷的毒已解。 最后甚至连玄天皇帝都搬出来了。 “是啊。”中年男子依旧垂着脑袋,让人看不到他的脸色,“这小医奴可是皇上亲言留下,替王爷换药的人。所以这些污秽的东西,还是由老奴来收拾吧。” “那你又可知,王爷已经不需要换药了?”这人不提,那他就帮他说! “这个.....”中年男子稍稍抬眸看了眼玄一,随即立马垂首,“单凭副将的一面之词,我们实在不敢拿王爷的性命开玩笑。” 不敢拿王爷的性命开玩笑?! 听此,玄一只觉得胸腔有股气,憋得他很想给眼前的中年男子一掌,看看能不能将其打到泽王府外去! 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的人,还以为是他在这大放厥词,不顾王爷的安危! 靠! 这倒打一耙,打的够精彩的! “你是觉得,本副将在拿王爷的生命开玩笑!?”玄一面色阴沉。 “老奴不敢。”好似感觉到了玄一的怒火,中年男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只是王爷的安危,就是关乎整个玄天的安危,老奴实在不敢有半点马虎。” “呵.....”玄一真是被这中年男子给气笑了,“那你想怎么样?” 好话,大话,全被这人说完了,他再多说什么,岂不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请玄一副将能让我等眼见为实。”说到这,中年男子终于直起了腰身,顺带还拉起了地上的换药小厮。 这人等会儿可是有着极大的用处。 “王爷的毒刚解,现下还真不能让你们眼见为实。”玄一一步跨到门前,用自己的身躯堵住了房门口。 “玄一副将这样.....”中年男子眯了眯眼,“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玄一高仰着脖子,“本副将这是在保护王爷。” 哎..... 算了。 这人怕是赶不走了。 如此,也只能在这瞎扯着等王爷回来了。 “副将您真是在保护王爷嘛?!”全然不知玄一心思的中年男子,暗沉着眉目,冷冷质问着玄一。 不对! 玄一的行为举止太过反常! 太叔谟泽屋里定有其他事! 说不准..... 一切真如珩王所想,封将军也许真是另寻了其他路子,入了泽王府,现下....可能就在泽王房中! 第34章 他刚有一半嘛? “你什么意思?!”听此,玄一怒了。瞪着眼睛,“难不成本副将还能害了王爷?!” 靠,这人到底是从哪来的?! 怎么这般难缠! “老奴不敢。”中年男子垂眉,“老奴只是想进去看看王爷是否真如副将说的那般而已。” “你想进去看?你当你是谁!?”玄一仰手指了指眼前的中年男子,怒甩衣袖,“王爷是何等身份?!岂是你说想见就能见?” “老奴谁也不是。”中年男子拉着换药小厮往后退了一步,“老奴只是担心王爷的身体。” “呵.....”这声冷笑..... 可不是玄一发出来了。 “王爷?!”听声,玄一就跟见到救世主一样,赶忙转身推开身后的房门,“你.....”回来了!玄一本想这么喊得,可一见着太叔谟泽的脸色,立马转了音,“醒了?” 爷的脸色不太好啊。 也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心情不佳。 “你们再吵大声点.....”太叔谟泽右臂直垂,左手捻着敞开的外衫,悠然跨出房门,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巡视着眼下的人,“本王可能就不会醒了。” “额....”玄一默。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他果然不及自家爷。 瞧瞧那气势! 他刚有一半嘛? 相对玄一的默然,在场其他的人,却因太叔谟泽的出现,瞬间震惊的不能言语。 泽王醒了?! 泽王下床了?! 泽王出来了?! 泽王..... “您....您的毒真解了?”震惊了将近数息的时间,也不知是谁,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 .... 别人不知道是谁说的,可不代表某男也不知道。 太叔谟泽冷冷扫了那换药小厮一眼,“本王的药.....是你换的?” “是....”接到太叔谟泽的眼神,换药小厮浑身一颤,吓得当即跪落在地。就连一旁拉着他的中年男子都扶不住了。 “那你可知这地上,散发着腐臭气息的东西是什么?”太叔谟泽问的很平淡。 可即便是这种静如止水的问话,依旧吓得在场众人抬不起头来。 “回....回王爷的话.....”换药小厮颤颤巍巍,口齿哆嗦的说道:“奴....奴不知....” “玄一。”太叔谟泽薄唇轻启,听不出喜怒的唤了一道。 “这是王爷右臂伤口处的腐肉。”玄一顺势接言。 “现在可知了?”太叔谟泽低眸望着地上的换药小厮,淡漠悠然的问着。 “回....回王爷的话.....”换药小厮诚惶诚恐的说着:“奴知....知道了。” “很好。”听此,太叔谟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道:“那你现在同本王说说,本王这伤.....为何会生出腐肉来?” 闻言,换药小厮猛地抬起头来,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愣是被他瞪到了铜铃大小! 片刻过去..... 换药小厮只是这般坦然失色,钳口挢舌的望着太叔谟泽,什么也没说,甚是连个声都没吭。 见此,太叔谟泽亦是什么也没说,就是那么静静的,居高临下的回视着朝他瞪眼的小医奴。 不过..... 这四目相对的时间,并没持续多久。 第35章 不怒而威 “哦?”太叔谟泽眉尾轻挑,“你怎么就罪该万死了?” “奴.....” “王爷!”杵在换药小厮旁的中年男子听此,心头一颤,赶忙提声阻止了小医奴的声音。 绝对不能让这厮将什么都说了! “本王允你讲话了?”中年男子的一声吆喝,换来了太叔谟泽从出门以来的第一个嗜血冷眼。 瞧此,中年男子惊身一个激灵,双腿都不带控制的,直接噗通跪地!嘴巴更是僵持的发不出一个音来! 太可怕了! 想他也是见过珩王发怒的时候,可与泽王的一记眼神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继续说。”见着中年男子彻底闭嘴,太叔谟泽眸光微转,淡淡扫向一侧的换药小厮。 “奴.....奴.....”闻言,小医奴俯身趴在地上,口齿哆嗦了半天,都没说出个什么来。 若是没有中年男子那一嗓子,他也许真会因为太叔谟泽的威严而道出种种。 可现在,中年男子的声音却无疑是提醒他,他若敢多嘴说上一个字,这条命......怕是活不到回御医院了。 “嗯?”片刻过去,太叔谟泽眉峰轻蹙,显然有些不耐。 “奴....奴不知。”听此,小医奴浑身惊颤,脑袋更是摇成了拨浪鼓,“奴真的不知。” 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 现在不说,也许还能活。 可现在若是什么都说了,即便是泽王仁慈饶了他,珩王也定不会放过他的! “不知?”太叔谟泽微眯双目,“你是不知自己为何罪该万死?还是不知本王这伤为何会生出腐肉来?” “奴不知王爷的伤口为何会生出腐肉来。”换药小厮诚惶诚恐的说着。 “呵....”到这,太叔谟泽徒然提笑了一声。“不知啊......那你就回御医院,替本王问问御医院的老家伙们,为何本王这伤势,在他们的治疗之下,半月之内不见好转不说,还生出了腐肉来。” “这.....”他怎么敢问! 问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怎么?”太叔谟泽蹲身而下,伸出左手,抬起换药小厮的下颚,迫使让其直视自己,“不能问?还是不用问?” “不不不不不.....”换药小厮惊恐摇头。 “不?”太叔谟泽悠然转动着勾在小医奴下颚的指尖,五指骨骼明晰,修长有力,就这么慢慢的伴随着男人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全固在了换药小厮的下颌骨上。“你是不能?还是不用?” “可以问可以问!”明明放在下颚上的手,连半分力气都没用,可换药小厮还是被惊吓的宛如太叔谟泽下一息就能要了他的命一般,求生欲极强的喊道:“小奴这就回去问!这就回去问!” “很好。”太叔谟泽仰手甩了小医奴的下颚,悠然站起身。“那你回去问吧。” “是是是是是.....”听此,小医奴猛磕了三个头后,连滚带爬的跑了。 “老奴.....”这方,中年男子见着换药小厮走了,心下顿时发急,当下也不管太叔谟泽刚才的恐怖,扬起脑袋就想说些什么。 第36章 不怒而威2 可..... 这头刚刚抬起,一接触到太叔谟泽的眼神,中年男子立马闭上了嘴。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 太叔谟泽的眼神好似夹带了万千利箭,只要他敢多吭一个字,就会将他立即万箭穿心一般! “怎么不说了?”片刻过去,太叔谟泽唇角微仰,似笑非笑的望着中年男子,悠悠然的道了一句。 “.....”这是准他说话了?中年男子有些把不准太叔谟泽的情绪。 “你不是有话要说嘛?”太叔谟泽眼眸轻抬,棕色的眸子中,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波动。 “老奴.....”中年男子试探性的开了开口。 只是.... “对了。”没等他说完,太叔谟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目看向一旁的玄一,“刚才就是你在同他争执?” “不是。”玄一垂首,“是他在同属下争执。” 中年男子:“......”两者有区别嘛? “哦.....”太叔谟泽眉神恍然的回眸瞥了中年男子一眼,而后又对玄一说道:“他都同你争执了什么?” “他说属下要害王爷。”玄一很是气愤的抬起头来,“属下怎么可能会害王爷!” 中年男子:“......”他何时这么说了?!! “是嘛.....”太叔谟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不不不不.....”见着太叔谟泽好似信了玄一的话,中年男子立马急了,“王爷,事情不是这样的!” “怎么就不是这样的了!”玄一恶狠狠的瞪着中年男子,“之前我说王爷的毒已经解了,你不信,还说什么这只是本副将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为信!” “老奴也是担心王爷的生命啊。”中年男子一脸忠心耿耿的回望着太叔谟泽,“王爷负伤半月都不见好转,这突然解了毒,一时之间,没有亲眼见到,实难让人相信啊。” “也是.....”太叔谟泽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王爷!”玄一不依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说属下会害王爷啊!” “也对.....”太叔谟泽觉得没毛病,眸光微转,轻描淡写的扫了中年男子一眼,“本王这毒可是玄一消耗了数年内力方才得解,你这样说他......” “是老奴不对。”中年男子识时务的垂首说道:“老奴刚才也是没见着王爷是否真的安然,一时......还望玄一副将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的这次。” 太叔谟泽这毒看样子是真解了。 他得赶紧去告诉珩王才行。 还有那个换药小厮,绝对不能留! “呵。”玄一冷笑。 饶了他? 这人也得有命让他原谅才行。 别看王爷如今波澜不惊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其实只要是跟在泽王身边久了的人都知道,平日里,王爷在某些事上表现的越平静,那这人这事....离最终的结局也就不远了。 “好了.....”太叔谟泽淡淡扫了玄一一眼,而后低眸看着中年男子,“瞧着你是担忧本王的份上,本王也就不怪你的惊扰无力之罪了。” “谢王爷!”中年男子心喜! “把这里收拾了,就退下吧。”说罢,太叔谟泽转身入了房内,“玄一进来。” 第37章 猜 “是。”玄一快步跟上。 “关门。”太叔谟泽一边朝里屋走去,一边浅言说道:“本王乏了。” “是....”进了屋,关门之际,玄一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看了门外的中年男子一眼。 这人..... 完了。 ——- “王爷。”关了门,快步走进里屋,玄一直接单膝跪在了太叔谟泽面前。 “你可知罪?”太叔谟泽坐在床边,冷冷望着眼前的玄一。 “属下知罪。”玄一垂首。 “哦?”太叔谟泽挑眉:“你知什么罪?” 玄一:“属下办事不利,若非王爷回来的及时,他们怕是已经闯进来了。” “你会让他们闯进来?”太叔谟泽问。 “不会。”玄一想也没想,便道。 刚才要是真的用嘴拦不住了,他定会用手去拦。 哪怕是将他们打残了,他也不会让这些心怀不轨的人,打扰了王爷的事! “那这事,你何罪之有?”太叔谟泽冷言。 “王爷说的不是这事?”听此,玄一终于反应过来,仰眸看着太叔谟泽,神情略显呆滞。 “封将军为本王解毒的时候,可有说过本王伤口处的腐肉因何而起?”对于玄一的傻样,太叔谟泽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换言问道。 “不曾。”玄一摇头。 “那你可知本王这伤口处的腐肉因何而生?”太叔谟泽又问。 “不知。”玄一再摇头。 他又不懂医.... 怎会知道这些。 “那你猜猜,本王刚才出去寻封将军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说此,太叔谟泽慢慢站起身。 “这.....”玄一转着眼睛想了想......“猜不到。” 什么提示都没有,让他怎么猜啊? “本王看到了太叔逸珩。”太叔谟泽好似并无真让玄一猜测的意思,见玄一答不出来,自己便说了答案。 “珩王?”玄一惊目。 这人怎会在泽王府! “你猜当时本王见着太叔逸珩跟谁在一起?”太叔谟泽又朝玄一问道。 “额.....”玄一傻眼,“谁?封将军?” 从王爷刚才的话语中,好似只有封将军出现过。 “她当时确实在现场。”太叔谟泽颔首。 “什么?!”听此,玄一当即被心中的想法吓得站了起来,“封将军是珩王派来的?” 那将军刚才为何又会拼了命去救王爷!? “跪下。”闻言,太叔谟泽神色极冷的扫了玄一一眼,“本王的人怎会跟他在一起。” 简直就是玷污! “额.....”玄一默默的跪了回去。 又不是他要这么想的.... 玄一心里委屈。 “再猜。”太叔谟泽冷言。 蠢! “......猜不到。”玄一紧抿着唇畔,垂眸琢磨了片刻,都毫无头绪,最后只得仰首看着太叔谟泽,“还望爷明示。” “这人就在刚才与你对质的两人中。”太叔谟泽说。 “那个中年男子?”玄一道。 那个换药小厮看着就不像。 “那你再猜猜,他们都说了什么?”太叔谟泽又言。 真是他! 听此,玄一眉峰紧蹙。 王爷虽没表明,但这问话无疑说明了一切。 “还请爷告知。”他们说了什么,他是猜不到了。 第38章 封将军说 “他们说.....”太叔谟泽漫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悠然景致,很是随意的说着:“本王这伤啊,被他们下了鬼炎芝粉,所以才会生出腐肉来。” “什么?!”闻言,玄一虎躯一震,抬眸望着太叔谟泽的眼神中,尽是掩不下的惊恐! 鬼炎芝! “属下罪该万死!!”一想到这个东西,玄一真真是说不出其他话来。 王爷在他的看护下,竟被那些人下了如此恶毒的东西! 今日若不是封将军来得及时,是不是.....王爷的胳膊真要被珩王毁了!? 意识到此,玄一心下一阵后怕。 “你这条命就先留着吧。”太叔谟泽回眸淡淡的瞥了玄一一眼,“等办完事,自己去军中领罚。” “请王爷吩咐。”玄一眉头紧锁。 “出去跟着那个人,等他从珩王府出来后,找个地方解决了。”太叔谟泽斜靠着窗沿,瞧着窗外景致的眼眸不由自主的轻眯了起来。 “是!”玄一垂首抱拳。 “刚才外面发生的事.....”太叔谟泽又道:“就让他们随便传吧。” 玄一:“属下明白。” “有必要的时候,再帮他们一把。”太叔谟泽说。 玄一:“是。” “还有.....”说此,太叔谟泽终于将视线从外面的景致,放到了玄一身上,“去军中领罚的时候,动作大点。” “动作大点?”闻言,玄一很是茫然。 这个.....要怎么大点? “下去吧。”对于玄一的疑惑,太叔谟泽并没理会,而是抬步走到床边,正打算上床歇息。 “额.....”玄一仰眸看着已然躺进被窝的太叔谟泽,张了张嘴....终究没有站起身。 “还有事?”太叔谟泽捻着被子,冷冷扫了玄一一眼。 “.....有。”玄一缩着脖子,面神怯怯的点了点头。 “说。”太叔谟泽慢慢的闭上了双目。 “就是您的伤.....”玄一本想向太叔谟泽请教一下刚才的问题,可见着自家主子这样,还是默默的转移了话题。“封将军还有一个交代。” “什么?”听此,太叔谟泽猛地睁开眼眸,转目看向玄一。 “封将军说,您这伤势,还需雪肤莲与灵芝调养。”玄一道。 太叔谟泽:“嗯。” “可这雪肤莲,生于冰原之地,如今御医院内又无存货.....”玄一说。 太叔谟泽:“嗯。” “所以,封将军临走时,便让属下明日去将军府讨要一株来。”好好地一句话,玄一愣是因为太叔谟泽那认真的眼神,给硬生生的折成了三段! 哎.... 不就是说到封将军嘛,自家王爷要不要表现的跟听到什么人生大事一样。 “不用。”见玄一说完,太叔谟泽再度闭目,冷冷说了两个字。 如今将军府内,怕也是人心惶惶。 还是不要给他们添乱了。 “不用?!”听此,玄一满目震惊,这怎么可以不用!“封将军说,王爷若是想让伤势好转的快些,就必须要用雪肤莲和灵芝调养!” 好吧.... 将军虽然没有说必须..... 但不这样说,王爷根本不会听。 第39章 有人毒害王爷?! “那......”闻言,太叔谟泽慢慢睁开双目,盯着房梁瞧了一会儿,“待你回来,再去取吧。” “属下回来,最快也要三日后了。”玄一无奈。 龙麒军和凤麟军的驻扎军营都在皇都城外的百里之外,即便是他领了罚后,不休不养,快马加鞭赶回来,也要花上个小数日子。 再者,龙麒军的军罚,那可都是军杖。 这几十军杖打在身上,怎么可能不休不养! “那就三日后再去取。”太叔谟泽毋庸置疑的说着。 “但是....”到这,玄一本想再劝劝。 可谁料..... 他这话还没说完,自家爷的眼神就过来了。“嗯?” “属下告退。”瞧此,玄一赶忙垂首起身。 不过,这身刚起一半,玄一又跪了回去,“王爷,那换药小厮该怎么处置?” 从王爷受伤后,真正能近其身的人并没几个。 他,明德皇,换药小厮,还有御医院的几位老太医。 明德皇和他自然是不可能害王爷的。 御医院的几位老太医,那可都是常年为皇上诊治的主治医官,怎么也不可能在皇上的眼皮下,给他最疼爱的儿子下毒。 如此一来,其中最有可能,最有机会给王爷下毒的人,只剩那个换药小厮了。 而且在此期间,真正能碰到王爷伤口的,也只有换药小厮。 所以,他笃定王爷的毒,就是这小厮下毒。 “他?”太叔谟泽微眯双目,“自有人处理。” “王爷的意思是.....”玄一抬眸,“珩王?” “好了,本王乏了。”说罢,太叔谟泽没再理会玄一,而是双目一闭,朝左侧转了转身。 “.....属下告退。”玄一见此,悄然沉默了会儿,便起身出了房间。 ——- “副将。”玄一一出来,已然换好衣服的守卫兵,赶忙轻唤道。 “嗯。”玄一颔首,随之对右侧的一名守卫兵道:“去将玄三叫回来伺候王爷。” “那副将呢?”那守卫兵不解。 按理说,玄一副将帮王爷解了毒,应该有什么奖赏吧? “本副将?”玄一苦笑,“自然是去军中领罚的。” “领罚?!”听言,门边的六位守卫兵纷纷露出惊诧之色。 “是啊.....”玄一无奈耸肩,“由于本副将看守疏忽,竟让王爷险遭奸人毒害。所以.....” “什么?”六位守卫兵接连瞪大双目,“有人毒害王爷?!” “哎.....”玄一扬声一叹,“算了,本副将先去领罚了。” “记得去把玄三找回来.....”说完,玄一头也没回的便朝院外走去。 这样..... 去领罚的动作该大了吧? “哦哦......”身后,杵在太叔谟泽房外的守卫兵,望着玄一离去的背影,过了好大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 他们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 此刻,内屋,太叔谟泽听到外面各种唏嘘闲谈的碎语,扬与唇畔的笑意,不由加深的几分。 珩王是嘛..... 既然你这么想玩,那本王就陪你玩玩。 — 这方,中年男子收拾完太叔谟泽屋前的污秽,便找了各种理由,悄然逃出了泽王府。 第40章 封湉买了药又去了哪里? 而后又鬼鬼祟祟的进了珩王府。 “王爷。”来到太叔逸珩的书房,中年男子慌忙的连礼都没行,“泽王醒了!” “什么?!”此刻正在看书的太叔逸珩,猛地惊坐而起,“你刚才说什么?” “泽王醒了。”中年男子颤颤巍巍的又重复了一遍。 “他怎么可能醒?!”太叔逸珩快步走到中年男子面前,眉神震怒。 “泽王的毒.....好像解了。”中年男子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几步。 “毒解了?!”太叔逸珩瞪着眼睛,凶狠的盯着中年男子。 “是.....”中年男子缩着脖子,诚惶诚恐的点了点脑袋。 “......”闻此,太叔逸珩双拳紧握,狠咬着牙邦,隐忍了好一会儿,方才没让自己的怒火将眼前的男人吞噬。 片刻过去,太叔逸珩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眸光森冷的注视着中年男子,“说,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半天功夫不到,太叔谟泽的毒就解了! “事情是这样的.....”中年男子作揖垂首,详无细露的将之前在天泽苑中发生的事情,都与太叔逸珩讲了一遍。 “你说是玄一为泽王解的毒?”太叔逸珩暗眸微眯,森冷言道。 “玄一和泽王都是这么说的。”中年男子说:“而且,属下怀疑,泽王好像知道了什么。” “他能知道什么?!”太叔逸珩甩袖怒言。 “泽王以他伤口生出腐肉之事,对那换药小厮咄咄相逼。”中年男子低拉着脑袋,不敢抬起半分,“当时若不是属下及时喊了一声,那换药小厮怕是将什么都交代了。” “那人现在何处?”太叔逸珩沉眉道。 “应该快回御医院了。”中年男子猜测。 “快。”听此,太叔逸珩赶忙挥手,“千万别让他到回御医院,赶紧找人将他解决了!” 要不然..... 指不准那人为了保命,回到御医院后,会对谁说出什么话来! “是!”说罢,中年男子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奈何他这步子还没迈开,又被太叔逸珩叫住了。 “等一下。”太叔逸珩抬手,“你确定封湉不在泽王府?” “属下未曾看到。”中年男子顿身回首。 “.....下去吧。”闻言,太叔逸珩凝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现在封湉在不在太叔谟泽那里已经不重要了。 刚才会那般问,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心中的想法。 看样子.... 太叔谟泽的毒,十有八九就是玄一解的。 该死! 千算万算,他竟忘了玄一对太叔谟泽的忠心! 消耗数年内力...... 此等凶险的事,也亏玄一真能做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 那封湉买了药又去了哪里? “属下告退。”见着太叔逸珩陷入深思,中年男子低声道了一句,便悄然出了书房。 但他不知道的..... 这一出去,他将再无回来的机会。 ———— 而此刻,导致太叔逸珩困惑不已的封湉,则是已然回到将军府,目前正一脸祥和的躺在自己的闺房中。 其实之前,太叔谟泽并没将封湉送到将军府。 第41章 三日后 而是走到一半,就被封湉赶回了泽王府。 当时太叔谟泽虽有不愿,可看着前方数十道眼熟的身影,还是乖乖的离开了。 在封湉出来不久,送走陈太医的邬彤茵,便回到了封湉的厢房内。 等见着躺在床上的梓岚,还有那敞开的窗户,和寻遍各处都不见封湉的身影,邬彤茵当场就急了! 火急火燎的找到封衡仲,先是将整个将军府翻了个遍,仍不见封湉的足迹! 深怕封湉出事,封衡仲、邬彤茵想都没想,便将凤麟军全部遣派了出来。 扬言:就算把整个皇都城给翻了过来,都要找到他们的封将军! 封将军重伤不见,封湉所带领的凤麟军自然不敢怠慢。 二话没说,守在封湉院中的百名的凤麟军,带着将军府的众仆人,便在整个皇都城内,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最后,还是岳嵘带着一群人,在一条幽僻的小道上,看到了步履蹒跚,艰难前行的封湉。 瞧此,岳嵘数人,满心激动的跑上前。 可是,还没等他们向封湉询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封湉直接仰头倒去,再也不省人事! 这一幕,不仅将岳嵘等人吓了个半死! 待他们将封湉抬回将军府后,邬彤茵见着,更是险些惊晕过去! 而封衡仲,则是不顾都城规章,火急火燎的骑着战马,就去将已经回到御医院门口的陈老太医给抓了回来! 如此大的动静,无疑是惊着了皇宫里的正主。 不过..... 在听闻凤麟将军重伤昏迷倒在大街上后,心系朝臣的明德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待封湉再次醒来.... 那已是三日后的事。 ——三日后。 “唔.....”将军府,湉磬苑内,主厢房中,封湉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小姐?”一旁心细照料封湉的梓岚见此,声音清婉而又小小激动的唤道。 “水....”封湉抿了抿唇。 “哦哦....”闻言,梓岚赶忙取了一杯茶水来。“小姐。” “我自己来。”封湉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慢慢坐起身,接过梓岚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现在何时了?” “刚过巳时。”梓岚望着封湉,心事重重的回道。 “我何时回来的?”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封湉又问。 “三天前。”梓岚说。 “三天.....”封湉浅声弱语的呢喃了一遍,“我居然睡了三天.....” “是啊。”梓岚好似一直在等这个时刻,封湉话音刚落,梓岚急忙点头道:“小姐那日被岳副将带回来后,便一直沉睡不醒。” “老爷和夫人在您身边守了三天两夜,昨晚我们实在看着不忍,好言相劝了许久,才将他们劝回去休息。” “那就让他们好生休息吧。”封湉温柔的说着:“我醒来的事,届时再说吧。” “是.....”梓岚点了点头,而后瞧着封湉,总是一副有话不知怎么说的神情。 “来,与我说说....”梓岚想问什么,封湉很清楚。不过....她可没打算同这丫头解释什么。“这三日里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第42章 死的可惨了 “大事啊.....”梓岚偏头想了想,“泽王的毒解了,胳膊也保住了。” 这事,放在玄天,真真是头等大事。 “是嘛.....”听此,封湉自醒来便揪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其实一醒来,她就想问这事的,可又怕自己问的太过突兀,惊了梓岚,以至于这丫头胡思乱想,到时传到爹娘的耳中就不好了。 “那泽王的毒怎么解的?”封湉明知故问,“之前爹爹不是说,御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嘛?” “听王府传出来的消息,说是玄一解得。”梓岚道。 “哦.....”闻言,封湉微微颔首。心下却若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事情都是按着计划来的。 “不过有件事.....”梓岚又道:“说来委实奇怪。” “什么事?”封湉挑眉。 “玄一耗费数年内力帮泽王解了毒。”梓岚说:“泽王不但没有奖赏他,反而还将他罚到了军中去领罚。” “哦?”封湉诧然,“竟有此事?” “是啊。”梓岚点头,“不仅如此,王府内还传出,泽王重伤不醒的时候,居然有人想毒害王爷。” “什么?”封湉故作惊讶,“那查到害他的人了嘛?” “没有。”梓岚摇头,“这事,三天前就传开了,还引起了明德皇的高度重视。为此,明德皇都把之前为泽王诊治的所有太医,都打进了天牢。” “太医?”封湉斜靠着床头,抬眸望着梓岚,“他们怀疑是那些太医下的毒?” “不知道。”梓岚又摇了摇脑袋,“不过.....” “什么?”瞧着梓岚神神秘秘的样,封湉笑道。 “不过,好多人都怀疑是之前为泽王换药的小厮,受到了哪位大人物的指使,偷偷的给泽王下的毒。”梓岚低声说着。 “大人物.....呵。”封湉冷冷一笑。 太叔逸珩可不就是大人物。 “那这小厮抓到了嘛?”封湉问。 “死了....”梓岚连啧了两声,“死的可惨了。” 封湉:“怎么死的?” “乱刀砍死的.....”说罢,梓岚还不忍得打了个寒颤。 乱刀? 那就不是太叔谟泽的人动的手了。 这人的手下,跟他们的主子一个德行。 杀个人都会杀得极其“美观”。 乱刀砍....此等粗鲁的行径,他们看了都会鄙视。 如此,那会杀这小厮的人,也只有太叔逸珩了。 “那这小厮死在何地的?”不知想到什么,封湉又问。 “听外面的人说,好像是在御医院内的药材库中。”梓岚说。 “是嘛.....”封湉眯了眯眼。 居然到了御医院都被杀了。 “就因为这小厮死了,明德皇才会怒极之下,将那些太医打进天牢中。”梓岚又加了一句。 “哦.....”闻此,封湉咬着嘴角,渐渐陷入了沉思。 泽王中毒之事,传得满城皆知,不用想都是太叔谟泽自己的手笔。 可她现下有一点不明。 太叔谟泽既然有各种证据在手中,为何不直接将那换药小厮抓起来,带到明德皇面前,指证太叔逸珩呢? 如此一番折腾,分明就是在打草惊蛇! 第43章 老娘要你的对不起有何用! 最后不但蛇抓不到,还会闹得人心惶惶! 如此.... 等等! 人心惶惶? 难道.....太叔谟泽这么做,只是为了吓唬太叔逸珩?! 想此,封湉紧抿的唇角都不忍抽搐了好几下。 这人真的是.... “小姐!”瞧着封湉久久不得回神,梓岚连道了好几声都不见反应,最后一急,扯着嗓子就大喊一声! 这一声.... 不仅叫回了封湉的思绪,还叫来了外面的守门人。 “怎么了?怎么了?!小姐怎么了?!”岳嵘带着几人,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房内。 “额....”瞧此,梓岚当即傻了眼。 她都做了什么?! “将军!”相对梓岚的懊恼,撞进来的几人,见着躺坐在床上的封湉,立马惊言道:“您....您....您醒了?!” 刚才听到梓岚的大喊,他们还以为将军又出什么事了! 没想到..... “嗯。”封湉满头黑线的点了点头。 “将军您真的醒了?!”岳嵘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眼睛有问题?”封湉无语。 “啊啊啊!将军您可算醒了!!!”对于封湉的鄙视,岳嵘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还激动的欢呼了起来,“快快快,快去告诉夫人和老爷,就说将军醒了!” “哎....等....”等啊....没等梓岚道出封湉的意思,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名凤麟将士,转身就跑了出去。 “等什么?”岳嵘回眸看着梓岚。 “不等什么!”现在等什么都没用了!梓岚没好气的白了岳嵘一眼。 “额....”岳嵘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你们还有事嘛?”瞧着一脸呆样的岳嵘,封湉无奈道。 “没有.....”岳嵘傻傻摇头。 “那就出去守着吧。”封湉挥手。 几个大老爷们堆在她的房中,待娘亲来了,指不定又有什么教育等着她。 “末将告退。”说罢,岳嵘带着身后几人,乖乖的退了出去。 而后.....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 湉磬苑外,猝然响起一道急切的声音。“湉儿真的醒了嘛?” 闻此,正在听梓岚讲着外面传言之事的封湉,眼眸微抬,就见两道同声音一般急切的身影,慌忙跑进了房中。 “爹爹。”瞧着来人,封湉轻言唤道:“娘亲。” “湉儿....”听声,刚刚冲进屋内的两道身影,当即顿住了脚步,仰眸看着坐在床榻之上的人儿,瞬间有种老泪纵横的冲动。 醒了! 他们的湉儿终于醒了! “爹爹,娘亲。”封湉伸出手,对着矗立在门前的二老,又轻声唤了一道。 “湉儿!”瞧此,邬彤茵再也忍不住了,脚下蹒跚的跑到床边,一把抓住封湉的手,“你个死丫头,你还知道醒啊!你知不知你都快担心死爹娘了!” “对不起....”封湉撇着嘴,垂着脑袋,很是乖巧的认着错。 “对不起?!”邬彤茵担忧成怒,“老娘要你的对不起有何用!” 现在一想起,这丫头昏迷不醒的样子,封母的心,痛的好比万箭穿刺一般! “湉儿知道错了。”仰眸看着又急又恼的母亲,封湉很是抱歉的说道。 第44章 询问 若是可以,她真不想让父母双亲如此担忧。 可是..... 哎。 “好了夫人。”这时走到床边的封衡仲,伸手拍了拍邬彤茵的纤背,“湉儿这才刚醒,身体还虚着呢。” “咳咳....”封父话音刚落,封湉很合时宜的虚咳了两声。 闻此,邬彤茵瞬间收起脸上的怒意,满目担忧的问答,“怎么了?可是那么不舒服?” “没事。”封湉摇了摇头,“就是有点虚乏。” “那快躺下。”邬彤茵慢慢的抚着封湉躺好,抬手摸了摸封湉那惨白的容颜,无奈而又疑惑的询问道:“你啊.....你说说你那天到底做什么去了?为何会内息失尽的倒在大街上?” “追贼。”这事的借口,她早就想好了。母亲一问,封湉便眨着眼睛,很是真诚的说着。 “追贼?”听此邬彤茵和封衡仲都不忍震了一下,“那日/将军府里进贼了?” 他们怎么不知道。 “是啊。”封湉微微颔首,“那日,爹娘前脚刚走没一会儿,湉儿感觉口渴,本想起来找点水喝,就在梓岚为我盛水的时候,湉儿就见一道黑影从窗户外面一闪而过。” “之后呢?”邬彤茵柳眉紧蹙。 “之后....湉儿就去追黑影了。”封湉眨眼。 “那你怎会内息失尽的倒在大街上?”邬彤茵问。 “那黑影的速度太快,为了追上他,湉儿不由自主的就用起了轻功。”封湉一脸纯真的说着:“可追到一半,我这体力就不够了,内息也流逝的很快。” “最后.....湉儿怎么倒在大街上的,又怎么回来的,根本不记得了。” “是嘛?”封母显然对封湉的话辞不大相信,满目怀疑的盯着封湉看了片刻,方才轻言问道:“那梓岚为何会晕倒在你的床/上?” “梓岚晕倒在我床/上了嘛?”闻言,封湉很是诧异,一脸“我怎么不知道”的神情。 “你不知道?”封母眯眼。 “不知道。”封湉很是无辜的摇了摇头,“我去追黑影的时候,梓岚还好好的呢。” “是嘛?”邬彤茵转目瞥了梓岚一眼。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梓岚相当恍惚的摇了摇脑袋。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日,她的记忆只停在小姐的那个“渴”字上..... 其他的.... 她真真是半点记忆都没有。 听此,封母那绝丽的容颜上,明显闪过一丝不耐,“什么都不知道?”邬彤茵冷言,“当时本夫人离开前是怎么交代你的?” “奴.....” “娘亲莫气。”瞧着被母亲吓跪在地的梓岚,封湉赶忙伸手拉着邬彤茵的胳膊,“当时那贼人指不定还有什么同伙,梓岚又不会武功,难免会遭人暗算。” “贼人暗算她做何?”邬彤茵回眸相问。 “可能.....”封湉转目看了看自己的厢房,“他们想在我的房中找些什么东西吧。” “......”听到这,封母脸上的疑惑,慢慢归于平静。 湉儿如此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当时她进来的时候,房中的窗户确实是开着的。 第45章 他有来看过我嘛? 而且湉儿的梳妆台,也似被人翻找过。 “你.....”想到这,邬彤茵又将眸光扫向跪在地上的梓岚,“你去小姐的梳妆柜子中找找,看看少了什么。” “是。”梓岚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快步走到梳妆台前,将所有的柜子都翻了个遍。就连最里面的暗柜都没放过。“回夫人的话,小姐的银月匕首和您为小姐准备的银两都不见了。” “什么?!”听此,若不是封母按得及时,封湉差点就激动的坐起了身来。“银月匕首不见了?!” 呼.... 还好从太叔谟泽那里离开的时候,将匕首留下了。 而买药剩的银两,也被她藏在了泽王府中的假山里。 “那银月匕首怎么了?”封湉这反常的情绪,瞧的邬彤茵和封衡仲很是不解。 “那匕首是泽王给我的。”封湉蹙眉说道。 “泽王?”闻言,不知想到什么,邬彤茵与封衡仲下意识对望了一眼。 “是啊。”封湉仰眸看着身旁的父母双亲,很是担忧的问道:“刚才湉儿从梓岚那里得知,外面传言有人毒害泽王。这时泽王送湉儿的匕首又不见了.....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啊?” “这个.....”封衡仲凝眉想了想......“应该没什么太大的联系吧?” “夫人觉得呢?”说罢,封衡仲果断的将目光投向邬彤茵。 “我怎么知道。”邬彤茵也是无奈。 “哎.....”见着父母亲都给不出答案,封湉只得泄气一叹,“算了,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东西,往后我们留个心眼便好。” “也只能这样了。”封母很是认同的点头道。 .... 听闻母亲这话,封湉垂帘的眼眸中,悄然闪过一道狡黠之光。 嘿嘿,完美避过! “对了.....”沉默了一会儿,封湉突然抬眸看向床边的父亲,“刚在梓岚说,泽王醒了?” “嗯。”封衡仲颔首:“毒也解了,胳膊也没断。” “那....”封湉咬唇想了想,“他有来看过我嘛?” “嗯?!”闻言,封父封母双目猛瞪。随之齐声问道:“湉儿你说什么?!” 天! 他们都听到了什么?! 这铁一般的丫头,莫不是开窍了?! “额.....”父母的反应,让封湉有点拿不准主意。 难道她问的话不对?! 可不这么问,她怎么知道玄一有没有过来拿雪肤莲啊。 见着封湉不言,封母还以外自家闺女是害羞,不好意。沉眉思量了一下,邬彤茵决定换种问法。“你想泽王来看你?!” “他没来看过嘛?”封湉一脸困惑的问道。 “没有。”封母摇头。 “那他可有派人来看过我?”封湉又问。 “额.....”瞧着自家闺女这“满怀希翼”的小模样,封母实在不忍说出没有的话,暗想了一会儿,方才拍了拍封湉,“泽王这伤还没好,还是需要多加休息的。” 言下之意,现在没来看你,也是很正常的。 “湉儿明白。”不懂母亲在想什么,封湉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随后接着问道:“那他可有派旁的人来看过我?” 第46章 本将的盘龙樱枪呢? 没办法,母亲的回答,并不能解决她心中的困惑。 “这个......”见着封湉这般执着,邬彤茵为难的瞥了封衡仲一眼。 “没有。”接到夫人的视线,封衡仲摇头说道:“泽王那边才闹出有人下毒之事,他的人,现在都在他的身边保护他呢。” “所以.....”言此,封衡仲特意看了看封湉的脸色,发现没什么不对,方才继续说道:“没有派人来看你,也算是正常的。” 哎..... 这样说,应该能让这丫头理解那小子了吧? “哦.....”封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照爹爹这话,那就是玄一没来取雪肤莲了? 如此,太叔谟泽的伤势岂不又拖了三天! 想此,封湉朝着封父封母眨了眨眼,“那.....爹娘有去看过泽王嘛?” “我们去看他做何?”封父不解。 之前因为这丫头的情况,他们连眼睛都不舍得合,哪里还管得了其他。 “泽王是因救湉儿,才会身中毒箭,遭人暗算,重伤不醒的。”封湉一本正经的说着:“如今泽王醒了,我们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下谢意嘛?” “有道理。”封父封母颔首。 “如今湉儿也醒了,那我等会儿就备点礼去看看泽王吧。”封衡仲说。 “可以。”邬彤茵点头,“就送楠儿之前让人带回来的千年灵芝吧。” 封衡仲:“好。” “再加一株雪肤莲吧。”封湉紧接道。 “雪肤莲?”邬彤茵转目看向封湉。 “是啊。”封湉颔首:“刚才听梓岚说,泽王伤口处剜出些许腐肉。而这雪肤莲与灵芝相配,具有生肌长肉之奇效,正好适合泽王的伤势。” “湉儿怎知雪肤莲与灵芝相配,能生肌长肉?”自己的闺女,邬彤茵可是被谁都清楚。 这丫头平日里,最喜看的是兵书,最常看的还是兵书,那书房的书架上,除了兵书,也只有兵书了。 这医理之道,她可不信能从兵书上看得。 “之前在军中,曾听一位老军医偶言提起过。”封湉很是自然的回道。 “哦。”听此,邬彤茵没再多想,全全信了封湉的话。而后看向封衡仲:“那再加送一株雪肤莲吧。” “好。”封衡仲没意见。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只要负责跑腿就行了。 .... 由于爹娘之前为了照顾她,没能好生休息,说到这,封湉又多言了几句,让封父吃了早饭,好好休息了一上午,才去的泽王府拜访。 ———— 有了雪肤莲和灵芝相助,太叔谟泽的伤势,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有了明显的好转。 而封湉,因为最先的事,被邬彤茵和封衡仲严密照顾了十来天后,内伤和外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半月后。 “梓岚。”湉磬苑内,封湉活动着手臂,“本将的盘龙樱枪呢?” 前两天手痒的时候,她就想练练枪法了,奈何寻遍湉磬苑,都不见她的樱枪在哪。 “不知道。”梓岚一脸天真的站在封湉身边,轻言摇头道。 “真不知道?”封湉放下活动的双臂,眯眼看向梓岚。 第47章 真是个可怜人 在这湉磬苑中,最知她东西去向的....也只要眼前这个丫头了。 “真不知道。”梓岚说:“您那盘龙樱枪,净重就百斤,岚儿即便想藏,也要扛得动才行啊。” “本将有说是你藏的嘛?”封湉挑眉。 “额....”糟糕,一时得意,竟然说露了嘴。梓岚连忙用手捂着嘴巴。 “岳嵘!”瞧此,封湉很是无奈的瞥了梓岚一眼,而后目光犀利的扫向杵在院门口的少年男子。 “末将在!”闻言,岳嵘垂首作揖,恭敬回道。 心下却不忍的捏了一把细汗。 “本将的盘龙樱枪呢?”封湉冷问。 “这个.....”岳嵘眼神飘忽的迟疑了片刻,“末将.....”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就在岳嵘试图胡编乱造的时候,封湉捏了捏指关节,随意而又威胁的说着:“凤麟军的军规......” “被老爷收起来了!”没等封湉说完,岳嵘赶忙提声喊道! 喊罢,岳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 将军是没得罪,却把老将军卖了。 夫人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收拾死他! “哎....”听此,梓岚撇着嘴,微乎其微的轻叹了一声。 真是个可怜人。 “收在哪的?”封湉双手负背,神态傲然的朝着岳嵘走去。 她那盘龙樱枪,净重百斤,直长一丈,父亲那双执剑的手,自然不能轻松拿去。 这其中,她的凤麟将士,怕是帮了不少忙。 “在老爷的藏器库里。”岳嵘低拉着脑袋,生无可恋的说着。 “是嘛.....”走到岳嵘身边,封湉淡淡的扫了其一眼,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没停。 “小姐!”矗立在院中的梓岚,见着封湉是有走出院门的架势,吓得赶忙跟身而上,“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啊?” 老夫和夫人可是下了严禁令,在小姐伤势未能彻底痊愈之前,是不得走出湉磬苑半步的! “取枪。”封湉很是自然的说着。 “不不不不不.....”闻言,梓岚摇着脑袋,一把拽住了封湉,“您现在还不能去取!” “为何?”因为梓岚的拉扯,封湉不得不收住脚步,黑眸微转,淡淡看向一旁的梓岚,微眯着的眼目,尽是说不出的威严。 “您....您的伤势.....还没痊愈呢。”接到封湉的视线,梓岚慢慢松了拉着封湉的手,缩着脖子,语调微颤的说着:“而且.....老爷和夫人.....已经严禁您.....在这一月之内.....都不得舞刀弄枪。” “本将怎么不知道?”封湉挑眉。 “老爷和夫人......”哪里敢让您知道啊!梓岚心下默默的念了一句,方才转话道:“只是吩咐给奴才们了。” “是嘛。”封湉仰手迈步,继续朝前走去,“那你们在这一月之内......” “小姐这是要去哪啊?”封湉话音未完,前方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一道人影。 “吴叔......”瞧着突然窜出来的人,封湉缓然停下。 “吴管家!”梓岚见着来人,愁容的俏颜之上,立即露出掩不下的欢喜。 “嘿嘿.....小姐怎么走出湉磬苑了啊?”吴管家嬉笑眉梢道。 第48章 那就将这事记牢了 “院里看腻了,出来逛逛。”封湉神态自然的说着:“吴叔不在前院守着,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自是来找小姐的。”吴管家笑回。 “找我?”封湉眯眼,“找我做何?” “前院有贵客拜访。”吴管家说:“老爷特地让老奴来请小姐前去一趟。” “贵客?”说此,封湉漫步走到吴管家身边,“什么贵客?” “这个嘛.....”吴管家弯腰朝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姐去了就知晓了。” “哦.....”封湉沉眉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带着梓岚,跟着吴叔往前院走去。 上一世,这个时间,并没什么贵客来看过她。 而且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是岳嵘和梓岚。 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她亦没像这世一般,手痒的想要练枪。 “对了.....”朝前院走去的路上,封湉徒然问道:“费殷雯呢?” “去山上了。”梓岚说。 “山上?”封湉转目看了眼跟身在后的梓岚,“她去山上做什么?” “之前您重伤昏迷回来,她多次来访,想要看您。”梓岚低声道:“却被夫人拦住了,最后她便提出,要去山上为您祈福,希望您能早日康复。” “是嘛?”封湉冷笑。 那人会有这么好心? 还为她祈福..... 别悄悄的扎个小人来诅咒她就好了。 “是的。”不知封湉心中所想,梓岚很是自然的叙述道:“对于这事,夫人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便允了她的请求。” “那她什么时候去的?”封湉一边朝前走着,一边闲言问道。 “您醒来的前一天。”梓岚说。 “她可有说要去多久?”封湉问。 “由于佛灵山距离皇都尚远,她又想多在山上为小姐多祈福几日。”梓岚道:“少说也要二十来天。” “呵.....”封湉轻声一笑,“居然去了佛灵山。” “费小姐说,佛灵山上的佛祖很是灵验,所以.....” “好了。”不想再听那人的好话,封湉抬手打断了梓岚的声音。“我都知道了。” 啧,真是个傻丫头。 一心将她曾经脑抽救回来的人当成大家小姐伺候,却不知.....那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将她害的有多惨! “梓岚啊.....”想此,封湉猝然提声唤了一道。 梓岚:“奴婢在。” “这是将军府吧?”封湉淡淡扫了身后之人一眼。 “是。”虽不知小姐为何这般问,梓岚还是乖乖点头道。 “那将军的主子姓什么?”封湉随意问道。 “封。”梓岚茫然回道。 “那封家有几位小姐?”封湉顿步,转目看向梓岚。 “就小姐您一人啊。”梓岚跟着停下了脚步,对着封湉眨了眨眼。 小姐怎会问这般奇怪的问题? “那就将这事记牢了。”说到这,封湉的眉神,变得很是严厉。 “是!”梓岚赶忙低首。而后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小姐是在为刚才,岚儿唤费小.....费殷雯为小姐之事而气恼嘛?” “气恼?”呵,她岂会为那种人气恼。封湉红唇微勾,冷冷一笑,“我只是在告诫你,眼睛放亮点。” 第49章 你在嘲笑我嘛? “哦.....”梓岚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 “走吧。”封湉招了招手,而后又对一旁的吴叔说道:“待费殷雯回来,告诉她,将军府不养白吃饭的人。” “若想在将军府住下,就要明白,多动手多做事的规矩。” “是。”听此,吴管家心下惊叹之时,微微颔首道:“要给她在府中寻个位置嘛?” “等她回来再说。”到时那人会不会留下来都是个问题。 “老奴明白了。”吴管家点头。“小姐,我们快走吧,别让前院的贵客久等了。” “好。” ———— 来到前院。 “额.....”瞧着堆在门侧的两个偌大红木箱,封湉委实错愕的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一位贵客送的礼。”吴管家走到门前,朝屋内伸了伸手,“小姐里面请。” “哦.....”封湉凝眉盯着红木箱又看了一眼,方才带着梓岚走进了大堂之内。 “湉儿来了?”封湉一入门,坐在主位上的封衡仲就站起了身。 “爹爹。”封湉微笑轻唤。 “快过来吧。”封衡仲朝着封湉招了招手。 “嗯。”走到父亲身边,封湉这才将目光转向两侧,看了看右边,又看了看左边,最后.....瞧着左侧的人,“泽王伤好了?” 是了,今日的贵客居然是太叔谟泽和太叔逸珩! 不过..... 这两人,这时到她这来做什么?! 封湉表面虽然对于二人的到来,波澜不惊,风轻云淡。可心底.....却生出了浓浓的疑惑。 “这都要多谢老将军赠送的雪肤莲与千年灵芝。”太叔谟泽唇角微仰,浅然一笑。 “哈哈哈哈哈.....泽王客气了。”封衡仲畅声大笑:“若真要感谢,也应该是老臣感谢泽王才是。” “塔峰之战,若不是泽王舍命救小女,怕.....” “老将军说笑了。”没等封衡仲说完,太叔谟泽很合时宜的断言道:“封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就算本王没去,本王也相信封将军可以化险为夷。” “你在嘲笑我嘛?”太叔谟泽这客套的话,听在封湉耳中,果然变了样。 因为塔峰之战,若无这男人的相助,她真真是有去无回。 可如今,这人却当众说她能化险为夷.... 这与知道真相的人来说,不是嘲笑她是什么? “湉儿!”闻言,封衡仲神色不悦的扫了封湉一眼,“怎么跟泽王说话呢?” “嘿嘿,泽王莫见怪。”说罢,封衡仲赶忙赔笑的看向太叔谟泽,“小女心直口快惯了。” “无妨。”太叔谟泽很是随意的摇了摇头,“封将军与本王无须那些规矩。”说罢,太叔谟泽对着封湉挑了挑眉。 “珩王前来将军府,可是有什么事嘛?”封湉理都没理太叔谟泽,而是转目看向右侧的人。 对于这个人,她真的恨! 若是樱枪在手,她真是恨不得一枪戳穿太叔逸珩的心脏!以报上一世的弑亲背叛之仇! 可..... 她同时更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 现在,她不仅不能杀了太叔逸珩,还要将心中的仇恨死死压下!平静的看着太叔逸珩! 第50章 麻烦找上门 不论怎样,都不能露出半分端倪! 更不可让父亲和太叔谟泽看出她的反常,也不能让太叔逸珩对她有任何的提防之心! “本王听说封将军大病初愈,便想来看望看望。”太叔逸珩神色温柔,语音婉转,再加上今日这一身雪衣锦袍,不知其本性的人,怕是都会夸奖太叔逸珩好如那陌上之玉,公子无双。 “是嘛.....”听言,封湉心下冷笑,表面却淡然的的点了头,“那本将真是多谢珩王了。” “谢字严重了。”太叔逸珩温柔一笑,“封将军保卫家国,身受重伤,本王理应前来看望才是。” “呵.....”封湉别有深意的浅笑了一声,随之抬眸看向门外的两个红木大箱子,“那东西.....” “本王的小小薄礼。”太叔逸珩道。 “哦.....”封湉漫步走到门口,回眸瞥了太叔逸珩一眼,“本将可以看看嘛?” “当然。”言此,太叔逸珩那双温柔的眼眸之下,忽然闪过一道鄙睨之色。 呵,再铁血的性子,也不过是个女人! 瞧此,封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露出了一抹与太叔谟泽一般的淡笑。转首,对着门口的吴管家打了一记眼神,“吴叔,有劳了。” “来人。”说罢,吴管家唤来两个下人,规规矩矩的打开了门前的两个红木箱。 木箱一开,只见满满两大箱的金银宝器,琳琅满目的是有闪亮众人的眼。 “啧啧啧.....”瞧此,封湉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的连啧了好几声。“珩王大手笔啊。” “只是区区薄礼而已。”太叔逸珩眉目温柔,谦虚却不失高贵的说着。 “呵.....”区区薄礼.....这若是让别的高官贵胄知晓了,指不得又要向明德皇参她和父亲多少本了。 不过..... 这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送这么厚重的礼品上门? 难道真是想给将军府制造点话柄? “珩王。”想此,封湉回身看向太叔逸珩,“这礼,将军府可不敢收。” 不管是不是..... 她都不能给父亲招麻烦! “可这礼已经抬进将军府了。”对于封湉的拒绝,太叔逸珩并没在意,缓然起身,漫步走到封湉身边,“封将军现在说不收,岂不是当众驳了本王的脸面?” 闻此,封湉眉头紧锁,深深的看了太叔逸珩一眼,语气森严道:“珩王这是强逼将军府收礼嘛?” 这人! 到底是因何而来?! “嘿.....瞧封将军这话说的。”太叔逸珩低声轻笑,“本王岂敢强逼凤麟将军呢。” “那您这是何意?”封湉傲然冷问。 “只是本王这礼既然入了将军府,若是再堂而皇之地抬出去......”太叔逸珩双目直视着封湉,“与将军和本王来说,都不是什么太好的话题不是?” “......”听言,封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目不转睛的回视着眼前的人。 她原来到底是有多瞎!才会认为此人君子坦荡荡! “封将军说呢?”见封湉不语,太叔逸珩稍候了片刻,方才继续问道。 “好!”封湉甩袖回身,大步直朝父亲走去。 第51章 那就来点别样的! “湉儿.....”见着直面而来的闺女,封衡仲眉目深沉,浊眸之内,尽是说不尽的难言。 “珩王的礼,将军府收了。”走到父亲身边,封湉暗自对着封父点了点头,而后对着门外的吴管家说道:“吴叔,去将岳嵘叫来。” “是!”说罢,门外的吴管家,撒腿就朝后院跑去。 “呵呵呵....封将军真不愧是我玄天的巾帼将军。”太叔逸珩转目看向正位上的封湉,喜笑颜开道:“行事之风,果然爽快。” 只要封湉收了他的礼,那下一步..... 七夕皇宴就要开始了..... “珩王过奖了。”封湉礼貌性的说了一句后,便转身抚着一旁的封衡仲,“父亲您先坐。” “这礼不能收!”顺着封湉的搀扶,封衡仲紧蹙眉头,垂拉着脑袋,低声厉言道:“这礼若是收了....” 闻言,封湉抚着父亲缓慢坐下,悄然拍了拍父亲的胳膊,什么话也没说,但却给了父亲一记安心的眼神。 这礼确实不能收。 可这礼已然入了将军府,她若不想在此时公然与太叔逸珩撕破脸皮,她就必须得收下! 此刻,她虽不知太叔逸珩强迫他们收礼的意图在哪。 但她也绝不会让这事污了父亲和将军府的名声! 明面上的拒绝不成..... 那就来点别样的! —— 约莫一炷香后,吴管家终于带着岳嵘火急火燎的出现在了门前。 “末将参见泽王,珩王。”入了门,岳嵘率先垂首作揖,向太叔谟泽与太叔逸珩行了一礼。随之才抬眸看向正前方的封湉,“将军。” “你同吴管家点了点珩王送来的财物。”封湉朝着门外的两个大箱子抬了抬下巴。 “是。”闻言,岳嵘什么也没问,应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门。 瞧此,大厅内的两位王爷,都不由得眯上了双目。 片刻过去,太叔逸珩最终没忍住,还是向封湉问道:“不知封将军这是......” “自是清点王爷送来的薄礼啊。”封湉转目对着太叔逸珩展眉微笑。 “清点?”太叔逸珩凝眉。 当着送礼之人的面清点..... 这是个知礼之人都不会做出来的事吧?! “是啊。”封湉笑意不改,很是天真的回了一句。随之偏头看向一侧正在玩弄扇柄的太叔谟泽,“泽王。” “嗯?”听声,太叔谟泽指尖一划,手中紧闭的折扇,刷然而开。抬眸看向封湉的时候,太叔谟泽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手中的檀木折扇。 “.....”对于某人如此“骚/包”的举动,即便是习以为常的封湉,眼角都不忍的连抽了好几下。 而后缓了片刻,封湉方才继续说道:“这眼看就快到七八月了吧。” “是了。”太叔谟泽一边扇着扇子,一边颔首说着:“川淮、桔域那边的天灾又要来了。” 其实在封湉收礼之时,连他都不知这女人要做什么。 可后来见着她居然让岳嵘,当着太叔逸珩的面,开始清点礼品财物。 随之再加上这个时间询问..... 他方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第52章 珩王瞧不出来吗? 嘿..... 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爹爹。”闻言,封湉深深的看了太叔谟泽一眼,旋即又将眸光转向身边的父亲。“今日早朝,皇上可有提过针对川淮、桔域两地的赈灾准备?” 由于玄天国,位居两州大陆的正中心,以致地理原因,使得处于两州交结的川淮、桔域两地,每年一到七八月,就会一方水患、一方旱情。 往年,一到这个时候,为了减轻患情给百姓带来的伤害,明德皇都会提前让朝中做好赈灾准备。 “哦.....”听到这,封衡仲亦是两眼清明,“有提过有提过。”封父连连点头,“皇上已经下令让户部官员着力准备了。” “如此.....我们将军府是不是该出点力啊?”封湉笑看着父亲。 “这是必须要的。”封衡仲捻着胡子,一本正经的点着脑袋。 “将军,已经点好了。”与此,岳嵘突然提声说道:“珩王共计相送三十五玉器珍品,有.....” “你们记下来就好。”没等岳嵘说完,封湉抬手打断道:“等会儿再叫几名凤麟将士,将这些东西拿到当铺去,换成银两。最后再送到户部去。就说.....” “封将军!!”这次,不待封湉将话说完,一旁同样看出封湉意图的太叔逸珩,当即就忍不住了。“你这是何意?!” 竟然与他的面,堂而皇之的想将他的礼品典当!! “珩王瞧不出来吗?”封湉摊手道:“川淮、桔域两地,即将受灾情所扰,本将正在为他们提前筹银啊。” “你提前筹银,就要用本王的东西?!”太叔逸珩提声质问。 “这些东西.....”闻言,封湉好不无辜的眨了眨眼,“珩王不都送给将军府了吗?既然送给了将军府,那就因为是将军的东西了啊。” “本将用将军府的东西,来为百姓筹银,有什么不对的嘛?”封湉漠然看向太叔逸珩。 “有什么不对!?”听此,太叔逸珩双拳紧握,面上的温润神色,早已不见,眉目狰狞的有些可怕,“你当着本王的面,要将本王的东西拿去典当换银,最后还要以将军府的名义送至户部......” “呵.....”说道最后,太叔逸珩气的直冷笑,“好你个封湉,你竟敢这般羞辱本王,真当本王无法奈你何嘛?!” “珩王哪里话。”封湉很是随意的说着,“您是珩王,我不过是一名武将,您想将我如何,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那你.....”太叔逸珩眼神森冷,盯着封湉正打算再说些什么。 奈何.... “不过呢.....”封湉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刚才珩王的话中,可是出现了两个很大的错误。” “本王有错?!”太叔逸珩死咬着牙邦,忍得额间青筋暴突,方才压抑住心中的熊熊怒火。 这个女人! 真是活腻了! “是啊。”封湉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而后双手负背,傲然说道:“其一,本将刚才可没说要以将军府的名义,将这些东西兑换成的银两送到户部去。” 第53章 礼物 “.....”闻言,太叔逸珩眉头紧蹙,细细回想了一下,封湉之前......好似真没这么说。 “其二。”封湉接言:“本将可没羞辱王爷。” “你将本王送来的东西,当众清点之后,拿去典当,还不是羞辱?!”太叔逸珩眸光森冷。 “本将已经说过了。”封湉眉神冷凝,气势逼人的盯着太叔逸珩,“这些东西,本将打算用来赈灾使用。” “而且!本将还会以王爷的名义上报!” “如此......”封湉眉目一挑,“珩王还觉得本将是在羞辱您嘛?!” 听到这……太叔逸珩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封湉看了许久。 久的……封湉都要以为太叔逸珩就打算这般一直看下去时…… 太叔逸珩猝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玄天心系百姓的封大将军!”笑此,太叔逸珩猛地收住笑声,眯眼瞧着封湉:“真是本王眼皮浅了。” “珩王不也是心系玄天百姓?”封湉神态依旧,波澜不惊,“这东西可是珩王出的。” “好!很好!”太叔逸珩拍手道:“封湉……你真的很好!” “珩王也不错。”封湉垂眸颔首。 她深知这人是将此事记下了。 不过…… 记下又如何? 她巴不得此人早点弄出些事来,也好她能早日报得大仇! “封湉,你真是成功的引起了本王的兴趣。”说到这,太叔逸珩再度恢复之前的温柔如玉。 “呵,是嘛?”那可真是本将的不幸!封湉面上冷笑,心下不屑。 “当……” “咳咳咳……”言此,一旁沉默许久的某人终于坐不住了!没等太叔逸珩说完话,太叔谟泽掩唇虚咳道:“咳咳咳……” 太叔逸珩…… 你还真敢对本王的人动心思! “怎么了?”封湉听声,赶忙跑到太叔谟泽身边,“可是伤势还未好全?” “嘿嘿……无妨。”太叔谟泽摇了摇扇子,“就是突然感觉胸腔有点憋闷。” “啧!”闻言,封湉眉头紧蹙,习惯性的抬手帮太叔谟泽揉着胸口,“伤没全好也敢随意走动,你真当自己是铁人不成?” “还好还好……”太叔谟泽勾唇轻笑,“本王这里也有一礼,不知封将军可感兴趣?” “什么?”封湉随意问道。 “这个。”说罢,太叔谟泽从袖口拿出一支通体透亮的青玉长笛。 “寒湘笛?”瞧此,封湉揉着某男胸腔的素手不忍一顿,惊声说道。 “是的。”太叔谟泽将寒湘笛递到封湉眼前,“可喜欢?” “真是给我的?”两州大陆,四国天下,乐器无数,可她和太叔谟泽偏偏都只爱笛。 上一世,太叔谟泽因为断臂之事,便没再碰过笛子。 而这支寒湘笛,自然也就没有了出现的机会。 “不然呢?”太叔谟泽晃了晃手中的青玉笛子,“要不要?” “要要要要要!”封湉一把拿过寒湘笛,在手上来回摸了好几圈。 寒湘笛,据说是由千年冷玉制成,笛身常年冰凉,笛音则是清远悠长,极其悦耳。 第54章 湉儿 “可喜欢?”见着封湉难得对一件物品如此爱不释手,太叔谟泽的眉宇之间,也不由得染上一层欢心笑意。 “喜欢。”封湉颔首说道:“我记得这笛子应该是一对的吧?” 相传,百年前,有两位好笛的至交好友,他们一生之中,最大的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可以寻得两支绝世好笛。 可惜,无论他们走遍山川古刹,寻遍两州五湖,都未找到他们心目中的绝世好笛。 直至二人两鬓斑白,暮年路过晋禹的冰原之地时,竟偶与冰原之上,发现两支通体透亮青碧的玉笛! 这两支玉笛的外观虽然极为相似,可一拿在手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一支青碧玉笛,手感冰凉。而另一支青碧玉笛,则是手感温暖。 这种惊奇的发现,使得两位至交好友,二话没说,仰手便兴致大发的吹奏了一曲。 手感冰凉的玉笛,笛声清亮悦耳,听的人心爽朗快哉。 而手感温暖的玉笛,笛声则是婉转绵长,听的人心温暖适宜,很是唯美。 待曲音结束,两人心有灵犀,异口同声的大喊了三声,“好笛!好笛!好笛!” 而后,由于这笛是他们是偶得,也不知其名,便擅自做主,将那冰笛名为寒湘笛,将那暖笛名为暖幽笛。 “嗯。”太叔谟泽微笑颔首。 “那暖幽呢?”封湉问道。 “在本王这。”太叔谟泽说。 “哦……”封湉摸着手中的寒湘笛,垂着眼眸,若有若无的应了一声。 “怎么?”瞧着瞬间情绪低落的某女,太叔谟泽气笑的扬起折扇,轻轻的在封湉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已经将寒湘给你了,你还想要本王的暖幽啊?” “咳。”心思被看穿,封湉眨着眼睛,尴尬转头,“本将岂敢。” 太叔谟泽对这笛的喜爱,定是不亚于她的。 “呵……”太叔谟泽展开折扇,斜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这世间还有湉儿不敢的事?” “多得去了。”封湉偏着脑袋,摸着笛子,撇嘴说道。 她若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立在她身后的某人,怕是早就见了阎王。 “是嘛?”太叔谟泽轻佻眉头,“那湉儿……” “泽弟。”再次听到太叔谟泽如此亲昵的呼唤封湉,太叔逸珩不知为何,心下的怒火,竟比封湉刚才戏耍自己时还要严重!看向太叔谟泽的眼神中,再无昔日的和睦与暖意,剩下的只是嫉妒与愤恨!“你与封将军的关系虽然是铁交,但也不可当众唤其闺名吧?” “湉儿介意嘛?”闻言,太叔谟泽理都没理,而是扇着扇子,很是轻佻的看向封湉。 “介意什么?”原谅她,她是真没明白,太叔逸珩的质问有啥意思。 “本王唤你湉儿啊。”太叔谟泽笑说。 “你不是一直这么唤的嘛?”封湉拧着眉头,很是不解。 只要不是正规场合,这男人基本都是唤她湉儿。 早在十几年前,她就习惯了。 上一世,她成了太叔逸珩的妃后,这男人倒是喊过她一声珩王妃。 第55章 你是想害本将嘛? 当时听的她那叫个汗毛直立! 最后不管说什么,她都没让太叔谟泽再像那般称呼过她了。 即便太叔逸珩登基为皇后,她成了他的皇后,她都没让太叔谟泽唤她一声皇后。 不知为何,反正就是听的极其膈人。 为了自己的耳朵舒服,她特意给了太叔谟泽两个选择...... 湉儿和封将军。 这人喜欢喊什么都可以。 “嘿,珩王兄可听见了?”封湉的回答,太叔谟泽听得十分欢喜,仰与唇畔的笑意,都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封将军……”闻言,太叔逸珩冷冷扫了太叔谟泽一眼,随之转目看向封湉,“你虽红装换战袍,可终究是一名未出阁的女子!” “如此纵容泽王那般唤你,你是不想要你的贞洁名声了嘛?!” “本将的贞洁名声,与珩王有何关系?”封湉冷眉回望。 再者,不过一个名字而已! 至于吗! “当然有关系!”太叔逸珩忍着心下的愤怒,低声沉语道:“封将军,你是我玄天唯一的巾帼将军,两州之中,四国之内,有多少眼睛看着你,你的名声若是受辱,岂不是丢了玄天的脸!” “……”听此,封湉不由自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被太叔逸珩这么一说,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脸好大…… 都能同玄天国的颜面相提并论了。 啧…… 这人果真能说! 上辈子,她也是被这人的一张嘴给说的服服帖帖的! 如今再来领教,竟觉得如此可笑! “珩王严重了。”封湉放下摸脸的手,冷漠的直视着太叔逸珩,“本将一人,岂能与整个玄天并为一谈。” “你不一样!”见封湉油盐不进,太叔谟泽很是激动的说道:“你是我玄天的大将军,出门在外,代表的就是玄天的颜面!” “珩王!”听到这,封湉猝然变得冷冽起来,“你是想害本将嘛?” 啧! 刚还想着这人一张利嘴不变。 没想到…… 这一激动就没脑子的行经,更是没变! “怎么会!”太叔逸珩蹙起眉头:“本王是在提醒你!” “提醒我?”封湉冷笑:“那王爷可知,您刚才的那番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又会变成什么样?” “这……”太叔逸珩恍然。 封湉一边摸着玉笛,一边冷漠说道:“在这世上,真正能代表玄天颜面的,只是玄天皇上!” “珩王若是再这般的口不择言,休怪本将不顾王将之别!”说罢,封湉怒挥衣袖,“来人!珩王累了!送客!” “是!”岳嵘在外,听言进门,走到太叔逸珩身边,“珩王请。” “封湉!”瞧着岳嵘那只赶人的手,太叔逸珩眉神愤怒的看向封湉,“本王刚才是有些话语过激,可你如此对付本王,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嘛?” “本将自然怕。”封湉回眸直视着太叔逸珩,不卑不亢的回着:“可本将更怕皇上治罪!” “所以……”封湉伸手对外,“珩王还是早些回府吧。” “你!”太叔逸珩怒瞪着封湉,张着嘴,哑口了半晌,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第56章 本王可不能走。 “珩王请。”岳嵘见着太叔逸珩无话可说,赶忙伸手再道。 哎,真是个没有眼力劲的王爷。 如今将军这气势,明显就是生气了。 现在这般客气的让其回去,已经很给颜面了好嘛! 若是搁在寻常人,这般惹恼将军,怕是早就扔出将军府了! “哼!”瞧此,太叔逸珩怒甩袖摆,火气极大的怒哼了一声,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恭送珩王。”封湉随声跟道。 “珩王慢走。”与此,久默不语的封老将军,亦然起身,很是恭谦的来了一句。 他虽不喜这王爷,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珩王兄慢走啊~”太叔谟泽却是斜靠着椅背,很是慵懒随意,而又挑衅的说了一声。 哼! 赶同他抢湉儿! 话音一落,封湉就见已经跨出房门的人,是有停步的意思…… 瞧着,某女心下猛地一提,这下好不容易就要送走的麻烦,可不能让他逮着这时回了头! 为此,封湉急忙看向作妖的男人,“泽王也该走了吧?” 倒霉家伙! “湉儿……”听言,某男正嘚瑟扇扇的手,惶然一顿,“本王可不能走。” “理由。”说此,封湉虽然看着太叔谟泽,余光却是扫向门外的太叔逸珩。 心下不停叫苦,千万别停下来!千万别停下来! 若是真停下来了,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她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动粗! 在某女的期盼下...... 太叔逸珩相当合心的只是减慢了离开的速度,并没彻底停步。 “你这都养了半月的病,大门都没出过一步,军中事务早已堆积成山。”太叔谟泽说:“有些事情,本王可以帮你处理,但凤麟军的事,却只能来问你了。” “原来泽王是为公务而来啊。”这边,封衡仲讪讪说道。 “是啊。”太叔谟泽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那就请泽王去湉磬苑的书房吧。”封衡仲道:“这里人多嘴杂,实在不适合交谈公务。” “湉儿觉得呢?”太叔谟泽眉目含笑的望着身边的封湉。 “可以。”军事要紧。说罢,封湉转身对着父亲行了一礼,“那湉儿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封衡仲慈眉善目的点头道。 “泽王请。”封湉回身对着太叔谟泽伸了伸手。 “走。”瞧着,太叔谟泽刷然收起檀木折扇,拉着封湉的手,就朝外走去。 “额……”跟在某男身后的某女,见着他们相握的手,很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她刚那是礼貌性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好嘛! 又不是让他拉着自己! “你们!”不知何时,已经顿步在外的太叔逸珩见此,一双温和的眼眸中,瞬间升起无尽之刃怒气!“不知羞耻!” 走到太叔逸珩身边,封湉和太叔谟泽好似没有听到太叔逸珩的怒斥。 太叔谟泽依旧拉着封湉直视朝前的往湉磬苑走去。 “岳嵘。”而封湉则是一边顺着太叔谟泽的拉扯往前走着,一边回眸向岳嵘交代道:“赶紧叫人带着箱子,同珩王一起出去。” 第57章 想方设法的让他跟着 “是。”岳嵘颔首之时,还不忘对着吴管家打了一记眼神。 接到视线,吴管家瞬间明白过来,悄然退后去叫人了。 将军这是要明赶珩王啊! “你们去当铺的时候,珩王若是要跟着,便让珩王跟着。”封湉又道。 “是。”岳嵘垂首作揖,“珩王若是不跟着呢?” 说到这,岳嵘小心机的扫了太叔逸珩一眼。 “就想方设法得让他跟着。”封湉说,“反正不管怎样,这些东西,必须要在珩王的监督下典当了,之后再由你们和珩王一起送到户部去。” “额……”闻此,岳嵘这回终于光明正大的看向一旁的太叔逸珩,待见着对方一脸怒恶的神情,不忍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 将军啊,您这话是说给他听得,还是说给珩王听得啊?! “听得没有!”都快被太叔谟泽拉到拐角处了,瞅着岳嵘还不应话,封湉当即提声喊道。 “末将领命!”听言,惊得岳嵘几乎是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仰着脑袋,扯着嗓子回话道。 -- 等吴管家带着人过来,就见岳嵘一副妥妥的军姿模样。 瞧得跟身而来的几名凤麟军将士,都不忍傻了眼。 要知道,不在军中,封将军从来不会强迫他们以军中规矩处事。 可岳副将这笔直的军礼…… 又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凤麟军将士,悄然走到岳嵘身边,拍了拍岳嵘的肩膀,“副将?” “哎!”肩头的碰触和耳畔的声音,猛然惊醒失神的岳嵘,“你们来了?” 吓死他了! 听将军最后那道气势如虹的声音…… 他刚还以为将军是要挣脱泽王的手,上来胖揍他一顿呢! “嗯。”见着岳嵘一脸虚惊一场的表情,那将士不解问道,“副将您这是……” “没事。”岳嵘挥了挥手,而后指着门口的两个大箱子,“将它们抬着。” “去哪?”在来得路上,吴管家什么也没说,他们只得现在问了。 “当铺。”岳嵘说。 “哦。”闻言,前来的四名将士,轻声应了一道,便乖乖走到红木大箱子旁,两两分开的抬起了箱子。 对于去当铺做什么。 为什么要去要当铺。 他们都没有询问。 凤麟军规第三条:少问多做。 即便不在军中,这点他们也必须牢牢谨记! 毕竟封将军最讨厌的就是多舌少手的人! “珩王……”瞧着一旁的将士已经抬起箱子,岳嵘眉目有礼的回望着太叔逸珩。 刚才将军的交代都是当着珩王的面说的。 为此,他觉得自己没有再多言的必要。 轻声唤了一道后,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哼!”闻声,太叔逸珩将看向别处的怒意目光,全全扫射到了岳嵘身上!久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儿,太叔逸珩怒甩袖摆,转身就朝大门之外走去。 来到将军府的大门口,太叔逸珩猝然顿住脚步,厉声喊道:“跟上!” 他不能就这么负气的走了,封湉刚才的话,可是当众说的! 那时在场的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不少奴仆。 第58章 简直就是个千面菩萨! 他若就这么走了...... 这事要是被传扬了出去,世人岂不得说他珩王没气度!没仁心! 封湉此举,明面上可是在帮他做好事! 即便他再气愤封湉的拒绝,他也要去配合她! 要不然...... 他多年营造的温润形象,就将满盘皆毁! “是是是……”瞅着太叔逸珩愤怒离开,岳嵘还以为这个珩王真不想要自己的颜面了。 没想到…… 嘿嘿…… 还是他们将军好手段! 听着太叔逸珩的怒言,岳嵘毫不在意的连忙应了几声,招呼着身后四人,就朝太叔逸珩追去。 -- 大厅内,瞧着岳嵘与珩王离开的封衡仲,瞬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哎……”他家闺女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将礼品转成赈灾银,虽然明面是为珩王行好事。 可有眼睛,有心思的人,都能看出她封湉是不想收珩王的礼! 这种手段,简直比直接拒绝一个人还要侮辱对方! “老爷……”与此,站在门外的吴管家,不知何时走到封衡仲身边,低声说道:“小姐这般做,怕是要将珩王得罪个彻底了。” “只要纱纸不捅破,珩王也只能咬碎牙齿混血吞。”封衡仲坐在主位上,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将今日之事,以珩王心系百姓的壮举传出去。” “老爷这是要……”吴管家惊目。 “帮珩王制造好名声。”封衡仲微眯浊目,轻言说道。 “是!”闻此,吴管家心领神会的应了一声。 “夫人呢?”说罢,封衡仲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然站起身。 “应该是去看小姐了。”他过来的时候,正瞧见夫人往小姐的湉磬苑走去。 “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啊!”听言,封衡仲心下一急,抬手朝着吴管家的胳膊拍了一掌,火急火燎就朝湉磬苑跑去! 他家夫人可是最见不得,有男子与湉儿单独相处! 哪怕是凤麟将士! 出了军营,在夫人看来,他们的闺女就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哪里容得与男子单独共处一方屋檐下! 哎! 神啊! 可得保佑他一定要赶上! 这刚刚才得罪了一个王爷,可不能再得罪一个王爷了! 真真是…… 今天都是什么日子啊! -- 这边,太叔谟泽拉着封湉来到湉磬苑后,并没去书房,而是带着封湉走到院中的桂花树下。 树下刚好有一方石桌石凳。 “坐。”太叔谟泽反客为主的坐下后,对着封湉抬了抬下巴。 “哦……”封湉满头疑惑的坐在了太叔谟泽对面,片刻后,方才幡然醒悟,“喂!这好像是本将的院子吧?” 这男人...... “嘿嘿,有什么区别吗?”太叔谟泽仰手扇着扇子,痞里痞气的问道。 “啧!”瞧此,封湉好生无语的翻了白眼,“真该让你的龙麒将士瞧瞧,他们满心敬仰的战神王爷,竟然还有这幅面孔!” 常言道,好些人都有两幅面孔。 可眼前这人…… 简直就是个千面菩萨! 为将之时的严肃,为王之时的淡漠,为友之时的爽朗。 还有…… 第59章 湉儿觉得珩王如何? 抽风时的别扭,算计人时的狡黠,让人看不懂时的神秘...... 与当下,厚脸皮时的痞样! 一个人能活成太叔谟泽这样,真真是有了大本事! “他们瞧见了也无所谓。”太叔谟泽说的很是随意,“反正本王又不是这般对他们。” “……哎。”听言,封湉愣是被太叔谟泽这话给憋闷了片刻,最后实在找不到话接,只得叹气道:“你不是有军事要同本将说嘛?怎么跑到这来坐了?”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 好似不宜谈国/事吧? 闻此,太叔谟泽一手摇着扇子,棕色的眸子盯着封湉看了一会儿,待瞧着对面女人的疑惑更重时,某爷那浅薄的唇畔,忽地微微上扬,轻轻吐出三个字。“没~军~事。” “你……你说什么?”初闻,封湉神情恍惚。 好似没有听懂太叔谟泽的话。 “傻了?”见着,太叔谟泽的嘴角笑意深陷,合上扇子敲了敲封湉的脑袋,“本王说,没军事。” “那你刚才……”封湉回头指了指前院的方向。 “本王不那么说,你会同意本王留下来吗?”这话,太叔谟泽说的有些无奈。 “不会。”封湉果断摇头。 她并不想让将军府与太叔逸珩有太多瓜葛。 若是当时太叔逸珩真因太叔谟泽留了下来,她会毫不犹豫的将两人都赶出去。 “所以啊……”明知封湉会这么回答,太叔谟泽听后,还是不忍暗自伤神了一把。 哎…… 要他拿这女人怎么办才好。 “那你就以军中有事来诓骗与我?”封湉有些不悦。 对她来说,这世间只有三件大事不容谈笑。 一是国君皇主的朝堂大事! 二是父母双亲的康健之事! 三是护国保家的军中要事! 没想到……这男人为了留下来,竟敢拿此事说笑! “哎哎哎……你先别气啊!”见着封湉变了脸色,太叔谟泽急忙说道:“本王是无军事,但还有其他要事啊!” “什么事不能在前院说?”封湉面色依旧不善。 “这事还真不能在前院说。”太叔谟泽撑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什么事?”封湉蹙眉。 “关于……”言此,太叔谟泽扇着扇子的手,悄然一顿,而后继续轻摇着,“太叔逸珩的事。” 听到这,封湉徒然沉默。 若真是这样,那确实不能在前院当着当事人的面讲。 回眸望着太叔谟泽瞧了半晌,封湉揉了揉眉心,“说吧,关他什么事。” 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头疼的厉害。 怕是隐忍的有些超额了。 “这个……”太叔谟泽抿着唇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封湉,“在说此事之前,湉儿能否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你说。”封湉放下揉着眉心的手,扭头对着身后,一直跟在她的梓岚说道:“去沏壶茶水来。” “是。”应完,梓岚悄然退去。 “湉儿觉得珩王如何?”梓岚走了好一会儿,太叔谟泽才徐徐开口询问。 “不如何。”封湉冷言回着。 呵! 太叔逸珩如何?! 第60章 太叔逸珩想娶你 此等忘恩负义的伪善小人,她还能觉得如何! “若是那人,向皇上请旨要娶你呢?”太叔谟泽放下了手中的折扇,扶着桌面,斜身往封湉那边靠了靠,微眯着棕眸,轻言问道。 “你刚说什么?”听言,封湉一双平静的眼眸,瞬间扩大了好几倍,“你说太叔逸珩想娶我?!” 哈! 这还真是命运! “湉儿听着很是兴奋啊?”封湉的反应,太叔谟泽有些看不懂,但心下却莫名的有些吃味,顺着嘴就把心里的话给吐了出来。 “你眼疾啊?”她这明明就是气愤! 重来一世,还要遭此命运摆布! “那湉儿就是对珩王没意思了?”被封湉怼了一句,太叔谟泽不但没有气恼,反而还笑开了颜。 “你对他有意思,本将都不可能对他有意思!”封湉没好气的说着。 与太叔逸珩来讲,这一世,她封湉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寻仇的! “咳咳……这种天方夜谭的话,我们就不说了。”太叔谟泽清着嗓子,慢慢打开手中的檀木扇,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晃着。 湉儿的此番说辞虽然有点雷人,不过也算给了他一个底。 这般一来,他的计划就可以如期进行了。 “那你接着说之前的事。”封湉道。 “湉儿可知太叔逸珩的两箱豪礼,因何送来?”太叔谟泽问。 “巴结我?”封湉眨眼。“或者......陷害我?” 此事她刚才也想了许久,可到头来,除了这两点,她真真是想不到其他了。 “额……巴结你可以说得通。”太叔谟泽听完,亦是一愣,“他为什么要陷害你?” 那人陷害他还说得过去。 封湉一心为君主,在王爷中,除了同为将军的他以外,几乎不站队不拉帮,那人若想要那个位子,怎么也不会陷害眼前之人吧? “这……谁知道呢。”啧,一时将上世的心境考虑了进去,封湉不自然的撇过脑袋,故作随意的说着。 “是嘛?”太叔谟泽满目疑惑。 他总感觉封湉好像对太叔逸珩有着别样的想法。 “是!”某女回眸瞪对面的男人,“赶紧说事。” “哦哦……”太叔谟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继续说道:“再过几日,便是七夕宴会了。” “这与他送将军府的厚礼有什么关系?”封湉不解。 “前几日……”太叔谟泽道:“本王去宫里找父皇的时候,他同我讲了一件事。” “什么事?”封湉问。 “太叔逸珩向他请旨,要娶你。”太叔谟泽说。 “啧!”到这,封湉感觉心口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唰唰的冲了上来! 真是阴魂不散! “明德皇怎么说?”封湉手握成拳,竭力隐忍着心中的怒意。 “父皇说,你是他最器重的一名巾帼虎将。”太叔谟泽好不自豪的讲着:“婚姻大事,理因有你亲自做主。” “……嘿。”闻言,封湉很是严肃的盯着太叔谟泽看了好一会儿,猝然提声笑道:“明德皇夸的是我,你在那里洋洋得意个什么劲儿?” 第61章 你这脑瓜子.....是不是忘在战场上了? “本王有得意吗?”太叔谟泽挑眉,“本王这是高兴。” “你高兴什么?”封湉眨了眨眼。 明德皇许她婚姻自由一事,不管怎样,都轮不到这男人开心吧? “本王......”瞧着封湉脸上的诧异,太叔谟泽本想直言道出心中的话,可这言词.....刚刚升到嗓子眼,就转了弯。“本王自是高兴父皇没有应了太叔逸珩的话。” “是嘛?”不知为何,封湉总感觉眼前男人,有哪里不大对劲。可拧着眉头想了片刻,又实在理不透彻,最后只得顺着太叔谟泽的话语道:“如此讲来,明德皇是拒珩王的请旨?” “是了。”太叔谟泽摇着扇子,点着脑袋,微微垂下的眼眸深底,皆是数不尽的无奈。 有时候,他真想撬开封湉的脑袋好生瞧瞧! 这明明挺明光的脑瓜子,怎么在某些事上,竟能白线成这样! 若是别的女子瞧了,见他故意转移话锋,怎么样都会问上两句吧。 可这女人...... 盯着他瞧了几息,就随着话走了...... 哎! 他能怎么办?! 算了算了...... 还是接着那个计划吧。 要不然...... 想要拴住这个女人,真难! “可这又与珩王送我将军府的厚礼有什么关系?”封湉还是不明白。 她不仅想不通此事,还为此突然升起另一道疑惑。 照理说,太叔逸珩的婚旨没请成...... 也没有理由送她那么多的礼物啊。 “哎......”想想这女人在战场上的英姿,再瞧瞧如今一个脑袋满头问的模样......太叔谟泽忍了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的长叹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啊?”封湉的脑袋上,又多了一个问号。 “湉儿啊......”太叔谟泽慢慢合上折扇,对着封湉的脑袋就是轻轻一敲,“你这脑瓜子.....是不是忘在战场上了?” “你才傻!”闻声,封湉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哟,看样子.....这小脑袋也没全丢在战场啊。”闻言,太叔谟泽好笑的转着扇柄,“竟能听出本王在说你傻。” “太叔谟泽!”这男人!真真坏到骨子里去了! 每次损她感情白痴,都画着圈来! 曾经她还会傻傻的去询问。 久而久之,一听这拐弯的话,都不用过脑子的,直接就能断定太叔谟泽又在讲她笨,道她傻了! “嘿嘿,好了好了......”见着封湉一脸的不爽,太叔谟泽笑意满满的罢手道:“太叔逸珩会在此时送礼,就是因为父皇拒了他的意。” “什么意思?”一听正事,封湉也没心思继续刚才的调侃,瞬息凝眉问道。 “再过几日,便是七夕宴会了。”太叔谟泽说。 “怎么了?”封湉目光有些呆滞的看向太叔谟泽。 这同以上的事,有什么联系嘛? “......”某男瞧着,捏着扇柄的手,暗自隐忍了许久,方才忍住想要扬起去敲封湉脑袋的冲动! 还怎么了...... 这多明显的事啊! “嗯?”过了小一会儿,都不见太叔谟泽说话,封湉眨了眨眼,“有什么问题吗?” 这男人怎么这幅一言难尽的表情? 第62章 本来就老了,还皱。 “没有......”太叔谟泽绝望的摇了摇头,随之仰着脑袋,望着头顶的桂花树,片刻后,方才低首回视着封湉,“湉儿可知,每年的七夕宴会由谁操办?” “皇后。”封湉道。 “那又因何而办?”太叔谟泽问。 “为给皇室之中,大臣之内,过了笄冠之礼,却未婚嫁的晚辈......”言此,封湉突然顿了语。 “怎么了?”见着封湉不说话,太叔谟泽俊眉微挑,眯眼问道。 “你的意思是,太叔逸珩想在七夕宴会再行事?!”到这,她可算明白了太叔谟泽的意思! “啧,还不算太笨!”太叔谟泽由衷感叹,“太叔逸珩在父皇那里吃了拒,定要去求他的母后帮忙了。” “你是说......太叔逸珩的送礼之举,是皇后之意?”封湉柳眉紧蹙。 “别皱眉。”太叔谟泽仰着扇子,点了点封湉的眉头,“本来就老了,还皱。” “呸!”某男话语刚落,封湉立即出言回道:“本将今年不过二十二,哪里老了?!” “嘿,别家二十二的姑娘,可都有好几个娃了。”太叔谟泽笑言。 “好几个娃就好几个娃。”封湉不为所动,“你都说了那是别家的女子,本将可与他们不同!” 她是将军! 她是守护玄天安定,保卫家国平安的凤麟将军! 如今两州风云,四国之间更是战火多年..... 她哪里有时间,哪里有功夫,哪里有资格去谈论其他! 更何况...... 重来一次,她的生命中还多了一件复仇大事! 太叔逸珩不死,她的心就会一直悬着! 这般,她又怎能与寻常女子一样! “是是是......”现下的局势,太叔谟泽也清楚。封湉的一些心思,他还是懂得。可是.....太叔谟泽抬眸望着封湉,“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本王若是没记错,去年封夫人便有意在七夕宴会上,帮你寻一郎君吧?” “咳.....”经太叔谟泽这么一说,封湉脑中忽的想起明德三十五年的事。 去年七夕宴会,娘亲因为她迟迟不愿嫁娶之事,气的差点没给她拉个傻子! 额...... 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湉儿觉得,今年的七夕宴会......”见着封湉面露惧意,太叔谟泽眸底含笑,轻言问道:“封夫人还会不会......” “一边去!”没等太叔谟泽说完,封湉抓过太叔谟泽手中的扇子,就朝其砸去,“还能不能讲正事了!” 该死的男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吧......”太叔谟泽仰手接住扇子,慢慢展开,斜靠着桌沿,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反正这七夕宴会也快到了,湉儿现在逃避......” “太、叔、谟、泽!”听着对面的男人还在接着刚才的话题,封湉真是气的直磨后槽牙! “咳咳咳,是了......”瞧着眼前的女子是有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太叔谟泽赶忙摆正神态,一本正经的说着:“太叔逸珩来送礼,就是皇后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的?”封湉冷问。 “本王派在皇后身边的人说的。”太叔谟泽悠悠然的讲着。 第63章 他却想断了本王的人生。 “你在皇后身边安插了眼线?!”言此,封湉面上的冰冷,瞬间变成诧异。 “皇室子嗣难为啊。”太叔谟泽摇着扇子,说的很是风轻云淡,那削薄的唇畔,微微上扬,瞧着似笑,却又不像是笑。 “你......”瞧着,封湉的眉眼微垂,不知怎滴就说出了一句,“你还在为八年前的事.......” 奈何..... “都过去了。”不待她讲完,太叔谟泽徒然挥扇打断道。 “......哎。”话语被断,封湉没再继续,而是抬眸盯着对面的男人看了一会儿,轻声一叹,“罢了,你何时在皇后身边安了人?” 依照这人往日的作为,根本不屑与皇朝内廷中的那些家伙盘旋。 可如今却...... “半月前。”太叔谟泽说。 “这个时间......”闻此,封湉眸光微沉。“难道你是因为太叔逸珩?” 想想半月前,她与这男人在假山后面听到的事...... “差不多。”太叔谟泽点了点脑袋。 他会突然关注起那里面的事,确实与太叔逸珩有关。 不过...... 真真的原因,肯定不是这个女人想的那样。 半月前,差不多就在封湉再度昏迷醒来后,他特意去了一趟皇宫。 见到了那个人。 待他说出自己的意图后,那个人却告诉他,太叔逸珩也想娶封湉! 这消息,与他来说,简直就比太叔逸珩想要将他变成废人还要让人发恨! 他与封湉相识在儿时,这女人可以说是在他眼皮子低下长大的。 不知何时起,他便认定,封湉只能是他太叔谟泽的人。 可现在...... 却有人敢公然对他的女人下手! 这种事,让他如何能忍! 不过好在,那人对湉儿极为看重,并没应了太叔逸珩的请求。 但他这珩王兄做事,向来都是不达目标誓不罢休! 为了以防万一,他第一次将自己的手,伸到了皇朝内廷中! 没想到...... 这才多久,太叔逸珩真的又有了行动! “可是不对啊。”见着太叔谟泽应了自己的想法,封湉垂着眼眸,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半月前你不是说,太叔逸珩早就对你下手了吗?” “是啊。”太叔谟泽很是淡然的说道。 “那你之前怎么不提防他?”封湉不解。 “不一样。”太叔谟泽摇头。 “哪里不一样了?”封湉问。 “之前太叔逸珩如何做,与本王来说,都不过是小打小闹。可这次......”言此,太叔谟泽猛地合上折扇,一双棕色的眼眸中,乍现冷冽寒光,“他却想断了本王的人生。” “.......”听到这,封湉下意识的咬住了唇畔。 脑中更是回想起,上一世,太叔谟泽断臂后,第一次与她相见时...... 她深刻的记得,那时的太叔谟泽,真真是不能看! 曾经俊朗逼人的天颜,惨白颓废的很是吓人,往昔雄健的身形,亦是消瘦的只剩皮骨! 看着她的眼神,也没了以往的光彩,暗淡的宛如无月的夜。 明明是一双棕色的眸瞳,却给人一种不见天日的漆黑! “如此,湉儿觉得,本王还能放着他不理吗?”就在封湉陷入回忆的时候,太叔谟泽的问题来了。 第64章 这一生,请多多指教。 “不能。”封湉低垂着眉眼,没让太叔谟泽看到她眸中的仇恨。 确实不能! 这次是她及时赶到。 可上一世呢......太叔谟泽真真是被太叔逸珩毁了一生! 就算今生太叔谟泽没有在此时出手,她日后也会想方设法的让这男人出手! “你打算怎么对付太叔逸珩?”说罢,封湉抬眸看着太叔谟泽。 “这个......”太叔谟泽眯眼想了想,“一步一步来吧。”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封湉:“什么意思?” 太叔谟泽:“皇朝内斗,不比战场风云,阴招太多。” “我帮你。”封湉眉神坚定的说着。 “哦?”闻此,太叔谟泽眉峰轻挑,“原来.....湉儿不喜本王的珩王兄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将欢喜他了?”封湉无语。 别说这一世了,她上一世都没对太叔逸珩动过情。 “这两只眼睛。”太叔谟泽指着自己的眸瞳,“从那次假山后,本王就感觉湉儿对太叔逸珩极其敏感。” 只要一说到此人,封湉那平静的眸底,都会掀起不小的涟漪。 “那......那是因为......”啧,她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这男人察觉到了。 可...... 她也不能如实相告啊! 封湉咬着唇畔,眼神闪躲的憋闷了一会儿。 “因为什么?”太叔谟泽斜眼瞧着封湉,是有逼问到底的架势。 “因......因为本将见不得他要毁了你!”被逼急的某女,仰着脑袋,磕巴了一下,莫名道出了一句连她自己都没过脑的话。等这话语出了声,封湉还觉得甚是有理,连忙又点了点头,“没错,本将就是见不得他要毁了你!” “所以......”听此,即便知道这是借口,某男还是满心欢喜,“湉儿都是为了本王?” “对。”很想赶紧将此事翻过,封湉想也没想,直接点头道:“本将就是为了你。” “那若有一日,本王要与珩王兵刃相见......”太叔谟泽眯眼回视着封湉,“湉儿也会站在本王这边?” “废话!”封湉抬首,“本将不站在你身边,还能站在谁身边?” 太叔逸珩身边?! 那她肯定是疯了。 “如此......本王就放心了。”瞧着封湉不似玩笑,太叔谟泽心情大好的展开折扇,随意慵懒的煽动着。 “太叔谟泽。”到这,封湉却变得严肃起来,“我这个人,想来十几年的交情,你应该很清楚。” “甚是清楚。”太叔谟泽自豪的说着。 “那我的脾性,你也应该了解。”封湉道。 “非常了解。”太叔谟泽言。 “我最讨厌什么,想你也是知道的。”封湉又道。 “背叛。”太叔谟泽凝眉答道:“湉儿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封湉慢慢站起身,朝外走了几步,“本将曾说过,你泽王的事,便是我封湉事。你泽王的仇,便是我封湉的仇。” “我对你推心置腹,是因为我相信,在这世间,除了我父母与胞弟以外,也只有你太叔谟泽可以托付后背。” “所以......”言此,封湉回身低眸俯视着桂花树下的男人,“这一生,请多多指教。” 第65章 余生,请湉儿多多指教 她前面的话,并非因为怀疑这个男人才说的。 毕竟上一世的他,已经用过一生来证明。 现在讲到这些,不过是想提早将一些话给说开了,给说明白了而已。 如此...... 今后的路也能好走点。 “湉儿......”闻言,太叔谟泽语调微颤,棕色的眸瞳之内,尽是挡不住的炫亮光彩。 这一生,请多多指教...... 他本以为眼前这女人是个说不通,看不明的感情小白痴。 没想到...... 封湉的这番话,显然在某男心中引起了不同的心思。 “怎么?”片刻后,只听太叔谟泽唤了她一声,便神情“诡异”的瞧着自己,封湉很是不解,柳眉轻蹙,“你不愿意?” 难道...... “愿意!”没等封湉心下琢磨出什么,太叔谟泽一听此,猝然起身,快步走到封湉身边,一把拉住了封湉的手,“本王愿意。” “真愿意?”对于这男人刚才的迟疑,封湉心下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的不确定。 “嗯。”太叔谟泽眼眸微敛,柔光满目,宠溺而又深情的点了点头,“余生,请湉儿多多指教。” 回视着太叔谟泽,封湉不知怎滴,忽觉脸颊浅浅发烫。 黝黑的眸瞳,傻傻的转了一圈,抬手摸了摸脸畔,封湉却发现并无异常。 没发烧啊...... 最后实在想不通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某女便没再深度纠结。 转眼正瞧着对面的男人,封湉轻笑颔首,“泽王亦然。” 太叔谟泽:“......” 本来满满心动的气氛,愣是被这女人的称呼给打回了原型! “本王说过,不是战场,不是朝堂,湉儿都不用唤我泽王。”某男咬牙提醒道。 “那唤什么?”封湉挠头,“太叔谟泽?” “不行。”某男严词拒绝,“生硬。” 生硬? 她原来就是这么叫的呀。 “那.....谟泽?”封湉试探性的说了一声。 “或者阿泽?”没等太叔谟泽回话,封湉偏着脑袋,又道了一个,“要不......泽泽?” “噗......” 此话一出,惹的说话之人和听话之人,接连大笑。 “不行不行......太逗了!”笑了一会儿,封湉捂腹罢手道:“你还是自己说一个吧。” 泽泽..... 哈哈哈哈哈..... 一想起太叔谟泽手握弑天剑,身着龙鳞紫金甲,英姿傲然的站在万军之中,指点江山......她却突然来了一声泽泽...... 咳! 这敌军怕是不用战,都能旗开得胜了! “阿泽。”太叔谟泽想了想,亦是嘴角含笑的选择了一个,“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你可以这般说。” “好。”阿泽......还能接受。 而且还是私下称呼,更是没什么的。 “那你唤一声。”太叔谟泽双手负背,对着封湉挑了挑眉。 “阿泽。”封湉毫无顾忌的唤道。 “嗯......”太叔谟泽重重的点了点头,“甚是中听。” “傻样。”瞧着眼前的男人,忽现孩童的欢喜烂漫,封湉话不过脑的就笑说了两个字。 “本王如此睿智。”闻言,某男立即收起脸上的情绪,傲娇的纠正道。 “嘿......是是是.....”见此,封湉欢笑颔首。 第66章 本将倒是想出去...... “你啊......”难得看到封湉笑得如此快怀,太叔谟泽拿着扇子,习惯性的敲了敲某女的脑袋,“如今这世上,敢这般笑说本王的,也只有你了。” “啊呀,是本将逾越了。”封湉抬手捂着脑袋,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眸光狡黠的回道。 “你逾越的事还少吗?”太叔谟宠溺瞥了封湉一眼,转身回到桂花树下,悠然坐在石桌旁,点了点桌面,“过来坐着。” “哦......”封湉漫步走了过去。 “你近日可得提防着太叔逸珩。”见着封湉坐下,太叔谟泽展开折扇,轻轻摇晃着,“他今日之举未成,怕是还会再生他计。” “明白。”封湉颔首。 太叔逸珩那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对了,皇后那边,你帮忙盯着点。”忽地想到什么,封湉徒然看着太叔谟泽,凝眉说道:“本将担心她会在七夕宴会上做手脚。” 上一世,这个皇后就非常不喜欢她。 可为了她手中的兵权,为了她与太叔谟泽的关系,还有她在玄天百姓心中的地位,他们这皇后,却能深深忍下心中的厌恶,对她慈眉善目,关爱倍加。 不过..... 这一切,也只是短暂到她嫁给了太叔逸珩,帮他坐上皇位之后...... 晋升太后的她,直接变了脸色。 除了整日对她冷脸相向以外,没事还要给她使出点绊子来。 更无语的是...... 太叔逸珩刚刚继位不到一年,朝廷内外都还未彻底安定,这人......却要大张旗鼓的为太叔逸珩扩展后宫。 对此,她虽心怀别扭,但还是任由他们去了。 可后来的结果却是.....无形之中,为自己添了一堆堵! 最终实在受不住后宫的是非,她直接拿着盘龙樱枪,带着太叔谟泽,又去了边城战场。 “好。”太叔谟泽点头,封湉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七夕宴会还有几日,这几日,你若无事,就别出去了。” 这次太叔逸珩用豪礼“绑架”封湉,想在七夕宴会上,用此礼来逼迫封家认了这门婚事。 却不想,封湉会以赈灾之举,解了他的算计。 想想之前太叔逸珩看湉儿的眼神...... 那家伙恐是要对封湉来真的了! “本将倒是想出去......”闻此,封湉无奈一叹。 “怎么?”见着对面姑娘一脸憋闷的样,太叔谟泽赫然想起什么,“封夫人不让你出门?” “何止是不让出门......”封湉扶额,“今日若不是你来了,本将怕是真要在这湉磬苑中待到七夕那日了。” “湉儿想出去?”太叔谟泽笑问。 “不是想出去。”封湉摇头,“只是爹娘的紧张,让我有种被困固的感觉。” “紧张?”太叔谟泽挑眉。 “是啊......”封湉摊手,“半月过去,他们一直在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彻底痊愈之前,不可舞刀弄枪,上蹿下跳......” 她又不是猴子..... 封湉满心的累啊。 可她也深知,父母这般,纯属关心她,担虑她。 对此,她既不适,也不能说什么。 “噗......”听此,太叔谟泽一个没忍住,噗声笑道:“理解理解。” 第67章 一曲《归兮》 “你理解个鬼!”封湉没好气的白了太叔谟泽一眼。“再这样下去,本将可得真发霉了!!” “湉儿无聊了?”太叔谟泽宠溺的凝望着封湉。 “很无聊!”某女小控诉。 爹爹还把她的盘龙樱枪给收了。 而且这次,梓岚他们又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 每日除了陪她在院中闲逛以外,其他事情,碰都不让她碰一下! “那这样吧......”说到这,太叔谟泽放下折扇,从袖中拿出一支青碧玉笛。“本王陪你吹一曲?” “暖幽笛?!”瞧此,封湉黑眸扩睁,一脸的愁容,也是来了精神。 “嗯。”太叔谟泽微笑颔首,“要来吗?” “要!”封湉欢快的取下卡在腰间的寒湘笛,“吹什么?” “这个......”太叔谟泽偏头想了想,“就吹《归兮》吧。” “《归兮》?”这曲子,是她第一次带兵出征,凯旋归来时,眼前这男人写给她的。 后来,只要她每次出征回来,太叔谟泽都会为她吹上一曲。 可惜上一世...... 自此之后,她就再未听过。 “是啊。”太叔谟泽转着手中的玉笛,“这次塔峰之战,虽是险胜,但也终归是胜了。” “奈何之前你我二人都重病缠身。”太叔谟泽笑言,“眼下就当补全了?” “好!”封湉捏了捏寒湘笛,“就吹《归兮》。” 她希望,这一曲......不仅能补全今生的,也能补全前世! “那本王先开始。”说罢,太叔谟泽缓然站起身,走到封湉面前,十指端起笛身,薄唇覆与笛身吹孔,双手内外相措,骨节分明的十指,轻轻搭与笛身的指孔之上,低眸对着封湉眨了眨眼...... 就闻,耳畔忽地响起一道温柔绵长的笛声。 听此,封湉亦是坐直身躯,托起笛身,摆着与太叔谟泽同样的吹笛姿势。 待太叔谟泽的笛声入了第二节音曲,封湉这边也徐徐吹起一道清凉透亮的曲调。 《归兮》的曲境,整体来说,都是温婉暖心的。 即便是前部分的寄托相思...... 曲声一起,都会给听者带来一种暖心的等候。 待中期,曲意则是表达着等待的人儿,终于要归来了,曲境也因此变的喜悦清亮。 最后,见着归来的人,曲调又会带着温柔畅明的感觉。 曾经,她每每凯旋归来,即便身心疲乏,听了太叔谟泽的这曲《归兮》,整个人就像吃了精神复原丹一样,当即就能好上一大半。 如今又与太叔谟泽一同吹奏此曲,她忽然觉得好安心。 这份安心,好似可以让她放下前世种种,只留朝夕。 -- “哎......”湉磬苑外,隐在门口,偷偷注视着院内情况的某位老父亲,不知为何,蓦然轻叹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闻声,站在封衡仲身旁的邬彤茵,轻轻的捅了捅一旁的丈夫,眼睛却是没从院中的二人身上挪开。 别说...... 她家闺女与这泽王,还真是相配! 茂盛绿幽的桂花树下,男子一身青衣白衫,手持青碧玉笛,双目柔情的望着端坐在石凳上的绝丽女子。 第68章 封湉的小半生 女子身着同色的青衣罗裙,纤纤玉手托着碧青的笛子,仰眸含笑的回视着身旁的俊朗男子。 再加上那温馨悠远的笛声...... 邬彤茵感觉自己的心和眼,都要被眼前的景色与耳中的曲调,给深深的磨化了! “为夫叹......”封衡仲亦是望着院中的两人,眸带无奈,“这怕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此话怎讲?”听此,邬彤茵终于舍得将视线投向自家的夫君了。 “夫人你瞧......”封衡仲悄悄的指着院中的闺女,“湉儿虽然面带喜色,可那黝黑透亮的眸瞳中,显然没有半分的男/女/之情。” “额......”顺着封衡仲的指尖望去.....还别说,真是这样! “啧!”瞧此,邬彤茵气鼓鼓的直起身,“本夫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懂情爱的丫头!” “哎......”封父深叹,“早知这样,我当初就不该带着她去军营。” “你不带着她去,她就不会去?”邬彤茵无语。 他们这闺女,说来也神奇。 刚出生不到半月,便能开口说话。 五个月便可下地走路。 一岁则能识文断字。 三岁便可拿着个小棒子,武出一套连他们都叹为观止的剑法。 五岁就吵着闹着要去军营试炼。 十岁便可为她父亲出谋划策。 行军打仗,更是有着自己的独特套路。 十二三岁,第一次同她父亲出征行军,不仅救了圣驾,还夺了明德皇的帅印,最后甚至带着一群不服她的倔强士兵,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由此,无疑是得到了明德皇的青睐。 待战胜归来后,明德皇不仅没治她的夺印之罪,还特准她可以入军带兵。 虽说前提是,她必须先从伍兵开始。 可这事,对于他们的闺女来讲,真真是再好不过。 两年不到,这丫头便从一个小小的伍兵,实枪实战的到了可以统领千人的都尉。 更甚至,她还多次以手中的千人兵力,大胜敌方的万马强敌。 对此,在封湉十五岁的时候,就得玄天皇帝亲封巾帼将军!还亲自命人锻造了一柄盘龙樱枪赐给了这丫头。 同时......还亲封她手中的兵将为凤麟战军。 凤龙,与玄天来说,是至高无上的神物。 亲许为凤...... 可想而知,他们这丫头,在当今明德皇的心中,占了怎样的地位! 时至今日,湉儿年芳二十二,手中却从无半点败绩! 她和太叔谟泽,在玄天百姓的眼里,就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枭雄战神! “哎.......”想想他这女儿的小半生,封衡仲真是又叹又服。 有此出色的闺女,是个人都说他封家好福气! 可谁又知他们心下的无奈! 瞧着好友的女儿,都为人妻为人母了。 再瞧他们的闺女....... 这是长歪了?还是生错了?! “哎......”听着夫君的叹,邬彤茵亦是忍不住的哀叹了一声。“这样下去不行啊!” 湉儿终究是个女子。 即便她的行径与作为,比寻常男子都“彪悍”。 但终归是要嫁人的! 若是再拖下去...... 这两州大陆,怕是没人敢娶她这闺女了! 第69章 湉儿的感情白线 “确实不行。”封衡仲眉头深锁,“听湉儿刚才与泽王的谈话,这珩王怕是真要对湉儿下手了。” “做梦!”闻言,邬彤茵低声发恨道:“就凭他那母后,太叔逸珩都是痴心妄想!” “夫人打算怎么做?”封衡仲看向邬彤茵。 “你觉得泽王如何?”邬彤茵不答反问。 “自是最好。”封衡仲想都没想,便道:“泽王若是能与湉儿在一起,高兄知晓后,定是支持与高兴的。” “可湉儿......”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 就算她很想为其寻得一良人,但终归也是希望这丫头自己是可以称心如意的。 “湉儿现在只是不懂情/爱,日后懂了......”封衡仲转目瞧着院中那对宛如金童玉女一般的人儿,慈眉柔和的说着:“许是也只有泽王一人吧。” “此话怎说?”邬彤茵顺着封衡仲的视线望去,眸带不解。 “夫人可还记得,湉儿刚才说的话。”封衡仲回眸笑问。 “什么话?”邬彤茵眨眼。 “这一生,请多多指教。”封衡仲注视着邬彤茵,含情脉脉的说着。 “......”听言,邬彤茵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默不作声。第二个反应就是挑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多大人了?” 还盗自家闺女的话,做这些羞老脸的事! “咳......为夫只是回答夫人的问题而已。”封衡仲尴尬的挠了挠耳根,转首说道。 讲实在的,稍稍琢磨一下,湉儿的感情白线,没准多半就是继承了她母亲的性子。 邬彤茵出生雷震部落,虽说长得好似水乡女子,但性情却是天生大胆,直来直去。 当年,初入玄天的邬彤茵,因为那张绝丽的容颜,不知吸引了多少贵家公子的青睐。 常言道:美好之物,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邬彤茵真真就是这般的存在。 只是浅显的接触,对于那些贵家公子来说,邬彤茵就是美的,独一无二的。 可...... 等他们向邬彤茵表达爱/意时,这女人却是两眼白愣,一脸傻样。 最让人无奈的就是,邬彤茵很不喜欢花言巧语! 每每有哪个男子对她深情款款的说一些动情之话时,这女人准能三句不到,把人说的落荒而逃! 他当年能追到这感情白线的女人,也亏得他是个镇守皇都的将军。 最擅长的事,就是少说多守护。 邬彤茵在玄天皇都城的时候,因为身份的原因,他基本都是相伴左右。 久而久之,便心生动情。 奈何这女人......那时就如现在的湉儿一般,清明的双目之下,好似被一层薄雾笼罩,根本看不透心中情谊。 不过,邬彤茵虽然看不懂情/爱,但好在性子直爽。 记得当年,他说他想娶她的时候,这女人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这般豪爽直接的性情...... 当真是他有生难见。 同样的...... 更是他有生难得! 可有件事,却着实奇怪。 在生了湉儿后,他这夫人,竟懂了情/爱! 虽然骨子里,还是不大喜欢甜言蜜语吧,但确确实实能让人感觉到,她是爱他的,她也知道自己是爱她的。 第70章 湉儿,恭喜凯旋 “怎么?”邬彤茵仰手板过封衡仲的脑袋,强行让其直视着自己,“难道你不想与本夫人,指教一生?” “额......”封衡仲哑口无言。 这要他怎么说!? 顺着夫人的话讲,指不定又是一盆冷水。 不顺着夫人的话说...... 其后果难以设想! 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封衡仲严肃点头,“想!” 他怎么可能不想。 “骗人!”邬彤茵撇开封衡仲的脸,“若真想,怎会迟疑那么久。” “这......”还不是被您早年虐的嘛!封衡仲心里苦,可他不能说。只得抿了抿唇,一把拉过邬彤茵,将其困固在怀中,轻言细语的说着:“为夫嘴笨,夫人也是知晓的。” “好听的话,实在说不来。”言此,封衡仲慢慢松开已经停止挣扎的邬彤茵,抬手抚着邬彤茵的肩膀,将其转身回视着自己,“但为夫会用一生来遵守当年的承诺。” 当年,邬彤茵很是爽快的答应他后,他曾说过:“此生为妻,终生相护。黄泉碧落,执手同行。” “傻样!”似是想起了当年的诺言,邬彤茵难得小娇羞的垂下了脑袋,耳根的红晕,表示着她此时的心动。 “夫人喜欢的不就是为夫的这副傻样吗?”瞧着,封衡仲轻言一笑。 “咳......”邬彤茵推了推封衡仲,“好了好了,大庭广众之下,老夫老妻,此般成何体统。” “都听夫人的。”封衡仲满目柔情的放了手。“话说,湉儿的事.......” “本夫人来。”邬彤茵揉了揉脸,是想揉去脸上的羞/热。 “夫人打算怎么做?”封衡仲含笑问道。 “等泽王出来后,请他去趟千湖园。”邬彤茵说。 刚才封衡仲说的,亦是提醒了她。 湉儿会对太叔谟泽讲出那番话,许是心中已然有了感觉。 只是奈何搞不明白而已。 待日后懂了,太叔谟泽若是对湉儿是真心的,这次的选择......怕是不会错了。 所以! 为了确保结果,他们为人父母的,也该同着未来女婿谈谈了。 “好。”封衡仲颔首,“夫人要不要前去准备一下?” “当然要!”说罢,邬彤茵傲娇转身,直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她这番前来,不过是想看看湉儿。 着装方面,自是简单了一点。 如今事态发生变化,等会儿她可是要以未来岳母的身份,会见她那未来女婿。 这行头......得换! 而且还要换的高雅肃静一些。 “夫人慢走......”注视着邬彤茵的背影,封衡仲眉宇带笑的呢喃了一声。 而后悄然躲在暗处,继续瞧着湉磬苑内的情况。 -- 一曲《归兮》结束,封湉意犹未尽的摸着手中的玉笛。 片刻过去,还是太叔谟泽率先开口道:“湉儿,恭喜凯旋。” “......”听言,封湉仰眸看着太叔谟泽,久久没有回话。随之,也不知想起什么,某女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忽地渗出丝丝水光。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好好的。 以后......每次的战役,她终于可以继续听到他的《归兮》了。 第71章 撑死! “湉儿?”封湉的此番变化,委实惊了太叔谟泽一把,慌乱的他实在不知自己的这双手该如何去做。 除了心急的呼唤,便是满心的无措! 怎么会这样!? 是他说错话吗? 还是刚才的什么举动,无意识的伤到了湉儿? “嘿,没事......”封湉仰手抹去左眼滑落的一滴泪水,轻笑的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太叔谟泽眉头深锁。 “真没事。”封湉收好寒湘笛,转手夺过太叔谟泽手中的暖幽笛,“只是刚才的曲子太过动人,一时没忍住而已。” “那你往日听了,怎么......”望着某女泛红的眼眶,太叔谟泽欲言又止。 “这个......”封湉偏头眨了眨眼,晃着手中的玉笛道:“兴许是这笛子太好了吧。” “你......” “亦或者,是因你我第一次共吹此曲......”封湉笑盈满溢,“便更加深刻的明白了,阿泽之前在作这首曲子的心境和意境了吧。” 听到这,太叔谟泽突然无话可接。低眸瞧着眼前的姑娘看了半晌,终究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你,真是说不过你。” “嘿嘿......”封湉勾唇轻笑,“泽王承让。” “你可以将笛子还与本王了。”见着自己的暖幽笛,都快被某女收进袖口了,太叔谟泽伸手挑眉道。 “咳,再瞧瞧。”封湉紧握着笛子,脚尖点着地,转身背对着太叔谟泽,眼眸贪婪的望着手中的玉笛。 哎...... 多好的笛子啊。 “湉儿......”瞧此,太叔谟泽好笑的走到封湉面前,“你若想要这暖笛,那便将寒笛给本王吧。” “额......”她两个都想要怎么办? “湉儿啊。”似是猜到某女的心思,太叔谟泽慢条斯理的坐在封湉对面,拿起桌上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心,“本王记得,曾经有个丫头,义正言辞的对本王说过......人啊,不能太贪心。” “是嘛?”封湉小心虚的咬着唇畔。 “湉儿知道为什么吗?”太叔谟泽故作神秘的说着。 “因为......”封湉摸着手心的玉笛,低垂的眼眸下,悄然翻了一记白眼,“贪心不足蛇吞象。” 撑死! 这话,是她十五岁的时候,明德皇刚刚托付重任给她,这男人便来问她讨教各种行军策略。 她说了两三个后,这人全然不知足,硬拉着她,是有挖空她脑子里的所有想法! 最终惹的她,怒拍桌面,雄赳赳,气昂昂的说了那么一句。 没想到...... 数年过去,这人居然还记得! 不仅如此!更甚用与她的话来调侃她! 真真是气煞人也!! “所以啊......”太叔谟泽眉目含笑的伸了伸手,“暖笛,寒笛,湉儿给本王一支就好。” 闻言,封湉抬眸瞧着眼前笑得宛如一只臭狐狸的男人,咬着唇畔,憋闷了一会儿,气鼓鼓的将暖幽笛还给了太叔谟泽。 这男人体质偏寒,那通体冰冷的寒湘笛,根本不适合他。 “嘿,本王还以为湉儿要将寒湘笛给予本王呢。”太叔谟泽握紧手中的笛子,笑说。 第72章 抓蛇就须打草惊蛇 “本将体热。”言下之意,寒笛与她有益,为什么要给寒笛。 “你啊......”瞧着封湉如此别扭的表达方式,太叔谟泽真是又喜又忧。 这女人.....有时真能无意撩/动他的心! “别你了。”封湉没好气的拍了拍太叔谟泽的手,“讲讲,你之前将你中毒之事传扬出去,是故意的吧?” “湉儿真聪明。”太叔谟泽微笑颔首。 “可是为什么呢?”封湉偏头问道:“你这样做,不怕打草惊蛇吗?” 她最开始以为,这男人这么做,单单只是为了吓唬太叔逸珩。 可今日听到,太叔谟泽竟有了主动出击的意思...... 那这怕不是简单的吓唬了...... “湉儿觉得,如何才能抓住一条,久久蛰伏在草丛之中,又与草/色/相似的毒蛇?”太叔谟泽不答反问。 “这......”听此,封湉当即明白。 想要抓住这样的一条蛇,确实要打草惊蛇,让它动起来。 可是...... “你就不怕他会反扑你吗?”封湉眉头深锁的问着。 太叔逸珩,并不简单! “既然是毒蛇......”太叔谟泽笑说:“本王自当全方武装之后,才会去抓捕。” “......我陪你。”闻言,封湉稍稍沉默了一下,旋即抬眸注视着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说着。 “好。”讲到这,某男扬与唇畔的笑意,不忍加深了几分。使得左侧嘴边,都深陷出了一个小小梨涡。 “小姐。”与此,久去的梓岚终于端着茶水过来了。 “放下吧。”封湉淡然说道。 “是。”梓岚为封湉和太叔谟泽各自斟了一杯茶水后,轻轻放下茶壶,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同我说说,近半月的情况吧。”封湉端着茶杯,浅淡的抿了一口茶水。 “好。”太叔谟泽很是温柔的应了一声。 ... 随后,约莫半个时辰内,太叔谟泽自朝堂到边城疆域的情况,都同封湉讲了一遍。 “除了你那中毒之事,近日还算风调雨顺啊。”听完太叔谟泽的话,封湉轻言感叹道。 她之所以会问这个,就是想看看,在这半月之内,可有发生什么与上一世不同的变化。 现在瞧来...... 也就太叔谟泽的事,还有太叔逸珩今日造访之事以外,并没什么太大的改变。 “确实。”太叔谟泽颔首。 “好吧。”封湉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水,慢慢起身,“时间不早了,泽王也该回去了。” “湉儿这是在赶本王?”太叔谟泽故作伤心状。 “泽王聪明。”封湉喜上眉梢。 “哎......”太叔谟泽起身长叹,“真是养不熟的丫头。” “本将可不是你养的。”封湉没好气的白了某男一眼,“你自己好生瞧瞧这天,进来的时候,还是天青云白的。此刻却是晚霞铺遍,夕阳西下了。” “你若再不从这将军府里出去,明天这皇都城内,恐是又要有好听的话了。” “什么好听的话?”太叔谟泽眉宇含笑,明知故问。 “他们的封将军啊.......”封湉毫不避讳的说着:“和战神王爷有一腿。” 第73章 你觉得让泽王来做你姑爷如何? “咳......”听此,太叔谟泽还没给出反应,站在封湉身后的梓岚,却率先出了声。 “瞧。”封湉仰手指了指身后的丫头,“还没到明天,就已经有人这么想了。” 梓岚:“!!!”小姐冤枉! 她那一声,主要是想提醒小姐,那话不该一个女子说的好嘛! “......”转眸扫了梓岚一眼,太叔谟泽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知晓感情的人,轻浅一瞬,便能看出梓岚并非那么想。 这事..... 也就眼前这白线冲脑的女人,才会自我理解出这套说辞。 “哎.....罢了。”片刻过去,太叔谟泽拿起桌上的折扇,“那本王先走了。” 在这方面,他实在说不过封湉。 而且...... 他确实该出去了。 “我送你。”封湉道。 “不用了。”太叔谟泽摇头,“你这外伤虽好了一大半,但这内伤却未好转,还是好生休息吧。” “怎么你也这样啊!”听此,被关了半个月的某女,当即气打不一处。 “为你好。”太叔谟泽仰着折扇,温柔的敲了敲封湉的脑袋,“就你如今这样,盘龙樱枪在眼前,怕是也拿不起来。” “谁说的!”封湉不服气。 “本王说的。”太叔谟泽挑眉,“再者,你自己身体如何,你心里没点数?” “额......”封湉哑口无言。 “好啦。”太叔谟泽轻笑,“快去休息吧,本王先走了。” “七夕宴会见。”这男人都这么讲了,她还能说什么?! 哎..... “七夕宴会见。”语罢,太叔谟泽走到封湉身边,抬手揉了揉封湉的脑袋,便直径扬袖离去。 “岚儿......”望着太叔谟泽的背影,徐徐走出湉磬苑,封湉后知后觉的唤了梓岚一声。 “小姐。”梓岚近身一步。 “你觉得让泽王来做你姑爷如何?”封湉墨眸深沉,平淡的语气,更是听不出任何情绪。 今日之事,也算提醒了她。 即便她是重生归来,但终究还是个为人臣子的将军! 太叔逸珩是玄天的珩王,他身后更有着母仪天下的皇后亲娘。 前世,亦是在七夕宴会上,若非断臂的太叔谟泽中途阴沉离去,惹的玄天明德皇当即不悦,就凭太叔逸珩和他母后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恐是她早早就嫁给那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了! 而今生,太叔谟泽并没断臂,她不能确定,在这七夕宴会上,他还会不会负气离开。 若是不离开,那她的处境,怕是要为难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就算太叔谟泽当场拒绝了她,也好过重新踏上前世的悲惨人生。 梓岚听完,愣是惊得失神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小姐喜欢泽王?!” 天! 这消息,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岂不得兴奋的三天不合眼! “不知道。”封湉如实摇头。 “那您怎么......”梓岚欲言又止。 “我只是觉得......”封湉望着院门口,平静的说着:“若一定要在这个世上,选择一位良人的话,那这人.....也只有太叔谟泽了。” 第74章 小姐真要嫁给泽王? “可万一选错了呢?”梓岚蹙眉。 她虽如夫人一样,希望小姐可以早日寻得一位称心之人。 但她终究还是期盼着,与小姐称心的人,是可同其心意相通,一生相护的人。 “错?”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如今被梓岚这么一说,封湉偏头想了想,随后突然轻笑道:“错就错吧。” 即便错了...... 她也无悔。 谁叫这是她封湉欠了太叔谟泽的呢。 上一世,这男人为她付出的太多了。 今生......她恐是费尽一辈子,都难以还清。 “小姐!”梓岚不明封湉所想,听此,心中忽地升起一道怒气,“若是这般,岚儿宁愿小姐一生一人,不受他人所伤!” “那岂不孤独终老了?”封湉回眸看着身旁的丫头,笑说。 “有岚儿陪着!”梓岚神情严肃的讲道:“岚儿不会让小姐孤独的!” “嘿,傻丫头。”瞧此,封湉眉目含笑,抬手捏了捏梓岚的俏脸,“我可不敢耽搁你。” “岚儿讲认真的呢!”梓岚气鼓鼓的板下封湉的手。 “本小姐也在认真说啊。”封湉双手负背,“再者,到底是错是对,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知道的不是吗?” “小姐真要嫁给泽王?”闻言,梓岚垂眸问道。 “这只是我的想法。”封湉转身回到石桌边,悠然坐下,“能不能嫁,还要看其他人的意思。” 太叔谟泽,父母双亲,明德皇....... 这些人,都将是这场婚姻的决定者。 不过...... 与现在的她来说,他们的决定,并不重要。 拒绝也好,同意也罢。 只要能让她摆脱了太叔逸珩就行。 “那......”与此,梓岚正想说些什么。 奈何..... 她这声刚起...... “嘿,好了,不说这个了。”封湉徒然笑着罢手道:“你过来给我讲些趣事听听吧。” “好。”见着小姐不愿言谈,梓岚只得将心中所想,全盘压下。随后,声音轻柔的开始为封湉讲着巷间的各种小故事。 -- 这边,太叔谟泽刚刚走出湉磬苑,就被将军府的当家主人给拦住了。 “泽王。”封衡仲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挡在了太叔谟泽的面前。 “封老将军。”太叔谟泽有礼回道。 “老臣这里有点小事想同王爷说说......”封衡仲垂首作揖,“不知王爷可否赏个脸面。” “好说好说。”太叔谟泽神情淡定,不仅没对封衡仲的出现感到任何诧异,更没对其想找自己谈话的举动,露出半分惊讶。 这一切..... 好似尽在他的意料之中。 “泽王请。”现在天色已晚,他可不能再耽搁了。见着太叔谟泽同意,封衡仲朝前伸了伸手,便为太叔谟泽带起路来。 ... 穿过长廊小道,绕过亭台楼阁,来到千湖园前。 太叔谟泽仰眸看着园门上方的题字,薄唇轻启,浅声一笑。 就这铁画银钩,疏朗通透,风神潇洒的字形,也就湉儿那般通透畅明的心境,才能写的出来吧。 “泽王里面请。”封衡仲站在入口左侧,对着园内,向太叔谟泽摆手道。 第75章 本王想娶之为妻 “封老将军先请。”太叔谟泽往后退了一步,淡笑说着。 “这.....”听言,封衡仲抬眸看了看眼前的青衣男子。 恭谦有礼,不失皇家大气。 着实是个好孩子。 “嘿,那老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封衡仲率先入了园内。 千湖园。 并非如名字一般,其内也无千处湖畔。 当初取这名的时候,只因园内的这处湖泊,占尽园中三分之二的地界。 由此,封湉才随意唤之为千湖园。 千湖园内,地形因园中湖泊,所成正圆修葺。 湖泊之外,有径长两丈宽的石路小道。 其中,正东,正北,正南,正西四个方向,都修葺了一条径长半丈多宽的石廊小桥。 小桥交结之处,恰与青碧湖间的正中心。 而在湖水之上,连接着石廊小桥的,亦修建了一方,径长五丈宽的月梁石亭。 亭间,有一方圆广的石桌。 桌旁,有八方石凳。 此刻,位于正东方的石凳上,正端坐着一位,雍容雅贵的绝丽夫人。 瞧着,太叔谟泽扬与唇畔的笑意,不由加深几分。 这是要见未来岳母了嘛? 封衡仲带着太叔谟泽来到了邬彤茵面前。 “泽王。”邬彤茵慢慢站起身,作揖行礼。 “封夫人。”太叔谟泽颔首示意。 “嘿...”邬彤茵直起腰板,低眸打量着亭外的青衣男子,“泽王好似一点也不惊讶啊。” “惊讶什么?”太叔谟泽薄唇轻启,浅笑言道,神情姿态,都显得异常平静稳重。 “自是臣妇的相邀啊。”邬彤茵捻了捻衣袖,亦然随意的说着。 “这事.....”太叔谟泽平淡的回道,“确实不用惊讶。” “哦?”听言,邬彤茵微眯双目,眸神犀利的扫了封衡仲一眼。 站在太叔谟泽身后的封衡仲,接到自家夫人的视线,吓得赶忙摇头道:“为夫什么也没说。” “此事与封老将军无关。”太叔谟泽接言,“湉儿内伤未愈,察觉不到周身之外的情况。但本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 言下之意,之前两位在湉磬苑外的交谈,他都听到了。 “这样啊......”言此,邬彤茵意味深长的盯着太叔谟泽看了一会儿,随之挥袖坐与石凳上,“既然如此,那本夫人就开门见山了。” “夫人请讲。”太叔谟泽微笑颔首。 “泽王对小女是何想法?”邬彤茵微仰颈脖,语调肃严。 “本王想娶之为妻。”太叔谟泽一改之前的笑颜,神情郑重的说着。 其实,一般王爷娶之,应该为妃。 可在两州大陆之上,四国之内,王爷的妃,就有三个位置,正妃、平妃、侧妃。 他太叔谟泽,与这世间,只想娶封湉一人。 而他的湉儿,永远都是玄天的巾帼将军,即便是嫁给了他,他也不会用泽王妃的身份来束缚她。 “呵,娶之为妻......”邬彤茵低声轻笑。 不过.... 由于笑声太浅,根本让人听不到什么情绪。 “是的。”闻此,太叔谟泽有点把不准未来岳母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还是认真的回了声。 第76章 一生相护 “娶为妻后又如何?”邬彤茵抬眸看向太叔谟泽,深邃的眼眸内,透着好似可以看穿人心的眩光。 “一生相护。”太叔谟泽想也没想,便道。 “呵,一生?”邬彤茵冷笑,“小小毛孩,你知道一生有多久吗?” 这个时间,可不是谁都能够轻易许诺的。 尤其是对她们这些,拥有雷震部落血脉的女子! “今天。”太叔谟泽眸光柔和,并没因为邬彤茵的讽刺,露出半分不悦。 “今天?”邬彤茵挑眉。 这是什么回答? “是啊。”太叔谟泽抬眸眺望着一个方向,而在那个方向,有一处名唤“湉磬苑”的住所,“本王和湉儿,过的都是脑拴腰间的生活,没有人知道,我们的明天将会是如何。更没有人知道,我们会有多少个明天。” “为此.....”说到这,太叔谟泽慢慢收回视线,看向月梁石亭内的邬彤茵,“本王能做的,就是在明天到来之前,好好的护着她。” “......” 太叔谟泽说的很真诚,说的很动心。 即便是不喜花言巧语的邬彤茵听了,平静的眼眸深低,都不由自主的掀起了波涛涟漪! 太叔谟泽的话,一点没错,他是玄天的战神王爷,湉儿是玄天的巾帼将军。 他们身上背负保家卫国的使命! 即便数年来,这二人在镇守边疆,杀退敌人的时候,都是百战百胜,勇往直前。 可是...... 这次的塔峰之战...... 不依旧是出现了意外?! 此番若非太叔谟泽去的及时,湉儿怕是......真的没有了明天。 “哎......”久久的沉默之后,邬彤茵垂首长叹了一声,“罢了。” “泽王都这么说了,本夫人也只能认了。”言此,邬彤茵抬头回视着太叔谟泽,“不过......” “请夫人指教。”太叔谟泽喜颜内敛,平静回道。 “本夫人来自何处。”邬彤茵慢慢站起身,“泽王应该有所听闻吧。” “雷震部落。”太叔谟泽答。 “不错。”邬彤茵款款走出月梁石亭,“两州大陆,共有四国六地八部落。” “四国,可以说是两州大陆的主要发展。” “六地,却是两州大陆的财富命脉。” “而这八部落,则是守护两州财富的关键存在。” “他们的身上,背负着神圣的使命,同样拥有旁人没有的力量。” “这些.....”邬彤茵来到太叔谟泽身边,抬眸相问,“泽王应该也知道吧?” “略有耳闻。”太叔谟泽说。 “那泽王可有听过.....”邬彤茵往后退了一步,“他们在拥有力量的时候,也受到诅咒?” “什么?!”听此,别说太叔谟泽了,就连一旁的封衡仲都露出了惊恐之色,“夫人,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你也没问啊。”邬彤茵摊手耸肩。 “什么诅咒?”太叔谟泽凝眉问道。 “其他部落,本夫人不知道。”邬彤茵说:“而雷震部落的诅咒,就是只要含带雷震部落血脉的女子,在未遇到真心之前,都是不懂情爱的。” “啊?!”闻言,太叔谟泽和封衡仲,接连傻眼。 第77章 若非良人,不得好死 原来湉儿不是感情白线,而是受到了诅咒? 太叔谟泽心下嘀咕着。 额.....感情夫人之前不懂情/爱,竟是受了诅咒的影响! 封衡仲心中感叹。 “不过......”见着傻眼的二人,邬彤茵继续说道:“我们部落的女子,若是遇到了真正的良人,那在生下爱的结晶后,便可解了这个诅咒。” “哦......”封衡仲恍然。 他原来还一直在奇怪呢。 没想到..... 其中还有这层缘由。 “若不是真正的良人呢?”太叔谟泽小心的问道。 听此,邬彤茵并没立即回答,而是盯着太叔谟泽看了一会儿,方才言道:“泽王是在怀疑自己?” “不是。”太叔谟泽想也没想,便摇了摇头,“本王只是心有疑虑。” “是嘛......”邬彤茵眉峰轻挑,“既然如此,本夫人可以告诉你。不过.....” “什么?”注意到未来岳母眼中的深意,太叔谟泽不知怎得,心下竟升起一瞬的后悔。 但这后悔之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不容他多想。 “本夫人怕你听了之后......”邬彤茵沉眉回道:“泽王会真的怀疑自己。” “本王之心,天地可鉴。”太叔谟泽五指朝天,郑重言表。 “好吧。”见此,邬彤茵转身朝着石亭之内走去,“雷震部落的女子,若是寻不得真爱,别说降子,最终只会不得好死。” 这话,邬彤茵说的很平静。 可就算如此,依旧震呆了在场的两个男人。 “不嫁了!”沉默良久,封父突然甩袖说道:“老夫宁可湉儿孤独一生,也不想她落得那般下场!” “泽王如何想?”回到亭中,邬彤茵悠然的坐在石凳上,挑眸看向面目惶然的青衣男子。 听言,太叔谟泽并没立即回答。 而是紧锁着眉头,陷入了长久的深思。 与此,他终于知道封母刚才为何要说,他会怀疑自己了。 若非良人,不得好死...... 他能确保自己就是湉儿的良人吗? 一向镇定自若,信心满满的太叔谟泽,终究还是犹豫了。 即便他能肯定自己对湉儿的心。 可在湉儿的心中,她又是如何想的呢? 爱情,只有两人心意相通,互亲互爱,方才良配。 他.....实在是拿不定注意。 “泽王若是此时给不出答案.....”似是瞧出了太叔谟泽的难处,邬彤茵抬手敲了敲桌面,“可以等来日再说。” “.....抱歉。”闻言,太叔谟泽仰眸看着石亭内的邬彤茵,棕色眸瞳之下,尽是浓烈的纠结与无奈。 “泽王没有需要抱歉的。”邬彤茵浅然一笑,“与本夫人来说,泽王的犹豫,恰恰是对湉儿的真情。” 若是这孩子,在听完她的话后,一口笃定自己就是她宝贝闺女的良人...... 恐是现在就已被她赶出府去。 哪里还会有此时的交谈。 “本王还有一事不明。”太叔谟泽仰手抱拳,“还望封夫人可以解惑。” “泽王请讲。”邬彤茵微微颔首。 “湉儿若是寻得良人会如何?”太叔谟泽垂眸问道。 “幸福一生。”邬彤茵简简单单的说了四个字。 第78章 赤子之心,坚如磐石 “那如何才能断定,对方是不是湉儿的良人?”闻此,太叔谟泽满怀希翼的看向邬彤茵。 若是知道这个,那困他心中的纠结,便可迎刃而解了! 然..... “这是老天给我们设下的赌局。”邬彤茵无奈一笑,“我们的选择,只有赌与不赌。” “对于赌局的走向,我们也无从知晓。” “......”听到这,太叔谟泽再度陷入沉默。 呵..... 赌局! “夫人。”封衡仲走到邬彤茵面前,抬手捏着邬彤茵的右肩,沉眉低唤着。 闻声,邬彤茵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抬手回拍着封衡仲搭在她肩膀上的左手,以示安抚。 她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听了刚才的那番话,封衡仲的心里,怕是徒生了不少的后怕之心。 同样的,更是为湉儿之事,忧心四起。 只是这些..... 她实难道出什么宽慰的话语。 毕竟..... 这是命! 这是她们雷震部落的女子,人人都要经历的命数! “本王明白了。”久久的静寂之后,太叔谟泽猝然抱拳说道:“多谢封夫人解惑。” “泽王客气了。”邬彤茵抬眸浅笑,“如此,泽王可有答案了?” “没有。”太叔谟泽低垂着眼眸,轻微的摇了摇头。 “好吧.....”说到这,邬彤茵缓然站起身,款款走到太叔谟泽身边,“那泽王何时有了答案,便来告诉本夫人吧。” “好。”太叔谟泽点头。 “时间不早了。”邬彤茵仰首望着晚霞铺遍的天际,“老爷,送泽王出去吧。” “好。”封衡仲来到太叔谟泽旁边,转眸对着邬彤茵说道:“夫人也快回去吧,眼看着怕是要起夜风了。” “知道了。”目送着封衡仲将太叔谟泽带了出去,邬彤茵捻了捻衣摆,已然迈步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 将军府的大门前。 “封老将军请留步。”太叔谟泽抱拳说道。 “王爷.....”瞧着眼前这位,亦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青少年,封衡仲张了张嘴,很想说些什么。可这话一到嘴边,他又不知该怎么讲出口。 最后无奈,只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太叔谟泽的肩膀,有气无力的回了声:“泽王慢走。” “好。”说罢,太叔谟泽转身下了将军府门前的石质台阶。 待走到最后一个阶梯,某男猝然顿住了身形,沉默了片刻,回头仰望着台阶之上的封衡仲,“请问封老将军,您当年是如何与封夫人在一起的?” “这个......”封衡仲眯了眯眼,“说来话就长了。” “哦。”太叔谟泽垂首应了声。 他现在根本就没时间,如何听得了这长远的故事。 哎..... “不过.....”看着某人的沮丧,封衡仲突转话锋。 “嗯?”闻声,太叔谟泽猛然仰头,回视着封老将军的棕眸之内,除了依稀的激动,就是说不出的小心。 他期盼着封父可以给他答案。 可他又怕,封父的答案.....会让他更加迷茫。 “赤子之心,坚如磐石。”封衡仲很是平静的说了八个字。 “什么意思?”一时间,太叔谟泽真没听懂。 第79章 平静之下的不平静 “嘿.....”封衡仲眉目慈祥的回视着太叔谟泽,轻轻一笑,“夕阳落山了,王爷.....还是快些回去吧。” 该说的,能说的,他已言尽。 闻言,太叔谟泽神情一愣,随之抬眸看着已然褪去橙红的天际,抿唇沉默了一会儿,转目看向封衡仲,“多谢封老将军的指点。” 至此,他虽然还是没有明白封父的那八个字,寓意何解。 不过,对方能与他说这些,怕是已经讲了不少不该讲的。 为此..... 他便更不能得寸进尺,紧问不放。 “客气了。”封衡仲微微浅笑。 “封老将军告辞。”太叔谟泽抬手抱拳。 “泽王慢走。”封衡仲垂首作揖。 说罢,太叔谟泽没再多言,带着满腔的纠结与疑惑,快步离开了将军府。 身后,封衡仲望着太叔谟泽离去的背影,不由深深一叹。 若无夫人之前讲的事情,他是真心祝愿这小子可以娶到他家闺女。 毕竟,先不说这人是他忘年好友的外孙,就讲这孩子的品行人格,文才武略,那都是两州大陆上数一数二的。 还有太叔谟泽对湉儿的心意...... 他这半老不老的家伙,全全都看在眼里。 奈何..... 情感之事,绝非一人便可稳固。 若是在一段感情中,只是一人单方面的付出与主动,那结果.....不用多说,都是凄婉悲凉的。 不过,想想湉儿之前对太叔谟泽说的那句话...... 没准这两人,兴许真能成事。 意识到此,封衡仲唇角微勾,浅浅褶皱的俊颜之上,不由自主的扬起了一抹宽慰的笑容。 如今要看得.....就是那小子能不能想明白,他刚才所讲的八个字了。 若是能想明白,那自是好的。 若是想不明白...... 亦只能说,太叔谟泽并非湉儿的良人。 眺望着前方,封衡仲随意的摇了摇头,而后挥了挥衣袖,转身回了府中。 到底明白与否,是与不是,再过几日,自有揭晓。 -- 随后的数天,玄天皇都城内还算风平浪静。 但在这副平静之下,终有不平静的现象。 比如..... 泽王府。 自打那日从将军府中回来后,太叔谟泽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 即便是常年贴身的心腹,玄一都不敢靠近半分。 最开始,他也尝试过,看看能不能通过浅显的交流,从中获取主人如此的缘由。 奈何...... 每每的结果,不是冷眸警告,就是严词滚蛋。 一连两次后,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玄一再没想着要去窥探主人的心思了。 ... 除了泽王府内的诡异氛围以外,这几日,珩王府内,亦是人心惶惶! 同样是自打那日从将军府中回来后,太叔逸珩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噼里啪啦的在府中,不知发气般的毁了多少东西! 对此,可怜珩王府内的众人,每每都得提着心,吊着胆子过日子。 毕竟..... 他们实在想不通,如今皇都城内都在宣扬“珩王仁德,珩王慈善。竟将送去将军府的厚礼,兑换成了银两,以济川淮、桔域两地百姓的天灾之苦!” 如此大好光鲜的名声! 第80章 某人回来了 怎就惹的他们王爷又是扔茶具,又是砸玉瓶的?! ... 相对泽王府、珩王府的壮景,将军府就要平静太多了。 这几日,封湉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小生活过的.....别提多滋润了。 然! 如此畅然的生活,却在七夕前一日,因为某人的回来,顷刻破碎! 这天清晨。 封湉如往常一样,坐在院中的桂花树下,打坐运气。 之前为了救太叔谟泽,使得她内息失尽,导致内伤加重。 现下,她就是在自我恢复内伤。 不过..... 今日的晨风,终是与往日不同,其中多少升了几个热度。 而封湉,又是天生体热,在这晨风之中,没过多久,便以大汗淋漓。 如滴水般的汗珠,片刻不到,就以渗透内衬衣摆。 一开始,封湉还是忍得住,可这时间久了......体上的汗水,好似都快化成涓涓细流,带着衣衫锦棉,死死贴着她的皮肤。 对此,一向喜爱清爽的某女,如何还能忍得住! 紧闭的眼眸,刷然睁开,那双宛如黑曜般的墨瞳之下,快速闪过一道轻浅的不耐之色。 “小姐?”一旁好似木桩的梓岚瞧此,微微垂首,很是不解的看向盘坐在地上的自家小姐。 “今天怎么这么热?”封湉拧着眉头,胡乱扯了一下身上的衣裙。“三伏不是过了吗?” “可能延长了吧。”梓岚瞎猜道。 “老天爷真是任性。”说罢,封湉无奈起身,“去备水,我要清洗一下。。” “是。”梓岚恭敬退去。 “凉一点!”这方梓岚刚刚走到苑门口,封湉冷不丁的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不行!”闻言,梓岚顿步,回眸瞪着封湉,义正言辞的拒绝后,好不傲然的离开了。 “额......”独留封湉一人在这热烈的晨风下,继续大汗淋漓着。 随之,约莫一炷香后,梓岚带人为封湉准备好了洗澡水。 待瞧见那泛着热气的浴水。 封湉突然好想转身去千湖园! “小姐。”梓岚走到封湉面前,乖巧的唤道。 “哎.....”听言,封湉扬声一叹,无奈说道:“褪衣吧。” 算了。 她还是乖乖的用这水洗吧。 若是真的一个冲动去了千湖园,待爹娘知道了.....她今年一年,怕是都不用出门了。 有了梓岚的伺候,清晨简单的清洗,都不由得费了好大一会儿的功夫。 等弄好一切,外面的日/头,已然高高挂起。 绚丽夺目的阳光,瞧的封湉半步都不想动。 “岚儿.....”某女慵懒的靠在躺椅上。“将本小姐的寒湘笛拿来。” 好无聊,还是自己找点事做吧。 闻声,梓岚二话没说,转身走到梳妆台前,从第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支青碧玉笛,高高兴兴的跑到封湉身边,“小姐给。” “小姐今日要吹什么?”她最喜欢听小姐吹曲子了。 小姐的曲子,不似外面的那些姑娘的柔情蜜意,或者思怨哀愁。 她不会武功,也没有极高的智谋,所以在小姐行军打仗时,她只能默默的在府中祈祷着,等待着小姐的平安归来。 第81章 费殷雯回来了 等小姐回来后,兴致一来,便会吹上一些小曲子。 在小姐的曲声中,她只会听到,轻快肆意的洒脱,热血激情的鼓舞。 有时因为笛质的不同,相同的曲子,被小姐一吹,又会有别样的情思。 每每听到那些,快人心耳的调子,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幻想着,小姐在边城疆域的日子。 那一定特别的快意恩仇,潇洒自在吧。 “你想听什么?”封湉转着手中寒湘玉笛,抬眸看着身旁的丫头。 “《归兮》吧。”梓岚想都没想,便道:“就是那日,小姐与泽王共吹的曲子。” 虽然她很向往宛如苍鹰一般的小姐,但她心下更清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小姐定是也受伤无数,血汗缠流。 要不然,花季的女子,怎会满身伤痕。 迄今为止,小姐背上,肩上,腹部,腿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已有十几处! 每每看到那些,她多么希望,小姐可以卸甲归阁,做个寻常女子。 但是..... 她不能。 即便是同样心疼着小姐的夫人,都不能说出那句,“不要再去了”! 此话看似轻描淡写,对于小姐来说,却重若千金! 当年,少爷就是因此,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将军府,离开了玄天皇都。 她想听《归兮》,除了之前小姐与泽王的合奏,惊艳她的耳目以外,更多的便是期盼。 她希望,假以时日,小姐可以真的归兮安定,少爷也可以归兮归来。 “好。”不知梓岚的心思,但她问了这话,自然是要吹奏梓岚想听得曲子。 应完,封湉缓缓坐起身,摸了摸手中的玉笛,通体冰凉的感觉,让封湉心下因为天气热烈而生起的不耐,都不由自主的散去不少。 心境变好,使得某女所吹之曲,都变的轻快许多。 一曲终。 封湉低眸看着寒湘笛,朱红唇畔微微上扬,轻言感叹,“《归兮》这曲子,还是泽王吹得好。” “小姐也吹得不错啊!”梓岚说道。 她听完后,心中的希翼更加明了。 想想那欢快幸福的调调..... 好比已然见着小姐放下所有,少爷亦是从远方归来...... “不。”封湉笑着摇了摇头,“寒湘笛的音色太过清凉,吹不出《归兮》的暖意和温情。若是暖幽笛.....” “小姐小姐!”屋内,封湉还没说完话。屋外,便火急火燎的传来一道叫魂的声音!“小姐小姐!” 听此,封湉柳眉微蹙,对着梓岚打了一记眼神。 接到视线,梓岚快步走到门前,伸手打开房门,就见院中,吴管家好似被什么东西追赶一般,急急忙忙的向她们这方跑来。 “是吴管家。”梓岚回眸对封湉说道。 “嗯。”封湉颔首,随之慢慢起身,款款走到门边。 “小姐!”与此,吴管家也刚好冲到了门前。 “吴叔何事这般急燎?”封湉双手负背,随意问着。 “回.....回来了。”吴管家抚着门框,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谁?”封湉又问。 “费殷雯。”吴管家抬眸看着封湉。 第82章 费殷雯 “她回来了就回来了嘛。”自从小姐上次的提醒过后,梓岚对着费殷雯,便没了之前的恭卑。“至于急成这样吗?” “不是。”吴管家连忙罢了罢手,“若只是费殷雯一人,那自然无事。可......” “什么?”见着吴管家欲言又止,封湉柳眉轻挑,黑曜般的墨瞳之下,忽现一道异光。 “珩王。”吴管家沉声说道。 “嘿.....”听此,封湉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她当是谁呢。 没想到竟然是他! 不过...... 今生这二人,是不是见面见得太早了? 想上一世,费殷雯还是顺着她,跟太叔逸珩好上的。 曾经,她因为太叔逸珩的一句话,没过几年,便嫁给了他,又助他登上了皇位,她也因此,顺理成章的做了皇后。 随之,又因太叔逸珩母后的缘由,她实在没那心思,好好做她的皇后。 一气之下,便扛着樱枪,披着战甲,悄无声息跑到了边城疆域,继续做她的凤麟将军了。 最终,亦正由此,那些家伙才会得到一个非常好的理由! 前世,周恒七年,太叔谟泽因为体内毒素渗骨入心,药石无医,命丧甘武城。 她心灰意冷的带着他的遗体,回到了玄天皇都。 然..... 不待太叔谟泽的头七过去,太叔逸珩便给了她一道圣旨。 一道..... 废后的圣旨。 其理由,就是她封湉,有勇无谋,天生桀骜,做不得母仪天下的主。 对此,她本就无心后位,再加太叔谟泽的事,她更不屑与太叔逸珩多做纠缠。 二话没说的便接了那道废后旨意。 随后不过三日,太叔逸珩又以“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的缘由,要立费殷雯为后。 一开始,因为这事,不少百姓和朝中重臣,都是极力反对的。 毕竟费殷雯,与他们来说,不过是她封湉当年在战场上,随意救下之人。 即便众人唤她一声费小姐,终究改变不了她三无的身份。 无家,无亲,无来历。 玄天的皇后,岂能由这种人做?! 但! 就在众人极力反对之际,费殷雯突然说出了一件,震惊天下的事情! 那就是.....她费殷雯,并非三无之人。 她有家,在魏舜! 她有亲,便是魏舜的国主君后! 她有身份,身份就是.....魏舜的长泠公主! 此事,无疑是震得那些反对之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不用想,费殷雯都顺理成章的坐上了玄天皇后的位置。 再到周恒八年,反刹门前,太叔逸珩设计歼灭她和她的凤麟军时,站在城门上的.....亦有费殷雯的身影! 不过那时,她因为周身的紧迫情况,根本无暇去关注这个女人。 现在想来..... 反刹门的变故,这头忘恩负义的饿狼,怕是也参与了不少吧? “小姐?”封湉这道笑声,不知怎滴,听得吴管家和梓岚,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寒颤。 “是珩王送费殷雯回来的?”从上一世的记忆中醒来,封湉没去理会眼前之人的诧然,背在身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玉笛,问话的声音,亦显得颇为随意。 第83章 费殷雯2 “是。”吴管家道。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封湉挑眸看着院中的景致。 在这烈阳的照耀下,湉磬苑内的娇艳花朵,竟还能开的如此绚烂。 “老爷让老奴来请小姐去趟前院。”吴管家说。 “理由。”前院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爹爹是不可让人来请她的。 “费殷雯受伤了。”吴管家道。 “哦?”封湉诧然,“怎么就受伤了?” 由于上一世,费殷雯并没去佛灵山求佛,所以这事.....她也不知道。 “听她自己说,她那伤,是在为您祈完福后,回来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了歹徒。”吴管家撇着嘴,将费殷雯的说辞,都同封湉讲了一遍,“若不是珩王恰巧路过,她怕是就回不来了。” “嘿.....”听到这,封湉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恰巧..... 她真想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个恰巧法! “走吧。”笑后,封湉率先迈出了房门。 上一世,她早已知晓费殷雯与太叔逸珩有所勾结。 只是她对太叔逸珩并无情感之心,便没去插手他们的相交之事。 没想到..... 这二人的交会时间,竟比她想像的还要早。 就是不知道.....这早的程度,是不是也会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 来到前院大堂。 站在堂门前,抬眸就见父母双亲端坐在主位上。 而太叔逸珩,则是坐在下位右侧的第一个位置上。 位于他左手边的第二个位置,此刻正坐着一位神色虚弱,浑身血迹斑驳的雪衣女子。 女子样貌俏丽,柳叶弯眉,樱桃小嘴,好似因为受伤的原因,使得本就白皙的面色,显得有些病态柔弱。 再加上那泫然欲泣,好似受了极大委屈的可怜模样,真真是让不明真相的人看了,都能不由自主的心生怜悯。 “这是什么情况?”瞧此,封湉没有进门,而是偏头朝向吴管家看了一眼,无声问着。 接到视线,吴管家赶忙摇头,他也不知道啊。 之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 怎么一过来..... 就成这样了? 吴管家亦是两眼茫然。 “哎。”眼看从吴管家这里得不到解释,封湉低声一叹,只得迈步进入大堂,红唇微勾,对着父母双亲浅然一笑,“爹爹,娘亲。” 罢了。 先看看在说吧。 “乖。”邬彤茵满目慈祥的朝着封湉招了招手,“过来坐吧。” “好。”封湉乖乖颔首,随之款款走到左侧的第一个位置边,缓然坐下。 “将军......”某女这边刚刚挨着椅子上的坐垫,对面那娇弱的女子,便紧紧的抱着臂膀,语带哽塞的低唤了一声。 “额......”闻此,封湉挪了挪身子,抬眸呆愣的看着费殷雯,“本将还没死吧?” 这哭丧的调调,要闹哪样? “湉儿!”封湉本就大病初愈,封父封母又岂能接受这样的话语!听言,双双不悦的瞥了某女一眼。 “这可不能怨我。”封湉撇着嘴,亦是委屈的说道:“我好好坐在这,她却那般唤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第84章 费殷雯3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费殷雯听到这,心下猛地一惊,也顾不得刚才伪装出的柔弱,忙不迭地的罢手道:“殷雯绝无诅咒将军的意思!” “本将有说你诅咒我吗?”封湉摸着手中的寒湘笛,斜靠着椅背,很是随意的言道:“还是说,你其实就在诅咒本将?” “不不不不不......”诅咒封湉!借她百八十个胆子她都不敢真言说出啊!费殷雯真真是被封湉的这番话给吓蒙了,稳坐在椅子上的身形,惊颤的直接跪到了地上,“殷雯没有!殷雯真的没有!” “真没有?”封湉挑眉。 “没有没有!真没有!”费殷雯惊慌失措的摇头罢手道。 “既然没有......”封湉眯眼,“你畏惧什么?” “我.....”闻言,费殷雯神情一滞,水雾弥漫的双目,更是瞬间空洞无光。 是啊!她在怕什么!? “嘿。”久过一会儿,都不见费殷雯回过神来,封湉低声一笑,旋即抬眸看向对面的太叔逸珩,“听吴叔说,费殷雯在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山贼?” “咳,歹徒。”站在封湉身后的梓岚提醒。 “哦。”封湉转着手中的寒湘笛,一脸恍然,“一不小心碰到了歹徒,全凭珩王偶然救下?” “正是。”太叔逸珩不知封湉为何要恐吓戏耍费殷雯,但还是点头回道。 “那不知珩王在何处救得费殷雯呢?”封湉颇为淡然的问着。 平静的神情,根本看不出她问此话的缘由。 好似就是顺嘴那么一问而已。 “都城十里开外的湘竹林中。”太叔逸珩道。 “十里开外啊.....”封湉若有所思的咬了咬唇,随之笑道:“珩王这大清早的.....真是勤加锻炼。” 呵,十里开外! 就算是他们这些铁血将士,要在这个点来回十里的路程,怕是也得天没亮就要从皇都城内出发。 何况是现在没有什么武功的太叔逸珩! 这般拙劣的谎言,真当她封湉有勇无谋啊? “这.....”听出封湉话中的讽意,太叔逸珩一时间尴尬的竟不知如何接话。 “不是这样的。”与此,跪在地上的费殷雯,颤颤巍巍的开口道:“珩王不是今早救得殷雯。” “是嘛?”封湉墨眸微眯。 刚才那一连串的恐吓,就是想让这女子闭嘴。 上一世,她可是亲自领教了此人的三寸不烂之舌! 今生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她必须在费殷雯没有开口之前,就要夺得话语的主导权! 现在看来..... 计划还算成功。 虽然没让费殷雯彻底闭嘴,但终归的引得她偏离了轨道。 “是的。”费殷雯缩着脖子,惴惴不安的点了点脑袋。 在她的计划中,确实没有这一出。 可事已至此..... “那你倒是说说.....”封湉晃着寒湘笛,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心,“珩王何时救得你?” “昨日。”费殷雯垂着脑袋,语调颤巍的回着。 “昨日啊.....”封湉眨了眨眼,“那就是说.....昨夜你同珩王一起的咯?” 听此,费殷雯终于知道那里不对劲了! 第85章 费殷雯4 封湉这是在怀疑她? 可是为什么? 想她之前也没露出什么破绽啊! 难道....是因为她同太叔逸珩一起回来,所以..... 费殷雯低拉着脑袋,蹙了蹙眉,心下瞬间生起无数疑惑。 但现在却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 封湉的话已经顺到了这,她若不回答,任凭封湉继续说下去,日后她还怎么在将军府内继续生活着! 想了想,费殷雯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轻轻的回了声:“是。” “不过!”话音一落,没给封湉机会,费殷雯立即话锋突转:“昨夜一路的同行,还有珩王的侍从。” “因为殷雯受了伤,一时赶不了路,珩王救下殷雯后,心生慈悲,便带人一路护送,殷雯才能安然回来。” 闻言,封湉眯了眯眼。 啧! 刚才就该让这女人彻底闭嘴! “将军!”见封湉不语,费殷雯急忙爬到封湉脚边,颤颤巍巍抓着封湉的衣裙角,仰眸看着封湉,溢满在杏眼中的泪水,猝然而下!边哭边笑的说着:“您没事真好。” “之前见将军重伤不醒,殷雯痛的心都快碎了。” “奈何殷雯不是医者,对将军的伤势,一点忙也帮不上。” “最后只得长途跋涉去最灵验的佛灵山,向佛祖祈求,希望他老人家可以保佑将军能平平安安的渡过危机。” “如今见着神色怡然的将军.....”言此,费殷雯哽塞的咽了咽声,仰手抹去脸上泪水,重新回视着封湉,开怀笑道:“真好!将军无事真好!” 封湉:“......” 若是没有上一世的经历,若不知这人蛰伏在将军府的目的,她真会因为费殷雯的这番话,感动的将她扶起来,从今以后便以姐妹相称! 可惜..... 没有若是! 这女人如今做的一切,说的一切,不过都是想取得她的信任!之后在将军府内站的一席之地! 最后..... 好为她真正的主人,传送军/事/情报! “嘿.....”费殷雯话音落地良久,封湉猝然掩唇轻笑,随之拿着寒湘笛的一端,轻轻挑起费殷雯的下颚,眼眸微眯的瞧着费殷雯那张娇美可人,具有极大欺骗性的柔弱俏颜,“你为本将做了这么多,本将真真是高兴万分!” 高兴的她,真是恨不得想仰手撕了这层伪装的表皮! “将军与殷雯本有救命之恩,殷雯做的这些,不过都是应该的。”听言,费殷雯微微垂着眼目,偏了偏脑袋,故作一副谦卑虚弱的模样。 实则,她不过是不想让封湉看到她眸下狡黠之光! 很好! 事情又回到了原计划上。 这次过后,她就不信还得到封湉的认可! “可是.....”封湉收起寒湘笛,伸手将费殷雯扶了起来,“你却为了给本将祈福,险些遭了逮人的毒手啊。” “无事。”站起身的费殷雯,弱不禁风的晃了晃身子,却依旧站直着身躯,微微摇首,“只要将军康健便好。” 封湉虽然性子铁血,但心房确实最柔软的。 见她这般虚弱不堪,还故作坚强,她就不信这人不会心生怜悯! 第86章 费殷雯5 “哎,你啊......”封湉低声一叹,抚着费殷雯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瞧! 听着封湉那怜惜的声音,费殷雯低垂着脑袋,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样吧.....”封湉将费殷雯扶下坐好后,抬手拍了拍费殷雯的肩头,似是深思般的说道:“早年本将在战场上,偶然救得你。如今你为本将祈福,又险些丧命。” “如此一来,你我之间的恩缘,也算是还清了。” “将军!”心下洋洋得意的兴奋还没消失,费殷雯就被封湉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搞的蒙晕了头。 封湉这是什么意思? 恩缘还清?! “嘿.....”封湉眉目含笑,按着费殷雯的肩膀,继续说道:“谢谢你为本将做的一切,现在.....你自由了。” “将军!”闻此,费殷雯很想站起来,可封湉搭在她肩头的手,让她根本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她只得神情焦虑的仰眸望着封湉,“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封湉温柔的说着:“你可以走出这将军府,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不不不!”费殷雯慌忙摇头,“殷雯的命是将军救得,殷雯的恩还报完,怎么可以就此离开呢?!” “你已经报完了。”封湉耐心十足的讲道:“这次你为本将做的,已然超过曾经本将为你做的。” “不不不!”她不能出将军府!她绝对不能出将军!费殷雯疯狂的摇着脑袋,抬手紧紧抓着封湉的胳膊,“将军与殷雯有再造之恩,不管殷雯做了多少,都难以还清啊!” “再造之恩?”封湉挑眉,强行从费殷雯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这四个字,严重了。” 真真是长能言善辩的嘴啊! “不严重不严重!”没了封湉的禁锢,费殷雯猛地站起身,双手无措的想要去抓封湉,可就在这时,封湉却极快的往后撤了两步,直径逃出了她伸及范围。 瞧此,费殷雯虚身一颤,慢慢放下双手,抬眸含泪的注视着封湉,语声哽咽的说着:“早年,将军在战场上,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殷雯。之后还将殷雯带回了将军府,请来了最好的医者为殷雯救治。待殷雯好后,还让将军内的人,如对待小姐一般伺候殷雯。” “这一切......”说到这,费殷雯颤颤巍巍的扬起右手,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左侧心房,“与殷雯来说,就是再造之恩啊!殷雯时时刻刻都不敢忘记!心想着,若是有机会,殷雯定要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呸!!! 听此,封湉真想不顾形象,不顾一切的怒呸费殷雯一声! 知道她对她那么好,还胸怀异心! 上一世若不是因为这个人,她怎会在她常胜的战绩中,留下那么多的败绩! 太叔谟泽又怎会为了多次救她,导致体内毒素提早发作,命丧甘武城! 还有前世今生的这次塔峰之战,她会重伤,太叔谟泽会身中毒箭,眼前这女人的功劳......那可真是“功不可没”! 第87章 费殷雯6 上一世,记得在塔峰之战以前,朝中突然收到西方魏舜国在塔峰山谷集军设伏,预意进攻我国的西兴城! 一得战报,明德皇便让她即刻出发,势必要阻止的魏舜国/侵/犯/我国边城的狼子野心! 由于塔峰山谷地形复杂,在出发前的头天晚上,父亲找她特意交代了几句,同时也与她商量了一些计划。 这一切..... 看似毫无问题! 但她终究还是差点命丧塔峰之内!太叔谟泽为了救她,还搭上了一条胳膊! 后来,她不止一次在想,这里面到底哪里出现了差错! 明明从头到尾,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可是敌方,好似早就知道了她的策略! 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引她入套,来个瓮中捉鳖! 奈何..... 当时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通。 最后,还是湉磬苑的一个仆人无意向她提到过,在塔峰之战出发前的头一天晚上,她同父亲在书房中商讨计策的时候,费殷雯就在她的书房门口找耳坠,找了许久。 起初听到这事,她还没什么想法。 毕竟当时,费殷雯很会合着她的心意来做事,也讨得了她不少的信任。 一时之间,她也就认为,这女人确实是在她门前找东西。 但..... 从那仆人告诉她这事没过多久,竟莫名其妙的出了事,还丢了性命! 随之,她的几次出征,几乎都是连战连败,连侥幸赢得的半点机会都没有! 由此,她忽地恍然想起曾经那个仆人说的那句话。 而后,太叔谟泽又给了她一些消息..... 待想通那些事情,她仿如当头棒喝,幡然醒悟! 原来.....曾经她全心全意的信任对待的人,竟是敌方豢养在她身边的高端细作! 可惜..... 这一切,与那时来说,终归太迟了! 在皇都,费殷雯已经凭着自己的手段,坐上了太叔逸珩最宠爱的妃子。 在边城,太叔谟泽因为药石无医,没几个月,便去世了。 待她回到皇都城,太叔逸珩又因费殷雯,以她“有勇无谋”的理由,废了她的皇后之位。 那时..... 知道一切真相的她,第一次心灰意冷的将国/家/利/益,置之一旁。 她没有告诉众人费殷雯的真正身份,任由着她坐上了玄天后位。 再者,就以太叔逸珩和费殷雯联手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这两人的关系,怕是没有表面看的那么干净吧? 如今费殷雯又是被太叔逸珩“好巧不巧”的救了回来。 这偶然般的恰巧...... 她若真信了,岂不是太对得起太叔逸珩上辈子与她的“总结”了! 呵。 这二人,既然这般想合着来玩她,那她又怎能让他们俩分开呢? 偏头看着眼前梨花带泪,诉说衷肠的费殷雯,封湉费力掩下心中的厌恶,眯眼微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嘛?” “只要将军需要殷雯!”由于封湉眯着眼睛,费殷雯实难看出这微笑之下的其他情绪。猜不得封湉的意思,费殷雯只得拍着胸脯,继续感人肺腑,慷慨激昂的说着:“殷雯刀山火海都会去闯!” 第88章 小姐有我一人就够了! “啧啧啧......”听此,封湉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撇嘴摇头,“可惜,实在是可惜。” “可惜?”闻言,费殷雯紧抓衣襟的纤手,微微一顿,神情呆滞的眨了眨眼。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感觉这次回来,封湉的变化好大! 大的她完全看不透眼前的女人。 从前的封湉,率真直爽,所有的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 道出的每一句话,更是不用深思便可明白。 但现在..... 费殷雯悄然的蹙了蹙眉。 看不懂! 真的看不懂! “可惜本将不需要你啊。”封湉朝前走了两步,抬手抚着费殷雯那张可怜兮兮的俏颜,委实心痛的说着:“你这般水灵可怜的人儿,待在本将身边,实在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封湉这话,当真是震得费殷雯不知该如何接言!一双泛着水波星光的眼眸,亦是随着封湉抚摸在她脸畔的纤手,逐渐扩大! 这人是鄙夷她?还是在怜悯她?! 费殷雯无限瞪大着双目,试图想要看透封湉的想法。 奈何..... 片刻过去,眼睛局部都传来了不适的酸痛感,她依旧没有弄明白封湉所言的真正意图! 也就在这时,费殷雯的心中猛然一惊! 不对! 现在可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 不管封湉是在鄙视她还是怜悯她,这些与当下的情况一点也不重要! 她要留在封湉身边!她必须要留在封湉身边! 想此,费殷雯猝然仰手一把抓住了封湉抚摸在她脸上的纤手,泪眼婆娑的说着:“殷雯可以做小姐的贴身婢女啊。” “贴身婢女?”封湉眉峰轻挑,猛地从费殷雯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而后偏头瞥了身后的梓岚一眼。 费殷雯见此,赶忙心神领会道:“殷雯可以和梓岚姐姐一起伺候将军的。” “小姐有我一人就够了!”没等封湉说话,一向谦和的梓岚,已然俏容温怒,灵动的一双眸子,更是敌意满满的瞪着费殷雯。 小姐本就常年在外,回都后,对自己的饮食起居,亦是习惯性的亲力亲为。 身为贴身丫鬟的她,在小姐身边,只有小姐身负重伤归来的时候,她才会贴身照料。 可寻常之际,她要做的,除了偶尔的端茶送水以外,就是收集外面的小故事和小段子,以备小姐无聊时听用。 就这么一点点小事,还要一个人来分担...... 这人分明就是来和她抢饭碗的嘛! “确实。”封湉与此接言,“本将的湉磬苑可不缺人。” “但.....”到这,费殷雯还想说些什么。 然..... 就在她开口之时,封湉徒然扬袖一挥,快步走到右侧的第一个位置上,缓然坐下,抬眸冷冷望着费殷雯,“本将刚才就已经说过,本将与你的恩,你已经报完了。” “没有!”费殷雯死死揪着胸前的衣襟,泪眼婆娑的摇头道:“将军的恩.....” “好了。”封湉不耐断言:“如今你要报恩的人,可不是本将。” “不是将军?”费殷雯茫然相问,“那是谁?” 第89章 私刑你们个二脑袋! 她还有谁需要报恩的? “自是珩王啊。”封湉转目淡然的瞥了太叔逸珩一眼,而后回眸瞧着费殷雯,“你不会连刚刚的救命恩人都忘了吧?” “还是说......”言此,封湉眯了眯眼,“在你费殷雯那,只有本将的恩,才算是恩?” “怎....怎么会。”闻声,费殷雯心下一惊,忙不迭地的摇头罢手道:“任何人对殷雯的恩情,殷雯都会牢牢记在心中,若有机会,必定全力相报!” 封湉最恨的就是不记恩情,恩将仇报的人,她可不能往刀口上撞。 再者,她若承认了封湉的说法,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封湉,她费殷雯的报恩,是别有目的的。 “如此最好。”封湉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从今以后,你就去给珩王报恩吧。” 量这厮也不敢直言应了她的话。 “本王不需要。”封湉话音刚落,对面的太叔逸珩,冷不丁的就来了一句。 “嘿.....”听声,封湉勾唇轻笑,“珩王若是不需要......那这梨花带泪的可怜人儿,可就活不了多久了。” “将军!”闻此,别说太叔逸珩了,就连费殷雯都惊恐的瞪大了双目。 难不成封湉是要杀了她? “封将军此话何意?”太叔逸珩眉头深锁,冷冷望着对面的女子。 “何意?”封湉抬眸在费殷雯与太叔逸珩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之后又转目朝着四下望了一圈,最后挑眉将眸光锁定在太叔逸珩身上,“珩王莫不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自是你们将军府。”太叔逸珩顺话接道。旋即,不知想到什么,猝然神情阴狠的凝视着封湉:“怎么?封将军是想滥用私刑?” 闻言,封湉先是一愣,随之忍了忍再忍,终究没忍住的还是冲着太叔逸珩不雅的翻了一记深深的白眼,“本将说的是现下这地!” 还滥用私刑... 私刑你们个二脑袋! 她封湉想私刑了费殷雯,还至于在这陪你们打口舌之战嘛?! “此地?”封湉的鄙视虽让太叔逸珩不适,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周围看了一圈。 将军府的前院大厅..... 这地又怎么了? 太叔逸珩实在不明封湉的意思。 “你可懂了?”见着太叔逸珩依旧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封湉无可奈何的将目光转向费殷雯。 心好累。 难道她说的还不明白嘛? “.....殷雯不知将军......所言何意。”费殷雯蹙眉想了片刻,最后亦是满眼懵懂。 “哼!”到这,封湉身后的梓岚,徒然极度鄙睨的来了一句,“就这点脑子,还想做小姐的贴身丫鬟!” 现在,梓岚看上费殷雯一眼,就有一百个不爽! “你.....” “哦?”封湉没给费殷雯插话的机会,回眸看向一旁的丫头,“岚儿知道本将想说什么?” “小姐想说的是......”梓岚点了点头,而后朝着大堂内的伺候丫鬟扫了一眼,“这里可是人多口杂的地方。” “大堂之内,就有六个伺候丫鬟,大堂之外更是有些许来来往往的劳作奴仆。” 第90章 人言可畏啊。 “费殷雯刚才说的话,无疑是皆数落入他们的耳畔。” “日后若是府中哪个不小心的将今日之话,当成饭后闲谈说了出去.....”讲到这,梓岚甚是反感的瞥了费殷雯一眼,“那费小姐与珩王昨夜的事......即便什么都没有。待口口相传下去......怕是什么都要有了吧?” “放肆!”梓岚话音未落,太叔逸珩赫然站起!怒挥衣袖!“这里何时轮到你个小小婢子开口了?!” 突来的一幕..... 惊的某个刚刚还口齿伶俐,气势如虹的丫头,差点跪倒在地! 不过..... “难道本将的丫鬟说的有错?”就在梓岚双腿发虚之时,封湉亦是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摇摇欲坠的梓岚,冷眸回视着太叔逸珩。 “不管错与不错,主子的事......”太叔逸珩面容温怒,“都轮不到一个婢子来说三道四!” “主子?”封湉冷笑,“她的主子就是本将!她刚说的那些话,也是得了本将的允许!” “你!”听此,太叔逸珩委实吃瘪的怒视着封湉。 “如何?”封湉慢慢松了抓着梓岚胳膊的手,悠悠然的坐回了位置上,“珩王还有其他指教?” “本王怎敢还有其他指教。”讲到这,太叔逸珩几乎是狠咬着牙邦,发恨之下,一字一顿的说完了此话。 “那珩王觉得这丫鬟之言......”封湉斜靠着椅背,随意的说着:“可有道理?” “这.....”闻言,太叔逸珩方才蹙着眉头,暗自回忆了一下刚才梓岚所分析的事情。 按理来讲,那丫鬟所言,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 自古常言: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费殷雯这般柔弱的女子,封湉若是真得铁了心的要将她赶出府,他也不愿收留。 摸不准..... 等外面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这可怜的女子......恐是真的会被那些言语逼得做出点什么事来! 想此,太叔逸珩眸光微转,悄悄的扫了眼一旁娇颜带泪的姑娘,心中顿时升起无限怜惜。 不! 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柔弱的女子,被那些流言吞噬了生命! 而且..... 今日之事,本就因他而起,虽说结果并非他们预料一般,但他终归不能置之不理不是? “好.....” “不不不!”就在太叔逸珩想要应了封湉的提议时,沉默了一阵的费殷雯,猝不及防的又哭喊了起来,“殷雯不惧那些流言,殷雯只要.....” “本将畏那些流言!”现在一听到了费殷雯的哭声,封湉就觉得脑袋疼! “将.....将军......”封湉何时变得会在乎外界之言了?费殷雯心下错愕,面上却是惊慌失措的回望着封湉。 “哎.....”现在还不能与这女人撕破脸皮。封湉垂首长叹了一声,极力压制了内心的不耐。而后慢慢站起身来,走到费殷雯面前,抬手拍了拍费殷雯的胳膊,“人言可畏啊。” “即便是将军府,也阻止不了那些话。” “再者.....”封湉深深的看了费殷雯一眼,“本将都说了,本将与你的恩情,你已经还完了。” 第91章 差点就养虎成患了 “现在就好好的去给珩王报救命之恩吧。” “将.....” “珩王觉得呢?”说完,封湉理都没理费殷雯要讲什么,直径转眸望向太叔逸珩。 “就依封将军所言吧。”太叔逸珩刚才本就有了这心,此时又怎会拒绝。 “如此.....”听言,封湉赶忙挥手,对着大堂之外的吴管家说道:“吴叔,送客。” 可不能再让这俩人逗留了! “是。”应完,吴管家快步走到太叔逸珩面前,微弯腰身,伸手朝外:“珩王,费小姐,请。” “将......”看着吴管家的手,费殷雯回眸去找封湉,很想再说些什么。 奈何..... 此时的封湉却正在面向梓岚,挥手吩咐着:“去叫人将费殷雯的东西,一样不落的送去珩王府。” “是!”说罢,梓岚欢快的跑出了大堂。 哼! 同她抢饭碗的恶女人终于要走了! 瞧着,费殷雯在一旁张着嘴,最终......还是默默的闭上了。 不能冲动! 绝对不能冲动! 封湉今日有些反常,待她日后查明原因后,再想办法回来吧。 “费小姐走吧。”与此,太叔逸珩上前扶着费殷雯,很是温柔的说着。 对于太叔逸珩的搀扶,费殷雯并没推开,反而十分羸弱将手搭在了太叔逸珩的胳膊上。 只是..... 在这如此诚实的身形动作之下,某女却能依旧摆出一副依依不舍,悲痛万分的表情,满目含泪的回望着封湉。 “好好生活。”封湉咬着唇畔,亦是露出了与费殷雯同样的表情,伤感不已的挥了挥手。 嘁。 装,谁不会! “殷雯会回来看将军的。”瞧此,费殷雯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 “去吧。”封湉默默的撇过了头。 鬼才想你回来! -- “湉儿。”待吴叔送走了太叔逸珩和费殷雯,还坐在大堂内的封父封母,都是一脸不解的望着自家闺女。 “你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想赶费殷雯走?”封母问道。 旁人看出来这丫头的意图,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岂能瞧不明。 “这人太危险了。”封湉心累的揉了揉眉心。 重生之后,偶然想起费殷雯,一开始,她本预意等这女人回来了,就让吴叔以府中不养闲人为由,将费殷雯派到距离她较远的院落中去当个打杂小丫鬟。 再以那女人心比天高的性子,势必不要多久,定会自己走出将军府去。 孰不料..... 今日这人居然亲手为她送上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对此,她又怎能放过! 而且费殷雯可是那个家伙的人! 上一世,就是因为这女人在她身边,那个人才会在玄天边疆,有恃无恐的兴风作浪!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如今的玄天,她都不能将费殷雯留在身边! “危险?”封父封母不明所以的对望了一眼。 “是啊。”封湉苦笑的摇了摇头,“差点就养虎成患了。” “什么意思?”封父满目困惑。 费殷雯可是他见着自家闺女救回来的。 之前,湉儿只要在皇都城内,就喜找那女子聊天。 他和夫人虽然多次提醒过她,这人身份太过迷离,最好不要过多接触。 第92章 香兰 但那人却很能抓住湉儿的心,以至于他们一向听话的丫头,竟多次无视他们的警告。 这次湉儿重伤,夫人亦是故意不让她前来探望。 对这人,他们从未给过一份信任! 谁知她会不会借着探望之由,对湉儿做出什么事来! 之后....又听她要去佛灵山为湉儿祈福,他们更是没有阻拦。 毕竟府中少了个可疑之人,对重伤不醒的湉儿来说,怎样都算是件好事。 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待费殷雯回来后,湉儿的态度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吴叔。”听言,封湉并没直接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转眸看向门外的吴管家。 “小姐。”吴管家垂首作揖。 “去将我府中的香兰唤来。”封湉挥手说道。 “是。”应完,吴管家转身就朝后院跑去。 约莫半柱香后,吴管家就带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头回来了。 “香....香兰见过老爷,见.....过夫人。”入了大堂,没走到两步,那清秀的小丫头便双腿发软的跪到了地上,瘦小的身板更是惊颤不断,口齿也是不利落的哆嗦道:“见.....见过小姐。” 呜呜呜.....她是做错什么事了? 为何当家主子们,都齐聚在大堂内,独召她一人啊?! 不明所以,心下惊慌不安的香兰,此刻真真是浑身上下都散发了恐惧害怕的气息。 “起来说话吧。”瞧此,深怕吓坏了眼前的姑娘,封湉刻意放柔了声音。 这突然而然的召唤,也是难为这个胆小的丫头了。 “谢....谢小姐。”许是封湉的温柔话语起了作用,香兰回话的时候,虽然还有些哆嗦,但发软的双腿,却能支撑她好好的站起来了。 “湉儿这是.....”封母眯了眯眼,目光打量般的望着大堂之中的小丫头。 “她之前看到了一件事情。”封湉回眸注视着母亲。 “什么事情?”封母收起打量的视线,转目看向封湉。 “关于费殷雯的事情。”封湉道。 “哦?”封母柳眉微蹙。 “香兰。”封湉偏头瞥了香兰一眼。 “奴...奴在。”香兰低垂着脑袋,双手紧紧交织在一起,很是紧张的回了一声。 “本将此次战役出发前的头天晚上,你在本将的书房之外,都看到了什么?”封湉很是随意的问着。 “看...看....看到了.....”她看到了什么啊?! 忽听这话,紧张不已的香兰,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 现在即便是有人问她多大了,她怕是都回答不出来了! “别紧张。”封湉耐着性子,温柔的引导着:“我唤你过来,只是想问你这件事而已,你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吧。说完了就可以回去继续做你的事了。” “哦哦.....”随着封湉那温婉如风的声音,香兰慢慢的抬起了头来,紧紧交织的双手,也在不经意间的悄然分开。没过一会儿.....心下的恐惧与害怕,亦是点点散去。 “香兰想起来了。”没了惶恐不安的惧意,香兰那空白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正常。 “那便说说吧。”封湉朝着香兰轻轻一笑,算是特别的鼓励。 第93章 湉儿是在怀疑什么吗? “那夜....”香兰抿着唇,小心翼翼的说着,“梓岚姐姐在为小姐准备次日出征的衣物干粮时,特地让香兰去小厨房取了一些小姐平时爱吃的零嘴,以便小姐在路上解馋用。” 封湉:“......”后面那句话就不用特意讲出来了吧! 听此,某女抚着脑袋,张着嘴,真的很想打断香兰的话语。 可一想到这丫头的性子,最终还是默默的撇过了脑袋。 哎.... 算了。 说都说出来了。 父母那诧异的眼神也已扫了过来..... 现在出言阻止还有什么意义。 封母悄悄的扫了封湉一眼。 看不出来啊~她家闺女在出征的时候,还会准备那些东西。 嗯..... 看样子,下次她得提前给这丫头多准备一些。 封父则是颇为欣慰的看了看封湉。 不错。 他家闺女还是有闺女样的。 “在去的路上.....”正在一心回忆的香兰,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已然让她的主子们,眼神交流了一把。“我就看到费小姐正好路过小姐的书房。” “等我取完零嘴回来后,见着费小姐却在小姐书房门前徘徊不定。” “那时见着小姐书房的灯火还亮着,也不敢大声询问,只得悄悄走过去,问了一下费小姐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在你们小姐的书房门口找东西?”闻此,封母瞬间收起脸上的情绪,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的。”香兰点头,“好似在找什么耳坠。” “我问她要不要帮忙,她却说不用,还让我先去忙自己的。” “之后呢?”封父问道。 “之后.....”香兰傻傻的眨了眨眼,“我就拿着零嘴去了梓岚姐姐那,偶然回眸时,见着费小姐还在小姐书房门口找着她的耳坠。” “.....” 听完香兰的话,前院大堂内,顷刻陷入噤若寒蝉的状态。 亦不知过了多久,封湉蓦然抬手对着香兰挥了挥,“你先回去吧。” “奴告退。”说完,香兰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出了大堂。 吓死她了! 刚那无声的静寂,紧憋得她连个大气不敢带喘的! 深怕稍稍露个音,就会命送当场! “湉儿是在怀疑什么吗?”待香兰走后,封母挥手撤了堂中的伺候丫鬟,还让吴管家关上了大堂的门。 “爹爹以为,按照我们之前说的计划,这次塔峰之战,会有如今的结果吗?”封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眸看向自家父亲,神情严肃的问道。 “以你的作战经验,加上那个计划,确实不至于有现在的结果。”封父沉眉说道。 “可湉儿在对敌的时候.....”封湉眯了眯眼,“魏舜国那边,好似早已知晓湉儿的作战计划,每一步都是将计就计,最后引着我方将士步入了他们陷阱。” “怎么会这样!?”封父惊目。 湉儿的计划,在没实施之前,也就他和她自己知道! “费殷雯.....”封湉狠咬着唇畔,低声说着:“她就是我曾经在与魏舜交战的时候,偶然救下的。” 上一世,她若是多个心眼,怕是也不会有那样的结局了。 第94章 罪过罪过! “湉儿的意思是......”封父封母紧蹙眉头的对望了一眼,而后面色凝重的看向封湉。 “这一切只是感觉,我也没有什么证据。”封湉抬眸回望着父母双亲,“可军中大事,事关一国之命运,湉儿不得不防。” 她的真相,自然是不能同父母说的。 但有这句话..... 已然足够了。 “你做的很对。”封父起身走到封湉身边,轻轻拍着封湉的肩膀,慈眉善目的说着:“见着湉儿终于会怀疑人了,为父甚是欣慰啊。” 源于这丫头自小的生活环境,自然而然就养成了她为人“真实”的性子。 与人相交的时候,喜怒皆露于色。 寻常之时,更是对旁人没有任何戒心。 对于这一点,若不是这丫头足够强大,一旁还有泽王护着,他们两个老家伙,都不知会为此担心死了多少回! 如今瞧着封湉可算对人有了戒备提防的意识,封父心中难得升起一抹久违的感觉:吾家有女终长成啊~ 封湉:“.....”爹爹,您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得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您啊? 放眼玄天内外,有哪个为人父母的,会一心希望自家孩子对人心生猜忌与质疑的?! “哎.....”与此,坐在主位上的封母也不忍感叹道:“我们的湉儿,可算是又成长了一些。” “嘿嘿.....”抬眸看着父母双亲那张张欣慰的容颜,封湉不知忽地想到什么,挠着脑袋笑了笑。 嘛! 有她这样的女儿,她的父母会有这种想法,也是见怪不怪的。 “傻丫头。”封母悠然起身,款款走到封湉身边,抬手捏了捏封湉的俏脸,“明日可就七夕了,太叔逸珩逮着今日前来,怕是还有其他心思。” “湉儿明白。”封湉听话的点了点头。 不管那人有何心思,今生她都不会让他得逞一点! “真乖。”封母扬唇轻笑,“好了,回去休息吧。” “那湉儿就先告退了。”说罢,封湉缓然站起身,对着父母双亲行了一礼。 “去吧。”封父封母微微颔首。 -- “老爷如何看?”待封湉走后,邬彤茵面色凝重的回视着封衡仲。 “费殷雯的身份.....”封衡仲眯了眯眼,“若真如湉儿猜得那般,这魏舜国的野心.....怕是也太大了。” “现在怎么办?”邬彤茵蹙眉。“要与那人说嘛?” “还是先别说了。”封衡仲摇了摇头,“现在说了,到头来还是湉儿的事。” “再者,如今我们手中什么证据也没有。” “那先按兵不动?”邬彤茵道:“等有了证据再说。” “只能这样了。”封衡仲点头。 “话说.....”脑中忽地闪过什么,使得邬彤茵猝然不解的看向封衡仲,“太叔逸珩怎会与费殷雯在一起?” 若费殷雯真与魏舜国有关。 那太叔逸珩岂不是...... 额! 罪过罪过! “这个.....”封衡仲拧着眉峰想了想,“也许,真如他们二人说的那样?” 费殷雯身上的几处伤势,他先前也仔细瞧过,那都是如假包换的真伤。 第95章 会的 “不知道。”邬彤茵苦恼的摇了摇头,“看湉儿的样子,好似一点也不相信他们的话。” “有嘛?”这一点,他还真没注意到。 “可能吧......”听到封衡仲的疑问,邬彤茵亦是有些怀疑自己,“许是我想多了?” “也罢。”低眸看着邬彤茵那紧紧蹙起的眉峰,封衡仲委实心疼的抬起双手,轻轻的为其抚平,“不管是不是,我们自己多个心思就好。” 反正他也不喜太叔逸珩。 “好吧。”讲到这,邬彤茵有些疲惫的往封衡仲的手上靠了靠。 “可是累了?”封衡仲依次放开抵在邬彤茵额间的双手,让其顺势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近日都在劳心劳力的照顾湉儿,怀中夫人却没能好生休息片刻。 自从生了楠儿后,夫人的身体就一直时好时坏,如今这番操劳,又怎能受得住啊。 “有点。”邬彤茵靠在封衡仲怀里,无力的眯着眼睛。 “那我们就回去休息吧。”说完,封衡仲腰身一弯,仰手便将怀中的夫人抱了起来。 “你啊.....”邬彤茵伸出纤臂,挂在封衡仲的颈脖上,“这让外面的人看了,怕是又要往墙角跑了。” “他们不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嘛?”封衡仲抱着邬彤茵,慢慢朝外走去。 “嘿~”闻此,邬彤茵没在说话,亦是自然的靠在封衡仲的怀里。 是啊..... 将军府里的众人,可不就是习惯了嘛。 自他二人成婚以后,现下这幕,已在这方上演了不知多少回。 那些从一开始看了还会惊讶羡慕的仆人,如今已然淡定自若,见到他们走来,恭敬问候一声,便默默的转过头去,或者低下脑袋,继续做着手中之事。 还有些一直心态如初的人见了,则会红着脸,一股脑的往墙角跑。 瞧着这些..... 邬彤茵突然有些感叹,“若是湉儿也能寻得夫君这般的良人就好了。” “会的。”封衡仲目视前方,嘴角微仰,带着丝丝褶皱的俊容上,却露着无比坚定的神情。 他家湉儿那么好,自然会遇到很好的人! 不过..... 在遇到良人之前,他们得先为湉儿铲除一些挡路者。 太叔逸珩今日的到来,他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明天....怕是得加倍小心了。 -- 这边,太叔逸珩带着费殷雯回了珩王府后,先是让下人为其收拾出一方院落,而后又叫人去请了城中最好的医者。 弄完这些,太叔逸珩便扶着费殷雯去了自己的书房。 “王爷之前为何要答应封湉的话?”见书房的门关上,费殷雯抬手推了推扶着她的太叔逸珩,仰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好不幽怨的问道。 “你以为本王不答应.....”太叔逸珩双手负背,低眸回视着费殷雯,“那女人就会允许你留在将军府?” “殷雯自有法子留下来。”费殷雯偏过脑袋,撇嘴说着。 费殷雯如今的表情,在太叔逸珩看来,简直可人的不行! 背与身后的双手,一忍再忍,方才忍住想要去抚摸费殷雯脑袋的冲动。 第96章 王爷打算怎么办? 按住心中的悸动,太叔逸珩转身走到书案前,悠然坐下,轻声说道:“本王知道你聪慧,但封湉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王爷何意?”费殷雯回眸望着太叔逸珩,柳眉紧蹙,很是不解的问道:“难不成她是真想撵我出府?” “是不是真的,本王不知道。”太叔逸珩摇了摇头,“但从封湉那丫鬟说的话来看,即便你留在了将军府,怕是也待不长久。” 梓岚的话嘛..... 费殷雯眯眼想了想.... 确实。 封湉从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更不会为了谁,而去限制将军府其他人的说话自由。 若是那些人,真将她昨夜与太叔逸珩在一起的事情说了出去。 怕是谁也拦不住。 到时整个将军府,以至于整个皇都城内,说不定都会沸沸扬扬的谈论此事。 如此一来..... 即便她再能忍辱负重,恐是也难承受众人的指指点点。 相较等承受不住的时候,从将军府内受辱跑出来,还不如现在跟着太叔逸珩。 起码这样..... 她与将军府的关系,还有与封湉的状态,都不会太过难堪。 后面若是找到机会,没准还能重回将军府。 “殷雯明白了。”想此,费殷雯抬眸对着太叔逸珩点了点头。而后不知忽地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有些诡异,“可主子那边.....” 若是让那人知道,她此次回来不仅没有得到封湉的全心信任,还被赶出了将军府..... “放心吧。”太叔逸珩温柔一笑,“本王会帮你说的。” “谢王爷!”听此,费殷雯满心开怀的跑到太叔逸珩面前,欢喜的说着:“王爷此恩,殷雯定会铭记于心。” “客气了。”太叔逸珩轻轻的摇了摇头,“你这事.....本王也有责任。” “嗯.....”费殷雯抿了抿唇,“那接下来,王爷打算怎么办?” 其实,她这次并没去佛灵山为封湉祈福。 而是去了别的地方,见了她的主子。 她与太叔逸珩,也并非昨晚在皇都城的十里竹林处偶然相见。 她这身伤,更不是因为遇到了什么歹徒。 这一切..... 不过都源于昨日清晨。 太叔逸珩突然造访了主人在玄天的休憩庭院,想让主子帮他娶到封湉。 在他们二人的商量下,便有了今天的苦肉计。 原计划是,她这次出来,本就是为了给封湉祈福的。 若是她在为封湉祈福的途中险些丧命,以封湉的性子,势必会对她心怀感激,从而更加信任她,将她视为自己人。 这样一来,偶然出现救了她的太叔逸珩,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封湉曾经不怎么与太叔逸珩相交,通过这事,多少也能对太叔逸珩心生些好感。 如此,太叔逸珩再合着封湉的心意去做一些事,说一些话,按照封湉那单纯的性格,不出意外,定会同意太叔逸珩的求娶。 可他们千算万算,完全没算到,现在的封湉,根本不是他们能看透的。 “这个......”太叔逸珩沉眉,“容本王再想想吧。” 也不知封湉这半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97章 再来一计 竟会变得如此难以琢磨! “明天就是七夕宴会了。”费殷雯温柔的说着。 “看样子.....”太叔逸珩眯了眯眼,“本王还需去趟皇宫。” “王爷是想请皇后娘娘出手?”费殷雯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太叔逸珩点头,“封湉现在的年纪,已经超出了寻常女子成婚的年龄。” “封老将军和封夫人,怕是对此心急如焚吧?” “嗯。”费殷雯颔首,“之前在将军府内,就经常听到封夫人念叨此事。” “所以.....”太叔逸珩偏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日封湉若是再拒绝了本王,以防封家二老随便为封湉说门亲事,本王需要一个可以阻止这种事情的人。” 只要封湉尚未许配人家,他就还有希望。 “皇后娘娘可以嘛?”费殷雯好不单纯的问着。 “当然。”太叔逸珩慢慢站起身,抬手揉了揉费殷雯的脑袋,“你就先在本王的院中休息吧,等大夫来了,让他给你好好看看,本王先去皇宫了。” “殷雯送您。”费殷雯轻轻拽着太叔逸珩的衣角,偏头轻笑。 低眸看着衣袖边的纤纤玉手,太叔逸珩眸瞳紧缩,最先压下的那份悸动,又在心中跳跃。 可一想到他的大事,太叔逸珩眯了眯眼,转目看向费殷雯,温柔颔首,“好。” 说罢,费殷雯跟着太叔逸珩,一直到了前庭大院。 “那个.....”与此,一路无声的费殷雯,猝然拉住太叔逸珩的手,“王爷.....” “嗯?”太叔逸珩缓缓顿步,淡淡瞧着身旁的女子。 “殷雯想了想.....”费殷雯抿着唇畔,低声说着:“殷雯还是觉得,王爷可以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什么事?”太叔逸珩挑眉。 “殷雯的事。”费殷雯仰眸看着太叔逸珩,“我因为将军祈福,险遭歹徒之手,幸亏王爷搭救。将军为了感恩,便让殷雯来珩王府报恩。” 听完,太叔逸珩并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直视着眼前的女子。 过了片刻,方才浅声问了一句,“可以嘛?”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他昨晚与费殷雯在一起事情,可能也会被众人知晓,到时.....这女子的名节,怎样都会受到损伤。 “殷雯本就是来助王爷的。”费殷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样一来,与外界众人来说,你和将军府的关系,还有封将军的关系,就没那么浅显了。” “这.....”闻言,太叔逸珩稍稍迟疑了下,最后还是点头道:“好吧,就依你之言。” 封湉。 他势在必得! -- 而后,不到晌午,玄天皇都城内,各个大街小巷,总有一些人在谈论着.... “你们都听说了吗?封将军居然将她当年救回来的女子,送到了珩王府。” “不是吧?封将军不是待那女子挺好的嘛?怎会将她送人呢?” “就是啊.....曾听将军府里的人说,那女子在将军府内过的简直就是上等小姐的日子,要什么有什么,别提多幸福了。” “这次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啊?” 第98章 封将军和珩王熟嘛? “听说那女子是受了珩王的恩惠,才被封将军送去珩王府的。” “恩惠?” “是啊。之前封将军重伤不醒,那女子便不惧艰辛,长途跋涉去了佛灵山,为封将军吃斋祈福了数日。可谁想,在回来的路上,竟碰到了歹徒,若不是珩王偶然路过,出手救了她,那女子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救命之恩啊.....” “可不是嘛。” “那封将军为何要将那女子送去珩王府呢?” “想让那女子报恩吧。” “可那女子不是为了给封将军祈福,才险遭歹人之手的嘛?” “是啊.....” “难道封将军就没对那女子表示什么吗?” “不知道。听旁人说,今早珩王是怎么将那女子送回将军府的,而后就是怎么将其带回珩王府的。” “额.....怎么听着封将军那么绝情呢?” “呸!封将军若是绝情,她一女子就不会卸下红妆,穿上战袍,年复一年的为我们守卫这方太平盛世!” “咳咳....我也不过顺嘴一说而已.....” .... “对了,你们还记得珩王之前送去将军府的厚礼嘛?” “记得啊,封将军不是没收,最后还让人当着珩王的面,拿到了典当铺,换成了赈灾银,送去了户部。” “如今再想这事,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嘛?” “怎么奇怪了?” “我感觉....不管是那厚礼,还是赈灾银,可能都是封将军与珩王两人的意思。” “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两个商量的结果啊。” “会嘛?封将军和珩王熟嘛?” “这谁知道呢。” “说不准他们就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很熟了。” “十有八九。” “那今日这事.....” “可能也是他们两个的意思。” .... “好你一个太叔逸珩!”某王府内,某男听完属下讲述的外界流言,气的怒然而起,转身就闪出了房间。 瞧此,某属下心惊之余,还是迈腿追了上去! 神! 可得保佑主子别意气用事啊! 等出了王府。 火急火燎跟在某男身后的某属下,看着自家主子飞身而去的方向,不由傻愣的眨了眨眼。 什么情况? 主子难道不是想去宰了珩王嘛? 怎么又往将军府去了? 玄一满脑子的疑惑,可跟着太叔谟泽的步伐,却没停下来。 -- 这方,回了湉磬苑的某女,此刻正趴在桌子上,面朝窗户口,一边感受着清风拂面的爽意,一边听着梓岚给她讲的小故事。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封湉听得想要眯眼休憩一会儿时,敞开的窗户口前,赫然出现两道人影! “咦.....”瞧着,封湉茫然的眨了眨眼。 幻觉吗? 她怎么看到太叔谟泽和玄一正在她的窗户前啊? “湉儿.....”窗户外的某男,好不幽怨的趴在窗沿上。 “王爷。”站在封湉身后的梓岚,很是清醒而又恭敬的对着太叔谟泽轻唤了一声。 “将军。”杵在太叔谟泽身边的玄一,跟着梓岚的声音,也给封湉行了一礼。 “阿泽啊.....”听到这,迷糊的某女,终于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第99章 泽王突袭 “你不知道?”太叔谟泽危险的眯着双目。 “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吗?”封湉恍惚。 “哎....”瞧着封湉真是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太叔谟泽无奈一叹,翻身入了房间,“今日的玄天皇都,可是热闹的很。” “是嘛?”封湉慢慢坐直身子,仰手捏了捏发酸的脖子,“可能七夕将至,大伙都心生欢喜吧。” “本王讲的,可与七夕无关。”太叔谟泽迈步走到桌边,弯身坐在了距离封湉最近的位置上。 “哦?”封湉挑眉,“那是什么事?” “关于你的。”太叔谟泽咬牙。 “我?”封湉甚是茫然的指了指自己,“关我什么事?” 她今天也没干什么大..... 呀! 想起来了! “你是说今早的事嘛?”封湉眨眼。 “今早将军府到底发什么事?”一想起外面的传言,太叔谟泽就气的牙根痒痒。 他认定的女人,怎会与太叔逸珩那种小人有关系! “也没发生什么太大的事。”封湉好不无辜的说着。 与她来说,还可以是件很好的事。 毕竟送走了那么大一个祸害。 “是嘛?”太叔谟泽棕眸微眯,依稀可见的瞳之色中,全然瞧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 这淡淡的两个字,传进封湉耳中,莫名的有些心惊。 “那个.....”封湉有些发冷的抖了抖肩,“你到底怎么了?” 她为何觉得这人今天很不对劲呢? “说你的事。”太叔谟泽直直望着封湉,并没理会她的问题。 “哦哦....”瞧此,封湉只得将今早的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太叔谟泽。 听完,太叔谟泽紧紧握与袖摆中的双手,终有松开之意。 哼! 他就说嘛,他的湉儿,又岂会与太叔逸珩关系好到拿一女子合计什么事。 “现在可以说你的事了嘛?”见着某男周身的冷意散去,封湉斜靠着桌沿,挑眉问道。 闻言,太叔逸珩先是一愣,而后默默的撇过脸,微乎其微的说了两个字,“玄一。” 哎.... 失策失策。 他刚怎就那般莽撞的冲了过来。 “是。”听到主子的召唤,不知何时钻进房中的玄一,垂首抱拳,平静的将外面的流言,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封湉。 “呵。”细心听完玄一的话,封湉扬唇冷笑,“那两人真是急不可耐呀。” “小姐....”与此,站在封湉身后的梓岚,甚是担忧的低唤了一声。 若是任由那些流言继续传下去,小姐的名声岂不是..... “无妨。”封湉回眸对着梓岚笑了笑,“去将岳嵘叫进来。” 见着小姐的笑,梓岚莫名觉得心安,随之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是。” 说罢,梓岚转身出了封湉的闺房。 是啊..... 小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无计应对呢。 “湉儿是有主意了?”太叔谟泽细细瞧着眼前的女人,轻言问道。 “主意嘛.....”封湉面色从容,神情淡定,“一早就有了。” “哦?”太叔谟泽挑眉。 “太叔逸珩想用费殷雯来与将军府套牢关系.....”封湉笑眯着眼,“本将怎能如他意?” 第100章 忘恩负义的小故事 “湉儿是想将今早之事的真相,也散布出去嘛?”太叔谟泽紧蹙眉峰,“这效果,怕是不会太好吧。” 若是将军府一开始就掌握了主导权,先将消息放出去。 那些闲扯淡的人,也许会抓着费殷雯与太叔逸珩在外过了一夜的事,浮想联翩。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整件事情的真相中,就这么一个活跃点。 可现在..... 所有的话题都在太叔逸珩和湉儿之间转,说什么....他们其实早已相知,离谱的还有说他们其实在私底下已然相爱! 如此这般..... 相对于一个王爷和一个将军的八卦,谁又会去关注费殷雯那小小的角色? 即便有人真的谈到她了,也不过是将其看成太叔逸珩的一个妾而已。 一个妾,又怎能掀起大风大浪。 “真相自是要说的。”封湉红唇微仰,笑得很是淡然,“加油添醋的事情,也是不能少的。” 对那两个人,她可不会心思手软。 “什....” 就在某男正想继续询问此事,紧闭的闺阁房门,被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量,悄然开启。与此,从外走进两人。 “将军。”为首的男子,快步走到封湉身边,垂首抱拳,“王爷。” “嗯。”封湉与太叔谟泽齐声应了一道。 “将军可有事要吩咐末将去办?”岳嵘抬首问道。 “梓岚过来。”闻此,封湉并没直言回答,而是对着杵在门口,好似在帮他们把风的丫头招了招手。 “是。”梓岚关上房门,跟着来到封湉面前,“小姐。” “从前本将不在府中时,费殷雯在府内的情况如何?”封湉仰眸看着梓岚,淡言问着。 “还行吧。”梓岚不知小姐为何要问这事,但还是乖乖回道:“除了偶尔爱端个架子以外,其他都正常。” “端架子啊.....”封湉眯了眯眼。 此事,她还真不知道。 不管前世今生,都不曾有人同她说过。 “有什么问题吗?”梓岚不解。 “没什么大问题。”封湉摇了摇头,随之意味深长的唤了梓岚一声,“岚儿啊....” “嗯?”小姐这般的呼唤,听得梓岚不由瞪大了双目。 小姐这是想做什么? “之前让你收集了那么多的巷间小故事。”封湉悠悠然的说着:“如今让你写上两个小故事.....可写的出来?” “写故事?”梓岚诧然。“写什么故事?” “就写个....”封湉偏头想了想,“忘恩负义的小故事。” “嗯?”什么忘恩负义的小故事?目前还在云里雾里的某丫头,实难跟上某女的心思。 “将军是说费殷雯忘恩负义嘛?”玄一在此接言。 “聪明!”封湉转手为玄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额.....”闻此,当场除了封湉本人以外,其余四人都接连傻了眼。 片刻过后。 “这....”太叔谟泽抿唇,“能行嘛?” “为什么不能行?”封湉不以为然。 “如今外面可传着,费殷雯这次险遭歹人毒手,都是因为给你祈福。”太叔谟泽道:“现在说她忘恩负义,会不会太晚了?” 第101章 写故事 “嘁。”为她祈福?封湉撇嘴,“鬼才会信她为我祈福呢。” “湉儿不信?”太叔谟泽挑眉。 之前听完封湉的讲述,他就觉得其中诡异之处太多。 “就她回来时的样子,除了那一身的血迹斑斑,还有那一脸的煞白以外,可是看不到半点风尘仆仆的感觉。”封湉鄙夷。“就那小模样,还去佛灵山替本将祈福....太假!” 佛灵山距离都城有多远,即便是她用着费殷雯此次出去的时间,路上就算不遇歹徒,回来都城后,铁定都是一身的风土之味。 但费殷雯呢? 若是没有那一身的刻意之伤,怕是得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她面前。 “还真是......”梓岚偏头回忆了下,随之不忍迎合了一声。而后不知忽地想起什么,梓岚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为难,“可如今,只有我们是这样认为的啊。” 外面的人,怕是早已信了那些流言。 “那就让外面的人,也这么认为呗。”封湉随意说道。 “这怎么让啊?”梓岚茫然。 外面那么多的人的思想,如何能轻易改变。 “那就要看你的了。”封湉一本正经的讲着。 “我?”脑子本就不灵光的梓岚,此刻就如傻了一般,双目呆愣的眨着眼睛。 “对。”封湉点头,“他们喜欢听故事。” “可我不会写故事啊。”梓岚顺话接道。 “本将相信你可以的。”封湉伸手拍了拍梓岚的胳膊。 “额......”小姐,您这自信都是从哪来的?! “要不.....”封湉转眸看了看一旁的岳嵘和玄一,“让他们陪你一起想?” “额......”接到视线的二人,相视对望的眨了眨眼。 让他们想故事?! 幻听吧?! “好!”与此,梓岚猛然拍手道:“小姐何时要?” 三个人想,总比一个人想的好! 反正小姐说的也不似玩笑。 这故事,今天他们铁定是要交差的。 岳嵘、玄一:“......” “半个时辰后。”封湉眯眼说着:“外面的流言,都将战神泽王逼到本将这来了,可想来势汹汹。” “咳....”他就知道这女人会拿此事来打趣他! “好吧....”闻此,玄一、岳嵘、梓岚都不忍悄然的瞅了太叔谟泽一眼。 此事,瞧着确实挺严重的。 “那就快去吧。”封湉挥手道。 “嗯....”在去想故事之前,梓岚有些为难的扭了扭肩,“小姐.....能不能给点提示?” 突然就让他们想故事,即便她脑子里收集了不少小故事,也一时半会儿憋不出来个什么啊。 “提示.....”封湉偏着脑袋琢磨了一下,“比如.....我大伯家的侄子的嫂子的哥哥的媳妇之前也去了佛灵山祈福,可没看到费小姐的身影。” “哈?”大伯家的侄子的什么?!听完封湉那一连串的人物关系,梓岚三人再度傻眼。 “或者我嫂子的哥哥的大爷家的孙儿媳也行。”封湉笑说。 “.....梓岚明白了。”闻此,梓岚仰手一边拽着一个,托着目光呆滞的岳嵘和玄一就朝门外走去。 第102章 想打架是不是!? 怨她。 都怨她。 没事给小姐讲的故事里,这种人物关系,常常就是一大片。 如今她算是亲自体会了一下这魔性的感觉! 额..... 可不能再让身边这两人也感染了去! “他们真明白了嘛?”待梓岚三人走后,封湉眨眼看向太叔谟泽。 “你故意的吧?”太叔谟泽笑言道。 “怎么会。”封湉摊手,“本将可是认真的在给他们提示。” “你啊....”太叔谟泽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抬手敲了敲封湉的脑袋,“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唔...”封湉吃痛的揉了揉被敲的地方,“起码不会让流言一边倒。” 那三人的故事若是编的好,说不准还能逼得费殷雯无脸见人,惹的太叔逸珩一身/骚呢。 “可是这样,治标不治本啊。”太叔谟泽沉眉道。 “要治本....”封湉撇嘴,“就得让太叔逸珩断了想娶我的念头。” 但这... 谈何容易! “断了嘛.....”太叔谟泽微眯双眸,轻声呢喃了一道。而后抬眸深深的看了封湉一眼,“那就断了吧。” 与其在这里胡思纠结,还不如主动出击! 哪怕这女人身上真有那个诅咒,他也会拼尽全力去护她周全! “嗯?”某男忽来的这一句,听的某女有些茫然。“怎么断?” “本王帮你断。”太叔谟泽神情坚定的说着。 “你要如何断?”封湉满目困惑。 “到时你就知道了。”太叔谟泽故作神秘的摇了摇扇子。 “到时?”封湉眨眼,“到何时?” “天机.....”太叔谟泽晃着脑袋,笑言回道:“不可泄露。” “你!”啧!什么男人嘛!屁大点事还装神棍! 瞧着对面封湉那小怨气的憋闷模样,太叔谟泽竟觉心下欢喜的不行。 这数日来,一直卡在胸腔内的郁结之气,也因此一冲而散! 突如其来的轻松,使得太叔谟泽不由自主的便扬起了唇角,低声轻笑个不停。 “喂!”她在生气好不好!不知某男心思的封湉,还以为太叔谟泽是在笑她,脸上的小怨气,瞬间荣升到了大怨念!仰手一把夺过某男手中的折扇,“想打架是不是?!” “现在?”太叔谟泽仰眸笑回。 “如何?!”封湉猛地将手中折扇,怒拍在了桌子上。 “现在不行。”太叔谟泽从封湉手下慢慢抽出自己的折扇,轻轻展开,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哼。”封湉偏头,“不打你怎知不行?” “眼下你的内力,方才恢复了三成。”太叔谟泽似笑非笑的说着:“本王就算不用内力,湉儿都赢不了。” “你!”闻此,气得某女真想一拳打在某男那洋洋得意的脸上! 奈何..... 封湉自己很清楚,太叔谟泽并没夸大其词。 以往切磋的时候,这男人不用内力,她都必须动用五成以上的内功,方才能从这男人手中险险得胜。 若是这男人用了内力,还超出五成以上,她既是用上了全部的实力,都不一定能从这男人手中取得小胜。 但是吧..... 第103章 我们得立个规矩 就算如此,原来她也胜了这男人不少回。 至于怎么胜的...... “湉儿要是无聊......”太叔谟往封湉身边凑了凑,“我们可以玩些别的。” “别的?”听言,封湉微微眯眼,“什么别的?” “下棋。”太叔谟泽道。 “哦?”封湉挑眉,“你确定?” 这男人与她下棋,不论前世今生,基本都是下十局,输八局的命运。 可即使如此,他依旧乐此不疲! 对这,她曾暗自瞎琢磨了许久,都没想通这男人为何会有这般起劲的势头。 直至有一次,太叔谟泽无意感叹了一句:“同湉儿下棋,就跟两军交战一般,甚是刺激的很。” 她方才知晓,原来这人是想从棋局之上,来窥探她脑子里的对战策略。 “湉儿不敢?”太叔谟泽咧嘴轻笑。 “这有何不敢!”封湉傲然起身,漫步走到衣橱旁的存物柜边,伸手从里面取出了一方石板棋盘,棋盘上有两个棋笥,棋笥中分别装着玉石制成的黑白棋子。 “不过....”封湉托着棋盘回到桌前,低眸瞧着对面的男子,“下棋可以。” “嗯?”太叔谟泽扬眉。 “我们得立个规矩。”封湉红唇微勾,浅然笑说。 “什么规矩?”太叔谟泽抬手接过封湉手中的棋盘,将其慢慢放在了红木桌子上。 “自是输赢的规矩。”封湉扬袖坐下,伸手从棋盘上取过了装着玉石白子的棋笥。 “湉儿这是想讨好处啊?”闻此,太叔谟泽当即笑了。 在这棋局上,他自是不敢同这女人一争高低的。 “讨好处?”封湉撇嘴,“本将这是收学费!” 以往不知从她这里套了多少对战策略去,她都没说什么。 现在想想..... 真是亏大了! “好吧。”瞧着对面姑娘的小表情,太叔谟泽扬与唇畔的笑意,不由加深了几分,回眸看着封湉的棕眸之内,亦是充满了宠溺之光,“湉儿想要什么啊?” “条件。”封湉想都没想,便道:“若是我赢了,你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太叔谟眯眼。 “就是条件啊。”封湉说:“赢一局,一个条件。” “一局一个?”太叔谟泽瞪眼。 如此下去,他岂不是身负“巨债”? “为了保证公平性,本将可以帮你分析棋局。”封湉又言。 “成交!”太叔谟泽拍手。 这样一来..... 他确实不会太亏。 没准.... “那开始吧。”封湉将装着玉石黑子的棋笥给了太叔谟泽,“你先来。” “好。”说完,太叔谟泽取出一枚黑子,正想朝棋盘上放时,不知忽地想起什么,蓦然看向封湉。 “怎么了?”接到视线,封湉不解道。 “若是本王赢了,湉儿当如何?”太叔谟泽眨眼。 “你想如何?”封湉自然反问。 对于太叔谟泽,她从不会小看于他。 哪怕是在她占有绝对优势的领域中,她这心下,都会习惯性的忌怠这男人三分。 毕竟..... 谁又不知道,以这男人的聪慧程度,何时就会突然超越了她。 第104章 条件 “嗯.....”太叔谟泽垂眸想了想,片刻过后,仰眸说道:“亦许条件吧。” “你也要条件?”她说条件,只是想从这男人身上得到一些保障而已。 可太叔谟泽要她的条件做什么? “是啊。”太叔谟泽浅笑颔首,“赢一局,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封湉柳眉忽挑,心下有些拿不定注意。 “等本王赢了湉儿.....”太叔谟泽故作神秘道:“湉儿不就知道了嘛?” 他现在能不能赢下一句都难说呢。 “额....”不知为何,警惕的意识告诉她,这男人的条件......会很危险! 可是..... 这话已经说了出去,太叔谟泽也应了她的要求,她若现下反悔,与礼终归说不过去。 咬唇想了想,封湉还是觉得.....在条件没有生成之前,还是提早给它加个范围吧。 “那个......”封湉沉了沉眉,“条件可以开,但是.....” “什么?”见着对面姑娘欲言又止的俏模样,太叔谟泽扬唇笑问。 “不可胡乱提条件。”封湉斟酌再三,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措辞。 “什么叫胡乱提条件?”太叔谟泽笑眯眼道。 “就是......”封湉转眸思索了一下,“你提的条件,不可以是无理取闹的。” “好。”有理有据,很容易。 “还不可以是恶意整人的。”这男人的隐藏趣味,她不得不防! “本王像那种人嘛?”闻此,太叔谟泽好生无奈。 感情他在湉儿心中,还是个喜爱恶意整人的纨绔子弟啊?! “像!”封湉一本正经的点头道:“答不答应?” “好.....”某男扶额。 为人二十多载,太叔谟泽从来没像今日这般觉得自己如此失败过! “还有....”封湉又言:“不可以是强人所难的。” “好。”对这女人,他可强迫不起来。“还有吗?”太叔谟泽问。 “嗯.....”封湉咬唇想了想,而后摇头道:“就这些吧。” “那开始吧。”太叔谟泽晃了晃手中的棋子。 “来。” 说罢,封湉和太叔谟泽都瞬间集中了精神,全神贯注的投入到了棋局中。 毕竟..... 二人可是都赌上了未来的! -- 半个时辰。 这是封湉给梓岚他们规定的时间。 时间刚到,梓岚、玄一三人,便按时推开了房门。 待他们走进房内一看,就见自家主人,正在一本正经的对局下棋。 瞧此..... 三人相视对望了一眼,无声交流着。 “说嘛?”梓岚眨了眨眼。 “现在这个情况....”玄一朝着自家主人撇了撇嘴,“能说嘛?” “可将军规定的时间到了啊。”岳嵘对着自家将军抬了抬下巴。 “要不....”玄一、岳嵘齐齐看向梓岚,“你说?” “为什么?”梓岚瞪眼拒绝。 “快。”玄一、岳嵘全然不理梓岚的拒绝,抬手推了推身边的姑娘。 “你们!”梓岚咬牙。 “想好了嘛?”与此,封湉一边落着子,一边轻声问着。 “想好了。”梓岚赶忙回道。 呼..... 还好小姐注意到了他们! “那就将故事散播出去吧。”封湉目不转睛的望着棋盘,随意说道。 第105章 条件2 “小姐不需要听听嘛?”梓岚问。 “你们敢说吗?”言此,封湉终于将目光转向身边的三人。 就以太叔谟泽现在的周身气息..... 她就不信这三人有那胆子,能在这种情况下,侃侃而言那些故事。 “额....”玄一、岳嵘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算了吧。 某爷此刻的心境显然不佳,他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梓岚在一旁伺候着。”瞧此,封湉笑言挥手,“玄一和岳嵘去放消息吧。” “是。”应完,玄一二人,连忙撤出了房中。 “岚儿去为小姐重新换壶茶水吧。”说罢,都不待封湉回应,梓岚伸手取过桌上的青瓷茶壶,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你啊.....”见着落荒而逃的三人,封湉无奈回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冰吃多了吧?” 下个棋都能下得满屋子冷气四起。 “哼。”某男傲娇偏头。 半个时辰! 湉儿不过难得认真了一下,他就连输了两盘棋! 而且每盘的时间,都不超过两刻钟! 没下之前,他还心存希翼的可以从湉儿那里讨到条件。 但现在..... 还讨个鬼的条件啊! “该你了。”封湉随手落下一子,抬手敲了敲太叔谟泽面前的桌沿。 “哎....”回眸看着眼前的棋局,太叔谟泽低声一叹,硬着头皮,拿起一子,再度陷入长久的思量。 最后的结果..... 不用想,他还是输了。 “还下嘛?”看着棋局之上,自己那完美的收官,封湉笑眯眼道。 “不下了。”太叔谟泽有气无力的说着。“湉儿还是同本王说说这局的情况吧。” “好。”三个条件已经到手,封湉很是欢喜的应了一声。而后抬手指着棋盘上的某处局势,“这里,虽然实战把角先手吃住,可全局却变薄了。” “哦....”太叔谟泽很是认真的看着棋局。 “还有这里....”封湉回手指向另一处,“你这黑子,三十手打入时,应该转向走,这样才能多出几条路来。” “哦哦.....”太叔谟泽一脸恍然。 ... 讲棋的过程,太叔谟泽的兴趣显然要比下棋时大。 待说完这局后,太叔谟泽又让封湉复盘了上两回的棋局,针对性的总结了一下。 ... “再来!”半个时辰的探讨后,某男低落的心境,再度回到高潮。 “好吧....”封湉无所谓。 反正她现在也无聊,有太叔谟泽陪她下棋,亦是种消遣。 如此.... 一下午的时间,转瞬而逝。 等天际的湛蓝被晚霞染红,高升的烈阳已然落入西头,太叔谟泽和封湉的对局,方才有了收起之势。 “不来了。”讲完最后一盘棋局,不待某男说“再来”,某女赶忙挥手道。 她就说这男人不是个善茬! 自晌午的三局过后,直到现在,这人居然从她手中赚了三个条件! 可她加上之前的,才五个! 可想而知..... 太叔谟泽的学习能力到底有多强。 “嘿嘿.....”太叔谟泽起身走到封湉身边,抬手帮封湉捏了捏肩,“辛苦了。” “现在可以说你的条件了吗?”封湉舒服的转了转脖子。 第106章 条件3 “可以。”太叔谟泽温柔颔首。 “第一个。”封湉伸出一根手指。 “明天,本王会让人为你送来一套衣裙,你必须穿。”太叔谟泽说。 “为什么?”封湉一把抓住太叔谟泽为她捏肩的手,转身仰眸直视着眼前的男人。 “第一个条件。”太叔谟泽笑眯眼道:“不可以反悔。” “可你不告诉我理由,就是强人所难。”封湉理直气壮的说着。 听此,太叔谟泽先是一愣,而后忽地想明白什么,猝然笑言:“感情你这女人早就算计好了啊?” “哼哼~”某女好不傲娇的仰着脖子。 “你啊。”太叔谟泽好气又好笑的拍了拍封湉的脑袋。 “快说!”封湉斜靠着桌沿,瞪眼望着太叔谟泽,“本将为何一定要穿你送的衣裙?” “自是为你好啊。”太叔谟泽说。 “为我好?”封湉一脸怀疑。 “是啊。”太叔谟泽伸手将封湉扶了起来,“明日的七夕宴会可是在万花园中举行,从乾阳门到万花园的距离,湉儿心里应该很有数吧?” “额.....”自是有数的。 “那么长的距离,你确定要身着如今这身衣裙?”太叔谟泽挑眉。 “明日去宫中赴宴,自然是要换的新。”封湉道。 “你其他的女子衣裙,难道与身上这件,有什么差别嘛?”太叔谟泽挑起封湉那长长的袖摆,“裙边长至没脚拖地,衣袖又长又广,明天那么长的路程.....你确定走得下来?” “走不下来也能走。”封湉仰着脑袋。 她是那种会被这些衣裙困扰的人嘛?! 听此,某男那俊朗的天颜,瞬间黑了一半! 这女人..... 故意的吧?! 肯定是故意与他对着来的吧?! “咳咳.....”清晰感觉到某人周身散发出的冷气,某女略显小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轻声说道:“难不成....你送的衣裙就不是这样的了?” “都说了是为你好。”太叔谟泽好不怨念的讲着。 “这个.....”封湉眨了眨眼,“好吧,等明日衣服送来,若是合心意,我就穿。” “必须穿!”太叔谟泽咬牙。 “为....” “条件。”没等封湉说完,太叔谟泽眯眼,“湉儿莫不是想反悔?还是说....你连本王送的衣服都不敢穿?” “谁说本将不敢了!?”一声气势如虹的回怼后,封湉默默的垂下了脑袋。 啧! 又被激了! “那本王就先心怀期待了。”闻言,太叔谟泽薄唇微勾,重展笑颜。 封湉:“.....”这男人! 瞧着某男那洋洋得意的小表情,某女牙根痒痒的,真想霸上去狠咬一口! “本王保证.....”太叔谟泽抬手揉着封湉的脑袋,笑眯眼道:“那衣裙,绝对会合你的心。” “哼~”某女傲娇偏头。 “玄一他们回来了吧?”见此,太叔谟泽回看着一旁的梓岚。 “在外面候着的。”梓岚低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的说着。 “叫他们进来吧。”太叔谟泽道。 “是。”应完,梓岚依旧垂着脑袋,迈着小碎步,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第107章 流言的走向 没一会儿,便将玄一和岳嵘带了进来。 这时,封湉与太叔谟泽已然坐回了原位。 呼..... 瞧此,梓岚心下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之前的画面,她真觉得那不是她应该看到的。 “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见着进屋站定的人,封湉一手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轻声问道。 “话题基本都引到了费殷雯身上。”岳嵘答。 “是嘛.....”封湉抬眸看向眼前的两人。 “嗯。”玄一、岳嵘颔首。 随后自主的将他们之前想的故事,还有外面的一些流言走向,都与封湉说了一遍。 -- 今天下午,也就太叔逸珩将消息传出去不过两个时辰后,玄都城内的流言走向,悄然变了样。 而引起这些变化的,依旧是那些闲逛游走在巷间茶楼的寻常百姓。 有了大人物的话题,茶楼中,巷间内,亭湖小路.....何处没有风声言语。 “喂喂喂,你们听说了嘛?” “什么啊?!今儿都听说一天了,还有什么没听说的。” “将军之前救的那女子啊!” “早听说了,不就是被将军送给珩王了。” “那你知道原因吗?” “还能什么原因啊,不就是封将军和珩王想让那个女子搭桥嘛。” “搭桥?”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就那女子啊!听说在将军府的时候,与封将军的关系可好了。” “是嘛?!” “还听说,那女子与封将军几乎是无话不谈,封将军的事,她都知道!” “这样啊?!” “所以!封将军会将那女子送给珩王,定是说明珩王与封将军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就是就是,奈何封将军常年在外,为了维持二人的情谊,封将军便将那女子送到了珩王身边。” “不是吧?” “怎么就不是了?” “我刚在茶楼里听大家说的都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了?!” “就是封将军将那女子送去珩王府,只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而已。” “名声?什么意思啊?” “就是那女子不是去佛灵山为将军祈福,回来的时候遭遇歹徒了嘛。” “是啊是啊,最后还是珩王偶然路过的时候,将她救了回来。” “听说珩王是昨天救得那女子,昨夜亦是同那女子在一起共处了一晚上。” “我天!不是吧?” “千真万确呢!听之前那人讲的,他二姑家的弟弟的嫂子的哥哥的孩子就在将军府里当值,亲耳听到那女子和珩王自己说的。” “还有这种事?!” “对啊,所以封将军是为了保护那女子的名声,才让那女子去珩王府的。” “这样啊.....我就说嘛,那女子为了给将军祈福,险遭毒手,将军怎会那般狠心的将她送走呢。” .... “喂喂,等一下!” “又怎么了?” “你们刚刚说那女子为封将军祈福?” “是啊。” “你们从哪听得?” “四下都在传啊。” “呸!什么为封将军祈福!” “咦?!怎么?难道那女子没有为将军祈福?” “那女子在哪为将军祈福的?” 第108章 流言的走向2 “听说....是在佛灵山。” “巧了不是,我隔壁那家的媳妇的嫂嫂的小叔的闺女,昨日刚从佛灵山回来,听到那些流言后,便嘟囔了一句,她在佛灵山上住了数日,并没看到那个什么费小姐。” “可能是她不认识呢?” “亦或者是她不曾见过费小姐呢?” “这玄都之内,有谁不知那个费小姐长的什么样啊?” “也是哈,将军不在都城的时候,那女子就跟自己便是将军府的小姐一般,各种游走在淑媛小姐们的聚会中。” “可不是嘛,有时一天都能见到她三回呢!” “哎,亏的那女子生的美丽,且知书达礼,要不就以这作为,非得被那些小姐们嫌弃死。” “依你们这么说,那个什么费小姐,真没去给封将军祈福啊?” “都有珩王在身边,哪里还用为封将军祈福哦。” “哈哈哈哈哈.....说的是啊。” “可是.....她既然没有为封将军祈福,又为何会传出那种流言呢?” “确实啊,空穴来风,必有原口!” “这原口还不简单?!肯定是那女子攀附上了珩王,可她出去为封将军祈福的事情,已然说开。这回来,终归是要有个交代的,便与珩王同唱了那出苦肉计。再加上封将军待那女子的好,自是不忍那女子名声受损,便让她去了珩王那。” “听着.....蛮有道理的欸。” “有头有理,说不准这就是真相!” “可不是嘛....晌午传得那都是些什么话啊。” “就是,我们的封将军怎么会跟珩王私相授受!” “没错没错!封将军应该是泽王的!” “哈哈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 “封将军和泽王多般配啊!” ..... “额....”听着玄一和岳嵘,侃侃道完外面的流言走向,封湉莫名的傻了眼。 等等.... 她最后都听了什么? “不错不错。”就在某女一脸茫然的时候,太叔谟泽刷然合上手中的折扇,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走向才对嘛。” 湉儿本来就是他的! “真的对嘛?”封湉回眸对着太叔谟泽眨了眨眼。 “当然对了。”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而后不等封湉开口,果断抬眸看向对面的玄一二人,“可有将那费殷雯的恶劣品信,传散出去?” 这问题.... 本不该他问,或者.....压根就没有问的需要。 毕竟就凭以上的传言,都够那人和太叔逸珩玩上一段时间的了。 但! 这不是眼前的女人正在纠结一些问题嘛?! 为了以防这人反应过来,他还是赶紧找些话题将其岔开吧。 “传出去了。”玄一答。 “如今外面对费殷雯的评价,可算是骂声朝天。”岳嵘说。 “是嘛?”闻此,半迷糊的封湉,当即抛开脑中的疑惑,转眸看向岳嵘,“你们都说了什么?” “这个....”玄一和岳嵘偏头瞧了瞧一旁的梓岚。 “你们都瞅着我做何?”接到视线,一下午都在眼观鼻,鼻观心的梓岚,好不诧然的眨了眨眼。 去外面散布消息的又不是她。 第109章 人言可畏的群众力量 “我们说的那些事,就是你编的那些事。”玄一说。 “一字不落。”岳嵘道。 梓岚:“!!!”我去!这两人真将她瞎诌的那些话给说出去了?! “你编了个什么故事?”瞧着编故事的人,听到这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封湉甚是好奇道。 “咳....也没什么。”梓岚咕噜咕噜的转着眼珠子。 “是嘛?”封湉挑眉,“那你就随便讲讲吧。” “这....”见着小姐那一副“我很感兴趣”的小表情,梓岚抿了抿唇畔,无奈点头道:“好吧。” 其实,她真的也没乱编什么。 只是借着之前看的那些话本子,还有听的那些小故事,随便借鉴了一些比较凄惨,苦烈的段子,用在了那些之前伺候费殷雯的小丫鬟身上。 比如:费殷雯每日三餐,各种挑肥拣瘦,没事就爱瞎找茬,一顿饭,每每都会被她折腾上个数把时辰! 再比如:费殷雯出门梳妆,不过三更过半,就会让丫鬟们在外守着。 若是有人中途困倦,一不小心打了瞌睡,被她知晓后,便会让那丫鬟举着点蜡的烛台,站上一天!即便是蜡烧尽了,她只会让人重新添蜡上去。 一天下来,那些丫鬟的手,都被蜡油烫伤的三天不能动弹。 可就算这般,费殷雯依旧会让她们去做粗重的事情。 还有,为她挑选的首饰,必须是最精致的,最华贵的。为她挑选的衣裙,必须是最美丽的,最上乘的。 为她端茶送水的时候,冷了不行,热了不行,温了也不行!反正就是没事就爱找院中奴仆的麻烦。 最可恶的,她做的这些事情,还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要不然.....伺候她的人,都得被她狠狠的折磨一通。 “额.....”听完梓岚的讲述,封湉瞪着眼睛,愣了好半天,方才开口道:“这么恶毒啊?!” “可不是嘛。”已经说上劲儿的梓岚,都忘了自己是在说故事,“我们将军府的当家主子,都不曾这么对待过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她费殷雯不过一个路边人,凭什么啊!” “咳咳咳.....”封湉掩唇清嗓,“收收收....” 这丫头怕是真的因为之前费殷雯要抢她的饭碗,将其给深深的记恨上了。 要不然..... 怎会说的这般入戏,这般的有鼻子有眼。 “外面的人,听了那些话,反应就如梓岚现在这般。”岳嵘出声加了一句。 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真真是气的那些人都想抄着家伙去珩王府,将费殷雯给捉出来,狠狠揍一顿! 封将军待她那么好..... 那人居然是这般回报封将军的! 简直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亏得封将军已经将其送走了..... 要不然..... 保不齐后面还要做什么妖呢! “厉害了。”今日这一出,算是让她再次见识到了“群众的力量”和“人言可畏”! 不过..... 听着敌人陷入到了人言可畏的群众力量中...... 她这心啊.....怎么就那么舒服! “这次,那两人应该能安静一段时间了。”封湉红唇微勾,闲敲着桌面,好不轻松的说道。 第110章 第二个条件 “难说。”太叔谟泽摇了摇头。 “哦?”封湉转眸看着太叔谟泽,“怎么讲?” “太叔逸珩.....”太叔谟泽眯了眯眼,“湉儿觉得,他可能会因此放过明天的机会吗?” “额.....”这男人不说,她差点都忘了那人的某些秉性! 为达目的,他定会不择手段! 若是费殷雯因为此事过度牵连与他,那人绝对会做出弃车保帅的举动! “第二个条件。”与此,太叔谟泽突然神情正色的回视着封湉。 “啊?”现在就第二个了?!闻言,封湉先是一愣,而后眨了眨眼,“什么条件?” “明天去了宴会.....”太叔谟泽甚是严肃的说着:“你全程都得听本王的。” “为什么?”封湉顺嘴问道。 “为了阻止太叔逸珩的歪心思!”太叔谟泽义正言辞。 “你确定阻止得了?”封湉挑眉。 “只要你听本王的。”太叔谟泽说。 “好吧。”封湉摊手,“既然是第二个条件,那本将就应了你。” “乖~”太叔谟泽起身揉了揉封湉的脑袋,“时候也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去了。” “嗯。”封湉颔首。 “记住你答应本王的事。”走到窗前,太叔谟泽又回眸看了封湉一眼。 “牢牢记着得。”封湉仰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那本王走了。” 说完,太叔谟泽带着玄一,又从窗户口翻了出去。 等那二人走后,封湉偏头看着一旁的岳嵘,“今日玄一、泽王来的事,不可传出湉磬苑。” 之前她与太叔谟泽下棋的时候,玄一同梓岚、岳嵘二人都在外面带了半个时辰。 最后玄一和岳嵘出去散布完消息,打听好情况回来后,又一直在外面等着。 就此,院中的奴仆,怕是什么都能想到了。 “是。”说罢,岳嵘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辛苦了。”待岳嵘走后,封湉起身拍了拍梓岚的肩膀。 “不辛苦。”梓岚眉目含笑的摇了摇头。 “嗯.....”封湉双手环抱,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岚儿啊......” “小姐可是还有其他要事吩咐?”梓岚垂首作揖。 “你想不想习武啊?”梓岚记上费殷雯这事,无疑是提醒了她。费殷雯恐是也记上了这丫头。 之前若不是这丫头的那句言辞拒绝。 费殷雯肯定认为自己一定还能留在将军府。 所以..... 为了以防万一,她得提前先帮这丫头想好后路。 “可以嘛?”梓岚不确定的说着,“我都这么大了。” 骨头也都长硬了,筋络也张实了,而且这脑子......好像还长得不太乐观。 “只要你不怕吃苦。”封湉道:“本将保证,假以时日,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梓岚抿唇想了想,而后抬眸看着封湉,“小姐是怕费殷雯找梓岚的麻烦吗?” “你知道得还挺清楚的嘛。”封湉笑言。 “嘿嘿.....”梓岚傻傻的挠了挠头,“那.....那就学吧。” 其实小时候,她也同小姐一起习过武。 奈何最后没能坚持下来,便不了了之。 如今再来...... 第111章 一点点改变 也不知能不能行。 “不要质疑自己。”似是看出了梓岚的踌躇,封湉抬手捏着梓岚的肩膀,“心中怀着一个信念,为了那个信念,你一定可以的。” “信念?”梓岚茫然。 她习武.....有理由嘛? “是。”封湉郑重颔首,“天底下,习武的人,心中都会有个信念,或保家卫国,或锄强扶弱,或挣钱养家,或证明自己,或保命存活。” “保命存活.....”梓岚低声呢喃了一道。 “不错。”封湉拍着梓岚的肩膀,“如我之前所说,费殷雯若真是魏舜那边的人,她的身份势必不会简单,如今你得罪了她,她想折磨你,报复你,定有无数手段。” 闻此,梓岚惊身一滞,而后双目惶恐的望向封湉。 “将这份惧意,变成习武的动力吧。”接到那微颤的眸光,封湉微笑说着。 听言,梓岚回视着封湉,久久沉默了半晌,最后似是终于下定决心,紧紧握着双拳,眉神坚定地的回道:“梓岚明白了!” 她还有期盼的场面没有见到!还有未了的心愿没有完成! 怎么可以死在费殷雯手里! 再者..... 小姐如此相信她,她又岂能辜负了小姐的期望! “明白就好。”封湉委实欣慰的点了点头,“去找岳嵘吧,将事情同他说一边,他定会好生教你的。” “是!”梓岚垂首应了一声,便转身直朝门外走去。 “我先休息。”见着梓岚走到门口,封湉又道:“今日的晚饭就免了。” “这怎么能行?!”闻此,梓岚当即定住脚步,回眸直咕咕的盯着封湉,一脸的拒绝。 “下午吃了一肚子的糕点,现在都还撑着呢。”封湉无奈道:“你就放过本将的肚子吧。” 梓岚:“额.....” “别额了。”封湉连忙挥手,“赶紧去找岳嵘习武,谁知我们还能在都城待多久。” “哦哦.....”听言,梓岚想也没想,抬步就出了房门。 身后封湉瞧着,赶忙跑到门边,“哐”的一下,就将房门关上了。 这方刚刚走出不到两步的梓岚,闻得如此动静,回身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眨了眨眼.....瞬间缓过神来!“小姐!” “睡了。”封湉漫步走在房中,悠悠然的说道。 梓岚:“......” 小姐,奴知道自己傻! 但也不带您这么糊弄的吧?! 某丫头心里苦,但她不能说! 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梓岚低声一叹。 哎..... 罢了罢了。 小姐都将她拒之门外了,她还能说什么?! 想了想,梓岚没再多做停留,直径转身去了岳嵘那。 -- 次日。 许是昨晚休息的太早,天才灰蒙蒙亮,封湉便睁开了紧闭的双目。 卧在床/上,整理了一下今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理着理着,封湉不知想到什么,猝然坐起身,紧蹙眉头的僵持了好一会儿。 片刻过后,无奈的叹了一道:“如今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也不知会不会影响今晚的七夕宴会。” “将军啊将军.....”封湉这边刚刚感叹完,耳畔就传来一道微乎其微的呢喃声。 第112章 她有这么恐怖嘛?! 听此,也不像是在唤她。 挑眉想了想,封湉伸手从床头边的衣架上,顺势取下了昨日穿的衣裙,随便往身上一披一套,就起身朝那道声音寻去。 悄然打开房门,只见院中的桂花树下,梓岚正双手提着两个大木桶,双腿屈膝,呈马步状,颤颤巍巍的在那站着。 身旁,岳嵘手里拿了一根小木条,嘴里一直不断的念叨着:“将军,将军,将军.....” 每每唤出一道“将军”二字,封湉都能清晰明了的看到梓岚那颤颤巍巍的小娇躯,赫然一震! “......” 岳嵘这是在用她恐吓梓岚呢?!还是在警告梓岚啊?! “小姐?!”就在某女暗自腹议之时,桂花树下,提着大木桶,扎着马步的姑娘,微微转目,就见封湉一脸诧然的靠在厢房门边。 “早啊。”闻声,封湉慢慢直起身,款款走到梓岚身边。 “小姐早。”说着,梓岚就想放下手中的木桶。 却不料..... 她这心思刚起,一旁的岳嵘,又挥起了手中的小木条,开口就是,“将军,将军.....” 听此瞧着,梓岚惊身一抖,瞬间收紧了握着木桶把的双手。 “......”她有这么恐怖嘛?! 封湉见着,愣是被这莫名的现象,给弄出了一头的黑线。 “岳嵘啊.....”实在忍不住了!封湉挑眉看向一边挥着小木条的青年男子。 “将军。”听言,岳嵘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向封湉,垂首抱拳,好不恭敬的回了声。 “你能告诉本将......”封湉眯了眯眼,“你刚才在做什么嘛?” “提醒梓岚。”岳嵘如实说道。 “提醒?”就梓岚那反应,确定不是恐吓?! “是的。”岳嵘道:“经过昨日简单的训练后,末将发现,相较性命的威胁,还是将军的期盼,对梓岚习武时的督促比较有用。” “哦?”闻此,封湉眸光微转,淡淡扫了梓岚一眼。 “.....”接到小姐的视线,梓岚愧疚的垂下了脑袋。 “加油。”瞧着,封湉拍了拍梓岚的肩膀,“本将相信你。” 听声,手提木桶,扎着马步的姑娘,猛地抬起脑袋,满目激动的回视着眼前的女子,眸中不断闪烁的光芒,好比夜间的星辰,显得格外璀璨。 就这样,直视了好一会儿,梓岚方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岚儿会努力的!” “嗯。”封湉红唇微勾,浅然一笑,“那本将在一旁陪你。” 说完,封湉转身往桂花树的另一边走了走,待与梓岚拉开了一些距离后,封湉直接盘膝坐在了地上。 随之没再多言,双目一闭,便开始运功疗起伤来。 有了封湉的相伴,梓岚面上的神情,终于不再似之前的痛苦。 即便胳膊已经酸的不能再酸了,双腿虚的已经不能再虚了,梓岚依旧坚定坚持着。 一旁岳嵘瞧此,没再念叨封湉的称呼。 反而一本正经的为二人守起阵地来。 如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天际的灰白,已被湛蓝渲染。 一夜未见的太阳公公,亦然重现高空。 第113章 好好守护 带着无比绚丽耀眼的光辉,唤醒了大地上沉睡的生灵。 “好了。”卯时刚过,辰时正临,岳嵘伸手取过梓岚手中的木桶,轻声说道:“活动一下四肢,就去为将军准备洗漱之物吧。” “嗯。”梓岚弯腰揉着双腿,很是疲惫的点了点头。 “不用了。”与此,封湉慢慢睁开双目,抬眸看向梓岚,“你去四下走走,洗漱之事,让其他小丫鬟去做吧。” “可.....”梓岚捏着双腿的双手一顿,回视着封湉的眼眸中,带着丝丝不情愿。 “万事皆有度。”封湉直腰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身后的尘土,“有张有弛的弦,才能射出精准的箭,如今你这胳膊腿,僵持了那么久,也该让它好好放松一下了。” “将军说的有理。”岳嵘附言。 “好吧。”小姐和岳嵘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得应声同意了,“那梓岚去叫香兰为小姐准备洗漱之事。” “去吧。”封湉微微颔首。 说罢,梓岚晃着胳膊,步履蹒跚的就朝西厢房走去。 “她什么时候开始练的?”梓岚走后,封湉姿态悠然的坐在了桂花树下的石桌旁,一双墨眸,淡淡的望着一旁的岳嵘。 “卯时刚至,她便起来了。”岳嵘答。 “这么说.....”封湉眯了眯眼,“她今儿就那般杵了一个时辰?” “是。”岳嵘道。 “明儿减半。”封湉淡言。 “嗯?”初听此话,岳嵘一时真没明白过来。 “明日,这马步,扎半个时辰就可以了。”封湉耐着性子说道:“余下的半个时辰,带着她在院子里活动一下筋骨,跑跑步。早饭过后,再叫她一些基本防身动作。” “是。”岳嵘恍然回道。 “这次塔峰之战,怕是还有后续。”封湉仰眸望着天际,柳眉紧蹙,“国内川淮、桔域两地又将迎来天灾,我们在都城待得时间,谁也说不准。在此期间,无论如何,都要让那丫头练出点什么来。” 这辈子,她绝对要好好守护那些真心待她,全心对她的人! “末将明白了。”岳嵘垂首抱拳。 “下去好好想个速成的法子吧。”封湉朝其挥了挥手。 “末将告退。”讲完,岳嵘提着两个大木桶,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这边岳嵘刚走没一会儿,那边香兰带着两个丫鬟,带着洗漱之物就走了过来。 瞧此,封湉对其指了指自己的厢房,而后起身走了回去。 -- 简单的洗漱,并没花用多少时间。 等洗漱完,香兰走到衣橱旁,正想为她挑选新的衣裙时,却被封湉抬手制止了,“早上就先不换了,你们先去准备早膳吧。” 她可是答应了那个男人,要穿他送来的衣服。 如今换了,等衣服送来,岂不是还要换? 麻烦。 “是。”听言,香兰与一旁的两个小丫鬟垂首应了声,便乖乖的退出了房门。 而后用过早膳,封湉则坐在桂花树下,看着岳嵘教梓岚的习武。 偶尔,碰到梓岚变化不通,岳嵘无计可施的时候,她亦会随口点拨两句。 第114章 请将军试衣 也不知是岳嵘说的太复杂,还是梓岚真的挑人,每每她一说,迷糊的丫头,就如被人打通任督二脉一般,瞬间灵光了。 一上午下来,相对梓岚一脸的欢喜,岳嵘则是一脸的挫败。 “将军......”岳嵘哭丧着脸,眼眸无光的瞧着封湉。 “慢慢来。”封湉含笑说道。 “要不将军来教梓岚吧?”岳嵘感觉自己慢不来了。 “本将来了,你做何?”封湉挑眉。 “额.....”岳嵘哑口无言。 “你可是凤麟军的副将。”封湉淡然讲着:“如今让你教一人都教不来,日后如何去教新进的将士?” “不一样嘛。”岳嵘小声嘟囔。 “哪里不一样了?”封湉眯眼。 “梓岚是姑娘啊。”岳嵘偏头看了看一旁,正在休息的丫头。“末将实难把握轻重。” “是嘛?”闻此,封湉忽的露出一抹邪魅笑容,“那本将去请玄一来教好了。” 上一世,在梓岚离世的时候,她才知晓,岳嵘喜欢梓岚。 而且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可梓岚心中欢喜的又是玄一。 为此,这人便将这份爱慕之心,一直藏在了心底。 “不用!”听言!吓的岳嵘一激灵,赶忙摇头罢手道:“还是末将来吧。” “梓岚你说呢?”封湉很是恶兴趣的没有去理会岳嵘,而是转目看向身边的姑娘。 “都听小姐的。”梓岚无所谓。 只要小姐能在一旁就好了。 “那就.....”封湉故作严肃状。 “末将可以的!”不等封湉说完,岳嵘赶忙说道。 “真可以?”封湉眯眼轻笑。 “真可以!”岳嵘掷地有声的回道。 “那就好好练吧。”封湉笑着挥了挥手。 请玄一..... 她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玄一可是太叔谟泽的心腹,岂是她想请就能请的。 天真的孩子。 -- 七夕皇宴,一般都是晚上举办。 今年也不例外。 开宴时间,是在酉时三刻。 结束时间,又长又短,大致都在亥时过半。 临近未时一刻,太叔谟泽许她的衣裙,终于让人送来。 “湉儿。”这次,爹娘并没将她叫去前院,而是带着送衣的人,来到了她的院中。 “爹爹,娘亲。”瞧着,封湉起身相迎。 “嗯。”封父封母满目慈祥的点了点头,而后朝身旁偏了偏头,“泽王给你送的礼物。” “玄三参见将军。”来人,正是太叔谟泽的另一个心腹。 “嗯。”封湉淡然颔首,“衣服?” “是的。”玄三回道:“王爷吩咐,请将军务必要着此衣去赴宴。” “知道了。”封湉对梓岚打了一记眼神。 接到视线,梓岚上前从玄三手中接过了盛着衣裙的木匣子。 “你怎么还不走?”待梓岚都领着匣子回到了她的身边,杵在爹娘身边的玄三,连动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王爷吩咐,让属下见着将军穿上那套衣裙后,才能离开。”玄三老实说道。 “额.....”那男人要不要这样?! 弄她的好像会出尔反尔似的! “请将军试衣。”玄三垂首说道。 第115章 泽王好眼光啊 “湉儿去试试吧。”封母与此接言,“不合适,还能让玄三带回去。” “这.....”封湉咬唇想了想,“好吧。” 说完,封湉带着梓岚就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便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嘿.....确实挺合心意的。”相对进去时,那一脸的无奈,封湉出来时,就要看好多了。绝丽的容颜上,红唇微勾,不由自主的便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昨日太叔谟泽说她定会欢喜这套衣裙。 一开始她还不信。 现在..... 不得不说,太叔谟泽送来的这套衣裙,不管是从款式还是从颜色来看,都非常深得她心。 衣裙的样式很简洁,里里外外共三层,外衣外衫的衣料选用的亦是轻易飘然的上品真丝,衣袖不长不短,百褶裙摆也是刚刚没至脚背。 简松却不失雅贵,大气却不失华丽的款式,既不会妨碍她的行动,也不会让人笑她没有女子样。再加上这青白相衬的素雅之色,亦不会显得太多张扬。浅青裙面上的花样,更是她欢喜的纯白雪梅。 “不错不错。”封湉这方刚刚走出房门,矗立在院中的封父封母瞧着,便不忍扬声赞叹道:“泽王好眼光啊。” “确实。”封父颔首,“湉儿身着这一袭,真是又英气又乖巧。” “让人看着,还不矛盾。”封母道。 “将军可喜欢?”玄三收了收眼中的惊艳之色,垂首问道。 “喜欢。”封湉如实回道:“替本将谢谢你们王爷。” “属下记住了。”玄三抱拳,“那属下就先回去向王爷复命了。” “去吧。”封湉对着玄三点了点头。“岳嵘,送一下。” 岳嵘:“是。” “属下告退。” 说罢,玄三跟着岳嵘就出了湉磬苑。 “湉儿啊。”待玄三二人走了一会儿,封母款款走到封湉身边,拉着封湉又回了厢房。“泽王怎会突然给你送衣服来啊?” “他嫌我旬日里的衣服太繁琐了。”封湉跟在母亲身后,半实半虚的说着。 “是嘛?”走到桌前,封母拉着封湉慢慢坐下,柳眉忽挑,“那他何时嫌弃的啊?” “这个.....”封湉眨了眨眼。脑中忽地想起什么,悄然转眸扫了身侧的梓岚一眼。 她昨儿不是吩咐了,不许将泽王到来的事情传出湉磬苑嘛?! 这丫头..... “你别看拿她。”瞧见封湉的小动作,封母抬手敲了敲封湉的脑袋,“昨天下午,你父亲来看过你。” “啊?!”来过嘛?!她怎么没见着!? “但见着玄一在院中。”封母又道:“便想着泽王恐是也在,就没进来。” “额.....”她竟忘了这种偶然! “泽王昨日可来过?”封母眯眼相问。 “娘亲不是已经猜到了嘛?”封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根子。 失策啊! “那你昨日与泽王在屋中做什么呢?”封母继续眯着眼睛。 “没做什么啊。”封湉道。 “既然没做什么.....”封母微挑柳眉,“那青天白日下,为何将梓岚、岳嵘、玄一都赶去院中?” 第116章 昨天是个意外 “他们在院中商量事情啊。”封湉瞪着眼睛,一双墨眸之内,别提多清明了。 “商量事情?”封母稍稍收了收脸上逼问的神情。 “是啊。”封湉颔首,“昨日外界的传闻,相比娘亲和爹爹都听说了吧?” “嗯。”封母点了点头,而后似是想起什么,眸带惊讶的回望着封湉,“那些传言,不会是你放出去的吧?” “娘亲是指中午的还是下午的?”封湉眨眼。 “下午的。”就中午那传言,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是太叔逸珩放的。 “是我让玄一和岳嵘放出去的。”封湉如实回道。 “那些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想想昨天下午的传言,封母委实好奇道。 “梓岚他们瞎编的。”封湉含笑说着。 “嗯?”封母转目看向一旁的梓岚。 接到视线,梓岚乖乖的点了点脑袋。 “所以.....他们昨日在院中,就是在商量那事?”封母回眸注视着封湉。 “嗯。”封湉轻声应着。 “那你和泽王二人,紧闭着房门,又在屋中做什么?”封母再次露出逼问的神情。 她这闺女! 一点男女之别的意识都没有! 此事若是让外人知道,还不得怎么传呢! “下棋啊。”封湉回答的相当自然。 “下棋?!”封母眯眼挑眉,“只是下棋而已?!” “不然呢?”封湉眨了眨眼。 “额......”瞧着自家闺女那清明的眸子,封母抬手扶了扶额,亦是发现自己这问题问的有些离谱。 就以湉儿的脾性..... 他们二人在房中即便不是下棋,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哎....”封母低声一叹,而后抬眸看着封湉,“闺女啊.....” “嗯嗯?”封湉茫然回视。 “为母的给你说过多少次.....”封母没好气的扬起手,无奈的点了点封湉的脑袋,“你现在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不要随便与其他男子/共/处/一室!即便是要处.....也要带个人在你身边!” “湉儿知道了。”封湉低拉着脑袋,很是乖巧的回道。 哎嘛嘛,她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你每次都说知道。”封母恨铁不成钢,“可你记到心里去了嘛?!” “记了啊。”封湉重重的脑袋,以示自己真的听进去了。 “记住了还犯?!”封母真是又气又无奈。 “这.....”封湉转了转眼珠子,“昨天是个意外。” “意外?”这事还能有意外的?! “嗯嗯。”封湉赶忙解释道:“昨天泽王是听到外面有不利于我的传言,才翻墙跃窗来找的我。” “他本身就是躲着来的,若是让人瞧见他突然出现在了我这,还传扬了出去,与他与我,都不好说。” “也是。”一旁自打进屋,就没说过话的封父,突然来了一声,“将军府里亦是人多嘴杂。” “是吧。”听到父亲帮着自己,封湉赶忙顺话接言道:“湉儿这么做,亦是为了我们两方的声誉着想。” “但你也应该留给人在你身边。”封湉话音为了,封父冷不丁的又加了一句。 第117章 八成戏 “额.....”闻此,某女瞬间低下了脑袋,“湉儿知道了。” 哼哼! 爹爹果然还是向着娘亲的! 哎.... 可怜她这个为儿的! “那个.....”到这,梓岚怯怯的伸了伸手,“昨日,小姐与泽王也没单独待多久。” “对啊!”听言,泄气的某女,当即来了精神,“他们昨天在外面也只是待了半个时辰而已,随后梓岚一直都在屋中陪着的。” “是嘛?”封母偏头看向梓岚。 “是。”梓岚低头回道。 “既然如此.....”封母沉了沉眉,回眸直视着封湉,“下不为例!” “是!”封湉都想站起身,用军人的严谨态度来回母亲这话了。 她娘什么都惯着她,依着她。 即便是成婚之事,虽然念叨的勤,偶尔也会来些吓人的举动,但终归还是会听她的意见。 她若不喜,她从来不会逼迫她。 然..... 就是这么通情达理的娘亲,却对她看待男女之别的态度,异常执着! 曾有好几次,说的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穷凶极恶的大罪”! 其威力..... 真真是恐怖的难以言表! “不过....”与此,封母一改刚才的严肃,喜上眉梢道:“湉儿若是真想与泽王单独相处也没什么关系。” “哈?!”等等!这又是什么情况!?!闻言,封湉满目惊讶,好不惶恐的看着自家母亲。 “湉儿觉得泽王如何?”封母好似没有看到亲闺女的表情,仰着唇角,乐呵呵的问道。 “很好啊......”封湉心下发虚的说着。 “如何个好法?”封母又言。 “样样都好。”封湉如实讲道。 “那你觉得.....”封母眯笑着眼,“他待你怎样?” “真心实意,生死无畏。”这个问题,封湉想都没想,张口便答。 上一世的太叔谟泽对她,就是这般。 “若是让湉儿选择未来的夫君......”说此,封母稍稍的往封湉身边靠了靠,“你觉得泽王可以嘛?” “可以啊。”封湉亦是想也没想,很是自然的回道。 就从上一世的情况来看,让她重新选择夫君的话,太叔谟泽必定是不二人选。 “嘿嘿.....”听言,封母扬与唇畔的笑意不忍加深,微浊的眼眸中,逐渐闪出别样的光芒,“老爷觉得呢?”封母回眸看向一旁的封父。 “八成戏。”封父亦是含笑说道。 “什么八成戏?”父母双亲这一连串的表情和这莫名的对话,当真是瞧的封湉好似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封父封母齐齐摇头。 “是嘛?”这感觉.....明明就是有什么好嘛! “对了。”就在某女试想控诉的时候,封母突然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交给了封湉,“这是你弟弟托人带回来了。” “什么?”封湉低眸看着手中的瓶子,不解问道。 “治疗内伤的丹药。”封母说。 “他自己练的?”封湉伸手掀开瓶盖,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想也没想的就仰头吃了下去。 “嗯。”封母颔首:“感觉如何?” 第118章 楠儿不可以回来! “挺好的。”封湉笑着盖好瓶盖。“吃完之后,好似有股暖气,自丹田慢慢的向四肢游走,精神力量也恢复了不少。” 这药..... 上一世,楠儿亦是与此时,托人给她送来的。 确实是治疗内伤的上品灵药。 “如此便好。”闻言,封母亦是安心不少,而后又道:“楠儿托人来说,他快回来了。” “什么!?”听此,封湉猛地瞪大了双目。 楠儿要回来了?! 是啊..... 上一世..... 楠儿不就是在这个时间头里回来的嘛! 可..... “怎么了?”封湉这反应,委实吓着了封父封母,二人纷纷诧然的回视着封湉。 “不可以!”封湉一把抓住母亲的手,“楠儿不可以回来!” 上一世,楠儿若是没有回来帮她,也不会有后来惨死在反刹门前的结果! “为什么?”封母一脸不解,“你之前不是想他回来嘛?” “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封湉低垂着脑袋,将墨眸深低的仇恨与杀意,全全掩藏了起来。 “如何不一样了?”封母柳眉紧蹙。 错觉嘛? 她怎么感觉湉儿怪怪的? “局势。”封湉沉声说着:“如今天下局势突变,两州四国风云再起,玄天内部更是暗潮涌动,楠儿那么率真,怎么可以让他涉险与此!”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不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那个单纯的傻小子,再度陷入到这场嗜血的博弈之中! “.....”封湉的话,听得封父封母,包括一旁的梓岚都不忍陷入了沉思。 当年楠儿的离开,一半是因为责任,还有一半....则是因为和他姐姐意见不合,一时负气走了。 即便如此,姐弟二人的关系,依旧好的没话说。 每每听闻湉儿受伤,楠儿都会托人送回各种珍贵药材。 后来,等楠儿气消了,便想回来。 湉儿亦是期盼着弟弟的早日归来。 奈何.... 楠儿的肩上,本有不可推卸的重任,那些使命,让他根本走不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楠儿终于在那边稳定了自己的事情,可以回来帮助湉儿了。 湉儿却又不想楠儿回来了。 道出的理由..... 更是让他们无力反驳。 “爹爹应该有派人去查费殷雯的事吧?”沉默了片刻,封湉又言。 “嗯。”封父颔首。 “那不防直接派个人去跟着费殷雯。”封湉说。 “有用嘛?”封父蹙眉。 “费殷雯的身后若是真的有人.....”封湉眯了眯眼,“以她如今的处境,势必会去找她的主子寻求帮助。” “为父明白了。”听此,封父眸中闪出一道异光,瞬息恍然。 “娘亲。”封湉又转目看向身旁的母亲。“楠儿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近期。”封母蹙眉。 “娘亲能否书信告诉他,暂时不要回来?”封湉眸带祈求的说着:“费殷雯的事情没有查清,湉儿实在不想让楠儿涉险。” “这.....”封母还在犹豫。 毕竟小儿一去便是十载,如今终可归来。 她这做母亲的如何能不念?!如何能不盼?! 但是.... 第119章 湉儿只是个女子啊! 湉儿说的亦没错。 如今玄都城内,本就不是一个安稳的地方。 楠儿这次回来,岂不是踏进狼窝? 日后若想出去.....恐是难上加难! “娘亲。”见着母亲犹豫,封湉抿了抿唇,提声又言:“费殷雯若是真的与魏舜有关,到时的情况,可能就是两国的明枪暗箭。” “再看如今的苗头,费殷雯显然就是冲我来的。”说到这,封湉的眼眸深处,忽地闪出一嗜血杀意,“日后我这身边,不管是在都城还是在边疆,都不会平静多少。” “湉儿.....”那道嗜血之光,封父封母肯定是注意到了。听到封湉的话,二老皆露担忧神色。 “所以!”封湉很是认真的回视着眼前的父母双亲,“楠儿不能回来!起码在这两年之内,他如何都不能回来。” 眼下,她不知道自己的重生,会给后面的带来多少变化。 若是一切照常,那自然好说。 但从如今的情况来看,许多事情已然发生改变,照常......定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对与那些心知肚明的敌人,她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 她是想报仇,想的每每太叔逸珩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恨不得喝其血!抽其筋!扒其皮! 然! 她是重生归来,身旁的至亲至信,都还好生活着! 她绝对不可能因为心中的仇恨,将他们带入穷凶的险境之中! 为此! 复仇之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她必须精心算计,暗中筹谋,直至能给敌人一击致命时,方才可以果断出手! 在这期间,她更要将那些关心她,爱护的她的亲人挚友,一步一步送至日后伤害可能会波及到的范围之外! 所以! 楠儿不能回来! 不仅如此! 爹娘......她也会找准机会,将其送到楠儿那边去! “两年......”封父封母低声呢喃。 “对!”封湉颔首,“两年!爹娘也不想楠儿涉险的不是嘛?!” “可你呢?”闻此,邬彤茵委实心疼的看着自家闺女,“我们也不希望你有事啊。” 封湉:“......” 母亲的话,明显是惊了封湉一把,幽暗的墨眸深低,瞬间掀起无尽的涟漪! 沉默了片刻,封湉微微扬起唇角,眉宇含笑的对着母亲摇了摇头,“湉儿无事的。” “如你刚才所言,你怎会无事?!”邬彤茵显然不信封湉的说辞。 “因为湉儿是将军啊。”封湉眯笑着眼,没有让母亲看到她眸底的伤痛,“湉儿是玄天的巾帼将军,是三军将士的凤麟将军,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 “好吧。”到这,封父突然拍手道:“就依湉儿所言,不让楠儿回来了。” “老爷!!”封母惊目回视着封父,“湉儿只是个女子!如今楠儿已然长大,完全可以回来帮湉儿的啊!” “湉儿是女子。”封父眸带骄傲的看着封湉,“那也是我封衡仲的女儿!玄天响当当的战神将军!” “从她心甘情愿,踏上这条路起,就该预想到了各种可能的处境。” “但是.....” 第120章 好个大头鬼! “夫人放心。”不待封母说完,封父转目含笑,“湉儿能将如今的局势分析的这般透彻,相比心中已有了想法,我们何不相信她呢?” “娘亲。”封湉抿着唇畔,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家母亲。 “哎。”接到视线,邬彤茵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罢了罢了,那就两年吧。” “谢.....” “不过!”就在某女想要欢喜拍掌时,封母猝然严肃道:“在此期间,你若发生什么大的意外,为母的....回立刻将楠儿唤回来了!” 与她来看,楠儿终归是在父亲那里待了十载。 无论是武艺布阵,还是文学医理,都有着极深的造谛。 回来..... 定是能帮上湉儿的。 可是.....瞧着这丫头的眼睛..... 她不由的便服软了。 “好!”母亲能让步,封湉已经很高兴了,又岂会再去得寸进尺。 在封家,楠儿与她的关系虽然很好,但那小子从来不听他的话! 有时.....甚至连爹爹都拿他没辙。 但就这么一个倔强的家伙,却极听母亲的话! 母亲让她往西,打死他都不会朝南走。 所以,那小子既然打算要回来了,势必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如今能阻止他的.....也就母亲了。 为此,她真得见好就收才是。 “纸墨笔砚。”封母伸手活动了一下手指。 “岚儿!”瞧着,封湉好不激动的唤道。 “是。”梓岚闻言,赶忙转身去了书房。 片刻不到,便取来了文房四宝。 而后..... 在封湉与封衡仲的瞩目下,邬彤茵极其委婉的给封楠写了一封家书。 其内容,大致就是府中无事,儿勿念。短期之内,也不用想着回来之事,继续做好那边的任务便可。 “如何?”封母将写好的家书给封湉看了看。 “可以。”母亲信中没有提到多久之内不用回来,想想.....以那小子的脑瓜,不提甚好! 要不然..... 这家书定会成为催促他回来的利器! “那就送出去吧。”封母道。 “岚儿。”封湉又将书信给了梓岚。“让他们加快脚程,务必在五日之内送到。” 母亲说过,那小子近期就要回来了。 为了阻止他的行程,她这边也需争分夺秒才是。 “是!”梓岚接过书信,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好了.....”封母慢慢站起身,低眸看着封湉,“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让为娘的给你梳妆一下吧。” “啊?!”听言,封湉仰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髻,“这样.....挺好的啊。” “好个大头鬼!”封母一把拉起封湉,“一头的青丝,只用一根白玉簪固定,你当今晚是去闲逛的嘛?” 真的是! 一点也没身为女子的自觉! “难道不是嘛?”封湉撇嘴呢喃道。 与她来说,那个七夕皇宴.....就是个闲逛看戏的地方。 “你说什么?”封母很是危险的眯上了双目。 “嘿嘿.....”瞧此,封湉赶忙傻笑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梳妆梳妆.....” 说罢,封湉转了转身,迈着小碎步,乖乖的就去了梳妆台前。 封母在身后看着,什么话也说。 第121章 您闺女可是将军啊! 但那微微扬起的唇畔,甚是表明了她此刻的内心。 这丫头啊..... 有时候,真是可爱的不行。 -- 在母亲的眼神逼迫下,封湉硬是被强行梳了个俏皮可爱的垂挂髻! “娘亲啊......”封湉伸手弹着弯挂在脑袋两侧的青丝,“您闺女可是将军啊!” 如此..... 让她如何面对那些朝堂官员,铁血将士啊! “将军怎么了?”封母仰手打掉了封湉那双玩弄头发的“糙”手,“再怎么将军,你也是个姑娘!” 封湉:“......” 母亲对此的执念,她实在无力反驳了。 不过..... 望着镜中完全不同的自己,封湉莫名觉得哪里怪怪的。 以往七夕皇宴,母亲虽然也强调过她的装束,但没有哪一次是会像这次这般,强制她的改头换面的。 为什么呢? “娘亲。”想不通!封湉只得回眸望着身后的母亲大人,“您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老娘瞒着你的事情可多了。”封母理直气壮的说道。 封湉:“......”有道理!很强大! 她还能说啥!? 某女默默的折服了一会儿,慢慢起身走到封父面前,“爹爹,孩儿的盘龙樱枪在您那吧?” “嗯。”不知封湉为何问这个,封父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容孩儿去取回来嘛?”封湉眨着眼睛,好不乖巧的问道。 “理由?”封父也眨了眨眼,好不.....诡异的反问道。 瞧着,封湉赶忙偏过头,掩唇轻咳了一声,“老爹,自己人。” 何必互相伤害呢?! “你还知道自己人啊?”封父仰手拍了拍封湉的脑袋。 这丫头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亲父岂能不知?! 执着,独立,自强,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样的性子,让这丫头过了幼童的年纪,便没了“乖巧”的可能。 但是,这并不会妨碍她“卖乖”。 往往一有事想说服他们,这丫头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卖乖! 一开始,不知其意的他和夫人,没少上这丫头的当。 后来,等渐渐熟悉了这丫头的套路,他们深深的觉得......卖乖的闺女,一点也不可爱! “咳咳......”啊嘞嘞,看样子这一招不管用了啊。 “老实说说你的想法吧。”封父无奈道:“为什么要带着战枪去赴宴?” “因为孩儿是凤麟将军啊。”封湉仰眸说着:“自打班师回朝之后,孩儿就一直在府中治病养伤,战后之事,亦是由监军简单笼统的向皇上汇报了一下。” “今夜这七夕宴会,虽是以皇后之名开办的。但皇上也会参加。” “到时于情于理,孩儿都该将塔峰之战的事情,详禀与皇上。” “可您看孩儿现下这一身.....”言此,封湉撇着嘴,好不委屈的拨了拨脑袋上的发髻,“这哪里还像个将军啊。” 明德皇瞧了,恐是都得笑她好一阵子! “你本来就是将军。”封父挑眉,义正言辞的说着:“不论你是身着战甲,素颜净面。还是身着罗裙,梳起俏妆,你就是你,你的身份一直在那。” 第122章 她这是被要挟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封湉咬着唇畔,轻声嘟囔着:“孩儿是要去向皇上禀报正事的好嘛,这一身装束,成何体统啊。” 这话虽是嘟囔着出来的,但其音量,却够封父封母听得很是清楚明白了。 “怎么?”封母漫步走到封湉身边,抬手拍着封湉的胳膊,“湉儿这是想披上战甲,卸去红妆去赴宴啊?” “披战甲就不用了。”封湉回眸笑眯眯的说着,“这终归还是皇后的七夕宴会,我若那般去了,全场气氛怕是会变得很诡异。” “你还知道这是七夕宴会啊?!”封母没好气的瞥了封湉一眼。 “自然的啊。”封湉笑回,“但这红妆可以卸的。” “做梦!”封母这回答,几乎是顺着封湉的话,一道说出来的。 封湉:“......”娘亲,都是自己人,就没得商量嘛?! 瞧着如此决绝的母亲,封湉都想哭了。 “好吧!”心下默默的哭了一会儿,封湉往后退了一步,仰眸正视着眼前的父母双亲,一脸严肃的说道:“湉儿可以这一身去赴宴,但爹爹必须将战枪给湉儿。” “不.....” “爹爹若是不同意,湉儿就不去赴宴了。”不待母亲说出拒绝的话,封湉直接偏过脑袋,好不傲娇的接言道:“反正湉儿有一月的病假休憩时间。如今距离一月之期还有几天,不去参加皇宴,也没人会说我什么。” 封母:“......”她这是被要挟了吗? 封父:“......”他们肯定是被要挟了! 心有灵犀的封父封母,相相对望了一眼。 而后..... “好!”封父妥协,“让你带!” 那人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们若是不将这丫头带去,日后之事可就不好说了! 为此..... 他们真真不得不服这丫头的威胁! “谢谢爹爹!”听此,封湉扯着嗓子喊了一道,转瞬掀起一阵疾风,撒腿就朝门外跑去! ...... 瞧着自家闺女那话还在空中飘,就已不见身影的速度,封父封母接连怔了一下。 要不要这样? 还是说,他们刚才真的太严厉了? 竟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惊成这样...... 此刻,封湉若是知道了父母双亲的想法。 定会毫不犹豫的......狂摇头。 父母严厉嘛? 不是。 他们对她已经很宽容了。 她之所以跑那么快,就是怕父亲突然反悔。 那样.....她又得挖空脑子来想对策了。 累啊! “走吧。”暗自检讨了片刻,封父拉着封母的手就朝外走去,“时间也不早了,湉儿取了枪,应该会直接去前院。” “嗯。”封母颔首。 -- 待封父封母来到前院,封湉还没取枪回来。 不过..... 岳嵘和梓岚依旧在此等候了。 “老爷,夫人。”见到当家主人走来,梓岚、岳嵘连忙恭首唤道。 “嗯。”封父封母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随后,亦没过多久,封湉便手持樱枪,洋洋洒洒的走了过来。 瞧此...... 梓岚与岳嵘,都接连怔目! “小.....小姐?”封湉这般一身女子的装束,梓岚真真有十几载不曾见过了! 第123章 没见过 往日,小姐回了皇都,虽会着上衣裙,但那头青丝,几乎常年都是用一根玉簪,或是一条锦绸发带,全全系与脑后。 再加上封湉的眉宇之间,本就英气逼人,即便她的长相上层,一袭红妆,依旧会给人一阵凌厉之感! 让人瞧上一眼,便会瞬间回想起她的身份,她的战绩!不由露出敬畏之色! 但现在..... 封湉身着一袭青白相衬的锦衣罗裙,一头青丝,取了两捋自然而然的落与颈脖之间,剩下的都被精巧的挽与头上,梳成了温婉却不失俏皮的垂挂发髻。 就是封湉现在手持樱枪,眉宇之间的英气依旧存在,仍旧抵不住这发型的遮盖。 从远处看,此时的封湉,哪里还有昔日的凌厉啊! 如今妥妥的就是一位长相绝美,俏皮可爱的惊世女子。 “将.....将军?”眼前这人真是他凤麟军的巾帼将军嘛?! 岳嵘觉得......他可能看到了什么绝对不能看的秘密! 神! 会不会被将军一枪捅死,杀人灭口啊!? “啧!”梓岚和岳嵘的反应,封湉早已预料。 不仅如此..... 等会进了皇宫,因她这一身引起的场面,怕是会更壮观! 想此,封湉莫名有点小不爽,手中樱枪帅气一转,砰然之地,“这都什么表情?!难道没见过本将嘛?!” “没见过......”梓岚、岳嵘傻傻回道。 这样的小姐/将军,他们是真没见过。 “你们!”我去!还真敢应啊!? “咳咳,好啦。”一旁封母瞧着,赶忙出声打断道:“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 “我要骑着银月去。”封湉撇着嘴,不大开心的说着。 “你确定?”封母挑眉,“你若骑着马,梓岚和岳嵘的表情,你可能会从将军府直接看到了皇宫里。” “......”听言,某女当即傻了眼。 她怎么忘了这茬儿! 封湉绝望扶额。 失策! 此事当真是太失策了! 她要一早不服软,也不会有现在的事啊! “如何?”封母笑眯着眼,趣意十足的回望着自家闺女。 如何...... 她还能如何啊! 此刻手中的战枪都不能安慰她了! 封湉苦着脸,“坐车。” “这才乖嘛。”封母笑呵呵的走到封湉身边,抬手捏了捏封湉的俏脸,“不过你这枪......” “让银月驮着。”封湉想也没想便道。 她这枪太重,即便是凤麟军的将士,都要几人一起扛着,才能拿走它。 为此..... 府中的奴仆又如何受得住她这枪。 外加枪身太长,坐马车亦是携带不了。 可..... 这是现下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她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将其丢在府中的。 所以! 这个时候,她的战马也可以出场了。 银月自小就是养她的,长大后,亦是陪她共赴战场无数次。 这盘龙樱枪的重量,这马儿早就习惯了。 “行。”深知这丫头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封母见好就收的点了点头,“那就带着银月吧。” “岳嵘,去将银月牵来。”封父闻言,朝着门边的岳嵘挥了挥手。 第124章 七夕宴会 “是。”应完,岳嵘转身便朝后院马厩而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岳嵘从后面牵来一匹通体黝黑,精高马大的上品良驹。 因为马儿的额头上有一处好似弯月的雪白印记,故而被封湉唤作银月。 “走吧。”瞧着,封母拍了拍封湉的肩膀。 “嗯。”封湉上前将盘龙樱枪放在了银月身上,牵着马儿就朝外走去。 待出了府门,封湉将银月交给岳嵘后,就跟着爹娘,带着梓岚,共乘着一辆马车,慢慢悠悠往皇宫晃去。 -- 玄天皇城宫,东西南北,各有一道主门。 乾阳门,坐北朝南,只有朝中正四品以上的官员,还有皇帝特准之人,才能从此进出皇宫。 坤阴门,坐东朝西,是后宫妃嫔,还有王孙贵胄与朝廷命官的女眷,在进出皇宫时,所走的地方。 在坤阴门的两侧,还有两方小门,那是给皇宫内的宫女、太监们用的。 正弦门,坐西朝东,一般不会开放,只有在玄天举办什么大朝会,迎接各国使臣的时候,才会开启它。 反刹门,坐南朝北,通常情况下,也不会随意开放。 这门一旦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不是被皇帝削除官职的废臣,就是犯了大事的罪臣。 不过,也有一些犯了滔天重罪的臣子,在罪行查证后,还会被送回到反刹门中。 在这里,他们将会在彻底结束一生的罪恶。 反刹门前的城门之上,有个监斩台。 那个位置,只有玄天的皇帝能坐。 一旦被送回反刹门的人,都会在玄天皇帝的见证下,被处以极刑。 这也是上一世...... 太叔逸珩为何会选择在反刹门前,对封湉动手的原因。 ... 马车行驶到乾阳门前。 车夫仰手扯住了套在马儿颈脖上的缰绳,缓缓停下了马车。 “我们就先在这里下车了。”马车内,封父满目温柔的对封母说道:“你一个人小心点。” “嗯。”封母浅然颔首,“你把湉儿看好了。” “明白。”封父点头。 封湉:“......”她是小孩子嘛? 哎...... 心下叹完母亲的多虑,封湉转目看向一旁的梓岚,“照顾好夫人。” “是。”梓岚垂眸应道。 “走吧。”封父朝着封湉挥了挥手。 “娘亲一会儿见。”封湉向母亲点了点头。 “去吧。”封母含笑,“别动发髻啊。” “......”闻言,封湉刚刚弯腰站起的身影,愣是被母亲这话,定在了半空。 片刻过去,封湉方才好不幽怨的看了母亲一眼,“孩儿至于嘛?” “谁知道呢?”封母眨着眼睛,摊手耸肩道。 封湉:“......”亲娘,咱们母女之间的信任都去哪了?! 哎..... “那孩儿走了。”说罢,封湉速度极快的窜出了马车。 这话题绝对不能再继续! 没一会儿,封父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瞧着,封湉回身走到马车后方,从银月身上取下了盘龙樱枪。“将马儿交给守门将士,同本将一起去面见皇上。” “是。”应完,岳嵘牵着银月就朝乾阳门前的守门将士走去。 第125章 七夕宴会2 “你们先走吧。”前方,封父掀着马车上的车帘,对着马车内的封母说道。 “好。”封母点了点头,吩咐了车夫一声,便带着梓岚朝坤阴门而去。 “我们也.....” “封将军?!”就在某父送走了自己的夫人,正预备唤上自家闺女进宫时,耳畔猝然响起一道惊呼! 不仅如此..... 伴随着那道惊呼之后,还有各种诧异之声! “哪里哪里?封将军在哪里?!” “封老将军身后的不就是封将军?” “不....不可能吧?!” “那绝美的人儿怎么可能是封将军呢?!” “你们是不是眼疾啊?!没看到那女子手中的战枪啊?!” “天!真是盘龙樱枪?!” “乖乖.....也就是说,那青衣姑娘,真是我们的封将军?!” ...... “爹爹......”听着那些咋呼声,封湉好生无奈的走到封父身边,苦兮兮的说着:“孩儿的名声啊!” “淡定淡定。”封父仰手拍了拍封湉的肩膀,“霸气的告诉他们,你就是玄天的凤麟将军。” “不要。”封湉默默的撇过了脑袋。 太尴尬了! 因为身份的缘由,即便是来皇宫赴宴,他们这些正四品以上的官员,依旧要从乾阳门前进入皇宫,之后再去庆元殿参拜皇上,而后再与皇上一同前去万花园赴宴。 如今这个时间,前来赴宴的各个官员,基本都陆续赶来。 下了马车,就见某女身着一袭清雅罗裙,梳着俏皮可爱的发髻,绝丽的容颜之上还上了一层淡淡的水粉,手持盘龙樱枪,很是惊艳的站在乾阳门前。 “你若不说......”封父亦是无奈的扫了眼周围的情况,“我们怕是要在这里站上很久了。” 封湉:“......” “封将军?”就在某女凝眉纠结之际,身后忽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泽王?”闻言,封湉顺声回头瞧了瞧,就见太叔谟泽身着一袭与她同色的青衫白衣,眉目含笑的站在后面。 “额......”封湉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即便早有准备的某男,都不忍震惊一瞬。 “额什么额?!”旁人她不敢怼,眼前这个被她从小怼到大的人,她还不敢回击一下啊?!“没见过本将啊?!” 真的是! 一个二个的! 她不就梳了个女妆嘛! 至于跟见了稀世之物一样嘛?! 没见识! 哼! “不是......”太叔谟泽恍恍惚惚的走到封湉身边,“你这身......太惊人了。” “惊人?”夸还是贬?! “嗯。”太叔谟泽回神点头,“见惯你寻常的模样,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实在有些冲击。” “冲击?”夸还是贬?! “好看。”太叔谟泽很是满意的点头道。 “滚!”封湉没好气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咳。 看样子,是夸了。 “泽王。”封父听言,赶忙恭敬垂首道。 这倒霉丫头! 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对泽王不敬! 也不怕闲人听了,又无中生事的向明德皇参上一本! “封老将军不必多礼。”太叔谟泽伸手虚扶了封衡仲一把,眉目浅笑的说着。 第126章 七夕宴会3 封父:“谢泽王。” 呼..... 还好这个正主没在意啊。 “下官拜见泽王。”与此,周围来到乾阳门的各个官员,亦是对着太叔谟泽,垂首作揖道。 “嗯。”太叔谟泽淡言回之,而后偏头对着封湉说道:“走吧?” “你先走。”她现在这样,本就引人注目的很,再跟着太叔谟泽一起进去,岂不是更加招人闲谈了! 眼下就有不少视线,正在她的身上和太叔谟泽的身上,来回扫视着!好似一定要从中找到什么端倪似的! “一起。”被遭拒绝,太叔谟泽很是无所谓的坚持道。 “不要。”封湉偏头。 “这可不行哦。”太叔谟泽轻挑俊眉,含笑讲着:“封将军可是答应了本王的。” “什么?”初听此话,封湉一时之间,当真是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说此,太叔谟泽垂首覆与封湉耳畔,轻声低语道:“你的一切,都得听本王的。” 封湉:“......”靠!!这男人是早就算计好了嘛!? 闻言,心下本就不太舒坦的某女,气的差点没给太叔谟泽一拳! 封湉一手死死攥着盘龙樱枪的枪柄,一手紧紧握成硬拳,忍了好一会儿,方才忍住心中那熊熊灼烧的怒火。 然! 亦是在这段时间。 封湉与太叔谟泽的站位,无疑是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唏嘘。 “天,你们快看封将军和泽王......” “这大庭广之下的,成何体统!” “哎呀呀,这个一点也不重要。你们不觉得泽王和封将军今天异常的般配吗?” “早就看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 “封将军与泽王也算是一起长大了,二人至今未婚,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啊,封将军与泽王若是有意,怎会拖到现在。” “你难道忘了封将军成为凤麟将军那天说的话?” “什么话?” “国未定,何以成家。” “可玄天都已经安定数年了啊。” “这谁知道呢,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其他事呢。” “其他事?” “譬如,泽王已有心爱的女子,与封将军不过是战友关系而已。” “为什么不是封将军有了心爱的男子?” “你看封将军那样.....像有的嘛?” “额.....” ...... “各位大人很闲嘛?”那些唏嘘之声虽小,但已恢复不少内力的封湉,亦是听得明明白白。 都说女人之间才多事。 何曾想..... 这些大老爷们聚在一起,话也没少半句! “......”封湉如今的样貌,是惊艳俏丽不说,但这话音一出.....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气魄,依旧吓的在场文官侍郎悄然默声。 “走吧。”相对封湉的森冷,太叔谟泽这边.....简直就是阳光明媚!扬与眉宇之间的笑意,好似能够融化世间所有的冰冷。 “哼!”封湉脑袋一偏,看都没看身边的男人,招呼着自家爹爹和一旁的岳嵘,就朝乾阳门内走去。 “嘿.....”太叔谟泽瞧此,并没什么不悦,而是自觉的跟身走了上去。 一直杵在某男身后的玄一见着,默默的摇了摇头。 第127章 你.....真是封爱卿? 他总感觉...... 自家爷今天,怕是要玩大了。 -- 封湉,是当朝,除了皇宫内的禁卫将士以外,唯一一个可以手持兵器进入皇宫的朝臣。 但是..... 这兵器,也只能是盘龙樱枪。 当年,明德皇帝将盘龙樱枪赐给封湉的时候,说过这么一句话,“朕希望爱卿可以用此枪来护玄天不受外敌入侵,保皇朝不被内乱所扰。手持盘龙樱枪入宫,便如朕与你同行。宫城内外,为你来去。” 这是一份殊荣,也是一份重任! 后话的殊荣,全是建立在前话的重任上。 许是明德皇早就看清封湉是个仁义忠士,才会对封湉说上那番话。 只要封湉手持盘龙樱枪入宫,有那句话在,明德皇就能确保,他这爱卿,绝对不会做出有损皇朝之事。 ... 穿过朝阳门,便会看到前方的君臣桥。 桥有三道。 正中略微带着些许弯拱的桥梁,那是供皇上走的。 左右两侧的平桥,是文武百官走的地方。 左侧为武官之道,右侧为文官之道。 桥面齐平,不分彼此。 意喻玄天的帝王,对文武官员,不偏不倚,只要忠心为国,便一视同仁。 过了君臣桥,便是朝梯,登上朝梯,就是君臣上朝的启朝殿。 不过,今天他们是来赴宴的。 亦不用去启朝殿,而是转身向启朝殿的右后方走去。 在那不远处,便是玄天皇帝的书房,庆元殿。 来到庆元殿。 前来参加宴会的官员,并没齐身挤入殿中,而是在殿外齐声朝着殿中的玄天皇帝行了一记跪拜礼。 殿中明德皇闻声,对着身旁的总管太监罢了罢手。“唤凤麟将军进来。” 闻言瞧此,总管太监慢慢退出殿中,来到殿前,提声对着跪拜的官员传达了明德皇的旨意,让其平身后,方才走到封湉身边,面带诧异的恭敬唤了声,“封将军,皇上唤您前去。” “有劳李总管了。”封湉朝其点了点头,仰手将盘龙樱枪扔给了太叔谟泽,带着岳嵘,跟着总管太监就进了庆元殿。 “微臣参见皇上。”入了庆元殿,走到殿正中,封湉头都没抬,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岳嵘见此,亦是单膝跪地,垂首抱拳道:“参见皇上。” “你......”坐在御桌前的明德皇闻言,抬眸就见不同往日的封湉,一时也不忍愣了神,“真是封爱卿?” “正是微臣。”听到前方传来的质疑,封湉虽然心怀无奈,但还是沉声回道。 还好之前已经被外面的给诧异习惯了。 要不然..... “咳。”似是从封湉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封湉的心情,年迈的老皇帝,小尴尬的清了清嗓,“起来吧。” 别说,这丫头如今这样,跟他家那小子搁在一起,着实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就是不知这丫头的心思..... “谢皇上。”封湉慢慢站起身。 “你可知罪?”瞧着矗立在正殿之中,气势不输于男儿的女子,明德皇微眯浊目,轻言问道。 “微臣知罪!”说着,刚刚站起身的封湉,又单膝跪到了地上。 第128章 请皇上降罪罢职! “哦?”明德皇缓缓睁开双目,“那你倒是说说,你都犯了什么罪?” 封湉垂首抱拳,沉声认罪道:“此次出征,只因微臣考虑不周,思虑不当,险让玄天众将士无辜丧命。” “察觉战事不对,没有及时撤退,实不该将帅之作为。” “迎战之时,泽王为救微臣一命,险遭断臂之难。” “臣有违当年对皇上许下的承诺。”言此,封湉抬眸看了明德皇一眼,“臣愧对皇上的器重,有负皇上的信任,实难......” “再为将军一职?”不待封湉说完,明德皇断声接言道。 “请皇上降罪罢职!”封湉猛地垂首,掷地有声的说着。 “罢了你的职,谁来替朕守这玄天疆土,大好山河?”明德皇起身绕过御桌,漫步朝封湉走去,“从你接下盘龙樱枪的那刻起,直至今日,已有七载。” “七年之内,你共赴边疆征战,大大小小加起来,没有千场,也有数百场。” “在那些战役中,你几乎是百战百胜,攻无不克。” “如今这场战役,玄天虽然损失略重,但亦是胜了。”来到封湉身边,明德皇亲自伸手将封湉扶了起来,“你这般的功绩,朕若罢了你的职,如何向文武百官交代?如何对天下百姓解说?” “此战虽胜,但过大于功。”封湉低着脑袋,沉声沉语的讲着:“有罪若不罚,亦然有失公正!” “罪?”明德皇摇头轻笑,“与朝中百官,与玄天百姓,只知你封湉此次不顾性命安危,带着凤麟军,全力将魏舜国的敌军赶出了玄天疆土,保住了边城百姓的家园,实为大功。” “为安民心,报喜不报忧,是为君之策。”封湉好似不想认此功,亦或是非要领罚,全不受明德皇之言,继续硬着头皮,强行往自己身上扣罪道,“为君之臣,有过不自知,妄为臣子。” “你.....”闻此,明德皇低眸瞧着眼前这个倔强的丫头,沉默了片刻,随之无奈言道:“你当真是想让朕给你治上一罪?” “微臣本该受罪!”封湉沉了沉眉,低垂的眼帘,掩去了眸底的算计。 最好治她一个大罪! 现下直接将她打入天牢也未尝不可。 如此,就不信太叔逸珩还敢娶她! 哼! 明德皇:“......”这丫头的耿直,他这为君的,真是不知该说好呢?还是该说不好! 封湉这自知罪过的自省意识,在他来看,自然是好的。 但...... 这认罪也要看情况的好嘛! 与此,老皇帝真真是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何要开那么一个头! “你。”见着封湉实在说不通,明德皇转首看向一旁的岳嵘,“你可认为你们将军有罪?” “回皇上的话。”岳嵘抱拳垂首,“将军说她有罪,那便是有罪的。” “你!”本想从这小子身上找个突破口,没想到...... 封湉闻言,柳眉轻挑,默默在心中给岳嵘竖了一个大拇指。 好样的! 不愧是她手把手带出来的人! 关键时刻真给力! 第129章 你们有个屁的罪! “既然将军有罪。”岳嵘低着脑袋,并没看到明德皇与封湉的表情,听着明德皇的一声“你”后,便没了下文,岳嵘继续不卑不亢的接言道:“那我们凤麟军全体上下,亦然有罪!” “你们又有什么罪?!”明德皇深深觉着,他这皇帝的威严,实在绷不住了! 一句“你可知罪”..... 硬是扯出这么多的“罪过”之人! “将军何罪,吾等便是何罪!”岳嵘砰然单膝跪地,“请皇上责罚将军之时,一并责罚了......” “你们有个屁的罪!”就在明德皇强行稳住自己的威严时,一旁刚才还在暗自欣喜的封湉,没等岳嵘将话说完,直接炸声道:“出征在外,军令如山,本将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你们的一言一行,都是本将的责任,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由本将一人承担,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靠! 顶风设的计,差点就被这个忠心的家伙给毁了! 皇上本就无意治她的罪。 若是再让他老人家一并责罚了凤麟军中的全体将士..... 这不是在做梦呢嘛! 保不齐等明德皇听完后,扬声就是一句“你们有个屁的罪啊!赶紧给老子滚蛋吧”! 如此一来...... 她还有什么筹码去阻止太叔逸珩的请旨求婚啊! 真是糟心的队友! “可......”岳嵘仰眸看着封湉,一双清明的眸瞳之中,尽是掩不下的.....委屈! 委屈?! 啧! 这汉子要不要这样?! “没什么可的!”封湉偏着脑袋,好生无奈道:“这本就是本将的责任。” 说罢,封湉回眸看着身旁的明德皇,垂首沉言:“请皇上治罪!” “你为什么非要请罪?”与此,明德皇好似发现了什么端倪,很是不解的眯了眯眼。 “臣有罪。”封湉抱拳说道。 明德皇:“......” “湉儿何罪之有?”就在某皇被某女之言,说的无话可接时,殿中内门外,忽地传到一道低沉温和之声。 闻此,封湉的嘴角和眉角,都不忍连抽了好几下! 她不就是想请个罪嘛?! 要不要这么难啊! “儿臣参见父皇。”太叔谟泽慢悠悠的走到封湉身边,随意的朝着明德皇帝点了点头。 “嗯。”明德皇慈眉善目的应了一声。而后偏着脑袋,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旋即,回身走回御桌前,安然坐下。 “这一会儿不见,封将军怎么就有罪了?”太叔谟泽挑眸看向前方主位上的明德皇,淡然问道。 “不知道。”明德皇双手一摊,装傻耸肩。 他这宝贝儿子看重的人,他岂敢治罪! “!!!”听此,封湉满目诧然的望向明德皇! 皇上! 您可是九五之尊啊! 这样装傻充愣,真的好嘛!?! 封湉当真是万万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英明神武的明德皇,竟会有这般姿态! “是嘛?”太叔谟泽眯了眯眼,回眸瞧着身旁的姑娘,“那湉儿刚才为何要说自己有罪啊?” “你问她。”明德皇偏着脑袋,仰手指着封湉。 封湉:“......” 第130章 真是个欠揍的家伙! 她的人生是不是被谁换了!? 上一世的明德皇,怎会有如今这般寻常老人的举动! “嗯?”太叔谟泽直直盯着封湉那双无望的墨瞳。“湉儿何罪之有?” 被明德皇“卖”了的封湉,咬着红唇,默默的在心下抹了一把汗,仰眸回视着太叔谟泽,故作淡然道:“其罪一,身为将军统帅,竟在指挥战况之时,频繁出错,实在有违将军之责。” “其罪二,此次战役,本是我为主将,却害泽王因为救我,险失一条右臂。可见我的无能的!” “为此。”封湉一本正经的讲着:“我这将军当得实在有愧,正想请求皇上罢了我的将军一职,以此正法!” “是嘛?”太叔谟泽挑眉,“可本王前去之时,见着封将军的指挥,有条有理,严谨精明的很呢,怎会是频繁出错呢?” 闻言,封湉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 奈何...... “还有......”太叔谟泽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柔声继续接言道:“本王这胳膊上的伤,若非封将军出手,恐是真要废了。由此说来,本王应当谢谢封将军才是。” “你这胳膊。”封湉转目看着太叔谟泽的右臂,眸底尽是伤痛,“本就因我而伤,出手救治更是理所当然。” 再者..... 上一世,她根本就没救成他。 “如此说来,这次之事,你我之间,岂不是互不相欠?”太叔谟泽眉眼带笑。 “不一样好嘛。”封湉低垂着脑袋,情绪有些低落的说着:“这次若非你及时出现,我不仅会丢了性命,还是会输了战事。” “所以。”封湉仰眸注视着太叔谟泽,“这次之事,你不仅是救了我的命,更是救了凤麟军的命,还救了玄天百姓的信念。” “如此......你我之间,怎能可能互不相欠。” 加上前生,她欠这男人的...... 恐是几辈子都还不了。 “你啊。”听此,太叔谟泽忍不住的抬手揉了揉封湉的后脑勺,“又钻牛角尖了。” “事实。”封湉红着脸畔,偏头瘪嘴。 “那你怎么不说,本王擅闯军营,擅自调兵,已然违犯了军规呢?”太叔谟泽无奈道:“用事实来讲,本王岂不是知法犯法?” “你是为了救我。”封湉回首蹙了蹙眉,“即便是犯了军规,亦是情有可原。” 闻言,太叔谟泽嘴角微仰,轻然浅笑,“这可不像视军令如山的封将军会说出来的话啊。” “你.....”封湉咬唇瞪着眼前的男人。 真是个欠揍的家伙! 她现在可是顶着风险在帮他开罪的好嘛! 如今在他们眼前的可是玄天的明德皇! 即便皇帝老儿是他爹,也不可能当众无视国法军规! 不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 “本王知道你为何非要请罪。”言此,太叔谟泽忽地俯身在封湉耳畔,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细语低言道:“但这种做法,你不觉得太多偏激了嘛?” 说完,太叔谟偏头看着封湉,封湉亦是转首看着太叔谟泽。 第131章 这才乖嘛。 两人本就近在咫尺,如今这一转首相视,几乎鼻尖与鼻尖之间,只差一纸之隔。 封湉:“......”偏激嘛? 也许吧。 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了。 原先她本想借着太叔谟泽打个幌子。 在太叔逸珩当众向皇上请旨赐婚的时候,她便当众宣布,其实她喜欢的是太叔谟泽。 就算太叔谟泽不喜欢她,直言拒绝了她。 她亦可以由此找个伤心的理由,悄然遁走,或者悲痛离去。 不管怎般,都是能摆脱太叔逸珩的。 但眼下...... 之前在乾阳门前,听到那些百官讨论的话,她猛地发现...... 太叔谟泽若是真的有了喜欢的女子,她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岂不是妨碍打扰了这个男人? 今生,她除了复仇,就是想看到那些关心她,照顾她,疼爱她,真诚对待她的人,可以得到幸福。 如今她若是做出了有损破坏太叔谟泽幸福的事,往后的日子,她要如何面对自己,面对这个全心对她的男人?! 为此,她才在过来的路上,想了一个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主意。 “不是说了嘛......”太叔谟泽不理旁人的惊讶,低头碰了碰封湉的脑袋,“今天都要听本王的。” “可是......”封湉蹙眉。 “没什么可是的。”太叔谟泽霸道起身,抬手揉着封湉的后脑勺,“封将军向来一言九鼎,现下莫不是想反悔了?” 她还真想反悔了。 但..... 没等她说出这句心里话,抬眸就见太叔谟泽那双坚定的眸子中,好似写了“请相信我”的言辞。 看到这,封湉咬着红唇,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点头道:“那就听你的吧。” “这才乖嘛。”闻言,太叔谟泽很是满意的揉了揉封湉的后脑勺。 “别揉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发型,封湉仰手拉下太叔谟泽的爪子,“毁了本将的发型,小心封夫人收拾你。” “湉儿肯定会帮本王的对不对?”太叔谟泽眯笑眼道。 “谁要帮你啊?”封湉傲娇偏头。 “嘿.....”瞧着,一向笑不达眼底的某男,忽地露出了一抹极为宠溺的愉悦笑颜。 这一幕...... 当真是看傻了殿中的其他三人。 明德皇:“......”笑了!八年过后,他竟有幸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真真的笑了! 李总管:“......”天!他这双老眼都看到了什么?!泽王居然笑了?! 岳嵘:“.......”泽王看将军的眼神,怎么那么像他有时候看梓岚的眼神?! 等等! 莫不是...... 泽王心中的姑娘...... 就是将军?! 神! 他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话说......”傲娇了一会儿,封湉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怎么进来了?” “担心你。”太叔谟泽直言道。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封湉不解。 这男人再怎么了解她,也不会瞬间知晓她临时的决定吧。 “担心那老头儿为难你。”太叔谟泽偏头扫了明德皇一眼。 因为八年前的事,他和自己的父皇之间,有了不可消磨的间隙。 第132章 他来了 但这恨意,只是他单方面的。 太叔永夜,也就是他的父皇,依旧待他极好。 他不喜的事情,这人从来不会逼迫他。 自然...... 他受伤,这人亦是最心急如焚的。 这次他为救湉儿,险些断了一臂,这人虽然嘴上说不会责怪封湉。 但以他对太叔永夜的了解,待见到湉儿后,这人势必会多少为难上一些。 至于会为难到什么程度....... 他不知道。 所以...... 他来了。 只要有他在,就算太叔永夜想为难湉儿,也得憋在心里。 太叔谟泽这句带着大不敬的话...... 愣是让在场的除了封湉以外的剩下三人,皆是一惊,而后...... 李总管:“......”啊,今天天气很好啊。好的耳朵都失聪了,眼睛都失明了。 岳嵘:“......”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明德皇:“......”面子!他不要面子的嘛?! 听到太叔谟泽的话,老皇帝的心内虽然已然炸开了锅。 但..... 接到太叔谟泽的视线,老皇帝默默地垂下了眼帘,若无其事的望着御桌上的奏折。 哎,这量.....今晚怕是又要熬到深夜了。 封湉闻言,下意识转眸看了看一旁的李总管和岳嵘,发现二人基本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忘我状态。 在抬眸看向御桌前的明德皇,见着对方好似没有听到太叔谟泽的话。 不由得,封湉柳眉轻挑,“明德皇又不是你,怎会为难我?” 明德皇:“!!!”呜呜呜,这个未来儿媳太好了! 听此,某位装模作样的老皇帝,猛地扬起脑袋,好不激动的看向封湉,一双浊目之内,尽是掩不下的耀眼光芒。 “本王何时为难过你?”余光扫到明德皇的表情,太叔谟泽不忍沉了沉眉,盯着封湉的双眸,都不忍深邃了几分。 “谁知道呢。”封湉摊手耸肩,黝黑的墨眸之下,忽闪即逝一道狡黠之光。 她刚会那么说,不过是想改变一下殿中的气氛。 但话讲回来...... 这男人..... 好似真的从来都没有为难过她。 即便有时候会小小算计她,但过程都是她能承受的,结果亦是为了她好。 “你......”似是捕捉到了某女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太叔谟泽微微一怔,随之含笑无奈道:“你啊你!” “嘿嘿......”封湉咧嘴轻笑,而后朝前走了一步,对着主位上的明德皇,垂首作揖道:“刚才是微臣鲁莽了,还请皇上治罪。” “嗯?”不待明德皇回话,太叔谟泽率先盯着主位上的老人家,冷冷的眯了眯眼。 接到自家儿子的警告,老皇帝很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他都还没开口呢,这小子怎就知他会惩罚封湉了啊?! “此事就先翻过去了。”明德皇好生无奈的挥了挥手,“你们还是赶紧汇报一下此次之战的详况吧。” 再扯下去了..... 他这皇帝的威严,怕是真要丢到天际去了。 “谢皇上。”封湉恭敬言道。 而后,在岳嵘和太叔谟泽的配合下,封湉三人分星劈两的将塔峰之战的事情,都同明德皇讲了一遍。 第133章 塔峰之战 其实,对于这次的战事,在收到前方战报的时候,她这心底,就不由自主的多留了一个心思。 一开始,她总感觉这事起的有些蹊跷。 随之带兵去了西兴城,就见魏舜国的兵队,有一搭,没一搭的好似在故意挑衅戏耍他们。 初见此景,她有些摸不定注意,只好被动应对。 一个月后,魏舜国那边,好似乐此不疲,玩的相当快哉! 对此,她暗中派人去将魏舜国驻扎军之后的百里之内,都悄然考察了一番,发现并无埋伏,方才带兵,一鼓作气,将魏舜国驻扎在玄天西兴城外十里处的敌军,尽数赶到了魏舜国的边境,塔峰山谷之中。 不过..... 由于这些人只是在西兴城外随意挑衅,也没有真真伤着玄天的百姓,或者守城的将士。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战争,将人赶回去后,她亦没将其赶尽杀绝。 但.... 她往后撤一里,那些没有主将带领的魏舜军队,就跟着往山谷之外走出一里! 她再往前紧逼一里,那些人又自主的朝回撤了一里! 来来回回,三天过后,她猛地发现,这些人不是没有统帅将领,而是在一早之前,他们身后的人就已经给这些人下大了命令! 根本就是在故意吊着他们! 为了掌握主动权,她没再管战场上的规矩,带着凤麟军,强行逼入了塔峰山谷中,将那些无人带领的魏舜将军,砍伤了一大半。 与此之后,她便带着凤麟军直接回了西兴城。 就在她想收兵回朝的时候,魏舜国那边,突然派出了他们的第一大将,飞虎将军詹敬承! 这个人! 可以说是,四国之内,唯二可以与她和太叔谟泽并肩齐名的领将之人了。 得知这人前来,她才反应过来,此次的战役,方才刚刚打响! 而后的一月,她与詹敬承在玄天与魏舜国的边境处,大小交战了十几个回合。 其中多数以她战胜而归。 由于应战之中,她和詹敬承基本都用了属于自己的真正实力。为此,让她畅快作战中,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没了提防突变情况的警惕心! 就因为这个,在她和詹敬承的最后一场对决中,才会着了对方的道! 那日,她依旧带着凤麟军,与詹敬承的飞虎军在塔峰山谷中对战。 那场战役,她本想一鼓作气,彻底挫败詹敬承的军心,迫使他退回魏舜国去。 可谁想...... 就在己方将胜之时,塔峰山谷之内,忽地狂风大起,席卷黄沙蔓延,惹得他们纷纷睁不开眼。 见那风速来的迅猛,她便不由想着,这莫不是詹敬承的诡计? 然! 不待这个疑问得到答案,天生对危险的警惕性,就让她感觉到身后好似有什么东西,正疾速朝她破风而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斜身一侧,仰手一抓!只见一柄泛着弑杀冷光的利箭,堂而皇之的出现来了她的手里! 瞧此,惊得她一边应付着四面八方射来的利箭,一边赶忙大声提醒着掩在狂风黄沙中的凤麟将军。 第134章 塔峰之战2 话虽传到,但因视线受阻,没一会儿,大多数人都被隐藏在暗处的冷箭射中。 听着周围传来大大小小的闷哼之声,她这心下,头一次升起了一种“要完了”的想法。 亦就在这时,眼前的黄沙猝然有了弥漫散去的趋势! 见此,本来心灰意冷的她,当即有了一种死灰复燃的感觉! 但! 他们的视线是恢复了,躲在暗处朝他们狂射冷箭的人,已然瞧见了目标! 完全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那柄柄利箭,宛如漫天降落的雨水,刷刷的直往他们身上射来! 不仅如此...... 就连同在塔峰山谷之中的詹敬承他们,也被这些箭雨重伤不少。 看到这,她恍的有些不明白了。 难道..... 在这山谷之中,还有第三方势力?! 奈何,战争的局势,让她没有多想的余力。 箭雨来势凶猛,她只能带着凤麟军一边往后撤,一边费力的应付着朝他们射来的冷箭。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退到塔峰山谷的出口时,只见魏舜国的凌王,正身着一袭金黄战甲,手持利剑,带着上千魏舜将士,死死堵住了塔峰山谷的出口。 这时,她的身上已经身中数箭,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也限制了她的行动。 她身后的凤麟军,更是重伤一大半! 如此局面,她还有什么反击可能?! 就与她再次心灰意冷之际,墨眸微抬,只瞧凌王的千军之后,赫然出现了太叔谟泽身着龙鳞紫金甲,头戴紫金如意盔的英勇身影! 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骁勇善战的龙麒军。 瞧着,她那心灰意冷的心,再度死灰复燃。 不过..... 她看到了太叔谟泽,魏舜国的凌王,自是也看到了太叔谟泽。 见到太叔谟泽的身影,她明显注意到了魏舜凌王脸上闪过的惊讶之色,随之二话没说,取下身上的弓箭,快准狠的就朝她射来! 这突变的情况来的太猛,再加她这肩上,腿上都中了数箭,根本避闪不及! 就在她以为,这柄箭头泛着绿光,好似带了剧毒的利箭就要射穿她的胸膛时,只见一道比箭速更快的身影,“嗖”的一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来的利箭。 而后....... 不知是被太叔谟泽的行为吓到了,还是她的身体已然到了极限,伴随着太叔谟泽的一道闷哼,她惶然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敌军已经撤退,他们算是小胜得归。 听完封湉的讲述,明德皇看着正殿中的三人,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可这话一道嘴边,又觉得哪里不合适,憋了憋,又给深深的咽了回去。 太叔谟泽见着,便将封湉没有讲到的最后一幕,简言概括了一下,“湉儿昏过去后,儿臣在詹敬承的帮助下,击退了魏舜凌王的军队。” “詹敬承的帮助!?”听此,封湉猛地转目看向太叔谟泽,一双墨瞳之内,尽是掩不下的震惊,“他为什么要帮你?!他当着魏舜凌王的面帮你,魏舜国还留得住他嘛?” 此事...... 第135章 难怪父皇那么器重你。 上一世,还真没人同她说过。 “也不是明着帮。”太叔谟泽抬手揉了揉封湉的后脑勺,“只是在本王与魏舜凌王交战的时候,假意与我军打了几下而已。” “什么意思?”太叔谟泽这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来听,她都听的懂,可连在一起,怎么听的那么迷糊呢? “意思就是,他无意于本王对战。”太叔谟泽低声温柔的讲道。 “为何?”当时太叔谟泽也受伤了,詹敬承和他的飞虎军虽然也被魏舜凌王伤了不少,但与魏舜凌王联手,怎么也不会战败离去啊。 “因为魏舜凌王的做法,从一开始,他便否定了。”太叔谟泽道:“魏舜凌王为了击杀你和你的凤麟军,不惜用魏舜将士做诱饵,箭雨落下,在塔峰山谷中,不知死了多少魏舜国的飞虎将士,詹敬承虽是敌国的将军,但他却有着一颗与我们同样的忠诚仁义之心。” “魏舜凌王的做法,根本就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说到这,太叔谟泽垂眸看着身边的姑娘,“如此,若是湉儿,会帮魏舜凌王嘛?” “会!”封湉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哦?”闻此,太叔谟泽鹰眉轻挑,显然有些惊讶,“为何?” “我的底线是一回事。”封湉沉声说道,“家/国/荣/誉又是另一回事。为了国家的荣誉,我若是詹敬承,遇到最后的那种局面,自然是会忍住心中的愤怒,助魏舜凌王,帮自己的家国取得一场胜仗。” “为国争光,本就是我们军人的职责!” “嘿,你啊......”听此,太叔谟泽突然笑了,“难怪父皇那么器重你。” 与君来说,封湉确实是一个好臣子。 与国来说,封湉亦是一个好将军。 与民来说,封湉更是不可缺少的主心骨。 但与他来说......啧,这女人太不可爱了! “不过。”封湉又道:“我若是詹敬承,一早便知道了魏舜凌王想用我的将士做诱饵......” “如何?”见着封湉欲言又止,太叔谟泽饶有兴趣的问道。 “还能如何。”封湉挑眉,“自然是手起手落,直接打晕,装进麻袋,什么也不说的就扔回国去!” 为了击杀敌国将帅,不惜用自国将士的生命来做诱饵,如此恶心的战略,亏得那人能想出来! “他可是一国的王爷啊。”太叔谟泽笑道。 “王爷怎么了?”封湉撇嘴,“战场!那是将军的主场!本将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是皇帝老儿在那,都得听本将的!” “有道理。”太叔谟泽抿唇深笑,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嗯。 他的湉儿还是很可爱的。 想想,其实他刚才的那个问题,问的就不对。 若是湉儿...... 又岂会让局面变成那样。 “咳咳咳咳......”听完封湉的话,再瞧着殿中女子那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的模样,主位上的老皇帝,一个没忍住,掩着嘴巴就猛声咳嗽了起来。 “额......”闻声,封湉瞪眼一愣。 糟糕! 刚才只顾着跟太叔谟泽说话了,一时之间竟忘了场合! 第136章 泽王这次怎会赶去前线? “李总管。”见着某位后知后觉,双目诧然的姑娘,太叔谟泽扬与唇畔的浅笑,不忍加深了几分。随之偏头看向一旁的总管公公,“去给你们的老皇帝添杯茶。” “是。”李总管赶忙应声,快步走到御桌前,端起桌上某位老皇帝还没饮完的茶杯,仓皇逃出了庆元殿。 看样子...... 为了保住这条老命,他还需要在外面多待上一会儿啊。 “咳......”与此,猛咳了一阵的老皇帝,终于缓了过来,抬眸望着封湉和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依你二人之言,魏舜凌王是有备突袭的塔峰山谷?” “嗯。”封湉颔首。 其实,在刚才的讲述中,她还有一事没有同明德皇说。 在这次的战役中,她每次在与詹敬承交战之前,都会提前派人去塔峰山谷考察情况,发现没有埋伏,才会带兵前来此处对战。 最后一次,同样也不例外。 她与詹敬承开战时,塔峰山谷的四周,都没有敌军埋伏。 但是...... 魏舜凌王的出现,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 此事,她后来也想了想,但没想通是为什么。 直到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她才看透其中的端倪。 在出战前,她同父亲商讨的事情,其实就是这次战役若是碰上詹敬承,那她便会采用迂回战术。 先将其胜胜败败的拖上一个月,最后等他们军心紊乱时,再猛然出手,直接将其打回魏舜国去。 这战术,很抓时机。 少了,会让效果很不明显,多了,恐是会惹的两方军心都不好。 为此,当时父亲也问过她,若是詹敬承的飞虎军心一直不乱怎么办。 她想了想,这种战术最多一月,一月期满,詹敬承若是还能稳住飞虎将士的军心,那她就只能来硬的! 这种诱敌乱军心的战术,她之前从未用过,除了与她商量的父亲以外,没有人知道她最后出击的时间会在什么时候。 可在塔峰之战中,她的出击时间,却像是早已被人透露一般! 魏舜凌王,就是在等待她的最后出击! 而费殷雯的真正主子...... 恰好就是这位魏舜国的凌王爷! 此事,与今生来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相而已。 现在她若直言以猜测的形式告诉明德皇她的想法,怕是会让如今本就不太平的玄天帝国再度雪上加霜。 为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事还是留着等日后证据确凿了再说吧。 “这么说......”明德皇眯了眯眼,“魏舜国此次挑起战事,其意主在封爱卿了?” “嗯。”太叔谟泽点头。 “对了。”与此,封湉蓦然想起一事,“泽王这次怎会赶去前线?” 以往,只要她单独出征,这人都会全然相信她,安静的在玄都城内等她凯旋。 上一世,也是经过这次战役后,太叔谟泽才会每场战役跟着自己。 “因为这个。”说着,太叔谟泽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张被折叠了好几下的纸条。 “这是什么?”封湉满目疑惑。 第137章 小老太婆?老公公? “你打开看看。”太叔谟泽将纸条交给了封湉。 封湉接过,拧着眉头,慢慢拆开,待看到纸张上的几个字样,瞬间瞪大了眼眸! “此战有诈!” “谁写的?”震惊了片刻,封湉转目看向太叔谟泽。 “不知道。”太叔谟泽摇头,“在你出征半月后,一日清晨,本王醒来就见一只脚边拴着信筒的信鸽,停在本王休憩之所的窗沿上。” “信鸽?”封湉眯眼。“可查到源头?” “查是查到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太叔谟泽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封湉不由得担忧问道。 “信鸽的来源就在西兴城。”太叔谟泽蹙眉道:“但这纸质,却不是我玄天的。” “不是我玄天的?!”封湉满目诧异,“那是哪的?” “魏舜。”太叔谟泽沉声说着。 “魏......”闻此,封湉呆滞低眸,望着手中的信纸,捏着搓搓了..... 这质感,确实不是他们玄天所产之物。 可..... 魏舜..... 魏舜国有他们的人嘛?还是说.....他们这边有派在魏舜的细作?! 上一世她怎么没听说这事? “你在魏舜那边安插人了?”思量了片刻,封湉还是不忍抬眸向太叔谟泽求证道。 “没有。”太叔谟泽摇头,“一开始,本王还以为是你派的人,可你之前的反应,已然说明一切。” “那这东西是谁给你的?”封湉想不通了。 “从那信鸽,还有这纸质与字样,再加上时间来看......”太叔谟泽眯着眼道:“传递这东西的人,当初十有八九就在战场上。” “在战场上?”封湉垂眸暗自回想琢磨了片刻...... 也没谁知道此次战役有诈的啊。 起码她这边,真是一个都没有。 若是有的话,何必费那么大心思,非要让远在玄都的太叔谟泽来救她,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 难道...... 真是魏舜国那边的人? 可又会是谁呢?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为什么呢? “魏舜那边可有父皇的人?”就在封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耳畔就传来太叔谟泽向明德皇询问的声音。 明德皇摇头,“朕若安插了人,早知事情真相,这次战役就不会派封爱卿去了。” 封湉可是他的左膀右臂。 明知那些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折断他的臂膀,他又怎会傻的自己送出臂膀去。 “那这通风报信的人,到底是谁?”听此这,封湉的一对柳眉都快蹙平了。 “别皱眉。”太叔谟泽瞧着,满目心疼,抬手抹平封湉的眉头,“都快皱成小老太婆了。” 这妮子最近真是越来越喜欢皱眉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闻言,封湉本想抬眸怒瞪太叔谟泽一眼,却不料对方亦是紧蹙着一双眉头,“自己都快皱成老公公了。” “这还不是看着你皱眉嘛。”太叔谟泽缓缓松开紧蹙的眉头,而后揉着封湉的后脑勺,“这事就先放放吧,对方应该没恶意。” “我知道。”封湉点头,低垂的眼眸之下,掩去了深深的不安。 不知为何..... 第138章 湉儿真聪明 自从重生以后,一旦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事,她这心就安定不下来。 总觉得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哎...... 封湉仰手捏了捏眉心。 这紧绷神经的日子,何时才能是个头。 “湉儿若是不放心,本王会加大人手继续去查。”似是看出了封湉的不安,太叔谟泽柔声说道。 “不急。”封湉放下揉眉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就如你说的,对方没有恶意。我们若是加大人手,势必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到时与那人,与我们都不太好。” “那就暗地里慢慢查?”太叔谟泽薄唇微勾,浅笑问着。 “嗯。”封湉颔首,“如今也只能先这样了。” “都听湉儿的。”太叔谟泽宠溺跟言。 “你一早就是这么决定的吧?”还都听她的......封湉没好气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湉儿真聪明。”太叔谟泽不置可否。 封湉:“......” “你们聊完了嘛?”早已不知被遗忘何处的明德皇,好不怨念的说道。 “咳。”闻声,封湉握拳掩嘴,尴尬的清了清嗓,“聊完了。” “那可以说说朕的事了嘛?”明德皇抬手揉了揉自己那膨胀的有些发疼的脑袋。 若不是还有要事没说,他真想将这两只熊孩子给邀赶出去! 真的是! “皇上请讲。”封湉垂首作揖。 太叔谟泽冷冷挑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别有深意的瞅着明德皇。 “咳!”接到视线,明德皇的心态虽然有点崩,但终归是一国之君,明德皇仰着脖子,默默地将目光投向封湉,不去看太叔谟泽,清了清嗓,故作镇定道:“魏舜国是没朕的探子,但玄都城内,朕的探子还是有些的。” 什么意思? 封湉抬眸不解。 “有人来报,魏舜国的凌王爷......”明德皇沉声说着:“最近就在玄都城内。” “哦?!”听此,太叔谟泽回眸看了封湉一眼。 就见身旁姑娘那绝丽的容颜上,忽现一抹狡黠之光。 果不其然! “你们知道?”瞧着自家儿子那恍然却略带诧异的神情,再瞅未来儿媳那鬼魅的笑容,明德皇突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以示内心那乱七八糟的感受。 “不知道。”太叔谟泽摇头。 最近他都在想这女人的事,哪有时间考虑其他。 “不知道。”封湉亦是摇了摇脑袋。 此事...... 她确实不知道。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她都不曾准确的得知魏舜国的凌王,与这时就在玄天都城内。 但结合前世的发展,今生她也多多少少的猜到了一点。 要不然之前,她也不会让父亲派人去跟着费殷雯了。 嘿...... 真是送上门的猎物。 “你们真不知道?”错觉嘛?他怎么感觉这两只熊孩子有事瞒着他呢? “不知道。”太叔谟泽冷言。 “现在知道了。”封湉笑呵呵的说着。 “......好吧。”这俩孩子,真是愈发的难以应付了。明德皇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之转言道:“如今这事,你们两个怎么看?” 第139章 七夕宴会开始了 “什么怎么看?”太叔谟泽一边揉着封湉的后脑勺,一面无所谓的讲着。 湉儿的头发软软的,摸着真舒服。 “自是阮亚旻!”明德皇真是败给这个儿子了!咬牙切齿的说完前半句,而后无力的继续言道:“你们觉得魏舜凌王,阮亚旻,挑在此时跑到玄天来,到底是为什么了?” “还能为了什么。”太叔谟泽一根一根捏着封湉的青丝,好不随意的说着:“他在战场上射了本王一支带毒的箭,肯定是来看看本王有没有死在他的箭下。” “说什么呢!”封湉没好气的打掉了太叔谟泽的手,“再说那个字,就给本将滚远点!” 死! 这一世,她怎么可能让这男人死! 她死了,这人都不许死! “嘿......”闻此,太叔谟泽非但没生气,反而一把揽过了封湉的肩头,低眸含笑的望着身边的姑娘,“湉儿这是在担心本王?” “呵。”封湉冷笑,“本将会担心你?!” 好吧..... 她确实担心这个男人。 不知为何,重生以后,她将太叔谟泽看的越发重要。 她宁可自己面对所有,也不想这人受到半点伤害。 “傲娇。”太叔谟泽抿唇深笑。 “滚!”封湉鼓着腮帮,仰手推了太叔谟泽一把。 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力气变小了,还是这个男人搂的实在太紧,她竟然没有将其推开! “李元!”看不下去!实在看不下去!明德皇仰手扶额,提声对着殿外喊了一声,“你是去换茶了,还是去煮茶了?!” “皇上恕罪!”闻声,被唤李元的总管公公,好似脚底生风,一溜烟的便窜了进来,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御桌上后,赶紧跪拜认罪道。 “几时了?”李元为何出去躲着,他又岂能不知。刚那一嗓子,不过是想打破现在的场面,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自是不会真的去惩罚这个跟了他一辈子的老公公。 “回皇上的话。”李元低头答道:“刚过酉时。” “何时开宴?”明德皇伸手摆了摆御桌上的奏折。 “酉时三刻。”李元说。 “时间差不多了。”明德皇轻声呢喃了一句,随之悠然起身,漫步走出御桌,来到太叔谟泽和封湉身边,“走吧。” “是。” 七夕宴会快开始了...... -- 跟着明德皇,慢慢悠悠的来到了万花园。 万花园,其内花卉虽无万种,但春夏秋冬的花样,还是各种齐全的。 几乎四季都看到万花园中,百花争艳的美景。 也正因此,每每皇室要办什么宴会的时候,都会选在此处。 万花园的外形,可以说是四面八方,以八卦之样修葺而成。 园中花卉,亦是按着四季不同种类分散培育。 可能在修建万花园的时候,当时的人,就已想到要在此园中举办什么。 特意在花圃之中,留出了一方平路场地。 这方场地,不似园中小道那般,是用各式大小的鹅卵石铺砌而成。而是由条条榆木,依次错落,有节有序的搭落而成。 第140章 七夕宴会开始了2 为了防止雨水侵蚀,这榆木上还刷了一层锃亮的桐油。 四季花卉分落而养,这样的场地,自然在园中也有四处。 如今是七月,正是百花齐开的夏季。 跟着明德皇,他们来到一片紫薇茉莉等各式花样争艳之地。 现下这地的空场之中,已然有了盛宴的模样。 檀木矮桌,横竖六方,依次有序的摆放在空场之上。 三三置于两侧,中间空了一条略宽的道路,道路的尽头,有一方暗沉檀木龙雕桌,桌后两把大气却不失贵雅的盘龙凤椅。 那是只有玄天皇帝与皇后才能坐的地方。 为了区分君臣的高低,他们坐的地方,就是矮桌之后,摆放在地上,其中塞有棉绒的锦帛蒲团。 七夕宴会,终归是皇室举办的宴会,就算臣子可以带着正妻子女前来,宴会之中,臣子与自己的夫人子女也不能同席而坐。 一般情况下,皇后下方,坐的都是朝臣之妻,朝臣之子。 皇上这方,下位落坐的皆数都是朝臣皇子。 这是规矩。 而且还是老祖宗定的规矩。 但..... 就是这么一个老规矩,在她坐上凤麟将军的位置之后,她家老爹,愣是不理众人的闲言,很是高昂的给破坏掉了。 “皇上。”来到宴场,不待众人行礼说话,在站明德皇身后的封衡仲,相当恭敬的唤了声。 “去吧。”听言,明德皇语带无奈的挥了挥手。 “谢皇上。”封衡仲欢喜的应了声,随之看了封湉一眼,迈着修长的步子就朝不远处的“女人小孩堆”里而去。 封湉:“......” 接到父亲那道“加油”的视线,某女当真不想说什么。 她这爹爹! 每次都这样! 封衡仲刚走没几步,身后便传来百官那七嘴八舌,堪比园中花样的唏嘘声。 听到那些都熟到骨子里的言辞,封湉低着脑袋,好不嫌弃的啧了一声。 有脾气自己也学她爹爹啊! 在这里瞎嚼舌根算什么好汉! “臣妾参见皇上。”与此,站在宴中接待朝臣妻子的皇后,带着乌压压的一群的人,花枝招展的走了过来。 “嗯。”明德皇浅言应了句。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待明德皇的声音落地,封湉这些跟在明德皇身后的朝臣,方才面向皇后垂首作揖道。 “嗯。”皇后温柔大方的点了点头。 “臣妇/草民参见皇上。”等着皇后娘娘的回应过后,站在皇后娘娘身后的朝臣妻子,亦然恭敬的向明德皇行了一礼。 由于朝中许多大臣的子女都无官职,按照规矩,他们必须以平头百姓的自称向皇上介绍自己。 不过...... 这只限于齐声参拜的时候。 单个行礼,基本都是以名讳自称。 “嗯。”明德皇依旧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此时的老皇帝,全然没了之前在庆元殿内的和蔼可亲。 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高不可攀的尊贵姿态。 一颦一眼,都透着帝王的威严。 周身散发的气压,更是旁人不敢多看一眼。 “儿臣参见父皇。”太叔逸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第141章 手拿开 如今的太叔逸珩,不过刚刚接触朝中之事,与君与臣来说,他只能算是介于君臣之间的存在。 但太叔谟泽就不一样了。 他与玄天的身份,除了尊贵的泽王以外,众人还是偏亲于他的将军神威。 所以,太叔谟泽在朝堂之上,相比太叔逸珩,那可是多了一处真真存在的位置。 “嗯。”说着,明德皇漫步朝前走去,边走还不忘对一旁的皇后问道:“准备的如何了?” “时间到了,便可开始。”皇后上前扶着明德皇,跟身回话着。 “辛苦了。”明德皇淡淡的说了声。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做什么都是值得的。”皇后温柔大方的摇了摇头。 “你们也落座吧。”来到主位旁,明德皇扬袖坐下后,朝着在场的众人挥了挥手。 “谢皇上!” 说罢,在场的朝臣官员,按着品阶高低,依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慢慢坐了下来。 对面的臣妻子女,则是按照按着自家官老爷的位置,一一相应的坐了下来。 由于场地有限,一张矮桌后,都放了两个锦帛蒲团。 再加上今日的七夕宴会,皇上皇后,也不是将都城内的百官都邀请了过来。 譬如左丞相,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直接告假了此次宴会。 再比如刑部侍郎,则是有要犯须连夜提审,也没来。 还有许多,都有自己的理由。 如今来参加宴会的,按照身份,她本该与林右老丞相坐在一起。 毕竟二人都是一品官员。 但..... 还没等她走到林袁杉身边,就被太叔谟泽拉到了他的位置上,同他一起坐在了皇上下方的首位之上。 这里..... 按理来讲,本该是太叔逸珩和太叔谟泽一起坐的。 这二人,怎么说都是皇上的亲子,玄天的王爷。 然..... 不待太叔逸珩发出“抗议”,明德皇的声音就从上面飘了下来,“珩儿就同林右丞相一起坐吧。” “皇上.....”皇后闻言,不忍蹙了蹙眉,“这不合规矩吧?” “一个位置而已。”明德皇冷声道:“需要什么规矩?” “......”皇后哑口无言。 一个位置,确实不需要什么规矩。 但在这种宴会上,一个位置,那可是身份的象征! 自然..... 这话,她是不敢同皇上直言的。 太叔永夜宠溺太叔谟泽,她很清楚。 不仅她清楚,全天下的人都清楚。 太叔谟泽想做的时候,也没谁能拦的住。 为此..... 想了想,周欣鸢,也就是玄天皇后,悄然的向太叔逸珩打了一记眼神。 接到提醒,太叔逸珩赶忙垂首作揖道:“父皇说的是,不过一个位置,儿臣坐哪里都一样。” 说罢,太叔逸珩面带微笑,得体大方同林右老丞相坐在了一起。 “你......”封湉往太叔谟泽身旁靠了靠,压低声音道:“故意的吧?” 绝对是故意的! “怎么会。”太叔谟泽抬手在封湉的后脑勺上摸了摸,真是有些爱不释手,“本王只是觉得,湉儿就该同本王一起坐。” “手拿开。”封湉没好气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第142章 泽王,本将的盘龙樱枪呢? 在庆元殿中揉捏她的头发就算了,如今都到这大厅广众之下了,这人的手还不老实! “不要。”太叔谟泽傲娇道:“湉儿的头发很软,摸着很舒服。” 封湉:“......”她还能说什么? 当众她也不能去打这男人的手啊! 人家可是泽王啊! 万民敬仰的战神王爷啊! 她这一巴掌下去,四下的唏嘘声,指不定得炸成什么样! “看这样子,泽儿与封将军的关系真好啊。”就在某女无话可说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皇后那温婉大方的笑言。 如今四下本就细语不断,皇后这看似随意的感慨,无疑是给那些想说又不敢说的人,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勇气! 要知道,搁在平时,即便泽王和封将军做了什么事,他们也只是咿呀几声,两个大气都不敢带喘的。 可现在...... “泽王这样不大合规矩吧?” “就是啊,关系再好,封将军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封将军嫁不出去是有原因。” “哎哟哟,封将军也不知道制止泽王,这大庭广众之下,任由泽王.....成何体统啊。” ...... 听着周围愈发强势的指责声,封湉偏着脑袋,对着太叔谟泽挑了挑眉。“泽王,本将的盘龙樱枪呢?” 接到视线,太叔谟泽还以为封湉要怨念自己。 却不想..... 啊..... 他的湉儿果真是可爱极了。 低声笑了一会儿,太叔谟泽仰眸看向站在明德皇身后的李元,“李总管。” “是。”李元应了一声,躬身退离万花园。 之前封湉进庆元殿的时候,将盘龙樱枪给了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又因担心封湉,便将盘龙樱枪交给了镇守在庆元殿外的禁军侍卫。 在封湉跟着明德皇过来时,那些捧枪的禁军侍卫,亦是跟了过来。 出去了没一会儿,李元便带回五名禁军侍卫。 来到宴会中央,三名禁军并排而站,三双手上齐力共托着一柄通体黝黑,上品玄铁制成的盘龙樱枪。 此枪净重百斤,直长一丈。枪身至枪头三尺之间,有一条惟妙惟肖的银龙盘旋与上,枪头正从龙口而出。四凌枪头,面面寒光威慑,尖利无比。龙颈之处,捆扎了一圈红锦流苏。使得那冰冷的杀器,增添了些许柔气。 可即便如此,在场久居安逸后庭的女眷文臣见了,已经不忍正襟危坐。 前一息还喧嚣热闹的场面,瞬间噤若寒蝉。 好似他们只要再出一个音,封湉就会用那泛着弑杀之气的枪头,一枪刺穿他们的咽喉一般。 “呵......”瞧着四下张张惶恐的面容,封湉勾唇轻声,起身走到禁军身边,仰手轻轻松松的拿起了那柄需要三人共托的樱枪。 随之还在场中拿着樱枪,帅气的转了一圈。 “漂亮!”见此,太叔谟泽好不客气的鼓掌道。 “呵呵......封将军真是堪比好儿男啊。”正襟危坐的文臣女眷闻言,赶忙顺话赔笑道。该鼓的掌,依旧没有落下。 “是啊是啊,封将军不愧是我玄天的凤麟将军。” “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第143章 我不要嫁给太叔逸珩 “百战百胜的功绩,亦然不是虚的。” “封将军好厉害.....” ...... “对了。”舞完枪,封湉转手一收,枪尾掷地,仰着脑袋,英气傲然的说道:“之前本将正寻思我这枪的去处,一时没有听清诸位刚才在侃侃而谈何事。” “如今这枪也回来......”封湉眉目带笑的朝着四周巡视了一圈,“本将当真是好奇,诸位先前说了什么......本将也不知道制止泽王啊?” “哈....哈哈.....有人说过这话嘛?” 封湉如今的装束确实大减寻常的威风,但这人终归是常年浴血奋战,杀敌无数的铁血女将军! 即便红妆素裹,依旧掩藏不了封湉那骨血中的凌厉之气! 明明是带笑说出的话,却让在场多数文臣女眷不寒而栗! “是啊......将军怕是听恍惚了吧?” “对对对,我们刚才只是在羡慕泽王和封将军的关系而已。” ...... “是嘛?”封湉眯了眯眼,偏头看向太叔谟泽,“王爷啊......他们刚才真的只是在羡慕我们嘛?” “假的。”太叔谟泽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折扇,好不潇洒的扇着。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一些人心,瞬间凉了一大截! 嘴欠! 就该收拾! “那就是说......” “封将军。”没等封湉说完,主位上的皇后娘娘突然发声了,依旧温婉大气,“开宴时间到了,你看......” “嘿嘿......”封湉低眉轻笑,握着樱枪的五指,猛地收紧了几分。 她看?! 她看就是一枪的事! 不知为何,现在听到这个上世婆婆的声音,她就恨得不行! 前生若不是这个人,她也不会那么快的就嫁给了太叔逸珩! “湉儿回来吧。”看出这丫头当真是恼了,太叔谟泽刷地合上折扇,起身走到封湉身边,从她手中取过盘龙樱枪,伸手拉着她就朝位置走去。 “我不要嫁给太叔逸珩。”回了位置,盘膝坐下后,封湉死死抓着太叔谟泽的手,低声发狠道:“我死都不要嫁给太叔逸珩。” 这一世! 她就算拼的头破血流,也不想再受那对母子控制了! 听此,太叔谟泽先是一愣,而后将手中的盘龙樱枪放倒在他们膝前,抬手摸着封湉的后脑勺,“傻瓜,本王怎会让你嫁给太叔逸珩呢?”太叔谟泽温柔细语道。 要嫁也是嫁给他啊。 后面这句,某男没有直言说出,主要是怕吓着眼前这个姑娘。 哎...... “都听得你。”封湉仰眸看着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说道。 “乖。”太叔谟泽眉宇含笑的点了点封湉的额间。 希望等会儿真能听他的吧。 由于二人都是压着声音说话,即便此刻场上寂静一片,按照桌与桌之间的相隔距离,就算是位于二人身后的林右老丞相与太叔逸珩,都没听到太叔谟泽和封湉在说什么。 “不是时间到了吗?”瞧了一会儿自家儿子与得意爱臣的互动,明德皇冷冷看向一旁的皇后。 碍事的女人。 他刚还想瞅瞅封湉那丫头会如何收拾眼下这帮嘴碎的东西,全被这人给毁了! 第144章 滚 “是啊......”此刻也正看着太叔谟泽二人的周欣鸢,瞬间收起眼底的阴狠,回眸带笑,温柔大方的面朝众人说道:“那便开始吧。” 这瞬息而变,自然而然的转化...... 看的明德皇一时之间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老眼昏花了。 啧。 女人啊..... -- 随着皇后的一声话落,站在皇后身旁的掌事姑姑,悄然对着一边的小宫女打了一记眼神。 接到视线,小宫女悄无声息的躬身离开。 没一会儿,就见一波儿又一波儿,端着各式佳肴的小宫女和太监们,齐齐走进万花园,井然有序的将手中的佳肴酒水,一一摆在了矮桌上。 待该上的东西都上完了,那些宫女太监并未离去,而是微微躬身,默默的退到了他们这些朝臣之后。 对面女眷,基本都带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而他们,因为进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皇上,即便是来参加宴会,也要如每日的朝会一样,独自前来。 为此,宴会上,皇后娘娘基本都会给他们安排伺候的宫女太监。 “你们两个......”身后宫女太监刚站稳,还没来得及跪下,太叔谟泽便转着折扇,越过肩头,点了点身后的二人,“可以离开了。” “这......”他们可是皇后娘娘亲自点拨来伺候泽王与封将军的,若就这么走了...... “怎么?”太叔谟泽手仰折扇,敲了敲肩头,语调冰冷的说着:“本王的话,不管用?” “奴不敢!”此声,吓得身后宫女太监慌忙匍匐在地,诚惶诚恐的讲道:“奴只是想,宴会时长,王爷和将军总是需要人伺候的。” “湉儿需要旁人伺候嘛?”因为回话小太监的言辞中提到了封湉,太叔谟泽想了想,还是转眸看了看封湉。 “你觉得呢?”封湉亲自为太叔谟泽和她自己斟了两杯酒水,好不随意的说道。 宴会时长? 不过两个时辰左右。 若这点时长她都需要人伺候,那她还打什么仗?! 直接在府中躺着算了! 闻言,太叔谟泽低声笑了笑,转身瞧着匍匐在地的二人,“趁本王心情好,别让本王再说第二遍,滚。” “泽......”主位上的皇后见此,温婉一笑,本打算出言帮帮那两个宫女太监。 却不料...... 她这话音刚出...... “还不快滚!”封湉猛地仰头饮尽杯中酒,持杯的手,砰然砸桌,回眸怒视着身后的二人,“本将的心情可不像泽王那么好。” 这话一出...... 别说这俩宫女太监了,就连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由得挺着腰板,暗暗惊了一把。 果然...... 之前的那些话,这位嗜血女将军,当真是记到了心里! 皇后闻言,眉头微拧,但她并没多言。 不管封湉这话何意,她若出声询问了...... 这宴会......定是办不下了。 一想到这次宴会的主要目的,周欣鸢咬了咬牙,默默的撇过了脑袋。 忍。 为了皇儿的大事,她必须忍。 只要将封湉娶过门,再助珩儿登上那个位置,她还收拾不了封湉这个假女人?! 第145章 好 静过片刻,见着两人依旧没动,太叔谟泽的好心情,已然被磨得没边了。冷眸看着眼前两人,薄唇轻启,语调森冷的说了一个字。“滚!” 若不是看着身后还有两排位置,他真想一掌将这两人拍出万花园去! 竟敢让湉儿发怒! 活的不耐烦了! 再闻太叔谟泽的声音,那俩宫女太监实在没胆了,不待腿打直,便连滚带爬的滚出了万花园。 他们刚才之所以不动,就是因为听到了皇后娘娘的声音。 本以为皇后娘娘会帮他们留下来。 却不想...... 在封将军的一道怒意后,皇后娘娘的声音彻底被这道吞噬,不管他们怎么等待,都没等到皇后娘娘再度开口。 与此又感受到了泽王的弑杀之气,再借他们百八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再装木头了。 “烦人。”见着那俩道灰溜溜的背影,封湉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水,浅浅抿了一口,很不高兴的说了一声。 “确实烦人。”太叔谟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糕点,放到了封湉面前的玉碟盘中,“别光喝酒,吃点东西。” 封湉低眸盯着盘中的糕点看了片刻,悄悄的又抿了一口酒水,随后转目看着身旁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好吧。” 吃就吃吧。 应完,封湉用筷子夹起盘中的糕点,有点吃之无味的慢慢“品”着。 讲真...... 她并不想吃皇后准备的东西。 这里面虽然没有毒,但她就是莫名的反感。 总觉得吃了这毒后的东西,她的肠子就会怎么着似的。 “不喜欢?”似是看出了什么,太叔谟泽拿起自己的筷子,从封湉嘴角夹走了封湉筷子上的糕点,放到了自己的玉碟盘中。 “肚子不舒服。”封湉撇嘴说道。 刚才吃了一点点,肠子会不会坏了...... “怎么了?”太叔谟泽伸了伸手,下意识想去揉揉封湉的肚子,可猛地想起那件事还没弄成,如今他根本没有这样的理由。无奈放下手,太叔谟泽只能满目担忧的看着封湉。 封湉没说话。 只是用一双如墨般的眸子,直直回视着太叔谟泽那双泛着急切担忧之光的棕色眼眸。 不知为何,盯着这样的太叔谟泽看了一会儿,封湉竟觉得心口抽的疼。 这种突如其来的莫名感觉,让她不忍伸手按住了心口。 “怎么了这是?!”瞧着,太叔谟泽又慌忙的问了句。 封湉在看着太叔谟泽的时候,太叔谟泽自然也是看着她的。封湉逐渐皱起的眉头,紧紧捏着心口的动作,全在太叔谟泽眼中呈现。 这一幕幕…… 焦急的太叔谟泽都快压抑不住心中的冲动了。 紧握的双手,张开了又握紧,来回了好几遍,方才极力克制住了想要伸出的想法。 “没事。”封湉慢慢松开按着心口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说不上来为什么…… 她并不想看到太叔谟泽为她焦急的样子。 “真没事嘛?”太叔谟泽不放心。 “真没事。”封湉拿起筷子,从太叔谟泽的玉碟盘中挑起自己刚才吃了几口的糕点,继续一点一点的抿着。 “若是不想吃……”太叔谟泽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浅声说道:“可以不吃的。” 这是桂花糕。 以往湉儿能喜欢。 尤其是在桂花盛开的八月,她自己都会做很多桂花糕请凤麟将士和龙麒将士品尝。 还有桂花酒…… 可以说是这女人最喜欢的。 可今天…… 瞧着湉儿如此食之无味的模样,一向淡定自若的他,居然也会显得有些无措。 “泽王亲自夹的糕点,本将怎能不吃完啊。”封湉无所谓的笑了笑,“只是这桂花糕做的,都不及本将的一半。” 闻此,太叔谟泽先是一愣,而后拿着筷子,从糕点盘中挑过一个桂花糕,浅浅咬了一口,抿着抿着……便低声笑了好半天。 “是吧?”封湉问。 “嗯。”太叔谟泽将糕点放在的玉碟盘中,随之又用筷子从封湉的筷子上夹走了那块儿都快被封湉抿掉一半糕点,也放在了自己的玉碟盘内,“还是别吃这个。” “那吃什么?”封湉望了一眼桌子。 如今这上面的东西,除了那些水果和酒水以外,她旁的一点都不想碰。 “湉儿想吃什么?”太叔谟泽反问。旋即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不可以只喝酒。” “那……”封湉眨了眨眼,“水果吧。” 这些东西,有时候也可以用来垫肚子,或者充饥用。 “好。”太叔谟泽没说别的,伸手将果盘端到了封湉面前。 只要这女人吃东西就行。 封湉的胃,自小就不怎么好。 每每皇宫有什么宴会的时候,他多半都是看着封湉只喝酒不吃东西。 等宴会结束了,在散场的时候,他就会见着这个女人眉头紧锁的按着胃部。 以往这人不挨着他坐,他即便有话想说,也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以后会更不一样! 在太叔谟泽与封湉二人为“吃”这事“忙活”的时候,七夕宴会在皇后的引导下,早已正式开场。 因为七夕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些刚刚弱冠及笄,不曾婚配的王孙贵胄和官员小姐牵牵红线。 所以,在这场宴会上,没有乐师助兴,更没戏班唱台。 这么做……在场的小伙子和小姑娘们,才有展示才艺,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心仪的良人或佳人的机会。 这不…… 没一会功夫,已经有两个小伙上来炫了一手张扬的书法和一脑子的诗词。 她虽没有听懂那作诗的小伙子想表达的什么,但从那站姿和激昂的情绪来看……好像挺有为味道的样子。 “湉儿听懂了?”待那小伙做完诗后,除了一旁敷衍的掌声以外,就封湉大气的喊了一好。 “没有。”封湉如实道。 讲真,她现在都不知道那小子做了什么诗。 “那你……”太叔谟泽有点哑口无言。 “嘿嘿。”封湉傻傻一乐,没再说话。 她只是看那小子挺尴尬的,不忍帮了一下。 第146章 很重要的事 一书一诗后,终于有胆大的小姑娘,抱着一张古琴,满脸羞红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宴场正中央。 “臣女曲荭颖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立在场中站定,羞涩小姑娘紧紧抱着古琴,对着明德皇和皇后微微行了一礼。 “原来是曲侍郎的女儿啊。”皇后娘娘温婉轻笑,“难怪长得如此水嫩。” “皇后娘娘高抬了。”坐在封湉右侧后排的第三张矮桌前,突然跪拜了一位中年男子。 “呵呵……”皇后娘娘浅声笑了笑,并没理会曲侍郎的客套。继续看着场中的姑娘,“荭颖可是有什么好曲子?” “荭颖不才,近日新学了一首《梦殇》,便想上来为大家助助兴。”曲荭颖依旧面色红晕,低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说着。 “去给曲小姐准备一方琴台。”闻此,皇后娘娘先是对一旁的小宫女轻声说了一句。而后对着曲荭颖点了点头,“本宫很期待。” 很快…… 那个小宫女就端了一方矮桌琴台,恭敬的到了曲荭颖面前。 旋即又从琴台下拿出一块儿锦帛蒲团,放在了曲荭颖脚边。 做完这些,小宫女慢慢退了下去。 “曲小姐请……”小宫女一撤,等曲荭颖屈膝跪好后,主位上的皇后娘娘好不大气的说道。 “荭颖献丑了。”说此,曲荭颖将视线极快的朝他们这边扫了一眼。 这一眼太快…… 快的封湉都没注意到这小姑娘到底是看上他们这边的谁了。 等耳畔忽地响起一道琴弦波动的曲调时,封湉还在琢磨这姑娘刚才到底是在看谁。 他们这边,除了一大片的老家伙以外,唯二附和这场宴会主题的人,也就太叔谟泽和太叔明威两人了。 哦不对…… 还有一个她。 可这小姑娘怎么也不会脸红的扫向她啊。 那就只剩玄天炽手可热的两个人了。 所以…… 这姑娘到底是看上谁了? 太叔谟泽?还是太叔逸珩? 不管是谁…… 在她这上世的记忆中,都不曾有过这个丫头的足迹。 上一世七夕宴会上发生的事,她也记得不太清楚,期间是不是有曲荭颖的表演,她更加不知道。 唯一让她记忆深刻的就是,太叔逸珩向明德皇要与她请旨赐婚的时候,太叔谟泽负气离开后。 因为太叔谟泽的离开,那婚旨也就马马虎虎的过去了。 后来,整个七夕宴会……好似也马马虎虎的过去了。 想到这,封湉不忍转目看了看一旁的男人…… 别说…… 这家伙的影响力,当真大的很。 “怎么了?”注意到封湉的视线,太叔谟泽回眸轻笑。 “你觉得……”封湉抿了抿唇,“她刚才在看谁?” “谁在看谁?”太叔谟泽凝眉一愣。 一时间,他真没明白这女人在说谁。 “她。”封湉抬手指着场中弹琴的曲荭颖。 “她有看人嘛?”太叔谟泽转着眼珠想了想。 没有吧? “有。”封湉颔首,“就在琴声开始之前,她朝我们这边扫了一眼。” “还是特别羞涩的一眼。”想了想,封湉又加了一句。 “没注意。”太叔谟泽摊手。 他的视线都在身边人身上,哪里还看到别的。 “她会不会看上你了?”这次一出,封湉突然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太叔谟泽在玄天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起码她每次听到梓岚的故事,其中都有不想小姑娘的梦中情人都是太叔谟泽。 “那是她的事。”太叔谟泽酷酷的说着。旋即又加了一句,“没准瞧的是太叔逸珩。” “是嘛?”封湉眨眼。 “十有八九。”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点头,“玄天珩王,就是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存在。” “噗……”此话从太叔谟泽口中说出来,封湉怎么听着都觉得甚是好笑。 “也是。”低声笑了好一会儿,封湉抿着唇畔,点了点头,“就他那外表,确实能收获不少姑娘的心。” “也包括湉儿嘛?”不知怎滴,太叔谟泽突然附在封湉耳畔,话不过的低声问了一句。 “本将可不是姑娘。”封湉撇着嘴,好似在太叔谟泽的闻话。 “湉儿不是姑娘啊?”太叔谟泽坐正身子,转眸在封湉身上打量了一番。 “你这什么眼神?”说着,封湉的手就已经伸到了桌脚边的盘龙樱枪上。 “嘿嘿……”眼尖瞧见封湉的动作,太叔谟泽赶忙赔笑道:“是是是,湉儿不是姑娘,不是姑娘。” “嘁。”她本来就不是姑娘。 姑娘这种称呼,与旁人来讲,那是未出阁的女子的统称。 她如今亦是待坐闺中,确确实实是个姑娘。 但与她来说,姑娘…… 那是对小女孩的称呼。 及笄前,是小女孩。 及笄后,是小姑娘。 过了二十…… 她自认为自己就是女人。 不管出没出嫁! 她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人! 封湉这思想,若是让那些男子听了…… 指不定又要泪洒几里河了! 顶天立地的女人…… 这是将他们这些男人全体无视的节奏啊! 不过…… 某女这想法,太叔谟泽早在十几年就了解过了。 现在若是再听这般豪壮的言辞,铁定不会同其他男子一般,跑到河边去洒泪! 毕竟…… 比起洒泪的事……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错! 非常重要! 等曲荭颖一曲结束,封湉都没真真想透这人刚刚到底是将芳心暗许给了谁。 不过…… 曲荭颖她是没看到。 后面上来的几个小姑娘,那直白的眼神…… 封湉当真是看的清清楚楚。 有芳心暗许太叔谟泽,还有芳心暗许太叔逸珩的。 但! 他们只是直白的眼神! 与此相比,接下来上来的姑娘,不管是行迹,还是目光,或是言辞,真真吊打之前那几位姑娘! 林颖竹一上来,先是对太叔谟泽行了一礼,而后非常敌视的扫了她一眼! 随后才毕恭毕敬的向明德皇还有皇后娘娘行了一礼。 瞧着…… 封湉无语的摸了摸鼻子。 这女人…… 今生怕是也要与她对着来了吧?! 第147章 我等你 不过…… 这人上一世不是跟太叔逸珩在一起了嘛? 而且林颖竹的父亲,早在很久已经就站到了太叔逸珩身边。 上一世,太叔逸珩能登上那个位置,除了她的帮助以外,林老右丞相,也就是林颖竹的爹,林袁杉亦是没少出力。 她清晰的记得,当年太叔逸珩娶了她之后,没过多久便娶了林颖竹,还赐了个平妃之位。 这个位置…… 可仅仅低于正妃之位一点点。 说白了就是,只要正妃在位时,稍稍出了一丝差错,都有可能被平妃之位的人取代! 上一世,她对太叔逸珩本就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慕之心,他想娶谁就娶谁,她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 她对珩王正妃的位置,更是看的极淡。 毕竟…… 连对皇后之位都不感兴趣的她,又怎会对区区一个正妃之位起心思? 然,她是看的淡。 可太叔逸珩一个二个娶回来的妃妾,就跟饿虎见食一般,只要她在珩王府内,那些家伙就恨不得连吞带刮的扑上来将她给生吃活剥了! 其中…… 卖劲儿最大的,就数林颖竹。 这女人当年没少拿她和太叔谟泽的事情,在太叔逸珩面前做文章。 可那是的太叔逸珩,许是等着她的价值,全然没有理会林颖竹的话。 反而每次找她聊天的时候,还会将林颖竹的话拿出来当笑话讲给她听。 一开始听到那些话,她也会发怒,向太叔逸珩解释,她和太叔谟泽之间只是挚友的关系。 可后来看着太叔逸珩好似真的不在意,她也没了解释的想法。 如今想想…… 她那时既然对太叔逸珩没有想法,为何要跟他解释那些呢? 怕他信了林颖竹的话,与她之前产生了间隙? 他和她之间…… 好似就没什么间隙可言吧? 或者说,连一丝情感都没有。 她会跟他走在一起,简单来说,只是因为一句承诺。 除了那句话以外,她在也想不出来,她会站在他身边的理由。 太叔逸珩是在利用她。 这人只是希望她可以帮他坐上那个位置。 就此事,她在上一世就已经想的很明白了。 为了那句承诺,她心甘情愿被利用着。 可曾想…… 心甘情愿的被利用,换来的……只是刮骨的背叛和用封家一百二十多口人的生命,还有千军凤麟将士的鲜血换来的惨痛结局! 脑中忽地闪过上一世反刹门前的血红一幕,惊的封湉赶忙垂下了脑袋,握紧了双手! 该死! 她竟因为一个林颖竹而乱了心神! 不可以! 稳住! 封湉你一定要稳住气! 这已不是上一世! 如今正在七夕宴会之上,身后就是太叔逸珩!身旁还有太叔谟泽!高位上还坐着明德皇!周欣鸢!不远处还有父母双亲! 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你的反正! 绝对不能! 封湉你一定要咬牙坚持住啊! “湉儿?”就算封湉极力隐忍,太叔谟泽还是看出了封湉的异样。这次,太叔谟泽没再犹豫,直接伸手拍着封湉的后背,语调紧张而后低声的问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本王带你出去?或者给你唤个太医?” 手没放在封湉身上之前,太叔谟泽还不知道。 等手心真真实实的覆在封湉的背上,太叔谟泽才知道封湉抖的有多厉害! 全身颤抖的好似身着一袭单薄衣衫,刚从冰天雪地的极地中走出来一般! “没……没事。”封湉狠狠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在传出的时候,不会显得那么恐慌和焦虑。 “可你……”这都抖成筛子还说没事!太叔谟泽很是不满的蹙紧了眉头。 “真没事。”封湉紧紧闭着双目,慢慢调节着自己的呼吸。 “湉儿。”太叔谟泽心痛的唤了一声。 这个女人…… 何时才能真真的依靠他。 明明只是一个女子,为何非要将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的扛在自己那瘦弱的肩上! 该死! 真是越想越气! “阿泽……”似是感觉到了太叔谟泽周身瞬间冷下来的气压,封湉想也没想,赶忙低头抓着太叔谟泽的大腿,咬着牙根,宛如蚊子一般,轻轻唤了一声。 这一声…… 在这喧哗的宴会场上,真没谁注意到。 就连太叔谟泽与封湉此时的互动,在那些人眼中,都只是“关系好”的正常现象。 可就是在这种环境下…… 太叔谟泽却将封湉那声“阿泽”,听得真真切切。 明明好似蚊子叫,传进太叔谟泽耳中,听进太叔谟泽心中,好似被带毛的刀在心口上轻轻的划了一下。 痛,却又不是很痛。 痒,却又不是很痒。 感觉很诡异,但…… 随着这一声在耳畔消逝,太叔谟泽周身散发的森冷低气压,亦然消失不见。 “哎……”太叔谟泽没脾气的叹了一声,“我等你。” 他不知道他要等封湉什么。 可能是等她将刚才的反常告诉自己。 亦可能是等她好起来。 或是等她能够真真的来依靠自己。 不管是哪个…… 他现在,只想对这女人说这么一句话。 我等你…… 听此,封湉那单薄的身躯,明显僵持一下。 太叔谟泽在等她? 等她什么? 封湉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低拉着脑袋,垂眸看着自己捏在太叔谟泽大腿上的纤手。 此刻,太叔谟泽的手,还搭在她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 手心传来太叔谟泽的体温,背上传来太叔谟泽的安抚…… 不知想到什么,封湉猛地收回了捏着太叔谟泽的手,弯曲的脊背,亦是刷然直起! 这歘的一下…… 让封湉整个人看起来就跟被雷劈了似的! “怎么了?!”太叔谟泽虽然很想在话里加个“又”字,可看着封湉那烧红的脸畔,剩下的又只是担忧。 “什么怎么了?”封湉转着眼珠,不知在躲避什么。 “你。”太叔谟泽凑近到封湉脸畔,直直盯着那两抹泛红的地方。“发烧了嘛?脸怎么那么红?” “有嘛?!”封湉赶忙抬手握着自己的脸颊! 该死!! 太叔谟泽的气息怎么那么热! 第148章 “有。”太叔谟泽很是认真的说道:“你从最开始就在说不舒服,是不是之前的伤口没好?引起了身体不适,导致发烧了?” “不是。”这人……能不能好好说!封湉挠心抓肺的撇手将太叔谟泽近乎贴到自己脸上的俊脸给推到了一边。 “骗人。”太叔谟泽一把抓着了封湉的手,“你不仅脸红,手心还烧。都这样了还不是……” “大哥。”太叔谟泽的接连固执,让封湉瞬间从羞恼中蹦了出来,无奈偏头看着太叔谟泽,“我的体质本就偏热,这大热天,手心发烧不是常事嘛?” 冬季大下雪天里,她这手心都是热的。 “可你的脸……”太叔谟泽蹙眉。 “我的脸怎么了?”现在不烫了啊。 “很红。”太叔谟泽紧蹙的眉头又紧了紧。 “还红啊?”她以为不烫了就不红了呢。 封湉伸出另一只没有被太叔谟泽握着的手摸了摸脸,“真的很红嘛?”封湉眨眼回视着太叔谟泽。 讲真,她还没搞明白刚才那道莫名其妙的羞恼是怎么回事呢。 往年的太叔谟泽又不是没有与她这般亲近过,她也没什么感觉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如太叔谟泽说的…… 她是身体不舒服? 可她身上的伤势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啊。 哪里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现在……”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盯着封湉的看了看,片刻后,“咦!” “怎么了?”封湉心尖一跳! “再褪……”太叔谟泽道。 “什么?”封湉恍惚。 “红……”太叔谟泽松了握着封湉的手,扬起戳了戳封湉的脸,“真不是发烧啊……” 封湉:“……”谁能告诉她,这话该怎么接?! “等一下!”太叔谟泽低声一喊。 “!!!”封湉瞪目! 这又怎么了!? “湉儿……”太叔谟泽突然眯着眼,往封湉身边挪了挪,笑得好不诡异。 “啊~”封湉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发出这个音的。 太叔谟泽这笑,让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你刚才……”太叔谟泽侧脸覆在封湉耳畔,依旧用着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好不兴奋的说道:“是不是……害羞了?!” 害羞…… 这个词,对湉儿来说…… 那可比她打败仗还是稀奇上万倍! 这女人从小就是直性子! 爽朗的让人根本想象不到将女子的娇羞用在她身上会是一个怎么现象! 但就是这么一个无法想象的画面…… 他刚才竟然真真实实的见到了! 而且让湉儿露出那般娇羞模样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 对此…… 让他怎能不兴奋啊! “你才害羞了!”封湉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道。 “如此生硬的狡辩,湉儿果然是害羞了啊。”太叔谟泽低声笑道。 封湉:“……”她突然不想同这男人说话了怎么办? 好欠揍! “不过……”忽地想起封母之前对他说的话,太叔谟泽仰眸盯着封湉张了张嘴,可话音刚出,他又不知该如何讲下去了。 湉儿这是懂他的心了嘛? 还是动了情? 可那个诅咒不是…… “不过什么?”见太叔谟泽一直没有下文,封湉只得支着下巴,很是随意问着。 “没。”太叔谟泽薄唇微仰,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看湉儿这样,应该不知雷震部落的…… “泽王。”就在某男心下暗自琢磨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道温柔如水的女声。 闻此,太叔谟泽并没说话,甚至连眉头都没抬。 继续盯着封湉,双目放空着好似在深思琢磨什么。 雷震部落的诅咒…… “泽王。” 太叔谟泽的无视,完全没有给那道女声的主人带来任何任何影响。 声音依旧温柔如水,平静稳重。 厉害! 封湉在心下都给林颖竹鼓起巴巴掌了。 这要搁在之前的那些小姑娘,指不定的尴尬成什么样。 不过…… 这人再厉害,上一世还是败给了费殷雯。 啧! 这该死的连环反应! 对于再次忆起上一世的事,还有那些不愉快的人,封湉很不满的蹙紧了眉头。 “怎么了?”太叔谟泽本就盯着封湉,就算双目放空,封湉这眉一皱,他还是立马聚焦了目光,小心而又担忧的问了一声。 然! 这话,好巧不巧的又正接在林颖竹的话音之后。 听得在场众人……哦不,除了封湉以外,都以为太叔谟泽是在回应林颖竹。 林颖竹自己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很不客气的接话道:“颖竹……” “本王问你了嘛?”有人闻声不客气,有人闻声就不耐烦了。与此,太叔谟泽终于将眸光冷冷扫上场中的林颖竹,语调极寒的说道。 “!”接到视线,林颖竹惊身一抖。听完太叔谟泽的话,她猛地攒紧了拳头! 她怎么都是林右老丞相的嫡女! 太叔谟泽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如此驳她的脸! “我没事。”看到林颖竹眼底闪过的一道阴狠,封湉偏头对着太叔谟泽轻言回了一句。而后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声,“林右丞相的闺女,好似有事找你。” “不认识。”听到封湉无事,太叔谟泽那双冰冷眸底之下的担忧,终于淡淡消失。旋即想也没想,便很不客气的扔了一句。 林右丞相的闺女…… 跟他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嘛?! “您老抬抬眼就认识了。”封湉无奈伸手揉着眉心。 太叔谟泽对着朝堂,真是不屑的相当彻底。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现在,这人都是不嫌事大的主。 什么左丞相啊,右丞相的…… 朝中二品以上的文臣,基本都被他冷冷打过脸! 久而久之,太叔谟泽在那些朝中文臣的心中,便没了半分好感。 那些人在私底下,也没少给太叔谟泽使绊子。 可这男人依旧是一脸“老子懒得理你们”的表情。 上一世…… 太叔谟泽如此男人的作为,在她看来很服气,也很舒服。 他是太叔谟泽! 他是玄天的战神王爷! 在他身上有着不畏一切的魄力! 这份魄力,是她向往与痴迷的。 第149章 但…… 如今的她,再看太叔谟泽的这番魄力,痴迷虽不变,但想法却变了。 她不求太叔谟泽走到最高处。 起码…… 在这朝堂之上,在下一任储君没有选定之前,或者在玄天的新皇登基之后…… 这男人都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在她身边。 只要他平安就好! 为了这个…… 她都不能让太叔谟泽再与那些文臣恶交! 当然,前提是要那些人没有迫害诋毁太叔谟泽的心。 如今林颖竹对太叔谟泽礼仪皆尽,太叔谟泽如此直白的言语,明摆着就是在当众打林右老丞相的脸。 虽然林袁杉是太叔逸珩的人,心里肯定是对太叔谟泽有想法的。 但人家以礼相待,他们若是不屑一顾…… 在其他中立人看来,只会认为是太叔谟泽不好。 长期这般下去…… 这男人的形象,指不定得重继上世后尘! 这可不是个好结果! “本王……” “抬眼。”知道这人又要拒绝,封湉赶紧在太叔谟泽的腰间捅了捅。 “……”太叔谟泽咬牙抬眼。 “问话。”封湉一边捅着太叔谟泽,一边低声说道。 “问什么?”太叔谟泽冷冷的望着林颖竹,嘴皮都没动的从嘴里蹦出了只有封湉能听到的三个字。 “就问……”封湉转着眼珠想了想,“她唤你做何。” “你刚唤本王做何?”太叔谟泽很是配合的对着林颖竹问道。 啧。 听着太叔谟泽那好似从冰窟窿里掉出来的声音,封湉忍不住的又抬手揉了揉眉心。 爷! 您老这真是询问?! 确定林颖竹不是欠了您万八两黄金?! “颖竹听闻泽王的画技在幼年之时,便名冠天下。”就在封湉担忧林颖竹会不会买太叔谟泽这账的时候,林颖竹那温柔如水的声音就已传入耳中,“如今即兴绘了一幅《七夕宴会图》,忍不住就想听听泽王的评价。” 厉害! 封湉这次不仅在心下给林颖竹鼓了掌…… 放在桌下的双手,都不忍悄悄啪了两下! 小姑娘一个…… 面对这般的处境,这般的太叔谟泽,都能有这般的反应! 她真不知是该夸林颖竹脸皮厚呢,还是心机重! 上一世,她竟然没有发现林颖竹是这么一个“奇女子”。 啧啧啧…… 女人的世界,她果然觉悟的太晚了。 “本王什么……” “夸!”一听太叔谟泽开口,封湉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人是要否决林颖竹的话,惊的赶忙又捅了捅太叔谟泽的腰,咬牙低声道。 “不会夸。”太叔谟泽一把抓住腰间的纤手,小委屈的扫了封湉一眼,紧抿着薄唇,从嘴缝里飘出了三个字。 “那也要夸。”封湉低拉着脑袋,另一只空闲的手,忍不住的挠了挠脖子。 “怎么夸?”太叔谟泽跟着垂了垂头。 “随便夸。”封湉轻言。 “看着她夸不出来。”太叔谟泽低语。 “那就……”封湉咬着唇畔,“看着能夸的夸。” 只要给足这人脸就行了。 日后他们也不能明着拿此事诋毁太叔谟泽。 “好!”太叔谟泽猛地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林颖竹身边的画作。余光……却扫着一旁挠着脖子的女人。 “如何好法呢?”太叔谟泽与封湉的互动,林颖竹都看在眼里。她虽然听不到他们的交谈,但太叔谟泽能同她说话就好。 能让她下得了台就好。 其他的…… 她完全可以慢慢来。 父亲说过,要想得到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流沙抓的越急,只会让你什么也抓不到。 “……深动活泼,惟妙惟肖。”林颖竹的那是画,他就算看着湉儿……也只能想出这么两个比较贴切的词语。 “画工超然。”深深体会到了太叔谟泽的词穷,封湉刷的一下抬头鼓掌道:“林右丞相之女,真不愧是我玄天的第一才女啊。” “哈哈哈……是啊。”朝中同封家父女交好的大臣闻此,很有眼力的赶忙帮腔道:“如此短的时间,林家小女就能绘出如此惟妙的画作,当真厉害。” “确实,瞧那人物线条,柔顺唯美,活灵活现,好似画中人儿即将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可不是吧……老夫也见过不少画师的画作,很少见得有人可以将人景画的如此逼真的。” …… 封湉扶额! 各位叔叔伯伯,要不要给您们一条风筝线啊?! 直接将她放到天上去算了! 这般费神费声的夸大其词,你们也不怕闪到自己的舌头! …… “咦!林家小女画的现下之景吧?老夫好像在画中找到了自己呢!” “欸欸!我也在里面!” “画中左侧最后的人物,是不是我啊?” …… “是的。”在这些追捧惊讶之声越来越小时,林颖竹很合时宜的勾唇回道:“这幅水墨《七夕宴会图》,颖竹就是依照如今宴会之景所绘。” “厉害!”众人鼓掌。 “真真是厉害!”众人鼓掌吹捧! “林右丞相有此女,真是好福气啊。”捧完林颖竹,有些眼尖的还不忘顺着此势,拍了拍林袁杉的马屁。 “哈哈哈……诸位不嫌弃小女就好。”闻此,黑了一半脸的林袁杉,好不畅快的谦言。 可不畅快嘛…… 除去太叔谟泽最开始的冷脸以外,后面将近半柱香的时间,都是在场众人对他闺女的褒奖。 就算知道大多数都是虚词假意。 抵不住耳朵听的高兴啊! 耳朵一听的高兴了。 这黑着的脸,冷着的心,自然而然的也就缓和明朗了。 “谢谢泽王。”林颖竹跟着林右老丞相的话,向那些夸奖她的朝中大臣道了声谢后,又将眸光转到了太叔谟泽身上,“泽王若是不嫌弃,颖竹想将此画……”赠与您。 “啊!”没等林颖竹将后面的话说完,封湉好似猜了什么,猛地拍手站起,“林小姐这画当真是画的极好!”说着,封湉快步走到林颖竹身边,一把拿过由小宫女展示的画作,乐呵笑道:“本将越看越喜欢,不知林小姐可否割爱啊?” 某爷的耐心可是磨到顶了。 第150章 服气! 林颖竹若是真将那话给说全了,别谈这七夕宴会还继续的下去不。 整个朝堂的势力,怕是都能瞬间清晰明了的分成三大派! 现在明德皇还是身体健朗,朝中势力的分割倒向都是暗地里的事。 没谁会傻叉的将这事抬到明面上。 但明德皇终究还是上了年龄。 如今看似平静的表面,就在等着窗户纸被捅破的那一刻! 太叔谟泽本就常年生活在风口浪尖。 她可不希望捅破窗户纸的重任,就这么“光荣”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冤大头做了一世就可以了。 再来…… 她又不是从门缝里重生的! “封将军若是喜欢,颖竹……” “喜欢喜欢!本将非常喜欢!”不管这女人想说什么,她都不能让她说全了!“林小姐是打算送给本将了嘛?” “不……”林颖竹张了张嘴。 “谢谢!谢谢!”封湉啪的一下合上画纸,“本将一定会好生珍藏的。” 语罢,某女管都没管林颖竹那满满诧异的神情,拿着画就回了位置。 身后林颖竹伸了伸手想要说些什么…… 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再看着坐在位置上,继续欣赏起她画的封湉,又实难道出口。 封湉是不是真的喜欢她的画,她不知道。 但封湉在阻止她将画送给太叔谟泽,她却体会的很明白! 可眼下的情况,已然不允许她再从封湉手中要回自己的画了。 她是玄天最温婉大气的第一才女。 任何时候,她的形象都不能有半分丢损! 想了想,林颖竹瞬间收起眼底的阴狠和脸上的惊讶,温婉一笑,“封将军喜欢就好。” “嘿嘿……”封湉仰眸,“非常喜欢。” 闻言,林颖竹没再说话,对着封湉笑了笑,便回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丑死了……”与此,太叔谟泽好不嫌弃的轻声嘟囔了一句。 “闭嘴。”封湉慢慢卷起手中的画,无语的瞥了身旁男人一眼。 他们身后可是坐着这画主人的亲爹! “你真要收着啊。”太叔谟泽撇了撇嘴。 “当然。”封湉眯眼轻笑。 “收着干嘛?”太叔谟泽嘴欠的又来了一句,“辟邪?” “你!”封湉咬牙! 她真想咬死这男人怎么办?! “烧火?”太叔谟泽继续嘴欠,“就这点破纸,烧火本王还嫌浪费火星苗。” “要不要本将给你让个位?”封湉道。 “干嘛?”太叔谟泽一时没明白。 “到场中间去说啊。”封湉很是没好气的白了太叔谟泽一眼,“这么节约朴素,就该当众宣传宣传,没准还能普及到两州之外去呢。说不准整个无穹大陆的人,都能变成勤俭持家的主。” 听言,太叔谟泽先是一愣,而后不知怎滴,好似被人点中笑穴一般,一直按着桌子抽个不停。 “行了就收收。”片刻后,都见着某男还没抽完,封湉伸出手,无奈的拍了拍太叔谟泽的后背。 “哎……”太叔谟泽慢慢收住了笑,实在忍不住的捏了捏封湉的脸,“湉儿啊,本王突然发现,你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注意措辞。”封湉打手,“本将这么英姿飒爽。” 太叔谟泽盯着封湉看了一会儿,好似像看看眼前女子哪里英姿飒爽了…… 只是…… 看着看着,他又忍不住的一通乐。 “啧不是……”封湉也跟着笑了起来,“您老是不是被我点到笑穴了啊?” “湉儿很英姿飒爽。”太叔谟泽紧抿着唇,憋了好一阵,方才辛苦的蹦出了一句。 封湉:“……”这男人是在顺着她的话夸她吧? 可怎么听得那么怪怪的? “当然……”可能是笑累了,太叔谟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附身在封湉耳畔,轻言说了句,“不是现下这惊艳红妆的话,湉儿可能会更加英姿飒爽。” “滚!”封湉咬牙! 她的形象算是彻底毁在今晚这身装束上了! “乖。”太叔谟泽眯笑着眼,摸了摸封湉的后脑勺。 果然还是可爱适合这女人。 … “封将军……”不知何时,又有几位才女才子表演完后,主位上的皇后娘娘,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她。 “娘娘。”封湉淡然回道。 “本宫听闻封将军吹得一手好笛。”皇后温柔笑着,“不知今日本宫可否一享这个耳福呢?” “臣……”封湉张了张嘴,本想婉转拒绝。 可谁想…… 她这刚刚蹦出一个音! 身后就响起一道十分积极的声音! “儿臣愿意与封将军琴笛和鸣。”太叔逸珩很是洪亮的说道。 闻此,封湉慢慢闭上了嘴巴,也没转身去看太叔逸珩。 只是冷冷盯着手中已经被自己卷起来的画纸看了半晌。 期间就连皇后多次唤她,她都不为所动。 等耳畔传来各种“封将军”的轻唤时,封湉浑身一抖,好似出神恍然般的看向四下,委实迷糊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众人:“……” 这是真迷糊?还是假迷糊? “皇后唤你。”明德皇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某皇开口,就假迷糊也得真迷糊了。 “哦哦。”封湉摇了摇脑袋,转眸看向周欣鸢,很抱歉的说道:“刚才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制敌策略,一不小心便走了神。不知皇后娘娘刚才说什么来着?” 制敌策略…… 这理由,听得某位老皇帝都不忍伸手挡住了自己那狂抽的嘴角。 服气! 当真是服气! 太叔谟泽放在桌下的手,默默的为封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强吧? 他的女人就是这么强悍! 旁人都在吃喝玩乐,想听她吹笛的时候,他女人却在心系制敌大事! 余光扫到某男竖的大拇指,封湉一本正经的看着周欣鸢,手下却没好气的拍了拍太叔谟泽的手。 讨厌! “哈……”周欣鸢万万没想到,封湉会给她这么一个回答。一时除了尴尬的笑笑以外,着实不知该如何接言。 可这话茬已经到她这了,若不回些什么,她这皇后的凤尊该置之何处?! 蹙了蹙眉,周欣鸢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封将军原来是在想制敌策略啊……” 第151章 吹一曲 “此次边城之战,微臣受益匪浅,闲来之时,这灵光就会不受控制的那边想。”封湉笑得很自然,“若是打扰了皇后娘娘的雅致,微臣……” “封将军说笑了。”没等封湉说完,周欣鸢赶忙打着哈哈道:“你这番为保家国的赤诚之心,又怎会打扰到本宫呢。” 打扰! 封湉这理由…… 哪怕是皇上直面应对,都不敢轻易接下这个词。 何况她只是一个不得干政的后宫皇后! “嘿嘿……没有打扰到皇后就好。”封湉垂着脑袋,挠了挠脖子,“说来惭愧,微臣本为女子,却只会舞刀弄枪。琴棋书画样样不懂,与在场各位大家小姐一比,更是……” “封将军莫要胡说!”又一次,不待封湉将话说完,只听一道带着丝丝娇羞与恼意的女声,赫然打断道:“您卸红妆披战甲,为保家国,抛头颅,洒热血!是何等的豪情壮士!与您相比,真真应该惭愧是我们才对!” 哈? 从这道声音响起时,封湉就不忍转目看去…… 当见着入目眼帘的是一个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姑娘…… 封湉心下的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在场众人的惊诧程度! 乖乖…… 这姑娘是谁家的? 书读的不少嘛! 一番话,讲得这般慷慨激昂! 不过…… “就是!”太叔谟泽啪啪的鼓掌道:“封将军的精彩,不输给任何人!” 祖宗! 封湉现在真想捂着太叔谟泽的嘴巴,大喊一声祖宗! 能不玩了吗?! 她刚那么说,那单纯的姑娘听不出其他意思,这男人还听不出来啊! 真他丫的会捣事! “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似是看出了封湉的无奈,在众人跟着他的夸奖这个女人时,太叔谟泽悄悄覆在封湉耳畔,温柔的说了句,“我们不需要用自我抹黑的这种拙劣手法。” “那您老来个不拙劣的?”封湉没好气的白了太叔谟泽一眼。 她是真不想与周欣鸢和太叔逸珩之间再有半点的看似关系极好的联系! 为此,她宁愿往自己身上狂甩墨点! 只要能摆脱这二人就好! 要不然…… 她真怕自己忍到哪个时间点,会忍不住的一枪刺穿这两人! “寒湘笛带了吗?”太叔谟泽轻言问道。 “带了。”封湉如实点头。 就在她袖口里藏着的。 “等会儿不管本王说什么,你都要答应。”太叔谟泽说。 “怎么?”封湉挑眉,“你也把笛子带来了?” “真聪明。”一眼便看穿他要做什么,太叔谟泽甚是满意的揉了揉封湉的后脑勺。 “赶紧吧。”封湉拍掉太叔谟泽的说,“再晚点,小心后面的人又要行动了。” “本王的专场,没他出台的机会。”太叔谟泽不屑道。 “是是是。”封湉重重点头,“那请泽王大人赶紧带着小女子出台吧!” “这就来。”太叔谟泽乐呵一笑。假模假式的清了清嗓,“皇后刚才不是想听封将军吹笛嘛。” “……是。”周欣鸢虽不知太叔谟泽为何会在此时来这么一句话,但为了给儿子制造机会,她还是点了点,“本宫听封湉的笛技超群……” “那皇后可有听过本王的笛技也不赖呢?”太叔谟泽打断道。 “这……”她知道!但她不想承认!这一认下去,珩儿的机会怕是就没了! “朕听过。”明德皇端着酒杯,又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泽儿与封爱卿的笛技,应该是不相上下的吧?” “父皇想听嘛?”太叔谟泽很是能顺话的问道。 “听。”明德皇的金口一字落下。 某些人就算再不满,再有话说,也得憋着! “封将军?”太叔谟泽从袖口中抽出一支青碧玉笛,眨眼看着封湉。 “来。”说着,封湉也从袖口中抽出了一支与太叔谟泽一模一样的青碧玉笛。 瞧此,在场四下,又不知哪里受了刺激,猝的响起一片唏嘘声。 “皇上想听什么?”封湉转着手中的玉笛,淡然抬眸看着主位上的明德皇。果断无视了那些瞎抽的人。 “听……”明德皇垂眉看了看手中的酒杯,余光却若有若无的扫了扫太叔谟泽。 “《归兮》吧。”太叔谟泽替皇上决定道:“上回与封将军合作的非常愉快,用此曲来庆封将军凯旋归来,亦是正好。” “《归兮》啊……”明德皇眯了眯眼,“这曲朕若没记错,应该是泽儿亲自为封将军一人写的曲吧?” “父皇好记性。”太叔谟泽淡笑。 “那就《归兮》吧。”明德皇一声定音道。 封湉:“……”她怎么感觉以上的对话,话里有话呢? “封将军觉得如何呢?”太叔谟泽与明德皇齐齐看向封湉。 “可以。”封湉颔首。 “那就开始吧。”明德皇扬袖一挥,在场的唏嘘声与顷刻之间戛然而止。 …… 《归兮》,封湉很熟,太叔谟泽更熟。 二人之间又有常人没有的默契。 一曲罢,其效果完全不低于那日在湉磬苑中的合奏。 “好!非常好!甚是好听!”曲音结束半晌,明德皇方才意犹未尽的拍着双手,一连说了三个好! 要知道…… 从七夕宴会开始道现在,明德皇还是第一次如此兴高采烈地叫好着! 这等反应,简直比太叔谟泽与封湉合奏吹曲之事,还让在场众人震撼! 往昔皇室宴会,明德皇与泽王之间,哪一次不是不欢而散啊?! 哪一次不是吹鼻子瞪眼啊?! 哪一次冷言相对啊?! 刚才明德皇与泽王那般和睦交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瞠目结舌。 没曾想…… 震惊一波儿接着一波儿,根本不待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微臣可是第二次听到了。”就在不少人因为明德皇的反应而纷纷惊讶是,宴席中好不嘚瑟的响起一道声音。 听此…… 封湉默默的撇过了脑袋。 爹爹…… 我们能克制一下嘛?! 现在,封湉满脑子的黑线,都没空档去想父亲为何是二次聆听。 “这次比上次更契合了。”封母跟言道。 第152章 都这岁数了…… “确实。”封父津津有味的点评道:“曲中情境也更浓烈了些。” “不过还是上次听的舒服。”封母又道,“这次湉儿不知是不是紧张,居然正儿八经了不少。” 封湉:“……”老娘,正儿八经是毛病嘛?! “没错。”封父颔首,随之抬眸看向封湉这边,“丫头,得空再与泽王给爹娘吹吹。” “哈?”封湉瞪眼。 这又是再演哪出?! “朕也要听。”明德皇气势如虹的跟言了一声。 封湉:“……”皇老儿,能容她先缓缓嘛?! 这是凑热闹的时候嘛?! “皇上刚才不是听嘛?”封父挑眉看向明德皇。 “怎?”明德皇回以挑眉,“朕还不能听第二次?” “哪能啊。”封父乐呵道:“您是皇上,您想听个十次八次,湉儿也得给你吹啊。” “她一个人吹得多没趣。”明德皇好不嫌弃道。 封湉:“……”今天这些人都是来玩她的吧?!是的吧!? 刚还鼓着巴巴掌夸她好,这才过去多久?! 半盏茶的功夫有没有?! 遛人啊! “……确实。”封衡仲抿了抿唇,猝然颔首道:“那丫头的曲子,微臣这耳朵也听乏了。” 爹! 您还记不记得!我是您亲闺女啊! 封湉一头磕在桌面上。 她要回家!她要回家!她要回家! “还是他们两人的合奏好听。”明德皇又道。 “对对对。”封衡仲说。 “要不这样吧……”明德皇眼眸含笑的看了看封湉这边,“朕看封爱卿也老大不小。” “是老了。”封衡仲道。 封湉听皇上那话,本就心下一惊,正仰身而起呢…… 孰不料…… 又被她家老子一句话,雷得再次磕在了桌面上! 老…… 她再老,能老过您这亲老子?! “啧。”太叔谟泽见着,赶忙伸手扶起封湉,待见着某女那微微泛红的额头,心疼又无奈道:“练铁头呢?人少林练铁头用的可是砖头。” “滚。”封湉揉了揉额头,没好气的白了太叔谟泽。 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嘛?! “封爱卿到了这般岁数,可有心仪之人?”明德皇慈眉善目的看向封湉,“亦或者,刚才这番表演中,可有封湉欢喜的?” 这般岁数…… 她那般岁数了啊?! 封湉很想嚎嚎一声。 可想想明德皇的话,她觉得这个不是重点,还是先放放吧。 起身面朝明德皇,单膝跪在一旁,封湉一本正经的垂首抱拳道:“回皇上的话,如今边城战事频频四起,扰的我玄天百姓不得安生。臣为玄天凤麟将军,未保他们一片安宁之前,实难考虑儿女情长。” “封将军此言差矣。”皇后突然接言道:“你是玄天的凤麟将军,但也终归还是一女子。找得一心仪郎君,亦是重事。” “重事也有先后。”封湉说:“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有家。国之大事,应当放在首要。成家之事,可待国事安定再做考虑。” “可你都这个岁数了……”这话说道一半,皇后戛然收住了音。 糟糕! 一时情急,竟学了皇上的言词。 靠! “臣……哪个岁数了?”封湉猛地扬起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欣鸢。 一个二个…… 真当她封湉是秋季里砸到地上的柿子啊?! “咳。”皇后尴尬的掩了掩唇。 “皇后。”明德皇冷飘飘的来了一声。 “是臣妾过言了。”皇后赶忙垂首。 有些话…… 即便她是皇后,也不是想说就能说的。 尤其是对皇上的臣子。 “朕看你也没吃什么东西。”明德皇冷冷说着,“桌上糕点水果皆有,别浪费了。” “……是。”这是让她闭嘴啊。 “封爱卿当然是正值花样年华了。”堵了皇后的嘴,明德皇转瞬露出一抹慈父般的笑容,眯眼看向封湉。 “谢皇上美言。”封湉垂下脑袋,悄悄的撇了撇嘴。 这老头…… 好话坏话都让您一人给说全了! 真不愧是玄天的主啊! “不过……”明德皇伸手摸着桌上的酒杯,继续眯笑眼道:“皇后刚才有句话没错,封爱卿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这找个心仪郎君之事,还是不能耽搁。” “臣……” “封老你说是不是?”没等封湉说话,明德皇提着声音就将话题转到了封衡仲那边。 “皇上说的是。”封衡仲道:“确实该给这丫头找个心仪之人了,要不然……再过几年,真要如皇后娘娘说的那般……都这个岁数……” 皇后:“……” 强! 这锅甩的! 封湉心下的小人都刷刷的一连分了无数残影,齐齐为皇上和她亲老子竖起了一排的大拇指! “儿臣早已爱慕封将军多时,请父皇成全!”封湉心下的大拇指刚刚竖起,身后就传到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当然…… 这“震耳欲聋”,并不是说身后之人说话的声音有多大。 而是这说话的人…… 听到太叔逸珩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封湉这耳朵震得就好似失聪一般! 轻轻抱拳的双手,被她瞬间收起的都捏出了白印! 该死! 千防万防! 还是让今生的局面与上一世重叠了! “珩儿喜……” “皇上!”封湉猛地抬起头,提声喊道:“臣虽为女儿身,但心怀男儿志!一片赤肝丹心,只想护玄天疆土永无战事,家国安宁!” 封湉这声说的相当气势如虹,真真是有种响天彻底的感觉。 初听封湉那道“皇上”,太叔永夜都被吓得惊身一哆嗦! 好在当场大多数人都哆嗦了一把,也没人注意到皇上的小失态。 “朕知道。”明德皇紧紧抓着手中的酒杯,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封爱卿的心,天地可鉴。” 说罢,明德皇伸手放下酒杯,转眸看向太叔逸珩,“你刚说你欢喜封爱卿?” “是的。”太叔逸珩垂眸道。 “抬起头来回答。”明德皇声音放冷,“封爱卿可是朕的得力爱将,低拉着眼睛,朕怎知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儿臣是真心的。”太叔逸珩抬眸真挚的看向明德皇。 第153章 喜欢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 “那你给朕说说……”明德皇闲敲着桌面,“你为何喜欢封爱卿?” 话讲的很随意。 但明德皇的那双犀利浊眸,却一点也不随意。 好似对方一开口,他便能一眼识破真假。 “儿臣……”太叔逸珩终究还是畏惧与太叔永夜直眼对视的。 就跟他不敢与太叔谟泽对视一样。 太叔谟泽也是那种表面看似随意的人。 可眼神…… 就算有时波澜不惊,依旧能让与之对视的人,心肝猛颤!恐慌横生! “说不出来?”久不闻太叔逸珩的下文,明德皇闲敲桌面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一旁周欣鸢很想有违太叔永夜刚才的旨意,帮帮太叔逸珩。 奈何…… 看着明德皇闲敲的手,她却嘴角哆嗦的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不是。”太叔逸珩赶忙摇了摇头。 “哦?”明德皇挑眉,“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看。” “儿臣欢喜的是封将军这个人。”太叔逸珩咬了咬牙,梗着脖子道。 “呵……”明德皇轻轻一笑,听不出喜怒,“依你此言,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儿臣……是这么……认为的。”太叔逸珩害怕,但为达了到目的,他必须压着心中的恐慌,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点。可等话音出了口,依旧带着些许颤声。 “是嘛。”明德皇眯了眯眼,而后转目看向下方的其他人,“经过之前的交流,你们其中两情相悦的人,可有需要朕为你们赐婚的?” …… 某皇话音过后,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都无一人回话。 但这寂静的场面,某皇一点也不尴尬。 轻轻端起酒杯,慢条斯理的抿了几口酒。 待某皇将那小杯酒水抿完时,宴席中,突然面色羞红的走出了两个人。 “礼部侍郎之子穆乐航参见皇上。”站在左侧的少年,率先垂首作揖道。 “吏部侍郎之女郭菡梦参见皇上。”随着穆乐航的声音落地,右侧小姑娘对着明德皇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你们二人……”明德皇抬眸看着眼前的二人,细细打量了一番,“是想朕给你们赐婚。” 闻此,场中二人并没立马回复明德皇的话,而是相相对望了眼,深情一笑,回眸看着明德皇,齐声回道:“是的。乐航/菡梦想皇上为我二人赐婚。” “你们两个当真是相互喜欢?”明德皇眯了眯眼,显得有些严肃。 “回皇上的话。”穆乐航道:“我与菡梦本是青梅竹马,早已两情相悦。我长菡梦两岁,在我弱冠之时,我便对菡梦许诺过,与她及笄那年,定会向皇上请旨,请您可以亲自为我二人赐婚。” “哦?”明德皇似是来了兴趣,“青梅竹马……那你喜欢她什么?” “菡梦自小便乖巧可人,心地善良,更与我志同道合,我想娶她为妻,因是我人生最大幸事。”说道最后,穆乐航还转眸看了看一旁娇羞的姑娘。 “嘿……”明德皇轻声一笑,“那郭侍郎之女呢?” “回皇上的话。”郭菡梦说:“乐航自小便为人正直,性格温柔,待菡梦亦是极好,菡梦希望皇上可以为我二人赐婚。” “朕若没记错,你们两家应是世交吧?”明德皇看了看左下方的穆侍郎和郭侍郎,“若是两情相悦,父母双方决定一下,便能成了吧?” “嘿嘿……”接到皇上的视线,穆侍郎笑呵呵的挠了挠头,“其实不难皇上,这两孩子,早在出生时,便定了娃娃亲。” “既然已有联姻,为何今日还想在朕这,讨份婚旨呢?”明德皇回眸看向穆乐航二人。 “皇上是天子,皇上的赐婚,便是上天的祝福。”穆乐航伸手拉着郭菡梦,掷地有声的说着,“同时也是我一生的承诺。” “哦?”明德皇眉目带笑,“若是朕不给你们赐婚呢?” “皇上不会。”穆乐航笃定道。 “你就这么确定?”明德皇挑眉。 “皇上一开始就已经答应过了。”穆乐航道:“皇上说的可是金口玉言。” 闻此,明德皇没再说话,只是扬与唇畔的笑意,逐渐放大,最后慢慢变成了极其畅爽的笑声。 过了片刻,明德皇扬袖一挥,“好!穆侍郎的公子当真是好胆识!” 穆侍郎听到这,只能挠着脑袋笑,实在不知该怎么接言。 今晚的皇上很反常啊! 往日的七夕宴会,皇上何时管过这事! 全程都是皇后一人在弄。 还有笑…… 从那件事后,起码在他们眼中,就再没见过皇上这般笑过! 反常! 简直太反常! “谢皇上。”穆侍郎不敢回言,但其儿子敢啊! 毕竟前一息才被皇上夸奖个好胆识! “好。”明德皇搓了搓手,“朕给你们二人赐婚!” “谢皇上!”穆乐航、郭菡梦欢喜回道。 … 有了一对开头,席内那些踌躇不定的小情侣们,好似吃了什么大胆丸一样,一个二个拉着小手就走了出来。 明德皇亦是耐心的做起了“媒人”。 一通赐了八道婚旨后,见着再无人上来,明德皇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水,而后将目光转向太叔逸珩,“现在……你还要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嘛?” 他是皇上。 可他不是无情帝。 他心里也有一个真真欢喜的人儿。 虽然那人现在……但若有人问他为何喜欢,他亦然可以说出很多个理由。 喜欢一个人,本就是从某个好感开始。 那个好感,就是第一个理由。 要是连一个理由都没有,这份喜欢,谁知道能坚持多久? 说不准下一息就没了。 所以…… 什么喜欢一个人完全不需要理由的话……就是瞎扯! “儿臣……”太叔逸珩张了张嘴,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以然。 封湉闻此,亦是满心的惊讶。 原来明德皇刚才那么大的劲儿,就是为了告诉太叔逸珩,“喜欢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 呜呜呜…… 好感动! 好感动怎么办?! 一开始,她还以为今生的命运又要与前世重叠。 第154章 泽泽 没想到…… 皇上英明! 您老真是太英明了! 有了明德皇的这番话,太叔逸珩怎么着也得实实在在的安静一阵子了。 喜欢她的理由…… 这人其实也有。 只是说不出口而已。 毕竟…… 那可是大逆不道的话! “你自己好生想想吧。”明德皇淡然说完一句,又将目光转封湉,“封爱卿当真没有心仪的人?” “什么是心仪的人?”经过刚才一事,封湉发现了明德皇的一项潜在本事。 情感分析大师! “额……”明德皇也是万万没想到,封湉会突然问他这么一件事。但想想……太叔永夜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就是能让你心动,让你担忧,让你害怕,让你想拼尽全力的去守护的人。” 听那臭小子之前说的,这丫头对他应该是这种感觉。 “这……”封湉抬眸看了看对面的父母双亲。 “亲人不算。”明德皇赶忙加了一句。 “那……”封湉偏头身旁的太叔谟泽…… “如何?”有戏!!!明德皇紧紧捏着手中的酒杯,心下一阵沸腾,表面确实风轻云淡。 “有吧……”这男人让她心没心动过她不知道,但她担忧太叔谟泽,害怕他受伤,想要守护他倒是确实存在的。 这就是心仪嘛? 封湉蹙了蹙眉,还是不太理解。 “谁?”明德皇感觉自己快将手中的玉质酒杯给捏碎了。 “泽王。”封湉直白说道。 “嘶……”余音还在空中飘,四下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就跟奏曲一般,跌宕起伏的响了起来。 “有问题嘛?”封湉转首看着那些倒吸冷气的人。 “没有。”就在封湉右侧的穆侍郎赶忙摇头罢手道。 “那您老嘶什么?”封湉很单纯的问道。 “兴奋。”穆侍郎想也没想,更直言说道。 能不兴奋嘛?! 十年前他就同某些家伙打了赌! 这下好了…… 时间虽然久了点,后面一个月的酒水不用愁了。 “兴奋?”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是啊。”穆侍郎乐呵呵的说道:“封将军终于和泽王在一起了。” “这一天,你可不知我们这些叔叔伯伯盼了多久。” “就是就是,你们两都拖了这么久,该选个良辰吉日了。” …… “额。”听着那些叔叔伯伯的话,封湉好不茫然的看向太叔谟泽。 “傻。”太叔谟泽一把将封湉拉回到了位置上,眉目含笑的揉了揉封湉的后脑勺。 讲真! 当这女人说出“泽王”二字时,他真想一把将其紧紧的抱在怀中! “滚。”封湉没好气的白了太叔谟泽一眼,她不懂这些事就傻啊?! 歧视! “话说。”封湉反手抓着太叔谟泽的手,“你呢?有没有?” “什么?”太叔谟泽笑眯着眼,故作不解道。 “心仪的人啊。”这话,某女问的很自然…… 自然的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这在还用嘛?!”穆侍郎第一个拍手道:“泽王心仪的肯定是封将军!” “这怕是玄天上下都知道的秘密了。” 那她怎么不知道?! 封湉很想这么喊一句。 可听着四下那些起哄的声音,她突然有些不敢开口了。 “有。”太叔谟泽抠了抠封湉的手心,满目深情的说道:“本王心里确实有个心仪之人,都心仪了二十二年了。” “谁?”二十二年?这么久?那应该不是她了吧? 靠! 太叔谟泽心系担忧的人居然不是她?! “这个人啊……”看着封湉那瞬息而变的神情,太叔谟泽便知这女人又想偏了!心下虽无奈,但他还是深情的望着眼睛的姑娘,“她很聪明,但也很笨。” 封湉:“……”你心仪的人是该有多分裂啊。 “她能文能武,就是有点感情白痴。”太叔谟泽细声细语的说着。 你才白痴! 不知为何……封湉很想这么回怼太叔谟泽一声。 “她心地善良,极富有正义感。但脑子太简单。”太叔谟泽的声音很温柔。 脑子太简单? 褒义?还是贬义? “湉儿你知道嘛?”太叔谟泽伸手拨了拨封湉额间的碎发,“其实从她一出生,本王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又不是她,她怎么知道? 封湉撇了撇嘴,可此情此景,她若不应点什么,眼前这位爷好像会便的很尴尬。想了想,封湉开口道:“继续。” 这平静似水的两个字,听的太叔谟泽也是一愣,苦笑的摇了摇头。 真是个笨蛋! 他都说的这么直白了…… 还继续…… 太叔谟泽无奈一叹,转手弹了弹封湉的脑袋,“最让本王记忆犹新的,就是那丫头咿呀学语时,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爹爹或者娘亲。” “那是什么?”封湉下意识接话道。 “那丫头说的是……”太叔谟泽俯首趴与封湉耳畔,低语轻笑了一声,“泽泽。” “!”封湉惊身一抖!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被太叔谟泽给“恶心”的,还是被他给刺激的! 泽泽…… 这男人心仪的姑娘也是可以啊! 不过,听爹娘说,她出生不久,刚刚开口叫人的时候,第一句也不是唤的爹娘。 那唤的是什么来着? 封湉咬着唇畔,逐渐陷入了深思。 记得当时一直有个小屁娃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非要她喊什么什么哥哥…… 听着实在吵得不行,她好似不耐的啧了两声…… 之后…… 那小屁娃不知咋地,突然原地蹦跶了起来,还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那时抱着她的父母亲,也不知收了什么刺激,也跟那小屁娃一样,非让她喊爹爹和娘亲! 若是没记错的话…… 她那时好像百日不到吧? 可父母想听,她也不能啧啊…… 咂吧着嘴,口齿不清的就喊了两声爹爹和娘亲。 爹娘听了,也同那小屁娃乐哈哈的笑了起来。 但是! 后来不知怎滴,爹娘一来劲儿,就喜欢在她面前怨念,说什么“白养的娃啊,刚开口的时候,第一声居然喊的不是爹娘。” 讲真! 她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她第一声明明喊得就是爹娘,为何二老非要嘟囔她没有喊爹娘。 第155章 准了! 期间好几次,她梗着脖子就想为自己辩解一下了。 可又想想…… 自己那特殊的情况,最终还是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哪个寻常孩子能记住自己刚刚百日的事啊。 如今再听太叔谟泽这么一说…… 她忽然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似的。 是什么呢? 封湉抬手拍了拍脑门…… 爹娘说她第一声喊得不是爹娘…… 那在他们眼中,她第一声喊得是什么? 啧? 啧啧…… 我去! 封湉拍着脑门的手当即一顿,瞪大双目,好不惊悚的回视着太叔谟泽。 当时在她面前转的小屁娃不就是太叔谟泽嘛?! 感情…… 她当年的那两声啧…… 传进他们耳中就是泽泽?! 想想那时她连牙都没冒尖…… 啧出来的两声…… 当真很难说! “湉儿可知本王说的心仪姑娘是谁了?”太叔谟泽伸手拿下封湉拍脑的手,温柔问道。 “等等……”封湉咂了咂舌,“容我先缓缓……” 他们若是真的将她那声啧啧听成了泽泽…… 太叔谟泽的心仪姑娘…… 可不就是她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 太叔谟泽心仪的姑娘就是她! “咳咳。”心下莫名激动了一把,封湉清了清嗓,稳了稳有些澎湃的心绪。“本将知道了。” “谁?”太叔谟泽眉目深情,浅声浅问。 四下众人,绝大一部分,也很配合的屏住了呼吸。 “本将。”封湉好不傲然的回道,“你心仪的姑娘,就是我封湉。” “真聪明。”太叔谟泽猝然笑出了声,拉着封湉的手,不忍收紧了几分。 十年…… 许是二十年…… 他等这一刻,等得都快怀疑它是不是不会出现了。 还好…… 他等到了! 他真的等到了! “是嘛?”忽地想起什么,封湉撇着嘴,目光斜视着太叔谟泽,“本将若是没记错,泽王心仪的姑娘可是很笨,还感情白痴,脑子简单呢。” “咳……咳咳……”本就在笑的太叔谟泽,一听此,一道气瞬间卡在了嗓子! 糟糕! 刚才一味的只是想将心里话说出来。 竟忘了说出那些话的后果! “湉儿不能光记后半句啊。”咳完,太叔谟泽一脸赔笑的看着封湉,“本王明明还说你很聪明……” “是啊。”封湉冷飘飘的接话道:“还很笨呢。” “咳……”太叔谟泽这口气啊,险些没憋死自己!“本王还说了你文武双全呢。” “是文武双全。”封湉不置可否,“就是感情有点白痴。” “……”叫你嘴欠!太叔谟泽都想甩自己的一个大嘴巴了。“不不不……湉儿是心地善良。” “可惜啊……”封湉耸肩摇头,“脑子太简单。” “本王错了。”不想挣扎了,太叔谟泽好不委屈的垂下了脑袋。 “嘁。”明明被说的是她,这男人还先装上了委屈!封湉狠狠捏了太叔谟泽一把,“说话注意点,本将可是很记仇的。” “看出来了。”太叔谟泽下意识回道。 “哈?”这男人刚才回的是什么?! “咳咳!”话出了嘴,某男方才幡然醒悟,没等某女炸毛,赶忙伸手一拉,也不管现在的场合合不合适,一把将封湉带入了怀中,“不管湉儿如何,你的好与坏,都是本王心中的悸动。” “哼哼。”这话她虽然听得不大懂,但心里却是舒服极了。 为此…… 就先原谅这男人刚才的口不遮拦吧。 再者,依他们现在这姿势…… 怎么也好不继续为难这家伙。 “你……”封湉推了推太叔谟泽,“先放开。” “湉儿不生气了?”太叔谟泽小心翼翼的垂下眼眸,双目温柔的看着怀中姑娘。。 “本将有生气嘛?”封湉挑眉。 “嘿……”太叔谟泽满心欢喜的放开了封湉。 也对…… 湉儿若是真的生气了,怎会轻易让他揽入怀中。 “湉儿。”等封湉坐直,太叔谟泽又拉起了她的手。 封湉:“嗯?” “若是让你选择……”太叔谟泽义正言辞却不失深情的说道:“你愿意……做本王的封将军嘛?” “为什么是封将军?”封湉笑了,“这话后面不应该是泽王妃嘛?” “不。”太叔谟泽摇头,“本王的湉儿就是封将军,不论何时,你都是挥洒疆场,英姿傲然的封将军。” “那你呢?”封湉笑问。 “本王心随湉儿,湉儿在哪,本王就在哪。”这话,太叔谟泽说的很轻柔。 但其音量,也够在场众人听到。 封湉闻此,扬与唇畔的笑意,不受控制的逐渐扩大。 最后笑得嘴根都快跟耳根相连了。 是啊…… 不管什么时候…… 这男人与她,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嘛? 她在哪,他就会跟到哪。 从来都不会不耐烦,一直一直……用尽一生的时间,在跟着她。 想到太叔谟泽上一世为她付出的一切,封湉笑着笑着…… 一双墨眸之中,不知不觉便落下了两行清泪。 “湉儿?”不知封湉心中所想,看到封湉的泪,太叔谟泽立马就急了。“湉儿怎么了?是不是本王说错话了?对……” “你敢说出那三个字,本将就封了你的嘴。”没等太叔谟泽说完,封湉仰手直接捂住了太叔谟泽的嘴。 对不起…… 就算全天下欠她一个对不起,这男人都不会欠她! 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 应该是她。 说罢,封湉挥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猝然站身而起,快步走到宴会正中央,单膝跪地,垂首抱拳,“微臣请皇上赐婚!” 既然太叔谟泽心仪与她,想她做他的封将军。 那她便还了他这愿。 “哦?”明德皇显然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请婚之事,会是他宝贝儿子来做呢。 “请皇上为微臣与泽王赐婚!”封湉仰眸看着明德皇,非常认真的说道。 “泽儿怎么想?”明德皇眉目含笑,转眸扫向太叔谟泽。 “准了。”太叔谟泽大手一挥,好不兴奋道。 “朕是问你的想法!”明德皇真想仰手一个酒杯! 还准了…… 到底是谁赐婚?! 第156章 叫父皇 “请父皇赐婚。”太叔谟泽走到封湉身边,陪着封湉单膝跪在了宴会正中央。 “准了!”八年了!这孩子……可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像今日这般开怀过。 就更别说单膝跪在他面前,谢谢他了! 瞧此,明德皇管都没管心中的其他想法,学着太叔谟泽,好不兴奋的扬袖一挥。 “你们两个快起来吧。”明德皇起身快步来到太叔谟泽和封湉面前,伸手将他们扶了起来,满目慈眉道:“真好!终于在一起了。” “谢皇上。”封湉轻笑颔首。 “还叫皇上啊?”明德皇显然对这称呼不满意。 “额……难道不应该叫皇上嘛?”封湉咂舌。 她与太叔谟泽现在只是赐婚的状态吧?! 而且还是刚刚赐婚! 婚旨都还没下呢! “叫父皇。”明德皇很是任性的说着。 “不……不好吧?”封湉眼角直抽,突然有些招架不住眼前的这位老皇帝。 “早晚的事。”太叔谟泽将封湉的胳膊从太叔永夜的手中抽了出来,一把揽进了自己的怀中,“来,跟本王一起喊,父~皇~” 若不是明德皇就在她对面,封湉真想仰手抽太叔谟泽一巴掌! “皇上……”就在某女纠结要不要喊这声父皇的时候,主位上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这样不合规矩吧?” “规矩?”明德皇回眸冷冷看着皇后。 “是啊。”皇后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唇,也是起身走到了场内正中央,故作从容淡定道:“泽儿与封将军不过刚刚应了婚,这连圣旨都没下呢……” “李元。”没等周欣鸢说完,明德皇扬袖一挥,转身看着一旁的李公公,“去拟旨。今晚就将泽王和封爱卿的事,昭告天下。” “是!”李元亦是兴奋的应了声,撒着腿就朝园外跑去。 “现在合规矩了吗?”等不见李元的身影,明德皇偏头冷冷扫了皇后一眼。 “这……”皇后尴尬啊!明德皇刚刚那番举动,明摆着就是在打她的脸!可她不能发作啊!她只是一个皇后!忍着心下的怒火,周欣鸢硬生生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婚未成,也是不合规矩的。” “那就择……” “呵。”正当某皇挥着衣袖,很想豪气的来声“择日成婚”时,太叔谟泽猝然提声冷笑,一双微眯的棕眸,直直望着周欣鸢,宛如雪地里的苍狼正在锁定猎物一般,森冷又危险。“规矩?本王需要那些规矩?!” “泽王桀骜是不需要规矩。”周欣鸢好似全然不惧太叔谟泽,勾唇浅笑,“但皇上是九五之尊,玄天的第一人,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眼睛在注视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给玄天带来巨大的改变,有些规矩,该合的时候,还是要合的。” “皇上您辛苦了。”周欣鸢话音还未落地,封湉好不怜惜的来了一句,“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规划来……” “封将军!”周欣鸢提声厉言,“别忘了你的身份!” “皇后……”明德皇淡漠冷语,“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这女人…… 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臣妾……”周欣鸢狠咬唇畔,显然是不服气的。“臣妾也是为了皇上好啊,封湉不过一臣子,有什么资格……” “她有没有资格,那也是朕的事!”明德皇猛地提高了声音。 惊得周欣鸢闻声一颤,吓得直哆嗦。 “你是皇后。”明德皇冷声,“手再长,嘴再大!朕的臣子也轮不到你来指点!” 听此,周欣鸢下意识就想去捂嘴。 她的嘴…… “朕看你还是没吃饱。”明德皇转手指着主位上,“坐回位置去,别把自己饿出个好歹。” “臣妾……” “回去。”明德皇压着火气,很是不耐的说道。 “是……”周欣鸢很咬着牙邦,好似发气一般,怒甩了一下袖摆,气恼十足的退回了位置上。 这模样…… 哪里还有往日的温婉大气。 看着席中不少人都默默的偏过了头。 乖乖…… 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父皇!”周欣鸢的这处反映,瞧着封湉真是心下愉悦的不行。为了让这愉悦感再维持一会儿,就在周欣鸢的臀部刚刚沾到椅子面,封湉好不高昂的来了一嗓子! 这一声…… 别说吓的周欣鸢刷然站起,就连明德皇和太叔谟泽都不忍惊了一下。 四下众人更不用说了。 “封湉!”周欣鸢勃然大怒! 该死! 这该死的女人! 若不是看在她封家的兵权,她真想撕了她! “皇后。”明德皇森冷回首。“你是嫌这宴会的东西不合胃口嘛?要不要回你的凤鸾殿去吃啊?” “不是。”周欣鸢赶忙摇头。 “不是就给朕守好自己的本分!”明德皇厉声说了一句,转瞬眉目含笑的回眸看着封湉,“乖~再叫一声。” “父皇。”封湉很配合的唤道。 哼哼~ 看着仇人黑脸,真是一件痛快至极的事!! “喊声夫君。”太叔谟泽有些吃味的掺了一脚。 “滚。”封湉没好气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还是先回位置上吧。”明德皇慈父一般的笑了笑。 “是。”说罢,太叔谟泽拉着封湉就回了位置。 “封老将军啊。”明德皇也跟着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后看向坐在女眷子弟中的封衡仲。 “皇上请说。”封衡仲很是淡然的回道。 “你看着婚事……”明德皇欲言又止。 他知道他这老友一向都宠着封湉。 万事也都按照封湉自己的意愿来。 所以…… 他并没将话说全。 “看他们自己吧。”封衡仲道:“湉儿和泽王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你们的意思是?”明德皇将眸光转向封湉二人。 “等川淮和桔域的灾情过了再说吧。”封湉道:“看着他们受苦,微臣实难作乐。” “泽儿呢?”明德皇又问。 “都听湉儿的。”太叔谟泽没意见。 从封湉愿意喊出那声“父皇”时…… 他便知道这女人的心,是不会改了。 第157章 太叔谟泽这一生,只能是我封湉一人的!! 就算要改,他也不会给她那个机会。 为此…… 板上钉钉的事,他也不用操之过急。 “那就先定在年末吧。”明德皇道。 “好。”封湉、太叔谟泽齐齐颔首。 “皇上……”与此,宴席中,突然响起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 “何事?”明德皇抬眸看向唤他的人。 “颖竹也有心仪之人。”林颖竹漫步走到宴会正中央,对着明德皇微微行了一礼。 “哦?”明德皇挑眉,“谁?” “泽王。”林颖竹面带微笑。 “你说谁?”明德皇浅浅眯上了浊目,让人看不出来喜怒。 但…… 即便如此,在场还是有一人知道,太叔永夜生气了。 还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这天下,也许有不少人,包括太叔永夜最亲近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个无情帝。 毕竟八年前的那件事…… 太过震撼人心了。 然! 他们都不知道。 八年前的事,不仅改变了他们对这位帝王的认知。 更加改变了太叔永夜对一些事情的看法! 这其中…… 变化最大的,就是情感之事。 太叔永夜并不是个无情帝。 只是他心的人…… 那人的离开,让这位帝王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不要轻易说爱! 为此,太叔永夜心中一直有个想法……也可以说是愿望。 那就是让太叔谟泽,可以找到一个共度一生的唯一之人! 如今他的愿望即将达成…… 林颖竹这突然来的一下,无疑是逾越了他的底线! “完了。”封衡仲暗暗啧了一声。 “怎么了?”邬彤茵往封衡仲身边靠了靠,小声问道。 “这林家孩子,一句话直接惹火了三个不该惹的人。”封衡仲抱着看戏的心态,撇了撇嘴。 “三个?”邬彤茵眨了眨眼。 “湉儿。”封衡仲伸出一根手指头,“那丫头性子烈,又有我们这样的模范恩爱爹娘,她怎么可能受得了与旁人共侍一夫。” “嗯。”邬彤茵颔首,“第二个呢?” “这第二个啊……”封衡仲悄悄的指了指太叔谟泽,“那小子的性子就同湉儿一样,一旦认定了,那便是一辈子的事。再加上八年前……他怎么都不能再娶第二个。” “不娶可以纳啊。”邬彤茵眨眼。 “夫人想你女婿纳妾啊?”封衡仲无奈。 他这夫人…… 有时天真的真能让他忘了年纪。 “不想。”邬彤茵赶忙摇头,“他要敢纳!本夫人就敢拆了他的泽王府!” “好好好。”封衡仲赶忙伸手安抚着身旁的女人,“他不会的。” “你这么确定?”邬彤茵挑眉。 “为夫看人的水准,那可是一绝。”封衡仲喜滋滋的说着。 “是嘛?”邬彤茵斜视。 “必须是。”封衡仲一把揽过邬彤茵,“要不然……怎能娶到茵儿这么好的夫人呢?” “嗯哼!”舒服!邬彤茵很是满足的享受了一会儿,而后又道:“第三个呢?” “呶。”封衡仲朝着明德皇的方向撇了撇嘴,“玄天正主。” “他?”邬彤茵满目怀疑。 太叔谟泽和湉儿还好说。 这个人…… 她还真不信他会为此事生气。 “嗯。”封衡仲颔首,“而且还是非常生气。接下来……这林家孩子的人生怕是要完了。” “不会吧?”邬彤茵惊目,“再怎么说,林颖竹都是林袁杉的亲闺女,他就是再生气,也会给足林袁杉面子吧?” “这就要看林家孩子懂不懂的见好就收了。”封衡仲道。 “泽王。”就在封衡仲与邬彤茵浅言细语的时候,林颖竹不卑不亢的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难道……”明德皇眉眼微抬,“你没听到朕刚才已经给泽王赐婚了?” “听到了。”林颖竹垂首。片刻后,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来,“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呵。”明德皇垂眉轻笑,“不影响什么……” “是的。”林颖竹义正言辞的讲道:“泽王乃玄天后裔,多妻便可多子,多子就能多福。泽王有福,亦是玄天之福。” “只要封将军不介意。”说此,林颖竹温婉大方的看向封湉,“颖竹可以做小。” “哦?”封湉挑眉,“依你这话,本将若是介意,你还能做大?” “颖竹不敢。”林颖竹微微垂下眼眸,那副从容不迫的姿态,当真没让人看出,她有哪里不敢的。 “呵。”封湉冷笑,“本将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敢。” “你既然有胆子在皇上刚为本将和泽王定了亲的时候来掺和一脚,本将也不防直言告诉你……”封湉手扶着太叔谟泽的肩膀,慢慢起身走到林颖竹身边,仰首俯视,“太叔谟泽这一生,只能是我封湉一人的!!” “你!”林颖竹咬紧牙邦,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封湉很高,近五尺多半的身高,比一些玄天男子都要高出一个脑袋。 平时往那一站,自然而然的就会散发出让人感到十分压抑的气息。 再加上封湉常年征战沙场,身上总有一股嗜血杀意。 就算她的心态比一般女子要强一些,但在封湉面前,她依旧不敢与她正眼相对,近距离交流。 “本将如何?”林颖竹退一步,封湉便近身一步,“林小姐这满舌生花的小嘴,是不是还想说本将如此作为,有失大将之风啊?或是……妒妇之为啊?” “我……”林颖竹双手紧握成拳,被封湉逼得差点撞倒身后一方矮桌时,猝然仰头怒瞪着封湉,“难道不是嘛?!” 该死的!! 封湉竟敢将她逼的如此难堪!! “泽王乃玄天皇嗣,一生想娶多少女人,想纳多少妾,那都是他的权利。”自尊心受到屈辱,林颖竹一时竟忘了封湉身上的威压,梗着脖子便提声诘问道:“封将军不过刚刚与泽王定了亲,有什么资格霸占泽王一生!?!” “什么资格?”封湉冷笑,回首看了看已然紧蹙起眉头的男人,“阿泽……你来告诉这个小丫头,本将有什么资格。” 第158章 真好 “本王就是你的资格。”太叔谟泽起身两步走到封湉身边,一把将其揽入自己的怀中,“别说是一生,六生九世……只要封将军想霸占!本王随时都可以躺平了!” … …… ……… 他们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封湉扶额! 这个臭不要脸的! “泽……泽王你……”显然,林颖竹也是被太叔谟泽这突如其来的没羞没臊的话……给惊得打了舌头。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太叔谟泽揽着封湉,正身看着明德皇,“本王就请父皇再下一旨。” “哦?”明德皇眸底含笑,薄唇微仰。 “太叔谟泽此生此……不,永生永世,只能迎娶封湉一人。”太叔谟泽神情严肃的说道:“不娶旁妻,不纳一妾!” “永生永世……”明德皇咂了咂舌,“朕的能力好像没有那么强大。” “您只要负责宣布就行了。”太叔谟泽道:“实施行动是本王的事。” “好吧。”宝贝儿子都这么说了,他这老父亲只能依着来了。 而后太叔永夜将太叔谟泽的话,换了一种方式,又对在场众人宣布了一遍。 “圣旨明天给你。”说完,明德皇对着太叔谟泽挑了挑眉。 “谢父皇。”太叔谟泽点了点头,转手拉着封湉就回了位置。 全程……看都没看一旁的林颖竹一眼。 “辛苦了。”盘膝坐下后,封湉靠着太叔谟泽轻声说了一句,“其实……你刚真没……” “没必要那么说?”太叔谟泽断言接话。 “……嗯。”封湉略带迟疑的点了点头,“若是日后……” “日后也只有你一人。”太叔谟泽发狠般的捏了捏封湉的手心。 “万一呢?”封湉咬着牙邦,忍下了手心的痛楚。 “没有万一。”太叔谟泽蹙眉道:“从你亲口向父皇请婚的那刻起,本王就暗自发了誓,从今至死,你封湉只能是我太叔谟泽的。哪怕你日后想反悔,你也只能是我的!生是我太叔谟泽的妻,死是我太叔谟泽的鬼妻!” “鬼……鬼妻?”她知道,这不是重点。但……忍不住的就想吐槽一下。 “鬼夫人也行。”太叔谟泽说。 “滚。”封湉没好气的白了太叔谟泽一眼。 “本王认真的。”太叔谟泽又发狠般的捏了捏封湉的手。 “嗯。”封湉反手捏住太叔谟泽的手,“我知道。” 她虽不太懂一些感情之事,但这男人的心……她可能看的比他自己还清楚。 “那……”太叔谟泽抿了抿唇,“湉儿准备好了嘛?” “准备什么?”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听得封湉甚是茫然。 “牵着本王的手。”太叔谟泽眉目含情道:“共赴白首。” 闻此,封湉先是一愣,垂首低笑了片刻,方才摇头道:“那还真没准备好。” “湉儿!”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涮他! “在呢。”封湉啧了一声,“我又不是聋了。” 喊那么大声! “真没准备好!?”太叔谟泽提声又问。 “没有。”封湉果断摇头。 “为什么!”太叔谟泽瞪眼。 “因为……”封湉慢慢的从太叔谟泽手中抽了那只被他狠狠捏了两下的纤手,“手疼。” “额……”低眸瞧着封湉右手被上的几道红印,太叔谟泽俊眉微蹙,棕眸深低渐渐浮现出一抹浓烈的愧疚。“对……” “本将说过。”没等太叔谟泽说完,封湉直接仰手捂着了太叔谟泽的嘴,“你若敢说那三个字,本将就封了你的嘴!” 太叔谟泽盯着封湉看了一会儿,伸手将那捂着自己嘴的玉手拿了下来,满眸心疼的揉了揉,“抱歉。” 对不起不让说…… “你!”封湉仰着脑袋就朝太叔谟泽的额头嗑去。“真是嘴欠!” 她这一生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男人的道歉! “嘿嘿……”太叔谟泽傻傻一乐,“刚才是本王着急了。” “知道。”封湉道:“所以才没必要说那些。” “那……”太叔谟泽抓起封湉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现在还痛嘛?” 封湉摇了摇头,“不痛了。” 其实…… 她最先那句手疼,也不过是玩笑之语而已。 没想到…… 这男人还是当真了。 “那……”太叔谟泽卖乖的眨了眨眼,“湉儿准备好了嘛?” “准备什么?”封湉明知故问。 “牵着本王的手。”太叔谟泽不厌其烦的重复道:“共赴白首。” “为什么非要本将牵着你的手?”封湉轻挑眉头,“你牵着本将的手不行?!”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太叔谟泽喜滋滋的说着,“那湉儿准备好了嘛?” “你现在牵着谁的手?”封湉好笑的看着太叔谟泽。 “这……”太叔谟泽低眸,就见封湉的纤手正乖乖的躺在自己的手心里。 瞧着,太叔谟泽先是一愣,而后便是耸肩乐个不停。 最后…… 整个宴席中,就只剩下他那爽朗的笑声! 半晌过去,深怕这男人笑抽过去,封湉赶忙伸出左手,拍了拍太叔谟泽,“可以了就收收。” 说完,封湉转手去为太叔谟泽斟了一杯酒水。 “湉儿!”太叔谟泽突然来了一嗓子。 听此,惊的封湉一哆嗦,刚刚斟满的酒水,险些洒了出来! “湉儿!”没闻封湉回声,太叔谟泽提着声音,又喊了一道。 “在呢在呢!”封湉连忙放下酒壶,将酒杯往桌里推了推,同时赶紧回了一句。 神! 她原来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还有如此稚童的一面?! “真好。”太叔谟泽眯笑着眼,伸手捏了捏封湉的脸。 “喝多了啊?”封湉无奈。 “真的很好。”太叔谟泽说:“之前以为自己会断臂的时候,本王还以为这一辈子都与湉儿无缘了。没想到……真好!真好!真是太好了!” 太叔谟泽这话说的很自然,却字字戳痛封湉的心脏! 原来…… 这男人当初还怎么想过? “湉儿。”太叔谟泽可能说上瘾了,“真好!” “是啊……”但封湉却一点也不讨厌,温柔的笑了笑,“真好。” 重生真好。 第159章 救命之恩 保住了这男人的胳膊真好。 如今……与他又多了一层的关系真好。 “林右相之女。”看了一会儿封湉与太叔谟泽的互动,明德皇慢慢转眸看向场中正两眼发恨盯着封湉二人看的林颖竹。 “颖竹在。”闻声,林颖竹惊身一抖,赶忙收起眼底的情绪,面朝明德皇行了一礼。 “朕现在想想,你刚才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明德皇闲敲着桌面,很是随意的说道。 “皇上?”林颖竹猛地抬起脑袋,面上的惊喜怎么也压不下去。 明德皇的意思…… 难道允许她入泽王府了? “玄天皇家子嗣,确实应该为玄天的未来多做考虑。”明德皇全然没理林颖竹那突如其来的喜悦之情,依旧随意的说着:“既然林右相之女有此心……” 言此,明德皇又将目光转到了太叔逸珩身上,“要不这样吧……珩王。” “儿臣在。”太叔逸珩不知明德皇想做什么,但还是抱拳应了一声。 “你觉得林右相之女如何?”明德皇问。 太叔逸珩抬眸看了看场中的林颖竹,“聪慧美丽,温婉大方,才情双绝。” “呵……”明德皇轻声一笑,“那朕将她许配给你,你觉得可好?” “父皇……”太叔逸珩当即一愣,完全不知该怎么接话。 林颖竹喜欢太叔谟泽的事,玄天上下,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而且林颖竹刚刚还当众说了她心仪的人就是太叔谟泽…… 父皇如今这么做…… 是想羞辱他?还是想给林颖竹难堪?! “皇上!”林颖竹听此,立马急了,“颖竹无心珩王!” “怎?”明德皇冷眸扫向林颖竹,“朕的皇儿还不配得你了?” “不,颖竹不是这个意思。”林颖竹慌忙摇头罢手道:“颖竹是说,颖竹心下心仪之人……” “你心仪谁,那是你的事!”不待林颖竹说完,明德皇提声断言:“如今你既然雄心壮志的想为玄天未来出力,朕又岂能无视你的报效忠心?” 林颖竹:“……”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明德皇的话音刚落,林颖竹猛地跪在了地上。 “竹儿!”林右老丞相,林袁杉见此,赶忙起身跑到林颖竹身边。 “爹爹……”林颖竹紧紧抓着林父的胳膊,绝望的唤道:“竹儿不想这样的,竹儿真的不想这样的。” 她刚那么说,只是想让太叔谟泽给她一个平妃或是侧妃之位而已。 她只是想站在太叔谟泽身边而已。 “为父不是告诉过你嘛……”林袁杉眉头紧锁,一脸复杂的完全不知他想表达什么。 “竹儿知道。竹儿都知道!”林颖竹垂首低吼,“可……” “没什么可的。”林袁杉厉言,“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他曾经就对这个女儿讲过,太叔谟泽不是他们可以掌控的人。 若是一击未中,与他们的结果,只有彻底放手! 否则…… 最后不得好果的,只有他们自己。 “竹儿……”林颖竹双目悲戚的还想说些什么。 但…… 林袁杉完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微臣也觉得小女与珩王上配。”林袁杉双膝跪地,面朝明德皇,垂首作揖道。 “父亲!”林颖竹紧紧收了一把抓在林袁杉胳膊上的手。 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连父亲也…… 为什么啊! “记住你的身份。”林袁杉紧蹙着眉头,低声对着林颖竹厉言提醒道:“任性一次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明德皇漠然说道:“林右相之女,便是珩王的正妃了。” “谢皇上!”林袁杉提声回言。 “都起来吧。”明德皇随意挥手。 “谢皇上。”说罢,林袁杉将林颖竹扶起来的时候,悄然在林颖竹耳畔说了一句。 听完,林颖竹浑身一震,空洞绝望的眉目,瞬间找到了焦距。 一脸的颓废,亦与顷刻之间,恢复最初的温婉大方,“谢皇上。” “回去坐着吧。”林颖竹因何而变,明德皇不关心。 反正从他下的套子里看…… 林袁杉那只老狐狸,定然是想到那一层上去了。 指不定,等这人坐回去了,在太叔逸珩耳边嘀咕一声,那傻眼呆目的孩子,也能谢他一声。 “谢父皇。” 瞧…… 明德皇端起酒杯,垂眸敛去眼底的狡黠,浅浅的抿了一口酒水。 “对了。”不知道想到什么,明德皇忽地又抬起了眼眸,转目看向封湉,“封爱卿啊……” “嗯?”正在与太叔谟泽窃窃私语的封湉不解仰首。 “朕听闻,昨日你将曾经在战场上救的一姑娘,送给了珩王?”明德皇道。 “听哪闻的?”封湉眨眼。 “道听途说。”明德皇说。 “那能信吗?”封湉撇嘴。“微臣又不是人贩子,怎会做出送人之事。” “依你之言,你没送人了?”明德皇道。 “没有。”封湉摇头,“那姑娘是自己跟着珩王走的。” “是嘛?”不知想到什么,明德皇忽地眯了眯眼。 “是啊。”封湉很真诚的点头道:“微臣之前重伤不醒,那姑娘便去佛灵山为微臣祈福,回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遭到了歹徒挟持,好在珩王偶然路过,英雄救美了一把。” “还连夜将其送了回来。” “昨日微臣闻言,当真是感动的不了!” “那姑娘留在微臣身边,也是为了报当初的救命之恩。” “如今她与微臣的恩情,也算是报完了。” “那姑娘重情义,珩王与她也就救命之恩,昨日一早便跟着珩王回了珩王府报恩去了。” “珩王你说……”言此,封湉终于回首扫了太叔逸珩一眼,“是不是啊?” “……是。”你都说成这样了,他能不是嘛! 封湉简言概括都是事实。 他就算想将黑的说成白的,也失了先机。 还不如顺着封湉的话,还能减少一点麻烦。 “哦……”明德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原来是为报救命之恩……” “话说……”明德皇转着眸子道:“常言,救命之恩不该以身回报嘛?” 第160章 求学 … …… ………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 太叔谟泽那偶尔的流氓劲儿是从哪来的了。 相对封湉的无语,四下众朝臣,都默默的低下了脑袋,瞬间进入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今天这宴会有毒啊! 接二连三…… 他们还没有活够好嘛! “没毛病。”太叔谟泽喜滋滋的来了一句,“好比湉儿,现在就是以身回报。” “你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封湉扶额。 “此次塔峰之战,本王是不是救了你一命?”太叔谟泽挑眉。 “嗯……”封湉眨了眨眼,“是。” “那这算不算救命之恩啊?”太叔谟泽道。 “算。”封湉颔首。 “如今你与本王也定了亲,是不是相许呢?”太叔谟泽又言。 “是。”封湉点头。 “这不……”太叔谟泽摊手,“将所有事情连在一起,不就是“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只得以身相许”了嘛?” “你说的……”封湉垂着脑袋,双手对着太叔谟泽,默默的鼓了鼓掌,“很有道理。” “是吧。”太叔谟泽得意洋洋,“本王也是这么认为的。” 封湉:“……”这男人今年不是二十五,应该是五岁吧?!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明德皇轻声嘀咕了一阵,随之抬眸看向太叔逸珩,“给你报恩的姑娘叫什么?” “费殷雯。”太叔逸珩有些肝疼的回道。 到现在,他若还不知道父皇想做什么…… 他这二十多年,真是白长了! “那就将她封给你做侧妃吧。”明德皇很是豪言道。 “这……”太叔逸珩蹙了蹙眉,余光看到对面林颖竹的脸色果然不好了。 “不乐意?”明德皇眯眼。 “谢……谢父皇!”太叔逸珩双目一闭,硬着头皮应下了这门亲事。 算了! 反正这事都已经到了这份上。 而且费殷雯的身份也不低。 等日后时机成熟,她的身份没准还能帮到她。 不过…… 做个侧妃,怕是要委屈了她。 “完了。”闻此,封湉与太叔谟泽相视摇头。 费殷雯的身份…… 还有她与太叔逸珩的关系…… 太叔谟泽已经有了八九分的估量。 而封湉…… 就是带着真相回来的。 他们虽然不知明德皇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但太叔逸珩的人生…… 算是贴上了死签。 日后…… 就看他们怎么利用这个死签了。 经过最后的一通赐婚,今年的七夕宴会,也算到了尾声。 明德皇又言客套了几句,便挥着衣袖,结束了此次宴会。 全程下来…… 基本都没皇后什么事。 -- “走吧。”宫门外,封湉无奈的推了推太叔谟泽。 再这样耗下去,她都能在宫门口住下来了! 从宴会结束到现在……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都走的没人了! 这男人还抓着她不放! “要不……”太叔谟泽抿了抿唇,“本王送你回去吧?” “不用。”封湉直言拒绝,“本将又不是小姑娘。” “可你一个人……”太叔谟泽可怜巴巴的说道:“本王不放心嘛。” “呵呵。”封湉冷笑,“当真是不放心?” 有了楠儿送回来的丹药,她这内力也算恢复的差不多了。 如今的她,多多少少都能与这男人大大切磋几个回合…… 她就不信,今天晚上一握到她的手,就悄悄替她把了脉的人会不知道她的现状。 “咳……”太叔谟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本王就是想同你多待会儿。” “本将之前不是一直与你在一起嘛?”封湉无语。 “不一样。”太叔谟泽撇着嘴,好不委屈的说着。 “哪里不一样了?”封湉道。 “感情啊。”太叔谟泽捂心口,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额……”封湉伸手拍了拍太叔谟泽的脊背,“什么感情?” 理亏。 她确实不知太叔谟泽与她是哪般感情。 “爱情。”太叔谟泽转手抓过封湉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本王与你,一直都如你父母亲那般。” “什么?!”封湉瞪目。 这男人居然把她当成了闺女?! “想什么呢?!”见着封湉这般一惊一乍的样,太叔谟泽就知这女人定是又想歪了。没好气的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敲了敲封湉的脑袋,“本王那话的原意是,本王对你的情感,就如你父亲对你母亲的感情。” “哦……”吓死她了!封湉眨了眨眼,“他们挺好的。” 她父母的情感,可是备受玄天闲人乐谈。 好多话本子里的唯美爱情故事,多少都能见到爹娘的影子。 “本王也想与你好。”太叔谟泽满目深情的说着。 “这个……”封湉咬着唇畔,抬眸望着太叔谟泽,一脸为难的样子,“阿泽……” “嗯?”太叔谟泽轻声问道。 “其实……”封湉有些别扭的说着,“本将也想与你好,可是……我好想不太懂爱情之事。” 在她的记忆中,她一直都是一个军人。 用尽一生,唯一在做的,只是报效家国,守卫和平。 上一世,好不容易嫁了一个人吧…… 却得了那般的下场。 所以…… 爱情到底是什么,她没有切身体会过,根本想不明白。 即便她听梓岚讲过了那么多的小故事,身边还有相亲相爱的父母。 她依旧是满脑子的空白。 “本王知道。”太叔谟泽温柔颔首。 “那……”封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子,“你愿意教我嘛?” “教?”太叔谟泽眉眼一跳,脑中一闪而过的话语,让他莫名觉得兴奋起来。 “嗯。”封湉重重的点了点头,“你与本将有情,本将与你有义,二者之间的情感可能不太一样。所以……你能教我,让它变成一样的嘛?” 闻此,太叔谟泽张着嘴巴,很想说些什么,可话在嗓子眼,怎么也发不出来! 这种激动又心急的感觉…… 扰的他真想一把扯开自己的胸膛,让眼前的女人,自己去看他的心! “额那个……”见着太叔谟泽不说话,封湉还以为太叔谟泽不愿意,便也有些焦急的解释道:“这样说,可能有点奇怪。” 第161章 拍马屁 “但我曾听父亲说过,两个人的爱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 “若只是一方面的付出,这段爱情,等待它的最终结果,只是付出者的身心疲惫,直至最后的受伤离开。” “本将不想你受伤,也不想你离开。”封湉仰眸看着太叔谟泽,一脸郑重,“所以……可以教教我嘛?” “好!”太叔谟泽一把将封湉紧紧搂在怀中,语带颤音的说着,“我教你!” 封湉全然不知…… 她这番直白的话语,在太叔谟泽听来,有多心动! 心动他都想直接将这女人塞到自己心尖上了! “这方面……”封湉反抱着太叔谟泽,不好意思的说着:“我可能有点笨……” “没事。”太叔谟泽紧紧抱着封湉,极力压制着内心深处正在不停翻腾的幸福感,“哪怕湉儿笨上一辈子,我都会一直教下去!” “滚。”封湉没好气道。 她是蠢猪嘛?! 还笨一辈子! “湉儿……”太叔谟泽将脑袋埋在封湉的颈脖中,闷闷的轻声唤了一句。 “嗯?”封湉搓了搓太叔谟泽的后背,“怎么了?” “我……”太叔谟泽咬了咬牙,“我感觉我现在好幸福了。” “那等本将学会了,你岂不得幸福死了?”封湉笑道。 “不。”太叔谟泽摇头,“幸福到爆炸也不能幸福死了。” “这两者之间……”封湉很认真的琢磨了一下,“有区别嘛?” “嗯……”太叔谟泽也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抖肩笑个不停,“好像没有。” “傻。”封湉亦是没忍住的笑了笑。 哎…… 今晚他俩怕是疯了。 一直傻不愣登的笑个没玩! “好了好了……”封湉笑着拍了拍太叔谟泽的脊背,“该收收了。” 再这样笑下去,宫门口的守卫兵,就要给他们请太医了。 “走吧。”太叔谟泽乐呵的直起身,慢慢松开了抱着封湉的手,“本王送你回去。” “很晚了。”封湉抬眸望了望天色,约莫快子时了,她不想这男人太累。 将军府和泽王府又是南辕北辙。 等他将她送回了将军府,自己再回泽王府,哪得到什么时候去了。 明天这人还要去上朝呢。 “没事。”太叔谟泽伸手拉起封湉的手,“本王就是想和你多待会。” “这……”封湉咬着唇畔想了想,而后朝四下看了看。 如今在这宫门外,也就直升她和太叔谟泽,还有一旁的马儿银月了。 父母双亲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回去了。 太叔谟泽的马车也…… “咦!”眼花嘛?!封湉又转着脑袋朝周围扫了一圈,最后双目锁定在太叔谟泽的那张俊朗天颜上,“你的马车呢?” 主子都还在这。 车怎么没了?! “本王让他们先回去了。”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你等会儿怎么回去?!”封湉咂舌。 “走回去啊。”太叔谟泽说。 封湉:“……”好有道理哦! 没了马车,您老可不得走回去嘛! “那你先送我回去吧。”封湉无奈一叹,反手拉着太叔谟泽就朝一旁的银月走去。 “嗯。”太叔谟泽乐呵呵的应道。 “哎不是……”走到银月面前,封湉松开太叔谟泽的手,斜靠在银月身边,“你今天是被谁点了笑穴嘛?” “兴奋。”太叔谟泽笑颜不改。 “傻样。”也不知是不是被太叔谟泽传染的,她现在也想笑个不停。 忍了忍,封湉还是忍住了心下的笑意。 伸手调节了一下之前放在银月背上的盘龙樱枪,旋即翻身一跃,轻松上了马背。转手伸向太叔谟泽,“上来吧。” “得嘞。”太叔谟泽将手搭在封湉手上,两人同时一用力,太叔谟泽也跟着坐到了封湉身后。 “溜达回去?”封湉牵着缰绳,调转了马儿的方向。“还是策马奔腾?” “溜达回去吧。”太叔谟泽揽着封湉的纤腰,“策马奔腾还是等会儿让本王自己来吧。” “哟。”调转好方向,封湉挥了挥缰绳,伴随着马儿的踏踏声,某女好笑说道:“就您这要马没马,要马车没马车的,等会儿还想策马崩腾呢?” “谁说没马了?”太叔谟泽乐呵呵的讲着,“本王现在乘的不就是玄天最俊,最壮,最霸气的马儿嘛?” “嘶嗷……”某男话音刚落,银月仰着脖子,就嗷嗷了两声。 似是很满意太叔谟泽的评价。 “啧。”封湉好不嫌弃的挥了挥缰绳,“你这家伙,迟早得被自己的耳根子卖了。” “嘶哼……”某马好似不满主人的说法,甩着脑袋喷了两道气。 “湉儿这话就不对了。”太叔谟泽一手搂着封湉,一手拍了拍银月的马屁/股,“像银月这么聪明的马,怎会被几句好话给卖了。” “是不是啊?”说此,太叔谟泽又拍了拍银月的马屁/股,“凤麟将军的战马儿?” “嘶嗷!”必须是!银月高扬马脖子,踏踏的……差点没奔腾起来! “阿泽啊……”封湉猝然笑道:“你知不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闻言,太叔谟泽先是一愣,而后也跟着乐个不停。 “拍马屁啊!”见太叔谟泽不答,封湉自己哈哈说着:“堂堂一玄天的战神王爷,为了等会儿能策马奔腾一下,竟在这乐此不疲的拍起了马屁!哈哈哈……你这要是被龙麒军的将士看了,你这战神王爷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没事……”太叔谟泽相当豪气的说着:“本王这面儿,三丈厚呢!” “厉害!”封湉手握缰绳,好不爽快的为太叔谟泽鼓起了巴巴掌,“就这脸皮……是个干“大事”的料。” 至于什么大事…… 自己脑补。 “那是!”太叔谟泽扬声笑了好半晌,最后双手紧紧揽着封湉的纤腰,低头靠在封湉肩头,“湉儿……” “嗯?”封湉目视前方,轻声笑回:“怎么了?” “明天……我们出去玩吧?”太叔谟泽道。 “好啊。”被困了一个月的某女,怎会不同意!封湉乐呵呵的问道:“去哪玩?” 第162章 小姐的气质 “你想去哪玩?”太叔谟泽偏着脑袋,直直盯着封湉的侧颜。 好看! 粉嫩嫩的小脸蛋,就跟个粉团子似的…… 真想咬一口。 想着…… 某男忍不住的咂吧了一下嘴。 “千荷湖吧。”封湉说完,转眸扫了太叔谟泽一眼,“饿了?” “咳……”太叔谟泽直起身,尴尬的转了转眼睛,“是有点,今晚都没怎么吃。” “那……”封湉想了想,“等会儿去府中吃点?” “没事。”太叔谟泽赶忙说道:“也不是特别饿,本王自己回去吃也行。” 哎…… 湉儿这般认真的邀请,瞧得他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对了。”说罢,太叔谟泽没有给封湉接话的空档,直接转言道:“湉儿想去千荷湖?” “嗯。”封湉颔首,“这个时候,那里的荷莲应该都开全了。” “那明天我们去千荷湖。”太叔谟泽道。 -- 最后,太叔谟泽将封湉送回了将军府,封湉并没忘记太叔谟泽“饿了”的事,出言邀请了一番,还是被太叔谟泽闪躲般的拒绝了。 想想这男人明天还要去参加早朝,封湉也没再多做劝留,从银月背上取下盘龙樱枪,便将马儿借给了太叔谟泽。 次日。 虽在休假中,封湉并不用参加朝会,但还是起了一个大早。 陪着梓岚训练完,封湉呼啦啦的就钻进了房子里。 “岳嵘啊……”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梓岚满眼的好奇,“你说……小姐在里面都捯饬了半天了,到底在干什么啊?” “不知道。”岳嵘摇头,“你要不进去看看?” “我要能进去,还问你啊?”梓岚没好气的瞥了岳嵘一眼。 “那……” “梓岚。”与此,屋内突然传来了封湉的声音。 “小姐。”梓岚赶忙应了一声。 “进来。”封湉道。 “是。”说罢,梓岚砰的一下推开了房门,刷的一下窜了进去。 “关门。”封湉道。 “是。”梓岚身都没带回的,直接反手关了房门。 “小姐?”看着杵在衣柜前,满脸愁容的封湉,梓岚很不确定的唤道:“出了什么事嘛?” “你过来。”封湉一手叉腰,一边朝着梓岚招了招手。 “哦……”梓岚漫步走到封湉身边,“怎么了?” “今天我要出去玩,你觉得……”封湉转手指着衣柜里的衣裙,偏头看着梓岚,“我应该穿哪件?” “出去玩?”她怎么不知道!?梓岚瞪眼。 “嗯。”封湉颔首。 “去哪玩?”梓岚收了收眼,轻声问道。 “千荷湖。”封湉道。 “就小姐自己?”梓岚问。 “不。”封湉摇头,“还有泽王。” “哦……”梓岚若有其意的将尾音拖长了好大一截。 “哦个鬼啊!”不知为何,看着梓岚这般,封湉竟觉得有些小羞涩。为了掩盖心下的情绪,封湉抬手一扬,没好气的拍了拍梓岚的脑袋,“赶紧选!” “咳咳……”梓岚揉着被拍的地方,“其实小姐穿成什么样都好看啊。” “选个最好看的。”封湉想也没想,便道。 “哦……”这次,梓岚不仅拖长了尾音,一个字,跌宕起伏的直接飘出了好几个音。 “没完了是吧?”封湉再仰手。 “有完有完。”见着,梓岚一把捂住了脑袋,往后撤了一步,“岚儿这就为小姐选件最好看的。” “啧。”这丫头贼兮兮的模样,怎么瞧的那般欠揍呢?! 没一会儿。 梓岚抬手在衣柜里扫了扫,便拿了一件淡雅青白相间的罗衣长裙,宽敞的袖摆上好像用雪丝绣着朵朵白莲,长及曳地的裙摆上则是用银丝勾出片片祥云,下摆末端还簇拥了一排宛如海水波浪一般的浅蓝绣案。广袖外衫亦是一件青白渐现的素净之色。 “怎么样?”梓岚举着衣裙,在封湉面前晃了晃。 “为什么又是这色儿?”好看是好看,可这色调……近一月好似就没从她眼前挪开过吧? 昨天太叔谟泽给她送来的衣服也是这色儿…… “因为很适合啊。”梓岚拿着衣服在封湉身上比划了一下,“小姐的气质,只有这青白相间的素净之色,才能与之媲美。” “我什么气质?”封湉接过衣裙,转身走到一旁的落地铜镜旁,自个比划了一下。 别说…… 还真挺合适的。 “威严不失亲和。”梓岚张嘴就来,“素雅不失高贵,大气傲然,唯美善良,冰雪聪明,如兰坚贞,如梅圣洁。” “你这说的……”封湉回眸咂舌,“是我嘛?” 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些气质特征啊? 在她的映像中…… 不管何时何地,周围对她的评价都是“杀伐果断,冷漠无情”。 什么唯美善良,如兰坚贞,如梅圣洁的……根本与她沾不到一点边。 “当然是!”梓岚仰着脖子,好不自豪的说着:“小姐在岚儿眼中,就是这样的存在。” “好吧。”封湉将衣服搭在屏风上,眉目含笑的伸手捏了捏梓岚的俏脸,“在这世上,怕是也只有你,能这么评价我了。” “怎么会!”梓岚一把抓住了封湉的手,“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封湉挑眉。 “是啊。”梓岚点了点头,而后松了封湉的手,板着手指头道:“我、岳嵘、老爷、夫人、香兰、蜜莲、九九、小五子……” “收!”见着梓岚都快把手指头板完了,还没停下来的意思,封湉赶忙仰手一抓。“照你这么说……等会儿是不是还要把鞋脱了,算上脚指头啊?” “不用。”梓岚摇头,“可以加上小姐的手指。” “够您用吗?”封湉顺话道。 “不够。”梓岚如实说,“到时可能还要加上岳嵘的手指,香兰的手指,老爷的手指,夫人的……” “停停停!”封湉扶额,“请简言概括。” 真是开眼了! 这丫头居然还有这么强悍的潜在战斗力…… “就是整个将军府,还有凤麟军的将士。”梓岚义正言辞的说着:“还有少爷他们,都是这么看小姐的。” 第163章 出去玩 “你又不是他们,你怎么知道?”封湉转身走到屏风,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着。 “我们私下都有交谈的啊。”梓岚说,“曾经有一次,我们还玩了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封湉道。 “说小姐的好。”梓岚喜滋滋的讲着:“当时我们一群人,噼里啪啦不带重复的,都说了半个时辰呢。” “额……”听此,封湉正系腰带的手,不由顿了顿,“半个时辰……你们都说了什么词?” 还一群人…… 不带重复的…… 这得用尽毕生所有认识的字吧? “漂亮!聪明!高挑!可爱!慈眉善目!英姿……”梓岚拍着手,好不兴奋的讲着。 封湉则是听到“可爱”两个字…… 就已经放弃了挣扎。 随后,直至她穿好衣裙,梓岚还在那里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完。 当真是…… 一点都不带重复的! “咳咳……”走出屏风,封湉握拳掩唇,清了清嗓,挑眉看向梓岚,“口渴不?” “有点。”小姐不说,她还没感觉。小姐一说……这嘴巴还真干干的。 “你啊。”梓岚的老实,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走到桌前,帮梓岚到了一杯茶水,转手交给了梓岚,“喝了吧。” “谢谢小姐。”梓岚乐呵呵的接过茶杯,轻轻的抿了几口。 “喝完了就过来给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吧。”说着,封湉踱步走到梳妆台前,慢慢坐了下来。 “好。”听言,梓岚一口饮尽杯中水,两步并一步的走到封湉身后,伸手拨了拨封湉的青丝长发,“简单的发髻啊……” “嗯。”封湉颔首,“最好是那种一根簪子就能解决了的。” “那梳出来能叫发髻嘛?”梓岚咂舌。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封湉对着镜子,朝着身后的丫头眨了眨眼,“本将相信你。” “好……吧。”梓岚面带苦涩的接下了这份苦差事。 其实。 一根簪子的发髻还是有的。 但小姐是要同泽王一起出去游玩。 一起出去玩,势必要见人。 再加上小姐与泽王现今的关系…… 这见了人后,保不齐会有什么闲言传开。 她可不想自家小姐因为一个发髻,被人说三道四! 咬唇想了半天…… 梓岚终于动手了。 一番功夫过后…… “好了。”梓岚从梳妆匣中,选了一根带着碎珠流苏的碧青祥云玉簪,稳当的插在了封湉头上。 随意大方的凌虚发髻,配上这根祥云玉簪,再与封湉这身素净却不失雅贵的衣裙相衬…… 其绝美程度,完全不输于昨日! “可以啊……”梓岚这个凌虚发髻,只取了一半的头发,顶在脑袋上也不重,轻易舒适,还很美观。封湉甚是欢喜的赞美道:“不愧是我湉磬苑的一把手。” “嘿嘿……”梓岚傻乐,“小姐过奖了。” “走吧。”说着,封湉慢慢站起身。 “岚儿也去?”梓岚很不解的看着封湉。 她还以为…… “怎么?”封湉挑眉,“你不想去?” 她被“困”在府中的日子,这丫头差不多也与她一样。 如今难得能出去…… 也算给这丫头放放假了。 再者…… 这丫头刚才还是夸了她那么久…… 虽然有些词儿吧,听着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但总归也是在夸她的不是? 她可是个善良可爱的小姐…… 必须要符合气质。 “想去!”梓岚几乎是提着嗓子喊出来的。 那气势…… 好似再小一分贝,她就不会同意了似的。 “那就走吧。”封湉无奈挥手。 “嗯嗯!”梓岚高兴的应道。 出了房门,看到封湉的装束,岳嵘又如昨日那般一愣。 “走了。”封湉路过岳嵘身边,伸手拍了拍呆傻的岳嵘,“今天出去玩。” “去哪玩?”岳嵘收了收眼底惊艳,与梓岚并排走在封湉身后。 “千荷湖。”封湉一边朝前走,一边随意说着,“同泽王一起。” “哦……”岳嵘很平静的回了一句。 泽王对将军心思,他早就瞧出来了。 现在关系可算定了下来,就以泽王隐忍收敛的年数来看,今儿一朝释放,怕是得从玄都城嘚瑟到其他三国去。 -- 玄天的每日早朝是五更三点开始,最迟辰时一到便会结束。 今个儿的朝会,也没太大的事,不到卯时六刻就散了。 这边等封湉带着梓岚二人刚到前院大堂,就见封父慢悠悠的从大门外晃了进来。 “爹爹早。”见着,封湉快步走了上去。 “早。”封父点头,而后盯着封湉看了半晌,“你这是……要出去?” “嗯。”封湉颔首。 “就你们三儿?”封父道。 “还有泽王。”封湉说。 “哦……”封父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嗓子,“难怪呢……” “难怪什么?”封湉转着眼珠,莫名有些心虚。 “难怪我们的湉儿会打扮了啊。”封父笑说。 封湉:“……”她错了! “不错不错。”封父围着封湉转了一圈,“风采不弱你娘当年。” “那是。”从大堂内走出来的封母,好高昂的说了一句,“也不想想是谁女儿。” 其实,邬彤茵早在前院大堂等候多时。 这种等待,也早成了将军府的一道唯美之景。 每每封衡仲去上早朝后,邬彤茵都会收拾妥当了在大堂内等封衡仲回来。 “当然是我的女儿。”封父好不嘚瑟的接话道。 “嘁。”封母嫌弃,“明明就是我的女儿。” “两者……有区别嘛?”封湉弱弱的嘟囔了一声。 “没有。”封父、封母很是自然的说着。 封湉:“……” “好了好了。”封母乐呵呵的拍了拍封湉的肩膀,“今儿去哪玩啊?” “千荷湖。”封湉道。 “千荷湖啊……”封母手捏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个游玩的好地方。” “嗯。”封父颔首,“荷莲基本都开全了。早期长成的,差不多也结了莲子。” “是啊!”封母突然拍掌道:“可以泛舟采莲了。” “怎么样?”封父挑眉,“有没有兴趣?” “必须有!”封母好不激动的点头道:“老爷今天有旁的事嘛?” 第164章 跑了 “没有。”封父眉目带笑的摇了摇头。 “那我们也去千荷湖玩吧?”封母喜滋滋的说着。 “好。” 于是…… 等太叔谟泽心情愉悦的来到将军府门前,看着阵容庞大的“迎接人员”时,当即定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 未来岳父岳母这是不放心湉儿跟他出去玩,顺便来叮嘱他的? “泽王。”封父、封母、岳嵘、梓岚见着太叔谟泽,纷纷仰着慈善的笑容,齐声恭谦的唤了一道。 “嗯……”太叔谟泽很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错觉嘛? 他怎么感觉这架势有些不大对劲儿呢? “泽王来接湉儿的啊?”封母道。 “是。”太叔谟泽颔首。 “听说……”封母眯眼,“你们今天要出去玩啊?” “嗯。”太叔谟泽再颔首。 “还是去千荷湖……”封母咧嘴一笑,“对不对啊?” “对。”太叔谟泽再再颔首。 所以…… 未来岳母大人,您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邬彤茵这样,太叔谟泽心里好抓急。 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于是…… 大事真发生了! “正好!”封母拍手道:“本夫人见着今儿的天气不错,是个赏荷泛舟的日子。” “哈?”什么意思?!太叔谟泽双目瞪大,一脸惊恐! 神! 不要是他想的意思! “本夫人也正打算同老爷一起去千荷湖游玩。”封母这话虽然说得很随意,但看着太叔谟泽的眼神却显得很深意。 太叔谟泽:“……”他现在若是拿出王爷的威仪,严令这二老不许他们去,会不会影响他这未来女婿在未来岳父岳母心中的形象?! 太叔谟泽现在真是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上,憋屈的相当难受! 第一次! 他和湉儿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 居然就这么……!! “咳咳……”似是感觉到了某男的抓狂,沉默许久的封湉,终于摸着鼻子清了清嗓,“要不这样吧……” “哪样?”封母偏头问道。 “我们各走各的?”封湉眨眼说道。 “可以!”没给封父封母接话的空档,太叔谟泽赶紧握拳砸掌道:“这个主意非常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封湉也不想父母双亲跟着。 这次游玩,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基本算是她和太叔谟泽的第一次约会。 有父母跟身在侧…… 怎么瞧着都怪。 说罢,封湉潇洒的挥了挥衣袖……旋即!撒腿就朝太叔谟泽跑去。 边跑还不忘对太叔谟泽打着眼神。 站在银月旁的太叔谟泽一瞧,立马心领神会,一手抓着马鞍,一手伸向封湉,在自己翻身上马时,仰手一抓,顺势拉着刚刚跑到自己面前的封湉一起上了马。 这一连串的动作……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以电闪雷鸣般的速度,瞬息完成的! 等站在府门外的几人接连缓过神来…… 眼前哪里还有封湉和太叔谟泽的半点影子! “人呢?”封母恍惚。 “跑了。”封父不忍啧了一声。 倒霉熊孩子! 还敢嫌弃他们! “什么?!”封母恍然!愤愤扬起膀子,“太叔谟泽的胆肥了吧?!在老娘眼皮子低下都能拐走老娘的闺女?!” “你闺女是帮凶。”封父好不怨念的说道。 “啧。”闻言,封母先是一愣,随之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袖摆,“真是养偏了的崽儿!” “接下来怎么办?”封父不甘心的问道。 “照计划行事。”封母挑眉,“反正以他们现在的威望,千荷湖就那么大,我们只要过去了,还怕找不到他们?” “是哈。”封父幡然醒悟,伸手拉过封母的手,“走!看戏去。” “好嘞。”封母兴奋的挥了挥衣袖。 … 眼看着老爷和夫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再走出他们的视线…… 梓岚和岳嵘,还有一旁……被某爷忘了的玄一,基本全程目瞪口呆。 这都是什么情况?! 他们不是应该跟主子一起去游湖的嘛?! “接下来该咋办?”沉默了片刻,梓岚好不无辜的问道。 小姐走了…… 老爷和夫人也走了…… 她……是该走呢?还是该回啊? “跟着。”岳嵘想也没想,便道。 好不容易可以和这丫头一起出去玩,他怎么可能放弃! “跟谁?”能跟的人,貌似都走完了吧? “跟去千荷湖。”岳嵘说。 “这……”梓岚回头朝府内看了看,“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岳嵘道:“将军都带我们走来了,她最初的意思也是想我们出去玩,现在回去,岂不是驳了她的意?”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梓岚迷迷瞪瞪的点了点头。 “所以啊。”岳嵘赶忙拉着梓岚就朝台阶下走去,“我们还是赶紧跟着过去吧。” “好……好吧。”反正她也想出去玩,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这么着吧! 想想,梓岚也逐渐的放宽了心。 “喂喂喂!”身后玄一瞧着,赶忙吆喝道:“你们要去千荷湖,也把我带上啊!” “一边儿去!”岳嵘偏头愤愤的瞥了玄一一眼。 这个危险分子! “嘿嘿……”玄一才不管岳嵘的怒火,三步并两步,屁颠屁颠跑到梓岚身边,“小岚儿,带着我一起呗?” “好啊。”梓岚无所谓。 如今小姐和泽王都定了亲,他们两家的人走在一起也没什么。 “哈哈哈……就知道小岚儿最好了。”玄一好不开怀的说着。 岳嵘:“……”这该死的狗皮膏药! 心下虽恼,但梓岚都同意,再加上玄一的身份,岳嵘也不可能真将玄一赶走。 最后…… 只得自己憋着一口闷气,两人行变成三人组,一一朝着千荷湖走去。 -- 这边,太叔谟泽和封湉骑着银月跑出将军府的范围后,某男乐呵呵的牵住了缰绳,放慢了银月的速度。 “行了就收收。”封湉笑着拍了拍太叔谟泽的手。 从跑出父母的视线,这男人的笑声就没停过! 亏得现在还是大清早,路上没几个行人。 要不然…… 不到明天,这玄都城里,就能传出“战神王爷不是疯了就是傻了”的闲言碎语。 第165章 吃……你 “呼……”太叔谟泽收了收笑,“别说,你我二人,怕是许久都没这么逃过了吧?” 往昔,这种情况,也只有在战场上才会出现。 但随着二人自身实力的增长,这种刺激而又惊险的逃跑方式,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身上上演过了。 虽说今天的这幕,谈不上惊险吧…… 但那刺激感,依旧让他不忍想到了当初。 那时…… 怀里的女人不过刚刚初入军营…… “是啊。”封湉往太叔谟泽身上/靠了靠,满目怀念,“快有七八年了吧?” 十二三岁那年,因为记忆,又为了证明自己,不惜卸下红妆,抛开身份,只身踏入了那方只有男子存在的神圣之地。 在那里,她与身后这男人,不知上演了多少生死攸关,命悬一线,死里逃生的故事。 “好玩不?”太叔谟泽用下巴颏儿蹭了蹭封湉的脑袋。 “这有什么好玩的啊?”封湉笑斥,“相比那种刺激,我还是喜欢现在的心安。” 许是上一世的经历…… 今生,她这骨子里,真没什么热血的成分了。 “本王也喜欢。”太叔谟泽轻声笑了笑,“若是世道允许,本王真希望能带着湉儿归隐山林。” “归隐山林?”封湉仰着脑袋看向太叔谟泽。 “是啊。”太叔谟泽颔首,“到时我们可以在山林里造一间两进两出的小竹屋,湉儿喜欢桂花,我们可以在竹屋前种两棵桂树,等花开季节,湉儿就可以给本王酿桂花酒,制桂花糕,做桂花饼……” 听着听着,封湉不忍啧笑了一声,“瞧把你给美的。本将酿的酒,制的糕,做的饼……凭什么就是给你的?” “那必须是给本王的。”太叔谟泽仰着脖子,好不高昂的说道:“湉儿的一切,都只能是本王的。” “当然……”说此,太叔谟泽俯首看着封湉,眉目深情,“本王的一切,亦都是湉儿的。” “你这嘴啊……”封湉笑斥,“本将之前怎不知它那么能说呢?” “这些都是小意思了。”太叔谟泽别有深意的眨了眨眼,“大本事还在后面呢。” “哦?”封湉挑眉,“什么大本事?” 闻此,太叔谟泽先是一愣,而后好不尴尬的转过了脑袋。 讲真的…… 他刚那话也就那么心血来潮的随口一说而已。 如今被湉儿这么一问出来…… 咳咳…… 怎么觉得那么不正经呢?! 啧。 好嫌弃自己。 “怎么?”见着太叔谟泽不说话,封湉伸手捅了捅太叔谟泽的腰腹,“您这大本事,是还没编好呢?还是尚未练成啊?” “咳咳……”太叔谟泽一口老血! 他若当真直言说了出来,这女人怕是得一拳将他揍下马去不可! 但瞧着封湉那话后的嘚瑟小表情…… 太叔谟泽想了想,果断摇头道:“都不是。” “哦?”封湉眯眼,饶有兴趣的仰望着太叔谟泽。 “这个大本事……”太叔谟泽故作神秘的俯首贴在封湉耳畔,用着非常低磁迷人的声音,轻声细语的讲着,“其实……” 也不知是不是太叔谟泽的声音作祟,封湉居然一把抓住了太叔谟泽的手,很是认真的听着。 瞧此,太叔谟泽扬与唇畔的弧度,不由加深了几分。 静默停顿了片刻,某男猛地低声笑道:“现在还不能说。” “靠!”闻言,正在满心期待的某女,瞬间炸毛了,“耍我啊?!” “不敢不敢。”深怕封湉动手,太叔谟泽赶忙将人圈在自己怀里,低头蹭着封湉的脑袋,“本王哪里敢耍湉儿啊。” “哼!”这人明明就是在耍她! “乖啦乖啦。”太叔谟泽继续蹭着封湉的脑袋,“不生气了好不好?” “哼!”封湉扭头。 这婚旨都还没到她手里呢,这男人就敢如此耍她!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嘛? 要是来不及,未婚休夫可以嘛?! “好吧好吧。”见着怀中姑娘似是真的恼了,太叔谟泽投降道:“本王这嘴的大本事啊……就是吃。” “吃?”有了前车之鉴,再听到这个答案后,封湉莫名蹙了眉头。“吃什么?” “吃……”你!某男很想这么说。但……咳咳,“饭。” 怂! 封湉:“……” 好家伙! 她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纠结了半天的事…… 就是这么一个大事! 偏头无语了片刻,某女默默回首,扬起双手,对着太叔谟泽鼓了一会儿巴巴掌,“好大的本事!” 说实在的…… 这话最初,不过是她的一句玩笑之语而已。 后来若不是这男人用那蛊/惑/的声音诱/惑/她,她也不会变的那么认真起来。 到头来…… 玩笑的话题,还是有了个玩笑的结尾。 “对了。”一说饭,封湉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转眸看向一脸诡异的太叔谟泽,“你吃早饭了嘛?” “没。”太叔谟泽摇头。“湉儿吃了嘛?” “没有……”她那空档的时间,都用来纠结衣服了。哪里想到要吃饭啊。 “那我们先去找个饭馆,吃个早饭吧。”太叔谟泽说。 心下却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这话题…… 可算回归正途了! “好。” -- 早饭很简单,一碗米粥两个蛋,基本就能解决的事情。 随意吃了个早饭后,封湉将银月寄留在了饭馆后的马厩里,便于太叔谟泽手拉手的去了千荷湖。 待二人来到千荷湖,湖边已然熙熙攘攘的汇聚了不少人群。 有坐闲亭赏花的,有泛木舟采莲的,还有行走在湖岸边,感受清风拂面的。 来来往往,嬉笑不断…… 明明辰时才过半,千荷湖畔的热闹,已有了赶集时的盛况。 “泛舟?”看着湖岸上的人,太叔谟泽轻声提议道。 他和湉儿都不大喜人声嘈杂。 本以为来个大早,这里只会一片唯美静怡呢。 确实疏忽了。 “嗯。”现在湖中泛舟的人并没多少,稀稀疏疏也就几艘木舟而已。 “那我先去租船。”说着,太叔谟泽就打算朝前走去。 却不想…… 这步子还没迈开,手就被人拽住了。 第164章 教泽王 “一起去。”封湉眉目含笑道。 闻此,太叔谟泽神情一滞,而后也跟着笑了笑,“好。” 一起…… 因为千荷湖本是玄天皇都的一大盛景区,每日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有些生计活的百姓,便会到此来谋取财路。 这租船的…… 便是其中一项。 选了一艘两人小木舟,交了租金,封湉与太叔谟泽的第一次约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不过…… 在这拉序幕的过程中,二人好似碰到了一点“小麻烦”。 “你会划船嘛?”盯着靠在湖边的小木舟,封湉伸手戳了戳一旁的太叔谟泽。 “应该……”太叔谟泽也是傻了眼,“会吧。” 这东西…… 他只看别人划过…… 自个儿,还真没上过手。 “应该?”封湉回眸瞪眼。 这可是千荷湖啊…… 先不讲它的真正深度,少说也有个数十米。就那湖下的盘根错节,要是真在中途翻了船,掉了下去,一个不小心又被水草缠了脚,或者陷进了淤泥什么的……这悠闲的日子,怕是得换成水下大作战了。 哪怕不是水下大作战,就湖岸上的那些人,以他们二人的身份,泛着小舟,往湖里那么一翻……准能让他们笑到明年去! 前提是,明年得有一个更好笑的笑话将其取而代之才可以! “咳咳……知道怎么划。”太叔谟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过没试过。” “那你先上去试试。”封湉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你呢?”太叔谟泽不假思索的问了一句。 “我就在这。”说着,封湉稍稍的还往后退了一步,“帮你看着。” “看什么?”瞧着某女的小动作,太叔谟泽突然笑了。 这女人啊! 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看着你啊。”封湉好不无辜的眨眼道:“等会儿你若不小心翻了船,本将还能第一时间下去救你。” “是嘛?”太叔谟泽没好气的伸手刮了刮封湉的翘鼻子。 “必须是!”封湉拍着胸脯,义正言辞的说着。 “好吧。”太叔谟挥了挥臂膀,“既然湉儿都这么说了……那本王就去试试吧。” 说罢,太叔谟泽大步就朝湖边走去。 眼看着某男的脚尖就要碰到船边了…… 封湉突然提着嗓子喊了一声,“等一下!” “怎么了?”太叔谟泽惊慌回首。 “等一下等一下!”封湉一边朝着太叔谟泽挥手呐喊道,一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那边的尽头…… 正好是租借木舟的小贩摊。 火急火燎的跑到租船老板面前,不待面露慌乱的老板问话,封湉赶忙问道:“老板,你会教人划船嘛?” “教……人划船?”闻此,心中惊恐的租船老板也是一愣。 见着封将军那般的冲刺过来,吓得他还以为……是他的船出问题了呢! 不过…… 教人划船…… “对。”封湉一边点头,一边指着太叔谟泽的方向,“您能教教泽王划船嘛?” “教……教泽王?!”租船老板惊目猛瞪。 让他一平头小百姓,去教王爷!?! “嗯。”封湉很认真的点头道:“可以嘛?” 虽说她让太叔谟泽自己去试,但也真没想过要看他翻船戏水。 “这……”租船老板为难。 “不行嘛?”封湉蹙眉。 “额……”见着封将军那微微蹙起的眉头,租船老板惊身一抖,吓得口齿打结道:“不……不是……不行……” “那是什么?”封湉凝眸盯着租船老板,忽地余光扫到身旁的摊子,紧跟说道:“是因为这摊子嘛?” “啊?”听言,租船老板当即又是一愣,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封湉口中的摊子。 “您若信得过我,您这摊子,我可以帮您看着。”租船老板一脸的茫然,在封湉看来以为是犹豫,便拍着小贩摊,相当郑重的说着,“有人到您这来租船,我也会帮您留住人的。” “不是……”租船老板赶忙摇头罢手,“封将军帮小的看摊子,小的自然信得过,只是……” 他惶恐啊!! 让他教王爷…… 先不说他能不能教好。 就这事本身,怎么看着都不大合规矩吧!?! “只是?”封湉有点看不懂这老板的犹豫了。 既然不是担忧摊子…… 那就是…… 封湉转首看了看站在湖边的男人。 难道…… 租船老板是怕教不会太叔谟泽? 蹙眉想了想,封湉回眸看着眼前的租船老板,“您是担心教不会泽王,怕我们怪罪你嘛?” “这个您可以放心。”不待租船老板说话,封湉自言回答道:“就算您真的教不会泽王,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再者。”言此,封湉又转首往太叔谟泽那边看了一眼,勾唇轻笑,回眸盯着租船老板,温柔的加了一句,“泽王自小聪慧绝顶,什么事都是一学就会。” “小的……好吧。”封将军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讲啥?!心下无奈一叹,租船老板自得硬着头皮道:“小的教。” “谢谢!”封湉激动说道。 “将军客气了。”租船老板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你快去泽王那吧。”封湉道:“这摊子本将帮你看着。” “不不不……”租船老板急忙罢手,“摊子有人看,不用劳烦将军的。” “有人?”封湉四下望了一圈。 人……却是不少。 可看着,好似没有一个是与这租船老板有关联的。 “嗯嗯。”租船老板连连点了头后,仰着脑袋,对着空气就扯着嗓子提声喊了一句,“三狗子!” “啊啊,来啦!”伴随着租船老板的“余音绕梁”,突的就闻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顺声而望,只见一身着麻布小肚兜,穿着灯笼小提裤的小娃娃从不远处欢腾的窜了过来。 “就是他。”租船老板指着小娃娃,对着封湉说道:“草民的三小子。” “很可爱。”封湉笑回。 “嘿嘿……”租船老板再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两言碎语的空档,那小娃娃已经呼啦啦的冲了过来。 第167章 约定 “没规矩!”深怕小娃娃冲撞了将军,没等小娃娃到身边,租船老板提着嗓子就破喊了一声! 这一道…… 别说吓得小娃娃猛地收住了脚步,就连封湉都不忍轻抖了一下! 好家伙! 中气十足啊! “将……将军?!”与此,收住脚的小娃娃,也算终于看到了摊子旁的封湉,一双大眼,先是呆愣,再是疑惑,随之诧异,最后……无疑被震惊代替!一张小脸,亦是随着一连变了好几个表情。 “嗯。”封湉和蔼可亲的点了点头。 “真……真的是巾帼封将军啊!!!”得到封湉的回应,小娃娃就跟被什么东西,猛地戳中了机关一样,刷得一下就蹦了起来,好不兴奋的手舞足蹈着。“活的!活的!我居然看到了活的巾帼将军!哈哈哈……我三狗子居然看到了活的封将军!” “……”孩子,难道她以前是死的嘛?! 听着,封湉实在不知该怎么来回应这个小屁娃的话了。 “瞎扯吧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实话呢!”一旁租船老板见着,急忙跑到三狗子面前,啪地一掌打在小娃娃的脑门上。随之一把将其扯到自己的身后,讪讪地瞧着封湉,“那个……封将军不好意思啊……这孩子也没读过书。一激动……这话就说的没边了。他……他对您真的没有恶意的。” 见着将军不说话,他虚啊! “嗯。”封湉淡定颔首。“本将知道。” 怕是不止这孩子激动吧…… 您那“大实话”…… “激动”的也不轻啊。 “嘿嘿……”租船老板手按着身后不安分的熊孩子,不还意思的笑了笑,“将军不怪罪就好。” “他欢喜本将,本将又怎会怪他呢?”封湉也笑了笑,“好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好好好。”租船老板赶忙应道。旋即转身点着三狗子的大脑袋,“你,在这看着摊子。老爹去教泽王和封将军划船。” “啊?!”三狗子显然对父亲的话表示非常惊讶,“泽王和将军不会划船啊?!” 他还以为泽王和封将军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呢! “额……”租船老板咂舌! 丫的! 他咋就生了这么一个倒霉孩子?! 这种大实话是能随便说的嘛?! 而且还是当真将军本尊的面! 真是嫌他们一家的脑瓜子都长的不舒服了啊! “确实不会。”就在租船老板正想拉着熊孩子向封湉道歉的时候,封湉眉目带笑,很是淡然的说道。“本将不仅不会划船,也不会造船,更不会捕鱼。” 说着,封湉漫步走到小娃娃身边,伸手摸着小娃娃的脑门,“所以,你爹爹可比本将厉害多了。” “将军?!”租船老板诧然。 万万没想到…… 高高在上,受百姓崇拜爱戴的巾帼封将军居然会对他的孩子说出这番话! 封湉眯眼对着租船老板笑了笑,“本将说的都是事实。” “要这么说……”三狗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爹爹确实比将军厉害呢!” “是吧?”封湉坦然讲着,“其实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比旁人厉害的一面。只是相对的……有的人的厉害之处,会因为生活环境被无限放大。而有的人,却只能默默无闻。” “但这一切,都不能否定,你……是厉害,是可以厉害的。” “将军……”租船老板激动!激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狗子也可以厉害嘛?”小娃娃眸放异光,一双大眼,璀璨的好比夜间的星辰,美极了。 “当然可以。”封湉笑着揉了揉小娃娃的脑袋,“找到你喜欢做的事,为之努力下去,你就可以是最厉害的。” 她…… 不应该是这孩子的崇拜对象。 她也不想因为这孩子对她的崇拜,导致日后的某一天,让一个家庭,可能会因此崩溃。 之前在这孩子跑过来看到她的时候,她明显注意到了租船老板眼底闪过的担心忧虑。 那种眼神…… 她再熟悉不过。 每每在她出征之前,父亲和母亲都会那般的看着她。 而眼前这孩子,看着不过八九岁,完全没必要让他的父母,也露出与自己爹娘一般的神情。 希望她这几句话,可以稍稍帮助到这家善良的人吧。 “三狗子喜欢造船!”封湉的话音刚落,小娃娃那兴奋声音便响了起来,“三狗子长大了,一定要造一艘特别厉害的船!不畏风雨!就像封将军不惧战火狼烟一般!” 额…… 所以…… 她和船……是对等的关系?! 闻此,封湉忽地有了一种她到底该忧还是该喜的纠结。 虽然这孩子吧…… 将她对比成了一艘船。 但终归的……还是起了作用。 想着,封湉轻轻一笑,蹲身拍着小娃娃的肩膀,“加油!本将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嘿嘿……”小娃娃咧嘴笑得好不灿烂,“那等三狗子造出厉害的船后,可以请将军和泽王来乘坐嘛?!” “当然可以啊。”封湉笑着起身,从腰间取下了配饰的白乳玉佩,伸手交到了小娃娃的手里,“等你造好后,可以凭玉佩来将军找我。” “谢谢!”小娃娃欢快的接下了玉佩。 “将军!”租船老板见此,立马慌了! 那玉佩瞧着色泽,就知非凡。 怎地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可以拿的。 “没事。”封湉伸手拦住租船老板,“这是本将与你孩儿的承诺,日后……你可得好好教他啊。” “可……”租船老板拧着眉头看了看小娃娃手中的玉佩,又抬眸看了看封湉,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儿子今后能一心造船,是他心中最大的期盼。 他现在若是从儿子手中拿走了那块儿玉佩…… 其后果…… 他真的不敢想象。 毕竟…… 除了造船以外,这孩子还有一个让他们十分头疼的想法。 “好了,我们还是快过去吧。”封湉勾唇轻笑,“泽王怕是等急了。” 站在这,她都能非常明显感觉到某人从远方传来的强大怨念! 那一股一股的…… 好似她再晚些过去。 第168章 那就有劳威武霸气的泽王大人了 他便能扛着十米大刀,火力全开的冲刺过来! “啊!”租船老板猛地拍了一下脑门,“草民怎将此事给忘了!” 说着,租船老板又叮嘱了一下三狗子,随之跟着封湉就朝湖边走去。 路上,租船老板想了想,还是对着封湉说了声谢谢。 “客气了。”封湉笑回,“就当是学费吧。” “好。”租船老板也是笑了笑,而后犹豫了片刻,方才讪讪开口道:“其实……不瞒将军,那孩子特别崇拜您和泽王,为此还一直想入军做将。” “可他是草民的唯一儿子,虽说男儿志在四方,有能力,就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但……就以他那小身板,如何担得起这个大任啊。” “嗯。”封湉微微颔首。“本将明白。” 征战沙场,没有谁能保证自己出去了就能百分百的回来。 尤其是那些小兵。 “今天真的太谢谢将军了!”说着,租船老板的情绪的又显得特别激动。 “那等会儿就好好教我们吧。”封湉笑言。 “嗯!”租船老板曲臂握拳,“草民一定会将泽王和将军教的如草民一般熟练。” 闻此,封湉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 “怎么去了这么久?”看着走过来的二人,被晾了许久的某爷,不大开心的说着。 “请师傅嘛。”封湉快步走到太叔谟泽身边,主动拉起他的手,嬉笑说道:“当然要花些功夫的啊。” “师傅?”太叔谟泽挑眉看向租船老板。 “是啊。”封湉道:“教我们划船的师傅。” “本王需要让人教嘛?”太叔谟泽好不傲娇的说着。 “谁知道呢?”封湉耸肩摊手,“本将虽然很想看看泽王翻船戏水的模样,但这里的围观群众……终究是太多了。本将之夫的脸,还是保的。” “咳。”本将之夫……这四个字,显然非常完美的取悦了某只傲娇的爷,清了清嗓,太叔谟泽仰着脖子,很是漠然的说道:“那就教吧。” “老板请。”闻此,封湉咧嘴一笑,而后拉着太叔谟泽走到一旁,朝租船老板伸了伸手。 “是……”租船老板心下发虚的点了点头。 泽王…… 看着没有将军好相处啊! 不管怎么发怵,人已经过来了,这划船的法子,如何都得硬着头皮教的。 不过…… 好在封将军和泽王真如封将军自己说的那般,万事一学就会。 从握桨到掌桨再到划桨…… 封湉二人,基本都是租船老板出言点拨一下,他们便可瞬间抓到重点,掌握最正确的手法与姿势。 “将军和泽王果然聪慧!”看着封湉与太叔谟泽各自稳稳划了个来回后,租船老板欢喜夸奖道。 闻言,太叔谟泽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转眸看着封湉,若有所思的好像是在想些什么。 “都是老板教的好。”封湉倒是客气的回了一句。 “嘿嘿……”租船老板傻傻一乐,“那将军和泽王慢慢游玩吧,草民就先回去了。” “嗯。”封湉微微颔首,“慢走。” “草民告退。” 说罢,租船老板中规中矩的退了两步后,回身一转,撒腿儿的就朝摊位跑去! 那宛如被什么追杀的速度…… 看的封湉也是一愣。 “好了。”片刻后,封湉仰手拍了拍太叔谟泽的肩膀,“人都走了,别放冷气的。” 从那租船老板开始教他们划船起,这男人的低气压和冰冷寒气,一瞬都没歇过。 明明是个天气晴朗的大夏天,她愣是看着租船老板打着摆子,硬着头皮,口齿哆嗦的教完了他们全程。 “湉儿腰间的白乳玉佩呢?”太叔谟泽慢慢收起了身上的冷冽气息。 “教学费了。”封湉摊手眨眼道。 “你个败家女人!”太叔谟泽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檀木折扇,抬手便在封湉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那可是上好的白乳玉。 就那租船老板的几句教导言辞……指不定将玄都城内的所有人都教会了,最多也才能顶上一半。 哎…… 封湉乐呵一笑,并没解释什么,“天儿不早了,上船吧。” “嗯……”太叔谟泽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而后拉着封湉慢慢上了小木舟。 “谁先来?”这木舟只有一个桨,他们两个人,现在都学会了划船,总得有了一人来掌桨。 “还能谁呢?”太叔谟泽拿起木桨,“当然是威武霸气的本王。” 即便湉儿学了划船,他也没想着,真让她动手。 闻言,瞧着太叔谟泽挥舞木桨的模样,封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捂着肚子笑了半晌后,“那就有劳威武霸气的泽王大人了。” “瞧着!”说罢,太叔谟泽转手将檀木折扇卡在了腰间,蹲身坐在船头,双手握着桨柄,随意自然的将桨叶插进了水中。 别说…… 太叔谟泽真的很帅。 在这“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之中,认真划船的模样,竟显得格外帅气不少! 这种静怡温柔、唯美淡然的帅气,非常吸引封湉的目光。 看了一会儿,封湉从里袖中抽了一根青碧玉笛。 手中传来寒湘笛的凉意,封湉勾唇笑了笑,随之转了转笛子,便轻轻放于唇边,自然而然的吹起了一首欢快的曲调。 曲音轻快雀跃。 不管是听的人,还是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幸福而又喜悦的浅笑。 千荷湖很大。 湖面南北长径三公里,东西宽长两公里,水面广袤约莫七千亩。 湖中荷莲,也不是处处都有。 但一眼望去,还是有种满湖荷莲翘首的错象。 为了形成这种错像,当年在这种下荷莲的人,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小舟划到一片荷莲包围的湖荡中,太叔谟泽慢慢停了划桨的动作。 待小舟随着最后的余波,轻轻撞到了一侧的荷叶茎上,太叔谟泽方才收了木桨。 封湉瞧着,也随意的收了曲音。 “赏荷。”太叔谟泽轻手轻脚的挪到封湉身边,动作温柔的将其揽入怀中。 “好。”封湉眯着眼睛,很是享受的点了点头。 第169章 爱情是什么? “开心嘛?”太叔谟泽伸手刮了刮封湉的翘鼻梁,柔声问着。 “开心。”封湉喜滋滋的说道,“感觉好久都没这么放松过了。” “那日后一有空,我们便出来玩。”太叔谟泽收了收抱着封湉的手。 “好。”封湉微微颔首。 日后啊…… 他们会有多少空闲呢? 在她知道的事情中,这种空闲的时间……好似不会太多了。 起码…… 在一些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她和太叔谟泽的日子,会因此便的越来越忙。 说不准…… 还会面临长久分离…… 想此,封湉不忍蹙了蹙眉,抬眸看着身旁的男人,“阿泽……” “嗯?”见着封湉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叔谟泽有些摸不准的应了一声。 “就是……”封湉咬着唇角,迟疑了片刻,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您能教教我……爱情是什么嘛?” 她要是学会了…… 日后在他们分离时,心中是不是可以多份期待与联系。 “好。”太叔谟泽眉目含笑,很是爽快的点头道。 不过…… 应完之后,某男就卡壳了! 等一下! 爱情这东西…… 要从哪开始教起?! 无师自通的男人,感觉有些小尴尬。 抿唇思索了半晌,太叔谟泽低眸看着怀中的姑娘,“湉儿可还记得,昨日皇老儿对你说的话?” “哪句?”昨晚皇老儿说的话好像有点多。 “就是你问他的那句。”太叔谟泽轻声说着:“什么是心仪之人,他的回答。” “记得。”封湉点头,“能使我心动,会让我担忧,让我害怕,让我想用尽一切去保护的人,就是我的心仪之人。” “湉儿当时为何要说这人是本王呢?”太叔谟泽满目深情的问着。 “因为……”封湉看着太叔谟泽,稍稍犹豫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你受伤了我会担忧,同样的,你若离开,或者出事,我也会害怕。这些情绪,虽有些在凤麟将士那也会存在,但其强度……好像没有在你这的足。” “而且,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用尽一生,拼尽一切去护你周全。” 听着封湉的声音,太叔谟泽抱着封湉的手,都随着封湉道出的每个字,而慢慢收紧。 等封湉说完,太叔谟泽已经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封湉的颈脖中。 怎么办! 心跳的好快。 真想将这可爱真诚的姑娘给一口吃了! “怎么了?”久过半晌都不见身旁之人回应,封湉很是不解道:“难到我这种感觉不对?” “不!非常对!”太叔谟泽猛地抬起头来,低眸瞧着怀中的女人,看着那粉嫩绝丽的容颜,太叔谟泽忍了忍,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赶忙转移话题道:“那除了那些,湉儿每次看到我的时候,会心跳加速嘛?” “不会。”封湉很是直白的摇头道。 闻此,太叔谟泽先是一愣,随后只感觉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憋得他都快背过气了! 心好痛! 这女人真是太不可爱了! 不知道这种大实话要先酝酿一下再说的嘛!? 额…… 不对。 再酝酿,道出来的伤害点,还是那么高! 这种大实话就该拒绝回答! 对! 拒绝回答! 呜……心好痛啊。 “怎么了?”明显感觉到了身旁男人的僵持,封湉仰着脑袋,好不无辜的眨了眨眼。 “心痛。”太叔谟泽一脸忧伤的偏过了脑袋。 他要静静。 “心痛?”封湉不明所以。 “是的。”太叔谟泽闷闷的回道:“非常痛。” “为什么?”封湉满脑子的疑惑。 在她的记忆中,太叔谟泽的心脏……没什么大问题啊。 而且,之前的毒也确实全解了。 这心痛……没理由啊。 “湉儿每次见到本王居然不会心跳加速。”太叔谟泽回眸看着封湉,好不可怜的说着。 “额……”就为这个?!封湉猛地一愣,待缓过神来后,颇为无奈道:“依你之言……你平时见着我,每每都会心跳加速?” 若真是这样。 那这男人的心脏…… 保不齐真有什么问题。 毕竟这一年里,三百六五天,她和太叔谟泽就要两百多天是要直接碰面的。 这么高频率的心跳…… 那心脏能好嘛?! 闻言,太叔谟泽也是傻了眼。 这话听着…… 好像确实有些问题哈。 看着身旁男人的傻样,封湉抿唇笑了笑,随之脑中忽地闪过一个问题,“不过话说回来,人会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害怕或紧张嘛?” “嗯。”太叔谟泽恍惚颔首。 “可我又不怕你,为什么见到你要心跳加速啊?”封湉不解道。 “不一样。”听此,太叔谟泽终于反应过来。 “哪里不一样?”封湉偏着脑袋,很是认真的看着太叔谟泽。 “在爱情里面,心跳加速是悸动的感觉。”太叔谟泽道。 “悸动?”封湉拧了拧眉头,还是一脸的茫然。 “就是皇老儿说的心动。”太叔谟泽耐心解释道:“这种感觉呢……就是你喜欢的人,对你说了动听的话,感动的事,你的心脏……就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面颊还会感觉十分羞红。” “嗯……”封湉皱着一张俏容,相当深沉的思考起了太叔谟泽的话。 她喜欢的人,对她说了动听的话,做了感动的事…… 喜欢的人…… 她有喜欢的人嘛?! 好一会儿过去了…… 封湉突然感觉,这种说法不行啊! 第一句她就卡着了! 其实,要说喜欢的人…… 她有很多。 爹爹,娘亲,梓岚,还有凤麟全体将士,在这些人中,当然也不会缺少太叔谟泽。 可按照这人的说法,他们对她说了动听的话,做了感动的事…… 她也不会心跳加速,面色羞红啊。 所以! 只有一种解释可以说明此现象…… 那就是她这喜欢,和太叔谟泽说的喜欢不一样。 可…… 哪里又不一样呢?! 啧!真是一个麻烦的事情! “小老太婆……”瞧着怀里的姑娘都快皱成包子了,太叔谟泽转手捧着封湉脸,轻轻的揉了揉,“别皱,都已经满脸的褶子了。” 第170章 喜欢的人 “去。”封湉拍手打掉了太叔谟泽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将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什么问题?”太叔谟泽含笑问道。 “本将的喜欢……”封湉皱着眉头,好不严肃的讲着,“和你说的喜欢……好像不是一个意思。” “确实不是一个意思。”太叔谟泽并没询问封湉的喜欢是什么。因为……他在以往的十几年里,早已亲身体会过不知多少次了。 “那怎么办?”说好让他教她的……但在这方面,她的学习水平,貌似受到了严重的限制! 一番讲述下来,她这脑子里…… 除了一大堆的问题以外,没有一个明亮点。 “没事。”太叔谟泽轻轻揽过封湉的肩头,将其搂入怀中,“这事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万一我一直学不会呢?”封湉很抱歉的说着。 “那我就一直一直教你。”太叔谟泽温柔讲道:“不管多久,只要我在,一定会坚持到湉儿真正懂爱的那一天。” “会不会很辛苦啊?”毕竟爹爹曾经那么说过…… “不会。”太叔谟泽摇头,“只要湉儿在我身边,一切都不算什么。” 如今这丫头虽然道不出爱。 但其行为,却早已回应了他的爱。 好比眼下这怀抱。 曾经,他连想想都是奢望。 在知道这丫头的情况后,就算订了婚,他依旧担心过,当自己的手臂想要揽住这丫头的时候,会不会被她一掌推开。 然! 没有! 不仅没有,这女人还表现的很乖顺。 对此…… 他又怎会辛苦呢? “我会加油的!”封湉直起身,很认真的说道。 “嗯。”太叔谟泽伸手揉了揉封湉的后脑勺。刚才的想法,让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湉儿……” 这件事,可能是“爱情”这学问里的一个重点。 封湉:“嗯?” “你讨厌我拉着你的手嘛?”太叔谟泽问。 “不讨厌啊。”封湉摇头。 “那你喜欢我拉着你的手嘛?”太叔谟泽又问。 “喜欢。”封湉老实说道:“很心安。” “那你……”太叔谟泽满目含笑,好不温柔的继续问道:“讨厌我抱着你嘛?” “不讨厌。”封湉说。 “那你可喜欢……”太叔谟泽眼底的笑意,都快从眸瞳中溢出来了!“我抱着你?” “喜欢。”封湉点头,“很舒服。” “唔……”这女人诚实的好可爱!!!太叔谟泽幸福满满的一把抱住封湉,将脑袋紧紧埋在封湉的脖子里,一个劲儿的……蹭个不停! “怎么了?”太叔谟泽的这波儿反应,瞧着封湉一愣了再愣。 “高兴。”太叔谟泽闷声带笑的回道。 “高……”您老这高兴的方式……也太特别了吧?! 封湉真不知,这男人高兴起来,还能“娇羞”成这样! 这喜滋滋的模样…… 简直像极她娘高兴的时候,扑到她爹怀里的样子。 “高兴完了就收收。”片刻后,颈脖被太叔谟泽蹭的实在痒的不行,封湉别扭的偏了偏头,而后拍着太叔谟泽的后背道:“痒痒……” “哦哦。”太叔谟泽猛地直起身子,“还有一个问题。” “嗯?”封湉一边挠着脖子,一边望着太叔谟泽。 “若是拉着你的人,抱着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太叔谟泽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会讨厌嘛?” “谁?”封湉眨眼,“若是爹娘……” “除了亲人以外的其他人。”没等封湉说完,太叔谟泽摇头断言道:“好比岳嵘、玄一他们。” “他们敢嘛?”封湉挑眉。 这个好比…… 貌似有点不成立。 她一个眼神,就能让那两家伙飞身窜的远远的…… 还拉她和抱她…… 开玩笑呢这不是! “好像不敢……”太叔谟泽傻傻回道。 “所以啊。”封湉摊手笑了笑。 “那要是旁的男子呢?”太叔谟泽锲而不舍的问着。 “盘龙樱枪伺候。”封湉好不傲然的说道。 其实,太叔谟泽的这个问题,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不成立的。 毕竟…… 以她的武力值,就玄天来说,敢过来拉她手,抱她的人……除了眼前这位以外,全国上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不过,瞧着太叔谟泽那期盼的眼神…… 她莫名的不想他失望,便以真实的想法回答了。 可谁想…… 自己这话一出。 眼前的男人却猝然笑了。 而且还是那种非常畅快的大笑! 听着…… 封湉心下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声音真不错”! 爽朗浑厚,低沉磁性。 声声传进耳中,就如正被乐师敲击的编钟,所凑出的乐曲一样。 想此,封湉猛地一愣。 等一下…… 这念头怎么那么奇怪? 想她原来也不是没听过太叔谟泽的这般笑声,为何那时没有过如此清奇的感觉?! “湉儿……”就在某女颇为费解的时候,太叔谟泽的笑声已然渐小,抬手摸着封湉的后脑勺,温柔的说着:“你知道嘛……” “嗯?”封湉恍惚。 知道什么? “你这只允许我在你身边的态度,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太叔谟泽眉目深情,语调低沉迷人,“其实,就是喜欢本王的意思。” “是嘛?!”封湉惊目! 这……这就是喜欢!? 想想…… 上一世,她虽与太叔逸珩成了婚,但他俩……貌似连手都没拉过。 每次那人走进她一米之内,她便会退出一米。 若太叔逸珩不识好歹,步步紧逼,她的盘龙樱枪就会下意识的顶在他的喉间。 单为这事…… 那人都不知给自己撂了多少冷脸。 可她确实不喜太叔逸珩的靠近。 不管他是有意讨好,还是别有居心…… 反正她就是打心底里的拒绝太叔逸珩。 记得那人曾经也问过她为什么。 明明都已经成婚了,为什么还要刻意疏离。 当时她没回答。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所有的一切,都是下意识的选择。 但现在…… 她还想有点知道答案了。 不喜欢,打从心底里的拒绝,其实就是不喜欢那个人! 第171章 被跟踪 “应该是。”太叔谟泽没将话语说的太满,毕竟……这也只是他自己的领悟而已。 “哦……”封湉若有所思的晃了晃脑袋。“本将好像有点明白了。” “真的?”这回换到太叔谟泽面露惊讶。 说实在的…… 有了封母之前的解释,他对让这丫头彻底开窍,并没报有太大的希望。 毕竟,那是一个部落与生俱来的诅咒。 不是他们随便的几句话,或者简单传授,便可轻易解除的。 “嗯。”封湉很确定的点头道,“若你刚才说的那些情绪和纵容,真是另一种喜欢一个人的表现的话,那我应该是你说的那种喜欢你。” 砰! 一箭刺中红心! 太叔谟泽突然觉得,传授心爱之女什么是爱情之事的事情……当真是一件极美的差事! 听着那真诚严肃的话语,看着眼前人儿那认真的表情…… “本王很开心。”太叔谟泽喜笑颜开,“本王也喜欢湉儿。”说着,太叔谟泽又将封湉揽入了怀中。 “嘿嘿……”封湉咧嘴一笑,趁身旁男人不备,却稍稍的吁了一口气。 呼…… 可算真心实意的回应了太叔谟泽对她的心。 虽说这男人刚才也讲了可以慢慢来,但她就是心急! 莫名的心急! 好似她不赶紧回应这男人的心,这人就会转身离开或者突然消失一般。 扰的她委实慌乱。 然封湉不知…… 在太叔谟泽眼里,她如今的一言一行,都是在真实的回应他。 回应的……他都想将她直接揣在心怀里了。 “相公,我也喜欢你。”与此,封湉与太叔谟泽所在的荷莲湖荡后,猝然传来一道柔软的带笑女声。 “我也喜欢你夫人。”女声一落,就闻一道深情而又浑厚的男声紧跟传来。 闻此,正与小舟上嬉笑相视的二人,猛地一震! 什么情况?! 封湉与太叔谟泽赶紧坐直身子,四下望了一圈。 没人! 太叔谟泽又拿起木桨,轻轻的小木舟划出了荷莲湖荡。 “绕后。”封湉满脸无奈的指了指刚才他们所藏身处的正后方。 那两道声音…… 就算如何拐腔换调,听了整整二十二年的封湉,用头发丝都能想到是她亲爹亲娘的声音! 不过…… 她现下唯一好奇的就是……他们到底在后面偷听了多久!!! 刚才只顾着想她和太叔谟泽的事了,再加上今日本就是游耍放松的时间,她也不想将神经绷的那么紧,一时间也就没了往日的警觉。 若不是爹娘忍不住的来了两嗓子,她都不知何时才能发现他们。 哎…… “嗯。”太叔谟泽轻轻颔首。 他也是疏忽了。 因为接连听到湉儿的真情表达,一开始的警觉,何时放下的都不知道。 哎…… 他不就想好好的与湉儿游个玩,浪个漫嘛。 怎么就那么难呢?! 太叔谟泽心累。 真的好心累! “嘿嘿……”绕过那片荷莲荡,都不待封湉与太叔谟泽看向前方的人影,就闻几道层次不齐,声响不同的笑声,接连传进了他们的耳中。 封湉、太叔谟泽:“……” 笑! 偷听人相亲相爱,还好意思笑! “哎哟!怎么办!”见着自家闺女那怨念的小眼神飘过来,封母赶忙转脸往封父那边靠了靠,故作诧异道:“被发现了!” 封湉:“……”亲娘!在说话前,能请您好好回想一下您的真实年龄嘛?! “是啊,怎么办呢?”封父一把揽过封母的肩膀,一本正经说着:“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请便。”太叔谟泽面无表情的接了一句。 “慢走。”封湉果断朝着无人的方向伸了伸手。 “啧。”封母不满,“倒霉孩子,一点风趣都不懂。” 封湉、太叔谟泽:“……” 他们不懂风趣…… 好好的二人世界被打断…… 还说他们不懂风趣…… “娘亲。”封湉咬了咬唇,“您们今天很闲啊。” “一般一般。”封母乐呵呵的挥手道。 “那娘亲可还记得……”说此,封湉忽挑眉头,“今天是几号嘛?” “十六。”封母满目茫然,“怎么了?” “距离二十五还有多久呢?”封湉眯眼说道。 “额……”听言,封母惊身一抖,随后看着对面船上的丫头,一脸憋闷! “二十五啊……”封湉摸着下巴,摇着脑袋,自言自语的讲着:“姥爷的生辰啊……” “……”这倒霉催的闺女!封母磨牙! “呀!”说着说着,封湉猛地握拳砸掌道:“湉儿若是没记错,今年姥爷应该七十了吧?” “七十大寿啊……”封湉狡黠一笑,对着自家母亲咧了咧嘴,“娘亲怎样都要准备点什么吧?” “这闺女谁家的?!”封母转头看向身旁的封父,好不气愤的说着。 “不知道。”封父果断摇头。 倒霉孩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哼哼。”封湉好不傲娇的仰了仰脖子,继续不嫌事大的说着:“娘亲都三年没回去给姥爷过寿了,这七十大寿若是再翘了的话……” “停停停!”不待封湉说完,封母咬牙啧声,“是为娘的错了还不行嘛?!” 哎……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讨喜的丫头啊! “错哪了?”封湉撇嘴。 “不该跟踪你们。”封母扶额。 “还有呢?”封湉眯眼。 “不该偷听你们说话。”封母叹气。 “所以……”与此,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未来岳母若是逃了未来姥爷的七十大寿会怎样?” 封母:“!!!”她能一拳锤死这个臭小子嘛?! “姥爷会亲自过来帮娘亲办寿辰。”见着母亲脸色大变,封湉眸底含笑道:“最后再顺便将她捉回去,待过完姥爷七十一岁的大寿,那边的人才会让娘亲再回来。” “哦……”太叔谟泽一脸恍然,但眸底的邪笑,完全暴露了他问这事的目的。 “老爷!”封母提声一喊。 “在!”封父赶忙回应。 “这门亲事,老娘反悔了!”封母气呼呼的瞪着对面船上的两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明天就去同皇帝老儿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第172章 泽王被调侃了 “明天?”这话……可不是封父接的。而是太叔谟泽一脸思索着:“今儿早朝的时候,岳父大人不是与父皇告了几天假嘛?” 封父:“……” 失策啊失策! 他们两个老家伙,为何要挑衅这两个小魔王! “你告假了?!”封母转目瞪向封父。 “哎……”封父长声一叹,朝着封湉二人罢了罢手,彻底投降道:“好了好了,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错了。” 他这夫人,近日私下,本就为回娘家之事愁的不行。 平日里,就连他都不敢随意谈起此事。 没曾想…… 今个儿竟让这俩破孩子给挑了起来! “说吧,您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封湉拍了拍太叔谟泽,让其将船划到父母的木舟旁边。 “在你们进了这片荷莲荡后。”封父无奈道。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封湉心累。 “泽王教你什么是爱情的时候。”封父如实说道。 封湉:“……”来的可真快啊! “不过话说回来。”忽地想到什么,封父默默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这人教的真不咋样。” “是非常不咋样!”封母逮着机会回击道:“半天下来,没一个是讲道重点上的。” “可不嘛。”封父跟言,“湉儿回句好听的,连“唔唔”声都发出来了。” 太叔谟泽:“……” “依本夫人看啊。”封母若有其事的说着:“这厮就是为了听湉儿说那些话,才应下那事的。” “十有八九。”封父颔首:“此等用心,当真是可耻!” “谁说不是呢!”封母鄙视。“湉儿认真求学,这人居然用心不良!” 太叔谟泽:“……” 可以。 这战斗力十分可以。 真不愧是湉儿的父母双亲。 厉害。 若被说的人不是他的话,他真想为二老鼓个掌。 “湉儿。”太叔谟泽甚是心累的看向封湉,“我们还是走吧。” 这里…… 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再待下去,他真怕自己那握着木桨的手,会很不安分的直接挑翻对面的船只! 俗话说得好:人艰不拆,人艰不拆! 可他这未来岳父岳母啊…… 偏就专干人艰就拆的事! 而且还句句直戳要害! 最气的…… 对这二人,他连一点重话都不能说! 更别提让他们闭嘴了! 为此…… 惹不起,他还不能躲嘛?! 问完,没等封湉回话,太叔谟泽自顾自的转了转手中的木桨,轻轻的将木舟划向了另一个方向。 “没事的。”封湉瞧着,柳眉轻挑,满脸含笑,“本将一点也不介意。” 闻言,太叔谟泽握着木桨的手顿了顿,却没接话,继续默不作声的划着小木舟。 不能说话! 现在绝对不能说话! 身后几道幸灾乐祸的视线还没挪开呢。 “跟着。”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小木舟,封母胜利大笑的挥手道。 “是。”玄一、岳嵘默默的应了声。 心下却不忍叫苦。 完了! 这下回去,不少条命,也得少层皮! 早知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还不如带着梓岚各玩各的呢! “湉儿……”余光扫到身后紧追而来的木舟,太叔谟泽一脸忧郁。 “放松。”封湉抬手拍着太叔谟泽的肩头,温柔的说道:“不用理会爹娘讲的那些。” “本王是真心教湉儿的。”太叔谟泽委屈! 虽然他确实怀了一点其他心思吧。 但那也是最后才起的心思啊! 从某种意义来说,那种心思还没真真派上用场呢! “本将知道。”封湉颔首。 其实…… 就算这男人真如爹娘说的那般,她也不会介意。 她选择让太叔谟泽教她爱情之事,本就是为了回应他的心。 既然她的话,她的行动,是这男人所期望的,那这与她的目标,不正是不谋而合嘛? 所以,在听到父母亲的那些话时,她真真一点都没生气。 “阿泽。”见着太叔谟泽的脸色还没好转,封湉抿唇想了想,而后偏头问道:“你为何会答应我,要教我爱情之事?” “起初的原因……”太叔谟泽垂眸回道:“是因为湉儿想学。” “那现在的原因呢?”封湉又问。 “想……”太叔谟泽小心翼翼的看向封湉,“想得到湉儿的回应。” “那你可知……”封湉温柔一笑,“我为何要向你请教爱情之事嘛?” “为什么?”太叔谟泽顺话问道。 “因为啊……”封湉伸手摸了摸太叔谟泽的俊颜,“我想给你回应啊。” “嗯?!”太叔谟泽眼眸猛睁,满目惊讶。 “你还记得我昨晚说的话嘛?”封湉道。 “哪句?”昨晚与湉儿说的话有点多…… “我父亲那句。”封湉说。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太叔谟泽道。 “嗯。”封湉点头,眉目柔情的看着太叔谟泽,“你与我的心,期盼着我的回应。我与你的心,想给你回应。所以……不用为你心中的想法害怕,因为……那正是我想给你的。” 闻此,太叔谟泽只感觉全身僵的厉害。 盯着湉儿的眼睛,眸瞳颤抖的都快从眼眶中蹦了出来! 就连手中的木桨,何时被他停下的,他都全然抛在了脑后。 而今这满脑子里,全是湉儿刚才所讲的那句话! 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他脑中划过。 再连成一串从他脑中飘过。 随之又被分了一个字一个字的…… 如此反复,接连不断。 震的他完全回不过神来。 “啧……”片刻后,耳畔忽地响起一道很是头疼的声音,“这孩子莫不是傻了?” 听言,太叔谟泽猛地惊身一抖,停滞的双手,几乎是下意识连划了好几下! 瞬息间……直接将小木舟划到了数丈开外! 身后封父封母瞧着,先是一愣,随之好不客气的扬声大笑道:“哈哈哈……这孩子也太可爱了吧!” 一旁的玄一、岳嵘、梓岚见着,很是辛苦的隐忍了好半晌,方才憋着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 但那怎么都撇不下去的嘴角,仍旧暴露了他们身为看戏人的心态。 “爹爹!”封湉无奈。 她这父母今年到底几岁了?! 第173章 才艺比赛 “咳咳……”封父收了收笑,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好了。” “哎……”封湉提声一叹。 好累。 “不过……”封父眯着眼睛,转目看向正在一个劲儿的凶猛划船的太叔谟泽,“对于湉儿的话,泽王就没什么想说的嘛?” 太叔谟泽:“……” 有! 但他不想当着你们这些人的面说! 某男继续划着船,好似没有听到封父的话。 “哎呀。”封母猝然拍手道,“堂堂的战神王爷,还对我们傲娇上了啊。” 闻此,太叔谟泽双手微抖,而后慢慢的停下了划船的动作。 没了桨叶的挥动,小木舟自然而然的就停了下来。 小木舟一停,太叔谟泽稳稳的收起了木桨,拉着一旁的封湉缓缓站起身,挑眸看着逐渐朝他们靠近的大木舟。 等大木舟划到小木舟身旁,稳当停下后,太叔谟泽一把揽过封湉的腰身,点脚一起,刷然闪到大木舟上。 随之抬手一抓,仰手一挥,便将划船的玄一扔到了小木舟上。 而后盯着玄一,冷然说道:“将船划到岸边去。” “是。”应着,玄一赶紧拿起小木舟上的划船木桨。 “跟上。”封湉见此,冷冷扫了眼大木舟上的岳嵘。 听声,岳嵘慌忙摇起了手中的木桨。 一旁梓岚看着,都不带旁人提醒的,直接代替了玄一的位置。 他们所乘的木舟很大,桨叶又不是很长,单凭一人划动,很难让木舟行驶出去。 小姐又让他们跟着宛如逃命的玄一…… 没办法…… 就算她的力气不够,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换船,换人…… 这一连串的事情,几乎是一气呵成。 看得封衡仲和邬彤茵的眼眸都直跳了好几下。 随后…… 他们便一直在等…… 等着飞身过来的二人说些什么。 可是…… 直到两船到岸,太叔谟泽和自家闺女……连个声儿都没带吭的! 等下了船,封父封母不忍对视了一眼。 这俩孩子莫不是傻了? “岳父岳母很想听本王对湉儿的回答?”与此,太叔谟泽猝然开口道。 “啊?”正面面相觑的二老闻言,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太叔谟泽在说什么。 “看样子是不想知道了。”见着四目茫然的二老,太叔谟泽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说罢,太叔谟泽拉着封湉就朝人多的地方走去。管都没管身后满脸震惊的二老。 至于为什么要往人多的地方走…… 那是封老将军和封夫人再想怎么玩,也会顾着自家人的脸面。 没人的时候,二老活脱脱的就是两个国家活宝。 可有人的时候…… 他们便是高贵优雅的封夫人和稳重深沉的封老将军。 “啧。”瞧着太叔谟泽离开的方向,封母好不嫌弃的啧了一声。 倒霉孩子果然就是个倒霉孩子! 真是太讨厌了! “走吧。”封父拉起封母的手,面容带笑的跟了上去。 “前面在干什么?”见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封湉很是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才艺比赛。”太叔谟泽说。 “才艺比赛?”封湉眨眼。 “嗯。”太叔谟泽温柔颔首,“林颖竹那玄天第一才女的名号,就是在这里得封的。” “哦?”封湉挑眉,忽地对着才艺比赛来了兴趣。 曾经她的人生,基本都是战场、朝廷、将军府,三点一线,其他的……不过都是从梓岚口中听说而已。 真实情况,从没亲眼见过。 就连这千荷湖…… 上一世,她也不过是远远看过几眼。 更别说向今日这般游湖泛舟了。 “本王若是没有记错……”说此,太叔谟泽转眸看了看一旁的邬彤茵,“二十几年前,岳母大人好似也在这才艺比赛上夺过几次头筹吧?” “记性不错。”封母眯笑着眼,微微颔首。 “是嘛?”封湉兴趣更浓,“我怎不知呢?” “你?”封母嫌弃,“自小便跟着你爹爹在军中上蹿下跳,女孩子的事……你知道个什么?!” “咳。”封湉尴尬的摸了摸鼻梁。而后赶忙转言道:“所以……这才艺比赛,只有女子参加?” “当然不是。”封母道:“只要有才艺的人,都可以参加。” “那比的都是什么?”看着眼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封湉慢慢停下了脚步。 “琴棋书画对对子。”封母与其他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是嘛……”封湉挑眸往人群里面瞧了瞧。 “湉儿感情兴趣?”封母问。 “我对林颖竹感兴趣。”封湉老实说道。 “哈?!”闻此,别说封母了……就连一旁的太叔谟泽与封父都不忍惊身一震。 “湉儿!”太叔谟泽感觉到了危机。封父封母亦是惶恐。 “怎么了?”听着三重奏的呼唤,封湉捂了捂耳朵,好不茫然的问道。 只是…… 没等她的问题得到回答…… 眼前的人群,突然就变得极其躁/动! “喂喂,你们听到了吗?有人在喊湉儿。” “湉儿?那不是封将军的闺名嘛?” “封将军!?封将军也在这?!” “好像是……之前我还看到封将军和泽王在那边租船呢。” “那就是真的封将军了?” …… 说着…… 眼前成群的人,都不由转过身来…… 待真真看到封湉几人…… 却吓得立马禁了声! 片刻后…… 也不知是谁,突然恭敬的喊了一道:“参见泽王,参见封将军,参见封老将军,见过封夫人……” 一声起,便引来了四下众人的附和声。 “免了。”太叔谟泽淡然回言。 闻此,众人齐声到了一声谢后,便自主的给封湉几人让开了一条道。 道路直通前方的戏台子。 台子不高,最多也就到成年人的膝盖处。 但面积,却看着挺大的。 满满当当的,应该能站下百来人。 不过,如今这台子上,却三三两两的不足十人。 而这数人当中,好巧不巧的……正好就有林颖竹的身影。 看着那些人跟前的文房四宝,或者琴棋物件。 封湉顺口一问。“这是在比赛?” 第174章 比 “还没开始。”人群中一人答道。 “那他们是在……”封湉循声瞧去。 “试手。”被封湉看着的青少年,自然回道。 “试手?”封湉回眸对着太叔谟泽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 “赛前预热。”太叔谟泽温柔解释,“以便比赛不会出现太大失误。” “哦……”封湉恍然颔首。 “那我们过去看看?”封湉又问。 “好。”说着,太叔谟泽手拉着封湉就朝戏台子走去。 这时,戏台子上,都在各忙各的那些人,好似也看到了他们,纷纷站起身来。 “你们继续。”没等那些人说话,封湉一边挥着手,一边提声说道。 她可不敢打扰了这些文人雅士。 虽说她之前不曾参与了解过他们,但玄天有句“至理名言”她还是知道的。 “宁夺武者手中剑,莫扰文人笔下思。” 言下之意就是,宁可梗着脖子去和练武之人真刀真枪的干,也别不知死活的去打扰读书人的手中事。 听到封湉的声音,台上站起来的人,还真就没开口,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便俯身坐下,继续忙着刚才未完之事。 不过…… 这些人中,可不包括林颖竹。 见着他们走过来,林颖竹就好似东道主一般,一副笑脸欢迎的模样,漫步走到戏台边。却没下来之意。 瞧此,距离戏台一丈宽时,封湉伸手拉住了太叔谟泽。 她可没有仰视厌恶之人的习惯。 站在这,她刚好可以与台上居高临下的林颖竹平视相对。 “泽王。”停下了一会儿,林颖竹好似看着他们再无上前之意,便温柔的对着太叔谟泽行了一礼。 而后…… 就没而后了! 她,还有她的父母,貌似没能入得这位林大小姐的眼。 对此,她真是一点也不介意。 反正林颖竹的这幅嘴脸,她在上一世就已经习惯了。 每每她同太叔逸珩走在一起,那人眼中依旧只有太叔逸珩这个王爷,没有她这个王妃。 对此,太叔逸珩不但什么都没说,反而还当着她的面,直接与林颖竹搂搂抱抱,有说有笑,各种秀的不行。 这番作为,无疑是在灭她的威风,长林颖竹的志气。 久而久之,她那珩王妃的头衔,在那珩王府中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再加上她又常年在外,若非偶尔露个脸,太叔逸珩身边的人,怕是都要忘了真正的珩王妃是谁。 现在想想,她突然觉得好好笑。 自己上一世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上了太叔逸珩的船?! 啧。 嫌弃。 “湉儿……”就在某女自我鄙视的时候,身旁的太叔谟泽突然捏了捏封湉的手心。 “嗯?”封湉抬眸,满目不解的看向太叔谟泽。 随后,不知忽地想起什么,封湉又转目扫了林颖竹一眼。 待见着对方渐渐冷下来的脸色…… 心下不知怎滴,竟高兴的喜上了眉梢。 嘿…… 不得不说,太叔谟泽对林颖竹的无视,真是深得她心! 单凭这点…… 百个太叔逸珩怕是都比不过一个太叔谟泽! “等会儿要不要试试看?”太叔谟泽温柔的说着。 “不了。”封湉果断摇头,“本将只是一个粗人。” “呸!”封母没好气的对着封湉的胳膊拍了一巴掌,“你个女孩子家家,有这么说自己的嘛?!” “就是。”封父嫌弃,“你要谦虚,能不能换个词?!” “嗯……”封湉沉眉深思了一下,随后扬眉微笑,“不了,本将只是个会武刀弄枪的糙人。” 封父、封母:“……” 这倒霉孩子到底是谁家的! 太叔谟泽瞧此,好不客气的低声抽笑了起来。 他的湉儿啊…… 有时真是可爱的不行! “呵。”与此,戏台上忽地传来一道温婉的笑声。不过……温婉之下,好似还隐藏了丝丝嘲讽之意,“封将军怎会是个糙人呢。” “昨晚皇宴之上,泽王不是还褒奖过封将军文武双全嘛。” “林大小姐当真好记性啊。”封湉漠然回视,似笑非笑的扫了林颖竹一眼。 “封将军的武艺,可以说是两州四国公认的厉害。”林颖竹红唇微勾,笑得一脸算计,“可封将军的文采……我们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今日刚好赶了巧,封将军可否同我们展示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呢?” “展示?”封湉眯眼,好不傲然的反问道:“你是谁?” “嘿,封将军莫不是糊涂了?”林颖竹全然不惧封湉的凌厉威慑,仰手掩着唇畔,嗤笑说着。 “糊涂?”封湉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想林大小姐也是玄天公认的第一才女,如今连本将所问之言的真正意思都听不出来……这第一才女的名号,怕是浪得虚名吧?” “你!”闻此,林颖竹只觉得自尊受辱,带笑的脸色瞬息而变,咬牙甩袖,神情恼怒的瞪着封湉,“你说本小姐是浪得虚名,那你敢同本小姐一比嘛?” “呵。”封湉冷笑,“还是那句话,你是谁?!你想本将同你一比,本将就要同你一比?!” 简直笑话! “怎么?”林颖竹睥睨斜视封湉,“封将军这是怕了?” “哈!”封湉提声讽笑,“在本将面前使用激将法,你这第一才女的名号,还真是浪得虚名啊。” 听言,林颖竹猛地握紧了双手,明明没有多大力气,却将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 站在林颖竹身边几人瞧着,惊得赶忙往后撤了好几步。 “封将军说那么多……”林颖竹狠咬牙邦,盯着封湉的眼神,好似恨不得立刻将其凌迟一般,“莫不是真的怕了?!” “怕?!”这人是在讲笑话嘛? 她会怕她? 别说现在了,就算上一世,她没将这人放在眼里过。 “难道不是嘛?”说此,林颖竹慢慢收起了面上的阴冷,甚是讥讽道:“封将军若是不怕,为何不敢与本小姐一比呢?!” “等一下。”封湉伸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旋即转手指着林颖竹,“依你之言,本将不同你比,便是怕你?” 第175章 比2 这踏马都是什么结论?! 封湉真想骂人了! “难道不是嘛?”林颖竹仰着脖子,睥睨望着封湉。 是你大爷! 封湉无语,“那你倒是说说,本将怕你什么?” “自是封将军怕输给本小姐了。”林颖竹嗤笑,“如今在场的,可是除了玄天百姓以外,还有泽王和你的父母双亲,你若是输了……别说你巾帼将军的脸面了,怕是你们封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到玄天之外去了吧?!” “啧。”闻此,都不待封湉说话的,一旁的封母亦是无语的啧了一声,“这林家一天到晚,都给孩子吃的什么东西?竟脑子都给吃成了这样。” “过分幻想,是病。”封父好不嫌弃的摇了摇头。 “无药可救。”太叔谟泽冷不丁的加了一句。 林颖竹听着,只能咬牙蹙眉,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在这里,她可以当众与封湉对着来。 毕竟眼下在场的,基本都是她的崇拜者。 就算封湉的名声响彻整个玄天,但这些文人雅士面前,她终究只是个“女匹夫”而已。 所以,当她咄咄逼迫封湉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帮她说话。 可! 现在讽刺她的,却是封衡仲他们! 要知道…… 就她身边的这些文人雅士,骨子里可是相当注重礼节仪式的。 而封衡仲二人,又是与她父亲同辈的人,怎样都是她的长辈。 即便他们说的话很不中听,当众之下,她若以不好的态度回击了,就算她有理,最后也会变成她没理。 至于太叔谟泽,先不说他的身份,只讲他是她的心喜之人,不管他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她基本都会默默的忍着。 相对林颖竹的憋屈,封湉闻此,则是好不客气的乐了起来。 捧腹笑了一会儿,封湉抬眸看着林颖竹,“林大小姐既然这么说,那本将就同你比一比吧。” 就当“救死扶伤”,谁叫她“心善”呢。 “请!”深怕封湉反悔,林颖竹当即对着封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一下。”封湉抬手,“本将话还没说完呢。” “封将军请讲。”林颖竹眼神不善,咬牙隐忍道。 “本将既然是同你比……”对于林颖竹的态度,封湉不以为然,“你是不是应该先守住你的名号呢?” “你什么意思?”林颖竹蹙眉。 “……你今天在这做什么?”封湉无语扶额。 “自是比赛。”林颖竹傲然回道。 “所以啊。”封湉忍了忍,还是不忍朝天翻了个白眼,“你想本将与你比,你就先从他们中胜出再说。” 闻言,林颖竹先是一愣,随之凝眉想了想,方才冷言点头道:“好!” “加油。”封湉眯眼笑了笑。 “哼!”林颖竹嗤鼻冷哼一声,便没再理会封湉。 等她赢了这些人,定要当众撕下封湉那小人得志的嘴脸!让太叔谟泽好好看看,昨晚弃她不娶,到底是多大的错误! -- 别说,林颖竹可以数年稳坐玄天第一才女的位置,当真是有实力的。 不管是琴棋对决,还是书画比拼,她都能以最惊艳的方式胜出。 就连对对子,更是说的那些人哑口无言,听得围观众人频频叫好。 最终无疑,玄天今年的第一才女之位,又被林颖竹收于囊下。 “不错不错。”封湉很是大方的鼓掌道。 林颖竹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封将军请吧。” “呵。”封湉勾唇轻笑,“你这刚比赛完,确定不需要休息一下?” “不需要。”林颖竹冷言,“怎么?封将军想反悔?” “笑话!”封湉扬袖一挥,脚尖轻点,瞬间闪到林颖竹身边,“本将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如此最好!”林颖竹满目敌视。 “说吧。”封湉摊手,“你想比什么?” “琴棋书画对对子,一样不落。”林颖竹傲然说道。 “这样啊……”封湉转身朝着林颖竹之前摆放的画作和书法的方向看了看,抿唇思量了片刻,回眸瞧着林颖竹,“你觉得你刚才的作品如何?” “哼。”林颖竹并没直言回答,而是好不高傲的瞥了封湉一眼。 封湉见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乐呵呵的笑了笑,“看样子,很满意啊。” “哼!”林颖竹又是高傲一哼。 “这样吧。”封湉拍了拍手,“林大小姐既然对自己的作品如此满意,本将也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 “你什么意思?”林颖竹蹙眉。 “意思就是……”封湉转身朝着戏台内侧的书案走去,“你可以歇着了,本将直接作画写字,与你的作品相比就好。” “当然。”来到书案前,封湉抬手划过桌上的纯白宣纸,“待本将作画结束,林大小姐若是觉得自己还能拿出更好的来,本将不介意你再多画一次。” “你!”封湉的态度太过自信,自信的让林颖竹都不忍开始怀疑自己。 也正因为这份怀疑,林颖竹并没孤傲回绝封湉的提议。 “呵……”仰眸看着对面默许她话的姑娘,封湉抿唇轻笑,随后没再多言,拿起书案上的狼毫毛笔,便潇洒的在宣纸上一通乱画! 那挥洒豪放的动作…… 看得四下众人满目皆愣! 封将军…… 当真是在作画? “夫人觉得……”封父咂了咂舌,“湉儿会画出个什么来?” “鬼。”封母想都没想,张口就来。 不是她乱说。 主要是她家闺女的作画水平,实在是有点一言难尽。 别看那丫头刚才信誓旦旦,好似碾压群雄的姿态。 其实吧…… 琴棋书画,若说湉儿的棋艺是玄天第一,那画技……说是四国倒数第一都不为过。 “泽王觉得呢?”封父转目看向一旁淡定的太叔谟泽。 “湉儿画什么都是最好的。”太叔谟泽无脑宠溺。 封父:“……” “不过。”太叔谟泽又言,“湉儿好似没再作画了。” “哦?”封父、封母挑眸看向封湉手下的动作。 片刻后…… “那她在做什么?”封父傻眼回眸,很不解的瞅着太叔谟泽。 原谅他…… 第173章 挖坑 许是他这父亲做的太失败了,竟没看懂自家闺女的动作。 “写字。”太叔谟泽说。 “是嘛?”封父封母又盯着封湉的手看了好半晌。 …… 为毛他们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现在又在画画了。”与此,太叔谟泽冷不丁又来了一句。 “嗯?”封父封母瞪眼。 …… 好吧。 就当湉儿现在确实在画画吧。 “又在写字了。”只要封湉笔锋微变,太叔谟泽的解释声就会猝然响起。 “嗯。”封父封母颔首。 就当是又变成写字了吧。 …… 如此反复,也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封父封母好似掌握其中玄机的时候,太叔谟泽轻轻呼了一口气,“成了。” “好了。”太叔谟泽话音刚落,封湉仰手一提,好不潇洒的收了尾。 闻此,封父封母满目惊恐的回望着太叔谟泽。 讲真…… 他们刚才不止一次猜想,这孩子是不是瞎话! 现在看来…… 他是真正看懂了湉儿在做什么! “怎么了?”太叔谟转眸很不解的看向身旁二老。 “没事。”封父封母赶忙摇头,立刻扭头注视着封湉那方。 台上的文人雅士听到封湉的声音,亦是迫不及待的走到封湉身边。 其实,从封湉起笔时,他们就像过来观望。 可骨子里的气节,还是让他们忍不住了。 林颖竹见着,同样忙不迭地的跑了过来。 等见到书案上的作品,一双好看的细长凤眸,愣是被她瞪成了圆目杏眼,“你……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猜。”封湉挑眉,而后自顾自的伸手将自己的作品放到了一旁的展示架上。 “画?”跟着封湉,围在四周的文人雅士都面色深沉的思索道。 “好像是。”有人颔首,“看着宛如水墨莲池。” “不不不。”一人摇头,“应该是字。” “我看着也像字。”又一人说,“你们瞧这……”那人指着宣纸上一处墨迹,“是不是个老字?” “好像是诶。”有人答。 “还有这。”随之又见一人指一处,好不激动的说道:“像不像个童字。” “嗯。如此说来,画中右上方的那个墨莲,也是一个童字。” “还有左下角的莲叶,似不似一个考字?” …… 如此这般,本是鉴赏作品的时间,愣是被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弄成了猜字游戏。 就连林颖竹,还有戏台之下围观的众人,也不知在何时,竟走了上来,自主自得加入了这个猜字游戏中。 封湉在一旁看了片刻,挑了挑眉,勾唇一笑,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而后漫步走到戏台右侧的一处棋盘桌前,伸手在棋盘旁的棋笥中抓了一把黝黑棋子。 照这形势发展,那些人怕是没个大半天也歇不下来了。 就此,还不如趁着这个空档,把接下来的坑挖好呢。 “湉儿。”就在封湉一颗一颗摆置棋子的时候,太叔谟泽悄然走了过来。 “来啦?”封湉偏头看了看身旁的男子。 “嗯。”太叔谟泽盯着眼前的棋盘点头道,“这是复盘?” 棋盘上的黑子棋路,瞧的甚是有些眼熟。 “对啊。”封湉笑说,“就是前天下午,我们下得最后一盘棋。” “哦?”太叔谟泽挑眉,“你输的那盘?” 闻言,封湉凝眉一愣,随之提声笑道:“是啊,我输的那盘。” “为什么要复那盘棋?”太叔谟泽伸手摸了摸封湉的后脑勺,温柔的问着。 “给林颖竹下套啊。”封湉一边摆着棋子,一边好不狡黠的讲着。 “没那么简单吧?”太叔谟泽看着棋盘,转手从另一个棋笥中抓了一把纯白棋子,凭着记忆,帮着封湉复盘道:“这局最后本王虽是险胜,但也成了死局。” “用死局给她下套……”太叔谟泽转眸瞥了封湉一眼,“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谁说是死局了?”言此,封湉停下手中动作,抬眸看着太叔谟泽,好不傲然的说道。 “哦?”太叔谟泽眯了眯眼,面上突然扬起很大的兴趣。 “本将这确实在复盘。不过嘛……”落完最后一颗黑子,封湉将手中剩下的棋子都扔进了装着黑子的棋笥中,随之拍了拍手,嘚瑟的讲着,“可不是复原的复。” “那是什么?”太叔谟泽继续摆置手中的棋子。 黑棋复原完了,白棋却是刚刚开始。 “复活的复啊。”封湉对着太叔谟泽咧嘴一笑,伸手摸着桌上的棋盘,“这两日,本将一闲,便不由忆起这盘棋局。在脑中亦是复盘多次,就与刚才作画的时候,忽地灵光一闪,突然发现……这盘棋局,白子最后也并非无路可走。” “是嘛?”听言,太叔谟泽不知不觉便加快了手下落子的速度。 没一会儿…… 一盘差不多看不到几处空位的棋局,就这么复原在了棋盘上。 “怎么活盘?”落完最后一子,太叔谟泽激动的将手中的白子交给了封湉。 “你猜。”封湉眯笑着眼,好不神秘道。 “猜不到。”太叔谟泽耿直的摇了摇头。 这盘棋,因为是他赢了,那日结束后,湉儿也没同他复盘讲解过。 “慢慢想想。”封湉抬手拍了拍太叔谟泽的肩膀,“现在讲出来,等会儿就没玩的了。” “你……”不知忽地想起什么,太叔谟泽眉峰微挑,略显惊讶道:“该不会是想让林颖竹活盘吧?” “不不不……”封湉罢了罢手,随后指了指那些沉迷猜字游戏的人们,“是让他们活盘。” “你确定他们会买你的账?”太叔谟泽道。 这盘棋局,反正从他的角度来看,根本没有活盘的可能。 而且,他的棋艺,放眼整个玄天,能与他真正对弈,还能胜过他的人,实际上并没几个。 如今在场的,除了湉儿以外,棋艺高超的,就是胜过所有参赛者的林颖竹了。 可林颖竹的棋技……不是他自傲,真真连他的一半儿的能力都没有! 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他们买不买都无所谓。”封湉耸肩笑说,“只要你买我的账就行。” 第177章 开心 “什么意思?”太叔谟泽不解。 “其实吧……”封湉转目看了看那边还在猜字的众人,“本将并不想同林颖竹比试。”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答应?”太叔谟泽顺口问道。 “不喜欢呗。”封湉摊手,“本将就是不喜她那高高在上,好似众人都要低她一等的眼神。” “湉儿在意这个?”太叔谟泽挑眉。 记忆中…… 这女人好似最不在意的就是这些事吧。 “哼哼。”封湉傲娇扭头,“可不止这个。” “哦?” “本将最讨厌的……”封湉眯眼捏拳,“就是她看你的眼神!” 从他们出现开始,林颖竹瞧着太叔谟泽的眼神,就好似看着“原本是她的东西,却被人抢走后,势必要夺回来”的眼神一般! 太叔谟泽是她林颖竹的嘛?! 呸! 闻此,太叔谟泽瞪眸一愣,旋即一把抱过封湉,将头紧紧埋在封湉的颈脖中,低声抽笑个没完。 他可以认为…… 湉儿这是下意识的在吃醋嘛?! 糟糕! 心跳的好快,情绪也好激动! “你怎么了?”片刻过后,都不见太叔谟泽有停下来的意思,封湉不忍抬手拍了拍太叔谟泽的后背,有点不知所以的问道:“本将说的很好笑嘛?” 她明明说的那么认真! “不。”太叔谟泽笑容满溢的扬起脑袋,双目深情的摇了摇头,“不好笑。” “那你笑什么?”封湉眨了眨眼。。 “高兴。”太叔谟泽说:“湉儿的反应,本王很高兴。” “本将生气你高兴?!”封湉瞪眼。 靠! 这男人不是喜欢她的嘛?! 见着她生气,难道不是应该先安慰她嘛?! 起码她爹爹就是这样对她娘亲的! “本王不是那个意思。”太叔谟泽低头顶着封湉的脑袋,温柔的说着:“本王讲得是,湉儿因为林颖竹看本王的眼神而不爽的反应,本王很开心。” “这有什么区别嘛?”封湉蹙眉。 “当然有。”太叔谟泽紧紧抱着封湉,仰眸看着远方的湛蓝天际,“湉儿的这反应,在爱情里面,那是对本王的在乎。” “湉儿既然在乎本王。”说到这,太叔谟泽又回眸盯着封湉,甚是认真的讲道:“本王又怎会不开心呢?” “是这个意思吗?”封湉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 “肯定是。”太叔谟泽笑言。 “哦……”封湉还是有些不太懂。 瞧此,太叔谟泽又道:“湉儿应下林颖竹的邀战,可是想挫挫她的傲气,顺便告诉她……在你面前,她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嗯。”封湉果断点头,“本将就是这个意思。” 林颖竹的自尊心很强。 强到有人随便的一句诋毁,就能让她瞬间爆炸。 她若能在这女人为她设下的圈套里,大胜反转的赢了她。 那其结果…… 林颖竹的自尊心怕是能与顷刻见,直接碎成渣渣! 如此一来,不管林颖竹之后还对太叔谟泽存在有什么心思,那也只能随着她的渣渣自尊,默默的埋在心底一辈子! “那湉儿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思呢?”太叔谟泽眯笑着眼,温声又问道。 “因为你。”封湉直言,“本将不想我的人,被别的女人窥觊着。” “那这件事反过来。”太叔谟泽说:“今日若是被窥觊的人是你,本王做了与你同样的事,你会开心嘛?” “会吧。”封湉不大确定的说着。 “为什么会呢?”太叔谟泽循序引导着。 “因为……”封湉抿唇想了想,“你会这么做,那是因为你在乎我,认定我。” “还有呢?”太叔谟泽轻声问着。 “还有……”封湉拧着眉头,硬着头皮,冥思苦想半天,都没想出还有啥。最后只能无辜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旋即赶忙反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本王啊……”太叔谟泽温柔接言。“本王开心的原因,是因为觉得,湉儿会这么做,肯定是在乎本王,想要本王只属于你一个人。” “嗯嗯嗯!”闻此,封湉好似产生共鸣一般,立即点头道:“本将刚才就是这个心思。” “所以啊……”太叔谟泽笑说:“湉儿现在知道本王因为高兴了嘛?” “嗯。”封湉颔首。“大概明白了。” 心思,确实懂了。 情绪…… 好像还是有点迷糊。 “慢慢来吧。”太叔谟泽不急。 如今封湉能有这些下意识的反应,他已经很高兴了。 “不好意思哈。”一说到感情的事,封湉就觉得特别对不起太叔谟泽。 她也不知怎么回事…… 就是对着爱情之事,显得特别迟钝! 迟钝的她有时特别惶恐。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太叔谟泽低首磕了磕封湉的脑袋,“本王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同湉儿讲解此事。” “嗯。”闻此,封湉没再所言,而是回抱着太叔谟泽的手,不由加大了几分力道。 一辈子…… 与他们这些人来说,可长可短,她不可能真的让太叔谟泽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教她这件事。 上一世…… 他已经为她付出了一辈子。 今生,她怎么都不能让他再等一辈子了! 为此…… 不论如何,她都必须尽快顿悟此事! 可这人,却又很宠她。 不管她再怎么迟钝,他怕是都不会真正的介意。 但这一点…… 不知为何,竟让她觉得心下憋堵的甚是难受!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情绪,她并不想告诉太叔谟泽她很想极快明白爱情的事。 “对了。”抱着封湉享受了一会儿,太叔谟泽突然想起最先未完的话题,“等会儿湉儿想本王怎么买的你账?” “很简单。”封湉道:“等我活盘后,再陪我下完这局就行了。” “好。”太叔谟泽果断颔首。旋即想了想,又不忍问道:“湉儿为何不与林颖竹直接开盘新局?依你的棋技,完全可以秒杀她。” 复盘,再让他们想活盘。 若是众人都一致认为此局活不了,湉儿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更是少不了一些反唇相讥。 如此一来,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第178章 本将又不是她爹 这种得不偿失,还浪费时间的做法,怎么看都不像湉儿会做的事吧? “不想。”封湉松了抱着太叔谟泽的手,果断摇头道:“刚才我就说过,若不是她窥觊你,我并不愿与她比试。” “既然不想与她比试,又为何非要与她正面交锋呢?” “再者……”说到这,封湉突然压低了声音,“琴棋书画,就本将那画画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有那琴技……”讲着讲着,封湉突然自我嫌弃的啧了一声,“简直就是伤眼睛和辣耳朵的节奏。” “若本将真在这与林颖竹正面交了锋,最后别说完虐她了……保不齐被完虐的可能还是本将自己。” 这次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所以……”听此,太叔谟泽俊眉忽挑,似是想明白什么,低声笑言,“你最先才会让她直接歇着,之后又拿出了一副字画合一的作品?” “不止字画。”封湉狡黠一笑,“还有对子。” 闻言,太叔谟泽先是一愣,而后洋溢在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烈,转手揉着封湉的后脑勺,一手悄悄的为自己的女人竖了个大拇指。“高!” 这招当真是高! 湉儿的画技,确实有点一言难尽。 但如今,她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一副字画对子,三项合一的奇作! 而眼下评判此作的,又是那些喜欢深度鉴赏,一琢磨便会各种浮想联翩的文人雅士。 对于他们来说,一眼瞧去,湉儿这画……也许真的不咋地。 可带着琢磨的心思,习以为常的又去瞧了第二眼…… 那这不咋地的画,定会瞬间就变的不一样了! 从一人好似探宝一般,突然发现那画中的一朵墨莲竟是一个字后…… 就会不由自主的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心。 而这好奇一起…… 那这作品的深度,便会自然而然的扩大。 最后…… 它在那些文人雅士的眼中,就不单单只是一副不咋地的水墨莲池画了。 再加上湉儿的画技虽不太好,可书法,却是玄天一绝儿! 行楷隶草,宋碑魏甲…… 只有你想不出来的字体,没有她写不来的书法。 也许这些人都不记得了,其实他们真正知道“封湉”这个名字,并非湉儿的战功伟绩。 而是早年从将军府内流传出去的书帖子。 那些帖子本是湉儿闲来无事,写着玩的东西。 后有仆人想用来学字,湉儿也没阻拦。 便让他们带了回去。 就这样…… 那些书贴中的字迹,不知不觉间,竟在玄天文人雅士的手下各式模仿了起来。 就连他,都不曾例外。 而湉儿的书法,也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温婉柔和,秀丽雅气。 很多看上去都是的大气磅礴,恣意潇洒。 不过…… 这其中当然也要分书法的字样。 楷书宋体,篆隶碑文,与湉儿笔下,就显得正经常规了些。 但行书魏体,狂草甲骨,在湉儿笔下,就是各方异彩,乖张多样。 恰恰也正是这一点,才会有各式各样的人,模仿湉儿那些各式各样的书法笔迹。 时间一久,在湉儿的字迹模板下,他们又会因为自己的欣赏见地,渐渐地在自己的笔下,开拓出属于自己的风格。 如今…… 这些文人雅士写出来的字,基本可以算是各成一派,各有千秋。 可不管他们如何变,字迹的根底,永远都有湉儿笔下书法的影子。 现在,那副奇作中,湉儿几乎将所有的不同字迹,都巧妙的运用了一遍。 曾效仿湉儿哪种字迹的人,自然能认出那个字来。 惊奇,探索,激动,赞赏,震撼…… 这些情绪,伴随着一个字一个字的揭晓,逐步渲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至此,可能再无一人会探究,湉儿的画……到底是好是坏。 仅凭这种巧妙的手法,便轻松避开了自己的不足,还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再瞧那些人鉴赏时的神情,湉儿这幅作品…… 估计都不用代问的,势必碾压林颖竹的字画两项。 “低调低调。”封湉故作娇羞的罢了罢手。 “湉儿用此招避开了作画一项。”太叔谟泽低笑问道:“那等会儿的琴艺……” “没有。”封湉眨眼耸肩。“不会有琴艺比拼。” “哦?”太叔谟泽挑眉。 “那画上的隐藏对子,都够他们玩上一阵子的了。”封湉道:“再加上这局棋……即便他们看不懂,一口咬定活不了,等本将成功将它活盘过来,再胜了你。最后……你觉得他们心中的震撼,还有工夫去念叨琴艺比拼嘛?” “湉儿就这么确定本赢本王?”太叔谟泽笑。 “你觉得这棋还活的了嘛?”封湉指着桌上的棋局,不答反问道。 “活不了。”太叔谟泽如实说道。 “可本将能让它活。”封湉好不嘚瑟的说着。 “咳……”好吧,湉儿能在这种场合下摆出这盘棋来,定是有了活盘的法子,要不然……兵行险招,可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手下留情。”太叔谟泽讨巧的冲着封湉拜了拜手。 “好说好说。”封湉嬉笑。 “可如此一来……”不知突然想到什么,太叔谟泽面带担忧,“你书画棋都胜了林颖竹,就不怕她为了面子,强行要与你比琴嘛?” 这次七夕宴会,林颖竹虽然只是当众画了一幅丹青。 可据他的了解,林颖竹的琴技和她的画技,根本不分伯仲,都是玄天数一数二的。 在这方面,林颖竹也有着绝对的自信与自负。 为此…… 他真有点担心…… “她要比就比啊。”封湉鼓着腮帮道:“什么都依着她,本将又不是她爹。” 闻此,太叔谟泽噗嗤一笑,许是声音大了点,赶忙掩了掩唇,“万一她真要你做“爹”呢?” “本将今年二十二,谢谢。”封湉一本正经的说着。 再者…… 真要做,那也是做娘。 “说真的。”太叔谟泽低声抽笑了一会儿,伸手按着封湉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这里可是她的主场,她若真想让你与她比试,怕是不好逃吧?” 第179章 奇作 “逃?”封湉斜眼,“本将是那种会逃的人嘛?” “不是。”太叔谟泽果断摇头。而后又觉得哪里不大对,赶忙回口道:“你们两个比的是琴技,又不是比的上战场。” “放心放心。”封湉笑言,“本将不会给她出招的机会。” “需要本王做什么?”见着湉儿似是真的有了主意,太叔谟泽没再多言,而是温柔换话道。 “陪在我身边就好。”就如上一世一样……封湉墨眸深沉,语调轻婉。 简单的一句话,却深深的砸进了太叔谟泽的心中。 听得太叔谟泽惊身一抖,下意识将封湉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好。” 陪。 多久他都会陪着。 随后,太叔谟泽与封湉又腻歪了一会儿,前方那片乌压压的人群,终于有了大动静。 “封将军!”一拨人转身看着封湉,片刻后,方才听见一人,好不激动的唤了一声,“您是如何将字与画合二为一的啊。” “好问题。”封湉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本将也不知道。” “哈?”众人皆愣。 “本将真不知道。”封湉摊手,“在做这幅字画的时候,本将心中其实在想对子。对子想成后,便想将它写出来,如此一来……刚好也就节约了大家的时间。” “可是……”封湉无奈咂舌,“最开始,本将在落笔的那一刻,是想画画的来着……” “于是乎……”封湉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所有情绪在脑中此起彼伏,等本将缓过来的时候,就成你们眼中看到的东西了。” 众人:“……”还能这样!? 太叔谟泽:“……”瞧!他的女人! “说实话。”见着大伙儿默不作声,封湉漫步走到自己的作品旁,满脸遗憾道:“你们也看出来了,这幅画……画的真不咋样。” “哪里哪里。”闻言,立马有人反驳道:“将军这幅作品,可不能只从画技一角来看。” “没错。”又一人接言,“封将军能将字迹变成墨莲荷叶,还不失字样本身的构体,已然难上加难。” “是的。”又一人说:“封将军这字画之中,字字形态分明,初写黄庭。有的更是剑拔弩张,苍劲有力,全不失男子手下的笔锋行迹。” “还有的行云流水,刚柔相济,看的甚是舒逸自在。” “有的则是奇险率意,不衫不履,随意张扬,瞧着委实心奇快哉。” “将军这是将多种字迹形态都用上了吧?”听完那人的评价,众人频频点头,随之又听一人问道。 “嗯。”封湉颔首,“想要字画结合,一种形态的字迹,可成不了。” “哦……”众人一脸恍然,“受教了。” “哪里哪里。”封湉谦虚一笑。余光却是悄悄的瞥了林颖竹一眼。 看着她那有话不敢说,只能隐隐憋屈的模样,心下当真痛快! “对了。”又一人咋呼道:“封将军刚才说这是一个对子?!” “准确的来说……”封湉道:“应该是个上联。” “什么上联?”众人激动问道。 “你们不是已经猜出字来了嘛。”封湉笑说,“自己结合一下看看。” “哦哦……”听言,众人还真乖乖的将自己所猜出来的字,一一道了出来。 “上下。” “两个钩。” “三个老,还有两个为。” “三个考,两个童。” “一个到。” “两个生。” “还有吗?” “嗯……好像没了吧?” “剩下的好像不是字。” “那就这些?” “可能……吧……” “将军?”众人摸不定注意,只能讪讪看向封湉。 “嗯。”封湉颔首,“字,确实就这些。” “哦哦……”得到确定答案,众人又一股脑的讨论了起来。 奈何…… 不管他们如何连词接句,都无法将那些字,组成一个没有毛病的上联。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约莫一炷香的时候后,人群之外,猝然响起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湉儿……对嘛?” “嘿……”封湉站在人群内,扬唇一笑,点头说着:“对。” “!!!”闻此,众人一脸惊讶,随之纷纷转目看向人外的太叔谟泽,而后也没人提醒,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围成一团的众人,自然而然的退到了两边,为太叔谟泽让出了通向封湉的道路。 等太叔谟泽走到封湉身边,两边散开的人群,又自主自得的合在了一起。 静静沉默了片刻,忽闻一人喊道:“封将军的上联是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那下联是什么?!” 闻言,回复那人的,只是在场清风拂过的噤若寒蝉。 “额……”片刻过后,那人又言,“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闭嘴!”站在那人身旁的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既然是上联,这下联肯定是又我们来对的。” “那你们对啊。”那人无辜道。 “那你刚才问将军作何?”那人身旁的男子无语。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那人摊手。“难道不知道还不能问了?” “……”好有道理哦!那人身旁的男子真想将自己的鞋底按到那人的嘴里! 这上联才刚刚出来…… 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认真思考呢…… 这厮就开始在这打诨插科! “当然可以问。”封湉接言,“不过……问了也不能告诉你。” 那人默。 当然,这不是他无话可说…… 而是他……惶恐! 就在封将军回他话时,他全身的每个毛孔,都感受到了来自“地狱”的威胁! 好似只要他应了封将军一声,四周的人,就能立刻如黄蜂过境一般,啃的他连渣都不剩! “封将军。”见着那人终于闭嘴,人群内突然响起一道提问之声,“我们可以对这对子嘛?” 他们终究没忘,这是封湉与林颖竹的最后对决。 “当然可以。”封湉无所谓,“你们可以同林大小姐一起讨论。” 林颖竹闻言,并没说话,而是冷冷看了封湉一眼,便面无表情的撇过了脑袋。 第180章 对子 从太叔谟泽道出上联的那刻起,她就一直在心中琢磨。 奈何…… 根本毫无头绪! 如今再看众人的反应,她的书画,定然输了。 若是这对子再对不上来…… 那她刚刚获得的第一才女之名,岂不是当众打脸?! 她是孤傲,可这自毁脸面,自损尊严的事,她万万也不能做! 所以,她默许了封湉的话。 那些人的水平虽不及她,但与他们讨论,所想所思,总归能广阔一些。 “多谢。”那问话之人,客气的说了一声,转身就朝林颖竹走去。 身后…… 还带了几个人。 至于那些人是谁,她不知道。 眼下唯一让她心奇的,就是在场这么多人,跟过去的……居然才几个。 如此看来,这里也并非真正算是林颖竹的主场啊。 封湉唇角微仰,没再多说一个字。 只是静静的听着四下周围的讨论声。 虽说在场大多数人都没走到林颖竹身边,他们依旧对这上联感了兴趣。 熙熙攘攘,你言我语,谈的甚是欢畅。 随后约莫一炷香过去……讨论声仍在继续。 林颖竹那边,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再半柱香过去…… 在场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湉儿。”封母揉着肚子,不是很开心的走到封湉身边,“什么时候才好?” “娘亲饿了?”看着母亲的动作,封湉猜道。 “都快饿扁了。”封母控诉。 一开始,从千荷湖中上来时,天色已然不早。 再看林颖竹与那些文人雅士比赛完,时间已过晌午。 后有湉儿奇作“引起”的猜谜游戏。 再到眼下这对子探讨…… 所用的时间,已让那高高挂与湛蓝天际的烈阳,有了明显的倾斜西下之势! 而且…… 清晨为了追这两个兔崽子,他们连口水都没喝成,就更别说吃早饭了! 本以为早饭没有,可以有午饭啊! 谁曾想…… 现实就是这么的突如其来。 在林颖竹挑衅湉儿的时候,他们虽然看不惯,但也没有真真想过湉儿会去应了那人的邀战。 毕竟在他们看来,湉儿的心中,只有家与国。 万事没有牵扯到这两点上,旁人根本“激怒”不了,或者说动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琴棋书画,除了棋书以外,湉儿那是碰都不想碰的东西! 如今林颖竹居然想用这事来找湉儿的麻烦。 这不是闭着眼睛,瞎撞墙嘛?! 然! 他们的闺女居然给他们唱了一处惊天大反转! 这一反转…… 还反转到了这个时间! 讲真,看到湉儿的作品时,他们也是震惊的。 可随着胃部传来的饥饿感,封母觉得……这个震惊可以从哪来回哪去了。 “那……”封湉转目看了看四下还在热情讨论的众人,随即回眸瞧着自家母亲,小心翼翼的说道:“您和爹爹……” “不!”没等封湉说完,封母直言打断道:“为娘的就要和你一起去吃。” 她都饿了。 湉儿如今还是大病初愈的状态,哪能三餐不定! “这……”封湉有些为难。 “给他们的时间够多了。”见此,太叔谟泽伸手揉了揉封湉的后脑勺,“只不过一个对子而已。” 依照正常的赛程规矩,就这段时间,都能让他们玩上十几个来回了。 “好吧。”封湉想想也是。 只是一个对子而已,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耗费这么多的时间。 “咳咳。”想罢,封湉清了清嗓,端起姿态,漠然扫了林颖竹一眼,“林大小姐……可有下联了?” “……”林颖竹阴着脸,蹙着眉头,只是神情纠结的望着封湉,一个字也没说。 下联…… 她若有了答案,至于拖到现在嘛?! 心下虽然不甘,但她确实答不出来。 可尊严,又让她难以开口,直言说出自己不会的话语。 “你们呢?”久过片刻都不闻林颖竹的声音,封湉也没再耽搁,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其他人。 她是不爽林颖竹,准确的来说,甚至与她还有一些私仇。 不过…… 封湉是个将军,做事要有风度,她可不能像林颖竹那般的咄咄逼人。 自然而然的秒杀就好了。 “不知道。”相对林颖竹的难以启齿,一旁其他人倒是直爽的很。 闻此,封湉亦然没有多言,咬唇想了想,回眸仰望着身边的男人,“这上联是泽王看出来的,泽王知道下联嘛?” “上联是你写的,本王不过随意组合了一下而已。”太叔谟泽温柔的摇了摇头,“至于下联,本王还真想不到。” 其实,他连想都没想。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封母无奈,“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这对子…… 她原来就同这丫头玩过! “咳。”封湉别有深意的挠了挠鼻梁,小尴尬的点了点头,“娘亲说的对。”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众人只能封湉的声音,并没在意她的表情。等她声音落地,静寂的四周,瞬间炸了起来。“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好!当真是好啊!” “绝了!” “原来这对子的下联是这个啊。” “我刚也想了一些,可怎么都觉得那里有点问题,如今真是豁然开朗!” …… 自然,在这人群之中,有好得声音,自然也有不雅的声音。 ……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如何能与一人是大,二人是天相对?” “就是啊,讲究上下对称的话,上下不该对应左右嘛?” “还有老考,如何也与大天对对不上吧?” “吧什么吧啊,听着就不对!” “封将军怕不是在糊弄我们?” “封将军那种大人物,肯定糊弄的不是我们。” “那是谁啊?” “你们想想封将军现在在与谁对决不就知道了嘛?” “哦~~~好像知道了。” …… 知道你们全家的二大爷! 听此,封湉白眼一翻,无语朝天。 这些棒子都是哪只缺货请来的?! 要给她扣帽子,或者想帮某人洗刷什么,能不能先把脑子带来?! 这里是什么场合啊! 第181章 对子2 她那对子到底有没有问题,那些文人雅士听不出来啊?! 心下无语,但封湉没有开口。 而是等着那些话语,渐渐席卷整个人群。 等看着在场好些人都不由露出厌恶、鄙睨的神情时,封湉悄悄的瞥了林颖竹一眼。 本以为是个敌军将帅,不曾想只是个虾米小兵。 …… “你们闭嘴行嘛?!”听着胡言乱语的人还在嘚瑟,人群中,终于有人耐不住了。 “不懂就别说话!” “真怕没人知道你们书读的少啊?” “静静的听着不就好了嘛?” “嘴欠和脑缺真是一样的可怕。” “可不是嘛!想我也学了几年的对对方法,头一次听说在长对中,非要讲究上下对联字词相对的。” “哎……可怕。” “来来来,你们赶紧谁给普及一下。这笑话在这闹闹就好,待传出去了,那真是丢了我们玄天文人的脸!” “普及?普及了他们懂嘛?!” “你不普及怎知他们听不懂?万一懂了呢?” “额……好有道理。” “赶紧赶紧,顺便堵住他们的嘴,听的真是心烦。” “喂喂。”言此,真有一人从人群中大胆的走了出来,转身看着林颖竹那边的一些人,好不严肃的说道:“对子,并非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哪样了?!”林颖竹这边,一人很冲的回道。 你们想的哪样,你们自己不知道啊! 说话那人气的一腔热血卡在了嗓子眼,差点就要爆发出来了! 可想着自己是个文人,不能动粗,不能动怒,要以德服人! 于是…… 众人只见那说话之人,深深吸气呼气了三个来回,一张白里透青,青里透紫的容颜,终于恢复到了正常色。 “就是你们说的什么对子讲究上下对称,封将军那对中的上下应该对左右,还有那个什么老考不与大天相对的话。”那人一本正经的说着。 “难道不对嘛?”一人回道:“你们之前对对子,不是一直在强调什么字词相对嘛?” “我们之前有一直在强调嘛?”那人也是被反问的一脸懵逼,回头看了看身旁的小伙伴,双目诧然。 他怎么不记得,他们之前有一直在强调,对子必须字词相对?! “没有。”身旁小伙伴赶忙摇头。 那么初学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一直强调! “……”好累。才说了一句话,那人就感觉心神疲惫。 “加油!”身旁小伙伴纷纷仰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以示坚强。 文人的路…… 本来就不好走。 他们需要习惯。 “呼……”那人再次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续之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对对子,单讲字词相对,那是初学者的要求。” “真正有难度,有水平的对子,除了字词,还有字型,句型,还有字意,词意,还有句意,还有情意,都需相对相应。” “当然,这相对相应,可以在一联之中,也可以在上下联之中。” 说此,在场无声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不过…… 并没持续多久。 “你这都说的什么东西?”只见一人掏着耳朵,很不耐烦的回怼道:“不过一个对子而已,还什么词意,情意的……你看大对小有情意?!上对下有情意?!” 闻言,那人猛地瞪大双目,满眸震惊的盯着对面之人看了好半晌。 神! 这天下为何还有这种人?! “话不能这么说。”封湉也看不下去了了,撇了撇嘴,轻声漠然道:“大对小,上对下,正如那少年所说,不过是初学者的对子认知。” “自古至今,所有文化若只是停步在初学者的状态,就不会有现在的繁荣景致。” “我也没说要停步在初学者的状态啊。”封湉话音刚落,就闻之前那道怼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用大对小、上对下的简易对子来反驳那位少年的解释,不就是停步在初学者的状态?”封湉面无表情,声无波澜。 让人根本猜不透她的情绪。 “我……” “还有。”封湉接言,“那位少年刚才也说了,对子中要讲究字词意境,那是好对子,难对子的要求。” “大对小,上对下,确实没有情意。天对地,风对雨,也没有情意。因为它们只是一些简单到只要一个字就能完全的对子而已。” “但,在简单的对子之上,还有像月明山寺远,风细水亭虚;壮士腰间三尺剑,男儿腹中五车书的较难对子。” “在这里面,它们没有上下相对的直白,也没有大小相对的确定,景物,情意,视觉,都在对子中一一表现相对。” “若依你之言。”说此,封湉挑眉看向那个怼人的人,“壮士和男儿,腰间与腹中,三尺剑和五车书都不是直白相对的,那它们是不是就不是对子了?” “我……”那人张了张口,脑中一片空白,封湉刚才讲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明白了。 什么壮士和男儿啊? 哪里来的壮士和男儿? “嘿。”见着林颖竹身边的一些人面露茫然,封湉扬唇轻笑,“不懂?” “嗯。”那些人纷纷下意识点头道。 笑了…… 封将军居然笑了! 笑得比林小姐还美! “那你们就问问你们身边的林大小姐吧。”封湉眯笑着眼:“本将只是个粗人,教人武刀弄枪还是可以的。这种传道解惑的事……还是第一才女比较合适。” 言此,封湉对着林颖竹挑了挑眉。“林大小姐说是不是啊?” 瞧着,林颖竹没说话,只是双手紧握,面色有些难看的瞪着封湉。 而封湉,则是笑容满溢的回视着。 如此这般,也不知二人相视对望了多久。 林颖竹突然沉声回道:“是。” “那林大小姐觉得,本将的上联,还有吾母的下联。”封湉继续眯笑着眼,“是好?还是不好呢?” “封将军的对子。”林颖竹狠狠咬着牙邦,森冷言道:“自是好的。” 讲到这,封湉掩唇笑了笑,“林大小姐满意就好。” 闻此,林颖竹面上的神情,又不忍暗了几分。 第182章 活盘 过了一会儿,站在林颖竹身边的一位青少年,突然悄悄的扯了扯林颖竹的袖摆。 手下传来的微动,让林颖竹蓦然回头,只见那少年对她眯了眯眼。 见此,林颖竹眉峰一跳,忽地缓过神来。 瞬间收起面上的阴狠,再现往日的温婉大方,“刚听封将军的讲解。”林颖竹轻柔说道:“封将军应该对对子很有研究吧?” 听言,看着林颖竹的转变,封湉并没有接话,只是神情自然的回视着林颖竹。 这话不是她不知道怎么接,而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不管她用什么话接,最后都会被林颖竹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将整个话锋带到她自己那边去。 与其费舌与她瞎扯,还不如直接顺了她的话,让这事赶紧结束的好。 “封将军既然对对子很有研究。”封湉不语,林颖竹也不觉得尴尬,就当封湉默认了她的话,自说自得道:“那应该知道对对子是两方的事吧?” “嗯。”封湉颔首。 “既然如此。”封湉的配合,林颖竹很开心,洋溢在嘴角的假笑,都不由的变成了真笑。“本小姐这里刚好也有个上联,不知封将军敢不敢接。” “你请。”封湉朝着林颖竹伸了伸手。 “封将军果然爽快。”林颖竹客套说了一句,续之仰着脖子,好不傲然的讲道:“本小姐的上联是: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本将的下联是……”封湉想都没想,张口就来。“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听言,林颖竹猛地蹙紧了眉头,“本小姐这里还有一个上联想与封将军请教。” “你请。”封湉很是随意的说着。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林颖竹道。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封湉说。 “天下口,天上口,志在吞吾。”林颖竹又道。 “人中王,人边王,意图全任。”封湉说。 … …… 数次三番后,封湉的反应与回答速度,不仅震傻了在场的围观者,就连林颖竹到最后都被封湉的气势吓得开不了嘴了。 “还有嘛?”久过了一会儿,都不见林颖竹再说上联,封湉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 回答她的,依旧是那无声的静默。 “既然没有了。”对此,封湉也没多说什么,甚至看都没看林颖竹一眼,拉着太叔谟泽就朝他们之前复盘的棋桌走去,“那我们就开始下一项吧。” “下一项?”有人不解。 “围棋。”封湉道。 “封将军是要与林小姐下棋嘛?”有人问。 “不。”封湉边走边说,“为了节约大伙的时间,刚才本将与泽王复了一盘死棋,你们当众谁若能助林大小姐活了那盘棋,就算本将输了。” “死棋?”有人接言,“既然是死棋,怎么活啊?” “棋路百态,棋思无边,本将说它是死棋,它不一定就真是死棋。”封湉很有耐心的讲着:“也许等你们看了,它就能成一局活棋了。” 是嘛? 抱着这样的疑问,会下棋的人都跟着封湉和太叔谟泽来到了棋桌旁边。 不会下棋的人,或者棋艺不太高超的人,则是自主的退到了人群之后。 “这盘棋。”封湉伸手『摸』着棋盘,温柔的说着,“是本将与泽王昔日下的一盘棋局,本将手执白子,泽王手执黑子,黑子最终以两子获胜。” “好精彩!”就在封湉讲述之时,围在棋桌前的人,都已兴奋的观起棋局来。 “是啊!前期白棋的攻势好强。” “黑棋的防守也不错。” “你们看黑棋五十六路,真是转守为攻的最佳时刻。” “封将军的白棋在此处好像出现了一点状况。” “对,后面白棋的防守,虽不亚于黑棋之前的防守,但终归还是出现了一点偏差。” … …… ……… 你一言我一语,约莫两炷香后,那些人终于从头到尾的将眼下这盘棋给分析了一遍。 分析完的结果就是…… “这棋能活嘛?” “白棋已经死透了吧?” “看不出来哪里还有活路啊。” …… “林大小姐怎么想?”说着说着,也不知是谁突然问了林颖竹一声。 “这就是个死局。”闻声,林颖竹看都没看问话的人,双目一直盯着棋盘,顺话答道:“白棋已然进退无路,根本没有落子的地方。” “没有嘛?”封湉提声轻笑,转手从棋笥中抓了一把白子,当着众人的面前,将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这样……大伙还觉得没有嘛?” “你这一步下去,只会让你的白棋输的更惨。”林颖竹愤愤说道。 “那可不见的。”说着,封湉朝太叔谟泽眨了眨眼。 接到视线,太叔谟泽伸手从另一个棋笥中抓了一把黑子,凝眉盯着棋盘,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湉儿这步走的看似有些“鱼死网破”之意,可他很清楚,湉儿的棋路,就是战术。 在战场上,她从不会真正的鱼死网破。 所以,此路之下,必有其他深意。 想了片刻,太叔谟泽小心翼翼的落了一子。 封湉看着,想都没想,也跟着落了一子。 “你怎么能下在那!!!”林颖竹见着,也不知咋地,突然喊了起来。 “闭嘴。”封湉不耐。 观棋不语懂不懂!?! 现在是她和太叔谟泽下棋的时候,又不是他们讨论棋局的时候。 一声警告过后,林颖竹真的没再多言了。 只是…… 封湉每落一子,林颖竹的脸『色』就会跟着变一下。 十子落下,林颖竹的脸『色』直接从白里透红,变成了白里透黑。 心下更是将封湉骂惨了! 什么蠢货,白痴的…… 一刻都没停过。 可在封湉的第十一子落下时,别说林颖竹了,就连一旁看戏的其他观棋者,都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活了! 真的活了! 刚才还奄奄一息,宛如吊着一口气的白子,好似得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在封湉的第十一路之下,瞬间获得了绝大的生机。 第183章 饿了 “额……”看着湉儿一连捡了五个黑子上去,太叔谟泽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 好吧。 这哪里是“死而复生”啊,分明就是“大逆袭”。 心下虽然已经有了结果,太叔谟泽还是同封湉将这盘下到了结尾。 “赢了!”在太叔谟泽放下棋子认输时,围观人群中,猝然响起一道咋呼声,“白棋居然赢了!” “大逆袭啊!” “封将军和泽王的棋艺好强!” “是啊,后面那几步,我连想都没想到。泽王居然仅凭那几步,将十子输局搬回了八子!” “最后虽然输了两子,但收官却收起极好。” “封将军也是,居然能将一盘死局救活,最后还反败为胜了!” “好厉害啊!” …… “嘿嘿。”封湉对着太叔谟泽咧嘴一笑,“承让了。” “湉儿果然厉害啊。”太叔谟泽由衷赞美道:“明日可否为本王复盘讲解一下啊?” “当然可以。”封湉眉目含笑。 “湉儿。”与此,一旁的封母好不幽怨的喊了一声,“娘饿啊!” “那我们走吧。”闻言,封湉没再耽搁,拉着太叔谟泽,快步走到封母身边,也没管四下突然诧异的目光。温柔的对母亲说道:“先去吃饭?” “嗯。”封母一边点着脑袋,一边绕过人群,带着封湉几人就下了戏台。 全程,林颖竹没有多说一个字。 她知道,她与封湉还有一项琴艺没有对决。 可…… 谁又能保证,封湉的琴技,会不会如她的字画棋艺一般,让人出乎意料,惊艳绝伦?! 她已经输了三局。 不过这三局,因为封湉都未与她正面相对,她输的还算有点脸面,有点尊严。 但琴技呢? 若真要比,她与封湉势必直面相对,到时…… 她要再输了,前面隐晦的败局,势必会被那些人高谈阔谈。 到时,别说她的脸了,怕是林家的脸都要被她丢了! 所以…… 封湉的走,与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为此,她沉默了。 -- “倒霉孩子!”走出千荷湖,封母最终没忍住,仰手对着封湉的胳膊就是拍一巴掌,“老娘不叫你,你是不是还想与林家那孩子比比琴技啊?” “哪能啊。”封湉赶忙摇头,“湉儿琴技如何,您们又不是知道。” “我们知道有用嘛?!”封母没好气的又是一巴掌…… 但…… 这一巴掌下去,好似拍错了人。 “泽王……”封母错愕。 “湉儿右肩伤势刚好,岳母若是真气,可以打本王。”太叔谟泽将封湉紧紧护与怀中,一本正经的说着。 封母:“……” “不错。”封父看的甚是欣慰。 “阿泽右肩也有伤。”封湉仰手抱着太叔谟泽的胳膊,“娘亲若是生气,可以打……” “嗯?”见着封湉欲言又止,封母挑眉,“打谁?” “打岳嵘。”封湉转手指着身后的三人,“或者梓岚,玄一都可以。” 岳嵘、玄一,梓岚:“……” 亲将军! 亲小姐! “就你这样,还想深得军心?”封母哭笑不得。 “不影响。”封湉乐呵呵的说道:“被玄天第一美夫人打,可是他们的福气,他们感谢我都还来不及呢。” “是吧?”说完,封湉眯眼扫向身后三人。 “是!”岳嵘、玄一、梓岚赶忙垂首,齐声喊着:“谢将军小姐。” “太客气了。”封湉理所当然的承受道。 “啧。”封母嫌弃,“老娘咋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皮厚的娃。” “嘿嘿。”封湉傻笑不语。 “你啊!”封母见着也是无奈,随之一叹,“走吧,饿死了。” “嗯。”封湉乖乖的点了点头。 而后跟着父母去了一家客店,叫了一处雅间,点了些许小菜。 “你们先出去自己点些吃的吧。”点完菜后,封湉转眸对着梓岚三人说道。 “谢将军小姐。”岳嵘、梓岚、玄一开心的应着。 没办法…… 饿呀! 清晨为了追自己的主人,他们到现在也是什么都没吃。 若不是强行忍着,这肚子都能打鼓了! “快去吧。”封湉挥了挥手。 “那我们就先告退了。”说罢,岳嵘三人欢脱的跑了出去。 “您们早上没吃饭啊?”瞧此,封湉回眸看着自家母亲。 “没有。”封母如实摇头,“为了追你们两个,我们哪有时间吃饭啊。” “额……”封湉尴尬脑袋。 “你们吃了?”封母眯眼。 “咳……”封湉更加不好意思了,“吃了。” “啧。”封母嫌弃,“真是亲闺女啊。” 封湉:“……” “其实您们不用非要追我们的。”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封父、封母:“……” 闻此,封湉眉头忽挑。 对啊! 这事一开始的原因就不在她与太叔谟泽的身上! “娘亲啊。”封湉好不幽怨的唤了一声。 真是亲娘! 居然同她打起了感情策略! “咳咳,我们这不是担心嘛。”封母掩唇清嗓。 “担心?”封湉眯眼。 确定不是想看戏?! “是啊。”封母一本正经的点头道:“你看看你,长这么大,头一次将自己打扮成这样,还要出去跟一个陌生小伙子相会。” “陌生小伙子……”太叔谟泽都不知自己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心下是什么情绪。 湉儿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现在居然成了陌生小伙子…… 岳母大人…… 您要找理由,能编个实际点的嘛?! 这话听着不实际就算了,还伤人的不行! “咳咳。”封母扭头。 “用词错误。”封父帮忙改口道:“青年小伙子。” 太叔谟泽:“……”伤害已成,谢谢。 “不管陌生还是青年,他都是太叔谟泽。”封湉无奈,“从我出生起,他就一直在我身边,有时我生病了,受伤了,他都是第一个察觉的人,也是第一个照顾我的人。” “如此,您们还担心我与他在一起?” 封父、封母:“……” “还有……”封湉偏着脑袋想了想,“我若没记错,在我六岁那年,爹娘好似都已经将我托付给他了吧?” 第184章 我们跟都跟完了 “有这事?!”封母瞪目。 “好像有吧……”封父敲着脑袋回忆了下。 毕竟是十六年前的事,他们哪里记得清啊。 湉儿也不像是会找这种借口的人。 “不是好像。”太叔谟泽悠悠然的讲着:“应该是确有此事。” “本夫人怎么不知……”这话说到一半,封母就后悔了。 她好像忽地貌似想起了什么。 湉儿六岁那年,这丫头不是一般的皮,除了要学武以外,还要学骑马。 那时她才多大点啊! 有没有马腿高都难说。 可她就要学,不让她学,她就偷着学。 有一次,这熊不点点的姑娘,就偷了她老子的战马,跑到城外去自学。 好在她满天满地,就没满太叔谟泽。 但那时…… 太叔谟泽才多大? 连十岁都没有! 去了有什么用啊? 最后不用想,等他们找到这俩熊孩子时,就只听到那丫头哇哇哭声。 起初,他们都以为是湉儿伤势了。 一番询问下来,才知每次这丫头从马上摔下来时,都被太叔谟泽那小子护得好好的。 而那丫头哭个没完的理由,就是因为愧疚。 一天的时间,她不仅没有学会骑马,还把太叔谟泽给弄了个遍体鳞伤。 本以为经过这事,那丫头就会断了骑马的念头。 可谁想…… 第二天,那丫头又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将马牵了出去。 与第一日不同的,她这次不但瞒天瞒地,还满了太叔谟泽。 若是那小子拖着伤来询问他们湉儿在不在府中的时候,他们真不知道那丫头对骑马之事,会有那么的执着! 随后,等他们跟着太叔谟泽找到湉儿的时候,入目的第一眼,就是那丫头从马上飞下的画面! 这一幕,吓得她和封衡仲,瞬间失去了往日的淡定,惊险万分的接住了那丫头后,他们第一个反应竟是“日后不管这丫头想干什么,都得让太叔谟泽跟着。” 起码他们昨日找到这丫头的时候,这丫头不会给他们如此冲击的一幕! 当然,这么不厚道的想法,他们也只是想了一瞬而已。 可后来的日子,那欠揍的死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硬『逼』着他们,将那想法付诸了行动! 每每看着那丫头用各种方法偷马学技的惊险画面,他们都能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得英年早逝! 哪怕是之后他们同意了让那丫头光明正大的学骑马,所带来的画面,依旧让人胆战心惊的不行。 最后,可能真是心脏受不了了,他们“疲惫”的找到太叔谟泽,“语重心长”的交代了一句“从今以后,湉儿就由你保护了。” 他们说出这话时,其中的玩笑之意,其实站了大部分。 后来那丫头学骑马时,他们该心惊的还是会心惊。 不过在有太叔谟泽的时候,他们的心惊时间,明显减少了很多。 “咳。”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封母小尴尬的清了清嗓,“再有此事,你当时也不过九岁而已。” “本王现在二十五了。”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强调道:“湉儿现在二十二了。” “您们看戏的心态可以收收了。”封湉顺话接了一句。 “去。”封母没好气的瞥了封湉一眼。 “嘿嘿。”封湉冲着封母笑了笑,随之拉起母亲的手,“娘啊。” “嗯。”封母应道。 “我们真的长大了。”封湉说。 “看的出来。”封母道。 “那您们还跟过来?”封湉无奈。 “这不是好奇嘛。”封母悠悠说着。 “您刚不是说担心嘛?”封湉扶额。 “一个意思。”封母打着哈哈道:“你这都花骨朵了二十二年,难得有了开花的迹象,为娘怎能不为之好奇与担心啊?” 封湉:“……”好有道理哦! “好了好了。”封母反手抓着封湉的手,漫步走到桌前,很是随意的说着:“我们跟都跟完了,现在说这些完全没有意义。” 太叔谟泽、封湉:“……” “说之前的事。”等上菜的时间,总是有些无聊。可再怎么无聊,也不能将话题停在某些事上啊。封母强行转了话题,“你刚才就不担心林颖竹强行拉着你比琴技啊?” “她不会。”封湉笃定道。 “万一呢?”封母说。 “没有万一。”封湉摇头。 “为什么?”封母道。 封湉:“她怕。” “她怕?”封母挑眉,显然来了兴趣,“以她的琴技,她怎么怕你?” “因为她不知道啊。”封湉说:“一开始,她自信满满的以为我的琴棋书画都会输给她。可结果呢?” “棋书画你都赢了。”封母顺话接道。 “而且还赢得相当含蓄。”封父道。 “赢的含蓄,是给她面子。”封湉又言:“可琴技不一样,若要比试,当真含蓄不了。” “棋书画的失败,还有对对子对到最后的哑口无言,都让林颖竹心生忌怠。” “再加上琴技之事,她并不知道我会不会弹。” “未知的不确定,还有直面失败的恐惧,让她即便相信自己的琴技,也不敢轻易让我与她比试。” “所以。”言此,封湉乐呵一笑,“我们主动离开,与林颖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好心机。”封母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避重就轻,用自己的长板极其巧妙的击败了对方。 同时还给对方留下了脸面。 让对方在使用自己的长板之时,还要为了那点留下的脸面,垂死挣扎一下。 林颖竹若是不在意那点面子,今日怕是真能扳回一局。 可惜…… 林颖竹太要面子了。 “这是策略了。”封湉纠正。 心机…… 她是有这种东西的人嘛? 封母:“有区别嘛?” “区别大了。”封湉一本正经的说道:“心机,是人心怀有算计。策略,是人对问题的解决想法。” “少贫。”封母扶额。 真是什么话都被这丫头给讲了。 “嘿嘿。”封湉咧嘴一笑。 “话说。”封母挑眉看向封湉,“你今天怎么闲来无事去理会林家那丫头。” “问他。”封湉想都没想,转手指着太叔谟泽。 第185章 下了一个套 “你让的?”封母转眸望去。 “哪能啊。”太叔谟泽赶忙摇头,随之解释道:“用湉儿的话来说,就是不喜林颖竹看本王的眼神。” “她看你什么眼神?”封母不嫌事大的问了一句。 太叔谟泽:“……” “爱慕。”封父更是不嫌事大的解释道:“留恋,思念,占……” “咳!”太叔谟泽急忙的咳了一声! 他虽心无愧疚,但也耐不住旁人这般火上添油的啊! 湉儿会将这个问题甩给他,显然是心下不爽,不愿谈及此事。 “哼哼。” 瞧! 见着湉儿偏过脑袋,别扭的轻哼了两声。太叔谟泽想哭的心都有了。 “错了错了。”太叔谟泽赶忙走到封湉身边,一边帮其捏着肩头,一边顺『毛』安抚道:“是本王错了。” “你错哪了?”封母问道。 “本王……”能不告诉您嘛?!太叔谟泽好不幽怨的看了封母一眼,随之接到封湉眼神,立马回道:“本王就不该出现在林颖竹面前。” “噗!”封母掩唇喷笑,回眸看了眼一旁的封父,“你徒弟吧?” “他比我厉害。”封父谦虚的罢了罢手。 此等认怂的本领,他可不及太叔谟泽的六成。 “不过话说回来……”封父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自家的闺女,“湉儿居然能够感受到情敌的存在了。” 依照雷震部落的诅咒,现在的湉儿,怎么都不可能看透感情的事啊。 “情敌?”封湉转着眼珠,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个词。“什么意思?” 敌情她知道。 “窥探你男人的人。”封母直白大胆的解释道:“就是情敌。” “哦哦……”原来情敌就是林颖竹啊。封湉恍然大悟,而后偏头看向自家父亲,“我不能感受到林颖竹的存在嘛?” 她有不瞎。 林颖竹那么大的一坨人。 “当然可以。”封父慈目颔首。“为父只是有些心奇而已。” “心奇?”什么?封湉不解。 “我们的湉儿终于开窍了啊。”封父笑说:“湉儿居然能看懂感情之事了。” “感受得到情敌,也是明白了爱情?”封湉眸带疑『惑』,小心翼翼的问着。 “当然。”封父道:“感受得到情敌,就以为着你在乎你喜欢的人。” “哦。”听到确定的答案,封湉转首看着身后的太叔谟泽,开心的『露』出了一抹璀璨的笑容。“我好像懂了。” 闻言,太叔谟泽会心一笑,伸手『摸』着封湉的后脑勺,一双棕眸之内,尽是掩不下的感动。 为了回应他的爱,这丫头啊…… “对了!”不知忽地想起什么,封湉猛地回首看向自己的爹娘,“林颖竹不是被赐婚给太叔逸珩了嘛?她为什么会对太叔谟泽流出那种眼神?” 这个问题…… 她昨天就想问了。 林颖竹上一辈子也是嫁给太叔逸珩的,二人之间,看着好似也有那什么感情。 今生怎么就对太叔谟泽感了兴趣? 还想同她一起共侍一夫! “这个……”听此,封父封母,包括太叔谟泽,都不忍『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这问题…… 貌似有些深度啊! 要他们怎么解释呢?! “因为……”封母咬唇想了想,“她喜欢太叔谟泽。” “是嘛?”封湉瞬间蹙紧了眉头。 按照这个时间来说,林颖竹若是喜欢太叔谟泽。 上辈子在七夕宴会上,为何不向明德皇说明? “应该是吧。”被自家闺女这么一反问,封母不明所以就产生了动摇。 “那她喜欢太叔谟泽,最后又怎会应了太叔逸珩呢?”封湉蹙紧的眉头并没松懈。 “明德皇的旨意。”封父道。 “可明德皇的金口玉言后,她明显不愿同意的啊。”昨晚在说到林颖竹和太叔逸珩的事情时,她虽在与太叔谟泽说笑,但目光却有一下没一下的都会扫向林颖竹。当明德皇让林颖竹做太叔逸珩的正妃时,那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拒绝之意。 有一瞬,她甚至在林颖竹身上看到了“鱼死网破”的决绝。 “这就要问你身后的人了。”解读皇上之意的事,他们可不敢『乱』说。 “嗯?”封湉回眸看向太叔谟泽。 “那老头儿给他们下了个套。”太叔谟泽转身坐到一旁的圆凳上。 “下套?”有嘛?封湉转身直视着太叔谟泽。 “嗯。”太叔谟泽颔首,“湉儿可还记得,林颖竹在何时改的态度?” “她爹在她耳边嘟囔了一句。”封湉道:“她就欢喜的接下了旨意。” “那你猜……”太叔谟泽眉目含笑,轻声说着:“林袁杉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这个……”封湉蹙眉想了想,随之摇头道:“不知道。” 就林袁杉的那些心机肠子,怕是他肚子的蛔虫,都想不透他的心思。 “明德皇有意让太叔逸珩来做玄天下一任的储君。”太叔谟泽一手敲着桌面,很是随意的讲着。 “什么?!”闻此,封湉拍桌而起。 这怎么可能! 上一世的明德皇虽然看着冷漠,但也无心让太叔逸珩来做下一任的储君! 若非因此,明德皇最后也不会落得一个被亲子毒死的下场! “淡定淡定。”太叔谟泽急忙安抚道:“这只是林袁杉的想法而已。” “他的想法?”封湉蹙眉眯眼,“他怎会有这个想法?” “因为那老头儿下的一个套啊。”太叔谟泽拉着封湉缓缓坐下,轻言细语的说着:“湉儿可还记得那老头儿将林颖竹许给太叔逸珩之前说的那番话?” “玄天皇家子嗣,确实应该为玄天的未来多做考虑。”封湉一字不漏的重复道。 “就是这一句。”太叔谟泽道。 “这有什么套?”封湉细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 “玄天的未来。”太叔谟泽说,“在这玄天国土上,真正能当得上玄天未来的人……不就是下一任储君嘛?” “话是这么说……”封湉有些小纠结的说道:“但这也不能说明太叔逸珩就是下一任储君啊。” 明德皇那话中的“未来”,明显就是为太叔皇室传宗接代的意思。 第186章 好心痛 这传宗接代,只要有着太叔皇室的血缘,都可以做到。 只要枪法准,保不齐还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呢。 “心有想法的人,当然会将圣意揣测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啊。”太叔谟泽含笑说道。 “所以……”封湉咂舌,“林颖竹和太叔逸珩最后会同意这门亲事,就是因为林袁杉的遐想?” “聪明。”太叔谟泽温柔颔首。 “好蠢”封湉一脸嫌弃。 不是她说,那三人对那位置是有多魔障,以至于连多层意思都不愿去想。 “不是他们蠢。”封父罢了罢手:“是他们敢赌。” “赌?”封湉不懂。 “嗯。”封父点头,“皇上的心思,本就难猜。我们想的,林袁杉他们不一定没想到。但是他们所想的,也不一定就不是皇上的想法。与其说他们蠢得看不透事实,不如说他们敢赌皇上的心思。” “额……”封湉咬唇沉默了片刻,好大一会儿后,方才恍然大悟,“爹爹的意思是说,只要皇上没有亲口说出谁是玄天的下一任储君,林袁杉的遐想就是有可能实现的?” “就是这个意思。”封父道:“明德皇就三个儿子,太叔逸珩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喂喂。”封母仰手敲了敲桌面,“你们能不能看看在场的人再说话啊?” “看什么人?”封湉恍惚。 “额……”封父转眸看了太叔谟泽一眼,好不尴尬的挠了挠头。 刚才只顾着给自家闺女解『惑』了,竟忘了他们眼下还有一位货真价实的拥有三分之一可以成为下任储君的人。 最最重要的…… 这人好似对那位置还没太大的兴趣。 “泽王啊。”封母扶额。 “你介意?”封湉很单纯的回眸看了看太叔谟泽。 “不介意。”太叔谟泽温柔摇头,“你们能当着本王的面说这些,本王很开心。” “开心?”封父封母错愕。 他们刚才说的话,哪一句传出去不是“大逆不道”啊。 “嗯。”太叔谟泽眯眼带笑,“如此,便可说明,本王在你们心中,也算是自己人了。” “你不是自己人嘛?”封湉又很单纯的问了一句。 与她来讲,太叔谟泽和他们家,亦不知在何时,早就是除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了。 “是嘛?”太叔谟泽没有直言封湉的话,而是抬眸看向一旁的封父封母。 “废话就不用说了。”封母嫌弃。 “哦……”太叔谟泽失落的应了一声,“原来不是啊。” “娘亲!”闻此,封湉立马急了,提着声音就是一嗓子。 “哎哎哎!”封母赶紧捂着耳朵,“为娘的又没说不是!” “听到了吧?”封湉回头拉着太叔谟泽,“你是。” “嗯。”太叔谟泽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 啊…… 他的姑娘就是可爱。 “啧。”封母好不嫌弃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真是一只狐狸男! 她就不信这厮刚才没有听懂她的话外之意。 “我觉得吧……”封父眯着眼睛,别有深意的来了一句,“为了湉儿的未来考虑,这门亲事……” “我错了。”不待封父说完,太叔谟泽急忙垂首,态度更是万分诚恳的抱歉道:“我真的错了。” “哼哼。”封父封母傲娇偏头。 “湉儿……”太叔谟泽回眸求助。 “没事。”封湉很是宽慰的拍了拍太叔谟泽的手背,“跟你成亲的又不是他们。” 封父封母:“……” “只要你对这门亲事没意见。”封湉随意说道:“你我的事,基本就板上钉钉了。” 今生…… 她无权拒绝太叔谟泽。 这样看起来,她也许爱的很卑微。 但前提是…… 她要知道什么是爱才行啊! 若日后哪一天,太叔谟泽突然对她说,其实他喜欢的是另有其人,要跟那人成婚,她想她肯定不会阻拦,甚至还会双手送上祝福。 毕竟,她今生求得…… 也只不过是,让太叔谟泽幸福康健而已。 他现在爱的是她,那她就尽可能的给他相同的爱。 “本王没意见。”许是封湉说的太洒脱,听得太叔谟泽心里一咯噔,赶忙收紧了拉着封湉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本王一辈子都不会有意见。” “那就没事啦。”封湉眯眼笑说。 封父封母在一旁看着,颇为同情的扫了太叔谟泽一眼。 这小子的路……还长的很呢。 先前湉儿的行为,让他们还一度觉得,是不是雷震部落的诅咒出了问题。 现在看来…… 那诅咒貌似一点问题都没有。 哎…… “嗯。”太叔谟泽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讲真,他刚真是慌了! 有那么一瞬,好似身旁的姑娘,立马就要眼前消失一般。 “哐哐哐。”与此,门外忽地传来三道敲门声。 “进来。”封父道。 “将军,泽王,老将军,夫人……”伴随着封父的声音落地,紧闭的房门被缓缓开启。 只见掌柜的带着三人,端着六盘菜肴走了进来。 “放着吧。”封父回身坐到封母身旁,对着掌柜的说道。 “是。”应完,掌柜的指挥着身后的三人,将饭菜端上了桌后,说了一句“慢用”,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不是饿了嘛。”待那几人一走,封父拿起筷子,一股脑的就往封母碗中夹了一些封母钟爱的菜肴。 “饿惨了!”封母抱怨了一句,拿起筷子,亦是不顾形象的吃起了饭。 反观封湉这边,就要淡定不少。 太叔谟泽夹菜,也是一样样的夹。 毕竟都是吃过早饭的人。 -- 待吃完饭后,封母满意的擦了擦嘴巴,转眸看着身旁的闺女,“接下来,你们打算去做什么?” “这个……”有了早上的“教训”后,封湉现在当真不敢对母亲直言她的打算。 “哎。”看着自家闺女的犹豫,封母伤心啊!回身扑到封父怀里,故作悲痛欲绝道:“呜呜,仲啊……这小白眼儿狼都还没嫁出去呢,就开始嫌弃我们二老了!呜呜呜……为妻这心好痛,痛的都在滴血了。好心痛啊……” 封湉:“……” 第187章 已经晚了 “不心痛不心痛。”封父也是一脸忧伤道:“不都说的养了一个白眼儿狼嘛。为白眼儿狼心痛不值得。” “不管怎么白眼儿,老娘都养了二十二年啊。”封母捶着胸脯,好不凄凉道:“哪怕是个鸡蛋,现在都得捂熟了可以吃了吧?!” “您要吃吗?”封湉撩起衣袖,将胳膊伸到了母亲嘴边。 封母瞧此,先是一愣,随之收起脸上的做戏神态,没好气的对着封湉的胳膊拍了一巴掌,“讨厌死了。” “哎。”封湉叹气,“接下来的打算还没想好呢。” “是嘛?”封母挑眉,“那你们现在想想?” “打道回府。”封湉想也没想,直言说道。 “现在就回府了?”天『色』看着挺早的啊。封母错愕。她还以为这俩孩子还有其他安排呢。 “嗯。”封湉一本正经的点头道。 母亲都这问了,她不打道回府还能咋样? 继续让他们跟着看戏啊?! “那你们回府吧。”封母抿嘴琢磨了一下,“梓岚他们借我们二老用用。” “娘亲要去买东西?”二十五号就是姥爷的七十大寿,明天爹娘应该就会启程去雷震部落。 上一世,爹娘就是明日启程的。 只是前面,没有他们如今的这一出而已。 “嗯。”封母一边起身,一边点头,“你姥爷的寿辰在二十五号,今年又是七十大寿,我们也不能像往日那般赶时赶点的回去。” “会被揍的。”封父起身补充了一句。 “是啊。”封母相当认同的笑道:“明天出发,快一点二十号能到,慢一点,二十二号能到。不管怎样,提前回去,被揍的风险都小一点。” “这可就难说了。”封湉也是笑了笑,“娘亲好似三年没有回去了吧?” 封母:“……” “每年若不是楠儿在那边帮您圆着……”见着母亲憋闷的样,封湉笑意大增,“姥爷怕是第二年就能过来了吧?” “啧!”封母气啊!“老娘咋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讨厌的熊孩子!”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封湉乐呵呵的说着。 “去。”封母没好气的挥了挥衣袖,转眸对着封父说道:“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们也一起去。”封湉赶忙喊了一句。 “不要。”封母果断拒绝。 “娘亲……”封湉伸手拉着封母的衣袖晃了晃。 “少来。”封母没好气的瞥了封湉一眼,“现在知道喊娘了?刚才调侃你娘的时候怎么不喊啊?” “喊了呀。”封湉相当诚实的说道:“湉儿刚才可是说的娘亲好似三年……” “停停停!”封母赶忙罢手打住,“一起就一起吧。” 真是服了这孩子了。 “嘿嘿。”封湉乐呵呵的起身挽着母亲的胳膊,“娘亲最好了。” “少贫。”封母伸手拍了拍封湉的脑袋,偏头看了看一旁的太叔谟泽,“泽王接下来有事嘛?” 湉儿虽然说了他们一起,刚才也讲了他们是一家人…… 可太叔谟泽的身份终究在他们之上。 该问的话,还是要问的。 “没事。”太叔谟泽起身拉着封湉的手。 “那就一起去买东西吧。”说着,封母带着三人就朝门外走去。 这时,梓岚三人已然等候多时。 开了门,看着端站在门边的三人,封母偏头示意了下,六人便结伴同行的出了客店。 “娘亲要买什么?”一边往前走着,看着四下各式铺子,封湉不忍好奇道。 “茶。”封母道:“楠儿在信中多次念叨过,你姥爷那的灵谷茶快喝完了。让我这次回去务必得带些回去。” “那姥姥呢?”封湉又问。 “这个……”封母凝眉想了想,“她老人家好像没有什么想要的。” “这样啊。”封湉抿着唇畔,细细琢磨了一下,“要不给姥姥买个香木筛盅回去?” 没错,她姥姥善赌。 据说当年姥爷能坐上雷震部落的族长之位,就是姥姥赌出来了! “嗯……”封母沉思了片刻,忽地握拳砸掌道:“可以!” “你要不要拖我们给你弟弟带份礼物?”封父突然说道。 自打这丫头成了玄天的将士,玄天的将军后,就再也没有回去雷震部落了。 往年这个时候,这丫头不是在军营,就是在边疆。 今年他们本想让这丫头一起回去的,可想着川淮、桔域那边的突发情况,还有这次回去,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及时赶回来,就没向这丫头商量一起回去的事。 “我送的他会收嘛?”封湉回眸看着父亲。 不是她说,每次娘亲回去的时候,她都会捎份礼物回去。 可最后的结果呢? 还不都是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顺带还捎回来一句“与其送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将自己带回来呢!” 上辈子,每每听到这句话,她就恨不得将那小子爆抽一顿!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那小子会说那么一句话,不过是担忧她的安危而已。 毕竟她每次不能回去的理由,都是身处险境,或者忙的抽不开身。 这次她虽没有身处险境,也没忙的抽不开身,但她还是不能回去。 上一世,她是因为太叔谟泽没有回去。 而今生……她是因为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没有要求回去。 今年川淮、桔域的洪旱灾情,将比去年来的更早。 若是不出意外,怕是十日之后,两方地界的灾情折子就要传上了。 而且,爹娘这次回去,没个小半年,是回不来的。 虽说等折子传上来后,她不需要第一个赶赴前线,但需要她的时候,也不会太晚。 所以,不管怎样,她今年依旧回不去。 “咳。”封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像……不会收。” “就是啊。”封湉亦是无奈,“与其让他再原封不动的给我送回来,还不如一直留在我这呢。” 一个礼物而已…… 至于那么折腾它嘛? “他原来也没收,你还不是送了嘛?”封母接话。 “从今儿起。”封湉道:“都不送礼了。” “当真不送?”封母别有深意的问了一句。 第188章 “不送。”封湉坚定的说道。 “那完了。”封母摊手,“这次都不用我们说的,那小子绝对能扔下一切,马不停蹄的回来收拾你一顿。” 封湉:“……” 好吧。 这想法的实现几率,确实有些高达百分之八百。 “有了。”封父猛地拍手道。 “什么?”封湉、封母恍惚回首。 “湉儿和泽王的婚事啊。”封父眯眼说道:“对楠儿来说,应该是非常好的礼物。还是那种打不回来的礼物。” “亲爹!”听此,封湉忍不住,提着嗓子就是一通吆喝。 “淡定淡定。”这一嗓子,也是吓了封父一跳,赶忙伸手按着封湉的肩膀,“大街上呢。” “您真是我亲爹。”封湉捂脸。 “您若一回去就将此事说给了封楠。”太叔谟泽心有余悸的讲道:“未来姥爷的七十大寿怕是都不用过了。” 封楠自小就与他不对盘。 加上后来湉儿入伍从军,为兵为将,他不仅没和他一起出言阻拦,反而还大力支持的行径,那小子差点没将他划至仇人的行列。 现在若是让那小子知道他这“仇人”要娶他姐了…… 其结果,怕是比修罗地狱场还要惨烈万分! “这事他迟早得知道。”封父不忍叹了一口气。 封楠看不惯太叔谟泽,别说太叔谟泽自己深有体会,他们这些看着那些孩子长大的人都是感受颇深。 封湉也就比她弟弟大个两岁,太叔谟泽却比封楠大了五岁。 即便如此,在封楠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太叔谟泽也不过个刚刚褪去稚嫩的小少年。骨子该有的孩童气息,还是有的。 恰恰这两孩子,自小又对湉儿有种谜一般的执着。 在楠儿还没去他姥爷那之前,只要湉儿走到哪,那小子势必会紧跟其后。 而太叔谟泽,就如他自己说的,湉儿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有湉儿的地方,能没他嘛。 然…… 问题好巧不巧的就出在这。 每次这三娃同时出现时,有那么一段时间,总能看到太叔谟泽和封楠各种斗嘴打架。 至于斗的是什么罪,打的是什么架,他们并不知道。 曾几何时,他们事后也问过,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支支吾吾的不明所以。 后来他们也湉儿,那丫头倒好,简单粗暴的来了两个字……“闲的”! 最后,再看太叔谟泽与封楠的“针锋相对”,他们也就习惯『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哪怕再后来,等太叔谟泽彻底褪去年幼的稚嫩,再面对封楠的时候,依旧会被那小子惹得重回幼年之时。 “那就等姥爷寿辰过了再说吧。”封湉抿唇想了想,“稳着点说。” 其实…… 从上一世的某件事情来看,那小子对太叔谟泽,也就是个眼缘不对付而已。 他不是真的不喜欢太叔谟泽,只是单纯的不爽他。 至于为什么不爽,她没研究过。 而让她看清这一点的事情,就是上一世她与太叔逸珩成婚的时候,那小子明确的同她说了一句话,“姐,我还以为你会嫁给太叔谟泽呢。” 当时她问了一句“为什么”。 那小子好像回的是“在我看来,这世上,也就太叔谟泽才能勉为其难的配上我姐姐。” 起初听到那话,她浅声失笑了一阵。 但也没有实质的感觉。 等洞房之夜时,她也不知为何,仰手将太叔逸珩撂倒后,鬼使神差的去找了太叔谟泽。 不过…… 这事,太叔谟泽并不知道。 准确点来说,应该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去找太叔谟泽的时候,就看到封楠那小子,提了好几壶酒,先一步找到了太叔谟泽。 随后…… 往昔一见面就会挣个脸红脖子粗的两人,却抱着酒,有说有笑,有叹有感的喝了一晚上。 而她,也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了一晚上。 记得那时她站的位置也不远,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可现在要她讲,他们那时都说了什么,她还真真想不起来。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 那就是,封楠并非真的厌恶太叔谟泽。 所以…… 这一世,若是让那小子知道她和太叔谟泽在一起了。 即便再不爽,也会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吧。 “怎么稳?”封母有些头疼。 一想起太叔谟泽和封楠掐架的场面,她就有点头皮发麻。 “先试探。”封湉提议。 “怎么试探?”封父道。 “就问他……”封湉转着眼珠想了想,猝然拍手道:“这世间有谁配的上他姐姐。” “没有。”封母想都没想,直接替封楠回答了,“要那小子,准能这么回答。” “不至于吧?”封湉眨了眨眼。 她那问题,可是按照那小子上一世对她说的那些话问的。 “非常至于。”封父叹了一口气,“对于那小子来说,你这姐姐……就跟从天上蹦下来的神仙似的。” “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真理。”太叔谟泽也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湉儿自小做什么都是一遍就成,对于这一点,别说封楠,就连本王都憧憬过不知多少次。再加上湉儿对封楠又是百般护犊,以至于那小子每每看着湉儿的眼神都是不是姐姐的眼神。” “那是什么眼神?”封湉顺话问道。 “神。”太叔谟泽说。 “经。”封湉又是顺嘴一句。 “噗……”这无缝衔接的话,惹的封父封母一阵通乐。 太叔谟泽听着,倒是先愣了一愣,随之也是没忍住一通傻乐。 看着身旁笑得咯咯的三人,封湉也觉得自己那声接的有点滑稽,抿唇笑了笑,“大街上呢。” 就这会儿都引来不少目光了。 “哎。”封父封母笑着叹了一口气,“别说那小子怎么看你这姐姐了,反正你这婚事……在他那有点玄乎。” “有什么玄乎的?”封湉挑眉,“又不是让他跟太叔谟泽成婚。” “要不……”太叔谟泽虚,“我们还是给他挑个礼物吧?” “嗯?”封湉转眸看着太叔谟泽。 “没准那小子看了礼物,只想着退礼物回来,也就不管我俩的事呢。”太叔谟泽说。 第189章 “你这是不打算告诉他吧?”封湉道。 “怕。”太叔谟泽缩了缩脖子。 当然…… 这怕也不是真的怕。 他只是不想再与湉儿的婚事上,有他们在意之人的反对而已。 封楠那小子不对付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回若是让他突然接受他把他姐姐“抢”的事。 那人指不定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爷。”封湉看着太叔谟泽,语重心长的喊了一声,“您有没有想过,这事……我们能瞒得一时,并瞒不了一阵子啊?” 她和太叔谟泽都是什么人? 不是她夸大,没准昨晚消息一出,她和太叔谟泽成婚的事,指不定都已经舌传舌的传出好几个城了。 再等到楠儿知道此事…… 那完全就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还是一个非常短的时间。 “……”太叔谟泽默。 “与其等他自己知道,还如先从我们口中听说呢。”封湉摊手,“若是让他知道我们有意隐瞒,其后果绝对会比我们不隐瞒来得更加“残暴”。” 封父封母:“……” “可直接说了……”太叔谟泽咂了咂舌。 “在他“道听途说”之前,我们还是有机会化减“危机”的。”封湉道。 “怎么化减?”封父问。 “这个嘛……”封湉咧着嘴,眨着眼,笑得好不璀璨道:“就要看爹爹和娘亲了啊。” 封父封母:“……” “要求只有一个。”没理父母的错愕,封湉伸出一根手指,乐呵呵的说道:“别让他冲动的跑回来就行。” “难。”这个字,封父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极其难。”封母扶额。 “您们一定可以的。”封湉仰手在爹娘的肩头拍了拍,“湉儿相信您们。” “我们不相信自己!”封父封母齐声拒绝道。 “嘿嘿。”封湉傻傻一乐,没再多言。 不过…… 经过这一通畅谈,她突然发现,还是给那小子准备一份礼物吧。 这样,多多少少应该能抚平一下那小子的不爽。 “走吧。”封湉说。 “去哪?”封父封母情绪低落的问道。 “挑礼物啊。”封湉道。 “给谁?”封父抬眸看着封湉。 “您们去给姥爷姥姥选礼,我去给楠儿挑礼。”封湉说。 “你不是不送嘛?”封母挑眉。 “有了礼物,爹爹和娘亲的“重任”,才能轻松一点啊。”封湉笑说。 “我们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封父转目看向封母。 “感动个屁。”封母仰头望天,“老娘咋就生了这俩熊孩子。” “节哀。”封父也是一脸的沉痛。 “过了啊。”封湉无奈,“大街上呢。” 她爹娘若是在那个时代,得是霸王龙级别的戏精。 “啧。”封母没好气的白了封湉一眼,“倒霉孩子,这次礼物可得好好挑。” “得嘞!”封湉提声吆喝。 “赶紧走。”一声落地,看向他们这边的目光又多了一圈,封母实在忍不住的推了推封湉。 “那等会儿在哪回合?”封湉一边被封母朝前推着,一边扭头问道。 “这都什么天儿了?”封母松了推着封湉的手,指了指天,“买完东西直接回家。” “哦。”封湉应了一道。 “我们还要买点路上的东西。”封母转手指着一旁的梓岚三人,“这三只就先带走了。” “拿去吧。”封湉大方的挥了挥手。 “别太晚了。”分开之前,封母不忍又加了一句。 “嗯呢。”封湉颔首。 “走吧。”说完,封母拉着封父,领着梓岚三人,转身就朝另一个街口走去。 “买什么?”见着前方离开的背影,太叔谟泽回眸看了看封湉。 “不知道。”封湉摇头耸肩。 “你原来都送的什么东西?”太叔谟泽问。 “随便。”封湉眨眼。 “嗯?”太叔谟泽有点没听懂。 “就是爹娘回去的时候,喊了我一声,我眼下看着什么东西,就捎回去了什么东西。”封湉好不无辜的说着。 太叔谟泽:“……”当真是随便啊! 不过…… 这也确实像这丫头能做出来的事。 “咳。”说完,封湉猛地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挠了挠鼻子,“主要是爹娘每次回去,都是临走时才告诉我,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礼物来。” “那现在呢?”太叔谟泽眉目含笑的问道。 “容我想了想……”封湉咬着唇畔,手支着下巴,瞬间陷入了苦思的状态。 若说送礼,还是送给那小子的…… 讲真…… 哪怕是经历了一世,她都不知道有什么礼物,可以不让那小子退回来的。 “本王听说……”太叔谟泽一边拉着封湉往前走,一边轻声说道:“封楠在那边学了医术。” “不止。”封湉顺声接话道:“奇门八卦也有研究。” “学的怎么样?”太叔谟泽问。 “用姥爷的话来说。”封湉说,“差太多。” “嗯?”太叔谟泽回眸看了封湉一眼。 “其实还行。”封湉笑了笑,“那小子现在应该比我还厉害。” 起码在上一世,楠儿回来后,除了武艺与兵法以外,当真比她厉害很多。 只是…… 他们都以为,包括封楠自己都认为,他回来后,就能待在她身边,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然。 事实却是,楠儿回来的时候,竟被太叔逸珩截了胡。 最后,也不知怎滴,那小子居然没有留在她身边做事,而是去了太叔逸珩那边。 其中的缘由,她也多番旁敲侧击或者直面『逼』问过。 可那小子就跟死鸭子上身一般,嘴硬的不行! 以至最后,他们为什么会被太叔逸珩提早杀害,绑在城门之上,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那他可有提过要回来?”太叔谟泽又问。 “不能回来。”封湉眉峰紧蹙,直言说道。 “为什么?”太叔谟泽转眸看着封湉,眉目之间尽是不解。 之前,这丫头没少在他面前抱怨封楠,说那小子也太小气了,都过了这么久,还气不顺,还不愿意回来见她。 “不合适。”封湉道。 “不合适?”太叔谟泽不懂。 什么不合适? 第190章 “对。”封湉抬眸看着太叔谟泽,“时间不合适,局势不合适,处境不合适。” “湉儿……”闻此,太叔谟泽心下一咯噔,“你可是在担忧什么?” 错觉? 也许真不是错觉。 自打这丫头为他右臂解毒的那天起,他时不时都感觉到封湉身上好似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而且还是那种十分压抑的紧张感。 至于这种紧张感来源何处,他并不知道。 毕竟有时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误。 但现在,这种紧张感又来了。 并且清晰明了的直击心间。 封湉盯着太叔谟泽,一时之间并没说话。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嗯。” 这男人对她的感觉很敏感。 从他可以仅凭一丝血迹就能分辨出她的神奇举动,她并不好奇太叔谟泽会问出这个问题。 “能同本王说说嘛?”太叔谟泽低声而又小心的问着。 “太叔逸珩。”封湉垂眸,一边跟着太叔谟泽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一边细语轻言的说道。 “他怎么了?”他知道太叔逸珩有野心,也在打封家的主意。 可是现在,他好像没那机会了吧? “他的心很大。”封湉沉声讲着,“如今他是没有与封家联姻,但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还有费殷雯……”说此,封湉眯了眯眼,“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再加上她与太叔逸珩的感觉……” 后面的话,封湉没有讲下去。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能说。 即便是面对太叔谟泽,她都不能直言道出真相。 “湉儿是怀疑,费殷雯的真正主子是阮亚旻?”太叔谟泽低声挑眉道。 “你不怀疑?”昨晚明德皇的话,这男人心中怎么也该有点数了吧?封湉回眸看着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也是盯着封湉看了看,随之笑道:“怀疑。” “你应该在查了吧?”封湉道。 “嗯。”太叔谟泽颔首,“可能还要一些时间。” “最后若是证据确凿呢?”明德皇可是让费殷雯做了太叔逸珩的侧妃。 “那我们就可以做些正事了。”太叔谟泽眯了眯眼。 “嗯?”封湉看着太叔谟泽。 正事…… 这男人不会是打算…… “放心。”太叔谟泽松手『揉』了『揉』封湉的后脑勺,“本王不会直接告诉那老头的。” “为什么?”封湉险险的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她真怕太叔谟泽不屑皇室斗争,找到证据就扔给了明德皇。 可那一点点的证据…… 最多也只能罚个费殷雯。 对太叔逸珩根本造不出致命的伤害。 “湉儿不知道?”太叔谟泽问。 “不是……”封湉罢了罢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是不想掺和……” “本王确实不想理会储位之争。”没等封湉说完,太叔谟泽温柔打断道:“但这不代表本王会看着太叔逸珩肆意妄为。” 一想到自己之前差点断臂的事,他就恨得挥刀费了太叔逸珩的整个人生! “你想怎么处置他?”对,就是处置。别看太叔谟泽不屑那些,但这男人的手段和势力,她在上辈子已经彻底领教过了。 曾经她还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太叔谟泽愿意…… 这玄天还有太叔逸珩什么事嘛? 答案,肯定是没有。 然…… 上辈子经历断臂之事之后,太叔谟泽除了对她,好似对生死都没兴趣了。 “请君入瓮。”太叔谟泽一字一顿道。 费殷雯若真是阮亚旻的人,那太叔逸珩与魏舜国的凌王,怕是怎样都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些秘密没有出来之前,他怎么能让太叔逸珩出事呢? 先将计就计,让他的好王兄自己“脱光”了在进来吧。 “温水煮青蛙?”封湉挑眉。 慢慢熬。 “默契。”太叔谟泽展颜轻笑。 “万一他背后还有人呢?”这是猜测,她重生之后的猜测。 好几次,在她以为上一世的局面,都是太叔逸珩和费殷雯二人造成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在说,没有这么简单。 所有的事情,都没这么简单。 “那就继续熬。”太叔谟泽说,“反正那老头的身体好着呢。” 闻此,封湉没再说话,平展的眉头却不忍紧蹙在了一起。 好嘛…… 再好的身体,怕是也经受不起外界的毒害吧。 “湉儿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想封楠回来的?”见封湉不说话,太叔谟泽拉着她朝前走了一会儿,便将话题拉回了最初。 “嗯。”封湉颔首,“阮亚旻现在就在玄都城,再没彻底搞清他与费殷雯还有太叔逸珩之间的阴谋之前,怎么都不能让那小子回来涉险。” “好吧。”太叔谟泽没再多说,“那就暂时不让他们先回来。” “他们?”封湉挑眉。 “嗯哼。”太叔谟泽回之挑眉。 “嘁。”封湉笑了笑,“你怎样他们这次去了,就不会早些回来?” “封老将军这次请的假挺长的。”太叔谟泽说。 “多久?”封湉道。 “三个月。”太叔谟泽说。 “朝上说的?”封湉眯了眯眼。 “不。”太叔谟泽摇头,“私底下请的。” 封父只在朝堂之上告了假,并没直言告多久。 “那你怎么知道的?”封湉仰眸。 “老头说的啊。”太叔谟泽道。 “可以啊。”封湉笑了笑,“不隔阂了?” “……隔。”太叔谟泽愣了愣,低笑摇头道:“不过……也没原先那么隔了。” 自打他断臂之事过后,去找那人聊了聊,他突然发现…… 他也不是真的痛恨那个“无情”老父亲。 “他是真的爱你。”封湉语重心长的说道。 “嗯。”这点,他不否认。但有些事情……不是这句话就能轻易抹平的。 “慢慢来吧。”封湉伸着手,在太叔谟泽的脑袋拍了拍。 咳。 亏得她这一米七的身高在太叔谟泽一米八五的面前,并不算矮小。 要不然…… 这动作,又是这场面,瞧着岂不得滑稽死了。 “嗯。”太叔谟泽仰头蹭了蹭封湉的手。忽地感觉那里不大对劲,“等等……” “啊?”封湉茫然。 第191章 “我们不是在说送礼的事嘛?”太叔谟泽眨了眨眼。 “啊。”封湉张了张嘴。 对啊。 他们不是在说给封楠送礼的事嘛。 “那怎么就说道本王身上了?”太叔谟泽错愕。 “……谁知道呢?”封湉也是傻眼的愣了愣,而后没忍住的笑了起来。 太叔谟泽瞧着,不知咋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边走边笑的傻样,两人并没持续多久。 “咳咳。”封湉清了清嗓,“大街上,形象。” “嗯。”太叔谟泽抿着唇,严肃的点了点头。 封湉回眸看了看太叔谟泽,咬唇忍住又要飙升的笑意。 片刻后,她才说:“有什么提议没?” “给封楠的礼物?”太叔谟泽道。 “嗯。”封湉颔首。 “你确定要听本王的意见?”太叔谟泽眯了眯眼。 就他和那小子的关系…… “相爱相杀,必须要听。”封湉笑说。 “……”相爱相杀说谁呢?太叔谟泽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来。”封湉伸手到太叔谟泽面前,轻轻的拍了拍,“说两个。” “还两个?”太叔谟泽咂舌。 “嗯。”封湉认真点头:“你们可是相爱相杀的关系,只说一个,万一是“相杀”的礼物呢?” “说两个,也不能保证其中有一个是“相爱”的礼物啊。”太叔谟泽有点蒙。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接湉儿这话。 也许…… 是湉儿太可爱了? 可能 没准。 就是! 要不他为什么要跟封楠相爱相杀!!! “那就三个吧。”封湉转目看着四下的铺子,乐呵呵的说了一句。 “……一个都没有。”太叔谟泽憋闷了一会儿,有些苦恼的说道。 让他给封楠挑礼物,比让他与封楠见面时不要回嘴还难。 “啧。”封湉嫌弃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怎么说都是要当人姐夫的人,连个礼物都想不出来的。” 闻此,太叔谟泽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双棕眸之内,忽地闪出一道别样光芒。 是啊…… 他马上就是封楠的姐夫了! 湉儿以后就实实在在的都是他的了! 他再也不用跟那小子为挣湉儿的事争吵打架了! “对!”太叔谟泽握拳砸掌道:“这礼物,本王还真该想一个。” 他可是姐夫。 “慢慢想。”封湉不急。 天儿还早呢。 看着也才未时刚过。 “给点提示。”想了一会儿,太叔谟泽有点头疼的说道。 “我要知道还要你想啊?”封湉哭笑不得。 她就是费不出脑子,才将此事甩给太叔谟泽的。 这男人倒好…… “说的也是。”太叔谟泽默默的接了一句,而后偏着脑子,当真自己冥思苦想了起来。 与他来说,这就跟帮湉儿解决什么困难大事一样。 “他现在在学医术。”又琢磨了片刻,太叔谟泽突然说道。 “嗯。”封湉拉着太叔谟泽一边往前走,一边四下张望着。 活是扔给了太叔谟泽,她也不能真闲着啊。 “还在学奇门八卦。”太叔谟泽又道。 “嗯。”封湉点头。 送什么礼物,那小子才不会给她退回来呢? “他学这些做什么?”脑中忽地闪过这个问题,太叔谟泽顺嘴就问了出来。 “身份需要。”封湉想也没想,便张口答道。 “身份?”太叔谟泽这回是真对这个问题来了兴趣。 “我娘的身份你知道吧?”封湉回眸看了看太叔谟泽。 “哦——”太叔谟泽拖长了音。 “明白了吧?”封湉道。 “明白了。”太叔谟泽颔首。 封母是雷震部落现今族长的唯一的闺女。 按照雷震部落如今改革的规矩来看,那族长之位,本该由封母继承。 可曾有人为封母卜了一卦,说她的良人并不在部落之内,要想摆脱命运,就必须走出部落,一路朝南而去,机缘巧合,便可遇到心中之人。 因此,封母大手一挥,直径走出了雷震部落。 后来便和封父在一起了。 可封父又是玄天的股肱之臣,怎么也不可能离开玄天,同封母一起回雷震部落去。 不过也亏得那是封母的父亲还年轻,便宽宏封母,只要他们生出两个孩子来,封母就可以不用继承族长之位了。 最后,封湉留在了封父封母身边,封楠便去了雷震部落,接受部落长老的传授,为成为下任族长而做准备。 “哎。”想起那小子的使命,封湉就不忍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她早年就对行军打仗表了兴趣。 去部落当族长的人,没准就是她了。 “『摸』『摸』头。”太叔谟泽一边『摸』着封湉的后脑勺,一边轻声说着。 “傻。”封湉回眸笑道。 『摸』就『摸』嘛,还说出来。 “他应该不排斥。”太叔谟泽跟着笑了笑。 “嗯。”封湉颔首。 确实,那小子对族长之位,确实不排斥。 上一世…… 他若没有回来帮她,也是…… 想此,封湉又不忍长叹了一声。 哎,真是够了! 这两天都是怎么了! “我们还是给他想个好礼物吧。”太叔谟泽温柔的『揉』着封湉的后脑勺,轻言细语道:“感谢一下他的伟大。” “噗。”闻此,不知为何,封湉一时没憋住,猛地喷笑了一声,“这话若是让那小子听了,你们两个之间怕是又要相亲相爱。” “相爱相杀。”太叔谟泽纠正道。 “嗯。”封湉严肃颔首。 “哎不是。”说完,太叔谟猛地发现自己这词好似用的也不大对。 “哈哈哈哈……”封湉这次当真是憋都没憋,直接敞怀笑开。 “高兴了吧?”等封湉笑够了,太叔谟泽悠悠然的问道。 “嗯。”封湉笑眯眼道。 “哎。”太叔谟泽却叹了一口气,“希望那小子日后能对他这个姐夫仁慈点。” “放心吧。”封湉伸手拍着太叔谟泽的肩膀,“有我在呢。” “嗯。”太叔谟泽笑了笑。 “啊。”与此,封湉猛地拍手道。“有了!” “什么?”太叔谟泽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有了? “礼物。”说着,封湉拉着太叔谟泽就朝某个地方跑去。 若是那个东西,封楠那小子看了,应该很喜欢。 第192章 起码对于上一世的封楠来说,那是他一直想要,却直到反刹门的那刻,都没有得到过的。 “什么礼物?”太叔谟泽一边跟着封湉跑,一边低声问道。 “吸石罗盘。”封湉说。 “他会喜欢吗?”太叔谟泽问。 “应该会吧。”封湉说。 她是听完太叔谟泽的问话,突然想起那小子跟她说话,在陌生的地方若是有个吸石罗盘,对他布阵设卦很有用。 只是上一世……那小子回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施『药』布阵了。 久而久之,连她差点都忘了自己的弟弟是个医术高超,还懂奇门八卦的人物。 “可玄都城有卖这个的嘛?”太叔谟泽拧眉想了想,好似不曾在哪见过有卖这东西的铺子。 “有。”封湉拉着太叔谟泽穿过了一条大街又一条大街。 等太叔谟泽都快忘记他们转了几条街后,封湉终于带着他停在了一家看似好像刚被打劫过的铺门前。 “这里是?”若不是铺门上还有一方要掉不掉的门匾,他都怀疑湉儿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当然。 他现在也依旧怀疑湉儿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四下张望一圈,空漠寂寥的完全不像有人会在这里做生意。 就他们眼前这个铺子,也是这条街上,唯一挂着门匾,看着像铺子又不像铺子的铺子。 “走。”封湉没有解释什么,拉着太叔谟泽就朝那破败的店铺走出。 只不过,走到门边的时候,封湉好似担心手劲儿重了会一个不小心将梁上的门匾给震下来,推门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宛如在碰什么易碎易裂之物。 “啊。”门缝刚刚开启一点,就听门内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来人啦。” “怎么可能。”慵懒声刚落,就闻一道稚嫩的孩童嫌弃之声,“就你这破店,怎么可能会有人来。” “嘁。”慵懒声嫌弃,“不信你去开门。” “既然有人来,不会自己推门嘛?”稚嫩童音鄙视。 “等他们把门打开了,你爹都能再睡一个轮回了。”慵懒声道。 “额。”封湉一点点推门的动作猛地一滞。 这是在嫌弃她开门太慢,还是说她太温柔了? “大胆推!”与此,稚嫩童音在门里提着嗓子喊了一道,“门坏了算了我的。” “门匾掉了呢?”封湉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但也算轻柔的推开了门。 “这不是没掉嘛。”房门一开,那道稚嫩童音又响了起来。 封湉抬眸看了看房梁的门匾…… 再来两下就难说了。 “进来吧。”慵懒声说道。 “哦。”封湉轻声应了一句,拉着太叔谟泽往里走时,眼睛也没停着。 这家店铺还跟记忆中一样。 破败的门面,里面却是舒适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放松下来。 其实,她曾偶然经过这个店铺时,并没想着进来。 若不是店中的小娃娃突然窜出来,强行将她带进去了逛了一圈,她都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一处没有关门的铺子。 只不过,那次进来逛时,她并没有弄懂这家店的老板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还是最后离开时,小娃娃拉着她说了一句,“我爹爹收集的东西好看吧?这些都可以卖的哦。” 她才猛地反应过来,那小娃娃将她拉进去怕是想招客。 奈何那时她也带银子,只得尴尬离去。 如今再次光临,封湉脸上渐渐扬起一抹笑意。 这家店铺,看着并不大,里面也就三面墙前放置了三方设置奇怪的柜架子。 架子上,稀奇古怪的放了好些玩意儿。 每个玩意儿边,都有一个可爱的小木雕。 木雕形态也是千奇百怪。 铺子正中央,有一张梯桌,桌面呈阶梯而上,共有三层。 最高层面的右侧方,有个躺椅。 躺椅上,正躺了一位身着朴素麻衣的俊朗公子,那公子手持折扇,很是慵懒的晃动着。 而最低层面的左侧边,有个小圆凳。 小圆凳上,此刻正坐着一个大眼睛的小娃娃。那小娃娃此时正手支着下巴,大眼扑扇的回望着她。 “封姐姐!”眨眼看了看封湉,小娃娃猛地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封湉身边,“啊呀呀!你是封姐姐嘛?” “嗯。”封湉微微颔首。 其实,她并不认识这家店铺的人。 加上上一世,她现在也是第二次到这,第二次看到这个小娃娃。 但她不知道这个娃娃为何一见她,就会这般亲昵的唤出口。 上一世也是如此。 可瞧着小娃娃那放光的大眼睛,她都不舍得不回应。 “来了?”与此,窝在躺椅上的俊朗公子终于慢慢坐了起来。 “嗯。”封湉眉头忽挑。 这熟络的问语…… 此人知道她要来? “随便看看吧。”俊朗公子手持折扇,对着墙面点了点。 “谢谢。”封湉微微颔首。 “封姐姐怎么自己来了啊?”小娃娃拉着封湉一边朝柜架走去,一边激动的问道。 太叔谟泽:“……”他这是被无视了? “没有。”封湉摇头,拉着太叔谟泽的手并没送,“我不是自己来的。” “哦——”小娃娃仰眸看了看一旁的太叔谟泽,拖着长音应了一声。而后扭头扫向躺椅上的俊脸公子,“老男人,把这碍事的家伙拖走。” “哈?”封湉瞪目。 太叔谟泽也是一愣。 老男人? 谁? 碍事的家伙? 说的是他? 等等! 太叔谟泽猛地收住了封湉的手,停步站在小娃娃刚才坐的小圆凳旁,眯眼看着躺椅上的“老男人”,“你们……是谁?” “哎。”被小娃娃唤作老男人的俊朗公子提声一叹,慢慢收起手中的折扇,放在高层桌面敲了敲。 好累。 在那扇子对着桌面敲了五下后,梯桌旁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道震感。 察觉至此,太叔谟泽与封湉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拉着封湉的小娃娃,也不得不跟着退了几步。 片刻后,只见梯桌旁的地面,渐渐分开两道方形裂口。 没等封湉和太叔谟泽反应过来,那口子里,猛地蹦出两方红木椅子。 第193章 “坐吧。”待椅子稳稳定住后,俊朗公子拿起折扇,回眸看着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紧紧拉着封湉,并没要动的意思。 “哎。”久过了一会儿,俊朗公子又叹了一口气,“既然进来了,就放轻松点。” “你们是谁?”太叔谟泽沉声又问了一遍。 “谁都不是。”俊朗公子伸手到第二层桌面,顺势拿了三个茶杯放在高层桌面上,后又转手从二层桌面上拿过了茶壶,为三个茶杯斟满了茶水。 “湉儿。”看着那人斟满水,太叔谟泽偏头低声唤了封湉一声。 封湉捏了捏太叔谟泽手心,面无表情的看着俊朗公子,“你们知道我要来?” “是啊!”不待俊朗公子回答,小娃娃率先激动的说道:“只是没想到封姐姐会来这么早。” “什么意思?”封湉眯了眯眼,转眸看着小娃娃。 “就是我们在等你啊。”小娃娃说。 “等我?”封湉回头看着俊朗公子。 “哎。”俊朗公子又是一叹,“所以才让你们坐的嘛。”俊朗公子仰眸看着封湉,“你们站着说话不累嘛?” 他连说话都嫌累。 封湉:“……” “封姐姐别理那个老男人。”小娃娃硬拉着封湉走到红木椅子旁,“那家伙除了躺着不累,啥啥都累。” 封湉回眸看了看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蹙了蹙眉,并没说什么。 “喝吧。”等封湉和太叔谟泽坐下,俊朗公子将其中两个茶杯推到了他们面前。 剩下一杯…… 他本想自己喝的。 却不想…… “爽!”小娃娃一把抢过紫砂茶杯,仰头便是一口。 “啧。”俊朗公子嫌弃,“没手嘛?” “你没嘛?”小娃娃将茶杯放在桌上,自主自得的为自己斟满了茶水,仰头又是一口。 “哎。”瞧着,俊朗公子忍了忍,还是提声叹了一口气,“你是个姑娘啊。” “有意见?”好似喝饱了,小娃娃没再为自己斟茶。 “没。”俊朗公子摇了摇头,回眸看着封湉,“你到这来,可是有事?” “买东西。”封湉如实说道。 “什么东西?”俊朗公子问。 “吸石罗盘。”封湉说。 “哦?。!”俊朗公子一声三折回了一句。 “吸石罗盘?!”小娃娃则是惊呼了起来,“封姐姐是来买吸石罗盘?!” “有问题?”封湉波澜不惊的问着。 “没有。”小娃娃和俊朗公子齐齐摇头。 “那……”封湉朝着柜架方向望了望。 这个店铺虽然可以给她一种放松的感觉,但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她突然发现……这放松的背后,好似还有一层未知的不安。 “小桃子。”俊朗公子看了看小娃娃。 “得嘞。”小娃娃转身就朝最里面的柜架跑去。 没一会儿,便报了一个盒子回来。 “封姐姐,给。”小娃娃将盒子递到了封湉面前。 盒子很朴实,洁净的表面,简易的图案。 只是那扑面而来的古老气息,让封湉不忍眯了眯眼。 “嗯?”差不多几个呼吸过后,都不见封姐姐接盒子,小娃娃很是茫然的偏了偏头。 “嗯。”闻此,封湉伸手接过了盒子。“可以打开吗?”封湉看着小娃娃。 “可以啊。”小娃娃道。 “我来。”就在封湉即将打开盒子时,太叔谟泽一把按在了盒面上。 封湉抬眸看着太叔谟泽迟疑了会儿,最终还是将盒子交给了太叔谟泽。 “哎。”俊朗公子在一旁的瞧的又不忍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像坏人嘛?! 像嘛?! 嫌弃! 太叔谟泽打开盒子,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过,待看到盒中的吸石罗盘时,太叔谟泽的神情明显一怔。 “怎么了?”一直注视着太叔谟泽的封湉,急忙问道。 太叔谟泽没有说话,只是转手将盒子递到了封湉怀中。 封湉顺势低眸看着怀中的盒子。 此时,打开的盒子正躺着一块圆形罗盘。 罗盘是用石头雕刻而成。 石盘之上,清晰明了的刻着各种刻度。 一眼望去,并没什么稀奇了。 “怎么了?”封湉盯着吸石罗盘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太叔谟泽刚才为何会『露』出那般神情。 “血。”太叔谟泽伸手指着罗盘正中鲜红石质指针。 “什么血?”封湉不解。 “你的血。”太叔谟泽蹙了蹙眉。 “我的血?”封湉顺着太叔谟泽的手指望去。 “这个指针上。”太叔谟泽眉眼深沉的盯着罗盘,“有你的血。” “怎么会?”封湉瞪目。 “本王闻到了。”太叔谟泽低声说着。 “真是我的血?”封湉满目震惊的看着太叔谟泽。 “嗯。”太叔谟泽沉眉颔首。 “这罗盘你哪来的?”封湉回眸看着俊朗公子。 太叔谟泽对她血『液』的敏感度,她一点也不怀疑。 她现在唯一诡异的就是,这罗盘为何会有她的血。 而且…… 看着指针的情况,这石质指针,好像就是被她的血『液』浸泡红的。 “捡的。”俊朗公子波澜不惊的说道。 “在哪捡的?”太叔谟泽眼眸微眯,极其危险的看着俊朗公子。 “哎。”俊朗公子又是一叹。 “叹个屁啊!”小娃娃都听烦了。一拍桌面,指着罗盘道:“他在梛迦森林捡的。” “梛迦森林?”封湉挑眉。 那里…… 可是雷震部落的管辖地。 “嗯。”小娃娃颔首,“很久很久以前,他无意窜进梛迦森林,最后能出来,也是因为这个罗盘。” “很久很久以前?”封湉回眸看了看俊朗公子。 这人看着…… 也不差太叔谟泽多少吧? “六年前。”俊朗公子道。 “你怎么捡到这罗盘的?”封湉也眯了眯眼。 “嗯……”俊朗公子抿唇沉默了一会儿。 太叔谟泽和封湉依旧眯眼看着他。 “哎。”俊朗公子提声一叹,“好吧,其实吧……” “嗯。”见着俊朗公子言语过半又没了音,封湉顺着接了一声。 “这个罗盘吧……”俊朗公子坑坑巴巴的说着。 “如何?”太叔谟泽冷言。 “与其说是捡的……”俊朗公子咂了咂舌。 第194章 “讲。”封湉冷目。 “不如说是别人给的。”俊朗公子道。 “别人给的?”封湉凝眉。 “嗯。”俊朗公子颔首。 “谁?”太叔谟泽冰冷问着。 “一个……”俊朗公子顿了顿语。 随之就听指关节被捏响的各种“啪啪”声音。 “你可以再停一下试试。”封湉活动着十指说道。 “……老人。”俊朗公子缩了缩脖子。“就是雷震部落的巫婆婆。” “巫婆婆?”封湉松了松手,“你怎会碰到她?” 她两世加起来,也就见过巫婆婆一次。 还是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站在娘亲面前,远远的看了一眼。 但她现在依旧能够清晰明了的回忆起巫婆婆的模样。 巫婆婆,虽被他们唤成巫婆婆。但她却无一点婆婆特征。 当年她见着巫婆婆的时候,她还是如娘亲一般的年纪,身着长袍巫服,手持古木鹰头法杖,笑得很温柔。 她曾经还问过娘亲,为什么要吧巫婆婆叫巫婆婆,人家明明看着也不过二十几岁而已。 记得娘亲的回答好像是——因为巫婆婆让他们这么叫的。 后来还听娘亲说过,巫婆婆很神秘,很强大,一手占卜术,更是可以窥探前生,预测后世。 当然—— 这些也只是她听过而已。 巫婆婆的强大神秘,她上辈子是没机会见过的。 这一世,她更是没有想起过这号人物。 若不是眼前这俊朗公子提及…… “刚不是说了嘛?”俊朗公子又是一叹,“我当年误入梛迦森林,在里面『迷』路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巫婆婆,她便将吸石罗盘给了我,说这个东西可以带我出来。” “之后呢?”封湉道。 “之后我就出来了啊。”俊朗公子傻眼。 封湉:“……” 跟这人交流咋就这么费劲呢! “这吸石罗盘如今为何会在你手里?”太叔谟泽凝眉问道。 “巫婆婆给我的啊。”俊朗公子宛如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太叔谟泽。 他才刚刚说完没多久吧?! 三个呼吸间隔有没有?! “你再说一遍。”封湉冷目冷言。 “额……”俊朗公子咂舌。 “你叫小桃子?”见着俊朗公子不愿张口,封湉转目看向一旁的小娃娃。 “嗯嗯。”小娃娃欢腾的点着脑袋。 “你是在等我嘛?”封湉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到这,她忽的想起着娃娃在她进来的时候,好像说了一句,“封姐姐你怎么自己来了。” 她当时为了提醒太叔谟泽的存在,并没深度追究这话。 现在想来,这娃娃的话中,怕是还有另一层意思。 毕竟—— 她上一世确实不是自己来的。 而是被这小娃娃拽进来的。 “是啊。”小桃子非常实诚的点头道。 “那你为什么要等我呢?”封湉『揉』着小桃子的脑袋问道。 “等封姐姐过来,请封姐姐进来参观,看看封姐姐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小桃子乐呵呵的说着。 “若是没有想到的东西呢?”封湉心中一跳,表面确实神情自然的问道。 “那就等到封姐姐有想买的东西。”小桃子说。 “哦——”封湉拖长着音,眯了眯眼,“那小桃子希望封姐姐买什么东西呢?” “这个。”小桃子伸手封湉手里的吸石罗盘。 “为什么呢?”封湉抱着罗盘盒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因为他在等你来买这个啊。”小桃子有转手指了指坐在躺椅上的俊朗公子。 “哎。”俊朗公子提声一叹。 真是亲儿子啊。 在这孩子说话的时候,他本想出声制止的。 可对面泽王的目光太过危险了。 好似他只要开个口,脖子和脑袋就会立即分家一样。 于是乎…… 一股隆冬的,全都『露』完了! “你在等本将来买这个?”封湉挑眉看向俊朗公子。 “嗯。”俊朗公子心累的点了点头。 “本将若是不买呢?”封湉将手中装着吸石罗盘的盒子放到了高层桌面上,一脸淡然的说道。 “你会买的。”俊朗公子极其笃定道。 “是嘛?”说着,封湉慢慢站起了身,将手伸向太叔谟泽,“阿泽,我们走。” “好。”太叔谟泽将手放到封湉手里,起身就有朝外走的意思。 “哎哎哎!”俊朗公子瞧着,立马喊了起来,“您不买啊?” 他可已经等了六年啊! “你都说的这么笃定了。”封湉走到一半,回眸看了俊朗公子一眼,“本将为何要全了你的意呢?” 如今很多发『迷』的地方,她虽不能确定什么。 但对眼前这位俊朗公子…… 她的出现,应该对他很重要。 从小桃子的话音来分析,上辈子……他们怕是等了她一辈子吧。 啧。 怎么又是等了她一辈子的人。 而且还是两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俊朗公子:“……” 那婆子说的果然没错,这小主子当真难以伺候。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俊朗公子无奈说道。 “第一个。”封湉松了太叔谟泽的手,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俊朗公子,伸出一根手指道:“你为何会在这里等我来买吸石罗盘?” “报恩。”俊朗公子说。 “嗯?”封湉收了手,环抱着胳膊,冷冷望着俊朗公子。 “哎。”俊朗公子提声一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让我在这等你。” “谁?”封湉道。 “巫婆婆。”俊朗公子说。 “她为什么要你在这等我?”封湉眯了眯眼。 其实,从俊朗公子说出报恩两个字时,她就猜到了这个答案。 只是—— 为什么? “不知道。”俊朗公子摇头。 封湉抱着胳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个音都没吭。 不知道…… 她要信了就有鬼了! “真不知道。”也不知被看了多久,俊朗公子实在扛不住了,摇头罢手道:“当时我跟着吸石罗盘的指示从梛迦森林出来后,就看到巫婆婆在出口等着我。”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来要回吸石罗盘。没想到……”说到这,俊朗公子顿了顿语。等了片刻都没见封湉接话,只要继续说道:“她突然问了我一句,“我是不是救了你的命”。” 第195章 “说真的,那次若不是吸石罗盘,没准我就真的死在梛迦森林了。” “照理讲,巫婆婆确实救了我的命。” “在我点头应了她的回答后,她又说……” “啧。”看着讲到一半又停下来的人,封湉无语的啧了一声,“没人接你话,你就说不下去是不是?” “嗯。”俊朗公子老实颔首。 封湉:“……”这么耿直,要她怎么回?! “她又说什么?”太叔谟泽接话道。 “她又说,滴水之恩是不是应该涌泉相报。”俊朗公子说的很无奈,“我回了一声是后,她又说……” “说什么?”封湉磨牙道。 “她说吸石罗盘不用还给她了。”俊朗公子笑了笑。“之后……” “什么?”封湉狠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 “之后又说,让我替她做一件事,救命之恩也不用报了。”俊朗公子道。 “一件事?”封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抱着胳膊的手,不知何时又成了摩拳擦掌的动作。 “就是让我拿着吸石罗盘到这来等你。”俊朗公子瞧着,惊得一身哆嗦,赶忙遛嘴说道:“不过只是等着,等着你自己过来,等着你自己提出要买吸石罗盘。” “还有呢?”封湉放下双手,拉着太叔谟泽走回红木椅子旁,重新坐下。 “没了。”俊朗公子摇头。 “真没了?”封湉伸手拿起桌上的吸石罗盘看了看,而后抬眸瞥了俊朗公子一眼。 “真没了。”俊朗公子难得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那时也问过她为什么,她只让我这么做就行了。” “等你买了吸石罗盘,我就自由了。” “是嘛?”封湉眯眼盯着俊朗公子看了一会儿,转手将装着吸石罗盘的盒子交给了太叔谟泽。 “绝对是!”俊朗公子五指朝天,深怕封湉不信。 “好吧。”封湉『揉』了『揉』眉心,“这吸石罗盘怎么卖?” “两个问题。”俊朗公子扬起右手,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嗯?”封湉凝眉。 “您买这吸石罗盘做什么?”俊朗公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怎么?”封湉眯眼,“不说理由还不能卖?” “不。”俊朗公子摇头,“说了理由,才能决定价格。” “这也是巫婆婆说的?”封湉道。 “嗯。”俊朗公子点头。 “你刚不是说没有了嘛?”封湉漠然斜视着俊朗公子。 “额——”俊朗公子当即哑口无言。 “送人。”封湉啧声道。 “送谁?”俊朗公子说。 “我弟弟。”封湉道。 “哦——”俊朗公子拖着长音回了一句。 “有问题?”封湉冷冷望着俊朗公子。 “没有。”俊朗公子赶忙摇头。 “怎么卖。”封湉有点不耐烦了。 “直接拿走就可以了。”俊朗公子说。 “嗯?”闻此,别说封湉了,就连太叔谟泽的眉峰都连挑了好几下。 “若是送给封楠,这块儿吸石罗盘您直接拿走就好了。”俊朗公子正儿八经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封湉不解。 “巫婆婆的交代。”俊朗公子微笑说道。 “你……”封湉别有深意的盯着俊朗公子看了半晌,“到底是谁?” “不重要。”俊朗公子依旧微笑。 “名字呢?”封湉说。 “不重要。”俊朗公子微笑依旧。 “哦——”封湉也拖长音回了一句,“不重要……好名字。” 俊朗公子:“……” 不重要——好名字。 他有说他叫不重要嘛?! 有嘛?! “好吧不重要。”封湉示意太叔谟泽收好罗盘,起身对着不重要公子点了点头,“罗盘谢了。” “……”他能哭会儿嘛。 “对了不重要。”封湉朝前走了几步,又回眸看着坐在躺椅上,欲哭无泪的不重要公子,“你们还会在这开店嘛?” “干嘛?”不重要无奈道。 “本将看你这的东西都挺稀奇的。”封湉眯眼笑道:“若是不重要公子还在这里开着不重要的店铺,日后有空,本将一定多多光临不重要公子的不重要店铺。” “我不叫不重要!”一连几个不重要,终于听急了不重要公子,“我这店铺也不叫不重要店铺!” “哦?”封湉挑眉,“不叫不重要嘛?本将刚才问你名字的时候,你不是说不重要嘛?” “我是说名字不重要!”不重要公子磨牙。 “是啊。”封湉一脸严肃的点头道,“不重要。” “我——”一口老血哦!不重要公子猛地拍了拍胸脯,“免贵姓伏,单名一个华字。” “伏华?”封湉眨了眨眼。 “嗯。”伏华绝望的点了点头。 “封湉。”封湉礼尚往来的说了自己的名字。 “知道。”伏华捶胸。 “太叔谟泽。”太叔谟泽跟着礼尚往来了一把。 “知道。”伏华又是一口老血。不过……这口血并没被他吐出来,立马收了回去,抬眸看着封湉和太叔谟泽,“昨晚关于你们两个的事,都是真的嘛?” “什么事?”太叔谟泽明知故问道。 “封小……将军。”啧,嘴瓢得差点喊出封小主子了。伏华赶忙改口道:“与你定了婚约之事啊。” “嗯。”太叔谟泽唇角微勾,显然对这事很开心。 “您怎么想?”伏华转目看向封湉。 “什么怎么想?”封湉莫名其妙。 “嫁给泽王啊。”伏华道。 “很好啊。”封湉莫名其妙的回答着。 “真心的?”伏华很是平静的说着,只是那双看着有些浑浊的眼眸,变得有些深邃。 “还能假意不成?”封湉真的很莫名其妙。 “好吧。”伏华敛了敛眉,重回之前的慵懒,“只要真心就行。”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封湉满目纠结的看着伏华。 “没有。”伏华慢慢斜靠在躺椅上,伸手拿过桌上的折扇,缓缓展开有一搭没一搭的扇了一会儿,“这个铺子应该不会开了,看着门外的萧条,再开下去,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哎…… 这慵懒无聊的六年可算过完了! “是嘛——”封湉低声呢喃了一句。 “走吧。”太叔谟泽道。 第196章 “好。”封湉抬眸看了看伏华,没再多言,拉着太叔谟泽就朝门外走去。 “封姐姐!”待封湉和太叔谟泽刚刚走去铺门,小桃子那脆嫩脆嫩的声音就从店铺里传了出来。 “嗯?”封湉转身回眸,就见小桃子身着一袭掉跨小长袍,手拿一个小木雕,屁颠屁颠跑了出来。 “这个给您。”小桃子跑到封湉身边,仰手将那雕刻的很是『逼』真的小木雕递到了封湉眼前。 “给我?”封湉看了看小桃子,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小木雕,不解道。 “嗯嗯。”小桃子满目欢喜的点着脑袋。 “……谢谢。”封湉迟疑了下,还是接下了小桃子手中的小木雕。 “封姐姐一定要将小桃子收好哦。”小桃子说。 “嗯?”小桃子?这名字,听得封湉有点恍惚。 眼前这个小娃娃应该叫小桃子吧? “她说的是你手中的小木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店铺门边的伏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封湉低眸看着手中的小木雕。 还别说…… 她刚真真没有注意到这小木雕雕的就是一个蟠桃。 “这……”封湉转目看着小桃子,晃了晃手中的小木雕,“也叫小桃子。” “是啊。”小桃子颔首。 “谁雕的?”不知为何,她忽地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 “巫婆婆啊。”小桃子说。 “哎。”同时响起的,还有伏华的长叹声。 闻此,封湉眯眼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伸手『摸』着小桃子脑袋,“谢谢你的小桃子。” “封姐姐一定要收好小桃子哦。”小桃子眨着大眼睛,又强调了一遍。 “好的。”封湉微微颔首,随之抬眸看着伏华,“巫婆婆的事,你不说,本将也不问了。” “谢谢。”真心地。伏华满怀感动的捂着心口。 “没必要。”封湉大方的挥了挥手,“走了。” “后会有期。”伏华走出店门,伸手拉着又想嚎嚎什么的小桃子,对着封湉点了点头。 “后会有期。”说罢,封湉拉着太叔谟泽,没再多留,转身就离开了。 望着前方二人温馨离开的背影,伏华忍不住的又叹了一口气。 “你烦不烦啊。”小桃子嫌弃的啧了一声。 “就你话多。”伏华没好气的瞥了小桃子一眼,“我们也走吧。” “去哪?”小桃子道。 “收拾东西。”伏华回身拉着小桃子就朝店中走去。 “之后呢?”小桃子说。 “回去。”伏华道。 “回哪去?”小桃子问。 “你说呢?”伏华叹气道。 “我怎么知道。”在她的印象了,他们能回的地方可多了。 “你想回哪?”伏华问。 “封姐姐那。”小桃子说。 “那不行。”伏华摇头,“时间还没到。” “啧。”进了店门,小桃子一把松了伏华的手,跑到梯桌前,仰着小手,啪啪啪连拍了好几下。 “哎哟哟!”伏华瞧着,赶忙大喊道:“祖宗诶,您轻点行不?!” “去哪?”小桃子回眸看着伏华,拍着桌面的小手并没停。 “川淮城。”伏华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小桃子身边,一手抱起小桃子,另一只手也对着桌面敲了一下。 怀中小娃娃已经在桌面上拍了五下了。 敲完第六下,伏华稍稍往后撤了一步。 “怎么去那?”小桃子仰眸看着伏华。 “老婆子在那。”伏华道。 “不是吧?”小桃子满目惊讶,“邬爷爷不是马上大寿了嘛?” “七十大寿而已。”伏华盯着眼前正在自动折起的梯桌,很是平静的说着。 “那也是大寿啊。”小桃子道。 “你怎么那么多话啊。”伏华伸手『揉』着小桃子的大脑袋,“老婆子说她在那,又没说现在就在那。” “什么意思?”小桃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意思就是……”梯桌一折好,伏华便将小桃子放在了地上,随之伸手拿起折好的梯桌。 也就在这时,完好无损的地面,随着伏华的动作,慢慢震动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见之前放着梯桌之下的地面,渐渐分开一道入口。 “走吧。”等入口开到最大,伏华一手拉着小桃子,一手拿着梯桌,迈步就朝入口走去。 “就是什么?”小桃子一边跟着伏华,一边不解问道。 “就是她迟早会去那。”伏华说:“我们直接去那就好了。” “那有什么好去的。”小桃子撇嘴道。 “那里快要出事了。”伏华叹气道。 “啊?”小桃子惊目。 “行啦。”带着小桃子走进入口,漫步走下通向地道的阶梯,“别啊了,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吧。” “……封姐姐会去嘛?”小桃子撇嘴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方才小声问道:“封姐姐会去川淮城嘛?” “……会吧。”伏华想了想,不大确定的说道。 “哎——”也不知是伏华的回答让小桃子不满意还是咋地,听完伏华的话,小桃子提着声音,长长的叹了一道。 “啧。”伏华嫌弃,“屁大个娃,你再叹长点嘛。” “怎么说话呢。”走下阶梯,小桃子伸手拍了伏华拉着她的手,“本姑娘咋说都有八岁了!” “是是是。”伏华赶忙点头,转手将梯桌到了一旁的石墙上。“赶紧去您的闺房将东西收拾了吧。” 这里是巫婆婆曾经给他们选的一地。 表面只是一个简单的铺子,铺子地下,却又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 从阶梯上下来,地道起始两侧的石墙后面开了两处不大不小的石室。 如今这石室,算是他和小桃子的休息之地。 “我们……”小桃子走到自己的石室门前,突然停了下来,回眸看着伏华,“我们还能……回来嘛?” “什么叫还能啊。”伏华啧声,“我们又不是去拯救世界,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你好讨厌哦!”小桃子瞥了伏华一眼,仰手拍了拍石室旁的石墙。 是啊。 他们又不是去拯救世界,怎么可能回不来。 嘿嘿…… “赶紧的。”伏华没好气的挥了挥手。 他们在这里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第197章 尤其是他。 他到这里六年,并没一件需要收拾的东西。 但那小娃娃就不一样了。 偶尔偷跑出去,稀奇古怪的东西带回一大堆。 噼里啪啦的收拾了半个时辰,终于见着小姑娘连拖带拽的扯出两个大布包。 “不是……”看着小姑娘身后的大布包,伏华眉目错愕的啧了好几声。“你这土匪下山啊?” “还是亲爹不?”小桃子松了托着大布包的手,气喘吁吁的靠在石壁上,好不嫌弃的瞥了伏华一眼。 “不是。”事实上本来就不是。 当年他从巫老婆子那里出山时,老婆子不知从哪里给他找来一个小娃娃。 刚见到小桃子的时候,这娃娃不过一岁大。 他一时好奇对着巫老婆子问了一句“你孩儿啊?” 却老婆子波澜不惊的回了一声“你孩儿”…… 当时听得他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出山的时候,他才不过二八。 没出山之前,他连山崖都没去过,基本都是在山中闭关修炼。 常年除了巫老婆子一个女的,连点半分人烟都瞧不着…… 去哪能弄出一个娃来?! 跟猴子生嘛? 那也要山上有猴子啊! 一句玩笑话后,巫老婆子并没强行让他认下这个娃娃。 不过,前提是……他必须养着那孩子。 要不然…… 她就能给他拉了媳『妇』出来! 被『逼』无奈,他只得硬着头皮收下了小桃子。 等他出山临门一脚之时,巫老婆子恐是担心他会虐待这孩子…… 特别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了一句“哎,老婆子这不是怕你出去了空虚寂寞冷,一时耐不住『性』子,误了时机就完了。” 这理由,听得他也是瞠目结舌。 后来好说歹说,非要他当小桃子的爹。 实在拧不过,他又只好梗着脖子应下了这声爹。 十六啊! 娘子都没见着啊! 娃就一岁大了! 不过后来接了等待封小主子的事,他突然发现,有个娃娃也不是没有什么好。 起码在那“空虚寂寞冷”的日子里,他真能因为这这小孩,耐着青少年的『性』子。 “啧。”小桃子嫌弃,“本姑娘都喊了你七年爹了,不是亲生也该胜是亲生吧?!” “是啊是啊。”伏华笑道。 “那还不快来帮忙?”小桃子踢了踢地上的大布包。 “哎。”伏华笑叹了一声,漫步走到小桃子身边,也跟着踢了踢一旁的大布包,“你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啊?” “好玩的。”小桃子伸手拍了拍伏华的腿。“轻点,等会儿踢坏了。” “还有呢?”伏华附身拿起地上的大布包……“哎哟我去!” 真不是一般的轻! “啧。”见着伏华手提两个大布包,半天直不起身,小桃子再度嫌弃道:“老啦?” “起开。”伏华挺身直腰,“本公子正值青年。哎不是……你这里面都是些什么玩的啊?” 两个大布包,这重量,差不多也有双十斤重了吧?! “好玩的啊。”小桃子乐呵呵的说道。 “等等……”伏华想了想,又将大布包放在了地上,低眸看着小桃子,“我们打个商量。” “说。”小桃子酷酷的挑了挑眉。 “哎。”伏华叹了一声,“我们能一切从简不?” “不能。”小桃子果断摇头。 这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她精心收集的。 好多都与封姐姐有关呢。 “你现在带去了,日后还要带回来的啊。”伏华心累,“我们只是去那边做事,又不会在那边常驻。” “不会嘛?”小桃子愣了愣。 她还以为……巫婆婆去了那边,他们就会在那边待上与这边一样的时间呢。 “当然不会。”其实……他也说不准。伏华一本正经的讲完后,心下不忍虚了一把。 哎。 “真的?”小桃子皱着小脸,一脸怀疑。 “真的。”心下再虚,伏华也得梗着脖子坚持道:“比你是我亲闺女还真。” “滚!”小桃子没好气的踢了伏华一脚,“又骗人!” “哎。”伏华蹲身看着小桃子,苦口婆心的说道:“不出意外,我们过去要做的,应该是在暗中帮助小主子。” 好吧。 他实在不想诓骗这个小娃娃。 “你不是不确定封姐姐会不会去嘛?”小桃子撇嘴道。 “玄天哪处有难,哪处没有你封姐姐的身影啊。”伏华伸手刮了刮小桃子的翘鼻梁。 “嗯……”小桃子皱着小脸想了想,“也是。” “我只是不知她何时会去。”伏华又道:“所以才那么讲的。” “好吧。”小桃子妥协了,“那就不带了。” “你可以捡着欢喜的带。”伏华也跟着退了一步。 “我都欢喜。”小桃子眨眼道。 “得!”伏华猛地站起身,伸手扛起地上的大布包,“那就都不带了!” 说罢,转身走进小桃子的“闺房”里,轻轻的将手中的大布包放到了屋中间,回眸看着小桃子,“回来收拾?” “……好。”伏华老爹让她现在收拾东西,应该是赶时间的。想了想她也没再耽搁,“马上就走?” “嗯。”伏华点了点头,转身从衣柜中去了小桃子的几件衣裙,“去多久,我不确定。衣服还是带点上吧。” “哦。”小桃子站在门口,盯着屋中的两个大布包,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允许你带一样。”收拾好衣服,回眸就见小桃子那不舍的眼神,伏华轻声说道。 “你帮我选吧。”小桃子皱着小脸说。 她刚就是在纠结这个。 听伏华老爹的意思,他们虽然不会在那常驻,也有可能会待很久。 想想,她真想将那两包东西带上。 “好吧。”伏华走到屋中,蹲身打开其中一个布包,看都没看,就从里面随手抓了一个东西。“嗯?” 看着手中的东西,伏华忍不住的挑了挑眉,“这是……” “嘿。”小桃子走到伏华身边,伸手拿过伏华手中的东西,“这是封姐姐的东西。” “箭头?”伏华眉角微抽。 亏得这东西好似被处理过。 要不然…… “嗯。”小桃子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阵。 第198章 “你哪来的?”伏华错愕。 若是没猜错,这东西应该是封湉的破穹箭的箭头。 只不过…… 封小主子的破穹箭,除非『射』到敌人身上,根本不会有遗落的可能。 这娃娃,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 “从敌人身上扒下来的。”小桃子『摸』着破穹箭的箭头,乐呵呵的说道。 “什么?!”伏华惊目,“你跑去扒尸体了?!” 心脏! 他的老心脏! “要不哪来的破穹箭头啊。”小桃子说的好不理所当然。 很多人只知封湉的枪法了得,却不晓得她的箭术更是顶尖。 破穹箭出,一箭一命,绝无虚发。 要想得到破穹箭的箭头,除非主动去问封湉要,要不然…… 就只能去敌人的尸体上扒了。 “啧。”伏华拧了拧眉头,“您可真是越来越出息。” “还好还好。”小桃子仰手抛着箭头,笑呵呵的扫了伏华一眼。 “什么时候扒的。”当小桃子将箭头抛掷最高点,伏华伸手一接,径直将箭头截胡了。 “……两年前吧。”小桃子想了想才说。 封姐姐很少使用破穹弓箭。 只有在敌人跑的太远,她又懒得追的时候,才会用破穹直接将其击杀。 两年前,她能捡到这个箭头,还要谢谢玄天城外不远处的某座山头上的土匪头子。 若不是他们闲得脖子疼,没事找事,故意惊扰山下百姓,也不会惹的正好休假的封姐姐,带着百名凤麟军就将整个山头灭了。 那一次,封姐姐全程都是用的破穹箭,一箭一个!精准无比! 看得她好几次都险些喊出了声。 “两年前?”伏华回忆了下。 “是啊。”小桃子颔首,“就是我让你去看戏的那次。” “哦……”伏华眨了眨眼,“哦哦哦。” 想起了! 那次这丫头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封小主子要去剿匪了,硬缠着他去围观…… “你可以。”想起当时的画面,伏华好生无奈的瞥了小桃子一眼。 “嘿嘿。”小桃子傻傻一乐,伸手就想从伏华手中拿过箭头。 “箭尾羽呢。”伏华将箭头给了小桃子。 封湉破穹箭的箭尾羽『毛』可是用世间稀有的青鸾羽翼而成。 那东西听听都是个宝贝。 “箭尾羽被我拆了。”小桃子道:“本来想做个吊坠的……可惜不会。”说罢,小桃子又冲伏华乐呵了一下。 “送给小主子?”伏华道。 “你懂我。”小桃子对着伏华竖了个大拇指。 “把材料也带上吧。”伏华道:“路上我教你做。” “爱你!”小桃子点脚一跃,飞到伏华脸畔,好不响亮的吧唧了一口。 “要上天啊?”伏华险险接住小桃子,“那也要先把铁头功练了吧?” “滚。”小桃子好不嫌弃的推了推伏华,呲溜一下从他身上窜了下来。 “这顶可是实心的。”伏华好笑的指着头顶石壁。 “你怎么那么讨厌啊。”小桃子转身跑到两个大布包前,埋头一通找,好大一会儿后,方才找出一个小木盒。 “放到你衣服包里去。”伏华道。 “到时做好看点。”收拾好一切,小桃子斜挎着小布包走到伏华面前。 “羽翼处理过了吗?”伏华笑了笑。 “当然。”小桃子仰着脖子,好不傲然的说道:“决定做东西的时候,我就下了福咒。” “到时做好看点。”说罢,小桃子看着伏华又强调了一遍。 “知道啦。”伏华一手拉着小桃子,慢慢悠悠的朝外走去,一面无奈叹气道:“还说我讨厌了……” “本来就讨厌。”小桃子乐呵呵的说着。 “那你自己做吧。”出了石室,伏华松了小桃子的手,转身入了自己的石室。 “啧。”小桃子站在石室外,撇嘴嘟囔道:“小气。” “听到了。”伏华在石室里喊了一声。 “你耳朵不是不好使嘛?”小桃子又嘟囔了一句。 “还是听到了。”伏华手拿一个布包,满头黑线的走到石室门口,“我耳朵什么时候不好使了?” “什么时候都不好使。”小桃子冲着伏华做了一个鬼脸。 “啧。”他是大人!他是她名义上的爹!不能同小孩一般见识!不能同自己的娃一般见识!心下自我安抚了一会儿,伏华闭着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走吧祖宗。” “别『乱』叫,差辈了。”小桃子乐呵呵的跟着伏华上了阶梯,回到了地面上。 “您担得起。”伏华叹气。 “哪敢啊。”小桃子罢了罢手,“从上面出去?” “不然呢?”伏华转目看了看店中的情况,并没什么需要收拾。 “我还以为从地道出去了。”小桃子说。 “没必要。”伏华伸手对着一旁的两张红木椅子敲了敲。 待敲到第三下的时候,好似碰到什么机关一样,红木椅子下的地面,刷的一下朝两边裂开,到了一定程度,只见红木椅子“哐嘡”一下掉进了裂口中。 “去将门外牌匾收了。”伏华低眸看着小桃子。 “哦。”应了一声,小桃子呼啦啦的跑了出去。 仰眸看着梁上那摇摇欲坠的门匾,小桃子撇了撇嘴。 “还真结实。”都晃了两年了,愣是任凭风吹雨打都没掉下来。 轻声嘟囔了一句,小桃子点脚而起,飞身一跃,等到门匾同样的高度,小手一扣,摇摇欲坠的门匾,“啪”的一下…… “乖乖祖宗哎!”亏得他出来扫了一眼,险险接住了被小桃子“扣掉”的门匾,“我是让你收起来!” “啊呀。”小桃子稳稳落在地上,尴尬的挠了挠头,“听岔了。” “这东西要是砸了,你一年的零嘴钱就可以充公了。”伏华没好气道。 “嘁。”小桃子偏头。 “走吧。”转手将门匾放在了店中,回身对着小桃子挥了挥手,将房门锁好后,伏华拉着小桃子就朝城外走去。 据巫老婆子说,这次川淮桔域两地的灾情可能会是百年以来最严重的一次。 也不知那人想好招没。 -- 封湉和太叔谟泽离开伏华的店铺后,并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轩墨居。 第199章 “湉儿……”一路上,他们什么话也没说。直到入了轩墨居的雅间,太叔谟泽才忍不住的轻唤了封湉一声。 “嘿。”封湉一手捻着宣纸,抬眸看着太叔谟泽,“我还以为你能坚持多久呢。” “可以问嘛?”太叔谟泽小心翼翼的说道。 “当然可以。”封湉将宣纸摊平,转手拿起笔架上的短锋紫毫笔。 “伏华是谁?”太叔谟泽单刀直入道。 那人虽然看着萎靡不振,慵懒随意,但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神秘气息,实难让人无视。 “好问题。”闻此,封湉手持『毛』笔,正要前去沾墨的动作,当即停在了半空。偏头想了想,回眸对着太叔谟泽咧嘴一笑,“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 上辈子…… 她也就见过那人一次,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那他与巫婆婆什么关系?”太叔谟泽蹙了蹙眉。 湉儿虽然在笑,但眸中的认真,并不似骗人。 “额……”封湉咂了咂舌,旋即将手中的『毛』笔放下,转身拉过太叔谟泽的手,“这也是个好问题。” “你不知道。”太叔谟泽接话道。 “真聪明。”封湉乐呵轻笑。 “哎。”太叔谟泽叹气,“那他最后的两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这个……”封湉转着眼珠想了想,“可能……是想免费将罗盘送与我找的借口吧。” “是嘛?”太叔谟泽撇了撇嘴。 这话说的,怕是她自己都不信吧。 “不知道。”封湉收回拉着太叔谟泽的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头,“哎,还是让你问了一个三不知。” “巫婆婆为什么让他们在那等你?”太叔谟泽又道。 “嗯……”封湉眨了眨眼,沉默了好久,方才竖起四根手指,“这下好了……一问四不知了。” 太叔谟泽:“……” “咳咳,其实吧。”封湉抹了一把脸,再度拉起太叔谟泽的手,“这一路来,我也冥思苦想的琢磨了半天……” “结果呢?”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 “结果……”封湉瞬间收起脸上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到了我娘的一句话。” “什么话?”太叔谟泽挑眉。 “事关巫婆婆。”封湉眯了眯眼,低语沉声道:“别想,别思,别琢磨。” “为什么?”太叔谟泽瞪目。 “因为想不懂,思不明,琢磨不透。”封湉摊手耸肩。 她也很无奈。 “万一伏华并非巫婆婆的人呢?”如今毕竟是非常时期,谁知会不会有人…… “不。”没等太叔谟泽想完,封湉果断摇头道:“他不但是巫婆婆的人,还是巫婆婆最亲近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太叔谟泽瞳孔微扩,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的脖子。”封湉道:“还有小桃子的脖子。” “嗯?”太叔谟泽不解。 “左侧。”封湉伸手按着自己颈脖左侧的正中间,“就这,都有一个树形红印。” “有嘛?”他真没注意到。 “有。”封湉颔首。“那个树形红印,我曾在巫婆婆的眉心见过。” “娘亲说过,那是巫婆婆的特有标志,除非是她最亲近的人,没有人能有那个印记。” “是嘛……”太叔谟泽眯着眼睛,轻声呢喃了一句。 “所以啊。”封湉伸手拉着太叔谟泽,捏了捏太叔谟泽的手心,温柔的讲道:“关于他们的困『惑』,我们还是先放在一边吧。” 要不就是自讨苦吃。 “那个小桃子呢。”太叔谟泽突然说道。 “哪个小桃子?”初闻此话,封湉一时之间真没反应过来。 “木雕桃子。”太叔谟泽说。 “哦。”封湉连忙应了一声,随之从怀里将小桃子送给她的小桃子木雕拿了出来。“在这。” “我看看。”太叔谟泽伸手道。 “喏。”封湉将小桃子递给了太叔谟泽。 “你先写信吧。”拿着桃子木雕,太叔谟泽起身走到一旁的桌椅边。 光送吸石罗盘,湉儿担心封楠那小子还是会将东西退回来,便想着再给他写封信。 后又念着封母封父这次回去是给未来姥爷过寿,湉儿就想亲自为那位老人家题字送福。 为此,他们才来了轩墨居。 “你要做什么?”封湉转手拿起桌面上的『毛』笔,仰眸看着一旁的太叔谟泽。 “研究研究。”太叔谟泽晃了晃手中的木雕。 “研究什么?”封湉一边沾着墨研,一边问道。 “我总感觉……”太叔谟泽说:“那娃娃将这东西送给你,还有别的意思。” “什么意思?”封湉低眸看着空白的信笺宣纸,轻声问道。 “你还记得她在我们临走时强调的那句话嘛?”太叔谟泽转眸看着封湉。 “嗯……”封湉正要下笔的手顿了顿,偏头眯眼想了想,“一定要将小桃子收好。” “就是这个。”太叔谟泽说:“那小娃娃也不像是平凡的小娃娃,她刻意强调这句话,一定又别的意思。而且这东西还是巫婆婆雕的……” 有没有别的意思,封湉不知道。 不过…… 那小娃娃…… 确实非凡。 想想…… “木雕和吸石罗盘都给我看一下。”封湉赶忙放下手中的『毛』笔,伸手朝向太叔谟泽。 “怎么了?”太叔谟泽将小桃子给了封湉后,又转手将一旁桌椅上的罗盘递到了封湉手中。 “瞅瞅。”封湉接过两样东西,眯眼瞧了好半晌…… 约莫半柱香后,太叔谟泽轻声问了一句,“瞅出什么没?” “你闻闻。”封湉将桃子木雕递给了太叔谟泽。 “闻什么?”太叔谟泽不明所以的结果木雕。 “有没有我的血味儿。”封湉道。 “没有。”太叔谟泽想也没想便道。 “你闻都没闻。”封湉不乐意了。 “你的血味儿不用刻意去闻。”太叔谟泽无奈道。 就如之前打开罗盘的那瞬间,他也没有刻意去闻。 但他就是察觉到了罗盘指针上的血红之『色』,就是由湉儿的血迹染成的。 闻此,封湉看着太叔谟泽,并没说话。 “真没有。”太叔谟泽道:“这桃子木雕虽是血红『色』的,上面也有股血腥味,但真不是你的味道。” 第200章 “嗯……”封湉又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不过。”太叔谟泽突然说道:“本王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什么?”封湉抬眸看着太叔谟泽。 “吸石罗盘的指针上,为何会有你的血迹?”太叔谟泽道。 “嗯……”封湉眨了眨眼。 “嘿。”一瞧心爱姑娘露出那般无辜的神情,太叔谟泽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的低声笑说了她的话。“这是一个好问题,你并不知道。” “哎。”封湉叹气,“你也是可以……一刻钟不到,愣是给我整出一个五不知来。” “晚上回去问问你娘亲吧。”太叔谟泽伸手揉着封湉的脑袋,提声笑了笑。 “也只能这样了。”封湉伸手将吸石罗盘递给了太叔谟泽,“你继续研究吧。” 她得想想怎么给那小子写信了。 真是头疼。 “慢慢来。”太叔谟泽接过吸石罗盘,看着封湉紧蹙的眉头,低声细语般的说了一句,“好坏只要是你写的,对于封楠那小子来说,应该是都是开心的。” “是嘛?”封湉抬眸看着太叔谟泽。 那小子有这么好打发? “嗯。”太叔谟泽颔首,“他很爱你。” 啧。 这话居然能从他口里出来! 太叔谟泽真想嫌弃死自己! “好吧。”感情白条的某女,并没通过一个眼神,看透某男心中的自我嫌弃。转眸想了想……“那就随便写写吧。” 从某些方面来说,封楠与她的感情,确实很深。 小时候,她偷偷跑出去历练,没有带他去,也没同他说,等她回来后,那小子气的好几天都没理她。 但后来……还是被她随手编的一只小蚂蚱给弄熄火了。 从小到大,不管她与那小子如何闹,哪怕是他们最后一次吵架,最终都是因为她随意做的一个东西,或者很不走心送的一份礼物,无形之中消磨了那道隔阂。 其实有时想想,那小子也是挺能惯着她的。 就算她这姐姐做的再不靠谱,他都会无条件的跟在她身边,支持她,力挺她。 好比上一世…… 她知道,封楠很不喜欢太叔逸珩。 若说封楠对太叔谟泽的感觉是讨厌,那对太叔逸珩的就是无比的厌恶。 可即便如此,她选择了太叔逸珩,他还是支持了她。 最后甚至还留在了太叔逸珩身边…… 想到这里,封湉正要落笔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 说话,那小子为何非要留在太叔逸珩身边? 没错! 就是非要! 上一世,她曾看出封楠对太叔逸珩的厌恶,本想让他到自己身边来,可那小子怎么都不愿意。 后来她实在想不通,还特意去问过他为什么,而那瓜娃子呢……连个屁都不愿意放。 封湉紧蹙眉头,持着毛笔的纤指不忍慢慢收紧…… 啪! “额……”这道清脆的“骨折”声,听的某女也是一愣。 她……好像……没用多大力气吧? “嗯?”太叔谟泽俊眉微挑,亦是错愕的看着封湉,“怎么了?” “咳。”封湉赶忙将那只断了的毛笔放在了桌子上,一本正经的说道:“质量太差。” 太叔谟泽抱着胳膊,看着封湉并没说话。 “好吧。”封湉揉了揉脸,“想到了一点小事。” “小事?”太叔谟泽一脸不信。 湉儿自小就比常人稳重很多。 怎会因为一点小事在出神的时候,毫无意识的就折断了手中的东西。 “小事。”封湉坚定的说道。 不管她想的问题可大可小,都是不能真正对这男人说的。 “什么小事。”太叔谟泽漫步走到封湉身边,伸手拿起桌上的断笔,“能让你生这么大的气啊?” 还别说,这笔断的真利落。 笔头三寸以上的断口处,连点毛刺都没有。 “其实也没生太大的气。”封湉叹了一口气,“就是想到封楠那小子可能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时没忍住就……” “他瞒着你的事……”太叔谟泽有些没听封湉这话中的事,到底指什么事,但还是接了一句,“应该不少吧?” “不少?”封湉抬眸看着太叔谟泽,满目震惊道。 “起码在本王这,就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他的事。”太叔谟泽含笑说道。 “啧。”封湉嫌弃,“炫耀啊?” “哪能呢。”他没事炫耀那小子作甚!?!太叔谟泽连忙罢手道:“你若想知道,本王可以告诉你。” “哦?”封湉挑眉。 “湉儿想知道的,本王都会告诉你。”太叔谟泽伸手抬起封湉的下巴,眉目深情道:“在你这,本王不会有任何隐瞒。” 封湉迷离的回视着太叔谟泽,一时之间,竟想到用什么话来回复他。 是她多想了嘛? 为何总感觉这男人的话中还有其他意思呢? 坦诚…… 她也要坦诚得了才行啊。 哎。 心下无奈的长叹了一声,封湉抬手将太叔谟泽的手指从下颌处拿开,紧紧握在手心。 坦诚,她是真的做不了。 谎言,她更做不了。 为今能做的,只有回避。 就想刚才一样。 “那就等之后在说话吧。”封湉眯笑着眼,温柔的讲着:“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将手中的东西弄完。” 断笔之举是她大意了。 只是一想到上一世封楠留在太叔逸珩身边的背后可能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情…… 她这心就莫名慌的不行。 好似脚下踩得不是地板,而是虚空。 找不到一个实点的感觉,竟让她在不知觉中犯了那么一个大忌。 以太叔谟泽对她的了解,这人心中怕是已经笃定了什么。 “哎。”太叔谟泽提声一叹,“好吧,你先忙。” 罢了…… 这女人身上的那种神秘感,他也不是第一天接触了。 自小,他就对湉儿好奇的不行。 明明他两岁才会读书认字。 可这女人刚到一岁,就能熟读诗章了。 明明他五岁才懂站桩打拳。 可这女人三岁一过,就能那根棒棒当剑练了。 明明他七八岁才知道骑射。 可这女人五六岁开始,就想上马奔腾了。 明明他十岁才明白什么是兵法策略。 第201章 可这女人八九岁,就能帮老一辈的人出谋划策了。 …… 有时候,他真庆幸自己比这女人大了三岁。 要不然…… 就她这离奇的天才之举,他可能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记得小时候,不管是父皇,还是母妃,或者其他人,都说他太叔谟泽是玄天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可他们不知…… 在他这奇才后,还有湉儿这样的鬼才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想想…… 这女人小时候当真隐藏的好深啊。 若不是他天天缠着她,偶然发现了她的“秘密”。 他怕是得跟其他人一样,单看这女人的表面,只会认为她是一个沉稳早熟的丫头而已。 啧。 老手啊。 看着已经动手写信的女人,太叔谟泽心情委实复杂的摇了摇头。 哎…… 他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神秘的人呢? 嘿…… 湉儿若是不神秘,他的目光会在她身上嘛? 应该不会吧? 小时候不就是因为想看看湉儿身上有多少“秘密”,才会持之以恒,不厌其烦的一直跟着她,看着她,守着她嘛。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 直至今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这个女人了…… 眼下方才恍然…… 这女人真是一个开不完的“神秘宝藏”。 越探索,越让人着迷,越让人放不开手,越让人深陷其中。 “别摸了。”就在某男无限幻想之际,耳畔忽地传来一道无奈之声。 “嗯?”太叔谟泽迷茫回眸。 “想什么呢?”封湉转手放下毛笔,伸手拉过太叔谟泽的手。“这么出神?” 她都唤了这男人好几声了。 这人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摸着她后脑勺的手,感觉都快把头发摸毛了. “想你。”太叔谟泽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捋了捋封湉的发丝。 “想我什么?”封湉松了拉着太叔谟泽的手,转手拿起桌上写好的信笺,对着半湿半润的墨迹吹了一口气。 “想你小时候的出彩之举。”太叔谟泽双手捋着封湉的散落青丝,温柔说着:“写好了?” “嗯。”封湉颔首,“本将小时候有什么出彩的?” 她小时候…… 除了在她爹娘面前以外,一放出去,就是浑身的不自在,拘谨的要命! 从出生到八岁之前,她一直在告诉自己,你是一个稚童,一个小孩,一个娃娃。即便拥有一颗成年人的心,成年人的灵魂,成年人的思想,你也要有个天真烂漫样。 要不然…… 若是被谁谁谁发现了,指不得将你打晕抓去当做小白鼠! 为了不当小白鼠,她的锋芒全全都表现在了父母面前。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就是真有人要将她打晕抓去当小白鼠,这人也不会是她的父母。 为此,她才会在他们面前肆无忌惮的展露自己的能力。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二老高兴! 每每她一学会什么东西,二老就能高兴的好似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她也乐意让他们开心。 只是…… 她万万没想到的,在她锋芒毕露的时候,身旁会有太叔谟泽这个人。 除了她的亲人,还有太叔谟泽以外,直至八岁前,再无任何人见过她的光彩。 “哪哪都出彩。”太叔谟泽温柔的说着:“现在也一样。” “啧。”一听这话,封湉眉头忽挑,“你又想开宝了?” 很久很久以前,这男人曾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过,“湉儿,你真像个无穷宝藏,每每看到一点,就跟开宝一样。” …… 对于这种评价,她真正是无言以对。 “嗯。”太叔谟泽坦然颔首,“估计得开一辈子。” 封湉:“……” 要不要这么执着?! “哎。”封湉提声一叹,伸手拿过一旁的信封,将手中折好的信笺放了进去,“那你慢慢开吧。” “嗯。”乐意之至。 …… 封湉没再说话,装好信封后,她又拿过一侧装着吸石罗盘的木盒。 先将吸石罗盘取了出来,将信封放进木盒底端后,又将吸石罗盘放了进去,再盖上盒子之前,封湉回眸看了看太叔谟泽:“要不要研究了?” 太叔谟泽摇头。 他不懂奇门八卦,再怎么研究也研究不出个什么来。 “那我收好了。”封湉说。 “嗯。”太叔谟泽点头。 见着,封湉啪的一下合上了木盒。“好了,该给姥爷题字了。”说罢,封湉将木盒放到一旁,慢慢站起身来。 “题什么?”太叔谟泽斜身站到一侧。 “福寿安康?”封湉道:“或者寿比南山?” “四个字?”太叔谟泽说。 “也可以五六七八个字。”封湉说。 “那就……”太叔谟泽眯眼想了想,“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你这十四个字了。”封湉道:“加个横批都能成对联了。” “不可以吗?”太叔谟泽眯眼笑着。 “可以。”封湉也乐呵呵的笑了笑,“再想个横批。” “你真写对联啊?”太叔谟泽直接乐出了声。 “嗯。”封湉颔首。 “算了算了。”太叔谟泽罢手道:“还是四五六个字吧,老人家看了若是喜欢,还能框表起来。” “对联还能贴门上呢。”封湉说。 “来劲儿啊?”太叔谟泽笑道。 “认真的。”封湉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点头道。 “那送两份吧?”太叔谟泽说。 “嗯?”封湉挑眉。 “你题字,我送对联。”太叔谟泽说:“虽然没有见过未来姥爷,但未来岳父岳母回去将我们的事情一说,本王又正好知晓了老人家的寿辰,若是不送点礼,怎么都不礼数的是吧。” “感情你这是为了合礼数啊?”封湉嫌弃。 “哪能啊。”太叔谟泽赶忙解释道:“真心的。” “嘁。”封湉伸手取过一张长宽六一比的长条宣纸,“本将看是真心合礼数吧。” “哎。”太叔谟泽喊了一声,“你这样就不可爱了啊。” “本将需要可爱嘛?”封湉偏头对着太叔谟泽,很是傲然的挑了挑眉。 “帅!”太叔谟泽啪啪鼓了两掌后,还不忍吹了一个口哨。 第202章 “少来。”封湉回头笑道:“那我写完了你再写。” “好。” 最后,封湉还是写了四个大字,“福寿康安”。 随之也不知是不是瞧着单调,又在纸张左下角题了一行小字。 福寿安康,封湉用的是草书,张狂霸气,却又不失灵动生机,看着就让人觉得人生就该是潇洒随意的。 那行小字,封湉用的是行楷,字里字间,规整却不失个性,笔锋行云,舒张顺畅,没有平时的硬气,看着温婉秀润,委实乖巧的很。 写这行字的时候…… 湉儿应该真真实实的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孙女的位置上吧。 太叔谟泽在一旁观摩,心下不忍想着。 “好了!”写完,封湉还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的印章,啪的一下盖在了落款上。 “完美。”太叔谟泽真心夸赞道。 “该你了。”封湉伸手拿起自己书写好的纸张,一步一步挪到一旁,挑眉看着太叔谟泽,“我的真心王爷。” “你啊。”太叔谟泽向前走了一步,抬手在封湉的鼻尖点了点,宠溺而又无奈道:“真是太不可爱了。” “本将只要负责帅气就好了。”封湉乐呵呵的说着。 “那谁负责可爱?”太叔谟泽一边选着纸张,一边随口问道。 “你啊。”封湉笑嘻嘻的讲着。 太叔谟泽挑起一张宣纸的手当即定在了半空,回眸看着笑得连眼睛都找不到的姑娘,错愕了片刻,“你确定?” “不介意。”封湉偏头道。 “好吧。”太叔谟泽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宣纸放在了书案上,转身直视着封湉,凝眉瞧了一会儿,突然撇着薄唇,猛地眨了眼睛,费力夹着嗓子,柔声柔气的说了一句:“湉儿……你觉得本王可爱嘛?” !!! 什么鬼?!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湉双目惊恐的望着太叔谟泽。 手中的宣纸何时掉了都没察觉。 “哎。”太叔谟泽弯腰捡起封湉刚才写好的题字纸张。 幸亏轩墨居的墨研要比它家的毛笔有质量,凝结干涸的很快。要不然……就这么一落,这张杰作就得费了。 “可爱吗?”收好封湉的作品,太叔谟泽仰手在封湉的脑门上弹了弹。 “自己人!”封湉惊身一抖,猛地回神道。 乖乖! 吓死她了! 原来让一个硬朗汉子强行卖起萌来是个样子啊?! 惶恐! 封湉感觉,被太叔谟泽这么一闹,她日后怕是得有老长一段时间,不想听到可爱这个词了。 “湉儿嫌弃本王。”太叔谟泽似是来了恶兴趣,又用刚才的神情,表情,声音,给封湉“可爱”了一把。 “我错了!”封湉上前一把捂住太叔谟泽的嘴,“爷,小的真的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这一回吧。” “哼哼。”太叔谟泽傲娇的从嗓子眼里飘出了两声。 “不不不。”封湉赶忙摇头道:“您是玄天英明神武的战神王爷,威武霸气才是您,气宇轩昂才是您,风流倜傥才是您……可爱什么的,还是让小的来做吧。” “那你可爱一个。”太叔谟泽伸手拿下封湉的手。 “……现在?”她才刚刚受了惊吓啊。 “嗯哼。”太叔谟泽傲娇挑眉。 封湉:“……” 嗯哼你大爷哦。 “快点。”太叔谟泽催促道:“天都黑了。” “那就黑着吧。”封湉没好气道。 可爱…… 在她的记忆中,她就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过半点可爱的印记。 “湉……” “神!”不等太叔谟泽再用刚才的声音念完她的名字,封湉眼疾手快的赶紧重新捂住了太叔谟泽的嘴。“可爱可爱!您先让我捋捋成不?!” 可爱! 可爱你大爷! 封湉心里都翻天了,表面却不得不妥协。 “十息。”太叔谟泽拿下封湉的手。 “你还是是不是我的阿泽了?”封湉抓狂。 恶魔! “是啊。”太叔谟泽波澜不惊道:“七息。” “滚。”封湉真想掀桌。 “五息。”太叔谟泽说。 “爷……”封湉哭。 “嗯。”太叔谟泽很是享受的应了一声,“三息。” “你够了啊!”封湉瞪目。 “一息。”说罢,太叔谟泽张着嘴,眨着眼,又想…… “讨厌死了啦!”封湉仰手紧紧捂着太叔谟泽的嘴,红唇微嘟,气鼓鼓的说了一声。 啧。 形象! 她的高大形象! 这一幕若是被她凤麟将士看到了…… 她这凤麟将军怕是也不用做了。 脸都丢没了! 还做个屁啊! “嘿。”太叔谟泽提声一笑,慢慢拿下封湉的手,转而在封湉的脸上捏了捏,“果然,我的湉儿就是可爱。” 故意卖萌都能卖的这么自然。 “起开。”一秒没绷住,封湉那洋溢在脸上的卖萌表情瞬间就垮了。 她原来怕不是个瞎子吧? 除了没有识清太叔逸珩的真面目,就连太叔谟泽还有此等恶兴趣的事都没看出来。 太叔谟泽闻言,眸瞳深处的笑意又不忍增添几分。 嘿。 无奈的湉儿也可爱。 “嘚瑟完了吧?”见着某男的眼睛都快笑眯起来了,封湉扶额无语道:“嘚瑟完了就赶紧写对联。” “帮忙想个横批吧。”太叔谟泽意犹未尽的捏了捏封湉的俏脸,回身走到书案前,拿起一侧用来写对联的宣纸。 轩墨居做的就是文房四宝的生意。 各式各样的纸笔墨研,可是说是应有尽有。 “你要写什么对联?”封湉道:“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换一个。”太叔谟泽摇头。 “嗯?” “福海朗照千秋月,寿域光涵万里天。”太叔谟泽说。 “两者有区别嘛?”都是送福祝寿。 “当然有。”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区别?”在她看来,这些祝贺词,本质都是相同的。 太叔谟泽回眸看着封湉,非常严肃的说了一句,“后者看着比前者更有学问。” “哈?”闻此,封湉猛地一愣,待缓过神来,银铃般的笑声就跟碰到什么机关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 更有学问…… 这人是要逗死她嘛?! 第203章 “你……”笑了老一会儿,封湉捂着肚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方才忍住余下的笑意,“你还会在意这些啊?” “没办法。”太叔谟泽摊手耸肩,故作无奈,“本王在这两州众人的心中,就是一个武将战神。若是不写出点高水平的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就是一个莽夫呢。” “您可别多虑了。”封湉忍笑道:“就您这浑身的贵气往那一站,谁敢说您是莽夫啊?” “万一呢?”太叔谟泽撇了撇嘴,而后指着桌上的纸张,“这东西可是要送到你姥爷那去的。本王可不能因为这幅对联在你姥爷那折了你的面子。” “为什么是我的面子?”封湉笑眯眼道。 “本王是你选的人啊。”太叔谟泽道:“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就等于你送的东西嘛?” “嗯……”封湉抿唇想了想,“好像是那么一个道理。” “是吧。”太叔谟泽转手拿起一只长锋羊毫毛笔,“想个横批。” “横批啊……”封湉一手环腰,一手摸着下巴,轻咬红唇,冥思苦想了一阵。 福海朗照千秋月,寿域光涵万里天…… “呀!”就在太叔谟泽正要下笔的时候,封湉猛地拍手道:“有了。” “什么?”太叔谟泽停笔看向封湉。 “福寿康安。”封湉笑眯眼着说。 “这不是你写的嘛?”太叔谟泽道。 “嗯。”封湉颔首,“横批就用我的题字。” “可……”太叔谟泽有些犹豫。 “你看。”封湉伸手拿过桌上自己刚才写的东西,铺展在太叔谟泽面前,“上联,福海朗照千秋月;下联,寿域光涵万里天……横批,福寿康安。多顺。” “顺是顺……”太叔谟泽拧了拧眉。 “怎么了?”既然顺了……封湉实在有些想不通,太叔谟泽为何还会露出这么纠结的表情。 “这是你的题字。”太叔谟泽说。 “有问题嘛?”封湉道。 “本王也对联,却用湉儿的题字做横批……”太叔谟泽讲道一半就没讲下去了。 “这又怎么了。”封湉不解,“你刚不是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送的东西,就是我送的东西嘛?” “话是这么讲没错……”太叔谟泽还是有些犹豫。“会不会显得很没诚意啊?” “怎么会。”封湉道:“再不济,就同爹娘说,这是我俩一起送的理。” “嗯……”太叔谟泽眯眼想了想,“好主意。” “那你快些吧。”封湉说。 “可你这……”太叔谟泽又指着封湉手中的题字。 “怎么了?”啧,她怎么感觉自己一直在怎么了…… “小字。”太叔谟泽说:“不像横批。” “事多。”封湉没好气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那你也在你的联子下面加点小字。” “这……”太叔谟泽咬唇沉思了片刻……“好吧。” 让湉儿重写,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要问为什么。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而且,这俩东西若是合二为一,总要二出样子来。 要不人家还以为就是一人送的。 至于他要写什么小字…… 太叔谟泽微微偏头,悄悄地扫了眼湉儿写的小字…… 有了! 太叔谟泽转手拿着毛笔,在研好的墨研上沾了沾。 其实湉儿那行小字也没写什么华丽的言辞,就是一些简单的祝福和叮嘱而已。 “对了。”沾好墨,太叔谟泽突然仰眸看着封湉。 “嗯?”封湉回视。 “湉儿写的是草书吧?”太叔谟泽说。 “嗯。”封湉颔首。 “那本王……”他的草书并没湉儿的出彩。 “写你最熟练的就好了。”封湉道:“最好让人在看到字的第一瞬间,就能直观认为玄天的泽王是很有学问的。” 闻言,太叔谟泽一个没忍住,直接噗笑出了声,“这个可以有。” “必须能有。”封湉亦是乐呵呵的笑着,“快写吧。” 天…… 真的快黑了。 -- 等他们从轩墨居出来,夕阳早已落山,弯轮皓月正在悄悄爬上星空。 “什么时候了?”封湉仰眸看了看天空的星辰。 “戌时应该过了。”太叔谟泽说。 “嗯……”封湉垂首想了想,“要不先吃个晚饭吧。” 反正都这么晚了。 “可以。”太叔谟泽乐意之至。 其实从湉儿问时间的时候,他还担心这丫头会抱怨什么呢。 没想到…… 嘿。 他的湉儿果然可爱。 今天封湉出门并没带钱,不管是早上的早餐,还是千荷湖的租船,还有轩墨居的花销,以及最后的晚餐,都是太叔谟泽掏的腰包。 “咳咳……”吃过晚饭后,太叔谟泽陪着封湉走到将军府门口,某女方才尴尬的清了清嗓,“今天……谢谢啦。” “哦?”太叔谟泽挑眉。 “咳。”封湉摸了摸鼻梁,“其实吧,本将有袋银两,还在你府中的假山里面。” “本王府中假山挺多的。”太叔谟泽含笑接言。 “就是上一次。”封湉有些焦急的讲解道:“我去为你解毒的时候,不是躲在一个院子里的假山后面,听到了太叔逸珩的阴谋嘛……” “哦……”太叔谟泽恍然,“原来那座假山里面还有湉儿的银子啊?” “嗯嗯。”封湉赶忙点头,“里面还剩多少,我也忘了。今天花了多少,我也没个概念,你回去看看,若是不够的话……” “傻啊!”没等封湉说完,太叔谟泽仰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前不久才说了,本王的就是你的。现在居然同本王说这些!” “刚那说的是礼物啊……”封湉吃痛的捂着脑门,满脸无辜道。 “都一样。”太叔谟泽道:“我们即将就是夫妻了,提前万事合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嘛?”封湉还是有些迷糊。 “是。”太叔谟泽坚定不移的说道:“即刻起,我太叔谟泽的,就是你封湉的。你封湉的……” “还是我封湉的。”封湉断话接言道。 “嗯?”太叔谟泽眯眼。 “嘿嘿。”封湉傻傻一乐,“开玩笑开玩笑。我封湉的,也是你太叔谟泽的。” 第204章 “没事。”太叔谟泽摇了摇头,“湉儿若是想要独持也可以。” “不不不。”封湉赶忙罢手道:“爹爹说过,即便是相爱的人,也要相互尊重。该有的公平,是一定要有的。” “你既然将你的全部给了我,我又怎能独持。”封湉说的义正言辞。 “你啊。”太叔谟泽抬手揉了揉封湉的后脑勺。 他现在真不知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一下他的未来岳父。 虽然明知湉儿不懂情爱,但却言传了那么多的硬道理。 不过…… 他并不用这些硬道理来强迫湉儿的思想。 “傻女人。”太叔谟泽满目柔情的看着封湉,“你爹爹说的是没错。但你若不愿,我毅然随你之意。” “傻男人。”封湉抬眸白了太叔谟泽一眼,“你就不能在我这里求点回报嘛?” 上辈子就是这样! 只要是她的意思,这人永远都是无条件服从。 “不求。”太叔谟泽深情摇头,“你能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你……”封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哎。 这若是搁在原来,她也许就“习以为常”了。 可…… 这一世她是来回报他的。 不是来让他依旧全心付出的。 “湉儿不喜?”太叔谟泽忽地有些紧张。 “我傻啊。”这样的对待,放谁身上都不会不喜吧?封湉伸手抱了抱太叔谟泽,“我在感情方面确实有些笨拙,但我想要回应你的心,你的爱,你的付出,也全都是真心实意的。所以……在本将这,没有什么愿不愿的。” “湉儿……”太叔谟泽眸光微动,好似正在费力压抑着什么。 “你想给我你的一切,本将亦然想将我能给你的,一丝不落的都给你。”封湉将头靠在太叔谟泽肩头,语气郑重的说着。 太叔谟泽没有说话,只是放在两侧的双手,已然紧紧抱住了封湉的脊背。 “所以啊……”讲到这,封湉仰身抬头看着太叔谟泽,眸神认真道:“求您了大爷,就在本将这……期待一点回报吧。” 哎…… 这都是什么人生啊。 想对一个人好,还要求着来…… 太叔谟泽闻言,心下本来满怀的感动,最后愣是被某女现下的表情和那卖萌的话语给逗乐了。 “行了哈。”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眼前的男人停下来,封湉一咬牙,对着太叔谟泽的腰间……就是狠狠一掐!“本将说的那么认真!” 笑个鬼啊! “哎。”太叔谟泽喊了一声,急忙松开抱着封湉的胳膊,转而拉过封湉的纤纤玉手,“本王知道了。” “然后呢?”封湉眯眼道。 “本大爷会期待封将军的回报的。”太叔谟泽说。 “真乖。”封湉反手松了太叔谟泽的手,乐呵呵的说道:“回去记得把假山后的银两取了。” “什么假山后的银两?”封湉话音还没落地,身后就传来一道浑厚的询问声。 “爹爹?”封湉慢慢转身,回眸看着从街头走过来的五人,“您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们不也还在门口站着?”封母接言。 “额。”封湉哑言,憋了一会儿……“我还以为您们早回来了。” “没有。”封母罢了罢手,“你姥爷要的茶不好找,我们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一些。” “哦。”封湉恍然,“那您们吃饭了嘛?” “吃了。”封母慢慢走到封湉身边,“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什么假山后的银两?” “啊……”封湉张了张嘴,转着眼珠,若有若无的扫了扫太叔谟泽,“是啊……什么假山后的银两呢?” “我问你呢。”封母没好气道。 “游戏。”太叔谟泽赶忙接言道:“那是本王与湉儿之前玩的一个游戏。” 封母眯了眯眼,“什么游戏啊?” “藏东西的游戏。”太叔谟泽说:“由于游戏时间到了,本王刚才正问湉儿游戏谜底呢。” “是嘛?”封母回眸看着封湉。 “是!”封湉立即附和道:“就是藏东西的游戏。” 她之前重伤出去,重度昏迷回来。最后娘亲虽然没有特别追问什么…… 但她很清楚,娘亲心里怕是早就有了不少想法。 若是现在让娘亲知道她之前重伤出去是为了帮太叔谟泽解毒…… 那她和这男人的好日子……怕是得暂歇一阵子了。 “你们没事藏银两做什么?”封父冷不丁的来一句。 “啊。”封湉傻傻应了一声,心虚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一时兴起。”太叔谟泽说:“随便玩玩的。” “是嘛?”封父挑眉。 “是的。”相对封湉的恍惚,太叔谟泽就实圆多了。 起码这样看着,完全没有说谎的味道。 “好吧。”他们也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说到这,封父没再抓着那个问题继续,“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给封楠找了份礼物后,又去了趟轩墨居。”太叔谟泽说。 “轩墨居?”封母道:“你们不会想给那小子送套笔墨纸砚吧?” “哪能啊。”太叔谟泽摇头道。 封楠的字迹多多少少还是有湉儿的影子。 但那小子却不想湉儿一样,闲来无事就爱写两张。 反正在他的记忆中,封楠每次看到笔墨纸砚就头疼的厉害。 虽说他很想看着封楠头疼…… 可一想到他和湉儿的事…… 这种想法刚刚冒出个小牙儿,就被他狠狠掐死了! 将自己的痛快建立在他和湉儿的幸福危机上……太不明智了! “那你们去轩墨居做什么?”封母问。 “给楠儿写了一封信。”封湉说:“我和阿泽又给姥爷写了一副祝寿对联。” “哦……”封母拖长声音应了一道:“阿泽啊……” 封湉:“……”娘亲,这是重点嘛?! 太叔谟泽:“……”岳母抓的好! “好了好了。”封母乐呵呵的罢了罢手,“不逗你们了。你们给那小子挑的什么礼物?” “吸石罗盘。”封湉说。 “哦。”封母点了点头,“那他应该不会退回来了。” “真的?”这是封湉一下午挑礼物时最想听到的话。 第205章 “嗯。”封母颔首,“再加你的亲笔信,就算将你和泽王的婚事说了,那小子估计也能坐得住。” 即便坐不住…… 也得坐得住。 “呼……”封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就好。” “嗯。”封母抬手揉了揉封湉的脸蛋,转目看向太叔谟泽,“如今天色不早了,泽王……” “那本王就先告退了。”太叔谟泽往后退了一步。 “慢走。”封母道。 “泽王慢走。”封父说。 “明天……”太叔谟泽看着封湉,“本王上完朝后来找你?” “嗯。”封湉一把抓住母亲的手,对着太叔谟泽点了点头,“今天逛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梦。”太叔谟泽眯眼言道。 “好梦。”封湉也跟着温柔一笑。 “好梦……”封母拖着音,悠悠然的跟了一句。 封湉:“……” “那本王就先走了。”说罢,太叔谟泽冲着封家三人点了点头,续之又将手中拴在一起的纸卷和木盒交给了封湉,“玄一。” “将军告辞。”玄一闻言,亦是转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岳嵘,对着封湉抱了抱拳,跟着太叔谟泽就离开了。 -- “可以嘛……”直至太叔谟泽和玄一的身影远去,封母才一脸有情况的表情看向封湉。 “什么可以?”封湉莫名心慌的缩了缩脖子。 为毛她在娘亲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八卦气息?! “你说呢。”封母道。 “我……我不知道啊。”封湉有些傻眼。 “好了好了。”封父突然说道:“有什么要说的,还是先等入了府门再说吧。” 这将军府的大门就在眼跟前,他们这些做主子,却要在大门外面聊天…… 这在外人眼中得是个什么情况啊。 脑子大点的…… 指不定能想到是不是将军府里有啥事呢。 “对对对。”封湉赶忙点头道:“有啥进府再说。” 话音还没落地,封湉撒丫子就朝府中冲去。 若不是怕惊着府中的奴仆,她都想施展轻功了! 每每感受到娘亲的八卦气息,她就怵的不行。 “湉儿啊……”封湉刚刚跑进府门,正打算朝自己的院落窜去时,封母那慈祥温柔的声音又从身后响了起来,“你手里的东西可还没给为娘呢。” 这话封母说的很轻、很柔。 若不认真听,恍惚间都能以为是幻听。 但封湉很清楚…… 这不是幻听! “哎。”封湉无奈一叹,慢慢收住了窜逃的脚步。 “这才乖嘛。”等封父封母走到封湉身边,封母很是的拍了拍封湉的后背。“走,去大堂坐坐。” 说着,封母一手挽着封父的胳膊,一手拉着封湉,慢慢悠悠的就朝前院大堂走去。 -- “夫人、小姐、老爷。”走到堂门前,一直候在门口的吴叔,恭谦的朝他们俯了俯首。 “府中可有发生何事?”封父道。 “清晨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一趟。”吴叔说。 “传圣旨的?”封父偏头看着吴叔。 “嗯。”吴叔颔首。“李公公看着您们不在,让老奴代接了圣旨就回去复命了。” “哦。”封父浅声应了一句,“还有其他事嘛?” “没有。”吴叔摇头,“其他一切如常。” “辛苦了。”封父伸手拍了拍吴叔的肩膀。 “老爷哪里话。”虽说封老将军这话同他说了小辈子,吴叔还是习惯性的恭谦般的回了一声。 主子在意他们是他们的福。 他们要懂得知福感恩。 若因主子的一句在意就了不得了,他也坐不到将军府的总管家之位。 “小姐。”吴叔面目慈祥却不失恭谦的看向封湉,“老奴已将圣旨放在您房中了。” “谢谢。”封湉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应该的。”吴叔也是笑了笑。 等吴叔汇报完府中的事,封湉跟着父母双亲就入了堂厅的大门。 不过…… 为了“扼杀”母亲的八卦,一入大堂,没等母亲发问,封湉率先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母亲,“湉儿今天去给楠儿找礼物的时候,见到两个人。” “我们今天下午见的人挺多的。”封母接过封湉的东西,笑呵呵的看了封湉一眼。 “哎。”封湉也是笑着喊了一声,“湉儿不是那个意思啦。”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封母一边拆着手中的东西,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封湉。 湉儿给她的东西是一个小木盒和三卷纸。 许是为了方便携带,三卷纸都被卷的很实,与小木盒捆绑在了一起。 “那两人说是巫婆婆派来等我的。”封湉道。 “嗯?”闻此,封母拆着线绳的手猛地一顿,惊目看向封湉,“你刚说什么?” “那两人说是巫婆婆派来等我的。”封湉又重复了一遍。 “她……”再听此话,封母方才确定不是自己幻听了。拧着眉头对着门口的三人罢了罢手。“关门。” “是。”梓岚岳嵘一次退出去后,跟在尾端的吴叔,顺手将门带上了。 “你刚说巫婆婆?”堂门一关,封母转手便将拆到一般的东西递给了封父,回身拉着封湉,神情严肃的说道:“还说巫婆婆派了两个人等你?” “嗯。”许是被母亲难得正经的神情感染,封湉也不忍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谁?”封母道。 “伏华。”封湉说。 “还有一个呢?”封母眉头紧锁。 伏华啊…… “小桃子。”封湉道。 “怎么会……”听到心中的答案,封母惊身一震。 若非什么严重大过天的特殊事情,那人绝对不可能参与部落之外的事。 哪怕部落之外有部落中的人。 只要不是对部落特别重要的人,没死没断气,那人看都不会看一眼。 如今湉儿明明好好地…… 那人怎会将她最亲信的两人派出来?! “娘亲?”封湉有些看不懂母亲的反应,面露疑惑道:“难道伏华和小桃子不是巫婆婆的人?” “……是。”封母沉默了一会儿,片刻过后,方才沉重的点了点头,“还是最亲信的人。” “哦。”封湉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那……” 第206章 “他们等你做什么?”不待封湉说完,封母似是想到什么,语调有些急切的问道。 “等我去买东西。”封湉如实说道。 “买东西?”封母又是一愣。 “嗯。”封湉指了指父亲手中的小木盒,“就那里面的东西。” “吸石罗盘?”封母转眸看了一眼。 “嗯。”封湉颔首。 “打开我看看。”封母对封父说道。 “好。”封父点了点头,续之接着封母刚才没有完成的拆迁工作。 “你同我说说细节。”与此,封母回首看着封湉。 “好。”应了一声,封湉想了想措辞,便将今日在伏华那里的事情都同母亲说了一遍。 等她话音落地,父亲也将吸石罗盘递了过来。 接过吸石罗盘,母亲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约莫一刻钟后,封湉才隐约听到母亲的叹息声。 “怎么了?”不知为何,看着母亲这般,她竟有些心慌。 “没事。”封母摇头。 “那……”封湉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可话一到嘴边,就吐不出来了。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封母轻声说道:“不过娘亲也不一定都能回答你。” “娘亲刚才说伏华他们是巫婆婆最亲信的人?”封湉直言说道。 “嗯。”封母颔首,“伏华是巫婆婆的关山弟子,所有本领都是受她亲自言传身教。” 这事她还是听她爹说的。 “那小桃子呢?”封湉又道。 “她啊……”封母想了想,“好像是巫婆婆收的一个弃婴,养到一岁多就交给伏华了。” “是嘛……”封湉眯眼琢磨了一会儿,“那巫婆婆为何要他们在那等我?” “不知道。”封母想都没想,直接摇头道:“她会派这两人出来,为娘的都觉得十分心奇。” “会不会……”封父突然说道:“巫婆婆想通过此事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封母封湉看向封父。 “其实也不能说是证明。”封父赶忙改口道:“验证什么也是可以的。” “验证什么?”封母道。 “不知道。”封父摇头,“我只是瞎猜而已。” “瞎猜也该有起因吧?”封母说。 “……嗯。”封父迟疑了片刻,方才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说说看。”封母拉着封湉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们想啊……”封父徐徐说道:“这吸石罗盘是巫婆婆的吧?” “嗯。”封母封湉颔首。 “巫婆婆在雷震部落吧?”封父又道。 “嗯。”封母点头。 “楠儿也在雷震部落吧?”封父说。 “额……”封母眨了眨眼。 是啊…… 她怎么没想到! “这吸石罗盘既然是巫婆婆的,巫婆婆又在雷震部落,楠儿也在雷震部落……”封父接言说道:“如此近的距离,巫婆婆为何还要费那么大的劲儿,绕那么大的一个弯子,非要让她亲信的人来装报恩者,等待湉儿的出现,再通过湉儿的手,将这吸石罗盘送到楠儿手里呢?” “傻了……”封湉不忍吐槽了一句。 “去。”封母仰手对着封湉的胳膊拍了一巴掌。 巫婆婆与雷震部落来说,那可是神明般的存在。 怎能随意乱说。 虽然…… 她也怀疑那人是不是傻了…… “依你之言……”封母抬眸看着封父,“巫婆婆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在湉儿身上验证什么?” “嗯。”封父点头,“湉儿会不会去,去了会不会买……这些全凭她自己的意志决定。” “照湉儿刚才说的,她若一直没去,他们怕是会一直等下去,至于会等多久,就不好说了。” 毕竟湉儿已经出现了,也提出来要卖吸石罗盘的事。 一辈子…… 封湉默默的在心中加了一句。 “有道理。”封母点头。 “还有……”封父又道:“依伏华对湉儿提的那两个问题,十有八九也是一个验证。” “嗯?”封湉抬眸看着父亲。 “你想啊。”封父回视着自家闺女,“你既然是去卖东西的,肯定是要给钱的吧?” “没毛病。”封湉道。 “肯定没毛病。”封父没好气的笑了笑,“可伏华却因两个问题就免费给了你。” “有问题。”封湉说。 这问题她都想了一下午了。 “你啊。”封父走到封湉身边,伸手弹了弹封湉的脑门,“他又为何会因两个问题就免费给你呢?” “因为……”封湉捂着脑门,眨了眨眼,“我要把吸石罗盘送给楠儿。” “这不就对了。”封父拍手道。 “对什么?”封湉封母一脸茫然。 “哎。”封父叹了一口气,“你们母女平时看着不是听聪明的嘛?” “怎么?”封母猛地挑眉,“嫌弃啊?” “咳咳……”封父呛了一声,“哪能呢。” “我知道了。”封湉突然说道。 “嗯?”封母看向封湉。 “等。”封湉说,“他们一直在等我。” “这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嘛?”封母说。 “不。”封湉摇头,“准确的来说,他们在等现在的我……” 说罢,封湉猝然眯上了眼睛。 墨眸内的波涛汹涌,全全淹覆在了眼帘之下。 她想…… 今生她可能应该去见见那位神秘的巫婆婆了。 伏华和小桃子看着很正常,见到她时也没太多别的情绪。 某种可能,他们应该不知道。 但巫婆婆…… 她就真不好说了。 若是没有爹爹的这番分析,她一时之间还真绕进了死胡同。 毕竟那种可能,借她一百个心思,她都不敢多想一下。 可现在…… 问题就明晃晃的摆在她面前,她真真不敢不多想。 “现在的你?”听此,别说封母了,就连封父都不忍满脸疑惑。 现在的湉儿有什么特殊的嘛? “对啊。”收起心中的沉重想法,封湉展眉轻笑,“只有现在的我才会去买吸石罗盘送给楠儿啊。” “嗯……嗯。”封父封母稍稍迟疑了下,最后还是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但封湉知道。 爹娘从她话中明白的,怕是只有表面的一层字意。 而这…… 不就正是她临摹两可想要看到的结果嘛? 第207章 封湉抿唇笑了笑,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封湉想了想,慢慢起身,“时间不早了,爹娘明早应该要早起吧?” “嗯。”一说起这事,封母就头疼,“时间压的太紧,明儿天没亮就得起来赶路。” “那您们早些休息吧。”封湉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嘛?” “把今天买的装好就好了。”封母起身答道。 “那湉儿就不打扰了。”封湉对着封母乐呵一笑,“明早再送您们。” “好吧。”封母点了点头,“今儿也逛了一天,你这重伤刚愈的……也早点休息吧。” “好梦。”封湉伸手抱了抱封母。 “好梦。” …… 告别了父母,封湉带着梓岚岳嵘就朝湉磬苑走去。 心慌。 自从想明白巫婆婆让伏华二人等待自己的可能性,她这心就慌的不行。 可她现在也不能立刻要求见到巫婆婆。 沉重纠结下来,她也只能先憋着。 而且玄天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迫在眉睫,眼下她怎么说都是脱不开身的。 哎。 再等等吧…… 若事情真如她猜的那般,那人应该也会想要见她吧。 -- 次日,鸡鸣不过第一声,梓岚的敲门声就来了。 “什么时候了?”封湉哈切连连的从床榻之上爬了起来。 “四更刚过。”梓岚在门外也是困呼呼的说道。 “爹娘起了嘛?”封湉爬起床,迷迷瞪瞪的走到门前,手抓了半天才抓到门闩。打开门就见梓岚脑袋一点一点的靠在门柱上。 “哈……”梓岚打着哈切,揉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道:“香兰说起了。” “那就准备一下吧。”封湉伸手在梓岚的脑门上弹了弹,“等会儿回来再去睡。” “好。”梓岚咬着唇,硬生生的将卡在嗓子眼的哈切咽了下去。 也不是出门,封湉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梓岚去了前庭大院。 算算时间,爹娘差不多也该过去了。 等封湉和梓岚刚刚走到前庭,封父封母的身影亦是准时出现在了眼前。 “爹爹。”封湉快步走上前,“娘亲。” “困吧?”封母抬手揉了揉封湉的脑袋。 “不困。”封湉摇头。 “可娘困啊。”封母忽地趴在封湉身上,“现在走路都是飘得。” “您起床的时候喝酒了吧?”封湉伸手在母亲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你给的?”封母好笑的瞥了自家闺女一眼。 “手没那么长。”封湉也跟着笑了笑。 “就你最能贫。”封母挺着腰板,慢慢站起身。与此,封湉也顺势松了手,“爹娘这次回去后,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多久?”封湉明知故问道。 “少则一两月。”封母说:“多则小半年。” “小半年?”封湉故作惊目。 “嗯。”封母点头,“你姥爷老了,有意让楠儿继承族长之位。我和你爹爹这次回去除了要给你姥爷祝寿以外,还要将这事办了。” “楠儿的意思呢?”封湉问。 “他应该是同意的。”封母说。而后也也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道:“他若不同意,现在怕是已经在我们面前了。” 别看那小子有时候通情达理的不行。 实则骨子里比谁都倔。 他不愿意的时候,即便是湉儿,都劝不来。 “也是。”封湉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那这段时间……”封母突然一把抱住了封湉,“将军府,朝堂上,都要辛苦你了。” “要不还是让爹爹留下吧。”封湉回抱着封母,一本正经的说道。 “去。”封母没好气的对着封湉的脊背拍了一巴掌,“小没良心的,娘亲是真心疼你好不。” “知道啦。”封湉偏头蹭了蹭封母的脑袋,“你们路上也辛苦了。”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封母道。 “额。”封湉一愣,旋即猛地笑了起来,“娘啊……您要不要这样?” “哼哼。”封母傲娇的松开了封湉。“你娘我的内心可比你还小。” “看出来了。”封湉抿唇笑道。 “嗯?”封母眯眼看着封湉。 “哎。”封湉提声一喊,乐呵呵的赶忙换言道:“没看出来没看出来,您可是我娘啊。” “眼神不好。”封母摇头。 “天还没亮呢。”封湉说。 “……你赢了。”闻声,封母还仰头看了看天,方才明白自家闺女的意思。 天没亮,眼神不好,不是很正常嘛? “承让承让。”封湉谦虚的罢了罢手。 “你就贫吧你。”封母伸手弹了弹封湉的脑门,“我们不在这边,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封湉乖巧颔首。 “万事三思而行。”封母说。 “明白。”封湉道。 “不可强出头。”封母说。 “好。”封湉道。 “你这身体还没好全,若非你不可之事,能避则避。”封母说。 “湉儿谨记。”封湉道。 “还有……”封母想了想,“让泽王一直陪着你。” “他会的。”封湉顺嘴答道。 “嗯?”封母眯了眯眼,“这么笃定啊?” “咳。”封湉猛地一呛,“他自小就陪着我,可不就是会嘛。” “是嘛?”封母还是眯着眼睛。 “是的啦。”封湉被自家母亲盯得都不好意思了。“娘亲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嘛?” “没了。”封母摊了摊手。 “那爹爹呢?”封湉赶忙看向自家父亲。 “好好照顾自己。”封父道。 “嗯。”也不知是不是父亲说的太过认真,封湉一瞬之间也立马严肃起来。 “派去跟踪费殷雯的人,应该快有消息了。”封父又道:“到时他会直接来找你。” “需要想您说嘛?”封湉道。 “他自己会过来的。”封父道。 “好吧。”封湉点了点头,“那您们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会的。”封父伸手拍了拍封湉的脑袋,“有些话,爹爹虽然说了好几年了,但还是想对你再说一遍。” “您说。”封湉眉目含笑,乖巧的应了一声。 “辛苦了。”封父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本应该是我们手中的千金,却要自小扛起封家的重任。朝堂,战场……本该是我封家男儿的事,却不想……” 第208章 第208.章上一章的号写错了。 “这些都是湉儿自己的选择。”没等父亲说完,封湉轻声断言道:“爹爹真的不用心怀愧疚。” 其实…… 身为父母的子女。 她和楠儿的命运自打一出生就已经定下。 封家,雷震部落。 她和楠儿终归一人要继承一个。 当年姥爷对母亲的宽容是,第一个孩子,他们不会强迫。但有了第二个孩子后,必须要有一个回雷震部落继承守护梛迦森林的重任。 这个选择,直至楠儿十岁前,爹娘姥爷都没强硬决定什么。 直至楠儿十岁那年,她十二,受明德皇特批,正式以女子身份入了军营,楠儿才真正决定去了雷震部落。 由此…… 便板上钉钉了他们的责任。 她继承了爹爹的兵权,又得到了明德皇的赏识,成了与父亲一样的铁血将军。 而楠儿…… 则是继承了母亲没有继承的位置,即将成为雷震部落的新任族长。 这是他们自打出生就改变不了的使命。 如今这一切,不过是顺其发展而已。 “哎。”看着如此懂理识大体的闺女,封父真是既欣慰又心疼。 “啧。”封母好不嫌弃的瞥了封父一眼,“你烦不烦啊。这话自从湉儿十二岁开始就在说,现在湉儿都二十二岁了……” “我这不是心疼嘛。”封父委屈的撇了撇嘴。 “心疼也不带你这样天天叨叨的吧?”封母无奈。 “哪有天天……”封父委屈依旧,“明明就一年一次。” “是嘛?”封母冷笑,“湉儿一年大大小小出征,没个数十次,也有十几次。哪次你没有说过这番话啊??这还没完,我们只要有事出去个五天一样,你又得同湉儿说一遍……” “还一年一次……”封母嫌弃,“你是年年都要多上一次吧?” “额……”封父眨眼,“有那么多嘛?” “湉儿你说。”封母看向封父。 “哈。”封湉抿唇笑了笑,“天儿不早了。” “瞧。”封母看向封父,“亲闺女都默认了。” 封湉:“……”她就知道…… “好……好吧。”封父叹了一口气,“为父争取每年少说一次。” “得了吧。”封母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与其让你少说,还不如直接减少我们的出行,或者让湉儿少出征来的又成果。” “可以。”封父拍手赞同。 “哎呀。”封湉吆喝了一声,“天儿真的不早啦。” 少出征…… 这是他们能决定的? “这么着急让我们走啊?”封母冷飘飘的看了封湉一眼。 “哪能啊。”封湉立马笑呵呵的说道:“湉儿这不是怕你们启程晚了,在路上会赶得很辛苦嘛。” 这话,绝对是真心的。 从玄都城到雷震部落,那可是一道长远的路程。 因为她重伤之事,爹娘这次不得不将时间压得太紧。 后又为了不耽误姥爷的寿辰,他们这次连马车都没找,直接选了千里马,想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若是搁在以往,回去参加姥爷的寿辰,爹娘如何都会提早半月启程。 “真的?”封母眯了眯眼。 “当然是真的啊。”封湉挽着封母就朝大门之外走去。 “好吧。”封母点了点头,“看在你是我亲闺女的份上,为娘的就暂且相信你了。” “谢谢。”封湉顺声调侃般的回了一句。 …… “帮湉儿给姥爷说声寿辰快乐。”将父母送上马,封湉一边摸着马背,仰眸对着母亲说道。 “那你姥爷又得念叨了。”封母笑了笑。 “咳咳。”封湉呛了一下,“明年……明年湉儿争取一起回去。” “……好。”这话,还是这丫头第一次说出口,听得封母先是一愣,随之乐呵笑出声,“为娘的一定帮你转达给你姥爷。” “路上小心点。”封湉眯眼微笑。 “嗯。”封母点头停顿了片刻,“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封湉往后退了两步。 “照顾好自己。”封父封母郑重交代道。 “好。”封湉扬唇颔首。 “走了啊。”封母说。 “一路顺风。”封湉道。 “那……”封父手握缰绳,迟迟不肯挥动。 “湉儿在家等您们回来。”封湉仰眸看着父母双亲,温柔乖巧的说道。 “一定。”封父封母神情凝重的看着封湉。 不是他们太过扭捏。 主要是他们这次去的时间太长。 湉儿又是重伤刚好。 再加上玄天如今内忧外患…… 他们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这前脚出去了,这丫头是不是又要赶赴到何处去“涉险”。 平时他们在身边,亲自从她出征的时候,都会心惊胆战的不行。 何况是他们不在这丫头身边的时候。 亲眼目睹她平安出征都不能做到…… “一定。”封湉郑重点头。 “不许食言!”封父再度强调道。 “决不食言。”封湉道。 “梓岚。”封母突然看向封湉身后的清秀丫头。 “梓岚在。” “看好你家小姐。”封母厉声冷言道:“这次本夫人回来,若是看到你家小姐出了一点事,你都不用仔细你的皮子了。” “梓岚领命!”梓岚惶恐跪拜在地。 不用仔细皮子…… 那就是仔细小命了…… “为了你家岚儿,好好照顾自己。”封母居高临下的看着封湉。 “知道啦。”封湉突然笑道:“再帮我问候一下楠儿。” “好。”封母点了点头,“那我们走了。” “保重。” 说罢,封父封母没再多言,深深看了封湉一眼,挥着马鞭就走了。 “起来吧。”直至父母的身影彻底消失与眼前,封湉这才回身扶起了梓岚。 “谢小姐。”梓岚站起身后,抓着封湉的手并没松开。 腿虚…… 她怕自己这一松…… 就白站起来了。 “吓着了?”封湉扶着梓岚,慢慢转身入了府。 “惊着了。”梓岚说。 “有区别嘛?”封湉挑眉。 “没有。”说完,梓岚自己就先笑了。 “现在缓过来了?”封湉也跟着笑了笑。 “嗯。”梓岚微笑颔首。 “那就回去休息吧。”封湉松了搀着梓岚的手,“这天儿还早着呢。” 第209章 “……好。”梓岚捏了捏刚才抓着封湉胳膊的手,“小姐今天还要同泽王一起出去嘛?” “不知道。”封湉一边朝湉磬苑走去,一边打着哈切回道。 刚才没感觉,现在一说休息,瞌睡虫就跟挣脱牢笼一般,一窝蜂的窜了出来。 “若是出去……”梓岚犹豫了一下,“岚儿可以跟着嘛?” “当然可以。”封湉随意说道。 “那小姐……”梓岚张了张嘴,迟疑了片刻,又轻声的问了一句,“早上想吃什么早餐呢?” “不知道。”封湉摇了摇头,“看后厨做什么吧。” 她对吃的真没什么讲究。 从军在外,逼急了她连草根生肉都能吃。 “哦。”梓岚轻音应了一句。 “你怎么了?”到这,封湉终于发现了梓岚的诡异。 “没怎么了啊。”梓岚道。 “是嘛?”封湉眨了眨眼,“我怎么感觉你在没话找话?” “有……有嘛?”梓岚突然有些紧张。 “没有嘛?”封湉偏头看了看梓岚。 “没有。”梓岚赶忙摇头道。 “是嘛……”啧,现在没话找话的是她吧? 这么没有内容的对话,她居然还能深思一下。 “睡觉睡觉。”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封湉展臂胜了一个懒腰,“困死了。” -- 这个回笼觉,封湉当真睡得的舒坦。 再睁眸时,窗外的天色都已经换了三个色儿了。 “醒了?”就在某女还正迷瞪的时候,耳畔忽地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磁性声音。 “嗯。”封湉揉了揉眼,看着近在迟尺的男人,“你怎么进来了?” “想你了。”太叔谟泽伸手拂去封湉脸畔的青丝,“起来?” “嗯。”封湉应了一声,胳膊支着床板就要坐起身,“也亏得爹娘回部落了,要不然……就你这自觉的样,非得乱棍伺候不可。” “湉儿也可以乱棍伺候啊。”太叔谟泽转手扶起封湉。“本王乐意接受。” “算了。”封湉罢了罢手,“累。” “湉儿确定不是不舍?”太叔谟泽挑了挑眉。 “是啊。”封湉下了床,站在太叔谟泽身边,眼疾手快的对着其肚就是一拳,“可不舍了。” “唔……”太叔谟泽吃痛弯腰,抬手捂着被封湉揍的地方,“湉儿……” “嗯哼?”封湉潇洒的拍了拍手,“唤本将做何啊?” “真不可爱。”太叔谟泽虽然这么说,一双棕眸内,却是无尽的笑意。 “本将本来就不可爱。”封湉撇嘴挑眉道:“吃饭了嘛?” “等你呢。”太叔谟泽说。 “哦……”封湉迈步走到屏风后,速度极快的换好了衣裙,“梓岚。” “在。”听到小姐的呼唤,梓岚端着洗漱之物就走了进来。 看着速度…… 怕是在门外恭候多时了。 “今天出去嘛?”洗漱完后,封湉漫步走到梳妆柜前,回眸看了太叔谟泽一眼。 “听湉儿的。”太叔谟泽两步走到封湉身边,伸手扶着封湉坐在了梳妆柜前。 “那就不出去了。”封湉顺着铜镜,看着身后的男人,“怎么?你想帮我挽发啊?” “可以嘛?”太叔谟泽动作轻柔的把玩着封湉的墨绸青丝。 “你会嘛?”封湉挑眉。 “简单的会。”太叔谟泽说。 “那就来个简单的吧。”封湉伸手拿过梳妆柜上的檀木梳,转手交给了太叔谟泽。 “好。”太叔谟泽接过梳子,轻声应了一句,便拿着梳子,小心翼翼的在封湉头上梳着。 太叔谟泽的手法很认真,也很轻柔。 每一下,以及每一个动作,小心仔细的让人看了,都不会以为他是在梳头,而是完成什么顶尖工艺似的。 …… 从太叔谟泽接过梳子,直至他放下梳子,封湉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目不转睛的顺着铜镜看着身后的男人。 别说…… 太叔谟泽长得真心好看。 坚挺的鼻梁,浓密的鹰眉,削薄的唇畔,一双泛着微微金光的棕眸……细细瞧着,好似能够将人吸进去一般。 啧。 妖孽。 封湉撇了撇嘴。 一个大老爷们,竟比女子还生的动人。 “好了。”放下梳子后,太叔谟泽伸手捋了捋封湉身后散落的青丝。 闻言,封湉猛地恍然,收神看向镜中的自己。 “灵蛇髻?”等看到头顶发髻,封湉委实惊讶的喊了一声。 “如何?”太叔谟泽温柔说道。 “巧。”封湉抬手摸了摸头顶的发髻,转而对着太叔谟泽竖起了大拇指,“真巧。” 灵蛇髻看似简单,但要真真将其盘起,固定在头上,是很需要计较的。 起码像她这种只会扎个大马尾,或者玩个大包头的人,如何都是梳不出来的。 “可还满意?”太叔谟泽道。 “满意。”封湉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梳女子的发髻?” “小时候学的。”太叔谟泽也顺着铜镜,看着镜中的绝丽人儿。 “跟谁学的?”封湉顺着问了一句。 “我母妃。”说此,太叔谟泽的眸神不忍暗了几分。 “额。”封湉瞬间哑言。过了好半晌,方才慢慢站起身,回身紧紧抱着太叔谟泽,“对不起。” 她…… “没事。”太叔谟泽回抱着封湉,将脑袋埋在封湉的颈脖中,轻轻的摇了摇头,“湉儿没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封湉叹了一口气,“我一时忘了……灵妃娘娘……最欢喜的发髻就是灵蛇髻。” “是啊。”太叔谟泽闷闷的说道:“她最喜欢的发髻就是灵蛇髻。” 说到这,封湉和太叔谟泽突然陷入了好一阵的沉默。 一旁梓岚看着,敛了敛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湉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叔谟泽突然轻声唤了一句。 “嗯?”封湉温柔回道。 “你知道嘛……”太叔谟泽扬起脑袋,抬手摸着封湉脑袋上的发髻,“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就想给你梳这个发髻了。” “所以……”封湉咬了咬唇,“你才像灵妃娘娘学的?” “嗯。”太叔谟泽颔首,“小时看着母妃梳这发髻,感觉漂亮极了。心中就想着啊……我的湉儿若是也能梳上这个发髻,是不是会比母妃还美呢。” 第210章 “结果满意吗?”封湉眯笑眼道。 “非常满意。”太叔谟泽松开抱着封湉的手,双眸直视着封湉,眉目深情的说道:“我的湉儿,就是天下最美的姑娘。” “嗯……”封湉抿唇轻笑,“这话要我怎么回呢?” “本王是湉儿心中最帅的少年。”太叔谟泽恬不知耻的说道。 “啧。”封湉笑斥,“脸呢?” “这呢。”太叔谟泽用自己的俊脸蹭了蹭封湉的俏颜。 “哎。”封湉提声乐呵,“不是本将说啊……最帅就最帅吧,还少年……就您这吧年纪,跟少年搭嘛?” “不搭嘛?”太叔谟泽皱着眉峰,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搭。”封湉亦是严肃回道。 “好吧。”太叔谟泽猛地笑道:“那本王就是湉儿心中最帅的小老头。湉儿就是本王心中最美的小老太。” “哎不是。”封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老头就老头吧,本将哪里老太啦?” “本王是老头,你就是老太。”太叔谟泽说的好不理所当然。 “谁给你的勇气?”封湉伸手捏着太叔谟泽的俊脸,眯笑眼道。 “你啊。”太叔谟泽龇牙道。 “我怕不是傻了吧?”封湉无语轻笑。 “也许。”太叔谟泽乐呵呵的说着。 “滚。”若不是刚才提到了这男人的痛楚,她真想再给他一拳。 她傻?! 好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傻。 哎。 自我嫌弃的心累。 “走吧。”太叔谟泽转手拉起封湉的手,“去吃饭。” “早饭还是午饭?”封湉一边跟着太叔谟泽往外走,一边好笑问道。 她起来的…… 貌似有些太晚了。 “早饭。”太叔谟泽说:“等饿了再吃午饭。” “好。”封湉满目含笑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简简单单同这男人拌拌嘴,说说话,她就觉得心里满满的。 洋溢在脸上的笑容,更是怎么也收不下去。 -- 吃了“早饭”后,太叔谟泽拉着封湉就在府中遛起了弯。 “等会儿陪我练练吧?”走在府中小道上,封湉往太叔谟泽的肩上撞了撞。 “赤手空拳?”太叔谟泽低眸看着封湉。 “本将可以拿着盘龙樱枪。”封湉乐呵说着。 “那算了。”他的武艺是比这女人高,但前提是……他们双方都有武器在手,或者都没武器。 “本将可以借你一柄剑。”封湉又往太叔谟泽的肩头撞了一下。“我爹爹的藏器库里有很多武器。” “不要。”太叔谟泽果断拒绝。 湉儿的盘龙樱枪,净重百斤,直长一丈。 又长又重。 如今两州大陆,真真能扛下她全力一枪的武器,并没几个。 魏舜也就詹敬承的血睚刀可以与之匹敌。 而晋禹,也就大胡茬子的霹雷斧可以与之斗上一斗。 至于金琼,孙博郎用的蛇鞭,但也只有他的蛇鞭可以同湉儿的盘龙樱枪交锋。 还有神秘六地里的人,他知道的也就稀疏几个。 再到玄天,全国上下,也就他的重剑弑天可以与之争锋。 他的重剑虽不及湉儿的樱枪长,那也够足百斤。 加上武艺的优势,这丫头想在他手中取胜,也是十分困难的。 今日他过来只是为了陪着她,并没想着要与她切磋。 自就没有必要带着重剑乱走了。 可现在…… 这丫头突然想切磋了…… 他是傻了才会答应她的这种不平等练练。 他可是个男人! 棋艺兵法已然暂了下风。 如何都得收住自己为数不多的上风姿态。 “嫌弃你。”封湉撇着嘴,好不怨念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赤手空拳。”太叔谟泽悠悠然的说道:“本王就陪你练。” “啧……”封湉搓了搓牙,“好吧,那就赤手空拳吧。” 她是习武之人。 之前因为重伤已经歇了大半月。 筋骨也不知有没有养懒。 为了更快恢复往日的实力,她现在急需一位旗鼓相当,或者比她强大的人帮她找找感觉。 而太叔谟泽…… 就是最好的选择。 说好后,一上午直至晌午的一个时辰,太叔谟泽和封湉都在湉磬苑在不断的切磋对练。 那场面…… 看着梓岚这个刚刚习武的人,都热血沸腾的不得了。 等太叔谟泽和封湉休息后,梓岚拉着岳嵘就开始了自己的训练。 下午,没有别的事情,太叔谟泽便让封湉陪他下棋。 想着上午太叔谟泽陪了自己的事,下午封湉自然不会拒绝。 这棋一下,就下到了天黑。 简单散漫的生活,与太叔谟泽和封湉俩说,却过的非常快。 随后两天时间,太叔谟泽一下早朝,就钻到了将军府来。 切磋,下棋,斗嘴,吹笛,偶尔出去闲逛一下…… 白驹过隙,时光流水。 转瞬之间,封湉的休假就满了。 “哎。”将太叔谟泽送到门口,封湉忍不住的又叹了一口气。 “好啦。”太叔谟泽伸手揉着封湉的后脑勺,“只是一个早朝而已。” “谁说的?”封湉撇嘴,“明儿上了朝,还得去趟军营呢。” “去军营做什么?”太叔谟泽不解。 我们去一趟军营,来回也得三四天。 就因为这个,明德皇得意批准,若非特殊情况,他们回都期间,只需一月去次军中检阅一下就好。 “我这重伤了大半月,可不得回去看看了嘛。”封湉道:“再者,我当时回来那样,凤麟军中的小子们,怕是担心的身上都长跳蚤了吧?” 闻此,太叔谟泽提声笑了笑。“好吧,明儿个本王陪你一起去。” “你伤好后,去过军营嘛?”封湉眨眼问道。 “没有。”太叔谟泽摇头,“我一醒来就有太叔逸珩下毒的事,而后又有他千方百计想设计娶你之事,本王哪里有空去军营啊。” “那完了……”封湉啧声道:“说不准,龙麒军中的小子们,也担心他们主子担心的身上长跳蚤了。” 凤麟军和龙麒军都是她和太叔谟泽精心挑选出来的可以以一敌十的能人。 当然了…… 既然是能人,骨血中自然免不了一些高人一等的傲气。 第211章 有他们在的时候,那些家伙因为敬畏他们,都会将那股傲气憋着。 他们受伤,那些人也都会担心。 但! 只要知道他们没有性命之忧…… 那可就不了的! 在他们养伤期间,可是那些家伙释放傲气的最佳时期! 这次会营中…… 真不知能看到怎样“鸡飞蛋打”的场面。 哎。 “没事。”太叔谟泽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本王近日同湉儿切磋的正好手痒,是个清洁的好时机。” 听言,封湉掩着红唇,乐呵呵的笑了半天,“那明天就去趟军营。” “嗯。”太叔谟泽也跟着笑了笑,“明早我来接你?” “你若能早起的话。”封湉说。 “这是问题嘛?”太叔谟泽挑眉。 “不是。”封湉摇头。 曾经只要爹爹请假的时候,这男人都会提早过来,陪她去上早朝。 “那早点休息吧。”太叔谟泽揉着封湉的后脑勺,“明天本王来接你。” “好。”封湉颔首。 -- 次日,天还灰蒙蒙亮,还在睡梦中的某女,就听到门外传到一连串的呼喊声。 “小姐。” “将军。” “小姐。” “将军。” …… “你两催魂呢?”还催的那么有节奏!封湉没好气的在被窝里喊了一嗓子。 “该起来了。”梓岚说。 “再晚点,早朝会就耽搁了。”岳嵘道。 “哎。”封湉抓了抓头,“知道了知道了。” “那小姐您起来了嘛?”梓岚又说。 “起来了起来了。”封湉抓着被子,朝床里面滚了滚。试图通过这个东西,可以避开外面的催魂。 “小姐您快起来吧。”听此,梓岚十分确定,她家小姐又赖床了。 小姐若是真起了,理都不会理他们的问话,直接过来开门了。 “真的起来了啊。”封湉一头埋进被子里。 昨晚一直想着上一世的时间轴,等缓过神来,已经到了四更天…… 一觉下去,还没睡明白呢,门外的催魂声就来了。 真是要命! “小姐,您再不起来,岚儿就要进来了啊。”梓岚无奈道。 早朝会五更三点开始,这眼看就快五更了…… 闻此,躲在被窝的某女,猛地睁开了紧闭的眸子。 搓了搓牙。 她迟早得把外面那丫头给卖了! 气鼓鼓的掀开被子,随意扒拉一下头发,快步走到衣柜前,找到沉淀已久的朝服,迅速穿好。 随之脚步沉重的走到门前。 啪的一下! 好似发气一般,猛地将门打开了。 “呀。”梓岚故作惊讶,“小姐真的醒了啊?” “少贫!”封湉仰手对着梓岚就是一个脑瓜崩,“赶紧把东西拿进来,本将马上就赶不上早朝会了。” “嘿嘿。”梓岚傻傻一乐,端着洗漱物品走了进来,“不急不急。” “您刚不是急的很嘛?”封湉没好气的瞥了梓岚一眼。 “小姐您慢洗。”说罢,梓岚撒腿就朝门外跑去。 哎嘛嘛,小姐的起床气又大了。 等封湉洗漱完了出来,门外哪里还有梓岚的身影,就连岳嵘的身影都没了。 “窜的够快。”朝四下扫了一劝,封湉啧声摇头。旋即提着嗓子喊了一声,“岳嵘!回营!” “现在?”闻声,岳嵘直接从院外闪了进来。 那速度…… 怕是连轻功都用上了。 “嗯。”封湉收了收手中的盘龙樱枪,漫步走到岳嵘跟前,“现在。” “那将军呢?”岳嵘问道。 “本将自是去上早朝。”封湉瞥了岳嵘一眼,脚下的步子并没停。 出了湉磬苑,直接就朝前庭大院走去。 “那将军会去军营嘛?”岳嵘跟在封湉身后,小心翼翼的问着。 “本将不去,唤你做何?”封湉头都没回,很是随意的说着。 心下却在数着数字。 一。 二。 三…… “小姐!”刚刚数到三,身后就传来一道惊魂的呼喊。 “小声点。”封湉无奈一叹,慢慢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持枪站定,回眸看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梓岚。“你是想把整个将军府的生灵都唤醒啊?” 耳朵都被喊嗡了。 “小姐上完早朝会,要去军营?!”梓岚可没管自己这嗓门会不会叫醒将军府的人啊、猫啊、狗的…… 小姐马上就要去军营了! 接下来的日子,少数三四天,将军府可能就要无主了! 相比此事的重要性,谁还管他们睡不睡觉啊。 “是啊。”封湉看着火急火燎跑到自己身边的姑娘,“所以啊,你现在说话声音还是小点吧。等本将走了,小心他们把你抓起来吊着打。” “他们敢。”梓岚鼓着腮帮,气鼓鼓的说了一句。 “有着想法就好。”封湉抬手拍了拍梓岚的肩膀,“本将不在这几日,府中就靠你和吴叔守着了。” “嗯……”梓岚撇了撇嘴,“小姐一定要今儿去嘛?” “嗯。”封湉颔首,“拖得时间有点长了,再不去……那些熊小子怕是要把军营拆了。” “你们怎么那么讨厌啊!”梓岚转目看向岳嵘。 “……”他……他又没拆军营。岳嵘委屈啊!可他不能说…… “可怜的孩子。”封湉回头扫了岳嵘一眼,“你们两个先唠唠,本将赶时间。” 说罢,也没管岳嵘那双幽怨的小眼神,乐呵呵的就走了。 哼哼…… 叫你们不让她睡觉! -- 来到前院,就在吴管家已经牵着银月,好似在院中等待多时。 “小姐。”看着封湉走过来,吴管家面带慈祥的朝其点了点头。 “嗯。”封湉回之颔首,“吴叔早。” “小姐早。”吴叔道。 “泽王来了吗?”说着,封湉朝着四下巡视了一圈。 “没有。”吴叔摇了摇头。 “是嘛?”封湉走到银月旁,将盘龙樱枪放到了马鞍左侧。接过吴叔手里的缰绳,漫步就朝门外走去。 “吴叔。”封湉边走边道:“今天我要去当军营,可能五六天才能回来,府中就靠你了。” “是。”吴管家不是梓岚,他对主子的话,只要是正事,一般都是直接服从。 “辛苦啦。”出了门外,封湉回眸对着吴管家笑了笑。 她就喜欢吴叔的爽快。 第212章 “小姐严重了。”吴管家也跟着笑了笑。 “那我先走了。”说罢,封湉一手抓着马鞍,仰身一跃,非常帅气的上了马。 “漂亮。”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鼓掌赞美。 “来晚了啊。”封湉回眸看着同样骑马而来的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的马儿,不似她的马儿一般通体黝黑,而是全身雪白。 同时还有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字“骥雪”。 “嗯。”太叔谟泽老实颔首,没有狡辩,“确实晚了。” 其实…… 他是按照湉儿之前的上朝出门时间来算了。 以往这个时候,湉儿应该刚刚出门才对。 今天却已上了马。 “哎。”封湉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抱怨道:“这事其实不能说你。” “怎么了?”太叔谟泽挥着缰绳,骥雪踏踏踏的走到银月身边,偏着脑袋喷了一口气。 “没睡好。”封湉撇着嘴,略带委屈道:“今儿个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梓岚他们给招魂了。” “睡晚了吧?”太叔谟泽好似很明白的问道。 “你懂我。”封湉笑了笑。随之转眸看着门口的吴管家,“吴叔,我走了。后面几天,将军府就麻烦你了。” “老奴一定尽心尽力。”吴管家面露慈祥。 “再见。”说罢,封湉挥了挥缰绳,银月接到指示,撒丫子就朝皇宫的方向奔腾而去。 骥雪瞧着,都不待太叔谟泽挥缰绳的…… 扬起前蹄,仰天一啸,唰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太叔谟泽:“……”马的春天也到了吗?! 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 某男明显忘了,他的骥雪、封湉的银月,都是公马。 本想在路上同湉儿有说有笑的去上早朝…… 如此美丽的计划,愣是被两匹马给毁了。 等太叔谟泽和封湉来到乾阳门前,太叔谟泽没好气的甩了甩缰绳。 等他不为将了,非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该把这匹不听话的马儿吃了! “打鸡血了啊。”封湉也是无语。 亏得现在是七月哦。 要是十一二月,她大人不记小人过都要计下马的过了! “嘶嚎……”银月扭着脖子,好似瞥了自家主人一样,仰头就是朝天一啸。 “你行,你牛,你厉害。”封湉翻身下了马,没好气的拍了拍马背,“等我上完早朝会后,让您跑个痛快!” “嘶嚎。”银月又是朝天一啸。 一声落地后,没等封湉张口,耳畔又响起一道马鸣之声。 不过…… 这可不是银月嚎得。 那道马鸣声还没落地,银月这边扯着嗓子又来一声。 那边又来了一声。 银月又来一声。 … …… 一来二去,前来上朝的大臣,皆是一脸便秘状的表情朝他们看来。 “将军……”守在宫门口的将士实在有些顶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挪到封湉身边,眼角猛抽的看着封湉,“需不需要……找个兽医来瞧瞧?” 这俩战马怕是疯了吧? “不用。”封湉挥手道:“直接拖去屠宰场。” “唔……”封湉话音刚落,抽了半天风的两匹战马,猛地垂下了脑袋,卡在嗓子眼的嚎嚎声,硬是强行转成了呜咽声。 “……神奇了。”那位将士瞧着,当即瞪大了双目。 封湉没有理会他的激动,只是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他,“这家伙再嚎嚎,不用跟本将说,直接拖去屠宰场就行了。” “本王的也是。”说着,一侧太叔谟泽也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那位将士。 “唔……”银月、骥雪齐齐发出底鸣声。 “信了你们的蹄。”封湉没好气的对着银月马背拍了一巴掌。“牵走。” “……是。”那位将士咂了咂舌,轻轻拽了拽手中的缰绳,银月和骥雪双双带着他就朝城门口走去。 没错! 就是两匹战马带着他! 靠! 这踏马都是什么神马! “走吧。”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伸手拉着封湉就打算进入乾阳门。 奈何…… 精彩的世界,就是不打算让他们安安静静的上个早朝。 “呵。”太叔谟泽和封湉刚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道讥讽的笑声,“泽王与封将军真是般配啊。配的连马都能成一对。” 等等。 太叔谟泽本不打算理会,封湉却一把拉着太叔谟泽的手,转身回头看了看身后说话的人。 “林右丞相说什么?”封湉蹙眉看向林袁杉。 “封将军一大早的耳朵就不好使了?”林袁杉嗤笑。 “啧。”这个老纨绔!她爹不在,就开始朝她开炮。封湉委实嫌弃的撇了撇嘴,“本将可不是耳朵不好使。本将只是想确认一下,林右老丞相的老眼昏花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现在看到……”说到这,封湉微微一顿,别有深意的扫了林袁杉一眼,“恐是离瞎就差一步之遥了。” “你!”林袁杉恼羞成怒,面色极其难看的瞪着封湉,“黄口小子,真是有胆无脑!” “得。”封湉拍手,“这是彻底瞎了。” “封将军这样当众说一个当朝右相,实在有失大将风范吧?”一直跟在林袁杉身旁的太叔逸珩听到这,终于耐不住了。 “错。”封湉看都没看太叔逸珩,直直盯着林袁杉,波澜不惊的说着。“本将只是在说一件事实而已。” “说右相瞎了,是事实?”对于封湉的无视,太叔逸珩不忍蹙了蹙眉。 这女人! 真是该死! “当然。”封湉转手指着银月和骥雪,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袁杉,“林右丞相刚说本将与泽王的马儿是一对……它俩明明就是两匹公马,如何能是一对?!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不是眼瞎?” “那……” “还有!”说此,封湉终于将目光转向太叔逸珩,提着声音打断了他的言语,“就在不久前,本将与泽王出去游玩时,好巧不巧就碰到林大小姐正在与参加琴棋书画的比赛。据说在那比赛中夺了头筹,便是玄天的第一才女。” “后有林大小姐的邀请……”说到这,封湉红唇微勾,面露讥讽,“本将好巧不巧的就险胜了刚刚成为玄天第一才女的林大小姐……” 第213章 “这事……”封湉朝四下扫了一眼,“各位叔叔伯伯应该有所听闻吧?” “自是有的。”爹爹的挚友,礼部穆侍郎赶忙帮腔道:“如今这玄都城,大小街道,没有哪一处不是在畅谈封将军的棋艺字画。就连小儿在家中,还多次与老夫共同研究封将军与泽王的那局活盘对局呢。” “是啊是啊。”有了礼部侍郎的开头,那些私底下向着封家的官员,也一一开口道:“老朽在家中也研究了封将军的字画,当真是奇!” “还有那对子,也是绝了。” “封将军以字为画,这种奇作,别说玄天了,怕是两州大陆都很难找到第二处吧?” “可不是嘛!” “啧啧啧,真是我玄天大幸啊!” “能文能武,真如泽王所说。” …… 耳畔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为了不耽误上朝的时间,没一会儿,封湉便挑着眉头看向林袁杉和太叔逸珩,“本将能文能武,却被林右老丞相说成有胆无脑,难道不是白长了两个窟窿嘛?” “你。”与此,太叔谟泽伸手指着宫门口的一位守门将士,“去太医院请个看眼医馆,让他在宫门等着,待林右丞相下了朝后,直接跟着去丞相府住,没将林右丞相的眼瞎治好,就别回太医院了。” “啊?”被指到的守门将士两眼懵逼。 真要请啊? 林右丞相明明看着就没瞎啊! “怎?”见着守门将士没动,太叔谟泽猛地眯上眼睛,“本王说的话不管用了?” “不不不。”守门将士惊身一抖,赶忙摇头罢手道:“管用管用。” “那还不快去?!”太叔谟泽不怒而威,冷言一说…… 都不待话音落地的,被知道守门将士,一溜烟的就窜进了乾阳宫。 “有太医在身旁候着……”看着守门将士窜逃出的残影,太叔谟泽薄唇微勾,冷笑回眸瞥了林袁杉一眼,“林右丞相的眼睛……应该能好了吧。” 林袁杉没有说话。 他有胆与封湉呛,却没胆跟太叔谟泽这个明德皇极其宠爱的王爷呛。 看太叔谟泽这样,如何都是护了封湉。 他若是在会一句不好的,传到明德皇那去……他这眼睛怕是得真瞎了。 “走吧。”封湉拉了拉太叔谟泽,“朝会时间快到了。” 反正该羞辱的都羞辱了。 没有必要再为这种人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对对对,朝会!”闻此,都不待太叔谟泽回话,一旁礼部侍郎赶忙喊了一声,“快点快点,可别让皇上在启朝殿上等我们。” “哎!老糊涂了。” “走了走……” … …… 就在熙熙攘攘的喧闹中,堆积于乾阳门的文武百官,提起朝服边,火急火燎的就朝门中跑去。 太叔谟泽和封湉则被这波“动荡”,冲进了人群中。 “我就不明白了。”在去启朝殿的路上,封湉撇着嘴巴,实在想不通的呢喃了一句,“皇老儿怎会把林家和太叔逸珩绑在一起。” “咋?”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不乐意啊?” “我不乐意什么?”初听此话,封湉好不茫然。 “太叔逸珩娶林颖竹啊。”太叔谟泽酸溜溜的说着。 “哈?”封湉瞪目,“你是不是被骥雪的嚎叫声震傻了?” 她会在意那个?! “那你不明白他们做什么?”太叔谟泽抿了抿唇。 即便湉儿这么说了,他还是有些吃味。 就算他极其笃定湉儿不会看上太叔逸珩…… 心里就是不爽。 很不爽! “这不是纳闷嘛。”封湉道:“依照皇老儿的意识,怎么都该看出林家和太叔逸珩的关系了吧。” “肯定的。”太叔谟泽说:“那老头儿的心,可别谁的都清明。” “那他为何要将林家送到太叔逸珩手上去?”封湉不明。 “两个原因。”太叔谟泽说。 “嗯?”封湉眨眼。 “第一个,应该是因为你和我。”太叔谟泽道。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封湉不解。 “父皇统共就三个儿子。”太叔谟泽啧了一声,“太叔席泙在外面就不说了。如今他给本王指了一门亲事,还是当朝第一大将,手中更有玄天四成兵力的凤麟将军。这与那些有心人来说,可是最忌讳的事。” “额。”封湉哑言。 确实…… 她手里有玄天的四成兵力。 太叔谟泽手里有玄天的五成兵力。 他们若是想要做些什么,都不用旁人想的,她都知道简直易如反掌。 恰恰就是这种易如反掌,最容易招来事端。 即便他们无心,那些有心人也能因为忌讳这个,给他们弄点有意出来。 “皇老儿为了稳定权衡,也为了给我们减少一些麻烦,才会当场将林家之女许给了太叔逸珩。”太叔谟泽轻声说着:“还有费殷雯……” “嗯?”听到这个名字,封湉那眉头都不忍自己跳了一下。 太敏感了! “在父皇看来,费殷雯在封府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应该与封家怎样都有情意。”太叔谟泽又不忍啧了一声,“这想法……怕是对于那些不知真相的人来说,都是同样的。” “等等。”封湉眯了眯眼,“依你的意思,皇老儿是以为费殷雯与封家又非凡的关系,才将其许给太叔逸珩做侧妃的?” “十有八九。”太叔谟泽说。 “为什么?”封湉道。 “稳定权衡。”太叔谟泽摊手,“谁叫我两在一起的实力很强呢。” “……有道理。”可不有道理嘛。 与现在的玄天来说,好似就是太叔逸珩与太叔谟泽的争锋之战。 太叔谟泽的身边有了她,太叔逸珩身边若是什么都没有…… 指不定某些人又会让历史重现一下。 皇老儿怕是想要稳定这个局面,才会给太叔逸珩两个点,来与太叔谟泽的一个点持平。 而且费殷雯还是一个与她封家有着“非凡关系”的点…… 这与某些人来说,岂不得乐呵笑了。 至于太叔逸珩这个知道真相的人为什么没有反对…… 怕是因为费殷雯的真正身份吧。 呵…… 真正身份。 第214章 “那第二个呢?”看着前方的启朝殿,封湉靠着太叔谟泽,赶忙问了一句。 “钓鱼。”太叔谟泽说。 “你的意思是……”封湉眯了眯眼,“皇老儿想借这个机会,彻底查明朝廷的势力分布?” “聪明。”太叔谟泽对着封湉竖了竖大拇指。 “啧。”封湉撇了撇嘴,“厉害啊。” “这些都只是本王的猜测。”太叔谟泽说:“若是我,要是这么做了,应该是这么想的。” “噗。”听此,封湉当即乐了,“你是想说你厉害嘛?” “可以有。”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点头道。 “爷……”封湉扬唇笑了笑,“脸呢?” “够多。”太叔谟泽道:“不要一两张不碍事。” “您强!”封湉对着太叔谟泽拍了拍手。 “承让承让。”太叔谟泽恭谦的拱了拱手。 “可以了哈。”封湉笑的脸都疼了。 这人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啊! “严肃一点。”太叔谟泽捏了捏封湉的手心,“马上就要入朝了。” “嘁。” 其实,今天上朝并没什么大事。 就是朝中文武百官同皇上,针对民风民气各种聊了一通后,差不多就完事了。 在下朝会之前,她与太叔谟泽向皇上请了旨后,下了朝,骑着马就朝军营而去。 他们去军营的时候,都不用上朝。 所以这个旨必须请。 -- 凤麟军的军营和龙麒军的军营其实就在一片地。 都在玄都城外百里之遥的戈壁滩上。 不过…… 再穿过戈壁百里,就是绿洲了。 那里有草地,有牛羊,有森林,有猎物,有水源…… 可是说是凤麟龙麒将士极其向往的地方。 奈何他们的主子…… 就是不让他们迁移过去。 不让迁就不让迁吧,还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比如:环境太舒适,怕你们把自己练废了。 再比如:两百里外,若是玄都城内发生什么大事,远水长着翅膀来就急火嘛? 还有什么,戈壁滩多好的,艰苦的环境才能磨练出坚如磐石的意志! 或者就是,想去绿洲啊?那你们就将绿洲直接想成你们目标,等那天你一步就能夸到你的目标,你们就彻底成功。 …… 瞧瞧! 多么丧心病狂的冠冕堂皇! 说的他们还反驳不了! 不过再讲回来,凤麟军的军营和龙麒军的军营虽在一个地,但两者之间还是隔了一亩的黄沙地的。 而这一亩黄沙地,往往都是凤麟将士与龙麒将士皮痒的操练地。 这次,封湉和太叔谟泽回了军营,怕是得将那些长满跳蚤的万军将士,拉倒黄沙地上去松松皮,顺便清下跳蚤。 从玄都城到凤麟军的戈壁大营,快马加鞭也要大半天时间。 今儿个太叔谟泽与封湉几乎是下了早朝,随便在一个早餐铺子吃了一个早餐后,就如飞的一般直朝军营而去。 许是今天银月和骥雪真真偷喝了什么鸡血,午时刚过,他们就已经看到远方的军中大营了。 “你说……”封湉道:“那些人疯了嘛?” “没疯也快疯了。”太叔谟泽说。 加上他与湉儿的亲事,那些家伙知道了……两军之间,可能都已经开锅了。 “驾!”听此,封湉仰着马鞭在银月眼睛挥了挥…… 瞧着,银月这次可不是偷喝鸡血,瞬间奔腾出的速度,就等喝了狼血似的! 那一溜烟的…… 看的太叔谟泽都是一愣。 若不是他深深的知道,自打那马儿跟在湉儿身边后,湉儿就从来没有对它抽过鞭子…… 就单凭这一幕,他都得想想,那马儿早年是不是被鞭子虐惨了。 才会看到挥起的鞭子,就立马给出了抽风般的反应。 就在太叔谟泽感叹银月抽风时…… 他骑下的马儿,也不知忽地踩到什么机关,撒腿就朝银月奔去! 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得他差点从马上跌下去! “啧。”稳住身形后,太叔谟泽蹙了蹙眉。“今儿是烈马抽风日?” …… 一通乱七八糟的狂奔后,差不多两刻钟后,太叔谟和封湉身影,终于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军中大门前。 “呼……”下了马,封湉感觉自己都要飘了。 “湉儿。”太叔谟泽满脸黢黑的下了马。 “嗯?”封湉眼神飘忽的看向太叔谟泽。 “你知道哪里有屠宰场嘛?”太叔谟泽咬牙道。 “噗……咳。”封湉扶着膝盖,附身垂首低笑了好一阵子,猛地直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道:“绿洲那边就有一个屠宰场,据说刀法极快。开膛破肚就是眨眼的功……” “嘶嚎!”不待封湉说完,银月、骥雪朝天一吼,撒丫子就不见踪影了。 “啧。”瞧着那一闪而过的残影,封湉伸了伸手,“我枪……” “这俩是真疯了。”他的剑也还在骥雪背上。 “应该是憋久了。”封湉笑着罢了罢手。“叫它们回来吧。” 没枪进营,她怎么收拾那些家伙呢? 他们都在军中大门这么一会儿了,门口一个站岗的人都没木有…… 这架势…… 她今儿想温柔,怕是都不行了。 “嗯。” 说罢,封湉太叔谟泽仰手吹了一个口哨,只见撒丫子跑了黑白二马又如风一般的窜了回来。 “继续去奔腾吧。”取下樱枪,封湉抬手拍了怕银月的马背。 太叔谟泽取了重剑,一句话也没说,冷冷瞥了骥雪一眼,马儿像是受到什么指令或者刺激一般,跟着银月又“飞”了出去。 “走。”封湉帅气的转了转长枪,“我们可以去活动一下筋骨了。” “嗯。”太叔谟泽捏了捏手中的剑鞘。 某些家伙也给松松皮了。 -- 入了军营,封湉和太叔谟泽并没大摇大摆的走在人眼可以看到的“阳光大道”上。 “岳嵘应该还没到。”悄悄闪过一个有一个的帐篷,看着那些稀稀疏疏慵懒颓废的将士,封湉眯了眯眼。 “就那两抽风的样子,他怕是骑着千里驹都追不上来。”太叔谟泽无奈道。 封湉听的直乐呵,“很有道理。” …… 绕着凤麟军营转了一大圈,万名将士,就见不足千人的汉子在军中刨土挖泥,浑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无聊。 第215章 “其他人呢?”封湉眯了眯眼。 “不知道。”太叔谟泽摇了摇头,“要不去龙麒军看看?” “好。”封湉颔首。 也只能这样。 不过…… 没等他们走到龙麒军营,路过那片分割黄沙地时…… 太叔谟泽和封湉的疑惑都接踵而解。 此刻! 差不多就是吃完午饭后,稍稍休憩了一会儿的时间。 这片一亩黄沙地上,密密麻麻的就站满了一群一群的铁血男儿! 一眼望去,全场就两色…… 黑白。 就跟银月和骥雪一样。 身着黝黑铠甲的将士,就是凤麟将士。 身着银白铠甲的将士,就是龙麒将士。 这些随便拧一个出去,都能轻易撂翻十人的铁血儿郎们…… 却在黄沙地上,两拨儿分开而站,气势汹汹的插手……骂架! 没错! 就是骂架! “呸你们个凤麟军不要脸的,封将军嫁给了我们王爷,凭毛就不能教我们?!” “不要你们二大爷的脸!封将军是我们凤麟将士的凤麟将军,那就只能我们凤麟将士的将军!凭你们大爷都不能教你们!” “靠你们个二皮脸,封将军还能被你们捆绑了不成!” “老子们就捆绑了咋地!不服咬我们啊!” “糙!就你们这幅德行,还好意思说是封将军的直属将士!简直丢尽封将军的脸!” “就是!要我们……绝对能给封将军长脸!” “就是你个王八鬼!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还好意思说给封将军长脸!随便扔一个出去,可不得吓死一群人!” “糙!这些个不要脸的居然好意思嘛我们丑!” “丑鬼们!赶紧撒泡水照照吧!” “你们牛逼!你们倒是撒泡水看看啊!” “就是!熊得的你们!赶紧撒泡水出来看看!” “你们踏马的要照丑脸,还要别人的尿!自己没长东西啊!” “噗……哈哈哈哈哈……麻蛋这话也太毒了吧!” “兄弟!你牛啊!” “没长你们二大爷的东西!” “啧啧啧……你们到底没长我们二大爷的什么东西啊?” “糙!” “哈哈哈哈哈!残了残了!” …… 这些踏马的都是从哪里放出来的缺货?! 听着他们那些没脑子话,封湉的一张俏脸,黑的都快赶上凤麟将士的战甲的。 靠! 非要逼她爆粗! “你们……”就在封湉心下咬牙痛骂之际,太叔谟泽已经手握重剑,一步一步,面色阴冷的朝人群方走去,“很闲?” 四个字,太叔谟泽说的不轻不重,但那森寒入骨的气调,却够骇人心神! 听得呐喊在最后的凤麟军皆是惊身一抖。 随之就见一大帮老爷们,梗着脖子,咽着口水,机械般的扭过的脑袋。 等看到浑身散发死气的太叔谟泽,那震惊神情,都不用带过度的……直接换成了满目惊恐。 那吓得容颜皆白的画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看到了恶魔。 “啧。”这就是她的将士? 封湉突然有些嫌弃。 刚才骂架没有骂赢就算了,现在看到龙麒军的将帅,居然都能吓成这样。 “泽……泽王……”也不知是谁,口齿即便哆嗦,依旧还是壮着胆子给身旁兄弟提了一个醒。 这声好似站在冰天雪地里说出来的声音,轻微不清,却足够席卷站在凤麟这边的所有将士! 闻此,凤麟众将士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全员傻眼的定在了原来。 对面龙麒众将士瞧着,还是以为凤麟的将士是被他们骂的不敢还嘴了,提着嗓子,就是一通响天彻底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你们快瞧!凤麟那帮熊子被老子们说的都傻了。” “丢人现眼啊!” “封将军的脸都快被你们丢光了!” “说不过了吧?!傻子们!哈哈哈哈哈……” …… 那一阵一阵,带着骂架语的笑声,不仅听得凤麟将士嘴角直抽。心下更是不约而同的骂了一句“蠢货!” 死到临头还好意思笑! 真是脑子进黄沙了! …… “你们踏马的都是哑巴嘛?!”某女实在听不下去了! 也没管已然魔化的太叔谟泽,扬起手中的盘龙樱枪,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劲,直朝前方的某个地方掷去! 本被太叔谟泽吓到,又被龙麒军那帮蠢货搞的很无语的凤麟将士闻声,都不待循声去看人的,瞅着从头顶飞过的“凌厉寒光”,心中感触还没起来,身体就已给出了反应。 跑! 赶紧跑! 踏马的必须撒了命的跑! 至于看人…… 感触…… 看个屁的人啊! 全军上下,能有如此气势如虹,清凉凌厉的女声的人…… 除了他们将军还有谁! 刚才泽王震的,竟让他们眼瞎的没有看到重要人物! 若说他们害怕太叔谟泽。 那对封湉…… 可能连惊恐都说不上。 每每只要听到将军的声音,他们本能的就会做出一个动作……跑! “跑到绿洲去吧。”看着撒丫子就要开窜的人,封湉眉神巨冷,嘴皮轻轻一抬,也没说什么让他们停下来的话,只是波澜不惊的说了八个字,“负重。” 话音刚落,就听前方传到来一到重物砸地的声音。 “嘭咚!” 这声一响,龙麒将士的笑声,就跟碰到什么机关一样,顷刻戛然而止! 那些刚刚窜逃出去没个百米的凤麟将士,亦跟被人点了穴似的,瞬间定身站定,诚惶诚恐的看向封湉。 他们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将军应该没有说话吧? 没有吧? 没……个屁! 跑去绿洲……还要负重! “负……” “滚。”就在凤麟将士正想“虚心请教”封湉负重多少的时候,恰巧走到他们面前的太叔谟泽,薄唇轻启,冷冷说了一个字。 闻此,凤麟众将士,“唰”的一下,就跟跳过了时间一样。几乎是以肉眼都不可见的速度,嗖的一下给太叔谟泽让出了一条通往龙麒将士的“光明大道”。 我佛慈悲。 …… “王……王爷……”盘龙樱枪的出现,就以让他们瞠目结舌了。等看到从凤麟将士身后走过来的太叔谟泽……龙麒军的众将士,突然好想做出一个与凤麟将士刚才同样的动作。 第216章 跑! 可是…… 跑的了嘛?! 主子看着他们的眼神,就跟给他们的双腿加上了千斤重物一般,稍稍挪点方向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舒坦了?”走到插地的盘龙樱枪旁,太叔谟泽慢慢停下了脚步,抬眸看着前方的龙麒将士,目光森冷的好似再瞧一旁死物一样。 真是一群皮痒的蠢货! 身披战甲,却在这里如同一个泼妇一般,扯着嗓子高昂骂架! 这让不知道的人看了,是不是说他玄天将士在用嘴打架啊?! 在没来之前,他就知道这帮缺货可能废的差不多。 不曾想…… 竟废的这般彻底! 若是一过来,看到这些家伙在此撩着胳膊,大肆大扬的干架,他还不会这么生气! 而且!!! 没长东西…… 一想到这四个字。 太叔谟泽就不忍想要搓牙!!! 他的湉儿还在身旁,这些蠢货竟敢说出此等污秽之语! 糙! 龙麒将士闻言,张了张嘴,愣是没有一个人吭出一个音来。 舒坦…… 他们敢回答嘛?! “都挺厉害的嘛。”与此,封湉的声音也从不远处传来。 不过…… 余光稍稍瞥去,这话好似不像在说他们。 “大半月不到,全体都跟本将一样了啊。”封湉双手负背,慢慢悠悠的直朝太叔谟泽走去。 穿过那条“光明大道”的时候,封湉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两侧的凤麟将军。 啧。 嫌弃。 “我们能跟将军一样就好了。”人群中,也不知是谁轻声嘟囔了一句。 本来轻入尘埃的声音,在这么多人中,应该不会被人听到的。 就算被听到,也只有距离说话之声最近的几人才能听到。 但某男与某女刚才的威慑,却让眼下的环境,估计落根针下去,都能传出“叮”的一声。 “是嘛?”封湉一眼扫到说话之人,“这么想与本将做女人?” …… 女…… 原来一样是这意思?! “他们做女人。”太叔谟泽将手伸到封湉面前,冷冷扫了眼在场所有的将士,“也只能是站在大街上的那种。” “泼妇啊……”封湉走到太叔谟泽身边,将手放在了太叔谟泽手中,悠悠然的接了一句。 …… 泼…… 将军!王爷!你们实在侮辱我们嘛?! 是嘛?! 好吧…… 是就是吧。 内心稍稍挣扎了一下,所有的在场众将士,都盯着太叔谟泽和封湉相牵的手,抿着嘴巴,乖乖的沉默着。 啧啧啧…… 还说他们厉害…… 将军和王爷也是挺厉害的啊。 大半月不到,这手都牵上了! “刚才听你们骂的热火朝天的。”封湉伸手拔起了刚才掷入地中的盘龙樱枪,“都很闲嘛……” “不……不闲……”许是封湉的声音没了先前的冰冷,龙麒将士那边,有些不明现状的汉子,缩了缩脖子,张着嘴巴就回了一句。 凤麟军听言,都想就地自杀算了! 他们刚才接话的后果没看到啊?! 没看到啊!!! 脑子又被黄沙糊了啊! 真是要疯了! “是嘛?”封湉冷笑:“也对,想要做一个合格的泼妇,还是需要多多下功夫的。” …… 他…… 他们错了还不行嘛?! 不过话说回来,将军和王爷怎会突然出现在这? 玄一岳嵘那边,也没一个透风的啊。 “爷……”见着再无人敢接她的话,封湉回眸看了太叔谟泽一眼。 “嗯。”接到封湉的视线,太叔谟泽点了点头,随之松了封湉的手,转身对着凤麟军。 “狠点。”封湉说:“能脱一层皮,就给扒两层下来。” “你也不用客气。”太叔谟泽道:“打死了算本王的。” “这个可以有。” 说罢,就在众将士两眼茫然的时候,太叔谟泽和封湉突然相背而行,漫步朝着对方将士的人群而去。 等二人皆站在人群前,封湉提着声音清了清嗓,“龙麒军的泼妇们……” …… 将军!!咱们能换个称呼不!?! “本将刚到之时,听你们嚎的……”封湉的声音还在继续,“好似想让本将教教你们是吧?” “额……”现在可以不是了嘛? “既然你们都如此盛情相邀了,本将若是不教教你们,怕是也过不去是吧?”封湉没管眼前这群人的错愕,摸着手中的枪柄,眯笑着眼道:“毕竟各位泼妇都将本将那边的泼妇骂的都不能还嘴了。” …… 将军! 您这确定不是来寻仇的!?! 凤麟军那边,听到自家主子说对面那群人是泼妇的时候,嘴角都不忍扬起一抹浅笑。 只是,没等他们真正开怀起来…… 就被自家将军最后的那番话,当即噎住了! 果然。 什么将军是向着他们的……都踏马的是错觉! “来!”封湉挥枪指着与她正对那名龙麒将士,“本将今个儿时间多,有的是功夫教你们。” “怎……怎么来啊?”被指着龙麒将士,双腿有些打摆,口齿更是哆嗦的厉害。 “你想怎么来?”封湉眯眼。 “一起来?”那人想都没想,赶忙说出了心中最佳方案。 封将军是强…… 可再强,双拳也难敌四手。 “呵。”封湉低声冷笑,“真不愧是能骂赢本将手下那群泼妇的泼妇啊,果然有脑子。” …… 将军!!! 咱们能从这个梗过去了嘛!?! “不过。”封湉猛地收起笑意,眉目皆冷的看向说话之人,“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那人垂下脑袋,好不沮丧的回来。 “那就来吧。”封湉道:“最好快点,本将时间虽多,可耐不住你们撒泼的也太多了。” 撒…… 他们什么时候撒泼了啊!! “动手!”见着迟迟未动的龙麒将士,封湉拧眉啧声,握着枪柄的手,不忍收了收。 “蠢货们!!!”凤麟军那边有人瞧着,赶忙提声喊道:“还不赶紧动手!!等将军出手了,你们就是一扫一片!主动出手还能来个车轮战,没准还有几个可以有幸从将军手里逃走的!!” 瞎扯!! 嚎完这句,都不待身旁伙伴鄙视的,那人自己心里就默默的念了一声。 第217章 “可以嘛徐彭。”封湉闻言,回眸看着那个“洞察一切”的“能人”,“挺会出主意的啊。” 就是不知这小子自己信不信他自己说的话。 “咳。”接到自家将军的眼神,徐彭转着眼珠,别扭的清了清嗓,“随便说说。” “呵。”封湉冷笑,“那等会儿同泽王练完后,再同本将说说?” “王爷……”闻此,徐彭一本正经的看向太叔谟泽,“您是来修理我们的嘛?” 太叔谟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徐彭。 “请下手狠点。”徐彭很是诚恳的说完这一句,提着手中的长枪就朝太叔谟泽冲去。 他现在宁可被泽王揍的只剩一口气,也不想完事后再同将军说说! 简直活腻歪了! 太叔谟泽走过来,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凤麟将士。 他本想等湉儿先动手了,他直接动手就行了。 没想到…… 凤麟军这边还有这么急着找死的! 下手狠点…… 呵。 那就下手狠点吧。 就在徐彭的长枪即将刺到他的眉心时,太叔谟泽后脚微撤,带着身影稍稍往后移了一点,与此同时,紧握重剑的手也没停着,扬起一挥,直接将猛刺而来的长枪打到了一旁。 这还没完! 长枪顺势偏转之际,太叔谟泽瞬间收回后撤的脚,猛地仰身而上,为了缩短时间,冲向徐彭的时候,太叔谟泽特意转手握着剑柄,内息一动,紧紧护着剑身的剑鞘,刷然离身,直朝徐彭的腹部打去! 徐彭虽想找死,但也不想被动挨打啊。 看着猛然而来的剑鞘,下意识就想用手去拦。 奈何……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厚重的剑鞘已经砸在了肚子上! 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他险些丢了手中的兵器,只想捂着肚子,看看能不能缓解那道疼痛。 但被将军训练的下意识反应,还是让他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将军说过,他们是玄天的将士!是守护家国大地的铁血男儿!即便是头断了!都不能丢了手中的武器!也许在头掉的那一瞬间,没准还能为自己的国家斩杀一个敌人呢。 这话虽然有点离谱。 可他们还是信了。 而且深信不疑! 许是想起了这句话,徐彭再不像刚才那般一心“求死”,握着长枪的手,瞬间后撤转向,直逼冲他而来的太叔谟泽。 泽王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战术。 他也深知自己不是泽王的对手。 但能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能打几个回合是几个回合。 他是凤麟军中第一个冲出来的人,怎么也得给他们自己长点脸不是? 然…… 想象是美,现实却很残酷。 徐彭挥枪而来时,太叔谟泽猛地往前冲了一下,握着剑柄的手,轻轻向上一挑,刚刚脱口剑身的剑鞘,瞬间被收了回来。与此同时,太叔谟泽左手微转,一把抓住了朝自己扫来的长枪。 随之伸手一拉,已经后退几步的徐彭,愣是被他强行拉到了自己面前。 没有任何间隙,徐彭的身影一过来,太叔谟泽转手按住徐彭的肩头,握着重剑的手,更是好不客气的又是一剑鞘。 想想啊…… 太叔谟泽的重剑,净重百斤。 加上剑鞘,差不多有个一百五十斤! 这个量…… “噗!!”徐彭瞪着双目,闷痛一口老……气。 糙! 泽王这一剑鞘,好似找准一般,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没碰到骨头,没捅穿肠子。 只是伤在了他的肉上! 痛的他想吐口老血都没机会! 一剑鞘下去,太叔谟泽并没停,按着徐彭的肩头,猛地往下一拉,与此右膝屈弓而起,毫不犹豫的砸到了徐彭肚子上! 那位置…… 刚好是受了两剑鞘的地方! 这一膝下来,痛徐彭直接蜷缩了起来。 靠! 肚子穿了嘛!?! 就在徐彭痛的脑子一片空白之际,太叔谟泽左手又是一拳,直朝徐彭的下颌而去。 嘭! 啪! 啊! …… 结束了! 这场单方面的暴虐,与旁观者来说,就是眨眼之间的事! 实际上,太叔谟泽也没用多久的时间,差不多一分刚过的功夫就完事了。 “啧。”看着蜷缩在地上,浑身猛抽的徐彭,封湉撇了撇嘴。 脆皮嘛? 简直就是秒杀! “将军!”就在封湉开小差的时候,龙麒军这边的人也开始行动了。 伴随着一声呐喊,封湉缓慢回眸,就见一汉子,亦是提着长枪冲了上来。 “哎。”瞧着,封湉不忍叹了一口气。续之脚尖轻点,仰身直面朝着那人而去。同时右臂一挥,紧握樱枪的右手微微一松。 就见盘龙樱枪顺着臂力,正在迅速脱手而出! 等樱枪就要彻底脱手之际,封湉猛地收紧了右手,恰巧握在了枪尾处的三寸之地。 随之右臂一抖,盘龙樱枪横空一扫,直朝对面汉子的腰间而去。 这一招,封湉只用了五成力。 即便如此…… 被扫到的汉子,已经跟只风筝似的,飞到了一丈之外! 这一场…… 没有暴虐。 就是纯粹的秒杀! “枪。”许是为了证明她确实是过教龙麒军的,秒杀完了人,封湉持枪指着趴在地上,久久不能站起来的汉子,“可不是你那么耍的。” “没有绝对的武力值,还想用枪与人对决,就别嚎着嗓子往外冲!” “长枪一出手,耍的不好,全身上下都会是破绽。” “那……那要怎么……出手啊?”被指着的汉子,倒吸着冷气,痛心痛骨的问着。 糙! 腰是断了嘛!?! “不出手。”封湉说,“用枪之时,不知对方实力,或深知对方实力强于自己,最好等到对方出招之后再出手。起码这样……你还能还个一招,而不是被瞬间秒杀。” “额。”那汉子哑言。 丢人啊!!! 对面徐彭虽被虐的极惨,但也在地上站了好一会儿啊…… “下一个!”封湉收枪回指着龙麒将士。 “下一个。”太叔谟泽也看着凤麟将士说了一声。 “等……等……等一下。”匍匐在地的徐彭,浑身颤抖的举了举手。 第218章 “说。”太叔谟泽漠然道。 “王……王爷。”徐彭扬起脑袋,捂着下巴,口齿不清的说着,“您……是不……是……可以……为……末将指……指出不……足……足啊?” 糙! 牙口脱臼了嘛?!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跟飘了风似的! 太叔谟泽盯着徐彭看了好半晌。 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像是在深思徐彭的话,或者是在……重组徐彭的话。 真的…… 哪怕是徐彭的兄弟听了,都得好好想想,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叔谟泽突然叹了一口气,“弱。” “哈?”徐彭瞪目。 “太弱。”太叔谟泽道:“弱的完全看不出不足。” 徐彭:“……” 他错了。 是他错了! 曾几何时,他以为只有将军是毒舌恶魔! 果然! 还是太年轻了。 弱的完全看不出不足…… 直接说他全身上下都是不足不就行了! “下一个。”太叔谟泽提剑指着眼前的凤麟将士。 然…… 片刻过去,都不见一人上前。 封湉那边亦是一样。 “再不主动,本将亲自点人了。”耗了一会儿,封湉拧着眉头,不耐说道。 “那……那我……我来吧。”似是看出了封湉的情绪,龙麒军中一人怯怯诺诺的举了举手。 “出来。”封湉道。 “哦哦……”那人抱着长枪慢慢跑了出来。 “……出招。”见那人出来后,站在自己前面一米之处就没动了,封湉忍着嘴角的抽搐,咬牙说道。 “不……不能出。”那人惶恐摇头。“将军刚才说过的。” “……你倒是学的快!”封湉先是一愣,随之气笑道:“那本将等会儿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什么事?”那人茫然问道。 “马上你就知道了。”说话之时,封湉持枪而出,右臂一抖! 连身影都没动…… “啊!”就闻一道响彻天际的惨叫,震响众人耳畔! 什么情况! 刚不还在说话吗?! 众人惊目! 只见那抱着长枪的汉子,也化成风筝,带着阵阵刺耳的声波飞了出去! 糙! 将军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这件事情就是……”封湉转枪指着第二个飞出去的汉子,“就算不先出招,在对决的时候,也要做出时刻备战的准备!就你那抱着枪的样……等对方出招后再出手,身上怕是早添了数十个窟窿。” “……”受教了…… 啊! 腰断了! “下一个。”封湉无奈瞥了那人一眼,转而继续看着龙麒军。 “我来!” 有了一个二个后,这些将士算是明白了,今个儿这场单方面被虐,怕是躲不了了。 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想着,龙麒军的将士,各个都跟霜打茄子再逢夏季一般,渐渐恢复了生机。 并且! 各个“找死”的心里,完全不亚于之前的徐彭。 凤麟军这边瞧着龙麒军的反应,也跟收了什么刺激似的,挥着膀子就想同太叔谟泽干架! 太叔谟泽瞧着,简直何乐而不为。 左右转了转脖子,提着重剑就打算“迎接”那些“找死”的“泼妇”们。 …… 这场单方面的暴虐,直至夜幕降临,黑压压的只能看到人影时,方才勉强结束。 “好了。”封湉将樱枪扔给了太叔谟泽,看着趴在地上,哀哀嚎叫的将士,拍了拍手,“今个儿的传授就到此结束了。” “啊!”闻言,躺在地上,捂着胳膊,抱着肚子的众人,好似发泄一般的喊了一嗓子。 可算完了! 差点以为就要死了! “凤麟军的将士们。”封湉眯着眼睛唤了一声。 “在……”四零八落,传来稀稀疏疏的回应声。 “怎么?”封湉冷言,“要死了嘛?需要本将帮你们找找魂嘛?” “在!”一声落,只见哗啦啦一群人影,刷刷刷的窜了起来。 “精气神不错嘛。”封湉走到徐彭面前。 “谢将军!”徐彭与凤麟众将士,齐声喊道。 “非常好。”封湉轻笑,“真不愧是我凤麟军的将士。” “谢将军!”徐彭又与凤麟将军齐声喊道。 只不过…… 喊完这话,他们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但…… 恍然的貌似有点晚了。 “那就全体跑去绿洲那边看看风景吧。”封湉悠悠然的说道。 “啊?!”凤麟众将士齐声惨叫。 “啊个屁!”封湉一拳打在徐彭的胸膛,“赶紧给老娘动起来!” “将军……”他们才刚被虐完啊! “数到三!”封湉举起三根手指。 夜幕之下,这三根手指,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算是能看的明白。 瞧着,没带封湉再开口,凤麟军的将士齐齐转身,迅速列好队,带着浑身的伤,嚎嚎的就朝绿洲跑去! 恶魔! 说好的数到三! 连数都没数就三了! “你们。”太叔谟泽冷眸扫了眼还在地上匍匐的龙麒将士,“是想匍匐去绿洲嘛?” “啊?”卧地上的众将士挨个傻眼。 他们也要去绿洲嘛?! 不是只有凤麟军那帮倒霉蛋要去嘛?! “要不本王也给你们数个三?”太叔谟泽没理龙麒将士的错愕,冷然说道。 “额……” 数个屁啊! 愣了一下,龙麒将士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窝蜂的站好队后,龇牙咧嘴的就朝凤麟军追去。 他们的主子可没封将军那么“好脾气”,还会逗两句跟他们开开玩笑。 话音一出,若是没有执行…… 等待他们就是生不如死的命运摧残! “真是开了眼界。”望着那些远去的身影,封湉咂了咂舌。 上一世,并没这一出。 也许是因太叔谟泽的手臂断了,龙麒军的将士根本就抽不起来。 凤麟军将士瞧着,则是一脸的惋惜,也没什么挑刺想法。 上一世等她回到军中,只见这些将士有话不敢言的在一旁安静训着练。 那能像今生这般,还给她上演了一出“泼妇骂街”的戏码。 “累嘛?”太叔谟泽一手拿着盘龙樱枪,一手拿着重剑弑天,围观有点小滑稽的回视着封湉。虽是只说出了的两个字,却能听出三息心疼的感觉。 第219章 “有点。”封湉苦笑点头。 她的武力值虽然比那些人高,但一下午加个傍晚,一直与他们不断切磋,即便没有什么大问题,体力还是消耗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 她今天就随便吃了两个包子和一碗粥! 摄入的能量,完全不能跟消耗的体力成正比! “那我们先回去吧。”太叔谟泽将左手上的盘龙樱枪放到了右手上,和重剑一起握着。转而就想去拉封湉的手。 封湉伸手从太叔谟泽手中取过樱枪,摇了摇头,“还不能回来。” “为什么?”太叔谟泽只得将重剑转到左手上,用右手去拉封湉。 “我怕那些家伙回来路上打起来。”封湉道。 “你要跑去陪他们?”太叔谟泽拧了拧眉,显然有些不乐意。 天色虽黑,但湉儿就在他的咫尺之间,低眸就能看到那对柳眉之间的倦意。 昨晚这丫头就没睡好,今早又起了那么一个大早,全天还就只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粥。 过来又揍了一下午加个傍晚的人。 现在还要陪那些蠢货去跑百里路程…… 湉儿重伤刚好,哪里受得了如此折腾! “我傻啊?”封湉笑了笑,“骑马去。刺激死他们。” 闻此,太叔谟泽先是一愣,续之畅笑出声,“你啊。” 果然。 他的湉儿最可爱了。 “去吧?”封湉挑眉。 “去。”这个必须去! “那走吧。”说着,封湉松了太叔谟泽的手,放于唇边吹了一个口哨。 太叔谟泽亦然。 哨声一响,就见前方不远处宛如疾风一般冲来两匹烈马。 “啧。”瞧着,封湉嘴角直抽,“这疯劲儿还没过啊?” “十有八九。”太叔谟泽提声一叹。 “哎哎哎。”看着眨眼“飞”来的银月,封湉赶忙挥手道:“停停停!” “嘶嚎。”银月围着封湉转了一圈,方才慢慢收住了蹄子。 骥雪则是奔了过来,前蹄一扬,稳稳的停在了太叔谟泽面前。 只是…… 前蹄落下之时,扬起的黄沙,完全不亚于银月缓冲奔腾出的结果。 “走吧。”挥了挥眼前的黄沙,封湉抓着银月的马鞍,潇洒上了马。 “嗯。”太叔谟泽点头应了声,也帅气上了马。 “祖宗,别再抽风了。”扯着缰绳,带着银月掉一个头,封湉无奈的拍了拍马脖子,“在遛烟的抽风,都不用去屠宰场,本将亲自动刀。” “唔唔……”银月底鸣。 “知道你听的懂。”封湉挥了挥缰绳,“走吧,追上那群二蛋,在他们面前嘚瑟嘚瑟。” “嘶嚎。”银月仰着脖子,朝天一啸。蹬了蹬蹄子,带着封湉就窜了出去。 不过…… 有了刚才的警告,银月这次并没遛烟抽风。 就是寻常的奔腾速度而已。 “听到没?”身后太叔谟泽挥了挥拴在骥雪身上的缰绳,“再抽风,屠宰场都不用去,湉儿亲自为你动刀。” “唔!”骥雪捏过马脑,深有其意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你还别不信。”太叔谟泽挥着缰绳,“跟上去。” “嘶嚎!”提着嗓子,骥雪在仰蹄之前,还抖了抖身。 好似在惩罚背上的主子。 “湉儿啊。”追上封湉,太叔谟泽拉着骥雪的缰绳,将它控制在了与银月同样的速度上,“你若想吃马肉了就同本王说。” “哦?”封湉好笑的扫了骥雪一眼。 只见马儿前蹄一顿,转而重重的踏在了地上。 “本王这马,可是纯种的冰原神驹。”太叔谟泽扯了扯手中的缰绳,“据说吃了它的肉,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年年益寿。” “是嘛?”封湉直接笑出了声。 “嘶嚎!”骥雪转过马头对着封湉一个劲儿的猛摇。 “好了好了。”封湉看的眼晕,“别摇了。只要不抽风,没谁敢吃你的肉。” “唔唔……”骥雪回头朝着马背上的主人扫了一眼。 “他不喜欢马肉。”封湉乐呵呵的说道。 “嚎嚎……”好似听懂危机解除,骥雪踏在地上的蹄子明显变的轻快不少。 “狼嘛?”一匹马居然喊出了狼的嗷嚎声。 这是要奇迹的逆天嘛?! “嘶嚎!”似是不满背上主人的话,骥雪立即唤了一个调调。 “闭嘴吧。”太叔谟泽无语。 他竟没事的在这与一匹马斗嘴! 啧。 亏得他们还没跑到那些将士旁边。 “追上去。”与此,封湉挥了挥手中的缰绳,对着银月说道。 闻声,银月赶紧加快的速度。 明明被揍得嗷嗷叫了…… 蹦跑的速度还能那么快。 由此可见…… 那些家伙的皮,也不是当真绷得太紧。 -- 等太叔谟泽和封湉骑着马儿追上那些人时,就听那些家伙正在哀嚎中寻找动力…… “绿洲那边有什么!” “有牛!” “错!是牛肉!” …… “绿洲那边有什么!” “有羊肉!” “还有什么!” “有羊奶!” “有牛奶!” …… “绿洲那边有什么!” “有……有姑娘!” “哈哈哈哈哈!胆儿肥了吧?!屠宰大叔的闺女都敢肖想!” “小心屠宰场的大叔磨刀霍霍向你们!” “毛病!重新来!” “哈哈哈哈……来来来……绿洲那边有什么?!” “有屠宰大叔!” “糙!有病啊!” “哈哈哈哈哈……” …… “绿洲那边有什么?!好好回答哈!在瞎搞,老子就没力气跑了!” “有兔子!” “白又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 “滚你们踏马的啊!神经病!” “哈哈哈哈哈!来来来唱起来!小白兔!” “白又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 “又蹦又跳真可爱!” “真呀嘛真呀嘛真可爱!” “傻逼们!闭嘴吧赶紧!”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这顺溜话是怎么来的?” “还能怎么来啊!” “将军啊。” “说我们的,又笨又跳真讨厌!” “噗!魔鬼啊!” …… “你们踏马的正经一点行不?!老子需要动力!动力!” “来来来!动力!绿洲那边有什么?!” “有肉!” “肉啊!” “为了肉!” “为了动力!为了肉!” 第220章 “冲啊!” …… “你同类吧?”瞧着前方抽风的将士,封湉眼角抽的直跟中风一样。伸手拍着银月马背,目瞪口呆的说道。 “嘶……”银月很是不满的出了一声。 “哟。”听此,封湉立即乐了,“被马嫌弃了。” “平时不知道……”太叔谟泽也是有些震惊,“他们私底下原来是这幅德行?!” “挺好玩的。”封湉哈哈直乐。笑了一阵后,抬眸看着前方的人群。 这时,一窝蜂的奔跑,早已没了出发时的队伍。 凤麟军和龙麒军都直接大杂烩了。 “哎。”封湉叹了一口气,“完了完了。” “怎么了?”太叔谟泽不解道。 “你的龙麒军要被本将那些疯子带偏了。”封湉汗颜道。 “没事。”太叔谟泽无所谓,“从他们之前骂架的熊劲儿来看,癫疯程度绝对不亚于你的凤麟军。” 封湉听着,先是一愣,旋即抱着肚子就笑了起来。 如今这地本来就广。 一片辽阔无边的戈壁滩。 那通透清凉的银铃笑声,在这夜黑星空之下,显得各位敞亮! 敞亮的前方正在狂奔的众人,纷纷如同触电一般,撒丫子就奔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靠!幻觉吗?” “你一人幻觉,我们踏马的还能全体幻觉啊!” “将军!” “就是将军!” “靠!她不累嘛?!一人揍了我们这么多人,还能追过来监督我们!” “累个屁啊!老子回眸看到银月也在!” “糙!骑马来的啊!” “凭什么啊!” “凭你大爷的凭什么!赶紧跑吧!等她遛过来了,我们又有刺激受了!” “魔鬼!魔鬼!魔鬼!” “你第一天认识将军啊?” “哎!你们说……将军明明长的像个花一样的姑娘,心里为毛住了一个魔鬼!” “还别说,当年老子会入伍,就是因为将军的模样。” “之后呢?” “之后……踏马的有个鬼的之后啊!老子每次训练,脑子就跟挨了一闷棍似的!” “同感啊兄弟!” “既然现实与理想不同,你怎么还在凤麟军?” “强啊!封将军牛哄哄的强啊!” “没错!就是那种牛哄哄的强,即便是魔鬼,依旧深深的吸引了我的眼球!我的意识!我的……” “咳咳,忘说了……王爷就跟在将军身边。” “糙你大爷不早说!” 大骂了一句,那吸引眼球,意识的哥们……瞬间脚底生风,直接突破了前所未有的前所未有! “傻叉!这黑区麻古的,还这么多人!王爷就算听到了,也不知道谁是谁啊!你这一溜风的……是想告诉全世界,将军深深吸引了你的眼球,你的意识嘛?!” “糙你三大爷!赶紧给老子闭嘴吧!”一溜风出去的那人,稍稍放慢了狂奔的脚步,回眸瞪着说话的人就是一顿骂声。 “呀,老子还以为你这傻叉要回来捂着老子的嘴呢。” “滚你姑爷的!”他要真是傻叉才会去做那么傻批的事! …… “很热闹嘛。”太叔谟泽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冷飘飘的传了过来。 嘎! 四个字,宛如极北之地吹来的一阵寒风,瞬间冻住了在场所有将士的嘴。 “湉儿。”太叔谟泽看向旁边已经笑得不行的姑娘。 “嗯?”封湉哈哈哈哈的应了一声。 “你之前让他们负重多少来着?”太叔谟泽唇角微勾,似是被封湉那爽朗的笑声给渲染了。 “随便吧。”封湉道:“这地刚好,一旁就有不少大石头。捡到多少斤的就是多少斤的。” “……” 将军! 亲人! 您真的要这样嘛?! “大石头不够,可以人背人,换着来。”封湉乐呵呵的又加了一句。 “执行。”说着太叔谟泽拿起马鞍左侧的重剑,一手拿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柄,双臂慢慢张开。 瞧着! 惊得那些冻冰的人,赶忙回神道:“王爷息怒!我们执行!我们执行!” 说着,一窝蜂的将士,转身就朝四下奔去。 之前泽王揍凤麟军的时候。 剑虽出了鞘,但那只是用剑鞘砸人的一瞬间而已。 砸到人,他立马就会收鞘。 根本没有用剑身与他们相对过。 同样的,他们更加知道,泽王的重剑弑天,只有在真真生气或者杀敌的时候才会彻底出鞘! 看着王爷那出鞘的架势…… 怕是生气了! 这节骨眼上,他们可不能往剑尖上撞啊! 一旁的大石头虽然不少,可龙麒军和凤麟军的人加起来,实在太多。 最后能搬得都搬完了。 没得搬得,他们也不能随便捡个小石头糊弄啊。 最后只得执行将军的第二套方案……背人! 因为要互换,大伙都明知的选择了与自己体力相当的人。 随后…… 呼啦啦一通乱跑的画面,就变成了抱着石头,或者扛着石头,背着兄弟吃力前行的画面。 嗯。 照这功夫下去,等到了绿洲,应该能看到日出。 -- 次日,日出都日出好大一阵子了,负重前行的铁血将士,方才要死不活的爬到绿洲边缘。 “啧。”封湉撇了撇嘴。 是她高估了嘛? “啊……要死了要死了……” “绿洲啊……老子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你!” “我感觉的三魂七魄已经跑了两魂六魄。” “我感觉我这胳膊腿就不是我自己的!” “张三子!你踏马的也太重了吧?!” “糙!你踏马的还有脸说老子!老子背你都快被费了!” “刘大胆重如牛啊!” “冯二傻就是山啊!” “赵秀才!看你秀里秀气,踏马的也能赶上一头牛呢?!” “哈!你咋不说自己长得文质彬彬,实则赛过一头牛呢?!” “你们踏马的都跟牛过不去是吧?” “哎不是……原来不知道,我们这帮人啊……真是沉重如山倒啊。” “累……” “不要跟老子说话……” “我好像看到了神仙……只是这神仙……咋长得那么像将军呢?” “你说呢?”封湉走到徐彭面前,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腿膀子。 “啊啊……”徐彭要死不活的爬了起来,“将军。” 第221章 “还有命到农舍不?”封湉无奈说道。 “农?农舍?!”听着,徐彭立马来了精神,“吃肉嘛?!” “你们不是想吃嘛?”封湉说。 “啊啊啊!”徐彭兴奋的挥了挥膀子,“为了肉!没命也得原地复活啊!” “肉肉肉!”地上那些要死不活的人,也是腰不酸腿不疼的窜了起来,“将军!肉肉肉!” “吃肉吃肉!” “哈哈哈哈!绿洲果然是我们的天堂啊!” “有肉的天堂!” …… “走吧。”封湉好笑的挥了挥手,“吃肉去!” “肉啊!老子来了!” …… 说着,原地复活的两军将士,再次找到了他们撒丫子的快感! “哎。”太叔谟泽走到封湉身边,好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也过去吧。”银月和骥雪看到草原的时候,也跟找到了自己的乐园一般,从封湉太叔谟泽松开缰绳的那一瞬间,撒开蹄子就窜了出去!“我现在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嗯。”太叔谟泽伸手拉着封湉,漫步在草原。 绿洲草原的广度,与戈壁地的广度一样,一眼过去,基本都是一望无际。 不过,相对戈壁地上的贫瘠压抑,绿洲草原就会给人一种放飞心情的感觉。 湛蓝的天际之上,随风飘着几朵白云。白云之下,只见几只猎鹰正在翱翔苍穹。 苍穹之下,就是辽阔无边的绿野的草地。 草地之上,稀稀疏疏,依稀可见牛羊成群,骏马奔腾。 吹拂在草地上的风,还跟自己带了乐曲一样,一阵一阵的,听得极有旋律。 自由,舒怡。 走在草地上,感受着清风拂面的凉爽,好似自己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上一世,她最喜欢来的地方,也就是这里。 因为在这里,她可以忘记所有不愿去想,不愿去理会,不愿去看到的东西。 同样的,她也深知,自己的身份……不管在这里待多久,不管多么喜欢这里,她迟早都得走去。 毕竟…… 这里并不属于她。 她不是银月,不是骥雪。 她没有撒蹄子奔跑的权利。 “哎。”想此,封湉不忍一叹。 不知今生,她可拥有撒欢奔跑的机会。 “怎么了?”封湉的叹息之声很轻,但太叔谟泽还是听得非常真切。 “累了。”封湉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 这动作,是在说她体乏。 但那话……可能还有内心的一些感触。 “等吃完东西,我们就去那片草地上休息一下吧。”太叔谟泽指着远方的一片草地,轻声说道。 “好。”封湉颔首。 一宿没歇,再加上昨天的事,她现在真有那种倒头就能睡的感觉。 管它地儿是哪地儿啊。 有个地儿睡就可以了! 穿过一片草地之后,还是草地。 不过这边的草地,却与他们走过的那片不同。 这里有小溪河流,有水车烟火。 小溪前的百米之外,还有一排排的木舍房屋。 木屋共有六排,都是斜角修葺。 一眼看去,基本就能将六排数清。 这六排木屋,前三排都是农舍。 后三排就是农舍主人的家了。 每排农舍都很大,其内的广袤程度,怕是能容下数万人。 即便如此…… 他们这一大波人来了,也不会真去农舍里吃肉。 要一碗一碗的下来…… 农舍主人也要有那么多的碗才行啊! “李大哥!”走到小溪畔,就听前面将士各种沸腾的吆喝声。“十头烤全羊!” “二十头烤乳猪!” “烤全牛!三十头!” “还有兔子!” “烧烤烧烤!老子要吃烧烤!” …… “哎哎哎!”伴随着各种吆喝声,最后一排农舍里,急急忙忙的跑出一个青年男子。“各位军爷咋一大清早的就过来吃肉了啊?!” “一个清早个屁啊!老子们从昨晚就开始朝你这奔腾!” “那么多废话干嘛啊!肉肉肉!老子要肉!” “烤全羊!” “烤乳猪!” “烤全牛!” “卤全兔!” “还有烧烤烧烤!将军弄得烧烤最好吃了!” …… “你们都是饿死鬼嘛?”穿过小溪,封湉和太叔谟泽慢慢走到人群,好生无语的喊了一嗓子。 “啊啊……将军。”众人齐刷刷的给封湉和太叔谟泽让开了一条道。 穿过这条,太叔谟泽拉着封湉走到农舍主人的儿子面前,“李大哥,不好意思,大清早就在打搅你们。” “没事没事。”李大哥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农舍本就是在将军的锲机下修葺的。您能过来,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呢,哪里能是打搅啊。” “没错!”与此,李大哥身后忽地响起一道粗犷之声,“将军能够平安回来,再到草民这来吃肉,草民全家都高兴的不得了。” “李叔早啊。”封湉笑着说了声。 绿洲上的农舍。 却是她十年前的杰作。 而这农舍主人李叔,原本并不姓李。好像姓耶律什么的……时间太久也记不清了。 再加上现在李叔一直以李叔据称。 他原本的名字,还有现在的名字,都没多少人能真正忆起了。 而她,差不多彻底忘干净了。 她只记得李叔是来自关外的游历民族,自小都已放养牛羊为生。 十年前,她初入军营,有次训练,自己一人跑到了绿洲这来。 当时的绿洲和现在的绿洲还是有些差距的。 那时的绿洲,有些草地上的草,都有一个成人那么高。 起初看到这里时,她没任何心奇感。 直到后来又一次,她忽地看到那高高的草丛之内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当即就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可等她扒拉开草丛,除了看到一些被啃嚼的青草以外,就没其他东西了。 随后的几次,都是这种情况。 然。 越是这样,她的好奇心就越浓烈! 最后实在抵不住了,她便拉着太叔谟泽,偷偷的在绿洲这地守了一天一夜。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发现李叔时,他正想逃。 可他的牛羊还在吃草,也不能放着“身家性命”独自逃走不是? 最后只得经受她和太叔谟泽的各种拷问。 第222章 拷问之中她才知道,原来李叔他们家园已经被人占领,不准他们在那里放羊生存。 无奈之下,只得牵着牲口四处漂泊。 他们会到这里来,也是纯属巧合。 后来她与太叔谟泽找人查了一下李叔,发现他所言句句属实,身份也极其干净。 便同意他在这里放牛养马了。 不过前提是,他们养出来的好马,必须卖给他们做战马。 对于这一点,李叔完全没意见。 千里马能是伯乐,也是他这个饲养人的荣幸。 有了这层交易后,她有请着太叔谟泽,让他去户部给李叔一家申请一个玄天百姓的身份。 也就是因为这事,李叔才会改了姓。 等身份申请下来后,她就对着绿洲,给李叔提了一些建议。 比如食物,农舍。 她能想到的大众食物,都与李叔商讨过。 刚才徐彭嚎嚎的烧烤,就是她的注意。 农舍这边,除了会有他们这些将士的光顾以外,还对外面的开放着。 不过由于地理偏僻,农舍的生意,基本都是军营这边的汉子光顾。 他们出征,或者不来这般的时候,李叔会去玄都城卖牲口,用来填补家用。 “将军早。”李叔对着封湉咧嘴一笑,“刚才吆喝的都要嘛?” “嗯。”封湉颔首,“都要。” “好嘞!”李叔大喊一声,转头看着自家儿子,“将那些崽子叫过来,该干活了!” “孩儿这就去。” 说罢,李大哥转身就朝最后一个农舍跑去。 “要不要喝点奶酒啊?”李叔回眸看着封湉。 “什么奶?”封湉眯眼笑了笑。 “马奶。”李叔说:“看你这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样,马奶酒最好。” “为什么?”徐彭缩在封湉身后,“悄咪咪”的问了一句。 可这悄咪咪的…… 却也能在在场不少人听到。 “马奶酒性温,有驱寒,舒筋,活血,健胃的功效。”李叔提着嗓门说道:“你们也都看着有气无力的,虽然说肉的时候声音大了点,但现在应该是强弩之末了吧?” “李叔好眼力!”徐彭鼓掌。 “想讨酒就直说。”封湉没好气的回眸扫了一眼。 “嘿嘿。”徐彭傻傻一乐,而后伸着脖子看向李叔,“李叔的马奶酒烈嘛?” “你想它烈,它便有烈的。”李叔哈哈大乐,“你想它不烈,它也有不烈的。” “那就来烈的!”徐彭挥着膀子说。 “全都来不烈的。”封湉对着李叔罢了罢手,“他们最近松散的脑子抽了,别听他们的。” “好。”李叔哈哈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对着徐彭说道:“你们现在的状态可不适合喝烈,还是听你们将军的吧。” “那您刚直说没有烈的不就行了嘛?!”徐彭哭! 他这脸哦! 左右打得啪啪响! “叔可是做生意的。”李叔大笑回着:“介绍自己的东西,当然要介绍全了。等你下次想喝烈的奶酒,直接吆喝一声不就行了?” “好有道理哦。”徐彭撇了撇嘴。 “哈哈哈哈哈……不逗了,我去给你们拿酒。”说着,李叔转身走到了第五排的农舍里。 “哎。”徐彭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我发现,近日我就不适合说话。” “你这是近日都不用说话吗?”封湉回眸抱着胳膊,看着徐彭,“依本将来说,为了你的人生着想,你这辈子都不应该说话。” “将军!”徐彭扭着胳膊,好似撒泼一般的喊了一声。 “哎哟喂!”听得封湉浑身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祖宗哎!您就停停吧!我这饭还没吃呢!没东西吐给你。” “……您强!”徐彭憋了半天,最后竖起大拇指,对着封湉,自己却闭目转过了头。 这一幕,瞧着在场所有将士,皆是哄堂大笑。 乐呵的根本停不下来。 “瞧见了吧。”封湉啧声看着徐彭,“都说别说了。” “末将错了。”徐彭双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请让末将死一会儿。” “慢慢死吧。”封湉随意的挥了挥手,拉着太叔谟泽就朝第一个农舍走去。 农舍里面大大小小的雅间有很多,入了农舍,在一个小姑娘的带领下,他们进了一个打开窗,就能看到外面那群疯狂将士的雅间。 “东西弄好了,就送到这来吧。”封湉对着那个小姑娘。 “好的封姐姐。”小姑娘是李大哥的亲闺女,排行老五。为了方便,大伙都叫她小五儿。 “辛苦啦。”封湉对着小五儿笑了笑。 “没事哒。”小五儿甜甜一笑,“那封姐姐和泽叔叔就先休息吧。” “啧。”这称呼……他真是听一次,就想将这小娃娃暴揍一次! 说了多少次了,他和湉儿与她老子是同辈! 叫他叔叔就叫他叔叔了吧! 凭毛叫湉儿就是姐姐啊! “好。”封湉紧抿唇畔,费劲忍下笑意,皮肉绷得有些僵硬的说道:“出去后,帮忙把门带一下。” “嗯嗯。”应完,小五儿乖乖退出了雅间。 “湉儿……”小娃娃一走,太叔谟泽一把拉过封湉,将其紧紧抱在怀里,脑袋更是直接埋进了封湉的颈脖里,很不开心的闷唤了声。 “好啦好啦。”封湉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笑意,愣是被太叔谟泽这一下,给硬生生的勾了起来。一边嘿嘿笑着,一边拍着太叔谟泽的脊背道:“一个称呼而已。” “是啊。”太叔谟泽咬牙,“一个称呼竟让你我差了一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封湉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一通乐呵之后,封湉憋着气,忍了好一会儿,最后将气吐了出去,方才缓了过来,“童言无忌啦。”封湉搓着太叔谟泽的后背。 “哎。”太叔谟泽提声一叹,“本王看着就那么老嘛?” 叔叔…… 叔叔是你爹爹的哥! 某男心下抓狂! “怎么会。”封湉仰着身,抬手捧着太叔谟泽的俊颜,“本将的阿泽最帅了。一点也不老。” “嗯。”太叔谟泽闭着眼前在封湉手里蹭了蹭,“心灵得到了治愈。” 第223章 “那你也来治愈一下我吧。”封湉松了捧着太叔谟泽的手,转而将胳膊搭在太叔谟泽的脖子上,“我好困。” “要睡一会儿嘛?”太叔谟泽心疼的碰了碰封湉的脑袋。 “要。”封湉说。 “那就坐我腿上睡一会儿吧。”说着,太叔谟泽松了松环抱着封湉腰间的手,转之附身直接将封湉公主抱了起来,两步走到桌椅旁,找了一处靠窗较近的位置,慢慢坐了下来。 “好。”她现在真困了,也没管太叔谟泽刚才的公主抱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或者她坐在他腿上睡觉有没有什么不好的。 应了一声,封湉靠着太叔谟泽的肩头,眼睛一闭。 瞬间睡了过去! 看着怀里的姑娘,太叔谟泽轻声叹了一口气。随之靠着封湉的脑袋,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他虽不是湉儿这般困的闭眼就能睡着,但身体的疲乏,还是存在的。 …… 这一觉,封湉睡的毫无意识。 等多次听到太叔谟泽的轻声呼唤,她才慢慢睁开眼来。 “唔……”封湉揉了揉眼睛,梦语般的问了一句,“吃的都好了嘛?” “嗯。”太叔谟泽轻轻的应了一声,“起来吃点吧。” “哦。”封湉低着脑袋打了一个哈切,随之抬眸看了看太叔谟泽,“你累嘛?” “还行。”太叔谟泽温柔的摇了摇头,“刚才也同你眯了一会儿,没怎么累。” “骗人。”太叔谟泽眉宇间的倦意都快升到天灵盖了。不知为何,看到这般强撑的太叔谟泽,心口竟然抽的有些发疼。 抬手帮太叔谟泽按了按眉心,封湉放低声音,轻声说道:“吃完东西直接回军营吧。” “好。”太叔谟泽勾唇轻笑。 “回了军营后,你先去休息。”封湉说。 “那你能?”太叔谟泽问。 “我刚休息了一下,现在好多了。”封湉道:“而且那帮家伙还没收拾完呢。” “不急这一时。”太叔谟泽蹙了蹙眉,“还有你的脸色也不太好。” “修理他们必须速战速决。”封湉说:“棒子和肉都给完了,就差最后一轮的棒子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太叔谟泽没再劝解。 湉儿对待军中之事,永远都是一二分明。 从不模糊,从不拖沓。 是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 他再怎么劝都没用。 “打一架。”封湉说。 “还打?”太叔谟泽眉峰紧蹙。 “不是我跟他们打。”封湉笑了笑,伸手试图抚平太叔谟泽眉间的紧皱。 “让他们自己打?”眉心感觉到封湉指尖的温度,太叔谟泽慢慢放松了下来。 “嗯。”封湉道:“先让他们从这跑回去,再让他们直接打一架,反正看他们精气神也挺高。” “这通折腾下来……”太叔谟泽想了想,“可能真的少个三四层皮了。” “没事。”封湉挥手,“反正近期也没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少个三四成皮怕是不够。 再回去之前,非得让那些家伙少上半条命。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太叔谟泽道。 “加上今天,五天后。”封湉说。 五天后……那灾情折子,应该就来了。 “好吧。”太叔谟泽点头,“剩下几天刚好可以整顿一下军风。” “对。”封湉乐呵呵的笑了笑,“吃东西吧。” “嗯。” -- 五天…… 凤麟军与龙麒军的将士再次感觉到了恶魔之王的威力! 因为他们之前的那句话。 封将军真将凤麟龙麒合在了一起训练。 每天都是超负荷的各种操练。 早已习惯这种节奏的凤麟军,即便休息了大半月,但在第二天就找回了感觉。 应对的还算有那么一点点的轻松。 而龙麒军…… 以往都是在泽王的铁质规定中进行训练的。 一板一眼,均衡发展。 全然没有接受过封湉那种花式训练。 五天下来…… 别说一点点的轻松! 差点连命都要掉在黄沙地里了! 第五天晚上,封将军突然说他们要回去了。 龙麒凤麟听着就跟从那天外传来的天籁之音一样! 但是…… 还没等他们高兴起来。 封将军的声音又来了,“本将这几天同泽王研究了一下,龙麒军的训练条目虽然一板一眼,却能提高一个人的综合体质。本将回都之后,龙麒军的将士,就负责训练凤麟将士。希望大半月后,本将再过来时,凤麟将士的综合体质都能有着明显的提升。” “将军!”凤麟将士集体哀嚎。 “咋?”封湉挑眉,“皮又松了?!” “没……”凤麟将士层次不齐的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凤麟将士既然收了龙麒军的训练条目,我们凤麟军也该礼尚往来。”封湉继续提着声音说道。 “嗯?”闻此,刚刚焉下去凤麟军,瞬间眼放光芒! 他们刚才哀嚎,并不是抗议要用龙麒军的训练方式。 龙麒军能与他们斗得难分难舍,有时突发情况的时候,还能表现出超强的镇定,也就是临危不乱的本事。这些他们都是看在眼里。 能学到龙麒军的训练方式,他们自然利益。 但这训练他们的人,却是他们看着最不顺眼的龙麒军…… 这怎么能忍啊?! 可见将军的样,明显没有改变的可能。 他们只能焉儿了…… 可现在! 他们好似看到了“农民翻身把歌唱”的前兆。 “额……”凤麟军能看到的,龙麒军又怎能看不到。 不过…… 他们的情绪完全始于凤麟军反着来的。 一听可以训练老对头凤麟军,龙麒军的各个将士,立刻忘记了身上的疲惫,撩膀子的撩膀子,摩拳的摩拳,擦掌的擦掌……好似一匹饿狼终于逮着了可爱的小白兔,正打算好好每餐一顿呢。 然…… 兔子毛都还没让他们拔着呢,他们马上就要变成兔子了…… 这都是什么人生啊! “经过这几日的训练来看……”封湉没管在场众将士那诡异变幻的表情,依旧提着嗓子继续说道:“龙麒军的将士虽然综合体质,但灵活应对能力显然不足。” 第224章 “本将与泽王深度讨论过,日后龙麒军和凤麟军的训练方式合二为一。” “简单来说就是,龙麒军每日除了遵循原来的训练以外,还有附加凤麟军的训练。凤麟军亦然。” “本将与泽王不在军中期间,凤麟将士就负责训练龙麒将军凤麟军的训练,龙麒将士就负责训练凤麟将士龙麒军的训练。” “听明白了嘛?”一一安排完,顺着灯火,封湉转目扫了在场众将士一眼。 接到封将军的眼神,奄奄一息的龙麒军,立马梗着脖子,摆正姿态,同凤麟军一起,齐声回了一句,“听明白了!” “没吃饭吗?”封湉冷言。 “听明白了!”众人再度齐声吼道。 “那大半月后,本将再来检查成果。”封湉道:“若是哪方有一人没有掌握另一方的训练方式,或者没有一丝进步,你们……” “我等向将军保证!绝对不会出现那种可能!”没等封湉说完,四下的众将士,赶忙提着嗓子你喊完后我来喊的把这话足足喊了好一会儿。 “记住你们说的话。”封湉红唇微勾,气定神闲的说道。 “时刻铭记于心。”凤麟将士嚎了一嗓子后,龙麒将士也跟着嚎了一声。 “少说这些没用的。”封湉没好气的瞥了他们一眼,“本将只要结果。” “会有的。”岳嵘道。 那天,岳嵘到军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也就没有看到龙麒将士和凤麟将士抽风的画面。 等第二日,他们从绿洲回来后,岳嵘才跟封湉汇合了。 “是嘛。”封湉眯眼看着岳嵘,“要不你在这里帮这本将监督他们?” “末将的任务是保护将军。”岳嵘义正言辞的说着。 他可不能留在这。 他留在这了,谁给梓岚训练啊。 “嘁。”这声鄙视,都不用封湉开口的,四下凤麟将士闻声便起哄了起来。 “将军一只手都能撂翻你,还用你保护将军啊?” “岳副将想要保护的人,应该是梓岚姑娘吧?” “可不嘛!每次凯旋归来,梓岚姑娘来接将军的时候,就数他乐得最欢了!” “前两天跟将军闲侃的时候,将军好像说过梓岚姑娘在学武吧?” “哎哟喂!这教梓岚姑娘学武的不就是我们的岳副将嘛?” “啧啧啧,还说什么保护将军!” “丢人哦……” …… “将军。”听着那一波儿又一波儿的看好戏和明嘲暗讽,岳嵘的嘴角也是跟着一抽再抽。最后抽的都快赶上中风了。岳嵘忍无可忍,回眸极其严肃的看着封湉,“看他们这么欢迎末将,末将就留下帮您监督他们吧。” “滚!”岳嵘话音刚落,就见各种小东西,正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呼啦啦的直朝岳嵘飞来。 瞧着,太叔谟泽拉着封湉就闪到了一边。 “谁欢迎你了!” “老子们需要你监督嘛?” “赶紧跟着将军回去好好保护梓岚姑娘吧。” “瞎嘚瑟个鬼啊!小心梓岚姑娘跟玄一副将走了!” “噗!你要不要这么毒!” “哥们,好歹岳嵘都是自己人啊!” “玄一现在可不得就是自己人了。” “是啊!将军和王爷已经在一起了。” “凤麟军和龙麒军的训练方式也要合二为一了。” “哈哈哈哈……有戏看了。” “讨厌死了!我们都是魔鬼吧?!” “管它魔不魔鬼,我们先来赌一把吧。” “赌什么?” “梓岚姑娘啊!” “哎对对对!你们说,梓岚姑娘最后是会跟岳嵘在一起呢?还是跟玄一在一起?” “玄一!” “岳嵘吧。” “难说哦……岳嵘和玄一其实都老实,不过玄一好像风趣一点。” “讨女孩子欢心。” “岳嵘呢……勉强算是有个为人憨厚吧。” “能女孩子踏实的感觉。” “啧,你们巴拉巴拉说这些,难道不应该先想想梓岚姑娘到底喜欢哪一款嘛?” “这谁知道。” “岳嵘……” “得了吧,他要是知道了,现在还处于默默暗恋,不敢追求的路上嘛?” “有道理啊。” “可不是!” …… “将军……”被一通东西砸了不说,还被人这么赤果果的编排,岳嵘感觉到了灵魂深处的绝望。 “咳咳。”封湉转着眼珠,清了清嗓子。 说真的,她也比较好奇,梓岚那丫头到底会选谁。 不过想想上一世…… 她还是希望梓岚能岳嵘。 起码这小子,对那丫头是一颗真心陷进灵魂骨子里的。 “那你们慢慢赌吧。”封湉转目扫了眼还在深入探讨的众人,“本将和泽王就先走了。” “等一下!”听言,徐彭忽然喊了一嗓子。 “嗯?”封湉偏头看着徐彭。 “一!”徐彭扬起右手,笑得好不灿烂的伸出一根手指。 “二!”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三!”三根手指伸出,徐彭提着声音就喊了一道:“走!!!” “愿将军与王爷永远在一起!”走音还在空中飘,凤麟将士与龙麒将士,尽数十万的声音,猝然齐声随着那个走音,振奋人心的响了起来!“我等在这提前恭祝将军与王爷能共赴白首,永生相伴!!!” 凤麟军与龙麒军成立的时间不短,但也不长。 算算也就六七年的时间。 可在这里面的将士,却又很多是与太叔谟泽和封湉一起走过来的。 他们亲眼目睹二人的脱变。 同样看到了他们光鲜背后的辛苦。 每每听着新入伍的将士如何如何说将军和王爷的时候,那些见证一切的人,都会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给他们讲封湉与太叔谟泽的汗水付出。 再加上封湉与太叔谟泽本身就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可给他们带来无穷的压力或者动力。 因为这些种种情绪。 他们对封湉和太叔谟泽,全全都是打心底里的尊重和敬畏。 今日这份祝福,他们更是打心底里想要告诉给他们的将军和王爷。 封湉与太叔谟泽闻言,皆是一愣。 等看到将士们那真心实意的表情时,封湉和太叔谟泽紧绷着的情绪…… 终于崩盘了! 第225章 唇角微仰,眸光涌动,忍着心下的激动,封湉拉着太叔谟泽走到人前正中央,站在黄沙蔓延的土地上,盯着前方的铁血将士看了片刻。封湉突然回眸看了太叔谟泽一眼。 太叔谟泽会心一笑。 二人心领神会的再度看向前方的将士,深深的朝其鞠了一躬,“谢谢。” 不轻不重的两字,却足够掷地有声! 听得某些将士都不忍鼻头发酸,挥了挥手,赶忙吆喝道:“真的是,您们可是将军和王爷啊。” “就是,你们在一起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可不得送上祝福嘛?” “哎哎哎,没钱没礼没时间,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啧,咋真心的一句话被你说的这么廉价啊?” “廉价嘛?还费了不少口水呢。” “滚吧你!恶心死了!” “哈哈哈哈哈……” …… 封湉和太叔谟泽弯着腰,相相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 对于这些逗比,就不能过于认真。 “老子算是看明白你们了!”封湉起身后,瞪着眼睛,怒气愤愤的指着眼前的将士,“大半月后,你们若是没有达到之前说的,就给老子等着吧!” 说罢,封湉拉着太叔谟泽,偏头瞥了岳嵘一眼,“走!” “是!” 哎,作吧! 真是一帮欠货啊! 三天不打就皮痒痒! “啊呀,是不是说过了?”等将军、王爷和岳嵘走后,被封湉吼愣的众将士,傻傻回神。 “应该没有吧?” “封将军连老子都说出来了,还没有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将军说了老子才正常。” “靠,这踏马什么思路?” “正常思路!” “毛的正常啊!封将军的心里虽然有个魔鬼,但在我们认知中,也是个文质彬彬的魔鬼啊。” “少见识了吧。” “知道我们传授给你们的糙啊,靠啊,都踏马哪来的嘛?” “哪来的?” “将军那啊!” “靠!不是吧?!” “为什么不是?!你们知道靠啊,糙的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我们也不知道。” “那你们踏马的传授给我们做什么?” “糙!脑子被银月踢了吧?老子说传授,您还真当传授啊?再者,老子有真的传授给你们嘛?!” “好像没有……”他们都是自学成才。 “我们也没有。” “那你们……” “从将军那里偷学的。” “啊?” “将军每次训练我们的时候,实在逼急了,她随口就会来个糙啊,靠的……我们听着带劲儿,感觉像是发泄什么情绪,就学了过来。最后糙啊,靠的就成了口头禅。” “这……也可以?!” “你们难道不是?” “额。”好吧,无从反驳。 “所以啊。将军能在我们恶心一把后,喊出老子来,简直就跟明天会见到太阳一样正常。” “……受教了。” …… 已经和太叔谟泽、岳嵘赶往回都路程的封湉不知,她好不容在龙麒将士心中稳固的还算淑女的影响,已然被自己那帮脑子里缺一张六弦琴的好将士们,给一朝粉碎的连渣都不剩! -- 晚上从军营出发回都城,太叔谟泽和封湉并没急着赶路。 反正赶回去城门也没开。 还不如跟着岳嵘的速度来。 等他们一晃一晃的出现在玄都城门口时,美丽的朝阳方才缓缓升起。 这时城门早已开启。 入了城,封湉简单同太叔谟泽唠了一会儿后,便将太叔谟泽赶回泽王府了。 去军营的六天,他们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如何都得好好养精蓄锐一下。 不过…… 回了将军府,封湉也没立刻去休息。 “吴叔,近日将军府可有发生什么事?”湉磬苑里,桂花树下,已然洗去身上风尘的某女,正慵懒的靠在躺椅上,一边捋着湿润的青丝,一面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吴管家。 “大事没有。”吴管家说。 “小事呢?”从太叔谟泽没有断臂后,很多事情都与上一世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比如太叔谟泽没有回避自己。 比如费殷雯被她赶出府了。 比如七夕宴会上,她被赐婚给了太叔谟泽。 比如林颖竹这辈子再不会与她共侍一夫了。 比如费殷雯直接成了太叔逸珩的侧妃。 比如梓岚还在她身边。 比如千荷湖。 比如给楠儿送礼。 比如伏华小桃子的出现。 比如巫婆婆…… 比如回军营。 比如凤麟龙麒私下合二为一。 …… 变化的实在太多了,她不能保证在这些变化中,会不会有哪一环突然崩盘,直接将她带回了上一世的轨道。 那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竹篮打水?! 为了手里拿的是铁桶,她都必死绷紧神经,将所有的变动可能,都要紧紧握在手里。 一点小事都不能放过! “珩侧妃来过一次。”吴管家说。 “珩侧妃?”初听这个称呼,封湉脑子宕机的一时之间还真没反应过来。晃了一下,方才想起吴管家说的是费殷雯,“呵……展翅高飞了啊。” 在她这里做了几年不里不外的小姐。 去了珩王府,几天不到就成了女主人。 在玄天,不管是王爷还是皇上,只有娶正妻的时候,才会赐予婚礼。 什么侧妃平妃的,只要有道圣旨就可以直接进门做主子了。 “啧。”也不知吴管家想到了什么,撇着嘴巴就啧了一声。 “怎么了?”封湉笑道. “嫌弃。”吴管家非常实诚的说道。 “嫌弃什么?”封湉捋着青丝的手顿了顿,随后直接将头发交给了身后的梓岚,坐直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吴管家。 “费殷雯。”吴管家叹了一口气,“小姐您不知道……” 他身为将军府的总管家,本不该随意乱嚼舌根。 但! 那姓费的实在太招人讨厌了! 早年那姑娘在将军府的时候他还没啥感觉。 这一朝出去回来,他也算是长了见识。 “不知道什么?”见着吴叔欲言又止,封湉往躺椅的扶手上靠了靠,表现的轻松了点。 “哎。”吴管家叹了一口气,“那姓费的女子,根本就是表里不一。” 第226章 “怎么说?”封湉随意问道。 “前天。”吴管家道:“费殷雯一大早就来了将军府,说什么是来拜访小姐的。老奴就说小姐不在府中,去军营了。她硬是不信。非要进府来看。还说什么,她虽然出了将军府的门,怎么也在将军府里生活了几年,如今连点进门的权利都没了嘛?一会儿哭,一会儿委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奴将她怎么着了呢。” 说到这,吴管家又不忍叹了一口气。 真是想起来就头疼。 “那后来呢?”封湉乐呵呵的笑了笑,“您让她进来了?” “怎么能。”吴管家果断摇头,“她在门口当着守门奴仆,还有她带来的一帮仆子的面,哭兮兮的叨叨了好半天,最后老奴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想关门打发了算了。本来将军老爷都不在府里,这门也是不用开的。” “嗯。”封湉微微颔首。 “奈何……”吴管家又是一叹,“她一见着老奴要关门,立刻让人道出了她的身份。说什么珩王的侧妃好心来拜访你们将军,你们不见就算了,还想将他们拒之门外,这是看不起珩王还是你们将军的身份高出了珩王啊?!” “呵。”封湉冷笑,“珩王府里的人,嘴皮子都是在磨刀石上蹭过的吧?” “老奴也有这种想法。”吴管家眉头紧蹙,“当时一听这话,老奴就想起了八年前的事,惊得浑身一抖,带着守门的奴仆直接给她跪下。” “下次发生这种事,吴叔不用委屈了自己的膝盖。”封湉微眯眼眸,将那嗜血冷意全全压在了眼皮之下,“她想进来就进来,直接找一帮子人跟着她就行了。” “给那种下跪,本将担心他们会折寿。”说到最后,封湉想想又加了一句。 “是。”吴管家笑了笑。 他知道,小姐这是在护着他们。 “之后呢?”封湉又问。 “之后……”吴管家咬了咬牙,似是实难说出口。 “之后他们就硬闯了!”梓岚很是气愤的接了一声。 “哦?”封湉看了看吴管家,又回眸看了梓岚一眼。 “哎……”梓岚拖着声音叹了一道:“吴叔深怕他们再说出什么有损将军府声誉的话,噗通跪下后,那些人管都没管吴叔他们,趾高气扬的就进了府。” “你在场?”封湉道。 “不在。”梓岚摇头,“门口的事,是吴叔后来同我说的。但费殷雯他们确实是趾高气扬的入了府!不仅如此,还趾高气扬的想要硬闯湉磬苑。” “还有这事?”封湉挑了挑眉。 “嗯。”梓岚磨了磨牙,“当时我正在院中复习岳嵘之前教我的武架子,就听院外传来吴叔的急呼声。” “哎。”吴叔累啊。 “等我出去看的时候,就见费殷雯仰着她的鸭脖子,鼻孔朝天的走了过来。”梓岚忍不住的搓了搓手,“身后则是吴叔和府中奴仆跌跌撞撞的凄喊吆喝声。” “额……”想着吴叔伸着尔康手,一脸焦急,脚步蹒跚的奔跑画面……封湉委实心疼的回眸看了吴叔一眼,“辛苦了。” “是老奴无能。”吴管家叹气。 “才不是。”梓岚立即否决道:“明明就是费殷雯不要脸!” “嗯。”封湉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之后呢?她硬闯湉磬苑了?” “她敢!”梓岚仰着脖子,好不傲然的说了一声。 “哦?”封湉眼放异光,“你把她揍了?” “小姐怎么知道?”梓岚瞪目。 她还等着自己再傲然一次呢! “你脸上写的呀。”封湉笑眯眼道。 “额……”有那么明显嘛。 “不过。”封湉一手支着下巴,指尖轻轻敲着下颌,“本将十分好奇,你揍赢她了没。” “就一拳。”梓岚转着眼珠,有点小尴尬的说道:“当时她牛哄哄走过来,二话没说就要往里面闯,我问她过来干什么,她也不说。最后还是吴叔跑过来说了一句她是过来找小姐的,我就说小姐不在院中……” 讲到这,梓岚突然停下了。 “嗯?”封湉扭着脑袋,看了看身后的梓岚。 “哎。”梓岚叹了一口气,“那人那天出门的时候怕是没有带耳朵。” “没理你啊?”封湉笑道。 “理了。”梓岚咬牙,“不过说的都是屁话。” “什么屁话?”能把这丫头气成这样。 “我说小姐不在院中,她说不可能。”梓岚磨牙都磨出了声音,“我说真的,她说不可能,还说什么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听到这,我那小暴脾气就在肚子里沸腾。可想着她现在是珩王的侧妃嘛……我就忍咯。我忍着又说了一句,小姐若是在院中,一大早这么大的动静,怎样都会出来。小姐没有出来,肯定是小姐不在院中……” “嗯。”封湉抿唇笑着,“她呢?” “她?!”梓岚提着嗓子来了一道。 “淡定淡定。”封湉伸手拍了拍梓岚的胳膊。 “小姐你可能都想不到……”梓岚好生无语道:“那不要脸的,居然能说出,小姐不出来,是有愧与她,不敢见她!” “额……”有愧……不敢……好吧,她确实想不到。 “震惊吧?”梓岚撇了撇嘴。 “震惊。”封湉也是有些无语。 原来…… 那人的脸皮还能厚成这样。 不过…… “本将有愧她什么?”封湉好奇问道。 “我也这么问了她。”梓岚道。 “她怎么说?”封湉眨了眨眼。 “她说……”梓岚啧了一声,旋即不知想到什么,特意加了一句,“她是抹着眼泪说的。” “……”死性不改! “她抹着眼泪,好不委屈的说。”可能后面要说的话太恶心了还是怎么了,梓岚缓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接言道:“她辛辛苦苦,不远千里,跋山涉水,为将军去往佛灵山祈福,回来途中,还险些被歹人迫害。这种种付出,最后却换来小姐的拒之门外。时过几日,小姐定是想了她的好,可小姐是将军,就算心软,知道她的付出,想要她回来,也定是放不下面子的。她就只能自己过来给小姐梯子下了。现在小姐不出来,肯定是不好意思。” 第227章 “不好意思她三大爷的二姑子啊!”梓岚话音未落,封湉那不可思议的暴躁声就响了起来,“费殷雯就是有病吧?!” “小姐神医!”梓岚对着封湉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那你最后怎么揍的她?”封湉压着气,长长呼了一口,方才忍住想要立刻冲到珩王府去将费殷雯暴揍一顿的冲动。 “就是这个时候。”梓岚道:“其实不好意思之后还有什么,可我实在听不去了,扬起拳头,二话没说,就对着她嘴巴揍了一拳。” “揍得好!”封湉鼓掌,想想都解气! 太欠了! “之后呢?”封湉又问。 “之后她就捂着嘴巴,满目震惊的啪啦啪啦掉着眼泪。”说到这,梓岚突然神秘的来了一句,“我发现,费殷雯的眼珠子里,可能装了什么机关。” “嗯?” “那眼泪哦,要泛滥的时候,宛如波涛汹涌!要梨花带泪的时候,就能小雨绵绵。”梓岚啧了一声,“反正就是带调节的。” “你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封湉哈哈笑道:“再后来呢?” “再后来……”梓岚眨了眨眼,“再后来她就捂着嘴巴,呜呜呜的就跑了。那凄婉离去的背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着她了。” “你们两个怎么着她了?”封湉眉目带笑的看了看梓岚,又回眸看了看吴管家。 “老奴是个正经人。”吴管家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是个姑娘。”梓岚很是严肃的说着:“要怎么着谁,也得找个男的。” “讨厌死了你们。”封湉哈哈畅笑道。 …… “哎。”吴叔梓岚跟着封湉笑了一会儿后,突然齐声叹了一口气。 “哎什么呢?”封湉伸手抓了抓披散的头发。 差不多干了。 “老奴有点担心。”吴管家看着封湉。 “我也有些担心。”梓岚也看着封湉。 “担心什么?”封湉随意问道。 “担心珩王可能会因为费殷雯的事,找小姐麻烦。”吴管家说。 “嗯。”封湉点头。 那人就想跟她有点“牵绊”,要不也不会明知她不在府中,还放着费殷雯过来胡搅蛮缠。 她和太叔谟泽去军营的事,朝堂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而且那日早朝会,太叔逸珩也在场。 费殷雯现在又是太叔逸珩的侧妃,她就不信太叔逸珩没有跟费殷雯说过,她不在将军府的事。 在明知其事,还故意没事找事,这两人……怕是真想对她做点事。 呵。 明日的早朝会,应该会很热闹吧。 “那怎么办啊?”梓岚有些慌了,“如今老爷和夫人也不在都城。” “没事。”封湉站起身,抬手拍了拍梓岚的肩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梓岚还是担忧。 “放心吧。”封湉转了转胳膊,“他们这点小伎俩,还不够本将抬眼的。” “珩王是王爷。”梓岚皱着眉头说道:“费殷雯现在是侧妃。” “那我呢?”封湉回眸看着梓岚,指了指自己。 “臣子。”梓岚说。 “你可真老实。”封湉笑了,“本将在朝中的品阶,可是正一品。珩王爷现在不过刚刚入朝行事,要轮起权利身份来,本将不比他低一分。” “可他是王爷。”皇上的亲儿子!母亲还是皇后!这种背景……将军就算再厉害,也总归矮了一截。 “那泽王呢?”封湉笑眯眼看着梓岚。 “啊。”是啊!泽王!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给忘了! “明白了吧?”封湉笑了笑,“他太叔逸珩是王爷,本将的阿泽也是王爷。费殷雯是珩王的侧妃,只要本将点个头,现在就可以是泽王正妃。” “哟哟哟……”梓岚也笑了,“小姐的阿泽啊……” “咳咳……”吴管家握拳掩唇,“老奴很期待小姐点头。” “啧。”封湉笑啧了声,“你们怎么那么讨厌啊?” “讨厌嘛?”吴叔转眸看向梓岚。 “没有。”梓岚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你们……”封湉仰手点了点梓岚和吴叔,“谁才是将军府的主子啊!” “您。”吴叔、梓岚严肃点头。 “那你们是要翻天啊?”居然还敢取笑她。 “哪能啊。”吴叔、梓岚乐呵呵的说道。 “去。”封湉没好气的瞥了二人一眼,“还有什么大事小事嘛?” “没了。”吴叔摇头。 “我这有个传言。”梓岚道。 “什么传言?”封湉问。 “关于珩王和费殷雯的。”梓岚说。 “哦?”封湉挑眉。 “其实也不能算是传言。”梓岚巴拉巴嘴。 “说说看。”封湉捋捋被清风吹到脸上的青丝。 “就是从圣旨下达的那一天起。”梓岚道:“都城大街小巷每天都能在某个地方看到珩王和费殷雯相亲相爱的画面。” “就这事?”太叔逸珩宠费殷雯,她上辈子就知道了。 “嗯。”梓岚颔首,“现在巷间流传的很多故事段子,都是以他们为底子编绘出来的凄凉心酸唯美爱情。” “凄凉心酸?”封湉蹙了蹙眉。 “嗯。”梓岚撇了撇嘴,“我之前收集了两个就不想收集了。” “怎么凄凉心酸了?”封湉道。 “就是……”梓岚磨了磨牙,“那些故事的主人公,女的,一开始不是什么落魄小姐,就是什么落魄公主,或者落魄的神秘人物之类。反正就是各种落魄。之后上天有好生之德,便让她被好心人救了。本以为从此之后,这落魄的人儿就要过上寻找到幸福的美满生活是,却不想救助落魄人儿的好心人竟出了事。落魄人儿为了报恩,不是不远千里去求药,就是历经千辛万苦去找大人物来救那个好心人,最后好心人得救了。又本以为落魄人儿终于可以继续过上找到幸福的美满生活了,却不想当年的好心人变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方式将落魄人儿赶了出去,这时,曾经陪着落魄人儿历经千辛万苦的主人公,男的,突然出现接走了落魄人儿。从此以后,落魄人儿终于真正的过上了幸福的美满生活。” 第228章 “可以啊!”封湉瞪着眼睛,若不是这故事听的那么熟悉,她都想给这编故事的鼓掌了。 “可以什么啊。”梓岚撇嘴,“这底子听着就是再说费殷雯和珩王!” “眼儿明的姑娘。”封湉笑了笑。 “还有。”梓岚忽地变得非常严肃,“就因为这些故事,外面对费殷雯的说辞,已经大反转了。甚至其中还有不少人借着指责“好心人”的话,变相讽刺小姐你。” “哎。”听到这,封湉也不忍叹了一口气。 从听到故事的时候,她就有了这种预感。 不想…… 还真应验了。 啧。 这招高啊! 不动声色的洗白了费殷雯,还给她扣上了一头“好心人”的狗屎。 厉害厉害。 “小姐……”梓岚伸手扯了扯封湉的衣袖。 “嗯?”封湉抬眸。 “是不是特别烦?”梓岚小心问道。 “嗯。”封湉颔首,“齁烦齁烦的。” 玄天的盐海怕是下崽儿了。 竟把外面那些闲人养的都快成腌肉了! “要不要岚儿再编个故事?”梓岚道。 “不用。”封湉摇头,“相比闲的编故事,我们还不如做点别的事。” “什么事?”梓岚眼放异光。 “你在外面的人缘应该特别好吧?”封湉笑眯眼道。 这丫头没事就出去给她找段子,找故事。 玄都城内大街小巷,她怕是早逛完了。 跟那些闲着就喜欢跟人分享故事的人,更是建立了特别的友谊。 “必须好。”梓岚拍着胸脯,乐呵呵的说道:“我现在一出去,迎面走来十个人,里面就有七八个要请我喝茶的。” “这么好?”封湉笑了。 “是啊。”梓岚也笑了笑,“他们可都是憋了一肚子的事儿和故事。” “那你出去帮我查个事。”封湉道。 “什么事?”梓岚问。 “找出编那版故事的第一人。”封湉眯了眯眼,“我总感觉,这事应该还有别人插手。” 以她对太叔逸珩和费殷雯的了解,那些故事绝对不是出自他们的手。 “别人?”梓岚眨了眨眼,“这事难道不是费殷雯或者珩王做的?” “他们有参与。”封湉道:“但出谋划策的人……就难说了。” “好吧。”梓岚点了点头,“那岚儿这就出去查。” 说完,梓岚就要朝外走去。 “等一下。”封湉打手打断了梓岚的脚步,“还有一事。” “小姐请说。”梓岚恭敬垂首。 “去帮我查查林颖竹的反应。”封湉眯了眯眼。 “什么反应?”一时之间,梓岚还真没有反应过来。 “你刚不是说,玄都城内,各个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珩王与费殷雯的伟大爱情嘛。”封湉挑眉道。 “啊。”梓岚应了一声。 “如此高调的捧着一个侧妃……”封湉笑了笑,“身为珩王正妃的某位大小姐,应该会有什么反应吧?” 林颖竹极其爱面子。 她现在虽然是太叔逸珩的未来王妃。 但也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有个正牌正妃还没入门呢,他们的珩王大人竟将一个侧妃宠的都传出伟大爱情了。 依着林颖竹的性子,没有让她爹爹收拾珩王就已经很淡定了。 “哦……”梓岚拖着声音应了一道,“岚儿明白了。” “去查查吧。”封湉道:“只是查查就好,查到了就回来。若是查证的时候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直接回来就好。” “是。”梓岚颔首。 “嗯……”想了想,封湉偏着脑袋,对着院外喊了一嗓子,“岳嵘。” “将军。”岳嵘瞬间出现在院门口。 “让岳嵘跟你一起去吧。”封湉回眸对着梓岚说道:“虽是青天白日的,但藏在暗处的东西不得不防。” “好。”梓岚道。 “等会儿梓岚要出去办事。”封湉转首看着岳嵘,“你就当回暗卫,在暗中保护她安全就好了。” 岳嵘的身份太敏感了。 若是直接跟在梓岚身后,明眼人看着,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她出去做事的。 到时别说打听消息了,怕是还得被人跟踪。 “是。”岳嵘垂首抱拳。 “下去吧。”封湉对着梓岚挥了挥手。 “岚儿告退。”说罢,梓岚往外退了两步,转身就朝岳嵘走去。 “吴叔。”梓岚岳嵘一走,封湉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吴管家身上了。 “老奴在。”吴管家垂首。 “本将不在的这几日,除了费殷雯的造访,当真没有再发生其他事了?”封湉眯了眯眼。 “有。”吴管家垂首抱拳。 “说。”封湉转身回到躺椅上靠着,眼眸轻抬的看着封湉。 “老爷的人回来了。”吴管家说。 “在哪?”封湉道。 “在您的小竹屋里。”吴管家说。 “怎么在那?”封湉眉头紧锁。 她的小竹屋在城南一处极为偏僻的山林中。 那是她小时候让爹爹帮她修葺的。 最初建它的意思,只是因为她要在山里的训练。 后来,那地方基本成了爹爹和娘亲的避暑小屋子。 有时候,也会成为一个“避难所”。 “他回来的时候,身上中了两箭,腹部还被砍了一刀。”吴管家沉声讲道。 “被人发现了?”封湉眯眼坐起。 “嗯。”吴管家抬眸看了看封湉。 “……那他……”封湉闭眼沉默了一会儿,待再睁眸时,黝黑的墨瞳变得更加深邃,“现在如何了?” “中箭的地方不是要害,腹部那一刀也只伤了皮肉。”吴管家说:“现在还在昏迷,并无生命之忧。” “是嘛。”封湉沉了沉眉。 那人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 “药引子在那边看着他的。”吴管家又道:“小姐不用担心。” “那他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封湉道。 “是。”吴管家垂首。 “还有其他事嘛?”封湉道。 “没了。”吴管家摇头。 “好吧。”封湉揉了揉眉心,“那我先去休息了,若是有什么事,直接找人唤醒我就行。” “好。”吴管家点了点头,“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去吧。”封湉挥了挥手。 …… 看着吴管家走后,封湉转身躺在躺椅上,抬眸看着远方的天际。 第229章 湛蓝依旧。 明明如此清明的颜色,封湉却看的糊了眼。 而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直至耳畔传来梓岚的声音,封湉方才慢慢睁开了迷糊的眼睛。 “怎么了?”封湉揉着眼睛,偏头打了一个哈切。 “小姐怎在外面就睡了?”梓岚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困。”封湉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再困也要回屋睡啊。”梓岚不满,“这离厢房是有几里地嘛?” 封湉笑了,“好像真有几里地。” “您啊。”梓岚无奈,“好了,要是还困,起来吃个晚饭再去睡吧。” “晚饭?”听此,封湉猛地坐了起来,转眸看了看天色…… 啧。 这一觉居然从了大黄昏。 “嗯。”梓岚点头,“香兰说您早上同吴叔说完事后就一直睡到现在,早饭、午饭都没吃、这晚饭可不能再少了。” “不少不少。”封湉起身转了转脑袋,挥了挥胳膊,转了转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的。”她若早回来,还能让小姐在外面睡觉啊。 亏得现在是七月哦。 “查的怎么样了?”松筋活骨后,封湉转身直朝屋内走去。 “查到了。”梓岚跟在封湉身后说道。 “编出那些故事的第一人是谁?”进了屋,封湉就见桌上已经铺满各种美食。 刚才还没感觉…… 现在看到这些东西,肚子真饿了。 “一个落榜书生。”梓岚道:“现在就负责写那些话本子来维持生计。” “是嘛?”封湉走到桌边,快速走下后,抬手拍了拍一旁的位置,“坐下边吃边说。” “哦。”梓岚应声坐下,拿起筷子却没动。 “你们这是把我五天的量都端上来了吧?”封湉拿着勺子先喝了一口汤。 “吴叔想你。”梓岚一本正经的说道。 “少贫。”封湉啧了一声,“赶紧动嘴,别浪费粮食。” “哦。”梓岚拿着筷子夹了一口青菜。 “那故事是那书生自己想写的?”等梓岚吃了几口菜后,封湉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道。 “不是。”梓岚摇头,“我左问右问,找到那个书生后,却发现他好像发财了。” “嗯?”封湉接着喝了一口汤,挑眉看着梓岚。 “听一些人说,那书生每每过的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梓岚道:“可我和岳嵘到他家,他却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鸡腿。地上还有好多好多的鸡骨头,狗骨头,猪骨头。一圈又一圈的,有些骨头上都长青毛。” “额……”封湉噎了一口汤,“这画面……不用说的这么详细。” 她正吃饭呢! 梓岚乐呵呵的笑了笑,转而又言,“反正就是邋遢污秽的让人作呕。” “你……”没完了是吧?封湉放下手里的勺子,一本正经的看着梓岚,“请说那个书生,谢谢。” 梓岚抿着红唇,乐得直接停不下来。 “再笑?”封湉瞪着她,“信不信本将让你去茅房吃饭?!” “咦……”梓岚嫌弃的挥了挥手,“小姐还说我呢。” “被你逼的。”封湉没好气的瞥了梓岚一眼,“说正事。” “哦。”梓岚放下手里的筷子,表情严肃的看着封湉,“我们找到那个书生的时候,问他那故事是不是他传出去的,他直言不讳的就答应了。” “还高昂的说有人花了重金请他写那些故事,说什么写的花样越多,给他的金银就越多。他现在凭着那些故事,已经赚够棺材本了。” “就赚够了棺材本?”封湉嘴角抽了抽。 “谁知道呢。”梓岚摊了摊手。 “那他可有说是谁重金请的他?”封湉道。 “我也这么问了。”梓岚说:“他却摇头晃脑的吧啦着不可说,不可说。” “之后就不可说了?”封湉咂了咂舌。 “哪能啊。”梓岚摇头,“岳嵘一把剑,他什么都说了。” “粗鲁。”封湉笑啧了声,“本将就欣赏他这点。” “用重金请他写故事的人是谁?”封湉又问。 “名字不知道。”梓岚说:“听他说的好像是一个姓元的男人。” “元?”封湉眯着眼睛想了想这个姓,片刻后,并没联想到任何人。 在她怀疑的人中,好似没有姓元的。 “嗯。”梓岚点头,“小姐可想到什么了?” “没有。”封湉摇了摇头,“那书生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那人给他的价钱是,一个故事,一百两。”梓岚道:“他现在已经写了十多个故事了,差不多有千两银票。” “千两银票能买多少个棺材?”封湉顺嘴问了一句。 “不知道。”梓岚眨了眨眼,“现在的棺材还分木呢,不同的木头,价钱都不一样。” “是嘛?”封湉也眨了眨眼。 主仆二人就这么对着一个棺材话题眨了好一通的眼。 片刻后…… “啧。”封湉自我嫌弃的啧了声,“另一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林大小姐啊?”说到这个,梓岚显得有些兴奋。 “嗯啊。”封湉应着也兴奋了一下,“怎么样啊。” “好玩。”梓岚嘿嘿笑了笑。 “怎么个好玩法?”封湉转手拿起勺子,又喝了一口汤。随之又挑了几口菜。 这话题…… 应该有没那什么什么了吧? “据说林大小姐已经五天没出门了。”梓岚说。 “五天?”封湉偏头看了梓岚一眼,“我去军营那天起,她就没出门了?” “嗯。”梓岚点头,“加上今天第六天了。” “为什么?”封湉道。 “小姐那日去上朝的时候,是不是在乾阳门用千荷湖的事,刺激了林大小姐的父亲啊?”梓岚往封湉身旁靠了靠,一脸八卦像。 “你怎么知道的?”封湉愣了愣。 “小道消息都在乐此不疲的说这事。”梓岚笑嘻嘻的说道:“那话讲的……就跟他们当时都在场呢。” “咳。”封湉放下筷子,“林大小姐不会因为这事被她老子揍的不敢见人了吧?” “这种说法也有。”梓岚颔首。 “那最接近事实的说法是什么?”封湉道。 第230章 “林大小姐不出门的原因,确实与千荷湖的事,还有您在乾阳门外刺激了她老子的事有关。”梓岚说。 “但是……”封湉接言。 “但是啊。”梓岚乐呵呵说道:“这也不是全部的原因。” “哦?”封湉挑眉。 “小姐你不知道……”讲到这,梓岚好不激动的搓了搓手。 “我确实不知道。”封湉无奈一叹。 就今儿一天,这丫头在外面到底看到了什么奇迹的事,能把她兴奋成这样。 “额。”小姐这话接的……梓岚愣了愣,“哎不是,小姐您不应该说“我不知道什么嘛”?”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什么?”封湉低头喝了一口汤。 这冬瓜骨头汤真好喝。 “小姐。”梓岚扭着肩膀,娇滴滴的喊了一嗓子。 “哎哎哎。”封湉差点一口汤喷了出去,“我不知道什么啊?” “就是与林大小姐走的特别近的那些官员小姐和文人雅士啊……”梓岚十分满意的继续说道。 “嗯。”封湉应了一声。 “也爱说人闲话哦。”梓岚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的乐呵了好半天。 “是个人都爱说闲话吧?”等梓岚乐呵够了,封湉这才冷不丁的来一句。 “您和老爷夫人就不爱说人闲话啊。”梓岚顺话接道:“难道你们不是……” 最后一个字,梓岚没敢说出来。 “继续说啊。”封湉朝其挑了挑眉。 “咳咳……”梓岚转着眼珠,非常拙劣的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小样。”封湉没好气的点了点梓岚的脑袋,“谁说你家夫人就不爱说人闲话了?她老人家一天不仅喜欢说你小姐的闲话,还爱掺和你小姐的闲事。” “那不一样。”梓岚道:“夫人那是关心您。” “是啊。”封湉斜视着梓岚,“你也听关心我的啊。去千荷湖的时候……” “哎哎哎,小姐正事正事。”没等封湉说完,梓岚赶忙吆喝道:“我们正在说正事呢。” “你还知道再说正事啊?”封湉无语。 “咳咳。”这次好像确实是她先跑偏的。 “继续说你的正事吧。”她也继续填她的肚子了。 “就是珩王与费殷雯的事。”梓岚道:“一开始,林大小姐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后来被她朋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都想退婚了。” “嗯?”封湉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回眸看着梓岚,满目震惊。 “我听在林大小姐身旁伺候的丫鬟的哥哥的大伯的婆子说,早时外面流传珩王如何如何宠费殷雯的时候,只会皱着眉头,什么话也没说。”梓岚道:“也就在前几天,跑去右相府中找林大小姐的玩的大家小姐,却拿这事当做笑话一直讲个不停,还说珩王这么做,明显就是不将林大小姐看在眼里。甚至还有的说,按照这种局势演变下去,等林大小姐嫁进珩王府的时候,那里怕是早已成了费殷雯的天下,即便林大小姐是珩王正妃,也改变不了什么。人心已失啊。” “啧。”听完梓岚这一连串的话,封湉笑着啧了一声,“当真都是好朋友啊。” 句句说的好似指点明津一样。 “他们就是想看戏。”梓岚一语道破玄机,“之前他们也拿这事同林大小姐说过,可林大小姐就是不为之所动。最后想看戏的心里没有得到满足,那些人才会有说有笑,好似有意无意的帮林大小姐分析此事的利弊。” “你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岳嵘说的。”梓岚道。 “哦?”封湉抬眸往门口瞟了瞟。 没见到人。 应该在院外站着的。 “我们打听到这个消息后,回来的路上,我实在想不明白,问了岳嵘,岳嵘说的。”梓岚不知为何,特意又解释了一遍。 “本将懂得啦。”她虽不懂自己的情感,但看着梓岚和岳嵘,还是有点那么个意思的。 有趣。 “不过……”调侃了一句,封湉又道:“你那林大小姐的丫鬟的哥哥的大伯的婆子的话……”呼,累死她了!“是真的嘛?” “是真的。”梓岚颔首,“她的身份绝对属实,而且关系并没胡诌。” “哦……”封湉拖着声音应了一道:“那她退婚是怎么回事?” “没退成。”梓岚罢手。 “我知道。”若是提成了,她还需要问嘛?消息自己都能飞到她的耳朵来。 “哦。”梓岚立即明白过来,“那是她听完她朋友的话后,实在气得不行,就去她老子哪里嗷嗷了两嗓子,但出来之后,什么事也没了。就是珩王每次去看她的时候,全全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在了门外。” “这么作?!”封湉道:“她就不怕自己这样,费殷雯能从梦里笑醒?!” “费殷雯会不会从梦里笑醒我不知道。”梓岚说:“在林右丞相的多次相邀和林大小姐的多次相拒后,珩王与费殷雯出门的次数好像少了。而且……” 说到这,梓岚猛地顿住了。 “什么?”封湉接道。 “这几天,几乎是早中晚,珩王府内,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流进右相府。”梓岚啧声道:“花样百出,看的巷间小姑娘每每说到这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好像他们就是收礼的林大小姐。” “呵。”封湉冷笑。 太叔逸珩…… 果然还是那个太叔逸珩。 只不过,上辈子这么收礼的人却是她。 但…… 好像每次那礼物都没成功入她将军府。 一连数次,全被她以各种理由回绝了。 至今她都深刻记着一点,就为这事,外面对她的形象,又加了几个词。 不苟言笑。 冷漠无情。 不懂浪……漫。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太叔逸珩送的那些东西,哪里有个浪漫的成分,但就凭前面两个词……她直接将那不懂浪漫四个字改成了“封湉眼瞎”。 现在想想…… 她那时可能没有眼瞎,最后应了太叔逸珩的话,才是真眼瞎。 “说完了。”梓岚也盛了一碗骨头汤,咕噜咕噜的喝完了。 “那就吃东西吧。”封湉道。 第231章 梓岚说的这两件事,第一件事虽然还是迷雾重重,但第二件事…… 她也差不多看出来了。 林颖竹和费殷雯的对决,已经开始了。 也许过不了多久,林大小姐就要成珩王妃了。 而林右丞相,算是实实在在的成了太叔逸珩的人。 但…… 那个姓元的男子又是谁呢? 她本以为在太叔逸珩和费殷雯身后出谋划策的人会是阮亚旻。 却没想到听得到消息尽是元姓男子。 元…… 难道是阮亚旻的属下? 可在她的记忆中,那人并无姓元的属下啊。 但那写故事出来后的唯一受益人就是费殷雯。 在玄天会帮费殷雯这么做事的人,除了太叔逸珩,怕是只有暗访玄天的魏舜凌王了吧? 太叔逸珩没那脑子。 那这人,也只有阮亚旻了。 可阮亚旻姓阮啊…… 他就算不想暴露自己的名…… 等等! 忽地想起什么,封湉猛地拍桌而起。 “怎么?”梓岚被吓得一愣。 “你过来。”封湉一边朝书房走去,一边转手指着梓岚。 “哦哦。”梓岚拿着手绢赶紧擦了擦嘴,快步跟上了封湉。 进了书房,封湉没什么话也没说,直径走到书案前,随意研了一下墨,拿起毛笔,就在书案上的宣纸上写了一个字。 “你过来。”封湉放下笔,抬眸看着杵在门边的梓岚。 “哦。”梓岚点着脑袋,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书案前,与封湉对立而站。 “是这什么字?”封湉用笔头指了指宣纸上的字。 “阮。”梓岚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那这个字呢?”封湉用毛笔抹去了阮字一旁的耳朵旁。指着剩下的一部分看着梓岚。 “元……元!”盯着宣纸上的字看了一会儿,梓岚猛地缓过神来,“小姐想到那人是谁了?!” “嗯。”封湉眯眼道:“八九不离十了。” “谁啊?”梓岚好奇道。 “想知道?”封湉对着梓岚挑了挑眉。 “不想。”一看小姐这样就是不能说的意思,梓岚赶紧摇头道:“小姐还是自己憋着吧。” 说完,梓岚呼啦啦的就跑了出去。 “嘿。”看着梓岚的背影,封湉抿唇轻笑。 这丫头啊。 有时真是激灵的可爱。 收回视线,低眸看着宣纸上的元字,封湉慢慢的眯上了眼睛。 阮…… 元…… 呵,阮亚旻。 可以啊。 上一世,她与这人并没多少交集。 见面的次数更是极少。 除了塔峰之战的那次以外,依旧在知费殷雯的真实身份后,方才第二次见过他。 一双阴狠毒辣的眸子,现在想想都记忆犹新。 啧。 今生怕是要对这位魏舜王爷,多加关注一下才行啊。 -- 次日,不到五更,都不待梓岚来吆喝,封湉自己就起来床。 等她穿好衣服,梓岚的敲门声也来了。 开了门。 “小姐这么早?”梓岚惊目。 “一向如此。”封湉笑呵呵的说道。 “嘁。”梓岚撇嘴,“上次朝会……” “讨厌死了。”没等梓岚说完,封湉一把抢过梓岚手里的盛了水的盆子,“一句不怼你家小姐,嘴就痒痒啊?” “怎么会。”梓岚笑嘻嘻的说道。 “你信吗?”封湉将盆子放在盆架上,一边洗着脸,一面没好气的扫了梓岚一眼。 “信啊。”梓岚道:“做人哪能不信自己的。” “好有道理哦。”封湉颇为无奈的回了一句后,就没再理梓岚了。 这丫头的嘴皮,都快出师了。 等洗漱完,封湉敛了敛衣袖,看着一旁的梓岚说道:“赶紧跟着岳嵘去训练吧。” “现在还不到五更呢。”一听训练,梓岚就肉疼。 “正好。”封湉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听过吧?” “听过。”梓岚乖乖答道。 “那你可知这个晨……”封湉又道:“只得是哪个晨嘛?” “清晨啊。”梓岚说。 “错。”封湉罢手,“这晨可不是清晨的晨,而是凌晨的晨。你若想成功,就该挑灯夜战,从凌晨战到清晨。久而久之之后,你离成功就不远了。” “不远了……”梓岚咂了咂舌。 “不然呢?”封湉道:“有人从凌晨战到清晨,再从清晨战到凌晨,一辈子下来,都没成功呢。” “那得多悲剧啊。”梓岚瞪目。 “可不是嘛。”封湉说,随之抬手拍了拍梓岚的肩头,“小丫头,好好战吧。” 说完,封湉没再话说,转身就朝院外走去。 等她出了院门,走的差不多又有一段距离后,方才听到梓岚在院中吆喝的抱怨声,“小姐!您又耍逗我!” “嘿。”封湉轻声一笑。“傻哟。” 从后院走到前庭,吴叔依旧牵着银月站在院内。 “吴叔这么早?”封湉乐呵呵的走了过去。 “想着小姐应该起来了。”吴叔笑了笑,而后朝大堂内瞟了一眼,“泽王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这么早。”闻言转身,就见太叔谟泽正好从大堂内走了出来。 “昨天休息的好。”太叔谟泽走到封湉身边,抬手敲了敲封湉的脑门,“早。” “早。”封湉伸手揉了揉额头,“走?” “嗯。”太叔谟泽颔首,旋即接过吴叔手里的缰绳,帮着封湉牵着银月,“那我们就先走了。”太叔谟泽看着吴管家说道。 “王爷慢走。”吴叔对着太叔谟泽点了点头。 “吴叔再见。”封湉过去拉着太叔谟泽手,另一只朝着吴叔挥了挥。 “路上小心。”吴叔对着封湉笑了笑。 “嗯。” 应了一声,封湉拉着太叔谟泽,太叔谟泽牵着银月就朝门外走去。 “今天没带枪?”出了大门,在湉儿翻身上马后,太叔谟泽才轻声问道。 “你也没带剑啊。”封湉笑了笑。 “本王这不是常事嘛?”父皇虽然特批过他可以带武器入宫,但他除了帮湉儿那枪以外,从来不会带着自己的武器进去。 谁知道他要真的带进去了…… 那些人又会编排出什么来。 “本将偶尔不带枪也是常事啊。”封湉说。 “好有道理啊。”太叔谟泽乐了。 “哈哈哈哈……”封湉抱着肚子,亦是笑得停不下来。 第232章 啧。 昨晚睡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脑子。 一大早起来,就莫名兴奋的不行。 现在哪怕是个针眼大的笑话,她都能笑的跟抽了一样。 “湉儿心情不错啊。”太叔谟泽上了马,看着还在笑的封湉,不忍也加深了笑意。 湉儿的笑声很干净,很爽朗。 听得让人莫名就能放松心情。 “是抽了。”封湉收了收笑,对着太叔谟泽罢了罢手。随之牵着缰绳,跟着太叔谟泽就朝皇宫方向走去,“昨晚睡觉的时候怕是脑子磕床板上了。” “对了。”自我吐槽完,封湉转眸看着太叔谟泽,“最近巷间的传言你听说了嘛?” “太叔逸珩和费殷雯的?”太叔谟泽问。 “嗯。”封湉颔首。 “昨天回来的时候,玄一就同本王说了。”太叔谟泽道:“他们这次算是帮费殷雯洗干净了。” “你知道是谁?”封湉道。 太叔谟泽只是怀疑费殷雯与阮亚旻有关系。 并没确凿的证据笃定费殷雯就是阮亚旻的人。 所以在听到这话时…… 她不忍惊讶了一把。 “嗯。”太叔谟泽点头。 “谁啊?”封湉小心翼翼的问着。 “湉儿不知道?”太叔谟泽挑眉。 “昨天梓岚和岳嵘去查了一下。”封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一种绕弯的说法,“得到的结果是一个姓元的男子。” 她必须通过此事来确认太叔谟泽是不是已经确定费殷雯就是阮亚旻的人了。 “哪个元?”太叔谟泽道。 “元宝元。”封湉说。 “哦……”太叔谟泽拖长声音应了一句。 封湉并没接话,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夜色。 这个时候,街道上稀稀疏疏的只有几缕灯火,根本照不明这么黑的夜。 “阮亚旻。”过来好半晌,太叔谟泽方才继续开口道:“确实与费殷雯有关,而且关系还不浅。太叔逸珩与阮亚旻之间,已有数年交情。” “呵。”封湉轻声一笑。“这样啊。” “湉儿一点也不惊讶?”太叔谟泽看向一旁的封湉。 “不惊讶。”封湉老实说道:“我一早就有这种感觉。” “哦?”太叔谟泽眉峰轻挑。 “你还记得我曾经在排兵布阵时,说过的一句话嘛?”封湉道。 “什么话?”湉儿数年以来排兵布阵的次数都不计其数,在之上说过的话,更是数不胜数。一时间,他还当真不知湉儿这话中的时间段在哪。 “我封湉的布阵,除非有人泄露,敌军长了一百个脑子都不可能想到。”这话,是在她刚刚入伍没多久,第一次参加应敌之策时,非常傲气的梗着脖子,对着那些质疑她的人说的话。 “嗯。”想起来了,太叔谟泽颔首,“记得。” 那时的湉儿,别提多帅气了! 想想都觉得可爱的不行。 “所以……”封湉沉声说道:“塔峰之战,绝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想在我出征的时候,提前窃取我的想法,之后再针对我的想法,将计就计。好借此一并铲除我,和我的凤麟军。” “你应该知道……”说到这,封湉转眸看向太叔谟泽,“我在出征前,为了让父亲安心,都会提前与他商量对策,或者告诉他我的想法。” “嗯。”太叔谟泽点头。 这事他确实知道。 湉儿的孝心,天地可鉴。 “还有。”封湉眯了眯眼,“你之前收到的报信纸条,外加塔峰之战的战况,种种证据证明,确实有人提前知道了我的想法。” “而在我出征之前,直至到达西兴城,对将士们说出我的策略之前,只有三个人知道我的想法。” “一个是我父亲。” “一个是我自己。” “还有一个……就是当夜偷偷在我书房前找东西,实则偷听的费殷雯。” “我父亲怎么都不能联合外人来害他的亲闺女。” “我也不会脑子有坑的自己向敌人说出我的想法。” “这般一来,传出这个消息的人,只有费殷雯了。” “而费殷雯将我的想法传出去后,从不上战场的魏舜凌王,不仅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了战场上,还意志坚定的不顾魏舜主将的想法,强行干涉战事,预借魏舜自国将士的性命引我上套,试图将我与我的凤麟军绞杀在塔峰山谷之内。”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巧不巧的事?”封湉冷笑,“由此,只有一点可以说通。” “费殷雯是阮亚旻的人。”太叔谟泽接言。 “不错。”封湉道:“只有费殷雯是阮亚旻的人,一切说不通的地方,才能彻底说通。” “那太叔逸珩呢?”太叔谟泽道。 “他?”封湉摇头笑了笑,“他就更简单了。” “在我重伤的时候,费殷雯并没去佛灵山,至于去了哪……明德皇的情报就足够说明一切。” “费殷雯是去见她的主子了。为得……可能就是想向她的主子回报他们的成果。” “可惜。”太叔谟泽冷笑,“我们好似没有随了他们的愿。” “可不是嘛。”封湉道:“而费殷雯去见她的主子,最后却是太叔逸珩帮她打掩护。” “你想想……他们之间的关系能简单吗?”封湉撇了撇嘴。 这些事情,一旦捋清,就算没有上一世的记忆,真相都能大白于眼前。 “哎。”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 说来真是惭愧。 从发现塔峰之战的不对后,湉儿就已经一环一环的想了那么多,还看的那么通透。 他直至昨天,等玄三告诉他查到的事情后,方才笃定心中的疑虑。 “那湉儿知道太叔逸珩为何会与阮亚旻勾结嘛?”也不知什么作祟,太叔谟泽突然又问了一句。 “太叔逸珩最想得到什么?”封湉眯笑着眼,并没直接回答,而是转弯反问,“阮亚旻最想得到的又是什么?” “啧。”太叔谟泽撇过脑袋,“湉儿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情报…… “那个位置啊。”听言,封湉笑呵呵的说出了答案。 “哎。”太叔谟泽回头喊了一嗓子。 第233章 “叫你瞎嘚瑟。”封湉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湉儿。”太叔谟泽感觉自己受伤了。 “嗯哼?”封湉回眸看着太叔谟泽。 “本王觉得……”太叔谟泽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这世上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探子,只要有你的脑子就够了。” “你……可真能想啊。”封湉愣了愣。 她这脑子可是用了惨痛一世的代价换来的。 若是没有上一世的记忆。 她怕是还在经历上一世的厄运。 “再者。”封湉没好气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这世间多少人啊?我又有几个啊?” “这世间的人很多。”太叔谟泽咧嘴笑了笑,“你却只有一个。” “那不就得了。”封湉也跟着笑了。 太叔谟泽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世间还是要探子的。” “赶紧收收你的脑子吧。”封湉笑斥了一声。 “好。”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收收。” 在某男收脑子的时候,二人之间极其自然的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过后,差不多都快看到前方的乾阳门了。 封湉才清着嗓子,低声的唤了一句。“阿泽啊……” “嗯?”不管封湉这声唤的有多低,太叔谟泽都听得非常清楚。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封湉偏头看着太叔谟泽,“我爹娘这次出去要小半年才回来?” “这么久?!”湉儿确实没有同他说过此事,听着,太叔谟泽不免有些惊讶。 “是啊……”封湉仰头看着星空,“等他们回来了,差不多也得过年了。” “……我陪你。”太叔谟泽看着封湉,明显从那平静的情绪中,感受到了浓浓的落寞与孤寂。 这种感觉…… 他很清楚! 八年前…… 自那事一出,他近乎一年的时间,基本天天都被绝望,愤恨,落寞,孤寂的情绪包围,好似天下偌大,只有他一人站在彼岸。 若非湉儿有事没事来扰他一下,或者逗他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那段时间。 如今,湉儿虽无自己那时的绝望与愤恨…… 啧。 这都想的什么鬼! 封父封母只是离开小半年而已! 绝望愤恨个坑啊! 太叔谟泽被自己的想法雷得不行,赶忙摇了摇头。 不过…… 他是真的愿意守在湉儿身边。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湉儿需要。 就算不需要! 他也会陪在湉儿身边! 反正这一生……不!还有下一世,下下世,下下下世……他都要缠着湉儿。 “喂。”就在某男一个劲儿下世时,封湉突然让银月撞了一下骥雪,“想什么呢?唤你好几声都不见回。” “啊?”身形在马背上晃了晃,太叔谟泽回眸看着封湉的眼神,更是双目茫然。“你刚有唤我?” “不然呢。”封湉道:“还跟你说了好几句话呢。” “额。”太叔谟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时出神了。你后面说什么?” “我说啊。”封湉叹了一口气,“今年中秋节,就我一个人,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过啊?” 川淮、桔域的灾情在八九月开始,以往每年,汇报灾情即将来临的折子,都会卡点卡在中秋节后。 近年来,每每去川淮、桔域赈灾的不是她就是太叔谟泽。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太叔谟泽抢先领下赈灾任务。 上一世…… 这男人因为断臂之事,再加上灾情提前,最后前去川淮、桔域赈灾的人就成了太叔逸珩。 按理来讲本该是她去的。 她与这天,突然旧伤发作,同太叔谟泽一样,连早朝都没去上。 等得知灾情提前的时候,太叔逸珩已经领了圣旨,着手准备了。 而这时太叔逸珩,也正好需要这个机会。 在明德皇询问谁能去赈灾的时候,他立马就毛遂自荐。 今生的今天,若是不出意外…… 那份汇报灾情的折子就会呈上了。 一开始,她一直再想,要不要将这次机会让给太叔逸珩。 毕竟她和太叔谟泽现在都没事。 一番深思熟虑下来,她还是觉得先让给太叔逸珩的为好。 反正这人去了那边也赈不了灾。 一月之后,便会让人到她这来求助。 上一世求助的人,正是费殷雯。 不知今生求助的人会是谁。 她真得很好奇。 外加她在玄都城内还有一点事情要做,这时前去赈灾怕是会失去一个痛宰敌人的好机会。 至于太叔谟泽…… 嗯…… 说好的要一直陪着她,那她在哪他就在哪吧。 就算想跑! 她也要把他拴回来! 再来就是,虽说太叔逸珩去了救不了什么灾,但却可以稳住百姓,同时还极大减少了百姓在短时间内会被灾所困的状况。 上一世,她就是听了费殷雯的话,前去相助了太叔逸珩。又看到太叔逸珩将百姓安置的非常妥当,一时不忍惊叹佩服。 也就在这,太叔逸珩突然对她说了一句话…… 他希望,可以用他的力量,让玄天百姓再无战事之忧,再无灾情困扰,一代又一代的,都可以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 这份希望…… 恰恰也是她的希望。 上一世,她的心中只有国。 而家…… 早已不知被她排到了哪个地方。 在听到与自己心中同样的希望后,她以为太叔逸珩就是她的良人了。 不管她对太叔逸珩有没有感觉,或者有那么一点点的讨厌,在那份同样的希望下,尽数变得不值一提。 等帮太叔逸珩赈完灾后,回了都城没多久,她便答应了太叔逸珩的请求,做他的王妃,助他让玄天百姓再无战事之忧,再无灾情困扰,可以一代又一代的幸福生活下去。 傻逼! 一想到这个万恶的源头,封湉就想狠狠的抽上自己一耳刮! 还一代又一代的幸福生活下去…… 她上辈子的脑子是被狗啃了嘛?! 竟因这句话,搭上了自己的一生不说,还有凤麟将士一生的荣光,还有封家一百二十多口的人命! 糙! 封湉眯着眼前看着前方,握着缰绳的双手不忍收紧。 今生不管说什么,她都得把脑子找回来了! 第234章 这次赈灾,太叔逸珩若是再次主动请缨,她会给他这个机会。 只不过…… 这次的结果会不会有上一世的美好,她就不敢保证了! 上一世,赈灾回来后,太叔逸珩因为赈灾有功,不仅在明德皇心中留下了好印象,还在朝堂官员心中,玄天百姓心中,都树立起了极好的形象。 而她…… 因为是受费殷雯教唆,偷偷去帮太叔逸珩的,再回来的途中,就折道自己回府了。 全程,除了前去赈灾的人,还有川淮、桔域的百姓以外,再也没有旁人知道她封湉也参加了那场赈灾之事。 至于那些赈灾的人,都是太叔逸珩的人,怎么也不会当着明德皇面,说出她的功绩。 而川淮、桔域的百姓…… 天高皇帝远,谁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啊。 加上自己对那些赞赏也没太大的兴趣,太叔逸珩要,那便给她就是。 上一世的自己,就是这么的傻逼伟大! 但今生…… 傻逼伟大一次就够了! 太叔逸珩别想在她这里再次见到便宜! 只要他这次敢毛遂自荐,敢让人找她来求助,她绝壁能让他看到,世界的黑暗到底有多深! “好。”太叔谟泽颔首,“今年中秋……本王陪你过。” 对于这事,他巴不得干架子上! 如今湉儿能够亲口说出来,他这脑子即便是被骥雪踢了!都不会脑抽的说出拒绝的话。 “嘿。”封湉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到时我给你做桂花月饼。” “好。”太叔谟泽宠溺的看着封湉,眉目含笑的点了点头。 “之后我们可以出去看灯会。”封湉望着天,一脸向往的说道。 “好。”太叔谟泽则是温柔的应着。 “我们可以一起猜灯谜,一起放河灯,一起对着满月许愿,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团团圆圆。” “傻丫头,都是愿望了,怎么现在就说出来了啊?”若不是现在各自骑在马上,他真想伸手捏捏湉儿的脸。 “嘿嘿。”封湉回眸对着太叔谟泽傻傻一乐,“最后我们可以一起坐在桂花树下,喝着桂花酒,闻着桂花香,吃着桂花月饼,赏着中秋的圆月。” “好。”太叔谟泽满目深情的点了点头,“被你说的,真希望明天就是八月十五。” “梦呢。”封湉冲着太叔谟泽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挥着缰绳就朝乾阳门去。 “迟早能成真。”太叔谟泽轻声的说了一句,随之也挥了挥手中的缰绳,骥雪感觉到脖子上的拍打,撒开蹄子就朝银月追去。 其实乾阳门离他们本来就不远了,跑了没一会儿,二人就到目的地。 下了马,将银月、骥雪交给守门将士后,封湉抬眸一看,就见林袁杉和太叔逸珩从对面走来。 “额,完了。”封湉突然想起一事,“今儿这早朝会,怕是不太平了。” “怎么了?”太叔谟泽问。 “我们边走边说。”讲着,封湉拉着太叔谟泽就朝乾阳门内走去。 “为什么不太平?”入了乾阳门,太叔谟泽贴着封湉,低声问道。 “我昨儿回去的时候,吴叔梓岚跟我说了一件事。”封湉也是低声说着。 “什么事?”二人一边朝着启朝殿走去,一边低声咬着耳根子。 “梓岚把费殷雯打了。”封湉说的有些无奈。 “嗯?”太叔谟泽挑眉。 “事情是这样的……”封湉压着声音,咵咵咵的费殷雯跑到将军府抽风的事情都同太叔谟泽讲了一遍。 听完,太叔谟泽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咂舌来了一句,“费殷雯在珩王府把脑子吃坏了吧?” “有病是吧。”封湉简单粗暴的替太叔谟泽翻译了他的话。 “绝症。”太叔谟泽说。 “这绝症的背后还有别人呢。”封湉啧了一声。 “你是说太叔逸珩?”讲到这,太叔谟泽也有些无语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封湉撇了撇嘴,“我们去军营的事,他可知道的门儿清。明明知道本将不在府中,还放任费殷雯去将军府抽风,他的病情绝对不比费殷雯好多少。” “那么……”太叔谟泽用余光轻描淡写的往后扫了一眼,发现太叔逸珩离他们很远很远……反正就是远的他这余光都扫不见他,太叔谟泽方才继续说道:“请问封大夫,太叔逸珩这病情的病根是谁?” “神经病的病根只有他自己知道。”封湉乐呵呵的说道。 “你怕他会在今天早朝会上找你麻烦?”太叔谟泽揉了揉封湉的脑袋。 “毕竟外面可传着珩王与他那侧妃恩爱的很。”封湉道:“如今我那丫头打了他侧妃的嘴,前天昨天都没过来找麻烦,指不定就等着今天呢。” “你觉得他会在朝上怎么抽风?”太叔谟泽说。 “不知道。”封湉摇头。 “本王猜测,他可能会借此机会,除了你的人。”太叔谟泽眯了眯眼。 “你的意思是……”封湉瞪目,“他会让我将梓岚交出来?” “十有八九。”太叔谟泽说。 “凭什么!”封湉咬牙。 “喜怒喜怒。”太叔谟泽伸手搓了搓封湉的后背,“有本王在呢,就算为了玄一,本王也得护着梓岚那丫头啊。” “为何不是为了我?”封湉乐了。 “本王为你只会护你,护别人,只会有其他理会。你在本王这,是最纯粹的。”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嗯……”封湉眨了眨眼,“虽然听的糊里糊涂的,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有这感觉就够了。”太叔谟泽眉目含笑,轻声说道。 “那等会儿为了玄一,好好虐一虐太叔逸珩那疯子。”封湉摩拳擦掌。 “好。” -- 启朝殿。 殿内建设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金碧辉煌! 一入殿门,便是泛着金光的透亮青玉大理石。 当然…… 这金光,是从房梁上映射下来的。 房梁之上,被彩釉描绘着各种龙飞凤舞,瑞彩祥云,祥麟瑞凤等各式各样的象征吉祥之气,天子皇权的图案。 为了再添点贵气,彩釉多数的边围都是用金粉勾勒。 第235章 若是阳光照进,或者殿内火光通明,屋梁上的贵气就会与殿内的青玉石板相互照应,直接让那份贵气,瞬间充斥整个大殿。 不过,单凭房梁上的一点点金粉,肯定是贵不了一个可以装下数百人的大殿。 除了房梁以外,启朝殿上,共用十六根撑梁柱子。 其中四根梁祝之上,都盘着一条金龙。 金龙龙身,曲折盘旋在红木梁柱之上,其中两根柱上的龙头,是口向启朝殿。 还有两根柱上的龙头,则是口口相对。 它们中间,有种玄天最尊贵的椅子,众人都将其称之为……龙椅。 龙椅的材质是什么,一眼望去,还真瞧着不出来。 毕竟为了显示坐在那位置上的人的尊贵,龙椅在制作好后,表面都会渲染一层金粉。 而龙椅为何要叫龙椅,可能除了坐在它之上的人是一国天子以外。 最实在的原因,也许就是跟它宽敞的金黄靠背的边沿之上,来回蔓延着两条活灵活现的金龙有关吧。 不止这样,龙椅的扶手上,也有龙形图案。 就连皇上从高位上走下来的那条不算太长的阶梯两侧,都盘旋着两条好似能够吞并天下的金龙。 龙,金。 再加上那些精妙绝伦,巧夺天工的建筑雕刻,绘彩图案…… 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将“金碧辉煌”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哎。”即便如此,封湉每次进到这的时候,都会不忍叹口气。 压抑啊。 不吐口气,心里都不顺畅。 “半个时辰而已。”太叔谟泽每次在这个时候,都会跟在封湉身后轻声说一句,以示宽慰。 “嗯。”封湉振作精神,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后跟着太叔谟泽走到阶梯金龙的右侧,站在了最前端。 太叔谟泽来参加早朝会,从来都不会以泽王爷的身份参加。 就如他说的,若是只是泽王爷,谁管你这早朝会啊。 那他既然来了,那就是玄天的龙麒将军。 龙麒将军的官职与凤麟将军的官职品阶一样,都是正一品的武官。 而他们的左侧,没一会儿,也就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玄天的右相,林袁杉。 还有一个是玄天的左相,周志怀。 而太叔逸珩,由于他在朝中无职无品,皇后又让他来朝中学习,皇上无奈,只能让他站在靠着阶梯的地方。 玄天上朝官员的站位,因为是文左武右。 不够的,横过来补上。 太叔逸珩最初上朝的时候,站在正中央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站到了左上方。 看着,有点小突兀,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该说话的时候,依旧温文尔雅,不失贵气。仔细听着,还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 往往这个时候…… 明德皇都会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言辞。 等所有官员都进殿站好后,时间刚刚五更三点。 李公公站在高台上,扯着嗓子便高喊一句,“皇上驾到!” 随之就是他们垂首作揖,恭恭敬敬的齐声唤着:“参见吾皇万岁。” 伴着他们的声音,明德皇身着一袭明黄龙袍,头戴九珠垂帘,洋洋洒洒的从龙骑右侧的阶梯走了上来。 正与他们声音落地,明德皇刚好站在龙椅前,扬袖一挥,中气十足的说道:“众爱卿平身。” 启朝殿很大,也很空旷,明德皇正常话说的声音,轻飘飘的就传遍了整个启朝殿内。 若是稍稍提点声音,都能听到回音。 “谢吾皇。”他们这百来号人的声音齐声一出,当真会有回音响起。 等回音结束,明德皇也就坐在了龙椅上,手里拿了一个折子,晃啊晃啊……晃了差不多能有六七下,明德皇突然开口道:“众爱卿就没什么事情要向朕汇报的嘛?” …… 鸦雀无声。 “得。”好一会儿后,明德皇又站了起来,“你们既然没有汇报的,那朕就给你们汇报一个吧。” …… 皇上。 您严重了。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也没人敢说出来。 封湉看到那个奏折的时候,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所以闭口没说话。 太叔谟泽则是真没什么想法,能来上朝,也就只是抱着一个随便听听,随便看看,顺着陪着湉儿走一遭的心思。 能有他做的,他就应一声。 没他做的,那就继续随便吧。 反正他是从来没有上过折子,或者在朝堂上汇报过事情的。 如今看着皇老爹手里的折子,他也只是眉心跳了一下。等听到皇老爹的第二句话,方才稍稍收了一下“随便”的心思。 有事。 而且还是大事。 皇老爹对于官员上呈的折子,基本都是能在庆元殿解决的,绝对不会拿到启朝殿来说。 而庆元殿不能挨个针对解决的事情,一旦拿到启朝殿来…… 那不是重大国情,就是边关战事。 反正定是怎么严重怎么来。 不过…… 最近他也没有听说哪里出了大事啊。 “川淮、桔域。”明德皇晃着手中折子,声音不轻不重的说道:“这两地的灾情,众爱卿应该知道吧?” “回皇上的话。”林袁杉壮胆接言,“川淮桔域两地的洪旱之灾,不是在八九月嘛?” “天老爷你家的?”明德皇居高临下的瞥了林袁杉一眼。“早年八九月,还能年年八九月?” “额。”林袁杉哑言。 同时也用一语告诉了在场众人,皇老儿心情不好啊。 开口之前悠着点。 “今年提前了?”封湉凝眉问道。 “嗯。”明德皇听不出喜怒的应了一声。“川淮来报,淮西海的水平面正在直线上升,暴雨已经连下十几天。” “可有人员伤害?”太叔谟泽沉声问道。 “暂无。”明德皇说:“目前出现的问题就是,他们下半年的劳作,已经随水逐流了。” “那该怎么办?!”左丞相周志怀听此,急慌急忙的就来了一嗓子。 川淮桔域可是提供玄天粮食,最重要的两个地方。 若是那两地的农作物尽毁,不仅老百姓遭罪,他们这些人,也会因为之后引起的各种连锁反应,受到极其严重影响! 先不说百姓的生活如何。 第236章 就单从粮食稀缺的这一件事情来讲,势必会造成粮食价格猛涨的趋势! 这对他们的荷包来说,可是天大的威胁! 曾经不止一年,在面对天灾,农作物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之前,只要一过了八九月,玄天就会进入将近半年的粮价猛涨阶段。 最恐怖的一年,粮价直飙千金难求。 等灾情引起的后续终于过去,他们也穷了,而那些卖粮的商家却富了。 至于种粮的百姓们…… 则是受灾之时怎么样,过后还是什么样。 为了让他们在灾情之后能振作起来,继续种粮养粮,他们这些人还得在掉了一层皮后,继续剜层皮下来。 一旦不剜…… 那就是抗旨不遵! 皇上一个心情不好,脑袋说不准都得为了那层皮搬家。 后来,等封湉去赈了一次灾后,灾情毁粮之事终于得到缓解。 听那姑娘说,玄天虽在两州大陆的正中心,但总体来说,也算偏南。 国土四季,不会像晋禹国那样,迎来冰天雪地的寒冬之月。 尤其是川淮和桔域两地,本身靠海。每年的降水量,日照时间,都比其他地方充足。 再加上它们那地的土壤极佳,只要时间算的准,一年三熟都不成问题。 只要避开八九月,灾情过后,立即耕地撒种,来年一二月,差不多就可以收割了。 收割之后继续播种,四五月也就可以收成。 续之继续播种,在灾情来之前,差不多也能收成了。 为了以防万一,封湉还建议川淮、桔域两地的老百姓,在四五月过后,尽量种植成熟时间短的农作物。 毕竟四五月到八九月,时间并不长。 为了不卡点收成,引来不必要的损失,短时成熟的农作物,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 封湉是这么建议的。 川淮桔域两地的老百姓却没这么做。 第一年尝试了一下,卡点收成刚刚好,还能赚更多。 第二年继续。 老天爷也是给足了面子,并没出现什么状况。 第三年依旧。 随后几年,一切如常。 久而久之,川淮桔域两地的百姓也就习惯这种种植方式。 其实,曾经封湉还建议过,熟成时间长的农作物,可以提前按季多多种植一些。 但因土地的原因,这个建议,川淮桔域的老百姓并没采取。 地有多大,一次能种多少品种,他们依旧按照原来的分地方式种植。 反正每年熟成收割之后,所产之粮,于公于私,都是刚刚足够。 “刚好”这个状态,于那些生产粮食的百姓,还有购粮贩卖的商家,还有他们这些需要吃粮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个非常平衡的状态。 本以为,数年过去,这个平衡会一直维持下去…… 不曾想…… 天公竟然不作美! “你说呢?”明德皇不怒而威,冷冷看向周志怀。 怎么办! 他将这事说出来,是让这些家伙问他怎么办的嘛?! “哎。”林袁杉突然叹了一口气,“川淮桔域的百姓,若是一开始就能按照封将军的建议来,我们现在只需与往年一样,为他们送上赈灾银就行了。” “确实。”闻此,站在林袁杉身后的一些官员,细语悄言的附议道:“今年这场灾难来得实在太过突兀了。” “那些百姓也是,真当老天爷是他们的啊。” “小老百姓嘛,在他们的考虑中,只要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就好了。” “呵,现在是将利益最大化了,直接都化没了!” “最后还不是让我们来替他们买账!” “我们为官是为了什么?”封湉猝然提声冷言了一句,“不就是为国为民?!我们今天站在这,不就是为他们替他们思前想后,解决难处,带来好处的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林袁杉转目看向封湉,“但如今这事,封将军您早年就已经帮他们解决了不是?是他们自己不听,自己不做。才会引来如今的局面!” “然后呢?”封湉冷眸傲然的回视着林袁杉,“这就可以成为你们在此时不想对策,发泄指责他们的权利嘛?!” “再者!”封湉转袖一挥,“本将这个早年出谋划策的人都还没说什么呢。”随之偏头扫了眼那些跟着林袁杉咬舌根的人,“你们是不是想的太着急了?” “我……”林袁杉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 却不料…… “朕因此事,一宿未歇。”明德皇冷幽幽的来了一句,“心情可能不会太好。你们开口若不是为了替朕排忧解难,那就乖乖的站在那吧。” “要不然……”说到这,明德皇稍稍顿了一下,浊眸微眯的看了眼朝堂百官,“朕现在就派他去川淮桔域,解决不了事情,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 从明德皇的第一句结束,在场大多数的官员,都惊身一抖。 等明德皇说道最后一个字,在场将近百名官员,就有一大半的人,当起了鸵鸟! 脑袋缩的都快都胸膛平行了。 “父皇。”明德皇话音结束了上有片刻,沉默的场面,终于被太叔逸珩那温文尔雅的声音给打破了,“川淮桔域两地,除了农物被毁,还有其他情况嘛?” “暂无。”明德皇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叔逸珩。 “那河道呢?”太叔逸珩又问。“可有决堤?” “没。”明德皇道。 “那……”太叔逸珩想了想又道,“父皇刚说淮西海的水平面上升,不知上升到什么程度了?” “折上汇报,已经淹到海上渔民家了。”明德说。 “哦……”太叔谟泽眼帘微垂,好似陷入了沉思。 封湉在一旁瞧着,不忍眯了眯眼。 明德皇的话,都让她这个知道内情的人惊了一把。 毕竟上一世的今天,她并没有来上早朝。 也不知道一开始的灾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现在听了皇上的“汇报”,心下不忍就升起了一道震惊之情。 可太叔逸珩呢? 表情虽然演的很真实。 悲痛,怜惜,震惊,惶恐……一份都没少。 但在垂眸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抓到了太叔逸珩眼中一闪而过的“竟在掌握之中”的神情。 第237章 他知道川淮桔域那边的情况?! 这意识,让封湉猛地惊身一抖。 等等! 他怎么可能知道的?! “怎么了?”明显感觉到封湉的变化,太叔谟泽伸手捏了捏封湉的手心,低语轻言道。 封湉摇了摇头。 随之又偏头看了太叔逸珩一眼。 她不会怀疑这男人是同她一起重生过来的。 毕竟上一世,在她断气后,这人依旧高高在上的站在城墙上,肆无忌惮的畅笑着。 如今能想的…… 太叔逸珩会提早知道川淮那边的情况,怕是早已针对此次灾情,做了不少事情。 可在她的印象中…… 太叔逸珩并没主动的去过什…… 不对! 费殷雯!阮亚旻! 魏舜凌王若只是想看他们在塔峰之战的成果,怎么也不该自己亲自过来。 而且…… “爷。”不知想到什么,封湉突然拉了拉太叔谟泽。 “嗯?”太叔谟泽俯首往封湉身旁靠了靠。 “那个元姓男子走了嘛?”封湉贴着太叔谟泽的耳根子问道。 这里终归都是玄天的上朝之地,即便是咬耳根,也得悠着点说话。 元姓男子…… 太叔谟泽眨眼愣了愣,随之猛地意识过来,点了点头。“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封湉道。 “昨。”太叔谟泽说:“怎么了?” 封湉摇了摇头。“没。” 她还需要捋捋…… “泽儿。”明德皇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们两个……注意点场合行不?” 这里是朝堂! 要说悄悄话就说悄悄话嘛! 至于贴的跟亲上了一样嘛?! 听不到四下的叽喳声啊! “怎么了?”太叔谟泽不以为然,“您不是让我们帮您排忧解难嘛?” “那能分开点排不?”明德皇无奈。 “不能。”太叔谟泽直言不讳,“您继续跟他们说吧,我们这正讨论到关键时刻呢。” 说着,太叔谟泽又往封湉身边贴了贴。 明德皇:“……”熊得你哟! 封湉:“……”男人!你牛哄啊! 不过…… 讨论到关键时刻…… “爷。”封湉覆在太叔谟泽耳畔嘟囔了一声,“这次救灾先让太叔逸珩去。” “为……”听此,太叔谟泽差点喊出来!忙得赶紧压低声音,细语问道:“为什么?” “他好像为了这次救灾,做了不少事情。”封湉说。 “嗯?”不少事?什么事? “一会儿跟你详说。”封湉压着声音道:“这次先让他去救灾,我们到时及时补上就好。” “这……”太叔谟泽凝眉想了想,“好吧。” “父皇。”太叔谟泽这边刚刚点完头,太叔逸珩的声音又想了起来。“儿臣此次想请旨前往川淮桔域救灾。” “你?”明德皇皱了皱眉。 说真的…… 他并没指望这小子。 他现在之所以能耐着性子,能波澜不惊,就是因为泽儿说他正和封湉商讨呢。 玄天有难,只要有泽王和封丫头在,再难的事,最后都能得到解决。 “嗯。”太叔逸珩并没因明德皇那质疑的语气而面色大改,从容依旧,说话的声音已然温文尔雅,“刚才听了父皇的话,儿臣心中想了几个对策。应该可以帮助川淮桔域两地的百姓渡过灾期。” “你确定?”明德皇没问什么对策。 毕竟这是太叔逸珩自己的想法,此次他凭那些想法真的救灾成功,也算是一份功勋。 “儿臣确定。”太叔逸珩不卑不亢的说着。随后笑了笑,“即便真的出现什么状态,儿臣身后不是还有封将军和泽弟嘛。” 明德皇没说话,转眸看了眼右侧还在贴耳根的两人。 啧! 这都商量大事了,这俩破孩子就不能给他们分点神啊! “而且……”太叔逸珩又道:“看泽弟与封将军这样,好似还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但赈灾之事迫在眉睫,父皇何不让儿臣先去川淮桔域试试?” “这样不仅可以提早安抚民心,还能给封将军和泽弟带来更多的思考时间。” “好主意。”封湉蓦然仰头拍手道:“就依珩王之言吧。” “本王右臂之伤还没好全,现在去川淮那边,湿气太重,不适合伤势恢复。”太叔谟泽亦然随意的接话道:“湉儿如今也是重伤刚愈,王兄既然有对策,有想法,父皇不防给他这个机会。” “是啊。”太叔逸珩立马话赶话道:“泽弟和封将军都是重伤刚愈,现在若是再长途跋涉,实在不易身体恢复。他们可是我们玄天的主帅之将,若是因此倒下,不管与玄天,还是与我们自己,都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他虽不知封湉和太叔谟泽为何要“帮”他。 但这结果就是他想要的。 为此,他并不介意使用太叔谟泽和封湉的结果。 “这……”明德皇盯着太叔谟泽和太叔逸珩,还有封湉三人,看了好半天。方才回眸注视着太叔逸珩,“那这次的赈灾之事,就由你去吧。” “谢父皇!”太叔逸珩虽然有意按耐住心中的兴奋,但在出声时,还是漏了…… “下朝后,跟着户部尚书去取赈灾银吧。”明德皇说,“取完赈灾银后,即刻出发。” “是!”太叔逸珩垂首作揖。 “还有事嘛?”明德皇扫眸看向下位的百官。 …… 回答他的,依旧是那噤若寒蝉的场面。 “既然没事,那就散了吧。”明德皇挥了挥手,转身就朝右侧阶梯走去。 “退朝!”李公公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恭送吾皇万岁!”众百官齐声作揖。 这一幕…… 也不过数息的时间,等他们喊完,皇上还没走下右侧的台阶呢。 “封将军请留步。”与此,太叔逸珩突然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封湉。 “珩王。”封湉回身垂首,伸手作揖,随意的唤了一声。 “封将军是昨日回来的嘛?”太叔逸珩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不然呢?”封湉仰眸看着太叔逸珩。 “哦……”太叔逸珩拖着嗓子应了一声,“本王还以为封将军早回来了呢。” “呵。”封湉笑了。“是嘛?” 她刚还在纳闷,太叔逸珩怎没向她追问费殷雯被揍的事。 第238章 感情还在这儿等着的。 “是啊。”太叔逸珩接的很自然:“就在前两天,本王的侧妃回了一趟将军府,想找封将军……” “等一下。”没等太叔逸珩说完,封湉仰手打断道:“回了一趟将军府?” 将军府是她娘家啊?! 还回了一趟! “是啊。”太叔逸珩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呵。”封湉勾唇冷笑,“珩王的侧妃去本将的将军府,为何是回呢?” “本王的侧妃在未来到珩王府之前,不就一直住在将军府嘛?”太叔逸珩温柔讲着:“如是为何不能是回呢?” “哦……”封湉一脸恍然,“原来如此啊。” 话还能这么说的! 她虽然很想回句“那费殷雯之前住在哪个客栈,中途走了,后来又突然造访,是不是也能算回啊?” 可细细的那么一琢磨…… 好像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还真能算回。 啧。 所以啊! 她最讨厌跟这人说话了! 没一句不是玩文字游戏的! “笨蛋。”太叔谟泽突然仰手在封湉脑门上敲了一下,“将军府是客栈嘛,随便走出一个人,说回就回的?” “额。”闻此,封湉是真的想笑。可一想到现在的场面,眉头赶紧蹙起,皱着一张俏脸,“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太叔逸珩用“回”偷换言辞概念。 让人从字面来听,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太叔谟泽的一句“将军府是客栈嘛”,基本算是直接否定了太叔逸珩话中的其他含义。 太叔逸珩想让将军府成为费殷雯的娘家。 但某爷的话,却把这一点撇的干干净净。 啧。 能当王爷的人就是不一般。 “对了。”封湉转目看向太叔逸珩,“刚才不小心打断了珩王的话,您说您的侧妃在本将不在的时候,突然造访将军府怎么了?” 太叔逸珩没说话,只是盯着封湉看了一会儿,又转眸极其阴狠的剜了太叔谟泽一眼。 “嗯?”清晰捕捉到那抹阴狠,封湉下意识往太叔谟泽身前走了一步,直接将太叔谟泽挡在身后,同太叔逸珩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变的冰冷,“珩王不做声,是没事了嘛?若是没事,本将和泽王……” “有事。”没等封湉说完,太叔逸珩微微提声打断道:“本王这里确实上有一事。” “您讲。”封湉耐着性子道。 “本王的侧妃……”太叔逸珩直直盯着封湉,“前不久造访了一趟将军府,也不知在将军府内发生了什么事,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副被人揍了的样。后来听下人汇报……好像是本王的侧妃去将军府,想见见封将军,叙叙往日情怀,却被将军府的人给拦着了。不仅不让她见你,还两句没说到,就动了手。” “……”听着太叔逸珩这番“精彩讲述”,封湉都想打哈切了。 为了讲话说的人模人样,非常简单的事,愣是淅沥啪啦扯出这么一大堆! 封湉虽然不耐烦这番话。 但一旁的某些官员,却因这“头头是道”的言辞,瞪大了眼睛。 续之,有的没的,还讨论了起来。 “动手了?” “嗯,前两天听到一些风声,说珩王侧妃进了将军府,最后却是泪洒风里的跑了出来。” “我也听说了,那时跟在珩王身后的丫鬟奴仆个个都是一脸愤怒,有的还回身指着将军府的门口骂。” “骂什么?” “骂将军府的人太过分了啊。” “怎么过分了?” “听人说,好似珩王侧妃去见封将军,封将军的丫鬟不让她见,没说到两句,那丫鬟就把珩王侧妃揍了。” “这么猛?” “没办法,毕竟是封将军的丫鬟嘛。” “那也不能揍珩王的侧妃啊。” “就是,人家怎么说,也是个主子。” “丫鬟揍主子,确实说不过去了。” …… “三点!”听着那些聊得带劲儿的官员,封湉猝然高举右臂,伸出三根手指,厉声提嗓喊了一道。 封湉这一声,惊得在场瞬间变得噤若寒蝉。 好一会儿后,方才有人茫然问道:“什么三点。” “一点。”封湉冷冷看着太叔逸珩,“本将何时回来的?” “……昨天。”太叔逸珩沉默了一会儿,随之眯眼答道。 “二点。”封湉神情未改,冷然依旧,“本将既然昨日回来,珩王侧妃前两日去将军府见本将……是见本将留在将军府里的影子嘛?!” “她……” “还有!”没给太叔逸珩说话的机会,封湉眉眼深邃,厉声打断道:“珩王刚说您的侧妃前去将军府,是为与本将叙叙往日情怀……本将不在,她是打算同将军府的空气叙旧嘛?!” “她不知道。”深怕再被封湉打断,太叔逸珩在封湉说完话后,急慌急忙的解释了一句。 “不知道?”封湉冷笑,“她不知道什么?不知道将军府里没有本将的影子,还是不知道要与将军府的空气对话,其实可以站在将军府门口也跟进行啊?” 听完封湉这一连串的话,太叔逸珩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愣了片刻,听到太叔谟泽的笑声,太叔逸珩方才蹙着眉头答道:“她不知道封将军没有回来。” “是嘛……”封湉仰着脖子,拖着声音回了一句。随之又道:“那将军府的人知道嘛?” “这……”太叔逸珩猛地迟疑了。 “怎?”封湉眯眼冷笑,“难道在珩王府,珩王出门了,有没有回来,珩王府的人都不知道?” “……自是知道。”太叔逸珩咬牙道。 “那不就是了。”封湉摊手,“本将有没有回将军府,将军府的人难道不知道嘛?” “别说将军府了。”与此,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在场有眼睛的人,怕是都知道吧?” 这个眼睛…… 可不是指他们眉毛下的两个窟窿。 为了时刻抓到他们的把柄。 在他们的府门外,长在墙上的眼睛跟耳朵,那真是只有多没有少的。 而那些不需要他们的把柄的盟友,同样也会时刻关注他们的消息。 第239章 至于为什么…… 说好听点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说难听点……就是闲的。 他和湉儿若是早早回来,却不按时过来上早朝。 等待他们,铁定就是那一拨儿又一拨儿的弹劾与诘问。 哪里还能让他们向现在这样,轻轻松松的在启朝殿上瞎扯淡。 简直笑话。 文武百官闻言,皆是惊身一抖,旋即赶忙眼观鼻的鼻观心,脑袋垂得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不知道的人看了…… 还以为他们在上演掉头戏呢。 “本王是真不知道。”太叔逸珩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扯道:“本王若是知道,怎会让雯儿去将军府扑个空呢?” “呵。”封湉笑了。 这踏马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本相也不知道。”林袁杉转着眼珠,声音有些飘忽的回来。 “林右相就不要瞎起哄了。”太叔谟泽啧了一声,“上上月,本王就睡了个懒觉,没来上早朝,您老写出的质问折子,都快将本王的父皇的御桌堆满了。” “上上上月。”封湉亦是啧了一声,“本将起了个大早,跑步去了趟城外,本想看个日出,不经意误了上早朝的时候,林右相激动的都想让皇上将本将扔到太阳上去了。” 林袁杉:“……” “不过说到这……”封湉撇了撇嘴,转眸看向林袁杉,“林右相,您当时也没跟着本将去看日出啊?怎就知道本将去看日出了?” 林袁杉:“……” “林右老丞相可能会算命。”太叔谟泽道。 “是嘛?”封湉眯了眯眼,红唇微仰,轻轻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将军还没说第三点呢。”林袁杉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强行转移话题道。 “哦……”封湉拖着声音,别有深意的应了一嗓子。随即转目看向那些眼观鼻、鼻观心的官员们,“第三点,本将府中的丫鬟,只有四个主子!那就是本将,还有本将的父母与亲弟。其他人……不好意思,不管您是什么身份,也要看清地方!” “将军府的奴仆,对外可以恭敬有礼,毕竟这是将军府对他们的教养与礼教。” “但若外来人,进入将军府后,没有带着本身的气量与教养……”言此,封湉忽地转眸轻笑,“那就不好意思了。礼尚才有往来,若是一味觉得奴仆只能尊者主子,还不管是什么主子……那这人,当真不能进入将军府。” “会被揍的。”太叔谟泽龇牙加了一句。 “就你知道的多。”封湉笑斥道。 “嘿嘿。”太叔谟泽傻傻一乐。 “那人若是朕呢?”从太叔逸珩出声呼唤封湉的时候,刚刚走下高位右侧阶梯的明德皇,已从右侧龙柱后走了过来,“也会被揍嘛?” “……皇上可真会开玩笑。”封湉先是一愣,随之撇嘴道:“您可是玄天第一人啊。” 言下之意,他们就算不能您怎么样,您也得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好好顾虑一下形象。 要想顾虑这个形象,气量与教养,是必然的。 “有道理。”明德皇扬声畅笑道。 他刚在后面,本没出来的意思。 可一见泽儿的璀璨笑容,他这老父亲的心啊,忍不住的就想掺和其中。 脚都不过脑的,直接走了出来。 朝上文武百官,有些人听了封湉的话,本来有些窝火。 仰眸等着封湉都还没张口呢…… 就见站在龙柱后的明德皇走了出来。 惊得他们赶忙咬住了嘴巴。 而后听到明德皇反问封湉的那句…… 紧张的眼眸中,瞬间荡漾起许些激动。 心下搓着手,是有看好戏的样子,想瞧瞧封湉要如何接那话。 他们知道明德皇是在开玩笑。 但那也是皇上的玩笑! 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接下的! 可…… 封湉居然接下了! 不仅接下了,还接的明德皇开怀大笑! 心怀不甘的某些官员们,握与朝服衣袖下的双手,都快咔咔捏出声响了。 “对了。”笑了一会儿后,明德皇收了收声,面露慈祥笑意的看着封湉,“朕刚在后面听闻,珩儿的侧妃前去将军府被人揍了?” “您问珩王啊。”封湉眨眼道。 这事没等太叔逸珩自己说出来,她是不可能将梓岚说出去的。 她说出来,和太叔逸珩说出来…… 结果可是截然不同的。 “嗯?”明德皇顺着封湉转目看向太叔逸珩。 “嗯。”太叔逸珩颔首。 “怎么被揍得?”明德皇问。 “被封将军的丫鬟打了一拳。”太叔逸珩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明德皇又问。 “这个还是让微臣来说吧。”封湉插话道:“珩王刚才已经说了理由了,微臣这里可以将那理由补全了。” 她不知道太叔逸珩到底想用这事做什么,但也不能一直将这主动权给他。 “你说。”明德皇回眸看着封湉。一双浊眸中,透着明显的看戏之意。 啧。 皇老儿,您就不能装个样子啊?! 封湉心下无奈,表面却是一本正经,“本将的丫鬟在情绪失控之下揍了珩王的侧妃,也是情有可原的。” “哦?”明德皇挑眉,“你的丫鬟揍了朕亲自为珩王选的侧妃,还能情有可原?” “当然。”封湉严肃颔首,“本将的丫鬟又不是个莽夫,就算是个莽夫揍人,也能有原因啊。” “那你倒是说说……”明德皇一脸兴趣十足,“她都是有什么原因。” “很简单的一个原因。”封湉说。 “嗯?”明德皇眯了眯眼。 “为了执行微臣在临走之前,留下的一个命令。”封湉道:“好好守护将军府。” “就为这个?”明德皇瞪目。 “是啊。”封湉道:“皇上您看……微臣的父亲和母亲是不是回娘家了?” “嗯。”明德皇点头。 “微臣的弟弟也一直在母亲的娘家,近有十年没回来了是不是?”封湉说。 “嗯。”明德皇颔首。 “将军府统共就四个主子,微臣之前又去了军营,将军府是不是就剩一帮小奴小仆了?”封湉道。 “嗯……”明德皇拖着声音应了一道。 第240章 “所以啊。”封湉拍手道:“在将军府没有主子的时候,突然有人前来造访,从门外一直说到微臣的院落,都有人在告诉珩王的侧妃,说微臣不在府中,不在府中……奈何珩王侧妃那日出门好像将耳朵忘在珩王府了,愣是没有听到微臣府中小奴小仆的话,双耳不闻众人言,硬着脖子非要找微臣。” “这……”明德皇偏头扫了太叔逸珩一眼。 “父皇可能有所不知。”太叔逸珩神情淡定道:“儿臣那侧妃在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好似与封将军发生了一点不愉快。那次回去,也是真不知道封将军还没有回来。” “从到将军府时,将军府的人就试图以关门的方式来告诉她,封将军不在府里。” “看到那一下,她还以为封将军还在生她的气,故意让人说她不在府中,就随便找了一个不想见她的理由。” “哈?”封湉瞪目。 这话还能这么说?! “可据本王的了解……”太叔谟泽冷冷接言道:“在珩王侧妃刚到将军府时,吴老他们可是毕恭毕敬的告知了珩王侧妃,湉儿不在府中。后来实在说不通,吴老才想关门的。” “这门还没关成呢。”封湉叹了一声,“姿势刚摆好,陪在珩王侧妃身边的丫鬟就用珩王侧妃的身份和珩王的身份,直接将吴老他们,下跪在了地上。” “是啊。”太叔谟泽悠悠接着说:“吴老这一跪地,珩王侧妃理都没理,直接进了将军府。” “那可是将军府啊。”说到最后,太叔谟泽又加了一句,“而不是珩王府啊。” “啧。”封湉皱着一张俏脸,“听你这么一说,本将突然觉得,某些人的行为,也太不尊重将军府,太不尊重本将了!” “还不尊重本王。”太叔谟泽拉着封湉的手,蹙着眉头道:“你可是本王的王妃,他们不尊重你,就是不尊重本王,不尊重本王,就是不尊重本王的父皇。” “咳咳咳咳……”某皇一顿猛呛。 儿啊! 你卖兄弟的时候,能不能放过你老子啊? 明德皇的内心虽然在哀嚎,但浊眸深处,却蕴满了浓浓的笑意。 别说…… 这小子的某些瞬间,真有他当年的影子。 不过…… “是未来王妃。”明德皇一顿咳嗽后,突然加了一句。 “怎么?”话音还在空中飘,太叔谟泽那宛如冰冻三尺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您还想有个空档反悔不成?” 闻此,明德皇眉头微蹙,盯着太叔谟泽看了好半天。 一双浊眸下的笑意,也被这冰冷的声音,瞬间冻没了。 逐渐浮上来的,尽是深深伤痛。 果然…… 这孩子对他…… 只有在护封湉,在说封湉好的时候,才会稍稍忘记之前的事,将他当成一个父亲看。 “哎。”老皇帝沉声叹了一口气,“朕无此意。” “最好是。”太叔谟泽冰冷依旧,看着明德皇的眼神,也如在瞧陌生人。 “态度态度。”封湉突然没好气的对着太叔谟泽的胳膊猛地拍了一掌,“他是你爹,不是路边小明。” “噗。”听此,一脸冰冷的太叔谟泽,瞬间笑出了声。 小明这个梗…… 旁人可能不知,但与封湉很熟的都知道。 因为这丫头每次说个陌生人的时候,没有名字,她都会用小明、小花、小喇叭代替。 恰恰这熟悉的人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他老子。 明德皇听着,亦是无奈的笑了笑。 路边小明…… “封湉你好大的胆子!”这时,林袁杉突然极其愤怒指着封湉,扯着嗓子就大喊了一声。 那模样…… 就跟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哈?”封湉茫然瞪目。 她……做什么了就好大的胆子了?! 这一声…… 别说惊得某女瞠目结舌,就连明德皇和太叔谟泽,那不老不年轻的心脏,都被震的一咯噔。 “路边小……”看着封湉的傻样,林袁杉狠咬着牙邦,指着封湉的手都不忍抖了三抖,“你……你……你简直就是目无皇威!” “……额。”盯着林袁杉看了一会儿,封湉眨了眨眼,可算明白林右老丞相又逮着她的什么“把柄”了。 啧。 这人咋就这么闲呢! 小明咋啦! 小明惹了你了啊! 明德皇虽然号明德,但小明连八竿子的亲属关系都打不着! 这踏马的都能连在起来! 玄天的盐海真是下崽儿了! “态度!”封湉突然转眸看着太叔谟泽,仰手对着太叔谟泽的胳膊又拍了一巴掌,“他是你爹!不是路边小花!” “哈……”太叔谟泽愣了愣,随之抿着嘴,好不幽怨的看着封湉,“知道啦。” 这两巴掌…… 他迟早得向林袁杉讨回来! 虽然湉儿并没下重手,他也没有什么不爽。 但这两巴掌! 林袁杉就是逃不了了! “等一下。”明德皇叹了一口气,“还是小明吧。” 他有时在这儿子面前…… 还真是个路边陌生人。 不过相比小花……他还是想当小明。 花…… 哎! “不好吧?”封湉眨了眨眼。 “朕的话,有什么不好的?”明德皇挑眉道。 “没有。”封湉赶紧摇头。 “谅你也没有。”明德皇笑了笑,随之转目看向一旁瞪都快用手接着眼珠子的林袁杉,“随便一句话,用不着大惊小怪。” “可……”林袁杉收了收眼珠,紧蹙眉头道:“您是明德皇啊。” “那与小明有什么关系?”明德皇淡漠问道。 “……没关系。”林袁杉虽然很想说有关系,可他这么说了,不就犯了与封湉同样的罪过? 而且封湉也没直白说明德皇就是小明。 但他要是应了明德皇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的说,明德皇就是小明。 到时…… 站在封湉那边的人,势必会一窝蜂的冲上来诘问他! 再加上皇上明显护着封湉,他这应话的结果,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 “那就闭嘴。”明德皇不耐的说了一句,旋即偏头看向一旁的太叔逸珩,“你找封爱卿,是想替你的侧妃讨回公道?” 第241章 本来还在“迂回作战”的一个话题,愣是被明德皇的一句话,挑的赤果直白。 “不。”太叔逸珩赶忙摇头。 从父皇的这句话一出,太叔谟泽就已将封湉护在了身后。 面对太叔谟泽,就凭问话的是他父皇,他就没有任何胜算。 不管他说什么,即便他在理,父皇一开始也顺着他,但结果……永远都是太叔谟泽的意思! 对于这一点,太叔逸珩已经清楚到骨髓里了! 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怨恨,再至最后隐忍“妥协”。 他都不想再挣扎了。 反正现在与他来说,只要坐上那个位置!只要太叔谟泽死了!以往所受的任何不公,都可以烟消云散。 “是嘛?”明德皇眯了眯眼,“你既然不想替的侧妃讨回公道,那朕就将人带走了。” 说着,明德皇回眸看着太叔谟泽,“拉着你的王妃跟朕来。” “等一下!”他的事情还没完了!封湉若是此时被父皇带走了,他就真没机会了。 “嗯?”明德皇转目看向太叔逸珩,不怒而威。 “儿……儿臣还有一句话,想对封将军说。”太叔逸珩诚惶诚恐的说道。 “什么话?”明德皇、太叔谟泽齐声问道。 “给我说的啦。”封湉扶额。 她有时,真闹不懂明德皇。 太叔谟泽掺和就算了,怎么这位高高在上的皇老儿,也会下凡来掺和他们这些凡人的事。 “哦。”明德皇、太叔谟泽齐齐给封湉让出了位。 “哎。”封湉叹了一口气,被皇上和王爷保护的压力真大。“你想说什么?”封湉抬眸看着太叔逸珩,一脸漠然。 那由内而发的傲然之气,站在明德皇与太叔谟泽中间,完全没有一丝的突兀之感。 一眼望去,好似他们三个人就在该站在一起,只有他们三个才能站在起来。 “就是……”太叔逸珩抿了抿唇,忍着心下的恨意与嫉妒,“雯儿真的想封将军了,自从她到珩王府后,天天都在念着她与封将军的往日……” “等一下!”这话怎么听得那么怪怪的?!封湉赶忙打断道:“本将喜欢男人!” “嘶……”好不直白的一句话,听得在场文武百官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咳。”太叔谟泽清了清嗓。 “本将喜欢的男人就是泽王。”闻声,封湉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加了一句。 “本王喜欢的女人就是湉儿。”太叔谟泽乘胜追击的跟着表白了一句。 众人:“……” 真的是够了! 你们要秀,就不能等珩王把话说完嘛?! 不过…… 等一下。 封将军刚才那话的意思莫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都想到一起去了,在场的文武百官,将有一大半的人,都瞪大了双目,看向太叔逸珩的神情里……充满了怜惜。 可怜啊…… 娶了一个侧妃。 竟然喜欢的是封将军。 “将军想多了。”被一圈又一圈的眼神看的,太叔逸珩那温润的俊脸,瞬间黑了一大截。 “是嘛。”封湉眨了眨眼,“你继续说吧。” 嘁。 玩笑都听不来。 “本王的意思是……”太叔逸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之慢慢将其吐出,抬眸看着封湉,再度恢复之前的温润,“封将军可不可以卖给本王一个薄面,不记之前的一切,让雯儿想你的时候,可以去将军府看你?” “你就不怕她看了本将后……”封湉笑了笑,“移情别恋啊?” “额。”太叔逸珩猛地一愣。 他千想万想,如何都没想到封湉会用这句话回他! 移情别恋…… 啧! 都说想多了好嘛! “封爱卿真风趣。”明德皇直接笑出了声。 “咳咳。”封湉谦虚的罢了罢手,“还好还好。” “还好你个头。”太叔谟泽伸手在封湉的脑袋上拍了拍,“不许她来。” “为什么?”封湉顺话问道。 “万一她真得喜欢女的呢?”太叔谟泽气愤道:“万一她真得移情别恋你了呢?” 男人!你能不能再可爱点! 封湉听得都想直接扑上去啃太叔谟泽一口。 儿!你的智商呢?! 明德皇则是一脸震惊。 “你们真的想多了!”太叔逸珩咬牙解释道。 “你又不是费殷雯。”太叔谟泽冷目看向太叔逸珩。 “她是本王的侧妃!”太叔逸珩继续咬牙。 “那又如何?”太叔谟泽挑眉,“这样你就是她了?” 太叔逸珩:“……” “反正就是不行。”太叔谟泽厉声拒绝道:“湉儿只能是本王一人的!” 费殷雯会喜欢上湉儿…… 骗鬼的瞎话都觉得蹩脚。 他肯定不会真的信。 但太叔逸珩为何会想费殷雯来看封湉…… 他虽一时想不透。 可也足够猜到,其中必定有着其他阴谋! 所以!不管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别想! “泽弟。”太叔逸珩也突然冷下了脸,“封将军现在还只是你的未来王妃,你就如此专制,就不怕时间一久,她会对你……” “打住。”没等太叔逸珩说完,封湉不耐皱眉道:“珩王既然不是费殷雯,就更加不可能是我封湉。本将心思如何,要待泽王如何,如何看待泽王对本将的情感,那都是本将一个人的事。您……最好别瞎猜。” 烦死了! 差点就把某男魔化了! 说完,封湉又赶忙捏了捏太叔谟泽的手心。 太叔逸珩的话虽没说完,但说到一半的时候,整个启朝殿,瞬间凉了一大半!太叔谟泽那张俊朗的天颜,更是冷冽狠辣的好似刚从地狱中醒来一样。 “湉儿……”听了封湉的话,刚有醒来之意的魔王,慢慢沉睡了下去。太叔谟泽好不委屈的看向封湉。 “傻子。”封湉笑了笑,“本将心思如何,你还不知?” “嗯!”太叔谟泽眼放异光的点了点头。 “嗯?”封湉挑眉,“嗯是不知?还是知道啊?” “知道。”太叔谟泽笑眯着眼睛,宠溺的看着封湉。 一旁明德皇瞧着,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与他这孩子来说…… 这世间,怕是只有封湉一人了吧。 第242章 珩儿刚才那话,可以说是其实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其中表达的一个意思…… 无非就是,泽儿若是再继续这般专制下去,封湉可能会离开他……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推测…… 连可能性都还没有眉目…… 却已足够让泽儿瞬间杀神附体,好似珩儿只要将那话说完,他就能不顾一切,当场抹杀了他! 哎。 这份执念…… 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想着,明德皇深深看了封湉一眼。 他也算是瞧出来了,不论是对于这丫头,还是对于他家小子,其中一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别说这玄天……搞不好这两州大陆,都得为其付出千倍的代价。 啧。 他之前怎么就想着将两个如此彪悍的人,放在了一起呢?! “你在想什么?”太叔谟泽突然冷眉看向明德皇。 “还能想什么?!”明德皇没好气的扫了太叔谟泽一眼,“老子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扯完!” 他咋就是这小子的爹! 八年前的事,他是有错。 但…… 明德皇咬了咬牙,没再继续想下去。 有些事情,并非言辞就能解释的。 “跟本王说?”太叔谟泽等着明德皇。 “……”明德皇一口气,硬生生卡在了嗓子。 这小子! 他问他的,他不是跟他说,还能跟谁说?! “你说费殷雯很想本将?”封湉对身旁这对父子已经没有什么话想说了,反正太叔谟泽也没真的生气。 只要这男人没有真的生气。 这俩人就不会有大问题。 相比他们,她眼前还有一个人要解决。 “是的!”见着封湉终于正面理他,太叔逸珩激动的就跟得了全世界一样,差点没有惊呼起来,“她从去了珩王府,每天都在想你。若是可以……” “嗯?”这话应该还没说完吧?封湉眨了眨眼。 “若是可以……”太叔逸珩叹了一口气,“在她想见你的时候,可以见见她嘛?” “嗯……”封湉咬唇想了想,“她与将军府的关系……好像……” “没事的。”没等封湉说完,太叔逸珩急忙断言道:“只要封将军点头,本王想……其他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呵。”封湉低声笑了笑。 “封将军……”深怕封湉不信,太叔逸珩快步走到封湉面前,双眸直视着封湉,满目真诚的说着:“雯儿是真的想你了。” 啧。 声情并茂啊! 封湉垂着脑袋,嫌弃的撇了撇嘴。好一会儿后,方才抬起头来,“好吧,她想来找本将,就让她来吧。” “湉……”太叔谟泽闻言,下意识就想唤一声。 可等视线刚刚注意到湉儿的表情,稍稍飘出的一点音,立马被他收住了。 这丫头…… 是要将计就计,请君入瓮了啊。 “真的?”没有太叔谟泽的看的深,太叔逸珩瞧着封湉那随意的神情,很是激动的问道。 “当然。”封湉眯了眯眼,“她不是想本将了嘛。毕竟在将军府中住了几年,现在出去了,有些感情还是在的。” “好。”太叔逸珩喜出望外的点了点头,“那本王这就回去同她说。” “等一下。”封湉抬了抬手,断住了太叔逸珩的去路。 “嗯?”太叔逸珩定身看向封湉,一双眸子中,尽是紧张之色。 “回去的时候,顺便告诉她一声。”封湉淡然说道:“她之前硬闯将军府的事,本将就不同她计较了。她过来找本将,若还是原来的姿态,这次揍她的……可就不是本将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了。” “额……”封湉这是堵了费殷雯想找梓岚算账的路啊。太叔逸珩咬了咬牙,“好,本王会告诉她的。” 硬闯将军府…… 这若认真讨论起来,可比一个丫鬟揍了一个侧妃来要严重的夺。 费殷雯的那一拳…… 是要不回来了。 “珩王慢走。”封湉眯眼对着太叔逸珩笑了笑。 “告辞。”说罢,太叔逸珩转身就朝殿外走去。 …… “你们还不走?”片刻后,杵在殿内的文武百官,没一个动的。明德皇鹰眉猛挑,冷声说道:“是想朕请你们吃早饭嘛?” “额……”众人皆愣。 随之连忙向明德皇拜别后,撒腿就朝殿外跑去。 可怕。 “皇上找我们有事?”待众人离开,殿内只剩封湉、太叔谟泽、明德皇、李公公四人时,封湉转目看向明德皇。 “不然呢?”明德皇一边往身后的龙柱绕去,一边没好气的说着。 “什么事?”封湉拉着太叔谟泽,缓步慢行的跟在明德皇身后。 “先去庆元殿。”明德皇。 “哦……”封湉浅浅应了一声。 -- 到了庆元殿,明德皇给李公公打了一记眼神,带着封湉和太叔谟泽就入了殿内。 而李公公,就守在了殿外。 “皇上?”入了殿内有一会儿,眼睛直盯着明德皇都批完两个奏折了,封湉实在忍不住的来了一句,“您将我们唤过来,就是看您批奏折的啊?” 听言,明德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笔,抬眸望着封湉看了一小会儿,“你们……”明德皇顿了顿,“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嘛?” “您想听什么?”封湉笑呵呵的说道。 “少耍嘴皮子。”明德皇没好气的瞥了封湉一眼。 “啧。”太叔谟泽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湉儿的意思是,你想知道什么就直问。我们这里能说的,不能说的一大堆,你确定都要听?” “……”闻此,明德皇愣了又愣,缓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这小子! 何时才能想起他是他老子! “正解。”封湉笑了笑,“您是皇上,要明白的,或是不想明白的,在我们这里,您都可以自己选择。” “哎。”明德皇叹了一口气,“那些家伙若是也能这样就好了。” “快问。”太叔谟泽不耐道。 “啧。”明德皇很是无奈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你们为何没有应下赈灾之事?” 若是以往,灾情的奏折一来,都不待他说的,这两人中势必有一人定会立刻应下赈灾之事。 可今天…… 第243章 不仅他儿子迟疑了,就连一向“万事民为先”的封湉,都半天没作声。 “珩王不是应了嘛?”封湉反问道。 明德皇眯了眯眼,“那朕换个说法,你们为何要将赈灾之事推给珩王?” “想多了。”封湉道:“皇上,您真想多了。” “是朕想多了嘛?”明德依旧眯着眼睛。 “不然呢?”太叔谟泽蹙眉道:“太叔逸珩在朝堂上的态度,你是真的没有看明白嘛?” “额……”明德皇哑言。 “他那么想去,我们若是强行抢了……”太叔谟泽冷漠说着:“您后宫里的那位,搞不好又得弄点事了。” 明德皇:“……” “过了过了。”封湉赶忙打哈道:“说好只说皇上想知道的。” “哎。”明德皇提声一叹,“朕知道……夹在那些阴谋算计中,你们不爽,朕也厌烦。但……” 他是皇上。 他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懂得懂得。”封湉颔首道:“我们就说您想知道的就行了。” 周欣鸢…… 周志怀…… 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难猜。 太叔逸珩的母后,正是左相的妹妹。 如今的局面,太叔逸珩的身后,可以说是占了朝廷大半以上的文臣要员。 若是他们真想弄点什么动静,他们也不能将龙麒将士和凤麟将士召集起来,胖揍他们一顿不是? 所以…… 有些事情,能忍就得忍。 而且,忍的结果,也不一定是坏事。 “你还想知道什么?”太叔谟泽看着明德皇。 “你们觉得珩王真能救灾成功?”明德皇也看着太叔谟泽。 “不知道。”太叔谟泽直接摇头道。 “封爱卿呢?”明德皇转目看向封湉。 “不知道。”封湉亦是摇头,“这次灾情来的突然,即便是微臣和泽王去了,都不一定可以直言说出,我们一定可以救灾成功。” “那……”明德皇蹙了蹙眉。 “先看看吧。”封湉道:“事情已经这样了。若是不行,微臣和泽王及时顶上就好。” “可以。”明德皇说:“朕也会时刻关注川淮桔域的事,你们两个也给朕提前做好准备。” “时刻准备着。”封湉笑了笑。 “还有事嘛?”太叔谟泽又道。 “你很急嘛?”明德皇瞪了太叔谟泽一眼。 “你懂我。”太叔谟泽道。 “……”一口老血!明德皇吃瘪的捶了捶胸,“最后一件事。” “说。”太叔谟泽道。 “阮亚旻走了。”明德皇心累的看着太叔谟泽,“你们知道嘛?” “现在知道了。”太叔谟泽说。 “嘁。”明德一脸不信。 “既然不信你还问?”太叔谟泽一脸嫌弃。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明德皇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太叔谟泽反问。 “昨天。”明德皇说。 “这还有问的必要嘛?”太叔谟泽看着明德皇。 明德皇:“……” “哎。”封湉叹了一口气,“你们是父子。” 八年前的事,她知道对于太叔谟泽来说很残忍,也难忍。 但是…… 都八年了! 这两人的关系还是如此尴里尴尬的。 若是上辈子,她看着也就看着了。 但这辈子…… 要想扳倒太叔逸珩,要想除尽他身后的力量,太叔谟泽与明德皇的关系,亦是迫在眉睫。 不管怎样,让明德皇真真实实的站在他们这边,才是最重心重点的。 上辈子,太叔谟泽断臂之后,与明德皇的关系越来越差,以致最后二人别说讲话了,连见面的次数都变成了几年一次。 也就是这个期间,太叔逸珩借着独揽朝堂之势,一步一步攻略了明德皇,坐上了那个位置,成了玄天的皇! 一想起这事,封湉周身的气息瞬间变的冷冽森寒起来。 “额……”太叔谟泽不知道封湉的想法,以为封湉的转变是因他对明德皇的态度,吓的小心脏一颤一颤的,伸手扯了扯封湉的袖摆,“湉儿……” 封湉没理太叔谟泽,凝神沉默了一会儿,抬眸看着明德皇,“皇上。” “额。”明德皇也是一抖,缩着脖子往龙椅背上靠了靠。 封湉此刻的眼神有点吓人。 “您……”封湉面无表情,沉声沉语,“是不是该跟泽王好好谈谈了?” “谈什么?”明德皇不明白。 “八年了。”封湉依旧冷言冷语,“有些事,差不多可以说开了。” “你!”明德皇猛地站起了身,瞪着封湉半天没能说出第二个字。 好大一会儿后,明德皇突然好似用尽毕生力气,瘫坐了回去,靠着龙椅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偷听我爹娘说的。”封湉道。 八年前的那件事,她是上辈子,在明德皇驾崩后,无意之间偷听到了老爹老娘的感叹。 说实在的,当时的震惊完全大于惊恐。 后来将那事的真相告诉了太叔谟泽,却让这个男人直至离世都在后悔。 “偷听?”明德皇挑了挑眉。 “不然呢。”封湉说的理所当然,“就您们三人那紧闭的口风,等您日后怎么了……泽王怕是都难知道真相吧。” 明德皇盯着封湉没说话。 “事情滞留的时间够长了。”封湉叹了一口气,“与其闭口不说,让你们二人的关系越来越僵持,以至最后悲剧降临,二人痛心疾首悔不当初。还不如现在就将事情挑明。” “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八年前,一听到这个时间,就算封湉在身边,太叔谟泽还是一身冰寒,听着湉儿的话,看着龙椅上那人的颓废神情,他这心口就跟被什么撕着一样,扯得他又痛还不能喊。 “能说嘛?”明德皇没有看向太叔谟泽,一双浊眸依旧锁定在封湉脸上。 封湉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 能说嘛? 他都隐藏了八年,保护了八年,沉默了八年。 八年啊! 他真的老了,再也担不起任何风险了。 “您觉得泽王现在如何?”封湉没答反问。 “很好。”这个问题,让明德皇笑了,转眸看着太叔谟泽,唇边笑容越来越大,“非常好。” 第244章 “那您觉得,他现在有那力量承担您的顾虑,保护您想保护的人与事嘛?”封湉又言。 “这……”明德皇沉默了。 盯着太叔谟泽看了一会儿,又偏头盯着封湉看了一会儿,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 泽儿前不久还险些断臂。 封湉更是重伤与命悬一线。 能嘛? 有嘛?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哎。”封湉也叹了一口气,“泽王今年多大了您还记得嘛?” “怎么不记得!”明德皇仰首瞪着封湉。 “多大了?”封湉说。 “二十有五。”明德皇说。声音还带着飘,显得异常得意。 好厉害哦。 封湉听得直想乐呵。可想着现在的情况,还是忍住了,“那泽王如今手里有多少势力,您知道嘛?” “……应该知道吧。”这个问题,明德皇回答的底气有些不足。 他是皇上。 也是玄天至高无上的王。 但对他身后之人的势力…… 别说亲子了,就连他那枕边人,他都不敢准确明了的说他全知道,真知道。 “说说看。”封湉一脸柔和,引着明德皇的声音继续说。 “龙麒军。”明德皇道。 “还有呢?”封湉说。 “你……”明德皇看着封湉,“封家,凤麟军。” “您咋就知我、封家、凤麟军一定帮着他?”封湉笑了。 “玄天有人不知道嘛?”明德皇没忍住的翻了个白眼。 “还真有人不知道。”封湉说。 “谁?”明德皇眯眼。 “他。”封湉指着太叔谟泽。“您儿子,我未来的夫君,玄天的泽王。” “你不知道?”明德皇看着太叔谟泽,满目震惊。 “你们那种没脑子的想法,本王怎么可能知道。”太叔谟泽鄙夷。 没……没脑子?! 明德皇一口老血。 这踏马真是一个儿子对老子的态度嘛?! “息怒息怒。”封湉在一旁笑道。 明德皇来回深呼吸了好几次,方才忍住想要将桌上奏折砸向太叔谟泽的冲动,“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就没脑子了?” 最后四个字,明德皇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封家祖训是什么?”太叔谟泽挑眉,“凤麟军的军规口号是什么?是为了太叔谟泽,保护太叔谟泽嘛?” “额。”明德皇听愣了。 “封家帮的可不是本王。”太叔谟泽说:“封家头顶玄天的天,护的是玄天的地。凤麟军吃的玄天的粮,保的是玄天的百姓。” “说得好!”封湉鼓着巴巴掌!“还是泽王懂本将。” “湉儿的那颗心里,摆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玄天的和平,玄天的百姓。”这话……某男就说的有些酸溜溜了。“本王……指定排在第几位呢。” “哎。”封湉直接听乐了,“现在是该吃醋的时候嘛?!” “难道不是嘛?”太叔谟泽看着封湉,小眼神别提多怨念了。 “我说不是你信吗?”太叔谟泽刚才说的是上一世的她,如今……摆在第一位的可不是玄天的和平,玄天的百姓。 万箭穿心,死不瞑目,曾经嗜血裂骨的大仇未报! 和什么玄天的平! 百什么玄天的姓! 她上辈子就是太看重玄天的和平,玄天的百姓! 一股脑子的识不清真假,辩不了善恶,看不穿狼柴! 今生她非要先己后他,先家后国! “信。”太叔谟泽想都没想就应了。“湉儿说什么本王都信。” “你们两……”老实说,太叔谟泽的话,让明德皇愣了好一阵。但这莫名其妙又腻歪起来的画面……明德皇想继续愣下去,都怕一口老牙腻酥了! “咳咳。”封湉假而把式的清了清嗓,“继续刚才的事。” “没了。”明德皇没好气的看了封湉一眼。 “朝堂上的势力呢?”封湉说。 “朝堂武官一半一半不是向着封家都是跟着泽王。”明德皇说,“如今你们两个都快成一家了,他们怕是早就成一家。” 封湉听得直笑,“那文官呢?” “左右两大丞相都护着珩王,文官不好说。”明德皇道:“起码有一大半是在珩王那边。” “也就是说有一小半在您或者泽王这边了?”封湉说。 “可以这么讲。”明德皇说。 其实…… 文官武官,按朝堂主派分波儿,真如他刚说的无疑。 但他也知道,封家的心是忠于皇上的。 泽儿也不屑他的位置。 那些武官,最终一根筋的向的还是他。 只要他还是玄天的皇,他们都会站在他这边。 但…… 他若怎么样了,这主心骨,不用想都会落到封家、泽王身上。 再因八年前的事,太叔逸珩、周欣鸢等人想要做些什么,怕是要在这两人身上费上不少功夫吧。 至于文官…… 六部三部都在他手里,跟泽王、封家的关系也不差。 如此…… 明德皇眯了眯眼,目视前方,也不知交会在哪。 “再问一句大不敬的话。”封湉道。 “嗯?”明德皇收了收视线,看着封湉。 “您……”封湉说:“向着谁?” “朕表现的还不明显嘛?”明德皇瞪眼。 “谁知道呢。”封湉摊手,“历朝历代,可有不少君主明面宠着一子,暗里扶持一子,心里藏着一子,最终却是成全了另一子。” “朕有那么多子嘛?”明德皇都听笑了。 “三个。”封湉说,“不少了。” 皇权争霸也够玩上好几轮的了。 你抢我,我揍你,他杀你的…… “哎。”明德皇叹了一口气。 确实。 他若只有一妻一子,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堂,或者后世…… 应该都能太平不少吧。 “皇上。”封湉道:“您还没回答微臣的问题呢。” “朕护的人,就是众人眼中看到的人。”明德皇没有直言说出名字。 封湉啧了一声,忍不住轻言嘀咕了一句,“太叔谟泽的名字就那么难说嘛。” “咳。”封湉是嘀咕,却嘀咕的明德皇和太叔谟泽都听到了。明德皇尴尬的清了清嗓,“问完了吧?” “我是问完了。”封湉撇嘴。“您可还没回答完。” “什么没有回答完?”明德皇瞪眼。 第245章 “最初的问题啊。”封湉说。 “额。”明德皇猛地一愣,盯着封湉沉默了好一会儿。 转动的眼珠好似在回忆最初的问题。 “您觉得,他现在有那力量承担您的顾虑,保护您想保护的人与事嘛?”等了半天都没见明德皇出声,封湉只好自己重复了一遍。 明德皇还是没说话。 不过看着封湉的目光,却转移到了太叔谟泽身上。 有嘛? 有吧。 毕竟他真心喜爱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身边还有一个全心护他,有能力守卫他的女将军。 若是再加上他的力量…… “有吧。”明德皇慈目的笑了。 “你呢?”封湉看向太叔谟泽,“你确定你有没有?” “本王为什么要保护……” “闭嘴!”没等太叔谟泽说完,封湉对着太叔谟泽的胳膊就是一巴掌,“不想等会儿后悔,就给我好好说话。” “……有。”太叔谟泽垂着脑袋,好不幽怨的看着封湉。 “那您现在能说了嘛?”封湉回眸看着明德皇。 八年前,必须解决! 明德皇与太叔谟泽之间的关系,必须化解! 明德皇还是看着太叔谟泽,一直没说话,直到太叔谟泽抬眸看着他,老皇帝才疲惫的问了一句,“你想听嘛?八年前的……真相。” “真相?”太叔谟泽冷眼,“八年前还有什么真相?!就算有那些真相又如何?!” 他的母妃能回来嘛?! 他的外公能回来嘛?! 曾经冠着高氏之姓的一百六十口人,能回来嘛! 太叔谟泽一生只有两件事不能忍。 一件是关于封湉事,一件就是八年前的事。 这两件事,不管是哪件,被人稍稍碰触或者挑拨一下,他就很难控制自己。 “你先听他把话说完嘛。”舒怡伸手搓着太叔谟泽的脊背,温声细语的说着,“万一真相里面有惊喜呢?” “什么惊喜?”再难控制自己,在湉儿面前,他也得咬牙控制住。 “高妃……”八年过去,这是封湉第一次当着明德皇与太叔谟泽的面,轻声唤出了这个称呼。“也就是你的母妃……”封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轻,放柔。不管她在太叔谟泽的心里有多重,这话题……总归都是太叔谟泽的逆刺。一个不小心,不仅会伤了她自己,还会伤了太叔谟泽,“还活着。” 封湉这话说的很慢。 在前面两句结束后,太叔谟泽因为那个话题而掀起的内心涟漪,也算被封湉的温柔和抚摸平复不少。 可! 最后三个字出来! 还是让太叔谟泽惊身一震,瞳孔猛瞪,瞪着封湉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好一会儿后,太叔谟泽还是没说话,不过瞪着的眼睛却换了一个人瞪着。 活着! 母妃还活着?! 太叔谟泽瞪着明德皇,张了张嘴,很想说什么,可嗓子眼里好像被什么东西隔着一样,久过片刻都没发出声来。 “深呼吸深呼吸。”封湉瞧着,心下顿时一阵紧张,搓着太叔谟泽后背的手一刻没停,“不要急,回头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都将那个消息那般缓冲了,太叔谟泽听了后,还会震惊急成这样。 “阿泽?”封湉的声音也没停,继续搓着太叔谟泽的后背,“听我说,回头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就在你身边,阿泽,阿泽……” “……湉……湉儿……”又过了半晌,太叔谟泽终于转过头来,哑涩了半天的嗓子,也终于发出了声来。 “嗯。”封湉激动的都想哭了。一把抱着太叔谟泽,声音有些抽泣的说着:“对不起,都怪我没好好说,没能估计你的感受。要是我能再稳点,再换种说法,或者……” “没事了。”没等封湉自责完,太叔谟泽低头蹭了蹭封湉的脑袋,“真的没事了。湉儿没有任何错,真的。” “可……”可能因为刚才的过度紧张与震惊,太叔谟泽的声音变得极其沙哑。 “咳咳……”太叔谟泽偏过脑袋,清了清嗓,这声音真难听! “对不起。”封湉仰眸看着太叔谟泽,满目抱歉。 “缓缓就好。”太叔谟泽笑着摇了摇头,“真没事的。” 封湉一头埋进了太叔谟泽怀里,没再说话。 怨她! 就是怨她! 她要是再忍忍! 或者平时循序渐进一下! 太叔谟泽也就不会因为突然知道这件事,紧张震惊的闭塞的嗓子都发不出声了! 高妃啊! 太叔谟泽最最重视的人! 记得当年,高妃传出病逝的消息,太叔谟泽近乎崩溃的差点没有跟着一起! 如今高妃还活着…… 与太叔谟泽来说,其震惊、惊恐的程度,定是完全不会亚于当年的事情。说不准还会超越当年! 可她呢…… 刚在说事时,却没想到这一层! “好了好了。”太叔谟泽温柔的笑了笑,轻轻拍着封湉的后背。 湉儿的这般情况,让他明确了一件事。 母妃,真的活着! 初听这话,他的第一想法不是激动,不是兴奋,若非这话是湉儿对话说的,换做旁人,哪怕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他可能在第一时间,就已掐着他们的喉咙了。 八年前的事情一出,直至母妃郁郁而终,都是他亲眼所见,亲身所历。 这还有假!?! 母妃本就是他心上的一根逆刺,如今却有人跟他说她还活着!! 这种与他来说就似一个完全不好笑的玩笑,让他如何能信!如何能忍! 可。 这话是湉儿说的。 他如何不能忍,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湉儿如何不会拿这事跟他开玩笑。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立刻相信,他母妃真的还活着。 毕竟母妃抑郁成疾,他都一直相伴左右。 但湉儿也不会拿这事骗他啊! 心中质疑,震惊,惶恐,兴奋,激动,期待,害怕……一股脑的所有情绪都一拥而至,你挤我,我挤你的让他完全不知该对身边两人释放哪种情绪。 最后一急,嗓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发不出声,他只能瞪完了湉儿,继续瞪着他老子。 第246章 希望可以从他老子的脸上看到什么释放情绪的表情。 然…… 他老子好似也被湉儿的话给刺激到了,跟他一起对瞪着,眼睛里都瞪出了泪花。 随之好在湉儿的一道道呼唤和安抚,他才慢慢的理顺情绪,让那些一窝蜂的感受,在心里排成了排。 不过在排成排的时候,有些情绪莫名消失了。 比如害怕,质疑,惶恐…… 这些都在封湉的小心翼翼和抱歉声中,变成了浓浓的蜜浆。 很甜,很暖。 母妃还活着。湉儿在身边。 他最重视的两个人…… “您说,我听。”好一会儿后,太叔谟泽回头看着明德皇,说话的声音再不似从前的冰冷无情。低沉温顺,谦礼恭敬,终于有了儿子对老子的态度。 明德皇听言,困在眼眶里的泪花,唰的跟决堤的河坝一般,哗啦啦的往外冲。 若不是心中还记得自己是个老皇帝…… 太叔永夜都想扑到太叔谟泽身上,彻底放开心身,宛如一位寻常老父亲那般嚎啕大哭一顿! 八年! 整整八年了! 他都以为这孩子再也不会将他当父亲看了…… “那我出去了。”封湉松了抱着太叔谟泽的手。 “不用。”太叔谟泽赶忙收手道:“反正你也知道不是?而且……湉儿又不是外人。” “这不是外不外人的。”封湉反手掰开了太叔谟泽抱着她的手,“此事关乎重大,我怕隔墙有耳。” “庆元殿的墙根谁敢听?”太叔谟泽傲视一说。 “这就难讲了。”封湉笑了笑,“你们先说吧,事后有我能知道的,或者需要我知道的,可以唤我进来。” 说吧,封湉没管蹙眉的太叔谟泽,转身就朝殿外走去。 庆元殿的墙根谁敢听…… 敢听的人多了! 她和太叔谟泽进来这么久,后宫那位怕是已经坐不住了吧? 八年前的事,其中主谋就有周欣鸢的份儿。 明德皇辛辛苦苦,强忍亲子仇恨了自己八年都要咬牙守住的秘密,她可不能因为她的提议毁于一旦。 封湉一走,明德皇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太叔谟泽身边,张开手臂,本想抱抱太叔谟泽的…… 可眸光对上太叔谟泽的眼睛,不知忽地意识起了什么,突然停了一下,就那么渴望的站在太叔谟泽对面,张开手臂僵持着。 太叔谟泽盯着明德皇看了一会儿,偏头叹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顺着明德皇的胳膊,给明德皇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父皇……” “哎。”明德皇哭出了声。 太叔谟泽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抱着明德皇。 八年…… 父亲的怀抱,好像少了当年的力道。 也没当年宏伟了。 是真老了嘛? 亦或者…… 八年的隐忍与承担,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不过。 即便如此,父亲怀里的温度,好似比当年更盛不少。 明德皇抱着太叔谟泽默默的哭了好一会儿,方才松开太叔谟泽,偏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手捏了捏太叔谟泽的肩头,“臭小子真的长大了。” “您老了。”太叔谟泽的棕眸之内,扬起一些涟漪。 “是啊。”明德皇笑说感叹,“是老了。” “八年前……”太叔谟泽抿着唇,有点艰难的说着:“您……到底……隐瞒了什么?” “所有。”明德皇看着太叔谟泽,毫无迟疑的讲道:“八年前的所有,都是朕和封湉他爹顺着那些人将计就计的另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太叔谟泽问。 “八年前……”明德皇眯着眼睛,一边回忆,一边叙述道:“你姥爷……” 太叔谟泽的姥爷,也就是他母妃的父亲,高啸天。 高啸天,曾是玄天第一大将,手握玄天九成兵力。 而太叔谟泽的母妃,高啸天最疼爱的女儿,高珂彤,曾是玄天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至于宠爱到什么程度…… 自打太叔永夜认识了高珂彤,后宫当真皆是佳千粉黛无颜色。 再等高珂彤入宫成了太叔永夜的妃子,后宫其他佳丽别说颜色了……就连影儿都没了。 那时,整个玄天后宫,好似只有高珂彤一个。 随之没到两年,高珂彤又为太叔永夜生了一子,取名谟泽。 谟意计谋,策略。 泽指恩惠,也有水流汇集之地的意思。 水。 常年说,民意如水。 太叔永夜从给太叔谟泽起这名起,就已寓意此子将来会是玄天最有谋略,最顺民心,坐拥玄天江河的下任新皇。 这则寓意,后也不知是谁散播出去了,还是大家都这么想。 顿时引起不少外力的骚动。 奈何高珂彤的父亲手持玄天九成兵力。 那些骚动一时之间真想做些什么也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等。 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太叔谟泽从一小奶娃,长成翩翩美少年了。 不仅如此,太叔谟泽真如他的名字一样,在高啸天和明德皇的全力培养下,年仅十三岁,就得玄天百姓的赞扬与颂唱。 这一现状,对于暗处的狼子野心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准确来讲,不仅不是好消息,还是一个警钟。 警告他们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的催命钟。 为此,便有了八年前的高家之变。 距今八年前,就有些许官员,联名上奏要求削弱高啸天的权利,否则往后这人定会功高盖主,夺权夺位! 一开始,太叔永夜还是可以从中周旋,视若无睹,可后来.....竟有人拿出了高啸天屯兵造反的证据。 虽然明德皇不信,但这事一出,他若不给说法,给个交代,那些朝堂官员肯定没完! 于是,明德皇便借着那些证据,收了高啸天的兵权,还将高啸天一家打入了死牢。 但是,就在高啸天要被处斩的那一天,天牢突然夜逢大火,这火,来势汹汹,根本无力相救,等火熄灭,只在牢中找到只剩百具干尸,从牢房关押的位置来看,高啸天几人也被烧死。 这消息,被高珂彤知道后,便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第247章 然。 这只是对外的消息而已。 真正的真相,那场大火,那些干尸,不过都是封衡仲的杰作。 当时高啸天屯兵造反的证据一出,周斯博,林袁杉二人,带着朝堂多数官员,死死紧逼明德皇处死高啸天。 时间短促,根本不够明德皇和封衡仲去找高啸天没有屯兵造反的证据。 无计可施之时,邬彤茵提了一下想法。 将计就计之下,再来一计金蝉脱壳。 为了护住心爱的女人,为了保住心爱女人的家人,太叔永夜只能私下造访关在大牢的高啸天,问他愿意放弃如今的一切,哪怕背负造反的骂名,归隐避世嘛? 同时许诺,日后时机成熟,定会还高家一个清白,还玄天第一武将一个清白。 高啸天当时本就无心朝野,亦对那些明枪暗箭厌烦,明德皇的话,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正合他心。 如此,就在高啸天要被处斩的头天晚上,封衡仲与明德皇合力将高啸天一家,偷偷送了出去。 为了不让人怀疑,封衡仲早就从别处找来了百来具死尸,身形差不多都同关在大牢里的高家人相似。 高啸天一家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将那些死尸偷偷的运了进去,最后趁着夜深人静,一把大火烧了天牢。 但这事,那时也就封衡仲,明德皇,邬彤茵,还有封衡仲的一些心腹知道,其他人……包括高珂彤都不知道。 一开始,高珂彤真以为自己的父亲没了,自己的家人没了。 还对明德皇怨天怨地,怨他为何不相信她的父亲。 就如后来的八年,太叔谟泽怨念明德皇一样。 可此事重大,若是被人发现,玄天的朝堂,定是会大乱。 即便明德皇心有不忍,他也只能憋着,任由高珂彤怨念自己。 但,若只是怨念还好,明德皇忍就忍了。 高珂彤却因高啸天“离世”的消息,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最后差点撒手人寰。 瞧着,明德皇如何还能忍得住,心痛之下,只能冒着风险将那事的真相告诉了高珂彤,同时还找来神医,为高珂彤治好了病疾。 高珂彤康复,势必会引起宫中某些人的注意,为了不让之前的计划功亏一篑,明德皇只得跟封衡仲,邬彤茵他们再来一次金蝉脱壳了。 反正请神医来给高珂彤治病,也是邬彤茵悄悄做的。 并无外人知晓。 恰与那时,太医院对高珂彤的诊断正是不久将撒手人世。 顺着这消息,高珂彤在不久之后“真的”撒手人寰了。 而最后的真相却是……明德皇偷偷派人将高珂彤送到了高啸天身边。 这一切,明德皇憋了整整八年都没告诉太叔谟泽。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太叔谟泽听完所有的事情,瞪着眼睛,质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还没把朕逼急。”明德皇笑了笑,“当年告诉你母妃,纯属是她把朕逼的没办法了。朕这一生……就那么一个交心的人儿,怎能让她离我而去。” “您就不怕我也离你而去嘛?”太叔谟泽瞪着明德皇。 “心可不就离了八年?”明德皇说。 “若是人呢?”太叔谟泽不服气。 “你不会的。”明德皇非常肯定的说道:“你是玄天第一武将的外孙,你是我太叔永夜的儿子,最重要的……”明德皇对着太叔谟泽笑眯了眼,“封湉在你身边,你这小子就算再崩溃,也不会真的怎么样。” 太叔谟泽:“……” 最后一句,他还当真无法反驳。 外公深受冤屈“葬身火海”,母妃忧郁成疾“撒手人寰”。 这一切,他恨,他怨,但无论怎样,都让他想不到死。 从小到大,外公父皇都在告诉他,他是男人,是日后要撑起玄天晴空的男人! 坚韧无畏,即便天塌了,他都必须站的笔直,用尽全身力量,也要撑住它! 久而久之,即便他的“天”震塌了,他只会怨,只会恨,但绝对不会趴下! 再加上…… 湉儿一直在身边,就算他累了,偏头看看她,疲惫的心神,慢慢的就会有股暖流汇入,一点点继续支撑着他。 这一撑…… 就是八年。 “而且……”明德皇又道:“你外公的东西,还等着你来继承呢。” “这跟您不告诉我真相有什么关系嘛?”太叔谟泽无奈。 “当然有。”明德皇说:“只要你的意志没垮,加上你对朕的怨念,你外公的东西……交到你的手里,才会发出不同以往的光彩。” 太叔谟泽看着明德皇没说话。 “事实证明……”明德皇笑了,“朕的决定没错。” 太叔谟泽看着明德皇还是没说话。 “不论是你的龙麒军,还是封湉的凤麟军。”明德皇道:“如今都比曾经的高家军要强上百倍。” “那我呢?”太叔谟泽说。 “你比你外公强。”明德皇说。 “我不是说这个。”太叔谟泽说。 “……嗯?”明德皇没明白。 “您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太叔谟泽眸带伤痛,“可有想过我?想过沉浸在外公、母妃都不在了的悲痛中无法自拔的我?可有想过一味怨您恨您,最后若是知道真相却追悔莫及的我?可有想过期盼父亲,却又怨恨父亲,被双重情感压得难以喘息的我?” 明德皇愣了。 他…… 还真没想过。 往昔的八年,每次看到泽儿那冰冷的眼神,他只有心痛和无奈。 从未想过,在那冰冷之下,他的孩子……还有这么多……不能言明的感受。 看着太叔谟泽,明德皇张了张嘴,可半天却无一个音出来。 好大一会儿后,明德皇突然一把抱住了太叔谟泽,紧紧收着手臂。 对不起孩子! 父皇……错了! 这话,明德皇只能将在心中。 “哎。”太叔谟泽长长叹了一口气,回抱明德皇,在父皇背后搓了搓,“没关系。” 父皇想说什么,这个拥抱,已经说明一切。 父皇是玄天的王,至高无上的王。 对不起…… 这三个字,即便是他,与这世间,也就只会对湉儿说。 第248章 知道真相,他也欠父皇三个字。 但那三个字,他知道……自己同父皇一样,肯定是说不出口的。 想了想,太叔谟泽做了一个与明德皇相同的动作……收紧了胳膊,狠狠的抱了一下。 明德皇搓了搓太叔谟泽的后背,笑了笑,“没关系。” 太叔谟泽听着,微微楞了一下,随之也笑了。 是啊。 没关系。 父子嘛,都八年了…… 再不能说的事情都说开了,还有什么不是一个拥抱可以解决的呢? “去叫封湉进来吧。”父子二人对笑了一会儿,明德皇松了抱着太叔谟泽的手臂,转手拍了拍太叔谟泽的肩头。 “有事?”太叔谟泽也松了手,眉头一挑,看着明德皇……一双棕眸之内虽无往昔的冰冷,却又一丝的不爽。 他还等着将这事说完了,就可以跟湉儿回去了呢。 “如何?”明德皇也挑了挑眉,“朕一个做天子的,还不能唤唤朕的臣子了?” “那你去唤别的臣子吧。”太叔谟泽一挥手就想走。 “哎。”明德皇吆喝了一声,“真有事,快去叫进来。” “什么事?”太叔谟泽没动。 “你先去把人叫进来!”明德皇磨牙。 “必须在场嘛?”太叔谟泽皱了皱眉。 “必须在场!”明德皇都想挠桌了。 “……好吧。”太叔谟泽啧了一声,转身出了庆元殿。 “湉儿。”来到殿门,就见封湉闭目靠在殿外柱子旁。 “嗯?”封湉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太叔谟泽扬唇一笑,“打架没?” “胳膊都勒酸了。”太叔谟泽挥了挥胳膊,小表情非常嫌弃的说着。 “啊?”一旁李总管听得目瞪口呆。 殿里刚就皇上和泽王两人吧?! 打架没…… 胳膊都勒酸了! “我去!”理通这层关系,李元撒着老腿就想朝殿内奔去! 皇上! 您可一定要挺住啊! 老奴马上就来了! 可一定一定一定要挺住啊! “你干嘛?”太叔谟泽一把抓住了李元的后领,眯着眼睛,很危险的问道。 “奴……”李元惊恐回头,“王爷……皇上……还……还好吧?” 太叔谟泽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哪怕太叔谟泽对皇上爱答不理,常常以下犯上,漠视皇权,皇上依旧疼他如初,视如珍宝。 曾经他还想过,若是日后哪天,泽王突然想要那皇位了,或者想要皇上的性命了,皇上怕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是双手奉上。 但他也很清楚,泽王好似对皇位并没兴趣,对皇上的怨恨也没到想要弑杀亲父的程度。 近日见着皇上和泽王的关系终于有些缓和,他这心里正高兴着呢,寻思着……是不是哪天,皇上和泽王又能回到最初了。 可…… 万万没想! 这个当下,泽王居然真…… “想什么呢?”太叔谟泽啧了一声,“他比你的身体还好。” “啊?”李元猛地一愣。 等等…… 皇上不是被泽王…… 李元满目震惊的眨了眨眼。 封湉在一旁笑得好不欢乐。 好一会儿,她才走到李元身边,抬手拍了拍这老公公的肩膀,“都这把年纪了,可别乱瞎想。” 说完,封湉看着太叔谟泽,“怎么样?” “他叫你进去。”太叔谟泽说。 “还有什么事嘛?”封湉问。 “不知道。”太叔谟泽摇头。 “好吧。” 既然这样,只能再进去了。 重回庆元殿,明德皇也已坐回龙椅上,面色很平静,嘴角勾的轻笑,显示情绪很好。 只是…… 那微微泛红的眼眶…… “皇上……”封湉眨了眨眼,“释放情绪了啊?” “少贫。”明德皇没好气的看了封湉一眼。 “唤微臣还有什么事嘛?”封湉笑了笑。 “有。”明德皇盯着她点了点头,但过了好半晌,都没有出个什么。 封湉只好自己问道:“什么事?” “你……”明德皇眯了眯眼,意味深长了好一会儿,“对泽儿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封湉一时没听明白。 “就是爱他嘛?爱到什么程度?”明德皇收起了嘴角的笑,威严十足的问着。 封湉眨了眨眼,没说话。 爱……是什么,她现在并没搞懂。 她不知道明德皇为何会突然问这个,但看着明德皇的表情,她也深知,这个问题绝对不能马虎回答。 “怎么?”久不见封湉回话,明德皇瞬间冷了脸,“不能说?还是不知道?” “……爱是什么?”封湉看着明德皇,也是冷着脸,毫不畏惧太叔永夜的天子之威。 明德皇听得一愣,看着封湉也沉默了一会儿,好大片刻后,方才说了一句,“爱是对人的心。” “什么心?”封湉又问。“忠心?诚心?良心?善心?暖心?” 一连串的心,听得明德皇愣了又愣,又是半天,明德皇张了张嘴,“算都有吧。” “是嘛?”封湉转眸看着太叔谟泽,慢慢拧起了眉头。等到一对柳叶眉快被拧的变成一字眉事,封湉又回头直视着明德皇,“爱一个人的忠心和臣对君的忠心有何不同?” “大不相同。”明德皇不知封湉为什么要问这些,但这孩子一脸的困惑,他还是忍不住的回答道:“臣对君的忠心可以说是下对上的忠诚,单向的情感。但爱一个人的忠心,是对两人感情的忠贞,双向却纯洁无暇的。” “哦……”封湉拖着声音应了一道:“能说简单点嘛?” 明德皇一口老血! 既然没听懂!哦个屁啊! 垂了垂胸脯,明德皇叹气又言,“简单来说就是,你对朕的忠心是效忠,这个明白吧?” “嗯。”封湉点头。 她的记忆中,不管最深处,还是前世经历,最深最浓的永远都是对国对君的效忠。 这感情…… 她再明白不过了。 “而你对泽儿的忠心,就是一心一意,今生只认定他一个人了。”明德皇说:“不管日后见到比他更好的人……” “怎么可能……”不等明德皇说完,封湉没忍住,顺嘴就接了一句。“望眼两州大陆,就没那种人。” 第249章 上辈子,两州大陆,她虽不能说什么地方都去过,什么人都见过。但在她的听看之中,当真没有一人比得上太叔谟泽。 就算是后来出现的太叔席泙,两州大陆,众人歌颂的玄天泙王,俊美神医,天下女子的梦中情人……在她看来,都不及太叔谟泽的一半。 不管是样貌还是才俊。 “你能等朕把话说完嘛?”封湉这突然插得一句,虽然很中听,但也太煞氛围了吧! 他真声情并茂呢好嘛! “……您说。”封湉垂眉。 “就是不管日后见到比他更好,更优秀的人,眼里心中都只有他一人。”明德皇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同样的,在他心里,全天下再繁华,也不及你一人。” 听此,封湉猛地扬起了眉毛,盯着明德皇看了半天,“皇上……这话……您现在……很想对高妃娘娘说吧?” 明德皇瞬间扭过头,老脸微红。过了片刻,才回头瞪着封湉,“现在在说你!” “我也没说不是在说我啊。”封湉笑了笑。 “你……”明德皇啧了一声,“现在可以回答朕的问题了嘛?” “差不多吧。”封湉说。 “差不多?!”明德皇瞪大眼睛。 “嗯。”封湉点了点头,转身正视着太叔谟泽,“今天当着你父皇的面,本将再说一次,我这人不懂风趣,没有情调,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是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楚。但是!”说到这,封湉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今生与我,就你太叔谟泽一人。如我刚才所说,在我这……”封湉指着自己的心口,“你永远都是天下最好的人。不管两州大陆再大,都没比你更好,更优秀的人。” 随着封湉的一字一句,太叔谟泽洋溢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直至最后……笑的连眼睛都没了。 “至于你父皇刚才问的那句,是爱你嘛?爱到什么程度。”封湉笑了笑,“我想……我应该是爱你的。至于什么程度……不知道,没量过。” “我知道。”太叔谟泽猛地抱住了封湉,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你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犯规!还说自己不懂风趣,没有情调……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那些话……我现在死了都……啊!” 封湉狠狠一拳,快准狠,毫无预兆的打在了太叔谟泽的肚子上。“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听着太叔谟泽的痛呼,封湉很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额。”太叔谟泽抱着肚子,一脸委屈的看着封湉。 “本将说那些话,可不是让你现在就去怎么样的。”封湉一把抓住了太叔谟泽的衣领,“今生我未死,你就必须活着!你要敢死在本将的前头,本将定能将你鞭尸八百次!之后一块块儿剁碎了包饺子吃!” 也不知是封湉的表达方式不够凶狠,还是凶狠过了头,太叔谟泽居然听笑了。 而且…… 这一笑,悠长的好似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明德皇在一旁看着,一双浊目瞪得老大。 封湉那话,本就惊得他一哆嗦。 再看自家儿子那抽风式的畅笑…… 明德皇已经找不到什么词或话可以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神!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相爱的嘛? 要不要这么凶猛!?要不要这么残暴?! 眼睛瞪酸了,明德皇伸手揉了揉眉心,太叔谟泽的笑声还没听。 “笑屁啊!”封湉扬起胳膊,对着太叔谟泽的后背,狠狠拍了一巴掌,“我可是说的认真的!” “嗯。”太叔谟泽收了笑,转手抓着封湉的手,“我知道。今后我会努力与你共生同死。” “是必须!”封湉瞪眼。 而且不是同死…… 这人必须死在她后面! 这话,她没说出口,太叔谟泽对她的执着,她心中已经渐渐明白。 她若先死,这人怕是难以独活。 “好。”太叔谟泽温柔的点了点头,“必须。我今后一定与湉儿共生同死。” “你们有完没完。”明德皇插了一句,“十句不离九句死,朕知道你们相爱情深,至于用这么刺激的表达方式嘛?” 太叔谟泽偏头瞪着明德皇,没说话。 封湉笑了笑,“皇上对微臣的回答还满意吗?” “不满意的话……你是不是也要等朕驾崩了鞭尸包饺子啊?”明德皇没理太叔谟泽的视线,没好死的看着封湉。 “您这肉包饺子也不好吃啊。”封湉顺话接了一句。 明德皇一口老血!手抓衣襟,半天才喘过气来,“你……你这丫头……真是个枭臣!” “哪敢啊。”封湉笑眯着眼,绝丽的容颜上,可没半点不敢的意思。“皇上唤臣进来,不会就是想听鞭尸包饺子的吧?” “哎!”明德皇喊了一嗓子,“这事儿能过去了嘛?” “可以啊。”封湉说。 明德皇精疲力尽的往龙椅背上靠了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既然你都当着朕的面,说了那些话,那就帮朕一个忙吧。” “什么忙?”封湉看着明德皇。 “护好泽儿。”明德皇看着太叔谟泽,“八年前的事,如今说了出来,可能离它公布于世的时间……也不会太晚了。朕怕等到那时,隐藏在暗处的冷箭毒针,都会齐涌而上,全朝泽王射去。” 讲此,明德皇停了下来,又看了一会儿太叔谟泽,方才转目看着封湉,语重心长的说道:“朕有三子,老大太叔逸珩心思毒辣,为了权利可以不择手段。老三太叔席泙看似闲云野鹤,实则心思深沉,难以揣测。老二……也就是泽儿,敢爱敢恨,赤诚之心。玄天的未来……三人选其一,只有泽儿了。所以……” “未来自己坐着吧。”没等明德皇语重心长的感叹完,太叔谟泽提声就是一句。 “你!”明德皇猛地回眸瞪着太叔谟泽。 “本王对你那位置不敢兴趣。”太叔谟泽眼皮都没抬一下,轻松随意的说着:“如今本王已经知道真相了,等外战平定,本王就带着封湉去找母妃去。那位置您就慢慢坐着吧。” 第250章 “啪!”明德皇猛拍桌面,怒颜站起,指着太叔谟泽就骂,“你个混小子再给老子说一遍!” 丫个熊的崽! 他还等着早日平乱将位置让给这小子,自己去找彤儿呢! “我对您那位置不感兴趣!”太叔谟泽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您爱谁谁坐去!看不上其他两个儿子,就自己坐着!” 明德皇一口老血! 他能现在就打死这个混不要脸的臭小子嘛?! 能嘛?! 明德皇内心各种咆哮! “事情没那么简单。”明德皇的话,让封湉起了警惕心,思绪超乎眼前父子之外,沉声沉语了一句,“外战容易平,内乱呢?” 说着,封湉看着太叔谟泽,“太叔逸珩已经将你视为他的第一仇敌,不弄死你,他可不会善罢甘……额。” 话没讲完,封湉突然发现,场合好像有些不对。 她刚那话…… 封湉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明德皇。 发现老皇帝正愤愤的瞪着太叔谟泽,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 真没听到吗? 她刚说话的声音可没刻意压低。 “……怎么了?”看了片刻,明德皇似是终于从愤怒的焰火中飘了出来,浊目迷茫的看着封湉。 “没。”封湉赶紧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哎,算了。 不管明德皇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就这反应回复……在这庆元殿中,已经足够了。 再者…… 她可不信老皇上真没听到。 既然听到了,又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兴许是不想将亲子之间的仇恨摆到台面上来。 不管怎么说,太叔逸珩也是他的儿子。 就算他再宠再疼太叔谟泽,与太叔逸珩的血缘关系都难切断。 在明德皇的心里,怕是最不想见,最不愿见的事情就是,他的三个儿子兵刃相见,互相残杀。 奈何…… 自古帝王夺位,哪个不是淌着亲兄弟的血液,踩着亲兄弟的白骨走上那个位置的。 明德皇也就是没兄弟姐妹。 要不然…… “哦。”明德皇应了声,继续看着她,“朕刚说哪了?都怪这个混小子!” “三人选其一,只有泽王,所以……”封湉重复了一遍。 “哦。”明德皇恍然,盯着她的神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所以,从今以后,务必要护着泽王,不可让他有一丝差错。” “是。”封湉垂首抱拳。 这也是她今生的任务,怎会不答应。 “同时也请保护好自己。”想了想,明德皇又加了一句。 “这个肯定的。”封湉笑了。她不好,怎么保护其他人。“皇上还有其他事嘛?” “有。”这件事……就在混小子气他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的。 “什么?”封湉看着明德皇。 “你们两个……”明德皇转着眼珠在封湉与太叔谟泽之间,来回扫了好几圈。 “嗯?”封湉太叔谟泽齐齐回视着明德皇。 “什么时候成亲啊?”明德皇将视线停在了太叔谟泽脸上。 封湉瞪着眼睛,没说话。 “本王怎么知道。”太叔谟泽撇了撇嘴,回眸瞧了瞧一旁一脸震惊的女人,“湉儿最早的意思也要等川淮桔域两地的灾情解决后才能同意吧。” 封湉偏头看着太叔谟泽,一双黝黑的眸瞳内,写着十分鲜明的三个字,“你懂我!” 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等年末了。” “那么久?!”明德皇说。 “您着什么急?”太叔谟泽看着明德皇,“是本王跟湉儿成亲,又不是您跟湉儿成亲!” “滚你个不要脸的。”明德皇抓起一本奏折就朝太叔谟泽扔去,“朕着急你们个屁。” “那你急什么?”太叔谟泽仰手接住了奏折,看也没看,直接扔了回去。 “朕急孙子!”明德皇说,“你个混小子不想继承这位置,就给朕生个出来继承,要不然……” “咋?!”太叔谟泽也瞪大了眼睛。 “你别想跑!”明德皇咬牙道。 “哎……”封湉拖着声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虽不懂感情,但也知道…… 这孩子,好像应该她来生吧? “你哎什么?”明德皇可能被太叔谟泽气急了,火口一转,直接射到她这来了。 “我……”封湉眨了眨眼,“我没哎什么啊。” “你是不是跟着这臭小子一样,不想给朕生个孙子?!”明德皇说着说着,腾地一下窜了一起。 “哎不是。”太叔谟泽赶紧喊道:“本王什么时候不想给你生孙子?!” “那你生吧。”明德皇还没回话,封湉顺嘴就来了一句。 听言,太叔谟泽和明德皇都猛地转目看向封湉。 “看我干什么?”封湉挑眉。 “湉儿不想跟本王成亲嘛?”太叔谟泽瞬变悲情状,一双犀利的棕眸之内,此刻早被无尽的委屈和悲凉掩埋。 不知道的人…… 还以为她将这位王爷怎么了呢! “不是。”封湉扶额,“本将何时说不想跟你成亲了?” “可你让本王生孩子……”太叔谟泽委屈。 “那你能生嘛?”封湉无语。 她刚只是那么一说的好嘛! “……不能。”太叔谟泽愣了一下。 “所以啊。”封湉叹气,“再者,本将和你成亲了,那要生也只生我们的孩子,为什么要生皇上的孙子。” “你们生的孩子难道不是朕的孙子嘛?”明德皇喊了一嗓子。 “是啊。”封湉笑了笑,“但也先是我和泽王的孩子。皇上想将他培养成继承人,是不是该问问我们的意思?” “你们还有意思可言嘛?”明德皇瞪着眼睛,“这位置本就该是泽儿。” “本王才不要。”太叔谟泽一脸嫌弃的拒绝道。 “这还由得你!”明德皇猛地一拍桌面,“不坐就你儿子坐!反正别想跑!” “川淮桔域的事情一结束,你们就给朕把婚成了!”明德皇没再给予太叔谟泽和封湉说话的时候,仰手一挥,“现在麻溜的给朕滚。” 太叔谟泽瞪着眼睛看了看明德皇,又转目跟封湉对视了一眼。 封湉叹了一口气,“那……微臣告退了。” 这都什么事哦。 第251章 好好的朝堂局势,最后愣是聊到了成亲生子! 要不是看着明德皇已经坐下批阅奏折了,她真想再说一句……她要是生的女孩咋办?! 啧。 明德皇手持朱砂笔,冲他们罢了罢手。 太叔谟泽瞧着,二话没话,拉着她就朝殿外走去。 封湉跟在太叔谟泽身后,抬眸从后侧向望去,就见眼前的男人……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 “你在兴奋什么?”这都出宫了,这人愣是笑了一路。 从庆元殿到乾阳门,他们常年冷漠森寒的泽王大人明里暗里都不知惊了多少人。 “不知道。”太叔谟泽还在笑,“就是心里莫名的很开心。” 许是因为母妃和外公都还活着的事,又许是因为他与父皇的误会终于得解,或许是因为湉儿在不久以后就要嫁给他了,他们还会有孩子。 不得不说,今天…… 他真的很开心! 八年,对母妃的思念,替外公的不甘,对父皇的怨恨,种种情绪,一窝压得他根本喘过气来。 若不是湉儿一直在身边,若不是可以有上战杀敌为理由远离皇城,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听到今日的真相。 封湉盯着太叔谟泽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谢谢。”太叔谟泽突然一把抱住了她。 这一抱,让封湉瞬间明白太叔谟泽高兴的理由。勾唇笑了笑,抬手拍着太叔谟泽的后背,“本将很欣慰。” 太叔谟泽笑出了声,松了抱着封湉的手,转而捏了捏封湉的鼻尖,“你哟……明明比本王小,却常年一副老派头,这么相当老婆婆啊?” 封湉没说话,只是笑了笑,转身走到宫门守卫兵前,牵过了她和太叔谟泽的银月与骥雪。 “你回王府?”封湉将拴着骥雪的缰绳给了太叔谟泽。 “去你那。”太叔谟泽说。 王府有什么好玩的。 王府里面有没湉儿。 “好吧。”封湉翻身上了马。她正好还有一些事情要跟这人商量一下,“那一起。” “嗯。”太叔谟泽应了一声,翻身上马,跟着封湉就朝将军府奔去。 等到将军府,却发现吴叔和梓岚还有岳嵘、玄一正在门前打转。 其中转的最凶的就数梓岚。 吴叔稍微淡定点。 岳嵘和玄一的速度……与其说是急着打转,不如说在门前散步。 “将军!”突然仰头起来的岳嵘,看到前方奔腾而来的两马二人,好不激动的吆喝了一声。 “哪哪哪?!”梓岚急慌急忙的望了过来,等见着封湉的身影,撒腿就冲了过来。 “哎!”封湉瞧的心一提,赶忙拉住了缰绳,稳稳骑着银月停在了梓岚身边,随之二话没说,翻身下了马,“说了多少次!你是人,它是马!再聪明急了也能给你一脚!” 这种久违的感觉真是很久没碰到了。 上一世……梓岚还活着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来接她。 每次她在马上都能吓的浑身一哆嗦,等看着梓岚没事,才会险险松口气,而后就是一通苦口婆心的教育。 可这丫头就是听不进耳朵,一急了就能来一出。 就这,上一世,也成了费殷雯离间她和梓岚的际遇。 最后她还真信了费殷雯的话! 啧。 想想封湉就想抽自己一嘴巴。 她会吓得一哆嗦,明明是担心梓岚。 梓岚这样的行为虽然有些莽撞,但也出自对她的关心,想要见到她的激动…… 这些有什么错?! 曾经她这脑子怕是被费殷雯啃残了! “小姐你没事吧?”封湉话音刚落,梓岚比封湉还急的一把抓住了封湉的胳膊,非常焦急的问着。 “我能有什么事?”得,看这样子,她刚那番话又被这丫头无视了。心下无奈一叹,却没一丝的不耐烦和生气。 “珩王没把您怎样吧?”梓岚还是焦急的问着。 “他能把我怎么样?”封湉眨了眨眼。 梓岚愣了愣,盯着封湉看了一会儿,“他真没对您做什么?” “不是。”封湉笑了,“他为什么要对我做什么?” “因为我啊……”说着,梓岚满目抱歉,“若我那日没有一急之下揍了费殷雯……” “那本将回来就要揍你了。”没等梓岚说完,封湉转手反握住了梓岚的胳膊,“昨天本将既然没有说你错,那你就是没错。就算所有人都说你错了,你还是没错。因为本将说它没错。记住了嘛?” “可……”梓岚泪光闪闪,“他们都说今天珩王今天会为他的侧妃在朝堂上难为你……” “他们?”封湉挑眉,偏头扫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岳嵘三人。“他们是谁?” 岳嵘玄一吴叔赶忙摇头。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外面的人。”梓岚垂下了脑袋。 “外面?”封湉看着梓岚。 “嗯。”梓岚还是拉着脑袋。 “你早上出去了?”封湉问。 “嗯。”梓岚声音细微的应了一道。 “你一大清早不训练,跑出去做什么?”封湉蹙眉。 “就是训练。”岳嵘来了一句。 “嗯?”封湉看向岳嵘。 “梓岚今早出去晨跑,路上碰到了之前跟她讲故事的人。”岳嵘说,“那人看到梓岚,就将她一把拉住了,还激动的问她是不是揍了珩王的侧妃。” “他们怎么知道的?”封湉闻言,顺嘴问了一句。 “十有八九是太叔逸珩传出去的。”太叔谟泽不知何时下了马,走到封湉身边说。 封湉眉头微拧,眯了眯眼。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梓岚的胳膊,“我们回去说。” “好。” 入了将军府,让人将骥雪、银月牵去马厩后,封湉带着太叔谟泽和梓岚四人,转身回了湉磬苑。 “详细说说吧。”进了苑,封湉走到桂花树下的石桌石凳旁,慢慢坐下。 “梓岚当时没回……”岳嵘接着说道:“但说话的人却笃定她就是揍了费殷雯,一通又夸又损后,就说梓岚这是要毁了将军。” 封湉挑了挑眉,没说话。 太叔谟泽跟在封湉身边坐下,也没说话,只是嫌弃的撇了撇嘴。 毁了湉儿…… 就凭太叔逸珩?! 第252章 “小姐。”梓岚哭兮兮的看着封湉。 “还活着呢。”封湉无奈,“都说没事啦。那些成日说完东城事又说西城事的嘴,怎能相信啊?” “真没事嘛?”梓岚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真没事。”封湉笑了笑,“继续说说,外面将我怎么毁了?” “就说珩王定会为了费殷雯跟你对峙朝堂。”梓岚满目内疚,“就算不能毁了小姐您,也会将我拉过去给费殷雯赔命。” “赔命?”封湉瞪眼,“费殷雯死了?” “没啊。”梓岚愣了愣。 “那赔什么命?”封湉说。 “她是珩王府的主,我是将军府的奴。”说这话,梓岚没再伤心,只是一脸嫌弃,“奴把主打了,可不得赔命嘛。” “你也这么认为?”封湉眯了一下眼睛。 “怎么会。”梓岚撇了撇嘴,“我可是很惜命的。” “是嘛?”封湉笑了。 “当然。”梓岚仰着脖子,说着好不傲然,“要是珩王真让我给费殷雯赔命,我就闹到启朝殿去!将费殷雯无礼将军府的行为都说出来!她一个侧妃……凭什么硬闯将军府?!闯了不说还恶人先告状,真是脸大的以为全天下都是她的啊!” “说得好!”封湉鼓掌,“将军府的女子儿郎就该这气魄!” “哎。”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 “啊!”梓岚猛地喊了一嗓子,双目惊恐的看着太叔谟泽。口齿更是哆嗦的厉害,“泽……泽……王……” 神! 她怎么忘了这么一号人物! “继续。”太叔谟泽看着封湉,冲着梓岚罢了罢手。 他刚叹气,可不是因为梓岚的话。 而是为了眼中的姑娘。 这女人…… 真是将她认定的人宠的无法无天了! “没……没了……”梓岚缩了缩脖子。 “那就退下吧。”太叔谟泽还是看着封湉。 梓岚没动,回眸看了看自家小姐。 “你们先去忙吧。”封湉说:“费殷雯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晚上再跟你们说。” “好。”梓岚点了点头,“那我们先下去了。” “咕噜噜……”梓岚话音刚落,人群中,也不知从哪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饥饿呼唤。 “咳。”封湉尴尬的挠了挠头,“还是先弄点吃的吧。” “马上好。”梓岚笑着喊了一嗓子,就朝院中小厨房跑去。 “你们吃了吗?”封湉看着岳嵘几人。 “吃了。”岳嵘笑着应了一声。 玄一跟着眯眼笑的点了点头。 吴叔彻底偏过了头,肩膀抖得都能舞一曲了! “很好笑嘛?”封湉磨牙。 三人憋笑齐摇头。 “走走走!赶紧走!”封湉气,“看着就讨厌。” “玄一留下。”太叔谟泽说了一声。 “那我们先告退了。”岳嵘、吴叔撒腿就朝院外跑去。 那速度…… 就跟身后有什么十恶猛兽似的! “爷……”玄一诚惶诚恐的看着太叔谟泽。 内心却将岳嵘骂了十八遍! 死没良心的! 还够不够兄弟了!! “你怎么在这?”太叔谟泽眼皮微抬,漠然问着。 “被……岳嵘抓来的。”玄一哆嗦了一下。 “是嘛?”太叔谟泽眯了眯眼。 “是的!”玄一赶紧点头,“因为梓岚一直担心将军,早朝时间过了又迟迟不见将军回来,他们就想看看王爷回王府没……” 太叔谟泽看着玄一,没说话,一脸随意冷漠。 玄一咽了咽口水,“等他们到了王府,发现王爷也没回府,就跟我说了一下他们的忧虑……想让我帮他们分析分析……” “之后岳嵘就将你抓来了?”封湉听的直想笑。 “是啊。”玄一一脸真诚。 “呸。”梓岚端了两碟糕点出来,“明明是你自己要过来的。” “哎。”玄一喊了一声,“岚姑娘,做人不能这么过河拆桥的吧?” “我有拆桥嘛?”梓岚走到石桌旁,将糕点放到了桌子上,抬眸看着玄一,“岳嵘过去只是想确定一下王爷回来没。若是回来了,我们可以打听一下小姐的消息。若是没回来,我们也能稍稍放个心,王爷可能和小姐在一起。至于你刚说的什么,我们同你说了我们的忧虑……明明是你硬缠着岳嵘让他给你说的。还有帮我们分析分析……也是你硬要分析的吧?还有……” “停停停!”玄一赶紧吆喝道:“还有什么啊还有!” 啊! 他咋就认识了岳嵘和梓岚这俩人啊! 一个不顾兄弟!一个出卖朋友! 这世界的底色就那么悲凉嘛?! “还有你到将军府来啊。”梓岚笑呵摊手道:“明明是你自己硬要跟着过来的,怎能说是岳嵘抓你来的呢?” “就是。”岳嵘在院门口冒了个头。 “哎哟喂。”玄一都想哭了。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太叔谟泽看着玄一,冷漠依旧。 “交友不慎啊。”封湉笑着喊出了玄一的心声。 玄一握着心口沉默了一会儿,“嘭”的单膝跪地,看着太叔谟泽,一脸绝望的说道:“末将错了。” “既然错了……”太叔谟泽眯了眯眼,“那就把梓岚娶回家吧。” “哈?!”此言,惊的玄一、梓岚、封湉,还有镇守院外的岳嵘都瞪大了眼睛。 封湉震惊的看着太叔谟泽。 这男人又在闹哪出?! 梓岚则是一脸懵逼。 拐了个神!这跟她有个鬼的关系!? 玄一瞪着眼睛,也是满眼的震惊。细细看来,还有一丝惶恐。 可不得惶恐嘛…… 整个凤麟军,龙麒军的人都知道岳嵘喜欢梓岚。 主人这丫就是在给他公然拉仇恨啊! “不行!”岳嵘惊恐了一瞬,赶忙从院外蹦了进来,快步跑到梓岚身边,凶神恶煞的瞪着玄一,“他不能娶梓岚!” 梓岚是他的! 玄一哭。 他也没想娶梓岚啊。 “爷……”玄一都想给太叔谟泽双膝跪下了。 他真的错了啊! 这仇恨能不拉了嘛?! 封湉瞧着,也是反应过来,偏着脑袋,捂着嘴巴,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憋得委实辛苦。 “这个本王不管。”太叔谟泽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折扇,慢慢展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既然错了,肯定是要做些其他事来弥补的。” 第253章 玄一苦着一张脸,张了张嘴,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而岳嵘那吃人的眼神,从刚才就那么一直刚着他,老大一会儿后,都没想要挪位的意思。 玄一“啪”的一下双膝跪地,匍匐在太叔谟泽面前,“爷啊……末将真的知道错了啊。”求您不要再拉兄弟情了好嘛?! “本王有说你没错嘛?”太叔谟泽扇着折扇,从封湉手里咬了一口绿豆糕,“甜。” “不腻吧?”封湉说。 “还行。”太叔谟泽说:“没湉儿的桂花糕好。” “等桂花开了给你做。”封湉眯眼笑了笑。 玄一:“……”爷啊!他还在这呢!!! “桂花酒有嘛?”太叔谟泽偏过头,对着封湉手里的绿豆糕又咬了一小口。 “没了。”封湉摇了摇头,“最后两坛被爹爹带去姥爷了。” “桂花开了本王同你一起酿。”太叔谟泽温柔说道。 “好。”封湉点头,“可以去桂花林采花,还能看风景。” “都听你的。”太叔谟泽将封湉手里最后一小牙儿绿豆糕吃了。 玄一:“……”他能叛主嘛?!他能叛主嘛?!啊!!! “你们怎么还在这?”封湉手里没了糕点,太叔谟泽故作一脸诧异的看向玄一。 玄一一脸绝望的看着太叔谟泽,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蹦…… 蹦个屁啊! “赶紧追梓岚去。”太叔谟泽悠悠然的又来了一句,“什么时候娶到梓岚,本王什么原谅你。” 那您还是不要原谅我了。 玄一很想这么说。 可是…… 他怂啊!他不敢啊! 在岳嵘吃人的眼神下,玄一默默的爬了起来,“那……” “滚!”岳嵘冲玄一爆发式的吼了一嗓子,拉着梓岚就朝院外跑去。 玄一看着愣了又愣,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还不快滚?”太叔谟泽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悠悠然的又来了一句。 闻言,玄一偏过脑袋,好不幽怨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迈着长腿就朝岳嵘二人追去。 哎…… 他上辈子是没拯救人类,还是没有拯救世界?! 才会碰上这么一个主子! 成天不闲事大,净搞瞎事! “好玩不?”等玄一跑出去一阵子,太叔谟泽笑呵呵的看向封湉。 “你可真行。”封湉当即笑出了声。 “反正这三人闲着也是闲着。”看着封湉的笑容,太叔谟泽洋溢在眼眸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这可怎么收场呢?”封湉笑累了,拿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偏头看着太叔谟泽。 “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封湉咬完,太叔谟泽伸着脖子,对着封湉手里的糕点也咬了一口。“最好别太早收场,那样就没啥乐趣了。” “哎不是。”封湉又笑了起来,“你这主子当得,就不怕玄一叛变啊?” “他要叛也只能往你这叛。”太叔谟泽无所谓的说道。 玄一当年会成他的人,其中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封湉。 封湉于玄一,算有知遇之恩。 而太叔逸珩和太叔席泙……一个是害死他兄弟的元凶,一个是见死不救的冷血王爷。 这两人…… 就玄一那一根筋的性子,真叛也不会扫上一眼。 “那不得打个更凶了?”封湉想了想,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太叔谟泽刚才那一挑,就是想看玄一岳嵘打架。 玄一和岳嵘的武力值其实不分上下。 但如今,岳嵘为了保卫自己的爱情…… 怕是能将玄一揍趴下。 苦命的娃。 “无所谓。”太叔谟泽对着封湉手的绿豆糕又咬了一口,“反正那家伙也欠揍。” “哎不是。”看着手里只剩一点的绿豆糕,封湉瞬间转移了注意力,“你要吃不知道自己拿啊?” “不想动。”太叔谟泽偏头往封湉肩上一靠。“现在只想躺着享受。” “咋?”封湉把手里的绿豆糕吃了,“绷了八年的弦终于解了,如今一身松,想飞天了啊?” “哪能啊。”太叔谟泽笑了,“就是觉得难得这么轻松,特想抓紧感受一下,怕以后又没这机会了。” 封湉偏着脑袋,靠在太叔谟泽的头上,沉默了一会儿,“不会的,我们只会越来越好。” 他们只能越来越好。 谁若敢破坏阻拦他们的好,上天入地她都得把那人剥皮抽筋了! 太叔谟泽没说话,就那么靠着,随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点了点头。 封湉又拿起一块绿豆糕,自己咬了一口,递到太叔谟泽嘴边,太叔谟泽看着,眯眼笑着咬了一口。 太叔谟泽吃完,封湉又拿过来自己咬了一口,而后又递到太叔谟泽嘴边。 就这样…… 两个人,一人一口吃着一个糕点,直到一盘吃完…… 封湉才感觉口干,清着嗓子唤来香兰,“水……” “梓岚姐没准备?”香兰很惊讶。 “你看呢?”封湉无奈。 香兰愣了一下,回神之后赶忙去了小厨房。 没一会儿,便端着一壶茶水出来了。 “有些烫。”香兰为封湉,太叔谟泽斟好茶,还不忘交代了一句。 “嗯。”封湉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有事唤你。” “香兰告退。”说罢,香兰转身又回了小厨房。 香兰一走,封湉拿起茶杯也不想管烫不烫,只想用点水源润润喉, 太叔谟泽看着急了,一把按住封湉的手,接过封湉手里的杯子,拿着扇子猛扇了一阵。 “作甚呢?”封湉咳了两声。 “凉茶。”太叔谟泽说。手中扇子没停,还在对着杯子扇。 封湉看着直乐呵。 笑了一会儿,太叔谟泽将茶杯递到她面前,“现在可以了。” “真的?”封湉看了看他。 “嗯。”太叔谟泽点头,而后拿起自己那杯接着扇。 封湉小心翼翼的尝了一下……真不烫了! 仰着脑袋喝了一杯,太叔谟泽又将手里的那杯递了过来。 封湉没迟疑,接过杯子,仰头又是一口。 两杯过了喉,嗓子终于不干了。 于是,封湉拿着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给我倒啊?”看着封湉放下茶壶,太叔谟泽问了一句。 第254章 “不倒。”封湉拿过太叔谟泽的杯子,跟自己杯里的水来回更替了三四遍,摸着杯子感觉不烫了,便将装着水的杯子递到了太叔谟泽面前,“本将这招凉茶可比你的省力。” 太叔谟泽看着眼前的茶杯,突然笑了。 “你不渴啊?”见着太叔谟泽半天不接杯,封湉直接将杯子递到太叔谟泽嘴边。 “渴。”太叔谟泽叼着杯子就喝了起来。 封湉啧了一声,“您老还能再懒点嘛?” “可以啊。”太叔谟泽喝了两口,就没喝了。 “哎。”封湉将杯子放下,拿起茶壶,将两个茶杯都斟满了茶水。 “湉儿就没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嘛?”吃饱喝足,太叔谟泽看着封湉眯了眯眼。 “说什么?”封湉端着茶杯,回视着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转手拿着折扇在封湉脑门上敲了一下,“赈灾的事。” “那不是已经说了嘛。”封湉道:“在庆元殿。” “本王不是黄老头。”太叔谟泽道。 “……有什么区别。”封湉撇了撇嘴。“说的都是赈灾之事。” “快讲。”太叔谟泽又敲了封湉一下,“你在殿上答应本王的。” “哎。”封湉叹了一口气,放下茶杯,揉了揉脑门,“你想听什么?” “为什么让太叔逸珩去赈灾?”太叔谟泽说。 “他想去啊。”封湉道。 “真话。”太叔谟泽耐着性子道。 “这就是真话。”封湉说:“太叔逸珩从一开始就想去赈灾。” “你怎么知道的?”太叔谟泽看着封湉。 “猜得。”封湉说:“今天在殿上,太叔逸珩询问皇上灾情的时候,表情是惊讶,眸中神情却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想他一直都在关注川淮桔域的事。” “按照往昔时间来推,灾情应该还有大半月才到,可太叔逸珩明显早就知晓会提前。” “他怎么知道的?”太叔谟泽问。 据他了解,太叔逸珩的手应该没那么长才对。 “费殷雯。”封湉看着太叔谟泽,“阮亚旻。” 太叔谟泽猛地一愣。 他怎么把这两人忘了! “我也只是猜测。”封湉又道:“阮亚旻近日出现在玄都城,若他真的是来确认你我有没有事,也太大费周章了吧。从魏舜跑到玄天来,还偷偷摸摸的。” “你是说……”太叔谟泽眯了眯眼,“他过来的主要目的,实则是为太叔谟泽传送川淮桔域的灾情?” “十有八九。”封湉道。 “他今年为什么想去赈灾?”太叔谟泽蹙紧眉峰。 往年这事,太叔逸珩半点念头都没冒过。 可今年…… “你说呢?”封湉看着太叔谟泽。“他今年还入朝参政了呢。” 太叔谟泽愣了一下,半天啧了一声,“好吧。” “这灾他要是赈灾成功了,在百姓的心中,可是名声大望。”封湉道。 “若是没成功呢?”太叔谟泽问,“这次灾情来的突然,我们前去怕是都难十拿九稳吧?” “所以啊……”封湉叹了一口气,“那人还有后手呢。” “什么后手?”太叔谟泽瞪眼诧然。 “我啊。”封湉往桌上一趴,有些生无可恋的说着。 “你?”太叔谟泽猛地蹙起了眉头,“为什么是你?太叔逸珩的后手怎么会是你?” “我也只是猜测。”封湉赶忙坐直身子说道。 乖乖…… 她也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一说,这男人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理由。”太叔谟泽瞪着封湉,是有她不给他一个说法,就能这么一直瞪下去的意思。 “哎……”封湉拖着声音叹了一口气,“下朝后,太叔逸珩对我们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哪句?”那人说了那么多废话。 “就费殷雯想来将军府的时候,让本将可以让她进来的话。”差不多是这个吧。她实在不想听到太叔逸珩的声音,跟别说记住他的声音了。隐隐约约能阐出个大概意思,她都很佩服自己了。 “记得。”太叔谟泽点了点头。随之猛地意识到什么,“你是说……太叔逸珩想让费殷雯过来做说客?!” “十有八九。”封湉叹气,“太叔逸珩赈灾若是不成功,费殷雯绝对可以拿到第一手消息,到时……凭着费殷雯多年对我的了解,必定会说服我去川淮桔域帮助太叔逸珩。” “不许去!”太叔谟泽想也没想,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眉神严肃的说道:“不许去帮他!” “不救百姓了啊?”封湉道。 当年她会被说动,就是因为这句话。 不救百姓啊?! “当然要救!”太叔谟泽说了她上辈子的答案。不过……这还没完,太叔谟泽继续说道:“但要我们两个一起去,还要让老皇帝知道。” 哎…… 她上辈子要是也能有这觉悟,可能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心下叹了一口气,仰眸看着太叔谟泽,封湉点了点头,“听你的。” “那费殷雯?”封湉又道。 “吊着。”太叔谟泽说:“我们需要她的第一手消息。” “所以……”封湉立马做出一张苦瓜脸,“等费殷雯来了,本将还得笑颜相迎啊?” 她能憋到现在,没一掌打死那厮,已经很难得了好嘛! 还笑颜相迎…… “本王陪你。”太叔谟泽点了点封湉的鼻尖,“不想笑脸,冷着也行。” “万一冷坏了呢?”封湉顺着胳膊又趴在了桌子上,“算了,还是笑颜相迎吧。为了百姓!” 好伟大! 都死了一回的人了。 还能这么伟大。 封湉突然觉得自己高大。 太叔谟泽笑了,“有本王笑就可以了啊。” “可算了吧。”封湉猛地又坐直了,“您老可没看到,今儿您笑着从庆元殿走到乾阳门的那条路上,到底引起何等壮景。” 石化了一拨儿又一拨儿的人。 要是那些人不能回神,庆元殿和乾阳门的那条路上,怕是能成石人景区! “本王长的很丑嘛?”太叔谟泽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不丑。”封湉一本正经的摇头道。 她家爷怎么可能丑! 第255章 全两州最帅!最酷!最吊炸天的人! “那本王长的很恐怖?!”太叔谟泽还是不服气的说着。 “没有。”封湉继续摇头。 “那他们怕个屁!?”太叔谟泽拍桌。 “这你就不懂了……”封湉笑了笑,“我要常年不笑,突然乐个没完,也能吓死一拨儿人。” “咋?”太叔谟泽瞪眼,“还不准不喜欢笑的人突然笑一下啊?” “嗯……”封湉拖着声音想了想,“好像可以。不过……冲击还是有的嘛。” “啧。”太叔谟泽很不满的扇起了扇子。 “所以……”封湉笑呵呵的蹭到太叔谟泽眼前,“费殷雯来了,您老可别一脸热情相迎。那人再傻……也能想着您是不是有啥阴谋。” “本王会对她有阴谋?”太叔谟泽不屑。 “难道没阴谋?”封湉斜着眼,笑得嘴角都拉不下来了。 “哎。”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不笑就不笑。” 现在也就这么说说而已,等费殷雯过来了,他不一定真能笑出来。 反正在他的印象里,从八年前开始,除了湉儿,他不在想对任何人笑。 也没除了湉儿以外的人,能让他发自内心的想要去笑一笑。 要不是看着湉儿真愁见那费殷雯,他也不会提那茬儿。 “你的心思我懂的。”封湉伸手捏了捏太叔谟泽的脸,“谢谢。” 皮肤真好。 -- 三天后,太叔逸珩忙完所有准备工作,带着赈灾银和赈灾粮,在他们的注目下,洋洋洒洒的出了玄都城。 随之又过了五天。 费殷雯真的来了! “小姐。”梓岚从院外跑了进来,“费侧妃来了。” 那天早上跟太叔谟泽说完,晚上封湉就将朝堂上与太叔逸珩的事,都跟梓岚、岳嵘、吴叔说了一遍。 还特别嘱咐,等费殷雯过来,随便拦拦就好,拦不住就让她进来吧。 “拦了嘛?”封湉躺在躺椅里打了个哈切。 这大中午的,不睡午觉,瞎跑个神经啊! “吴叔说您在午睡,不方便见客,她说她可以等,吴叔犹豫了一会儿,便让她进来了。”梓岚如实交代道。 “你们还真随便拦拦啊?”封湉听得直想笑。瞌睡虫都被这股劲儿憋没了。 “还要加点难度嘛?”梓岚一本正经的问道。 “就这样吧。”封湉笑着起身。 她也没真想拦着费殷雯。 “对了。”梓岚又道:“泽王也来了。” “嗯?”封湉站起身,眉尾忽挑,“什么时候来的?” “比费侧妃早了一盏茶的功夫。”梓岚说。 “哦?”封湉眯了眯眼,“那我们还是赶紧前去迎迎这两位贵客吧。” 太叔谟泽怕是在费殷雯身边安插了人。 要不……怎会卡点卡这么好。 来到前庭,走到正堂门前,抬眸往里瞧,就见费殷雯各种尴尬的东张西望。 而太叔谟泽…… 就能在自家王府一样,悠哉哉的喝着茶,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 “湉儿……”封湉的身影一出来,太叔谟泽就望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封湉漫步朝里走,明知故问道。 “想你了呗。”太叔谟泽说的相当自然。 他们早上才见过吧? 封湉眨了眨眼,掩去了眸中的无奈,咧嘴一笑,“我是不是也该回句想你了啊?” “本王不介意。”太叔谟泽起身走到她身边,拉着她走到主位上,扶着她坐下后,侧步站到了她身旁。 “你不坐?”封湉看着太叔谟泽。 “椅子太窄。”太叔谟泽道。 言下之意…… 坐不下两个人。 “坐那边去。”封湉白了太叔谟泽一眼,转手指着主位上的另一个位置。 那地儿……一般都是她爹坐的。 “好吧。”主位……可是只有当家主人才能坐的。 寻常百姓家,来了大官大贵之人,出于尊卑,都会将主位让出来。 可将军府的主位…… 旁人除了明德皇以外,没有一人能坐。 即便是身为王爷的太叔谟泽,太叔逸珩,太叔席泙来了,有没有主人在家,都只能坐在下位的第一个位置上。 如今封湉让他坐主位,多多少少算是在肯定他在将军府的位置。 这一举动,太叔谟泽非常满意。 满意的一脸冷漠都化开了。 “多日不见……”封湉手支着桌案,慵懒的看着费殷雯,“本将如今该怎么称呼你呢?珩王侧妃?费小姐?还是……殷雯?” “殷雯吧。”费殷雯想也没想,开口便道:“不管怎样,殷雯一直都是殷雯。” “是嘛?”封湉眯眼笑了笑,“那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我……”费殷雯突然垂下脑袋,欲言又止的扯着手指头,小姿态娇柔的若是让男子瞧了,指不定又得一番忧怜。 封湉偏头看了看太叔谟泽。 发现这男人正一直盯着自己。 没来由地,封湉突然笑出了声。 哎。 这家伙哦。 让她说什么才好呢? 要不要这么柳下惠啊? 莫名的,太叔谟泽的举动,封湉很开心。 非常开心。 开心的眼底都溢出了笑意。 笑了一会儿,抬眸再看,费殷雯正一脸不解的望着自己。 “咳。”封湉清了清嗓,“突然想起一件有趣之事。你继续说你的。” “哦……”费殷雯略带疑惑的应了一声。 但半天后,还是没有说出她前来的理由。 封湉也不急,很有耐心的品着茶,一杯接一杯。 直至…… 啧。 内急。 封湉撇了撇嘴,慢慢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直朝门外走去。 费殷雯瞧着,立马急了,“将军!” “有事等着。”封湉头也没回,继续朝前走着,“没事就回。” “我……” “有事嘛?”看着费殷雯还要说话,梓岚回身挡在了费殷雯面前。 费殷雯皱了皱眉,她虽不喜梓岚,但封湉还在,太叔谟泽也在,她要做的事还没成,只能咬着嘴角强忍着。微微点了头,“有点事。” “那就等着。”梓岚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回身跟着封湉就出去了。 太叔谟泽全程看着一句话也没说,手中折扇,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第256章 现在封湉不在,太叔谟泽就仰头望着房梁。 嗯。 跟他王府的房梁顶一样。 “泽王?”在封湉走了好一会儿后,费殷雯突然来了一句。 太叔谟泽还是望着房梁顶,一根一根数着房梁柱,理都没理费殷雯。 被无视的费殷雯有些挂不住,起身就打算朝太叔谟泽走去。 太叔谟泽猛地收回视线,冷冷望着费殷雯,森寒嗜血的说道:“你在朝前走一步,本王可不管你谁的侧妃。” 费殷雯当场僵持在了座椅旁,一动不敢动,满目惊恐的看着太叔谟泽。 外面传言不都说泽王性情变好了嘛?! 自打太叔谟泽那日在皇宫内笑出一片石化景区,外面就飘出了其实泽王并非冷漠嗜血,并非冷酷无情,并非杀人不眨眼,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话语。 封湉为这,还笑了太叔谟泽很久。 但在话题中间的某男,依旧随心所欲,以前咋样,现在还咋样。 悲喜纠结,只因封湉。 在外,冷漠嗜血,冷酷无情,不食人间烟火,一点都没变。 只听了传言,没当面接触过太叔谟泽的费殷雯,今儿可算将从前对太叔谟泽的传言给亲身体会了一把。 如此僵持了不知多久,封湉回来,费殷雯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座椅旁。 太叔谟泽脸上的冷漠,因封湉的出现,瞬间重回刚才的温柔。 “这是?”封湉看了看费殷雯,又看了看太叔谟泽。 “不知道。”太叔谟泽摇着折扇,非常随意的说道:“可能等不住了,想走了吧。” “嗯?”封湉慢走回了主位,挑眸看向费殷雯。 “没有没有。”费殷雯有些惊慌失措的摇了摇头,“我没有等不住。” “是嘛?”太叔谟泽眯了眯眼,“那就是本王冤枉你了?” 费殷雯惶恐瞪眼,这要她怎么回答?! 想不到应对之策,费殷雯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封湉。 封湉接到视线,很无辜的眨了眨眼。 并没帮着费殷雯说话的意思。 她是需要费殷雯的第一手消息,但这可不代表,她会一切顺着费殷雯的心思来。 如今她没跟着太叔谟泽一起整她就不错了。 还帮忙…… 开哪门子玩笑。 求助无果,费殷雯可怜巴巴的收了视线。 再垂眸的那一瞬间,封湉准去无误的捕捉到了费殷雯眼中的狠辣。 这人…… 可真能忍啊。 现在怕是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了吧? 居然还能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费殷雯要是出生在几千后,讲不准还能那个终生奥斯卡呢! 这演技! 绝了! 我见犹怜的片刻,屋中寂静的空气,让费殷雯突然有些站立不安。 抬着眼皮,悄悄的看了封湉一眼。 发现封湉正在看着她。 这一对视,她想继续我见犹怜都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咬着唇畔,支支吾吾的说着,“泽王……怎会……冤枉我呢……” “瞧。”太叔谟泽啪的一下合上了扇子,指着费殷雯,看着封湉,“本王就说她想走了吧。” “是嘛……”封湉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而后盯着费殷雯看了两息,罢了罢手,“那就先回去吧。本将这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实在怠慢了。” “不不不。”费殷雯听着,急得手脑齐晃道:“我刚是想走来着,如今将军回来了,我想跟多将军聊聊。” 封湉眯了眯眼,“你想聊什么?” “聊……”费殷雯说的有些困难。 “嗯?”封湉不知这人到底要讲什么,竟将曾经能说会道的费铁嘴儿,憋困成这样了。 “将军对不起!”费殷雯突然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封湉吓得差点没从座椅上窜起来。 抖了抖腿,将身子往别处转了转,反正没有正对着费殷雯,“你对不起本将什么了?”封湉无语问道。 仇人这一跪…… 她可担不起! “我……”费殷雯跪在地上又困难起来了。一个我字后,半天没下文。 封湉等到都想大哈切了。 “你有事能直说嘛?”实在没耐性心了,封湉打了个哈切,不耐讲道。 “之前……”费殷雯梨花带泪的仰眸看着封湉。 “哎哟喂。”这人刚一直垂着脑袋,她都没看到。现在瞧着费殷雯满脸的泪花,封湉忍不住的喊了嗓子,“珩王的侧妃娘娘,您能悠着点嘛?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本将把你怎么着了呢。如今外面对我俩的传言,可是都能出书了。” 若说女人是水做的,费殷雯就是一片汪洋! “对不起。”费殷雯的眼泪还在啪啦啪啦的往下砸。“将军对不起,对不起。” “停停停!”封湉赶忙打住,“本将可还活着呢!你一通哭一通道歉的,是想外面都以外本将命不久矣了嘛!?” 真踏马有病! 来了啥事也不说,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一通莫名其妙的瞎哭瞎道歉! 出门没吃药啊! “将军。”一直杵在费殷雯座椅身后的小丫鬟,终究按耐不住了,“我家侧妃娘娘只是跟你道歉而已,您至于说的这么难听嘛?!” “哈!”封湉直接听笑了,“道歉?!难道你们珩王都是这么道歉的嘛!?一句对不起,半个理由都没有,就是一通哭!想让人原谅,是不是该有个源头啊?!” “话……” “再者!”没等那丫鬟说完,封湉突然冷下脸来,“本将的话难听?本将说死的是自己,难听也是本将自己,与你家侧妃有个天王老子的关系!?” “我……” “还有!”封湉再次厉声打断道:“这是什么地方!?主子说话,由得你个奴才发言的嘛!?” “刚您和侧妃娘娘说话,您身边的丫鬟也插言了!”那丫鬟可能被封湉打断的急了,封湉这话没落地,她提着嗓子就喊了一声。 “你跟她有得比嘛?!”封湉仰着脖子,神情傲然的看着那丫鬟,“本将的婢子,曾可是跟你侧妃娘娘同等身份!” “将军!”费殷雯突然来了一嗓子。 封湉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第257章 “难道不是?”封湉漠然看着费殷雯。“你在本将府中,做的事情有比梓岚高到哪里去嘛?!” 去踏马的为了第一手消息忍着费殷雯! “我在府中是小姐。”费殷雯可能气不过,也可能碍于面子,毕竟身后有个现在的贴身丫鬟,想都没想,张嘴就辩解了一句。 “是啊。”封湉冷笑,“你还知道你在将军府里是个小姐呢。” 这话,封湉说的过有深意。 费殷雯拧着眉头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 按理讲,跟着上面的话,她那句……封湉应该还会拿其他的话来举例。 可…… 这突然转变的话音是几个意思?! 见着费殷雯满目茫然的没接话,封湉也没说什么了,等了一会儿,端着桌上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跪够了就起来,哭够了就歇会儿,有事就说,没事回府。” 她实在没那心思继续陪这戏精演了! 真踏马累心费神! 费殷雯盯着封湉看了一会儿,发现封湉眼中的耐心正在渐渐消磨,心下顿时大惊,但表面却神态自若,微微垂下眼帘,轻声说了句,“谢将军。”随之慢慢站起来。 好似因为封湉的话,她终于得到解放一样。 封湉瞧着,一个白眼差点翻到了天际。 这人是戏精它爹投的胎嘛!? “说事。”费殷雯一站起来,封湉拧着眉头就道。 “今儿……”费殷雯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封湉,“我只是过来给将军道歉的。” “理由。”封湉拧着的眉头收紧了几分。 不爽! 很不爽! “就……”费殷雯拢了拢头发,“就上次的事。” “上次什么事?”封湉一字一顿,正在爆发的边缘。 她可以负责的说,费殷雯下一句再不到重点,她这手里的茶杯就要拿不稳了! “我擅闯将军府的事。”似是感觉到了来自地狱的威胁,费殷雯压点压句的说出了重点。 “这事很难开口嘛?”封湉眯眼看着费殷雯。 我擅闯将军府的事! 统共就八字! 愣是巴拉巴拉,稀里哗啦的搞那么多废事! “对不起。”费殷雯垂下了脑袋。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中,不停不歇的闪着阴狠毒辣。 今日的低头,来日她势必要封湉千倍万倍的偿还! “我那天还以为……”费殷雯拢了拢头发,很想再解释一下。 “停!”但封湉没给她这个机会,话到一半,就被封湉打住了,“你们家王爷在走之间已经跟本将道过歉,解释过了。” “那……”费殷雯猛地扬起脑袋,满怀希翼的看着封湉,“将军是否原谅殷雯了?” “本将有不原谅你的理由嘛?”封湉说。 费殷雯愣了愣,过了一会儿,也不管封湉话中意,就当封湉原谅了自己,非常高兴的说:“谢谢!谢谢将军!” 封湉冷笑,没说话。 “那……”费殷雯又顿了一下,随之接着小心翼翼的问着:“今后……殷雯……可以常来……将军府玩嘛?” “将军府有什么好玩的嘛?”封湉不答反问。 还常来玩…… 这人是对自己的表演太有信心了?还是觉得她脑子病的太严重了?! “有将军啊。”费殷雯甜甜的笑了一下。一脸白痴样,装的很恰当。 “本将很好玩?”封湉冷着眼睛,微挑眉宇。 “殷雯不是那个意思。”费殷雯猛地跟啥吓到一般,惊慌失措的摇着脑袋,“殷雯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将军……” “停!”封湉提着嗓子就是一声!踏马的能不装了嘛!?能不嘛?! “将……将军……”费殷雯没有听到封湉的心声,小眼神好不可怜的看着封湉。 封湉一掌拍着额头上,挥了挥手,“你想来就来!今儿没事就先回去吧。本将脑子有病,需要休息。” “将军病了嘛?”费殷雯朝前走了一步,很担心的看着封湉。 “是啊是啊。”封湉扶着脑袋翻着白眼,“都快病入膏肓了,你就行行好,让本将休息休息吧。” 越往后说,封湉还象征性的咳了两嗓子。 糟糕! 戏精传染了! “那……”费殷雯伸着手,是有进一步查看的意思。 但没等她抬脚,梓岚突然横在了她面前,“费侧妃你也听到了,小姐身子不舒服,您要无事,可是改日再来。莫耽误了小姐消息,传出去可不好说。” “咳咳……”封湉压着梓岚的声音,又咳了两嗓子。 “你可以走了。”太叔谟泽冷着脸,看着费殷雯,语调森寒的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那……”费殷雯拧了拧眉,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叔谟泽打断了。 “吴叔送客!”太叔谟泽提声喊了一嗓子。 “费侧妃请。”吴叔脚步如风的窜进了正堂,正面对着费殷雯,腰板微弯,手向院外伸着。 都到这份儿上了,费殷雯不想走也得走了。 面露依依不舍的跟封湉道了个别,转身黑着一张脸就离开将军府了。 等费殷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将军府门前,封湉偏着脑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累。” 这种舌尖演技上的战场,她果然玩不来! 就这么短短几炷香的时间,身心疲惫的跟打了好几场硬仗似的! “给你讲个笑话。”太叔谟泽突然来了一句。 “嗯?”封湉回眸看着他。 “费殷雯这姓……”太叔谟泽笑了笑,“姓得真不咋好。” 封湉听得一愣,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梓岚和吴叔,突然笑出了声。 封湉又愣了一会儿,方才明白三人再笑什么。随着也跟着笑了起来。 费侧妃…… 可不是姓不好嘛! 好不容易当了个侧妃。 还是个“废”的…… “还累吗?”看着封湉笑了,太叔谟泽洋溢在嘴角的笑意,也跟着加深了几分。 “舒服多了。”封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日后不想应付她,就不要应付她。”太叔谟泽又道。 “我就没有想应付她的时候。”说着,封湉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太叔逸珩这次赈灾何时会出现难处,她非常清楚。 也不需要费殷雯的第一手消息。 第258章 但! 她不能说! 因为这次需要这第一手消息的人,不止她一个。 还有太叔谟泽,明德皇! 她要自己说出来了,又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说她重生归来?带着上一世的记忆? 鬼信吗? 想着想着,封湉又叹了一口气。 太叔谟泽起身走过来抱了抱她,“没事,有本王在。日后她来了,本王帮你应付她。” “你在她身边安插了人?”封湉抬眸看着他。 “嗯。”太叔谟泽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止她,林颖竹身边也有。” “注意她做什么?”封湉不解。 “太叔逸珩离开前的头天晚上暗中找过她,二人还聊到深夜。”太叔谟泽眯了眯眼,“本王想着,太叔逸珩离开的期间,林颖竹应该会有什么动静。” “啧。”封湉嫌弃的撇了撇嘴。 真是人走了都不让人安生! “别不开心。”太叔谟泽抱着她,搓了搓她的胳膊,“本王会在你前面挡着的。” “先赢了我再说吧。”封湉推了推太叔谟泽,慢慢站了起来。 有了前世的经历,今生怎么可能还让他挡在自己的前方! “要比嘛?”太叔谟泽笑了。 “下棋。”封湉说。 “额。”太叔谟泽转瞬一副苦瓜状。 “来不来?”封湉笑了。 “来吧。”太叔谟泽搓了搓手,“也不能总输给你啊。” “这可不好说。”封湉带着太叔谟泽回了湉磬苑。 后面几天,费殷雯没再来过。 林颖竹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听太叔谟泽说,这两人倒是明里暗里见过不少次。 -- 八月初十这天,费殷雯依旧没来。 一大早,吴叔到传来一个消息。 “小姐,小竹屋那人已经醒了。”封湉下朝刚换了一身衣服,吴叔火急火燎的就冲进了湉磬苑。 “什么时候醒的?”封湉眯了眯眼。 “昨晚。”吴叔说:“他现在想见你。” “是嘛……”封湉抬眸看了看天,“那先吃饭吧,吃完饭出去消消食。” “是。”吴叔应了一声,招呼着梓岚,就开始为封湉准备早膳。 “去叫泽王过来。”吃饭的时候,封湉唤来了岳嵘,“悄悄去,让他光明正大的过来。” “是。”岳嵘应完,出了房门,点脚一起就没入了暗处。 等封湉吃完饭,外面就传来太叔谟泽的吆喝声,“湉儿湉儿,想本王嘛?” “您这是不是喊了一路啊?”封湉笑着出了房间。 “哪能啊。”太叔谟泽也笑了,“到府跟前才喊得。” “喝水嘛?”舒怡问着太叔谟泽,冲梓岚挥了挥手。 梓岚瞧着,赶忙进屋给太叔谟泽斟了一杯凉茶。 “有点。”太叔谟泽点了点头,等梓岚出来,接过茶杯就一饮而尽。“湉儿唤本王可是有要是啊?”太叔谟泽将茶杯给了梓岚。 “嗯。”封湉颔首。 “什么事?”封湉的表情有些严肃,太叔谟泽不忍也收起了笑容。 “我爹爹派出去跟踪费殷雯的人醒了。”封湉凝眉道。 “醒了?”太叔谟泽不大明白。 “对。”封湉说:“从我将费殷雯赶出府的那天,爹爹就派人在暗中跟着费殷雯。期间费殷雯去了哪里,跟什么人见过面,他基本都知道。” “那醒了是……”太叔谟泽有了自己想法。 那人在后来应该被人发现了。 逃命的时候,可能被人重伤了。 “就我从军营回来的那天,吴叔跟我说……”封湉眯了眯眼,“那人身中两箭,腹部被砍了一刀。如今正养在我的小竹屋里。” “他现在醒了。”封湉抬眸看着太叔谟泽,“好像有话对我说。” “你想本王跟你一起去?”太叔谟泽揉了揉封湉的脑袋。 “嗯。”封湉颔首,“我猜,他的话……应该跟太叔逸珩和阮亚旻有关。” “那就一起去吧。”太叔谟泽笑了笑,“我们也有一些日子没有出去玩了。” “是啊。”封湉跟着笑了。 “走吧。”太叔谟泽拉起了封湉手。 “你带玄一了嘛?”封湉突然问道。 “正在外面跟岳嵘打架呢。”太叔谟泽叹气。 这都多少天过去了。 这两人真是应了他的话,一时半会儿歇不下来了。 封湉乐出了声,回眸看着梓岚,“留府里看着他俩,别让他们把府邸掀了。” “他们敢!”梓岚摩拳擦掌。 “威武。”封湉笑说了一声,偏头看着太叔谟泽,“走吧。” “走。” -- 小竹屋在城南一处偏僻的山竹林中。 封湉和太叔谟泽出了府,并没急着直奔小竹屋。 而是在城中左遛右晃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等太阳公公渐渐日上三竿的时候,封湉和太叔谟泽才悄然没入了一条小道。 “好久没来了。”走在绿荫小道上,看着四周葱绿繁茂的排排柏树,太叔谟泽很享受的说了一句,“当真有些怀念小时候。” “这么想被我揍啊?”小时候太叔谟泽可没被她少揍。 别人见着她冷下脸来,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就太叔谟泽赶架子往上凑。 “现在给你揍。”太叔谟泽往封湉身上靠了靠。 “算了。”封湉笑了,“现在可打不赢了。” “本王让你。”太叔谟泽说。 “你……”封湉转目看了看太叔谟泽,“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在让我?” “那倒没有。”太叔谟泽摇头,“起码十岁前没有。” 他十岁之前,封湉七岁之前。 小丫头厉害得很。 每次被打得鼻青脸肿去见师傅和外公,都会被那俩老一通损。 损完就是一通练。 讲真的,要不是封湉,他还不能那么早成材。 哎。 怕是命中注定吧。 “那你十岁后怎么也不还手?”在她这边,她真真打不过这人的时候,是她过了十岁。 也就是说…… 这人居然让了她三年! “可不敢。”太叔谟泽笑得,“每次我被你揍,母妃瞧着,还语重心长的说,要宠着湉儿,可别跟她还手啊。她打你只是心情不好,打了你心情就便好了,多好的事啊。” 说到最后,太叔谟泽突然叹了一口气。 亲娘! 封湉倒是哈哈笑了起来。 第259章 好半天都没停下来。 太叔谟泽的母妃对她确实好。 自打出生,她爹她娘,还有太叔谟泽的母妃和父皇,都对她特别好。 这也是她上辈子为何一心想要守护玄天的原因。 玄天的晴空之下,黄土之上,生活着很多真心待她的人。 但事实证明…… 想要护着这些人的天地,就须先要护住这些人。 如果这些人都没了,要这天地还有何用!? “她应该很想你。”封湉抬眸看着太叔谟泽。 “可能也想你。”太叔谟泽说。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去看她吧?”封湉温柔的说着。 “好。”太叔谟泽仰眸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也不知老了没有。” “到时本将会帮你转达这话的。”封湉一本正经的说。 “哎。”太叔谟泽喊了一嗓子,“湉儿自己人啊!” 哪位女性想人说她老啊! 即便他母妃也不例外。 早年母妃三千青丝中突然发现一根白发。 父皇就那么提了一下,顺便帮她扯了一下,母妃就三天没理他。 最后父皇还苦瓜脸的问他,他是提错了,还是扯错了。 这问题…… 他没纠结出来,就去封湉了。 小丫头那时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非常冷酷的说了一句,“默默扯了不就好?还提。” 由此,他和父皇得出了一个理论。 那就是…… 母妃可以长白头发,但不能说她长了白头发。 母妃可以年龄渐长,但只能说她越来越小。 要不然…… 冷暴力冻死你! “那就要看你日后怎么自己人咯。”封湉哈哈又笑了起来。 “湉儿……”太叔谟泽无奈而又宠溺的扫了封湉一眼。 封湉没说话,笑眯眯的拉着太叔谟泽就朝前走去。 穿过这条幽僻小路,就能看到一片隐蔽而又繁密的湘竹林。 “怎么进去?”这边真的许久没人来了,杂草都长得快有人高了。看着前方无路的景致,太叔谟泽轻声问着。 “先直走吧。”封湉四下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记忆深处的道路,想了想,只能先进竹林看看了。 小竹屋就在湘竹林深处。 只要找到一根血斑竹,就离他们小竹屋不远了。 “好。”太叔谟泽点了点头,跟着封湉穿进了杂草横生的湘竹林。 竹林生的很茂盛,根根湘竹顶端都因长得太高,紧紧相交在了一起。 虽是夏日炎炎的八月,烈阳对这的关照好似格外稀少。 穿梭在竹林中,只感觉清爽凉意。 若是没有挡住的杂草,这趟徒步,应该会很愉快。 封湉太叔谟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额间脊背都冒出了微微薄汗,二人还是没有找到熟悉的血斑竹。 “这样不行啊……”封湉扶着一根竹子,叹了一口气。 “要不……”太叔谟泽往前走了两步,转目朝四下看了一圈,“我上去看看方向?” “可以。”封湉颔首。 在林中莫瞎找实在太不明智了。 太叔谟泽点脚一起,借着身边的湘竹,一步一步飞向了竹林上空。 穿过层层相交的竹林顶,太叔谟泽脚点一根竹尖,停了数息,就下来了。 “怎么样?”封湉问,“方向错了吗?” “方向没错。”太叔谟泽说,“还要再走一段,应该就能找到血斑竹了。” “哎……”封湉靠着竹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饿。” 早知吃了午饭再来走了。 “在坚持一会儿。”太叔谟泽走到封湉身边,“小竹屋有人养身,那也应该有人做饭。去了那就要吃的了。” “哎。”封湉又叹了一口气,“我可能老了。” 这才走了多少路啊。 “本王背你?”太叔谟泽扶着封湉,笑眯眯的问道。 “咳。”封湉赶忙站直身子,“我还是自己来吧。” “本王背你。”这次,太叔谟泽没再用询问的语气,而是说的十分肯定。 “不。”封湉坚决摇头,“我就是饿。” “饿就没力气。”太叔谟泽很准确的分析道:“没力气就走不动,走不动就需要人背。” “你……”封湉瞪着太叔谟泽看着半晌,“说的好有道理哦。” “上来吧。”太叔谟泽转身半蹲着,对着封湉拍了拍肩背,“找到血斑竹本王就放你下来。不会让旁人看到的。” “咳。”封湉尴尬偏头,小小犹豫了下,还是爬上了太叔谟泽的后背。 “抓好了。”太叔谟泽挽着她的膝窝,腰背一挺,双臂一收,便将她背了起来。 封湉伸着胳膊挽在太叔谟泽的颈脖上,微微眯了眼。 前世今生,她还第一次趴在太叔谟泽的背上。 这方后背…… 比她看的要宽要厚实。 就这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封湉舒服的眯着眼睛都快睡着了,方才听到太叔谟泽的声音,“有了。” “嗯?”封湉慢慢睁开眼睛,打了个哈切,“哪?” 太叔谟泽听笑了,“饿困了啊?” “不。”封湉非常好意思的也笑了,“你这后背挺舒服的……”说着,封湉又摇了摇头,“应该是非常舒服。” “你要喜欢,本王可以背你一辈子。”太叔谟泽温柔而又宠溺的说着。 “一辈子太长。”封湉拍了拍太叔谟泽的肩头,挣扎了下,“本将怕你累着,适当的时侯,我还是自己走吧。” 太叔谟泽慢慢将她放在地上,“本王陪你。” “嗯啦。”封湉笑了笑,又朝四下扫了一圈,“血斑竹在哪?” “正前方,第三根。”太叔谟泽手指前方。 封湉顺着太叔谟泽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盯着血斑竹看了一会儿,“右边。” 这根血斑竹是她养的。 为了不让旁人发现她的小竹屋。 她特意在小竹屋外的竹林中做了手脚。 不懂八卦五行的人进来,只会迷失在竹林中。 她为了方便,又在竹屋外的竹林阵前种了一根血斑竹。 血斑竹上的血点,就是破阵的步伐。 如今知道这点的,除了她的至亲至信之人以外,就老爹的至亲至信之人了。 穿过竹林阵,就能看到一方两进两出的闲亭竹屋。 屋外有圈篱笆,环绕着篱笆的还有一圈小雏菊。 第260章 白点掺黄的小花朵,星星点点的开在一片绿油油的景致中。显得格外亮眼与清新。 走进篱笆,就见对外的竹屋房门正大大敞开。 “谁!”封湉太叔谟泽还没来到门边,屋里就传出一道警惕的声音。 “我。”封湉应了一声。 “小姐?”屋里警惕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嗯。”封湉一边朝屋里走,一边回着话,“是邢叔嘛?” 这声音,应该是老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邢宇。 “是……”邢宇在屋里咳着声音应了一下。 走进外屋,没人。 封湉又朝里屋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邢宇上半身全缠着纱布,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看到她进来,邢宇支着绑着纱布的胳膊就要起来。 “哎。”封湉赶忙喊了一声,快步走到邢宇身边,轻轻抚着邢宇的胳膊,“叔你躺着就好了,现在还要那礼数做何。” “……谢小姐。”邢宇慢慢的躺了回去,虚弱的看着封湉,非常难看的笑了笑。 “我姓封。”封湉叹了一口气,“这都怎么伤的?” “被魏舜凌王和我们珩王的人给夹击了。”邢宇垂着眼皮,有些羞愧的说着。 “阮亚旻?”封湉眯了眯眼,“还有太叔逸珩?” “嗯。”邢宇猛地睁开眼睛,直直盯着封湉,“小姐千万不要相信珩王的任何言辞!千万不要!” “别激动别激动。”封湉拍了拍邢宇穿着纱布的胸脯,“我们慢慢说。为什么不要相信。” “他只是想要利用你而已!”邢宇完全没淡定,激动的就差就从床上蹦起来了。 “怎么说?”封湉很淡定的问着。 “珩王从魏舜凌王那里得知川淮桔域的灾情提前,打算借着此次机会,一箭三雕!”邢宇艰难而又激动的说着。 “一箭三雕?”还有这么多雕?封湉愣了愣。 “嗯。”邢宇拧着眉头,“这次川淮桔域的灾情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来势迅猛。太叔逸珩打算自己前往救灾,不管救不救的成功,他都会让费殷雯来找你,说动你去灾区帮他。” “是嘛?”封湉眨了眨眼。 感情这里面还有这层因果啊? 她还以为太叔逸珩真是因为救灾不成功,才想让他帮忙的。 原来…… 一切都在那人的计划中! 她上辈子,从一开始就被这人耍的团团转! 哎哟卧槽! 这越想……封湉的小暴脾气就有些受不了。 “都是属下亲耳所闻。”邢宇满目真诚的看着封湉,“刚那些都是珩王与魏舜凌王和费殷雯商讨出的结果。” “我要不被费殷雯说动呢?”封湉眯笑着眼,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费殷雯说您一定能被她说动。”邢宇皱眉,“她知你心系百姓,绝对不会将玄天百姓至于水火之中,不管不顾。” 封湉非常冷漠的呵了一声,“她还真是了解我啊。” “小姐您可千万别听她的煽动!”邢宇又激动了。 “放心吧。”封湉点了点头,“您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会傻到那种田地。” 上辈子也就没人跟她说这茬。 要不然…… 她可能就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了。 不过…… 今生这事,不就是她先怀疑了费殷雯嘛。 但上一世,她却到最后才怀疑费殷雯。 啧。 “对了。”看着邢宇没再说话,封湉忽地想起一事,“你不说太叔逸珩要一箭三雕嘛?就算他让费殷雯将我说动了,也才一雕啊。” “两雕。”邢宇道:“您要真被她说动了,去帮了珩王,珩王救灾的事还能解决不了嘛?” “那还有一雕呢?”封湉笑了笑。 “还有一雕……”邢宇转着眼眸看了看她身边的太叔谟泽,“就是泽王了。” “本王?”太叔谟泽挑眉眯眼。 “嗯。”邢宇微微颔首,“听珩王他们说,小姐要是真被费殷雯说动了,在救灾的时候,他也一定能收获小姐的芳心,就算收获不了,也能让小姐帮他。小姐一旦帮了珩王……”说到这,邢宇突然闭嘴了。 “继续说。”太叔谟泽眯着眼,看似波澜不惊,心下的火山都不知喷发多少次了。 还想收获湉儿的芳心! 收获不了湉儿的芳心还想收买湉儿的忠心! 太叔逸珩以为他是谁啊?! 天王老子嘛!? 那也要问他太叔谟泽同不同意! “就是……”邢宇咽了咽口水,“珩王说……泽王最在乎的就是小姐……小姐若是帮了他……您……您也不惧任何威胁了。” “呵。”太叔谟泽提声冷笑,“太叔逸珩吃的都是狗胆嘛?” 封湉却没说话。 因为…… 上辈子的事实,已经非常明确的验证了太叔逸珩没说错。 他真吃了狗胆,他也完美的包了天。 前世,从她跟了太叔逸珩,太叔谟泽就生了她几天闷气,最后还是陪在她身边,助太叔逸珩坐上了那个位子。 最后还死在了太叔逸珩手里! 想此,封湉一对柳眉不断紧锁,最后皱都夹死一群蚊子了。 真是绝美的一箭三雕啊! “小……小姐?”封湉就坐在床跟前,脸上的变化,邢宇看的明明白白。 他见过沉着稳重的小姐,见过嗜血杀敌的小姐,见过临危不乱的小姐,见过英姿飒爽的小姐,但……却从未见过现在这样的小姐。 小姐在恨。 却不似恨那些侵略者的恨。 这种恨,好似来自灵魂深处,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恨魔。 正在一点一点的吞噬小姐的所有善意。 渐渐的,小姐那绝美的脸上,所露出的只剩阴霾,怨恨,和嗜血的杀意。 这股杀意,好似顷刻之间就能毁天灭地! 到底…… 小姐心中想要挫骨扬灰的人到底是谁?! 闻声,封湉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上的仇恨,随着封湉的每道呼吸,渐渐消退。 等心绪平静,封湉再睁眼眸,绝丽的脸上,重回最先的平和与淡然。 “没事。”封湉对着邢宇摇了摇头,随着拍了拍邢宇的肩膀,“辛苦了,伤养好就去找爹爹吧。” “那小姐……”邢宇有些紧张的看着封湉。 第261章 “放心。”封湉笑了笑,“本将绝对不会任人鱼肉的。” 太叔逸珩想要算计她…… 她就能让这人尝到后悔的代价! “还有。”邢宇又道。 “嗯?”封湉看着他。 “太叔逸珩与魏舜凌王应该秘密合作多年了。”邢宇说,“周皇后,林右老丞相,周老左丞相,跟魏舜凌王好似有什么协定之约。” “协定之约?”封湉微蹙眉峰。 邢宇点了点头,“具体的属下也不知道,当时就是看到魏舜凌王和珩王,还有林右老丞相和周左老丞相见面,想要听清他们所谈之事,一个没注意,就成这样了。” “过来没被发现吧?”封湉问了一句。 “没有。”邢宇摇头,“我是被他们追到野外,歇了一天一夜才去找的老吴。” “……辛苦了。”封湉很欣慰,也很动容。 这是她的邢叔。 爹爹的左膀右臂。 身负重伤,第一反应不是找人疗伤,而是确定他们的保密性。 一切都是为了将军府。 就跟他们跟着爹爹时,所起的那则誓言,“我们将誓死守卫将军府。” “属下这条命就是将军府的。”邢宇虚弱的笑了笑,“而且……属下的使命没完成,没那么容易嗝屁。” 最后两字,听得封湉笑出了声。“下次记得带上莫叔。” 老爹的另一位得力暗将。 医术虽没什么神医了得,但也比寻常的江湖郎中可靠。 “算了吧。”邢宇满脸拒绝,“跟着那人太危险了。” “怎么就危险了?”门外忽的传来一道沙哑男声。 “咳。”邢宇赶忙扭头对着墙,眼一闭,就跟自己从来没醒过似的。 “莫叔。”封湉回头对着莫严笑了笑。 “来啦。”莫严也对着她笑了笑。走到太叔谟泽身边,就想抬手拍拍…… 但! 封湉的速度却比他快了一步。 在他手臂刚刚抬起,封湉转手拉着太叔谟泽,猛地一拉。将人拉到自己身边,“莫叔……这可自己人啊。” “我说吧。”邢宇睁开了眼,对着莫严啧了一声,“这人走哪就想撒点毒,不撒他就要死了一样。” “你想死嘛?”莫严收了收,回眸瞪着他。 “你来啊。”邢宇梗着脖子。 “嘁。”莫严撇了撇嘴,将目光扫向太叔谟泽,“听说你小子跟我们宝贝儿联姻了。” “啊。”太叔谟泽可能还没从那“撒毒”的事上回神,傻傻的应了一声。 “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傻?”莫严转目看向封湉。 他们都是常年跑在外面,隐在暗处。 对太叔谟泽的传言倒是听了不少。 但没一个信的。 封湉小时候,也见过这小子,被封湉一顿揍完下顿揍完。 久而久之,即便这人后来高高在上了。 他们对他的印象还是停在封湉揍他的片段里。 “您是不是将毒碰他身上了?”封湉赶紧拉着太叔谟泽一通检查。 “哪能啊。”莫严一脸错愕,“我再快点也赶不上你的速度啊。” “那……” “咳。”太叔谟泽清了清嗓,对着封湉笑了笑,“没事,刚就有点诧异的飘神了。” “诧异?”封湉眨了眨眼。 “嗯。”太叔谟泽颔首,“就一时没想到,竟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本王下毒。” “额。”封湉一愣。 莫严倒是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才停下,挑眉看着太叔谟泽,“怎样?泽王这是要判罪给我嘛?” “没那必要。”太叔谟泽说的很随意,“湉儿喊您一声叔,您想下就下吧,记得最后给个解药就行。” 莫严听着,又笑了。 这次的笑声比之前的还要猖狂。 封湉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太叔谟泽,“你可别这么说。他一高兴真能随时执行你的话。” 太叔谟泽猛地一愣,好大一会儿才来了句,“不能吧?”三个字说的即震惊又惶然。 “暗里憋坏了。”封湉道:“可不管明面的规矩。” “就他一个。”邢宇突然来了一嗓子,非常急切的想要撇清这事。 “滚。”莫严扫了邢宇一眼,“肚子都穿肠还那么多废话。” “肚子穿肠了?”封湉听得一愣,赶紧回头看着邢宇的腹部。 被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裹着,里面的情况……还真看不出来。 “没没没。”邢宇要不是手不能动,现在准得手脑并用的摇晃起来。 “就差几公分。”莫严啧了一声。 “都差几公分见肠了……您还能在外面待个一天一夜,活着去找吴叔?”封湉瞪着眼睛。 邢叔这身体什么构造?! 这么强悍? “与我呢。”莫严很骄傲的说道:“身上带了我的毒。” “毒?”封湉瞳孔猛缩,目光在莫严、邢宇二人之间转了好几圈。 “哎。”邢宇叹了一口气,“用了他的毒,血是止住了。也险些一命呜呼了。” “咳。”莫严尴尬的清了清嗓,“谁晓得你能拖那么久回来。” “怪我咯?”邢宇看着莫严,小眼神别提多没好气了。 “那怪我咯?”莫严底气有点不足。 “你觉得呢?”邢宇道。 莫严瞪着邢宇,半天没说话。 “邢叔……”封湉走到床跟前,低头望着半身纱布的邢宇,“真的辛苦了。还有……谢谢!”说着,封湉猛地给邢宇鞠了一躬。 “哎!”邢宇赶紧喊了一声,“小姐您这做什么啊!” “就是啊小姐。”莫严也喊道:“他这刚从阎王殿回来,您也无须急着这时折他寿啊!” “哈?”封湉听得猛转头,腰板都来不及挺直。 她刚听到了什么?! “滚。”邢宇瞪了莫严一眼,“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 “哟。”莫严挑眉,“被小姐折了寿,还硬气上了?” 封湉:“……” 她错了。 回头望地,封湉慢慢直起身板,面无表情的走到太叔谟泽身边,“我们走吧。” 这地儿…… 待不下去了! “事儿说完了嘛?”太叔谟泽忍着笑,嘴角有些抽搐的说着。 “你要敢笑出声,你就完了。”封湉瞪着他,“早说完了,走不走?” 第262章 “现在就走啊?”莫严又道:“不吃个饭吗?” “不用了。”封湉转眸看着莫严,一本正经,“谢谢莫叔的好意。” “你不饿了嘛?”太叔谟泽还是没忍住,乐着声音说。 “你完了。”封湉赫然回首,小拳头举在太叔谟泽跟前挥了挥。 “乖啦。”太叔谟泽笑得不行,伸手抓着封湉的拳头捏了捏,“本王的湉儿最可爱了。” “咦……”莫严抖了抖肩,“你们俩可真行!比你们的父母还行!亲都没成呢,就腻歪上了。” “莫叔。”封湉都想哭了,再转眸看着莫严,“您能安静的给邢叔看会儿伤嘛?” 父亲的暗将,就数莫严的嘴烦人。 有时这人跟老爹说事,说着说着……老爹就想用针将这人的嘴缝起来。 她小时候还没啥感觉。 上一世跟太叔逸珩在一起后,也没跟这些叔叔伯伯有过过多的联系。 现在…… 她算是切身领教到了父亲的抓狂啊。 “他没什么好看的。”莫严说,“我现在过来,只是给他做饭的。” “您做?”封湉好似听到什么惊恐万分的事情,眼睛一瞪,躺在太叔谟泽手心里的拳头都不由得抖了三抖。 “是啊。”莫严很高兴的说道:“这人在这养伤,都是我做的。小姐不是也饿了嘛……要不一起?我可以……” “咳咳咳……”没等莫严说完,封湉垂着脑袋一阵猛咳,好大一会儿才停下来,仰眸看着莫严,“那个莫叔啊……我突然发现府中还有些事,就先不打扰了啊。您慢慢给邢叔做饭……我们……”说着,封湉反手一抓,拉着太叔谟泽就朝屋外跑去,边跑还边不忘把话喊完,“就先走了啊。邢叔伤好了,您就同他一起去父亲那吧……” 声音落地,封湉已经拉着太叔谟泽窜到了竹屋外。 等莫严从竹屋里奔出来,封湉太叔谟泽已然入了竹林阵。 瞧着两抹青影闪过,莫严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转身又进了竹屋。 “哎……”回了里屋,莫严找了张椅子坐下,“我做的饭有那么恐怖嘛?” “跟您老的毒不相上下。”邢宇望着竹屋顶,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那你还吃?”莫严很是嫌弃的瞥了邢宇一眼。 “你的毒……老子都敢吃。”邢宇偏头,笑着看向莫严。 莫严一愣,半天之后啧了一声,但没说话。 “你……”沉默了一会儿,倒是邢宇再开口道。 “嗯?”莫严看着邢宇。 “刚才……”邢宇说的有些纠结,“为什么……要跟小姐……说道我的伤?” 那句“肚子都穿肠还那么多废话。”的打趣之言,完全还有别的说法。 可莫严却…… “害怕啊。”莫严靠着椅背,仰头望着竹屋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害怕?”邢宇不懂,“害怕什么?” “当然是害怕我们的耿直小姐啊。”莫严低首看着邢宇,“小姐自小就心怀大义,小小年纪便可披甲上阵!一腔报国护民的心,比她老子还深厚。” “如今太叔逸珩已经按照他的计划去了川淮桔域救灾。”讲此,莫严脸上的嬉笑顷刻消失,沉声沉语的说着:“在太叔逸珩走后,费殷雯也如他们的计划去了将军府,虽然出来时脸色不太好,但她应该不会放弃。之后势必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小姐,说服小姐。” “若是小姐真被她说动了……”莫严看着邢宇,没再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才将我的伤势抖了出来?”邢宇沉默了半天,方才接了一句。 “对。”莫严颔首,“小姐重情重义,对封家的人更是极其护短。她若可以深刻形象的知道你伤的有多重,到时费殷雯哪怕是说出花来,小姐都不可能理会他们半分。” 邢宇盯着莫严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撇了撇嘴,“你啊……” “怎样?”莫严伸手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是不是突然觉得本大爷特别机智?” “是啊是啊。”邢宇叹气,“您大爷可机智了。” “滚。”莫严站起身白了邢宇一眼,“老子去给你做饭,毒不死你个嘴欠了。” “请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邢宇也白了他一眼,“到底谁嘴欠?小姐都快被你说哭了。” 莫严听得一下乐了起来,手支着椅子,半天都没停下来。 “话说……”邢宇看着莫严,“你觉得泽王怎么样?” “还行吧。”莫严说,“反正没有我们小姐好。” “这种废话能不说了嘛?”邢宇叹气,“我是说,小姐跟泽王在一起,真的能幸福嘛?” “不知道。”莫严摇头,想了想又说,“不过……总比被太叔逸珩那阴险的家伙给套路了要好。” “就没别的选择了嘛?”邢宇看着莫严。 “我哪知道。”莫严说:“明德皇就三儿子,太叔逸珩就不说了。太叔席泙……就跟别说了。数来数去,也就太叔谟泽。” “小姐为什么非得嫁给明德皇的儿子?”邢宇问出了核心问题。 “天之骄子啊。”莫严说,“如今两州大陆,能与小姐登对的,也就风声最高的明德皇三子了。” “哎……”邢宇偏着脑袋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太叔谟泽为何非要身在帝王家。” “这你得问阎王。”莫严走到邢宇跟前,伸手在他额前弹了一下,“不过……这次应该不行了。下次别忘了。” “滚。”邢宇瞪着莫严。 丫的! 真是个要死的玩意儿!!! “这就滚。”莫严笑呵呵的转身了,“去给我们的邢大爷做饭。” -- 这边,封湉拉着太叔谟泽一通疾跑,出了湘竹林才停下来。 “你跑什么啊?”看着一旁大喘气的封湉,太叔谟泽扬袖为其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为什么不跑?”封湉手支膝盖,半弯着腰,抬眸看着太叔谟泽,“你知不知莫叔只做一种饭。” “什么饭?”太叔谟泽问。 “药膳。”封湉直起身,抖了抖肩,“还是偶尔带毒的那种。” 第263章 太叔谟泽听得一愣,随着想起莫严进屋时想对他做的事,乍了乍舌,“你莫叔……就那么喜欢毒嘛?” “不是那么……是非常极其特别的喜欢。”封湉叹了一口气,拉着太叔谟泽走上林荫小道,“我莫叔生平就热衷两件事。下毒和呛人。” “看着别人中毒挣扎的样子,他能笑得好似全天下的都是他的一样。”封湉又叹了一口气,“一口毒舌,更是呛的人想哭。” “比如刚才?”太叔谟泽笑了。 “你再笑一个?”封湉瞪着他,“刚的事我可还没忘了。” “哎哎哎……”太叔谟泽赶紧一把搂过封湉,搓了搓她的胳膊,“不笑了不笑了。” 话是这么说,某男嘴角的笑意,完全没有下去的意思。 封湉啧了一声,“你等着吧,迟早有天让莫叔呛死你!” 讨厌的男人! 太叔谟泽笑了笑,没说话。沉默了片刻,突然转移话题道:“湉儿对太叔逸珩之间的事怎么看?” “不怎么看。”封湉猛地沉下眼眸,黝黑深邃的瞳孔内,渐渐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犹如海上的漩涡,只要微微扫一眼,就会被顷刻吞噬,瞬间淹没! “……生气了?”察觉到了封湉的变化,太叔谟泽搂着封湉胳膊的手,不由加深了几分。 “生气?”封湉笑了,“怎么会。” 她怎么可能生气。 她只不过是已经帮太叔逸珩他们预定了死法而已。 邢叔的伤…… 太叔逸珩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五马分尸加万箭穿心怎么样?”封湉笑眯眯看着太叔谟泽。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寒森冷。 太叔谟泽猛地一愣。 湉儿这是……在宣判太叔逸珩的死刑啊。 “你不用担心。”见着沉默不语的太叔谟泽,封湉挥了挥手,“这就本将一人的事,不会让你背负弑兄的名。” “本王何时担心这事了?”话音没落地,太叔谟泽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本王只是想着还能不能加点什么。” “额。”这回换封湉一愣,看着太叔谟泽眨了眨眼,脚下的步子都停了,“加点什么?” “是啊。”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说着,“五马分尸,万箭穿心,对一通敌卖国,阴险狡诈的小人来说……是不是太仁慈了。” 封湉彻底闭嘴了。 她刚还以为太叔谟泽不说话,是因嫌她心狠手辣,竟敢对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做那么恶毒的事。 谁曾想…… 哎…… 果然! 她还是太天真了。 上辈子天真了太叔逸珩的那张嘴,今生天真了太叔谟泽的那颗心。 不过…… 相比太叔逸珩的那张花嘴,她还是喜欢太叔谟泽的这颗黑心。 喜欢啊…… 封湉猛地瞪大眼睛,偏着看着太叔谟泽,足足盯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 喜欢…… 她竟生出了对太叔谟泽喜欢的想法! “怎么了?”太叔谟泽被封湉盯得有些小尴尬。 难不成…… 自己刚那话吓到这丫头了? 可…… 能说出五马分尸,万箭穿心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吓到吧? “我喜欢你!”封湉突然伸手按着太叔谟泽的心口,眼光波澜,口速极快的说了一句。 太叔谟泽听得眼一愣,看着眼前的女人,半天没能缓过神来。 湉儿刚才说什么?! 我……我喜欢……你?! 湉儿说她喜欢我! 太叔谟泽感觉一团起,突然集聚丹田,顺着腹,胸,颈,就要从嗓子眼里奔出来了! 可他又不舍,又不想让它出来。 只能强忍压着它,一只卡在胸腔口,将整颗心填的满满的! “你这什么反应?”瞧着太叔谟泽双目震惊,一张白皙的脸都快憋红了,还是一动不动,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这人不说他喜欢自己吗? 怎么她现在说喜欢他,却是一副憋闷的样子?! 太叔谟泽没说话,盯着封湉又看了几息,突然一把将其死死搂在怀中,不停的收紧臂膀,好似想将封湉融入自己的身体,让她彻底属于自己,与自己同体! “哎哎……”被搂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封湉忍不住的推了推太叔谟泽,“你到底怎么了?” 这人…… 哎哟我去! 早知一句喜欢是这效果,她就不说了! 刚刚突然意识到自己喜欢太叔谟泽,就想起之前她对这男人的承诺,说一定会回应他的喜欢。 现在她稍稍知道喜欢了,也回应了。 然…… 却快被这男人勒死了! “再说一遍。”太叔谟泽还是死死搂着封湉,脑袋埋在封湉脖子里,声音有些发闷颤抖的说着:“湉儿再说一遍好不好?” “不好。”封湉想也没想,呼吸有些困难的说道。 再说一遍…… 她还能呼吸道下一秒的空气嘛?! 太叔谟泽猛地一愣,迅速松开抱着封湉的手,反抓了封湉的胳膊,一双棕眸死死盯着封湉的墨眸,“为什么不好?” 封湉拍着胸脯,大喘气道:“我怕我说了就被你勒死了。” 真是个要命的东西。 “额……”太叔谟泽一阵傻眼。整个人都凝固在了原地。 封湉一瞧,心中忽地响起一道声音,“大事不好,赶紧抱着他,赶紧说喜欢!” 为什么?! 不知道。 封湉鬼使神差的抱住了太叔谟泽,还伸手在他背上搓了搓,声音极度温柔的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刚猛地发现,与别人相比,我还是喜欢你。” 话音还在空中飘,封湉又被太叔谟泽抱住了。 不过…… 这次这人总算没再勒她了。 只是抱着她的胳膊有些颤抖。 颤着颤着,回话的音儿也跟着颤了,“跟谁相比啊?”太叔谟泽还是把脑袋埋在封湉的脖子里,闷声抖音的说。 “太叔逸珩啊。”封湉老实交代:“跟他那张嘴相比,本将还是喜欢你的这颗心。” 啪!! 什么东西突然直戳心口! 爱神之箭嘛? 不知道。 反正听到封湉这话,太叔谟泽很开心! 非常开心! 开心的感觉自己都快飞起来了! 要不是舍不得松开封湉,太叔谟泽真想高兴的飞到天上去看看。 第264章 兴奋了好半天,太叔谟泽终于下压心中的悸动,笑容满溢的松开了抱着封湉的手,抬起脑袋,再低头,一吻轻轻落在封湉的额间,“我也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欢。” “四个非常……”封湉也笑了,“死了都要喜欢的意思吗?” “真聪明。”太叔谟泽又在封湉鼻尖上啄了一下。 “咕噜噜……”与此,空中突然唱响一曲空腹计。 封湉顿时羞红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肚子也够争气的! 太叔谟泽猛地笑了,搂着封湉抱了抱,“我们去吃饭吧。” “……嗯。”封湉低拉着脑袋,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 死了都不好意思! -- 去寻食的路上,封湉太叔谟泽没再讨论太叔逸珩几人的死法。 吃完饭,二人又去千荷湖逛了一圈。 快中秋了,千荷湖现在每天都很热闹。 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色彩缤纷,好似中秋已然提前。 八月桂花开,封湉在月初就已经酿好了桂花酒。 还晒了一些桂花,用来做桂花茶。 临近中秋前两天,她还在想,费殷雯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毕竟过了八月十五,太叔逸珩的消息就要来了。 这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为庆中秋,十三到十五,没什么重大事件,就无须早朝,算是皇上给他们这些臣民放得中秋假。 八月十四,一大早,封湉一边坐在桂花树下打坐,一边听着一旁岳嵘对梓岚的武艺指导。 生活过的很悠闲,也很惬意。 但…… 让人满意的生活,总不会持续太久。 封湉闭着眼睛,盯着岳嵘让梓岚下盘再低点,门外就呼啦啦的窜进一阵风。 风里还带了吴叔的声音,“小姐小姐,费殷雯和林大小姐来了。” “什么?”封湉猛地睁开眼睛。“费殷雯和谁?” 费殷雯会来,她不意外。 可林颖竹为什么来?还是跟费殷雯一起。 “林右老丞相的千金。”吴叔重新着重强调了一下林颖竹的身份,“林颖竹林大小姐!” “她来做什么?”封湉顺嘴问道。 “不知道。”吴叔摇头,“门外小厮说,两人身后带了一堆丫鬟仆人,手里都拿着东西。” “作甚?”封湉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来我将军府打架嘛?” 吴叔笑了,“看着像礼包。” “礼包?”封湉没反应过来。 拿着礼包过来打架? 神经病吧!? “是啊。”吴叔还在笑,“礼包。” “额……”这回,迷瞪封湉可算反应过来,“送礼来的?” “应该是。”吴叔还在笑。 “能不笑了嘛?”封湉一拍脑门,“刚冥想呢,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 “不笑了。”话是这么说,吴叔脸上的笑意……完全没有下去的意思。 他们的小姐…… 果真最可爱。 “哎。”封湉叹了一口气,“还多久到府上?” “估摸着快到了。”吴叔说。 “泽王来了吗?”封湉道。 “没有。”吴叔摇头。 “没有?”封湉楞目。 那男人不是说……要跟她一起对付费殷雯的嘛? “不过泽王府托人传来了消息。”吴叔又道。 “什么?”封湉赶忙问。 “泽王入宫了。”吴叔说,“什么时候过来,还不一定,要小姐务必拖着费殷雯她们。” “他知道她们要过来?”封湉眯了眯眼。 “听着应该是。”吴叔点头。想想又沉声的加了一句,“老奴大不敬的提醒一下,小姐在拖人的时候,可别忘了邢宇的伤。” 封湉惊身一震,盯着吴叔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眨了眨眼,“邢叔的伤……吴叔,您和莫叔……莫不是故意向我强调这点的。” 吴叔垂下了脑袋,没说话。 封湉叹了一口气,“其实没必要,知道费殷雯的身份,知道太叔逸珩的目的,我就算再单蠢,也不会相信他们的话。” “我们怕您为了百姓……”吴叔抬眸看着封湉,一双浊目内,尽是说不清的情绪。 为国为民的将军。 他们不喜欢嘛?当然喜欢!就因为这份喜欢,他们才会忠心耿耿。 但是…… 他们更怕将军在一心为民的时候,会被奸人利用,会被奸人算计,最后……不得善终! 如今,他们让封湉不要相信费殷雯的话,也不要去帮太叔逸珩,多半也将川淮桔域的受难百姓置之不理。 忠心,担心,害怕,自责,无奈……种种情绪一涌而上,他……真的不知该用怎样的眼神去看小姐。 “放心吧。”封湉笑眯眯的走到吴叔身边,伸手拍了拍吴叔的肩膀,“百姓当然要为,但是……我们也不用走太叔逸珩为我们铺的路。” “嗯?”吴叔看着封湉,一股脑的情绪,瞬间汇聚成了不解。 “泽王去哪了?”封湉冲梓岚招了招手,“准备一下。” “是。”梓岚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宝剑扔给了岳嵘,转身回了自己的房子。 “皇宫。”吴叔答。 “知道去做什么?”封湉看着吴叔。 “不知道。”吴叔摇头。 “我知道。”封湉笑着转了转胳膊,“让后厨做点好东西,今天中午有大客到访。” “大客?”吴叔还是没明白。 “皇上?”岳嵘在一旁接了一句。 “聪明。”封湉冲着岳嵘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她前世今生的左膀右臂。 情商不够,智商够凑。 吴叔听得一愣,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皇上…… 泽王进宫去请皇上了? 也就是说,泽王让小姐拖住费殷雯他们,是想让皇上知道太叔逸珩他们的打算!? “这样……”吴叔皱了皱眉,“可行嘛?” “什么?”吴叔这突如其来的话,听得封湉有些懵圈,“什么可行嘛?” “皇上……”吴叔说的有些纠结,“要……费殷雯他们……今天过来……单单只是送礼的呢?” “那就请皇上吃个饭啊。”封湉明白了,笑了笑说:“不管她们说不说,这饭都得准备。说了……可能午饭吃的不会太开心。要不说……这午饭没准还能吃的开心点。” 第265章 “什么意思?”吴叔一脸茫然。 “就是请皇上吃饭的意思。”岳嵘走上前,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泽王去请皇上过来,只是想在将军府吃个家常饭而已。至于费殷雯他们说不说,都无所谓。说了,又被皇上听到了,皇上在吃家常饭的时候,可能会因为太叔逸珩而心情有些低落。若没说,那就是将军,王爷,皇上,难得的家宴时间。” “家宴?”这个词,吴叔听得怎么那么不开心呢? 将军是封家的好嘛。 跟太叔家有什么关系啊! “迟早的事。”岳嵘说。 “那等迟早到了再家宴。”吴叔磨牙。 对于封湉与太叔谟泽的婚事,他们这些做叔叔辈的,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芥蒂。 他们的小姐,多厉害的一个人! 这天下,咋看都觉得无人能配上。 “咳咳。”封湉清了清嗓,“吴叔我收拾一下,您先去前院帮我招呼一下那俩人吧。” 吴叔这别扭…… 她在上一世,已经领教过了。 不过相对太叔逸珩,吴叔对太叔谟泽的别扭,已经算是很小的了。 上辈子…… 太叔逸珩每次到将军府来,吴叔从未给过他一次好脸色。 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态度,他们成婚之后,吴叔更甚连句姑爷都不曾唤过太叔逸珩。 想着…… 封湉眯了眯眼。 太叔逸珩最后会屠她满门,其中恐是还包含这些怨恨吧? 啧。 真是越想越对自己无语。 她上辈子怕不是真的是个瞎子吧?! 要不周围的亲人都对太叔逸珩不满意,她却还能跟着他! 这是疯癫到了病魔,还是眼瞎到了脑残?! 哎。 “怎么招呼?”吴叔道。 “倒杯茶就好了。”封湉说,“礼物别收。” “好。”吴叔应了一声,“老奴告退。” 吴叔走后,封湉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就见收拾好的梓岚正跟岳嵘悄咪咪的说着什么。 “你们这是已经谈上了嘛?”梓岚踮着脚附在岳嵘耳边,从她这边看去,梓岚就跟躺在岳嵘身上似的。 “什么?”梓岚手支着岳嵘的肩膀,回眸傻傻的看着封湉。 “看样子是谈上了。”封湉没答,自我总结了一句。 “嗯?”岳嵘梓岚一脸懵懂。 谈上了? 什么谈上了? 梓岚想了想,“小姐是在问我们刚才说的事嘛?” “没有。”封湉手拿寒湘笛,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你们俩的小秘密,本将没兴趣。走吧,别让那俩贵客等急了。” “我们说的不是小秘密。”梓岚岳嵘跟在封湉身后,一边朝着院外走去,一边解释道:“我们刚说的……” “不用说。”封湉拿起寒湘笛在空中晃了晃,“本将都懂。” “……您懂什么?”岳嵘梓岚对视了一眼,傻傻看着封湉的后脑勺。 “懂你们在做的事啊。”封湉回眸意味深长的看了岳嵘和梓岚一眼。 “额……”梓岚愣了愣,偏头看着岳嵘,无声的说着:“小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岳嵘摇了摇头。 将军的想法一来,她自己不说……除了泽王以外,真没谁能读懂的。 -- 等封湉几人来到前院,费殷雯和林颖竹的茶水都喝的见底了。 “封将军!你这什么意思?!”封湉带着梓岚岳嵘,前脚刚刚跨进前厅门槛儿,林颖竹身边的小丫鬟,扯着嗓子就来了一声。 “什么什么意思?”封湉不紧不慢的走进前厅,淡淡的扫了那丫鬟一眼,漫步悠然的走到主位上坐下。 “我们小姐带着厚礼来见你,你们将军府就是这么待客的嘛?”那丫鬟拉着嗓子,糊理盲淌的又吼了一声。 封湉听得眉头一皱,笑脸相迎的俏脸,瞬间冷了一下,“吴叔。” “小姐。”站门口的吴叔,快步走了进来。 “我们这将军府……”封湉冷眼看着那丫鬟,“何时连狗都能放进来了?” “封湉你!”话音未落,那丫鬟瞳孔猛缩,神情愤怒的指着她,“你说谁是狗!” “谁在吠谁就是狗。”封湉转着寒湘笛,冷然的气势也随着一转,十分慵懒的说着。 “小姐!”那丫鬟伸手扯了扯林颖竹的衣摆。 “封将军喜怒。”林颖竹对着封湉咧嘴一笑,“打狗看个主,今儿出门的时候没有调教好她的狗嘴,惹了封将军,还望封将军不要见怪。” 封湉转着寒湘笛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看林颖竹的丫鬟。 眼睛瞪得极大,眸中的震惊和慌乱,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自己的主人会这么说。 什么意思? 丫鬟的反应,也让封湉有些看不懂林颖竹了。 从那丫鬟的做派来看,之前那段诘问,定是有人让她准备好说的。 还有后来的求助。 显然让她做这事的人,就是林颖竹。 可林颖竹为何要当她的面,打她丫鬟的脸? “封将军莫不是真的生气了?”见着封湉不说话,林颖竹等了好一会儿,突然很是委屈的说道:“这事都怨我,我要出门不带这婢子,她也不会在将军府里乱吠,扰了封将军的心。要不……” “停。”封湉仰手打断了林颖竹的演技,“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直觉告诉她,林颖竹的“要不”后面绝对有坑! 不管是什么坑,她都没兴趣! “说吧。”封湉右手拿寒湘笛,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左手手心,“珩王的正侧两妃,突然结伴到我将军府来所为何事?” “这不明儿就中秋了嘛。”林颖竹笑了笑,真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轻声自然的转言道:“我和殷雯妹妹想着封老将军和夫人都不在家,封将军一人过中秋怪冷清的,就备了一些薄礼过来,早天儿祝你中秋快乐。” “谁说本将就一人了?”封湉靠着椅背,半拉着眼皮,慵懒十足的看着林颖竹,“我将军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呢。” 林颖竹听得一愣,看着封湉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她万万没想到,封湉居然会这么怼她! 一百多口人…… 在一百多口人,那也只是仆! 主还不就封湉一个?! 第266章 可她不能这么说。 封家待仆如友的风气,在玄天上下早已风靡。 为了得到好名誉,玄都城内,好多大家都在学着封湉待仆如友的行为。 深知封湉没有将那些仆人当做仆人看,她还说那样的话…… 不是自绝前路嘛! 没办法…… 最后只好费殷雯接下“演出”的大旗了。 “封姐姐……”费殷雯刚张嘴。 “打住!”就被封湉拦下了,“你姐姐在对面,本将与你无亲无故,无缘无分。姐姐……本将可当不得。” 费殷雯一老血卡在嗓子眼,憋了半天才憋下去。 这天儿真没办法聊了。 “小姐。”梓岚突然推了推封湉,“您还是客气点吧。” 泽王可是让你拖着人的。 最后这句话,梓岚并没说出口。 但她想…… 小姐应该能想到。 “哎。”封湉叹了一口气,玉笛敲手的动作停了停,目光在费殷雯和林颖竹身上,来回转了好几圈,“你们就只是来送礼的吧?” 拖人…… 哎。 好吧。 拖…… “啊。”林颖竹应了一声。 “还有点其他的事。”费殷雯顺话接道。 “什么事?”封湉手支桌案,扶着下巴,有气无力的问着。 “就……”费殷雯拢了拢头发,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脑袋,“就殷雯想着……快中秋了……封姐……将军应该酿了桂花酒。念着,就想起早年有幸品尝,真是贪杯忘怀。” “怎么?”封湉眯眼挑眉,“你想要一壶?” “不不不。”费殷雯赶忙摇头,“殷雯知道封将军喜酒,怎敢夺人所好。” “所以呢?”封湉偏着脑袋叹了一口气。 这俩奥斯卡的姐妹花,真是一点也不累啊?! “明儿不中秋了嘛。”费殷雯对着封湉笑了笑,“我想着封将军明儿应该会跟府中人过中秋,我一外人也不好打搅。” “所以呢?”封湉的耐心快被磨光了。 “我和林姐姐就想着,今天过来跟封将军祝中秋的时候,能有机会向封将军讨杯桂花酒喝喝。”费殷雯扑扇着眼睛,说的好不纯良。“殷雯真的非常喜欢将军的桂花酒。” “是啊。”林颖竹可能休息好了,笑着加入了费殷雯的“演出”行列,对着封湉笑了笑,一脸向往和痴迷的说着:“听殷雯说,将军的桂花酒,醇香爽口,尝一点在嘴里,都能回味百会。说来颖竹也是一位好酒之人,听了殷雯妹妹的话后,便日日想着将军的桂花酒。” “可……”到这,林颖竹掩唇笑出了声,“殷雯妹妹说,将军早年桂花酒,应该已经喝完了。我再想,也只能等着今年的中秋了。” 封湉:…… 这踏马又什么好笑的? 封湉垂着眼帘,翻了个白眼,继续看着奥斯卡姐妹花的“双人演出”。 “封将军每年八月初都会酿上好多桂花酒的。”费殷雯也跟着掩唇笑了笑。 “今年没酿。”梓岚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封湉转眸看了看身旁,站的一本正经的丫头。 刚还让她客气点…… 费殷雯林颖竹齐齐瞪着梓岚。 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嘴角。 “咳。”似是感觉到了有冷空气飘过,梓岚清了清嗓,唤了一种柔和的说法,“今年川淮桔域灾情提前,小姐忧心忧民,实在没有那个心思酿酒。” 哼! 两坏心肠,还想喝小姐的桂花酒! 也不怕洗了肠子! “是……是嘛?”费殷雯凝固了有一会儿,才转目看着封湉。 封湉没说话,随意的点了点头。 “可……”林颖竹别有深意的看了梓岚一眼,而后又小不自在的看着封湉,“八月初,桂花开的时候,封将军……不是和泽王……去城北桂花林……采过桂花嘛?” “呵。”封湉笑了,“林大小姐连这都知道?” “啊。”林颖竹拢着头发应了一声,“那天我跟几个挚友,恰好也去桂花林了。” “是嘛。”封湉眯了眯眼,“那本将军怎么没有看到你呢?” “嘿。”林颖竹神情自若的笑了笑,“桂花林那么大,花开满园,树木纵横,封将军哪能看的到我们啊。” “也对……”封湉转了转手中的玉笛,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八月初,她确实跟太叔谟泽去了城北的桂花林。 但林颖竹…… 从太叔谟泽的消息来看,这人自打太叔逸珩去了川淮,整日都在往珩王府跑。 一待就是一天。 还陪挚友去逛桂花林。 扯谎都不看看身后有没有人。 “将军是去桂花林采花了吧?”费殷雯眯眼笑着,非常温柔的说着。 “嗯。”封湉转着笛子,看着地,点了点头,“采了。” “那……”费殷雯得意洋洋的看着梓岚,“岚儿妹妹……” “打住!”梓岚没等费殷雯得意完,一本正经的抬手打断道:“费侧妃何等尊贵,这句妹妹……奴婢可不敢当。” 封湉拿着笛子抵着脑袋,悄无声息的偏头看了看梓岚。 哎哟喂! 小丫头气势渐长嘛。 在她的记忆中,这丫头对费殷雯,可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想不到…… 莫不是习武的原因? 据说一人习了武,意志,信心,气势都会渐长。 因为心中有了底,有了安全感。 对人待事的时候,也不会心生畏惧,害怕自己做不好什么。 费殷雯万万没想到,梓岚也会给她来这下。 相比对封湉的小心翼翼,费殷雯当真没有将梓岚放在眼里。 听完梓岚的话,费殷雯楞了一下,随之轻笑道:“梓岚姑娘说的对,本侧妃下次一定注意,绝对不会喊错。” 梓岚撇了撇嘴,没说话。 本侧妃…… 呕…… “封将军既然去桂花林采了花……”林颖竹突然顺着费殷雯之前没有讲完的话继续说道:“那梓岚姑娘为何要说封将军没有酿呢?难不成……我们的身份……还不能向封将军讨杯酒水喝的吗?” 不能! 梓岚封湉心下齐声喊道。 但…… 嘴巴上却闭得紧紧。 哎。 拖人拖人。 她们还要拖人啊。 太叔谟泽你丫个混蛋什么时候才来啊! 第267章 说好帮她一起面对这俩戏精都是骗人嘛?! 真是讨厌死了! “小姐确实没酿酒。”吴叔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那桂花……” “费侧妃去了珩王府数日,莫不是将小姐的喜好全忘了?”没等费殷雯说完,吴叔目光微转,冷冷看着费殷雯,“小姐除了喜酒,还喜用桂花制茶,制糕点。” “再者!”吴叔提了提声音,“百姓有难,就以小姐忧思百姓的心情,能喝的下酒嘛?!” 能。 封湉在心里默默的接了一句。 表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跟着吴叔的话,点了点头。 是的。 她就是这么一个忧思忧民的好将军。 百姓有难,怎能饮酒! 艾玛…… 要被自己恶心死了。 “就是。”梓岚赶紧附和道:“小姐采的桂花大部分都晒桂花茶了,还有一些都做成了桂花粉,等明天做桂花糕,哪来的酿桂花酒啊。” 费殷雯,林颖竹听得皆然一愣。 盯着封湉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封湉也没说话,任由她们盯着。 随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颖竹撇开了视线,垂首叹了一口气,“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赶着中秋尝个口服呢。” “没事的。”费殷雯也转开了视线,看着林颖竹,笑了笑,“今年没有,我们可以等来年啊。毕竟今年川淮桔域的灾情实在打我们猝不及防了。” “嗯嗯。”林颖竹抬起脑袋,对着费殷雯也笑了笑,“是啊,不知王爷前方赈灾怎么样了。” 封湉听得眉毛一挑,稍稍眯了眯眼。 “不太清楚。”费殷雯叹了一口气,“反正王爷出发之前,还感叹着这次灾情来势迅猛,川淮桔域的百姓不好受啊。” “来势迅猛?”林颖竹猛地瞪大了双眼,一脸担忧,“这次灾情难道跟以往有所不同嘛?” “可不是嘛。”费殷雯则是一脸心痛,“今年灾情不仅提前,打得百姓无从防备,田中作物尽数被毁。听外面游历商人说,今年的水灾旱情比往年严重数倍不知。真是可怜川淮桔域两地的百姓了。” “费侧妃!”到这,吴叔突然提着嗓子,冷言森言的说了一声,“你们王爷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朝堂正事,后庭宫妃不得议言的嘛!?” “吴管家……”费殷雯小脸一皱,好似有些不满,“我们也是忧思百姓,难道身份后庭宫妃就不能为君为国分忧了嘛?” “当然可以。”封湉站起身,对着费殷雯笑了笑,“只不过……你们分忧的场所……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啊?” “我们……”费殷雯愣了一下。突然垂下脑袋,拢了拢头发,轻声细语的说着:“我们只是……想找一个人谈谈的。一时间……能想到的……也只有将军了。” “是啊。”林颖竹接言,“昨日我同殷雯妹妹出去游玩,偶听一游历商人感叹川淮桔域的灾情,心中顿时升起些许忧思,担心王爷的同时更加担心百姓。可就我们的身份,这些话放在闺阁里说,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就想着能不能找个有能力有权威的人说说。没准他能为此有所作为。” “可我们想了一圈……”林颖竹抬眸看着封湉,“真的只能想到将军了。” “你爹呢?”封湉顺话扔了一句。 “我爹只是一个文官。”林颖竹叹气。 “文官也可以见皇上啊。”封湉低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着林颖竹。 “这不是眼看快中秋了嘛。”林颖竹又叹了一口气,“我爹爹怎敢那这事去扰了皇上庆中秋的雅致。” “哦……”封湉拖着声音应了一道:“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林颖竹又道:“而且这事我们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万一不是真的,跟皇上说了,岂不是犯了乱扰民心的大罪。” “那你们跟本将说的意思是……”封湉眯了眯眼。 “也没什么意思啦。”林颖竹摇了摇头,“就是想着将军心系百姓,更受百姓爱戴,肯定不舍玄天百姓饱受天灾之苦。” “确实不舍。”封湉顺话接了一句。 “那……”言此,林颖竹突然说的有些困难,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那就劳烦封将军悄悄前去川淮桔域看看,那游历的商人所言是否属实。若是属实的话,请封将军可以救民于水火。”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沉敛磅礴的声音。 闻着,费殷雯林颖竹猛地转头看去。 等见着太叔谟泽和明德皇的身影,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目猛瞪,一脸惊恐! 封湉撇嘴笑了笑。 这人真是的…… 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皇上。”封湉也慢慢的站了起来,朝前走了两步,抱拳颔首,对着明德皇行了一礼。 “嗯。”明德皇点了点头,冷着脸走到主位上,转身坐下,提声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游历商人,现在人在何处!?” “皇……皇上……”费殷雯林颖竹“嘭”的转身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 为什么明德皇会来这里! “朕问你们呢!”久过片刻都不见人回答,明德皇的声音再度调高好几倍,就差没有直接吼出来了! “回……回……回皇上的话……”费殷雯惊身一抖,口齿哆嗦的说着:“那……那商人……我们……也不知道……他……他去哪了。” “不知道!?”明德皇沉声冷语,字字带着冰粒子。 好似费殷雯她们若是敢应了他的话,立马就能让人将她们拖出去斩了。 “皇上息怒。”林颖竹赶紧说道:“那游历商人,我们也是偶然遇见,顺耳听了他的感叹,其他的……是真不知道。” 明德皇眯着眼睛看着她们没再说话。 “你们在哪偶遇那位商人的?”太叔谟泽漫步走到封湉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费殷雯二人,冷声冷语的问着。 “千荷湖。”林颖竹说。 “是嘛?”太叔谟泽很怀疑的反问了一声。 “是的。”林颖竹面不红心不跳的点了点头。 别说…… 老子是丞相的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 第268章 明德皇的一句话,问的费殷雯现在都还在打哆嗦。 林颖竹却能一本正经的对答如流了。 太叔谟泽偏头看了看封湉。 封湉冲他撇了撇嘴。 “还有。”林颖竹仰着脑袋,看着明德皇,“刚才泽王在进门时,说的那句话可不对。” “哦?”太叔谟泽眉眼一挑,“本王哪里说的不对?” “王爷刚才说我们想劳烦将军悄悄的前去灾区……”林颖竹转目看向太叔谟泽,“这里不对。我们并没想让将军悄悄的前去灾区。今日过来,只是想同将军说说我们听得传言而已。” “是啊。”费殷雯这会儿可能缓过劲儿来了,轻声接了一句,“我因之前在将军待了数年,深知将军喜欢听听民声。刚好明天又是中秋,就想借着今天祝将军节日快乐的时候,顺便跟将军说说民声而已。” “呵。”封湉突然笑了。 这一笑,半天没有停下来。 看着费殷雯、林颖竹一脸问号。 太叔谟泽却是宠溺的揉了揉封湉的脑袋。 明德皇虽然没有一脸问号,但有些许茫然。 这咋就笑上了呢? 他听着那话没什么好笑的啊。 “哎。”好大一会儿,封湉收了一口气,停下了笑声,“抱歉抱歉,刚才笑穴走位了,你们继续说。” 笑穴走位…… 这理由,听得太叔谟泽也笑出了声。 又是半天都没听下来。 揉着封湉脑袋的手,还不忍在封湉脑袋上拍了拍。 他家湉儿怎么那么可爱啊。 “行了就收收。”明德皇无奈叹气。 封湉刚才为何笑,他不知道。 但他儿子为何笑,他很清楚。 毕竟他听到“笑穴走位”的时候,也想笑。 要不是费殷雯林颖竹突然投来了视线,他真能偷笑一下。 “哎。”太叔谟泽偏过脑袋,强硬忍了一会儿,才忍住了冲动的笑意。 笑声听了好一会儿,费殷雯、林颖竹都没开口的意思。 “你们说完了?”封湉看着她们。 “将军还想听什么嘛?”林颖竹面无表情的问着。 这态度…… 跟太叔谟泽他们没有出现之前,真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啊! 不过…… 她还是习惯这样的林颖竹。 刚才那个林颖竹,简直不能太吓人。 “你们没说的,本将自然没听的。”封湉仰着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我们没有要说的了。”林颖竹道。 “是嘛?”封湉笑了笑,“那就是起来吧。” 林颖竹费殷雯没动,转目看向明德皇。 明德皇冲她们挥了挥手,二人才慢慢的站了起来。 “吴叔。”封湉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不知何时退到门口的吴叔,连忙走了进来,“小姐。” “林大小姐和费侧妃的话既然说完了……”封湉说,“那就送客吧。” “林小姐。”吴叔转身冲着门外对着费殷雯,林颖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费侧妃慢走。” 林颖竹,费殷雯看了封湉一眼,而后对着明德皇,太叔谟泽行了一礼,“皇上,泽王,那我们先行告退了。” 明德皇再次挥了挥手。没说话。 太叔谟泽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怎么来的怎么走。”看着放下礼物就要走的两人,封湉突然冷声说了一句,“将军府从不收礼。” 这规矩,可不是因为明德皇在跟前她才这么说的。 前世今生,从将军府存在的那天起,当真没有收过一件外人礼。 林颖竹、费殷雯脚下一顿,回眸盯着封湉又看了一会儿。 她们还以为,有明德皇在,单凭礼数,封湉都不会直言拒了她们的礼物。 没想到…… 这该死的女人! 林颖竹、费殷雯心下恶狠狠的想着,最后还是怎么来的,怎么走了。 “你哟……”等二人走了,明德皇没好气的看了封湉一天,“你就不能等朕不在这的时候拒绝嘛?” “那就晚了。”封湉撇嘴,“女人制造流言的本事,可是天生的强者。我要收下了这礼,她们一出这门,普通的中秋贺礼,立马就能变个意思。” “变个什么意思?”明德皇顺话好奇的问了一句。 “谁知道呢。”封湉摊手,“看她们想得到什么吧。要想让人觉得我和她们很亲近,犹如姐妹,这礼物可是情谊的桥梁。要想让我和珩王扯上一些关系……这礼物可能……” “做梦。”封湉话没说完,太叔谟泽伸手一捞,一把抱住了她,“你只能跟本王有关系。” “老子跟她还君臣关系呢。”明德皇忍不住的插了一句。 “能不有您事嘛?”太叔谟泽看了明德皇一眼,很无奈。 “你们给朕准备的家宴呢?”明德皇没理他,转目看向封湉。 “吴叔。”封湉笑呵呵的对望喊了一声。 “我去催催。”吴叔在门口说了一句,转身就朝后厨跑去。 “一会儿吧。”封湉看向明德皇。 明德皇点了点头,而后盯着他们看了半晌……“不是,你们抱够了嘛?” “有建议?”太叔谟泽看着明德皇。 明德皇叹了一口气,“你站着没意见,封爱卿站着脚不累嘛?” “啊。”太叔谟泽愣了一下,偏头封湉一眼,扶着封湉就坐到了下位左侧第一个位置上,自己跟着坐到了第二个位置上。 明德皇瞧着,又叹了一口气。 他和彤儿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哦。 “皇上可是有话要说啊?”封湉冲着明德皇笑了笑。 “岳嵘。”明德皇看向站在封湉身后的男人。 “岳嵘在。”岳嵘上前走了一步,单膝跪在明德皇面前,抱拳垂首。 “叫上玄一,通知凤麟龙麒军,整装待发。”明德皇沉声说着。 封湉太叔谟泽听着对视了一眼。 “是。”说罢,岳嵘对着明德皇拱了拱手,起身就告退了。 “皇上?”岳嵘一走,封湉才出声。 “你们今天叫朕来……”明德皇眯眼看了看封湉,又看了看太叔谟泽,最后锁定在封湉脸上,“就是为了让朕听听那两人的话吧?” “还有请您吃个饭。”封湉笑着说。 “临时准备的吧?”明德皇撇了撇嘴。 第269章 “哪能啊。”封湉道:“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了。” “哎。”明德皇叹了一口气,“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启程啊?” “皇上就不怀疑费殷雯二人的话嘛?”封湉不答反问。 “不管真假。”明德皇说,“你们都该去了。” “是。”封湉起身对着明德皇抱拳垂首,“明日便可启程。” “明日……”明德皇转着眼睛想了想,“明日中秋啊。” “没事。”封湉放下手,摇了摇头,“反正我爹娘不在都城,这中秋团圆也没意义。” “还有本王。”太叔谟泽站到了封湉身边。 “所以啊。”封湉偏头对他笑了笑,“明天你跟本将一起出发。” “那朕呢……”明德皇好不幽怨的来了一句,“中秋团圆……不得也没意义了?” “所以啊。”封湉道:“今儿个才要请您吃饭啊。” 明德皇听得一愣,看着封湉半天没说话。 “跟他说这个做什么。”太叔谟泽扶着封湉又坐了下来。 “你小子!”明德皇猛地转眸看向太叔谟泽,凶狠狠的瞪着。 “如何?”太叔谟泽挑眉。 明德皇:“……” 等见了彤儿,他一定要告状! 这小子真是翻了天了! 他本以为,知道真相后,这小子能对他好点,能知道他是他老子。 现在…… 哎。 什么父子情深! 假的!全都是假的! “封爱卿……”明德皇不想理会太叔谟泽,盯眼看着封湉。 “嗯?”封湉挑了一下,回视着明德皇。 “你真没酿桂花酒?”明德皇说。 “真……” “嗯?”没等封湉真完,明德皇眯了眯眼。 “哎。”封湉拉着脑袋喊了一声,“酿了酿了,皇上要喝嘛?” “要!”明德皇站起身,撩着胳膊道:“今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封湉笑了。 太叔谟泽没接话,但微微勾起的唇畔,显得心情也不错。 这顿饭,吴叔让后厨还是准备的相当充分。 起码让他们从晌午吃到了黄昏。 一下午,许是酒水的原因,让明德皇和太叔谟泽都打开了心腹。 二人把这八年没有聊得话,一次性都聊完了。 桂花酒也给她喝了三大坛! “再来!”明德皇手支着脑袋,醉意迷蒙的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来!”太叔谟泽左右摇摆的站起身,试图去拿封湉身边的酒坛,却摸到了封湉脸上。 “来屁来!”封湉没好气的仰手一拍,狠狠打在太叔谟泽的手上。“坛和脸都找不清还来!” 梓岚在一旁笑得不行。 “玄一呢?”封湉回眸看了她一眼。 “外面。”梓岚说。 “叫进来。”封湉挥了挥手。 这顿饭,她没说多少话,也没喝多少酒。 全看明德皇和太叔谟泽喝了。 “将军。”玄一跟着梓岚快步走了进来。 “过来扶皇上去偏殿休息。”封湉朝他们招了招手,“人没醒之前,你们两个都在门外守着,有什么动静,也能及时搭把手。” “是。”玄一应了一声,走到明德皇身边,伸手架着明德皇就要往外走。 “儿子!”明德皇挣扎回身,举着酒杯对着太叔谟泽,“再来!” “来!”太叔谟泽摇摇欲坠的想去找酒杯,奈何在桌子上摸了一圈,都没摸到酒杯这个东西。 封湉看着叹了一口气,起身扶着太叔谟泽,冲着玄一挥了挥手,“赶紧架走。” 玄一胳膊一收力,紧紧扣住还在摇手召唤太叔谟泽的明德皇。 “搭把手吧。”瞧着玄一挪了半天都没将明德皇挪出两步,封湉有些无奈的看了梓岚一眼。 梓岚赶紧上前架起了明德皇的另一胳膊。 两人合力,没一会儿就将明德皇弄了出去。 吴叔在外面瞧着,急忙走了进来,看着封湉,“泽王……” “我来。”封湉伸手一捞,直接将摇摇欲坠的太叔谟泽打横抱了起来。 吴叔在旁看的眼睛瞪得老大。 封湉横抱着太叔谟泽走到吴叔身边,“让后厨那边准备好醒酒汤,皇上醒了就让他服下。顺便再让人准备好了洗漱用水,还有赶紧的换洗衣裳。” “小姐要出门?”吴叔问。 “给皇上。”封湉抱着太叔谟泽一边往走,一边说:“弄好这些,到我书房来一趟。” “是。”吴叔应了一声,转身就朝后厨走去。 封湉则是抱着太叔谟泽回了自己院子。 “喂?”将人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后,封湉伸手拍了拍太叔谟泽的俊脸,“醒的不?” …… 回答封湉的,除了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以外,再无任何动静。 “哎。”封湉帮太叔谟泽盖好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亏得只是憋了八年,要在憋得十八年,不得喝挂了。” 伸手又在太叔谟泽的脸上捏了捏,封湉转身出了去。 走到书房,吴叔刚好从院外进来。 二人进了书房,封湉挥手让吴叔把门关好了。 “小姐。”吴叔恭敬走到封湉面前。 “上午皇上与我们的谈话,你在外面应该听清楚了吧?”封湉靠着书案,看着吴叔。 “嗯。”吴叔点了点头,随之看向封湉,“小姐明天真的要跟泽王去川淮嘛?” “我有选择嘛?”封湉笑了笑,“这次也算奉皇上的命令去那边,他们的阴谋应该瓦解了。” “万一费殷雯将这消息告诉了珩王,珩王提前在那边生了其他动静呢?”吴叔很担心的说道。 “他能生什么动静?”封湉眯了眯眼,“还跟阮亚旻合作,来个暗中埋伏嘛?” “不一定。”吴叔蹙眉。 “放心吧。”封湉上前拍了拍吴叔的肩膀,“我会加倍小心的。” “要不……”吴叔很犹豫,“老奴跟您一起去?” 吴叔早年也跟父亲上过战场,算是老兵了。 从父亲卸了甲,他也归了园。 封湉摇了摇头,“您还有其他事要做。” “……什么事?”吴叔愣了一下,浊目迷朦的看着封湉。 “你觉得……”封湉转着眼珠迟疑了会儿,“在我去川淮桔域的时候,你们是关了将军府好呢?还是去雷震部落找我父亲好呢?” 第270章 吴叔愣了又愣,“两者……有区别嘛?”不都是关了将军府? “有啊。”封湉笑了笑,“前者你们在都城,后者你们不在都城。” “嗯……”吴叔抿唇深思了一会儿,片刻后才抬起头来,“为什么要关将军府啊。” “因为……”封湉眯了眯眼,“本将不放心啊。” “不放心什么?”吴叔道:“主子不在府中,我们只是一帮奴才而已。” “话可不能这么说。”封湉摇了摇头,“八年前的事,您老还记得嘛?” 吴叔猛地一怔,眸带惊恐的看着封湉,“小姐说的是……高将军?” 封湉颔首,“八年前,太叔逸珩的外公,出征打战的时候,明明凯旋而归,却被朝堂上的那帮人,扣上了屯兵造反的罪名。” “吴叔可还记得……”封湉沉了声,“高将军屯兵造反的证据都在哪里找到的嘛?” “……高府。”吴叔默了一会儿,亦是沉声回道。 当年高啸天出兵打仗的时候,高府内也是无主剩仆。 最后回来,府中仆人,竟有一半的人都在指控高啸天屯兵造反。 “所以啊……”封湉叹了一口气,“本将虽然相信我们府中的人,但也不得不提防对方的手段。” 曾经高府中的奴仆,哪个不是对高啸天忠心耿耿。 可结果呢!? 前车之鉴,她可不敢不受。 “今日之事。”封湉又道:“要传,肯定不会先传到太叔逸珩的耳朵里。明日本将与泽王一起出发,与他们来说,差不多就是计划失败的宣告。” “同时。”封湉眼眸渐冷,“明德皇在将军府待了一下午的事,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揣测。要他们认为,明德皇与本将,还有泽王已经彻底踏上了一条船,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吴叔没说话。 封湉仰眸看着房梁,“八年前……他们就想整垮泽王了。奈何高妃离世,高府倾覆,都没湮灭明德皇对泽王的喜爱。” “为了稳住明德皇,他们暂时忍住了对太叔谟泽最后一击的心思。” “再加上泽王自主与明德皇闹僵了关系,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到了现在。” “但是……”说此,封湉停下了。 “但是他们忍不住了。”吴叔接话,“小姐和泽王,几乎包揽玄天所有的兵力。七夕宴会过后,小姐与泽王的联姻,无疑是对他们最大的威胁。” “珩王这次的计划,应该算是最后一搏。若是成功,取得了小姐的欢心,赢得了封家的兵力,再以泽王对小姐的心,无疑是整个玄天的兵力都在他们手上了。这样一样……就算泙王回来,也难撼动珩王未来储君的位置。” “可若失败……”吴叔冷下了脸,“那便预计他们不仅不能轻松得到未来储君的位置,还会多上一位强劲的对手。” “没错。”封湉颔首,“为了防止这种结果出现,那些人必定会将憋了八年的手段,全部使出来。” “如今本将与泽王的关系越来越好,泽王与明德皇的关系,对外也有了若隐若现的缓和,这些现象……势必已然在他们心中留下的警惕。” “他们现在等得就是一个宣告结果。”封湉看着吴叔,“明天……可能就是这个结果。” “小姐是担心他们会……”吴叔猛地蹙起了眉头,“会像对付高将军那样来对付封家?” “十有八九。”封湉眯眼道:“而且这次赈灾,本将也不知何时能归。加上你之前的提议,本将想着……明日在出发之前,回请皇上下旨将太叔逸珩召回来。” “这个可行。”吴叔赶忙点头。 只要太叔逸珩不在川淮桔域那边,小姐和泽王去了,就不会有什么人为危险了。 “但太叔逸珩回来……”封湉又道:“我们又不在,整个玄都城,可就是他们的天下了。不知何时归期的时间里,足够他们设下一个又一个的陷进,等着本将和泽王来跳了。” “那小姐的打算是?”吴叔看着封湉。 “关了将军府。”封湉说:“让明德皇的人来守。你们可以选择回家,也可以选择去雷震部落找我父亲。” “老奴去找老将军吧。”吴叔说:“其他的……就当给他们放个假,回家探探亲什么的。” “这就要你来安排了。”封湉对着吴叔笑了笑。 “好。”吴叔颔首。 “那就辛苦吴叔了。”封湉说。 “小姐又说笑了。”吴叔没好气的看了封湉一眼。 “嘿嘿。”封湉笑了笑,“去了父亲呢,将玄都城的事,都同他们说说吧,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 “好。”吴叔点头,随之想想又道:“将军府何时关?” “等皇上的圣旨。”封湉道:“我们突然关了将军府,那些人搞不好又能做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文章来。” “好。”吴叔说:“小姐还有事嘛?” “没了。”封湉笑着摇了摇头,“您先下去准备准备吧。” “嗯。”吴叔点了头,走到门边,突然回过头来,“小姐啊……” “嗯?”封湉看着吴叔。 “泽王为什么要休息在您的闺房呢?”吴叔怪腔怪调的来了一句。 “不能休息在我的房间?”封湉眨了眨眼。 “您说呢?”吴叔还是怪腔怪调。 “额……”封湉愣了愣,傻傻问道:“那他应该在哪休息?” “府中那么多空房,哪里不能休息?!”吴叔没好气的瞪了封湉一眼,“这都还没成婚呢。” “我……”封湉尴尬的挠了挠鼻子,“我这不是……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嘛。见着他醉了,一个想法就是……让他好好休息。” “于是就在您房间好好休息了。”吴叔又怪腔怪调的说着。 “咳咳……”封湉偏开了脑袋。 讲真的,这事没被吴叔挑出来之前,她真没什么感觉。 毕竟她最初的想法,真是纯洁犹如冰原之地的雪景! 单单只想让太叔谟泽好好休息一下而已。 至于为什么要让太叔谟泽在她房间休息…… 她哪知道啊! 第271章 反正最后就是莫名其妙的在咯! 哎。 “算了算了。”吴叔罢了罢手,“反正也跑不了了,睡就睡吧,我们都是开放的老人。” “吴叔!”封湉唰的一下羞红了脸,“什么叫睡就睡吧啊?” “就睡就睡啊。”吴叔偏头看了她一眼,打开房门,手背身后,非常老派的走了出去。 独留封湉一人在屋中干瞪眼。 她感觉…… 吴叔这次去父亲那…… 回来她就得跟太叔谟泽洞房了! “洞房啊……”封湉眨了眨眼,不知觉的叹了一口气。 上辈子就成了个亲,太叔逸珩要跟她洞房,她却将盘龙樱枪往床上一扔,什么话也没说的看着他。 看了也不知道有多久,那人默默的跑去外屋睡小榻了。 后来这人连她的房间都难进。 啧…… 这么一琢磨,太叔谟泽在她这,还真是优质优待啊。 --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 封湉躺在桂花树下的躺椅上,闻着清风拂过的桂花香,仰望着天空,“岚啊。” “嗯?”梓岚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非常仔细的剥着瓜子。 “你说今儿才十四吧。”封湉说。 “啊。”梓岚应了一声。 “那十四的月亮怎么也是圆的啊。”封湉说。 “是嘛?”梓岚剥着瓜子的手停了停,仰眸看了看天,“……还真是唉。” “不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封湉手搭在躺椅扶手上,脑袋压着胳膊,眼不眨的盯着月亮。 “许是……”梓岚眨了眨眼,回眸看着她,“月亮也知小姐明个要出发救灾,不能同我们一个过中秋赏圆月,就提前圆了一下吧。” 封湉听笑了,起身在梓岚脸上捏了捏,“你这小嘴哦……可真是越发的能说了。” 梓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小姐啊……” “嗯?”封湉站起身,走到石桌旁坐下,伸手捻了几颗瓜子仁吃。 “这次……”梓岚咬着唇畔,说的有些费劲,“会……安全回来吧?” “嗯。”封湉又捻了几颗瓜子仁,对着梓岚点了点头,“一定安全回来。” “不可以食言哦。”梓岚眸露不舍道。 “本将何时食言过?”封湉仰手将瓜子仁扔到嘴里,偏头冲着梓岚眨了眨眼。 “上次。”梓岚垂下脑袋,不大开心道:“您就食言了。还有上上次,上上上次也是。明明答应会安全归来,那次不是带伤挂彩回来的啊?” 说着说着,梓岚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仰眸看着封湉,大大的眼睛里,挂满了泪水,“你身上有多少箭伤刀伤您知道嘛?您不知道!加新添在肩的箭伤,共有八处!刀伤十二处!后背六处!腿上四处!腹上两处!处处触目惊心!” 封湉已然听愣了,看着梓岚半天没说话。 梓岚仰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姐!在保护别人的时候,也请好好保护自己可以嘛?您身上的伤……梓岚瞧着心疼,夫人看着心疼,老爷听着难受。这么多人牵挂着您,您也挂挂您自己好不好?” 若是寻常,封湉定会打趣的说句不好,她自己挂着自己,万一真挂了咋办? 可现下…… 梓岚讲着的这么真诚。 擦拭过的泪水,又从眼眶涓涓而下,滚烫的好似淌进她的心扉。 伸手划至梓岚的眼角,轻轻拂去还在掉落的泪珠,封湉笑了笑,“好,为了你们,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本王也定会保护好你们家将军的。”太叔谟泽的声音,从厢房那边传了过来。 “醒啦?”封湉顺声望去。 “嗯。”太叔谟泽从房里走了出来,快步走到石桌旁,坐在封湉身边,一本正经的看着梓岚,“本王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家将军的。” 梓岚听的一愣,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傻傻看着太叔谟泽,“王爷……同奴婢许诺这些……作甚?” “你是湉儿看重的人。”太叔谟泽表情非常严肃的说着:“你刚才的话,本王也都听到了。以你对湉儿的心,值得本王说这些。” 这些话…… 本该是与湉儿的父母双亲说的。 奈何现在人不在身边。 见着梓岚对湉儿的关心,他忍不住的就想对湉儿看重,看重湉儿的人说下这些承诺。 “哦……”梓岚拖着声音,傻傻的应了一声。 看样子…… 好似并没能从太叔谟泽的解释中,明白什么。 “醒醒。”封湉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快点剥,明儿我还带路上吃呢。” “啊哦。”梓岚晃了晃脑袋,赶紧醒神,手不停的继续剥着瓜子。 “香兰!”封湉朝着小厨房喊了一声。 “哎。”香兰在里面应了一声。 “醒酒汤。”封湉说。 “来了……”音儿刚落,香兰端着一碗汤就出来了。 走到石桌旁,放下汤,火急火燎的又回小厨房了。 小姐明天要走,该准备的吃的还没准备完呢。 封湉将醒酒汤推到太叔谟泽面前,“喝了。” “哦哦。”太叔谟泽乖乖的应了一声,端起碗,咕噜咕噜的就将一碗醒酒汤喝完了。 “皇老头呢?”太叔谟泽放下碗,看着封湉。 “好像还没醒。”封湉说,“玄一在那边守着的。” “去看看?”太叔谟泽说。 “好。”封湉点了点头,跟着太叔谟泽站起身,敲了敲桌子。 梓岚抬眸看着她。 “桌上的剥完就可以了。”封湉说:“顶着烛光伤眼睛。” “嗯啦。”梓岚笑了笑,“您忙完了也赶紧回来吧,今晚可得好好休息。” “嗯。”封湉颔首。 -- 到了前院偏殿,就见玄一闭着眼睛守在门边。 “醒醒。”封湉伸手拍了拍玄一的肩膀。 “没睡。”玄一慢慢睁开眼眸,眸底一片清明。 “如何?”太叔谟泽朝屋里抬了抬下巴。 “没醒。”玄一摇头。 “开门。”太叔谟泽说。 玄一伸手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太叔谟泽封湉手拉手的走了进去。 玄一深深的看了一眼,默默的关上了房门。 将军和王爷…… 果然很搭啊。 第272章 玄一仰首望着天,眸中闪过一抹轻浅的落寞 “来了?”房门一关,刚刚走进屋里两三步的太叔谟泽和封湉就听一道迷离沧桑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太叔谟泽封湉对视了一眼,快步走进里面,就见明德皇正靠着床柱,伸手揉着太阳穴,一脸不快的表情。 “玄一。”封湉赶紧朝外喊了一声。 “在。”玄一在外应了一声。 “让吴叔把醒酒汤拿来。”封湉说。 “是。”随着玄一的声音落地,门外传来一阵稀碎奔跑的声音。 “老了吧?”太叔谟泽走到明德皇身边,语带挑刺的时候,手却伸到了明德皇的脑门上,代替了明德皇的手,轻轻帮明德皇揉捏着。 “没你年轻就对了。”明德皇一脸享受的回了一刺。 “哎。”封湉在一旁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位都呛了一下午了,不累啊?” “是嘛?”太叔谟泽明德皇齐齐看向她。 “不记得了?”封湉眯了眯眼。 明德皇偏头想了想,似是没想起来,“我们怎么呛的?” “我可不敢说。”封湉赶紧摇头。 “你说。”明德皇一挥手,“朕恕你无罪。” “再无罪也不说。”封湉笑着罢手。 “湉儿……”太叔谟泽撇着嘴,对着封湉眨了眨眼。 “不。”封湉笑了笑,“你们自己慢慢想吧。” “哎。”明德皇叹了一口气。 “哎。”太叔谟泽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今天下午的人绝对不是本王朕自己。”合着二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 封湉在一旁笑了不行。 这时门外传来玄一的敲门声。 “进来。”舒怡走到里屋门口,对外说着。 外面人听着,玄一轻轻打开了门,吴叔端着醒酒汤进来了。 等皇上喝完醒酒汤,吴叔毕恭毕敬的端着碗又撤了出去。 太叔谟泽封湉等明德皇又休息了一阵,才扶着明德皇坐了起来。 “你们是不是还有其他事啊?”明德皇一边穿着将军府重新为他准备的衣袍,一边看了太叔谟泽一眼。 “我有。”封湉偏头眨了眨眼。 “什么事?”明德皇转眸看了看她。 “明日我与泽王出发,请皇上下旨急召珩王回宫。”封湉说。 明德皇穿衣的手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点头道:“好。” “还有……”封湉又言,“明日我和泽王出发,希望皇上可以下旨给将军府的众仆人放个假,顺便派人守着将军府。” “为何?”明德皇穿好外衫,仰眸不解的看着封湉。 封湉拧着眉头将今儿傍晚同吴叔的话,又同明德皇说了一遍。 不过…… 其中一些太过露骨的皇权之争的言辞,还是被她改了改。 听完封湉的话,明德皇直直盯着封湉半天没说话。 “湉儿说的有理。”太叔谟泽点了点头,“今日您在将军府待着了这么久的事,到那些人耳中,绝非只是吃饭休息这么简单。” 明德皇蹙了蹙眉,最后叹了一口气,“好,明日你们一出发,朕就下旨。” “谢皇上!”封湉冲着明德皇抱了抱拳。 明德皇摇了摇头,“应该是朕感谢你才是。” 今日之举…… 是他疏忽了。 早上在太叔谟泽来找他,说要与他在将军府吃顿家常饭时,隐忍了八年的期盼,终究让他二话没话就应下了。 等到了将军府,在外听到费殷雯她们的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对林袁杉的怒火和对百姓的担忧。 又等封湉和太叔谟泽同意即可启程前去救灾,心中各种猛地一聚,又猛地消失。让他突然一身轻,什么也不愿想。 念起封湉酿的桂花酒,心中升起的第一想法就是……管他的朝堂国事,先让他陪儿子醉一场再说! 最后…… 他和太叔谟泽也真这么做了。 刚听完封湉的分析,他这心下,就后悔的不行。同时也感觉万幸。 还好! 在他们醉倒一片时,封湉是清醒的。 要封湉也醉了。 明日二人糊理盲淌的去救灾了。 整个玄都城内,怕是得被他的皇后和他的丞相闹个天翻地覆! “皇上严重了。”封湉笑了笑,“今日这事,不过是个锲机而已。日后即便没有这事,那些人也会对封家下手。” 她和太叔谟泽确定关系后,封家必定会成为太叔逸珩的第一个铲除目标。 时早时晚都得来。 与其让它来的出其不意,还不如让它来的早有防备。 “湉儿……”太叔谟泽也看透了这层关系,很抱歉的唤了封湉一声,“都是本王……” “这没什么连不连累的。”没等太叔谟泽说完,封湉直言挥手打断道:“从我爹是你外公的忘年之交起,你我的关系,恐是早就确定了。” “湉儿……”太叔谟泽走到封湉身边,一把将封湉抱入了怀中。 “酒没醒啊?”某男这一声,可以说是撒娇十足,听得封湉又无奈又好笑。 “是啊。”明德皇转眸望着窗外的灯火,“从封衡仲是朕亲信的那刻起,从彤儿是朕之妃的那刻起,从邬彤茵和彤儿成为相见恨晚的挚友的那刻起,从……”说着,明德皇将目光投向了封湉,“从你出生开口第一句竟喊的是泽儿的那刻起……你们两个的关系,就已经确定了。” 封湉:…… 讲真的,明德皇刚开口的时候,她还在感叹缘分的奇妙。 但听到最后…… 想到自己开口第一句的真相…… 额角的黑线就跟瀑布一样往下淌! 啧啧……泽泽…… 哎。 这层缘分…… 她怕是好几辈子都说不清了。 “所以……”太叔谟泽在封湉脖子里蹭了蹭,“本王和湉儿是天注定的。” “可不是嘛。”兜兜转转了两世,她还是走到了太叔谟泽身边。 想想…… 苍天让她重来一次,许不是因为她死不瞑目,而是因为可怜这个男人吧。 毕竟上一世…… 太叔谟泽的一生,可以说是都献给她了。 封湉回手抱着太叔谟泽,不由收紧了双臂,心中默念“今生……就让我用我的一切来偿还你的两世深情吧。” 第273章 “喂喂喂……”明德皇本正感叹忧伤呢,眼皮一抬,就见面前的两人都快搂成一人了!瞬间觉得没眼看!撇开脑袋,忍不住的喊了一声,“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场合!注意点旁人啊!” 封湉听着,俏脸一红,赶紧松开了抱着太叔谟泽的手。 太叔谟泽却没动,还是抱着封湉,将脑袋埋在封湉的脖子里,一动不动。 封湉伸手推了推,某人还是一动不动…… 封湉只能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明德皇。 明德皇一拍脑门,走到太叔谟泽身后,拧着太叔谟泽的后劲就往回走,“行了啊,能先聊完正事不?” “还有什么正事要聊?!”被扯离封湉身边的太叔谟泽很不爽的看了明德皇一眼。 “明天要上朝嘛?”明德皇没理他,而是看向封湉。 “您决定吧。”封湉说,“上朝说也行,下旨说也行。” “上朝说。”太叔谟泽道。 “嗯?”封湉明德皇齐齐看向一瞬正经的太叔谟泽。 “能让后宫的某些人迟点耍手段。”太叔谟泽说。 封湉明德皇听着,瞬间陷入了沉默。 老大一会儿后,封湉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以。当着他们的面说,也能减少他们一些手段。” “……好吧。”明德皇凝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就上朝说。朕这就回去下旨。” “中秋还要上朝啊……”封湉笑着感叹了一声。 “今晚睡觉被子盖厚点。”太叔谟泽看向明德皇。 明德皇一脸无语的瞪了太叔谟泽一眼,“你也赶紧回去收拾吧。” “本王不急。”太叔谟泽一手抱过封湉,无所谓的说着:“时间还早。” 明德皇一拍脑门,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似是自我嘀咕的说了一句,“救灾回来,直接成亲算了。” “送送吧。”封湉推了推太叔谟泽,“天都黑透了。” “就本王?”太叔谟泽看着封湉。 明德皇已经走到门前,正要伸手开门。 “一起。”封湉一把拉着太叔谟泽就朝明德皇走去。 -- 出了将军府,明德皇仰手止住了他们跟身的步伐,“送这就可以了。” “可是……”封湉很犹豫。 黑灯瞎火的,她一凤麟将军,竟让玄天皇帝独自走夜路…… 明日早朝她还不得被林袁杉他们说死! “放心吧。”明德皇一把扯过太叔谟泽身边的玄一,“朕有他护送就行。” “……嗯!”玄一被扯的一愣,但也立即反应过来,对着封湉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属下一定将皇上安全送达。将军和王爷就放心吧。” “本王很放心。”太叔谟泽看都没看明德皇,随意的真得很放心。 “哎……”明德皇绝望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怕玄一的后背,“走吧。” “是。”玄一转身跟明德皇走了。 封湉站原地愣了好大一阵,突然一拳打在太叔谟泽的肚子,“那是你老子!” “湉儿……”太叔谟泽吃痛的抱着肚子,满目幽怨的看着封湉,“玄一功夫又不差。他自己也有功夫……” “那跟你护送能一样吗?”封湉瞪着他。 “不都安全回宫嘛。”太叔谟泽撇着嘴,扬起胳膊挂在了封湉身上,“痛……肚子。” “活该!”封湉轻轻推了他一下。 没推开。 而后拖着整个人就往府中走去。 约莫一炷香后,都城某间茶楼顶上,忽现两道身影一闪而过。 “玄一武功不是不错嘛?”看着街上悠然行走的明德皇,封湉回眸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湉儿不是说跟我护送不一样嘛。”太叔谟泽低眸看了看街上跟玄一聊什么好似聊得很开心的明德皇,撇了撇嘴,回身挂在了封湉身上。 “起来。”封湉没好气的推了推他,“脚下可是秦楼楚馆,楼顶也有人住。” 太叔谟泽慢慢直起身,眯眼看着她,“湉儿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可不是嘛。”封湉也眯了眯眼,“本将还逛了呢。里面的小官……啧啧啧……那叫一个……唔……” 没等封湉说完,太叔谟泽仰手一捞,覆在了封湉的后脑勺上,脑袋一低,倾身就吻了下去,一瞬将封湉的话,全部堵回了嗓子眼里。 唇唇相碰,就这么僵持了几息,封湉猛地瞪大双目,狠狠的推了太叔谟泽一下。 某人可能也因自己的行为震惊不已,封湉这么一推,不仅将他推开了!甚至还差点将人推下房顶了! 要不是封湉反应乖,一把捞住了太叔谟泽,明天震惊众人的就不是“为什么要上早朝”,“为什么凤麟龙麒军要在中秋出发救灾”,“为什么要招太叔逸珩回来”,“为什么将军府会被遣散”……的事情了! 而是“玄天泽王被凤麟将军从秦楼楚馆的屋顶扔了下去!”“疑似王爷逛秦楼楚馆,将军恼羞成怒!”“玄天第一家暴现场!”…… 捞回太叔谟泽,这人还是一副游神呆目的样子。 “想什么呢?!”随着惯性往后撤了几步,稳稳定住身形后,封湉一把捏在太叔谟泽的腰上,压着声音,恶狠狠的说着。 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她把这人亲了呢! “嘶……”腰上传来的痛楚,可算让某人回神了。转眸盯着封湉看了好一会儿,太叔谟泽突然舔了舔唇。“好甜……” 嘭! 封湉内心一通炸! 白皙的俏脸瞬间红里透粉,跟要熟的螃蟹一样。 “你……你……你……”封湉赶紧松开搂着太叔谟泽的手,脚下蹒跚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素手指着太叔谟泽,又羞又恼的哆嗦了好半天,却没“你”出个什么来。 太叔谟泽忽地伸手抓住了封湉那哆嗦的素手,抵与唇边亲了亲,眯眼微笑,“果然……湉儿真的是甜的。” 唰! 封湉这下全熟了! 红到透亮的小脸,感觉都能冒热气了! 整个人瞬间就僵在了原地,任由夏季清风拂过,吹动着她脸上的热气。 啊…… 真是要疯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274章 她为什么会脸红! 为什么会被太叔谟泽的话说的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熟了吧? 她这是熟了吧? 太叔谟泽的话是火嘛?! 哎哟个喵的! 亲娘您在哪啊! 好大一会儿后,街上明德皇和玄一都快走出他们的视线范围了,封湉还在那僵着。 脸上的红晕亦是没有散去一点。 太叔谟泽眨了眨眼,漫步走到封湉面前,俯身而下,又在封湉唇上啄了啄。 果然…… 好甜。 某女的脸,猛地一下再度升温! 可能要爆表了…… 又过了一会儿,封湉还是没动静。 太叔谟泽又附身而下啄了啄。 果然…… 还是好甜…… 封湉瞳孔猛缩,深邃的一双墨眸都快憋红了!但宕机的大脑,还是让她没有任何机体反应。 太叔谟泽舔了舔唇,又附身啄了啄。 这次…… 一下,一下,又一下…… 最后直接停在了封湉唇上…… 眯着眼睛非常享受,就跟在吃什么甜点一样。 封湉瞪着眼睛,非常近距离的盯着太叔谟泽看了很久。 突然! 封湉涨红的一张俏脸,瞬间重回白皙。深眸内的震惊与悸动,全然化成一阵无奈。 “咳。”从嗓子眼里,封湉清了清发出一道声音。 太叔谟泽猛地睁开眼睛,一双棕眸之内,竟闪过一抹小忐忑。 但唇…… 还是覆在封湉的唇上…… 一动也没动。 封湉垂着眼帘,从鼻子里叹了一声气,轻轻的推了推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眨了眨眼,没动。 封湉又推了推他。 太叔谟泽还是没动…… 封湉……唰的一侧头!搞的好像只有他能离开似的! 唇边没了封湉的温度,太叔谟泽一下直起身,不满的蹙起了眉头。小表情非常不爽。 就跟被谁抢了糖果一下。 封湉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叹了一口气,“好吃吧?” “嗯。”太叔谟泽重重的点了点头。 “甜吧?”封湉一挑眉。 “嗯!”太叔谟泽再次重重的点了点头。 “今年才三岁吧?”封湉伸手在太叔谟泽的脑袋上一弹! 真当她的唇是糖啊! 太叔谟泽这次没再迅速点头回答,对着封湉眨了眨眼,忽地笑了。 呵呵哈的半天没有停下来。 封湉听得都想伸手去敷敷这人的额头,瞧瞧是不是病了! 真是有毛病啊! 又过了片刻,太叔谟泽才慢慢收住了笑声,再一把抱住了封湉,将脸埋在封湉的脖子里,“湉儿真的很甜。” “再说抽你呢啊。”封湉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红唇勾起……也笑了。 “以后还能吃嘛?”太叔谟泽抬起脑袋,眸带期望的看着封湉。 “滚。”封湉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白皙的俏脸再度烧起一些红晕,偏着脑袋四下张望了一圈,忽地瞪大眼睛,“不好!皇上不见了。” “嗯?”听着,太叔谟泽顺着街道看了看……还真没人了。 “快找找。”封湉有些焦急的说着。 太叔谟泽偏过脑袋叹了一口气,侧身搂着封湉就朝前寻去。 算了…… 就当湉儿答应了吧。 朝前寻了一条街,终于看到玄一和明德皇的身影。 二人还是如之前那般悠哉悠哉的往前走着。 “这速度……”封湉眨了眨眼,“皇上是想半夜三更给那些朝臣下旨召唤嘛?” 十三到十五可是休息啊。 明儿又中秋。 今晚玄都城的街道上已然热闹非凡。 朝臣家中又岂会冷清。 等皇上龟速回了宫,再龟速写了旨,等传到各个朝臣家中…… 那些人怕是才刚刚入睡没多久。 美梦被打扰,再加上明日要早起…… 他们的明德皇真是不怕有人念叨他啊! “还好本王已经提前知道了。”太叔谟泽一脸嫌弃的望着街上那俩道熟悉的身影。“要不然……这老头今晚也别想休息。” 封湉听得直想笑。 这俩父子……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真的很像。非常像! -- 暗送明德皇回了宫,太叔谟泽又将封湉送回了将军府,自己才回了泽王府。 吩咐玄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太叔谟泽嘴角含笑的就进入了梦想。 今日……当真大圆满啊。 夜深人静。 某男嘻哈哈的睡了。 某女却望着自己的睡榻,久久不愿钻进去。 不是她不困。 她现在困得眼皮都要打架了! 可是…… 手一碰到床,她这小心脏就跟有个小兔子在里面奔腾一样! 扑通扑通的让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心脏病了! 但…… 她手一拿开…… 小兔子又不奔腾了。 封湉靠着床柱,眼眸虚睁的看着床榻。 “小姐?”梓岚在旁很纠结。 从小姐要说睡觉到现在,都快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人就是不上床! 中途来回摸了床被好几次,都已电闪雷鸣之速离开了! “哎……”封湉叹了一口气,“换个被褥床套吧。” “哦……”梓岚拖着声音应了一道,但迟迟没动,盯着封湉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着:“小姐……这是不喜泽王嘛?” 这被褥床套是早上换的。 之后也就泽王用过。 小姐刚才迟迟不愿睡觉……现在又要换被褥床套……搞不好真的是…… “为什么这么说?”封湉抬着眼皮,困意十足的看着梓岚。 “嗯……”梓岚抿唇迟疑了会儿,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小姐要换被褥床套,莫不是因为泽王用过?” “啊。”封湉有些恍惚的应了一声。随之跟梓岚上句一连接,猛地瞪大了双眼,“我没不喜泽王。” “那……”梓岚对她眨了眨眼。 封湉咬着嘴巴沉默了会儿,又伸手摸了摸床被,小兔子呼啦一下又奔腾了! 这感觉…… 封湉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感觉和他们在外面发生的事情都同梓岚说了一遍,“就是这样……”说完,封湉一摊手,“不是不喜欢,就是这心啊……不安分。” 梓岚听得目瞪口呆。 好大一会儿后,突然拉着嗓子喊了一声! 教的屋外香兰都冲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香兰急慌急忙的喊着:“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第275章 “亲……亲……泽王居然亲了小姐!”梓岚看着香兰进来,拉着嗓子的声音一点也没小。不仅如此……话音颤抖的不知是兴奋还是惊恐。 反正听得封湉一愣一愣的。 香兰则是彻底石化在了当场! 等封湉缓过神来,梓岚还在啊。 揉了揉耳朵,封湉两手在梓岚面前,“啪”的拍了一下。 一声脆响,彻底打断了梓岚的嚎喊。 “啊……”梓岚恍惚收音,盯着封湉没了下话。 这边香兰倒是回过神来,转着眼珠看了看梓岚,又转着眼珠看了看封湉,最后视线锁定,没再挪开。张了张嘴…… “你别喊啊。”封湉赶紧指着香兰警告了一句,“再喊就让你们出去唱我的太阳。” 香兰闭嘴咽了一口口水,继续盯着封湉,好一会儿后才道:“小姐……何时成亲啊?” 常言道:语不惊人死不休…… 说的可能就是现下的香兰。 话音一出,封湉和梓岚瞬间石化。 瞪着香兰半天没出声。 香兰眨了眨眼,又道:“要奴去看看黄历嘛?” 封湉:…… 梓岚:…… 香兰想想又言:“这事……还是让吴叔来吧。”说着说着,小姑娘又摇了摇脑袋,“不不不……这事应该让老爷夫人来。可……”小姑娘又纠结了,“老爷夫人现如今也不在玄都城啊。等老爷夫人赶回来……小姐会不会都有小小姐了?” “什么东西!”闻此,封湉再石化也得醒了! 梓岚亦是犹如当头棒喝,猛地冲到香兰身边,一把捂住某张还要继续嘀咕下去的嘴,“傻了啊!什么小小姐!再乱说话扯了你的舌头!” 香兰瞬间闭上嘴,双手还覆在梓岚的手上。一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封湉叹气,瞥了香兰一眼,“你这小脑瓜……天马行空的可以啊。” 得。 这一惊一乍的,周公又跑了。 “……唔。”香兰看着封湉眨了眨眼,被捂着的嘴,轻轻发出一点略带质疑的声音。 “你想说什么?”梓岚警惕的看着香兰。 香兰转眸看着梓岚,双目清明的又眨了眨眼,微微出了两声,“唔唔……” “松开吧。”封湉挥了挥手。 “注意措辞哈。”梓岚松了手,瞪着眼睛盯着香兰。 “咳咳……”香兰清了清嗓,“没有小小姐嘛?爷爷不是说,亲了小嘴就会……” “哪个爷爷说的?!”没等香兰说完,封湉提声打断道。 可能声音有点过大,惊得香兰缩了缩脖子,语调颤巍的说着:“我……我村……里的老爷爷。” 封湉一拍脑门!看着香兰的眼神变得很无奈,“你那老爷爷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小时候……”香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你小时候,那老爷爷没事跟你说这事做什么?”香兰的不好意思,忽的让封湉感觉此中有八卦,嘴一溜,就问出了口。 “嗯……”香兰的小脸渐渐染上一层红晕,看着封湉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别扭。踌躇了一会儿,小丫头还是红着小脸解释道:“其实……小时候……老爷爷家的华哥哥……嗯……就是……啊……最后被老爷爷及时抓着了……老爷爷语重心长的跟我们交代了很多遍……亲……亲小嘴……是……是……” 是到最后,香兰小姑娘一脸通红的实在是不下去了。 仰手捂着脸,垂着脑袋别扭了好一会儿。 封湉梓岚看的……这想笑吧……又觉得笑出来好像很不够意思。 可憋着又难受,二人偏过脸,抖着肩膀缓了老半天,才顺过劲儿来。 “哎。”封湉收了一口气,走到香兰身边,抬手拍着香兰的肩膀,“小丫头啊……你被老爷爷诓的好惨啊。” “……啊?”香兰慢慢抬起头,从手里探出脸,满目茫然。 被诓? 老爷爷诓骗她了? “梓岚……”封湉冲着梓岚抬了抬下巴,“收集了那么多的小故事,抽个给这小姑娘补补学问。” “好。”梓岚撩了撩衣袖,拉着香兰就要朝外走去。 路过门口,忽地回眸看着封湉,“小姐……” “嗯?”正要回身去睡觉的封湉,回眸看了梓岚一眼。 “还要换被褥嘛?”梓岚嘿嘿一笑。 封湉猛地一愣,瞪着梓岚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俏脸泛红的说了一个字,“滚。” 讨厌死了! 本来被香兰一闹,她都没啥感觉! 再让这妮子一提,心口里的小兔子又不安分了! “是。”梓岚非常欢快的应了一声,拉着香兰就出门了。 封湉回到床边,盯着床上的被褥又僵了小半柱香,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就躺了进去。 -- 本以为今晚定是一个难眠夜。 谁料脑袋一沾枕头,周公就来了。 次日,若不是梓岚进门叫她,她都可能一觉睡得忘了早朝。 “怎么样啊?”梓岚一手拿着战甲,笑眯眯的看着正在整理戎装的封湉。 “什么怎么样?”封湉扯了扯袖口,抬眸看了梓岚一眼。 今日早朝一完,她和太叔谟泽就要赶去军营,没那闲时回来换装,只得提前披上黑鳞重甲。 “睡的怎样。”梓岚对着封湉眨了眨眼,“好不好?” “非常好!”整理好戎装,封湉伸手接过梓岚手里的黑鳞外甲,“过来。” “不能吧?”梓岚走到封湉身后,帮她穿着黑鳞外甲,笑呵呵的说着:“昨晚小姐可是……” “再说一句咬死你。”封湉扭过脑袋,恶狠狠的瞪着梓岚。 “哎哎。”梓岚喊了两声,直接笑出了声。 最后帮她穿好铠甲了,这人的笑声都没停。 “没完了是吧?”封湉伸手到梓岚脑袋上敲了一下。 “咳咳……”梓岚收了收笑声,眸眼带着星光瞧着封湉,“岚儿就是觉得……小姐明明这么厉害,棋书兵法,战术武功,都比泽王厉害。怎么在这事上……却感觉矮了一头呢?” “嘁。”封湉撇了撇嘴,“本将又没接触过那个东西,谁知道能有那些反应啊?” 也都怪太叔谟泽突然来那么一下! 她连什么准备都没有呢! 第276章 啧! 真是羞死人了! 想着,封湉眼睛一瞪,盯着梓岚看了一会儿,突然语带迟疑又纠结的问道:“我……昨晚……那……是……什么反应啊?” “心动的反应啊。”梓岚又想笑了。 可看着小姐即将变恶的眼神,立马咽了一口口水,顺便把笑意也咽了下去。 “心动的反应?”封湉眨了眨眼。 “没错。”梓岚围着封湉,又帮她整理了一下战甲,“这说明,小姐是喜欢……不,应该是爱泽王的。” “是嘛?”封湉满目茫然。 “是啊。”走到封湉眼前,梓岚把手搭在封湉肩上,“虽然我们都觉得这世上没谁能配的上我们小姐。” “你们小姐真厉害。”封湉冷汗了一把。 “必须厉害。”梓岚洋洋得意的说着,随之话锋一转,“不过……既然小姐喜欢泽王,泽王又对小姐始终如一,我们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泽王这个姑爷了。” “要我替他谢谢你们不?”封湉听得很想笑。 太叔谟泽在这些家伙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啊。 “这怎么行。”梓岚一扬脑袋,梗着脖子,“我们对他的宽容,必须由他亲自来答谢。” “他可是王爷。”封湉说。 “咳……”梓岚一愣,继续梗着脖子,“那……也得自己来!” 他们小姐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娶到的嘛?! “他可是跟你们小姐不相上下的战神王爷。”封湉又道。 “错。”梓岚看着封湉,“小姐比泽王厉害!” 起码在封家人来看,就是厉害!小姐是天下最厉害的人! “……行吧。”封湉唇角微仰,忍不住的笑了笑。而后看着梓岚又道:“他老子是玄天的皇。” 到这,某姑娘终于不梗脖子了。 盯着封湉眨了眨眼。 这…… 好像有点厉害。 “怎么样?”封湉笑出了声,“还要泽王亲自道谢不?” 梓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叹气道:“哎……算了,我们就当那位老子是皇的王爷已经道过谢了吧。” “哈哈哈……”封湉抱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片刻后,好不容易收住笑,封湉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转手在梓岚脸上捏了捏,“你这么可爱,岳嵘知道嘛?” “这能不知道嘛。”梓岚说的自然。 “哦?”封湉笑着挑眉。 “咳……”梓岚清了清嗓,忽地附到封湉耳边,“那小子喜欢我。” “啊。”封湉瞪眼。 “肯定是喜欢我的可爱。”梓岚眨着眼,好不俏皮的说着。 封湉看的一拍额头。 心中顿时升起一道罪恶感。 岳嵘…… 本将对不起你! 梓岚能这么轻松自然的看清并洋洋得意说出岳嵘对她的感情……十有八九,跟她一直让梓岚帮她收集各种巷间小故事有关! 这丫头的脸皮…… 怕是已经厚到天地之宽了吧? “哎。”封湉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过一旁的盘龙樱枪,抬眸看了梓岚一眼,“那你对他什么感觉啊?” “还行吧。”梓岚跟着她出了房门。 “还行?”封湉站门口又看了梓岚一眼。 “嗯嗯。”梓岚点头,“就感觉跟他在一起很舒服。” “那跟玄一呢?”封湉问。 “玄一?”梓岚瞪了瞪眼,“这跟……”话没说完,梓岚忽地想起泽王之前惩罚玄一的事,看着封湉的眼神,忽变的惊恐,“小姐!” “啊。”封湉很平静的回了一声。 “您不会……”梓岚往后退了几步,都窜进屋了。小脸惶恐的望着封湉,“也想……撮合我和玄一吧?” “……怎么会。”封湉也想起了太叔谟泽让玄一娶梓岚的事,猛地笑道:“本将还是支持你的想法的。” “真的?”梓岚满目怀疑。 怎么看…… 都觉得小姐笑得不怀好意。 “当然。”封湉收了笑,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呼……”梓岚犹如劫后余生一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后还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 “怎么?”封湉一边朝院外走去,一边笑呵呵的问着梓岚,“你对玄一没感觉啊?” “没有。”梓岚跟在封湉身后,非常嫌弃的说着:“玄一那人,就跟话本子里的花花公子一样,一点也不着调。” “花花公子?”封湉回眸看了梓岚,“他有很多人喜欢?还是他喜欢很多人?” “这谁知道呢。”梓岚说:“反正他跟岳嵘站一起,浑身上下都透着不着调,不可靠的气息。” “哎。”封湉听笑了,“这话要让玄一……” “已经听到了。”封湉话没说完,院外就传来一道好不幽怨的男声。 没一会儿,太叔谟泽和玄一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门口。 “听到就听到呗。”梓岚无所谓的说着:“你还能揍我不成?” 玄一瞪着她没说话。 “不对。”梓岚自说自得摇了摇头,“你根本揍不成我。” “将军。”玄一看着梓岚磨着牙。 “等你打赢岳嵘再唤我吧。”封湉笑着走到太叔谟泽身边,“早。” “早。”太叔谟泽笑容满溢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昨晚睡得好嘛?” “非常好。”封湉仰着脸,笑得也很灿烂。 “王爷……”梓岚突然喊了太叔谟泽一声。 “本将的东西收拾好了嘛?!”没等太叔谟回话,封湉猛地回头瞪了梓岚一眼。 梓岚憋着笑,“早收拾好了。” “怎么了?”这对主仆……很奇怪啊。太叔谟泽看了看封湉,又看了看梓岚。 “就……” “没什么!”封湉提着声音盖住了梓岚的声音,推着太叔谟泽就朝前走,“走走走,我们赶紧上朝去。” “时间还早。”太叔谟泽一边往前被动的走着,一边回头看着封湉。 “那也赶紧走。”封湉说。随之偏头看着跟身上来的梓岚,压着声音,恶狠狠的说着:“你要敢再多说一个字,本将现在就能让你和玄一打一架。” 梓岚仰手捂住了嘴巴。 -- 来到前院,吴叔已经牵着银月等候多时。另一只手上还牵着骥雪。 “小姐。”看着封湉几人走来,吴叔带笑的唤了一声。 第277章 “吴叔早。”封湉也冲吴叔笑了笑。“东西都准备好了嘛?” “嗯。”吴叔点头,顺手拍了怕银月背上的两个大包裹,“都在这。” “辛苦啦。”封湉笑眯眯的走到银月身边,拉着包裹口,往里面看了看。 嘿嘿…… 都在。 “我们也很辛苦啊。”梓岚从一旁拉过香兰,可怜兮兮的看着封湉。 “香兰辛苦了。”封湉抬眸对着香兰笑了笑。 看都没看梓岚。 梓岚捂心口,“小姐……” “银月也辛苦了。”封湉把盘龙樱枪放到了马鞍右侧。 梓岚含泪捂心口:“小姐……” “我们走吧。”封湉看向太叔谟泽。 “哇呜!”梓岚猛地扑到封湉怀里,抱着封湉就是一顿哭嚎,“小姐!” “还没死呢!”封湉一手揪起梓岚的后衣襟,将人扯出了自己的怀抱,撇嘴啧了一声,“还嘴痒吧?” 梓岚赶忙摇头。 “还敢打趣本将不?”封湉眯着眼睛说。 梓岚立马又摇头。 “还疯疯癫癫不?”封湉睁眼看着梓岚。 梓岚听着下意识就想摇头,等摇了两下,忽地发现小姐最后一句话好像不对劲,猛地停下了摇晃的脑袋,傻眼的看着封湉,“岚儿何时疯疯癫癫了?” “脑袋摇得发髻都偏了,还不是疯疯癫癫?”封湉好笑的弹了弹梓岚头上的发髻。 “哎!”梓岚抱着脑袋喊了一声,“小姐又欺负我!” “我可不敢。”封湉乐出了声,随之转言道:“本将这次出去也不知何时能回,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什么两个选择?”梓岚扶着脑袋上的发髻,傻萌傻萌的看着封湉。 “去处。”封湉说。 “去?”梓岚大眼一瞪,“小姐不要梓岚了?!”说完,小姑娘眼里瞬间泛起一层水雾。 瞧着封湉猛一愣,赶紧摇手道:“没有没有,本将怎会不要小岚儿呢?” “那……”梓岚撇着嘴,可怜兮兮的说着:“那小姐……怎么让梓岚选……选去处啊?” 哎哟哟。 小心肝都要碎了! 封湉一把抱过梓岚,在她背上搓了搓,“本将刚不说了嘛,这次出去不知何时能回的。” “岚儿可以在府中等小姐回来啊。”梓岚仰着脸,回荡在眼眶里的泪水,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哎哎哎。”封湉转手在梓岚脸上抹了抹,“这不是为你们的安全考虑嘛。” “将军府很安全啊。”梓岚说。 “这次不一样啦。”封湉道。 “为什么不一样?”梓岚眨了眨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收在眼眶里的泪水又被她眨下来了。 “这个……”封湉一边抹着梓岚脸上的泪珠,一边转眸想了想,“等会儿你问吴叔吧,事情太复杂,这会儿也解释不了。” 说完,封湉按着梓岚的肩膀,“反正本将没有不要你们就对了。所以……本将不在的期间,你是跟吴叔去找我爹娘呢?还是……” “跟吴叔去找老爷夫人。”没等封湉说完,梓岚直接断言道。 “你确定?”封湉看着梓岚。 “嗯。”梓岚点头。 “你……”封湉迟疑了下,不忍还是问了一句,“真不打算回家看看?” “没什么好回的。”梓岚仰手抹去眼角的泪珠,非常随意的说着:“都十几年了,他们可能都不记得我这个女儿了。” 封湉沉默了。 盯着梓岚叹了一口气。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偏头看向吴叔,“那……” “老奴会好好看着她的。”吴叔笑了笑。 “对!”梓岚笑呵呵的跑到吴叔身边,“如今吴叔才是我爹爹。” “你就饶过吴叔吧。”封湉笑叹了一声。 梓岚的性子其实很欢脱。 小时候没少跟她做过上房揭瓦的事情。 后因费殷雯的出现,这丫头渐渐变得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不要她了。 上一世…… 哎。 这一世她可不能在那样了! 明明真心在意她,全心对待她的人就在她的身边。 “哎!”梓岚听得不开心,“我这么可爱,这么懂事,这么……” “停停停。”封湉赶紧罢手,“别把自己说吐了。” 梓岚听得傻了傻眼,随之抱着吴叔的胳膊就笑得停不下来。 封湉也笑着摇了摇头,转眸看向香兰,“你呢?回家?还是跟着吴叔?” “跟着吴叔吧。”香兰说:“家那边已经没人了。” 封湉愣了愣。 香兰…… 这丫头,她没怎么了解过。 听梓岚说,只知这丫头很老实,非常勤恳。 若不是上一世这丫头跟她点过那件事,她这辈子可能都注意不到她。 如今接触了一些时间,也是感觉这丫头不错,对她也很用心。 让她非常惊奇的就是……她平常喜欢吃的零嘴,还有出征打战必带的那些零嘴,都是香兰做的! 为这,她都不得不好好重视一下这个丫头。 只是让她没想到…… “那你跟着梓岚和吴叔一起去部落那边吧。”封湉走到香兰身边,伸手捏了捏香兰的小脸,“抱歉,我刚……” “哎。”香兰赶紧喊了一声,“小姐这道歉,是想香兰早点去见爹娘嘛?” “额。”封湉又是一愣,“你这丫头……” “没事啦。”香兰冲着封湉笑了笑,“小姐加油,回来香兰再给你做些其他小吃。” “什么小吃?”一说吃的,封湉就有点激动。 饿了一夜了。 “咳。”太叔谟泽在一旁清了清嗓,“湉儿啊……时候不早了。” “哦哦……”封湉恍然回神,看了看眼前的香兰,又偏头看着吴叔,“那接下来的事……就辛苦您了。” “小姐放心去吧。”吴叔说。 “嗯……”封湉眨了眨眼,“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呢?” “小姐一路走好。”梓岚道。 “小姐早已归来。”香兰说。 “嗯。”封湉点头,“这话听得才对嘛。” 院里一众人听得全乐了。 笑了一会儿,在吴叔,梓岚,香兰的注目下,封湉、太叔谟泽翻身上了马。 今日玄一也是骑马来的。 -- 到了乾阳门,封湉太叔谟泽将行礼马匹都留给了玄一。 第278章 二人手拉手的就进了乾阳门。 因为明德皇昨晚的旨意,这时乾阳门外陆陆续续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官员。 看着身披黑鳞重甲的封湉和身着龙鳞紫金甲的太叔谟泽,都不忍跟身边的人开始你言我语。 稀稀疏疏,咿咿呀呀。 封湉和太叔谟泽也没听太清。 就大致听到一些什么“灾情啊”“真的啊”……之类的话。 还有一些不算窃窃私语,能听明白的话……就是抱怨中秋还要上早朝。 封湉听得笑了笑,也没嘴痒的去说什么。 到了启朝殿,瞪眼看着里面的金碧辉煌,封湉就跟每日打卡一样,站在门口叹了一口气。 太叔谟泽亦跟每日打卡一样,搂着封湉的肩膀搓了搓,温柔的安抚道:“就半个时辰,忍忍就过去了。” 封湉叹着气,跟太叔谟泽点了点头,二人大步一迈,跨进了启朝殿的高门槛。 殿内,林袁杉、周志怀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他们进来,齐齐投来了愤恨的目光。 “瞧。”封湉撇了撇嘴,“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没事。”太叔谟泽拉着封湉,“本王在。” 封湉笑了笑,跟着太叔谟泽走到他们的位置上。 “封将军这是要出征啊?”脚跟刚站定,林袁杉阴阳怪气的就来了一句。 “林右老丞相好眼力。”封湉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这事还得感谢林大小姐及时送来的消息呢。” 封湉的话音未落,林袁杉就被周志怀很不满的扫了一眼! 接到视线,林袁杉眸中闪过一丝尴尬,而后非常气愤的瞪着封湉,“老夫可不记得小女有给封将军送过什么消息!” “您老当然不知道。”封湉红唇带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林大小姐说那事的时候,又不是林右老丞相跟着的。” “你……”林袁杉很不服气的看着封湉,可有无言反驳,只能瞪着浊目,满眼的愤怒和不甘都快跟眼珠一起蹦出来了。 “怎么?”封湉眯眼挑眉,“难道本将说的不对?还是说……”讲着封湉顿了顿,随之慢慢睁开眼睛,好笑的看着林袁杉,“林大小姐回家后,又跟您老说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林袁杉提声喊道。 那响亮的劲儿…… 在这偌大的启朝殿内,当真绕梁了三回! 听得那些陆陆续续进来的朝臣,都不忍停了停脚,一脸惊恐外带莫名其妙的看了过来。 “真的什么都没说?”若能明目张胆的鄙视,她真想给林袁杉竖个小拇指! 一把老骨头还这么怂! “没有!”林袁杉咬牙回绝。 怎么可以有! 昨日颖竹回家的时候,将在封湉那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 皇上显然对颖竹她们听到那些消息,他却没有传达上去而气恼不已! 如今他要真的承认有了,在皇上和朝臣眼中,他就是明知百姓有难,却因节假知情不报!这可是重罪! 若百姓因为这个传言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他就是玄天的罪人! 死了都在跪在城门! “呵。”封湉冷然一笑,“好吧,看样子……本将在林大小姐心中,竟比林右老丞相这个当爹的还要重要啊。” 林袁杉:…… “封将军在我们玄天所有人的心中,都很重要。”周志怀笑呵呵的接了一句。 “是嘛?”封湉挑眸看向周志怀,“如周左老丞相的话,本将在您心中也很重要了咯。” “那是自然。”周志怀面带笑容,看着很和蔼。就是那双泛着森寒冷光的眸子……有点不对戏。“没了封将军,哪来玄天的太平盛世啊。” “你是想死嘛?”周志怀话音未落,太叔谟泽当即往前跨了一步,将封湉挡在了身后,目光极冷极寒的看着周志怀,声音更像是地狱深处传来的索命之言。 周志怀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满目惊恐的看着太叔谟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他何止是想死。”封湉往一旁跨了一小步,亦是目光如冰的看着周志怀,“朝堂之上,目无君主!肆意妄言,编排同僚!两罪并罚,该斩九族!” “你敢!”周志怀可能被封湉说急了,一时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忘了脚下是什么地方,瞪着眼睛,指着封湉,提着声音就道:“我乃玄天的国舅!吾妹是玄天的皇后!侄子是玄天的王爷!我这九族你敢斩嘛?!” “你是不是还说漏了一个?”太叔谟泽冷冷看着他,“你妹夫还是玄天的皇帝。” “哼!”周志怀脖子一扬,没反驳太叔谟泽的话。非常高傲的承认了。 “这么说……”封湉眯了眯眼,“这九族好像真的斩不了啊。” “废了皇后,贬了珩王,罢了他的丞相位,不就能斩了。”太叔谟泽说的非常随意。 只是这随意的…… 不仅惊傻了已经到来的官员,还震疯了躲在龙柱后的某位老皇帝! 牛! 他儿子!就是牛! 废后,废子,罢丞相! 哪条不是稍稍提一下就能惊动全国上下的?! 可这小子倒好…… 轻轻松松说的就跟再讲中秋要吃月饼一样简单! 哎哟他这老心脏! “皇上……”李总管在明德皇身边轻声唤了句,“上朝时间到了。” “你去吧。”明德皇手扶龙柱,绝望的叹了一口气。 “那还是在等等吧。”李总管立马换言道。 他去? 他去说啥? 皇上被你们吓得不想早朝了?! 活腻歪了真是! 这边明德皇绝望的等着,殿前周志怀惊恐的真疯了!两步夸到太叔谟泽面前,指着太叔谟泽的鼻子,“凭什么!?!你个王爷!凭什么废皇上的皇后!凭什么贬黜皇上的儿子!凭什么罢免本丞相的职位!” “就凭你现在的行为!”封湉抬手一抓,扯着周志怀指着太叔谟泽的手指就往下掰,伴随着周志怀的惨叫声,封湉森言森语的说道:“睁大你的瞎眼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不是本将!而是玄天的泽王!最受玄天百姓爱戴,为你们浴血奋战的战神王爷!” 第279章 “你是看着今天中秋,早起吃了熊胆嘛!”手指给周志怀掰折后,封湉仰手一甩,直接将周志怀甩出了两米外,“你是国舅又如何?你是丞相又如何?!更别说还只是个左的!” “无论在朝堂上的地位!还是在玄天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指着战神王爷的鼻子质问?!”封湉伸手一把将太叔谟泽拦在身后,“别说是你!就算你的侄子!你的妹妹在这!都没资格指着他的鼻子出上一个音!” “你!”周志怀吃痛捂着手指,愤愤的瞪着封湉,只是“你”了一个后,就没下文了。 太叔谟泽帮他接了一下,一把搂过封湉,某男温柔似水的说了一句,“是你也不行。” “哈?”封湉听得一脸懵逼。 这人是来拆她台的嘛?! 她可是在帮他说话啊! “他指得是你也不行。”太叔谟泽把话补全了。 “哦……”封湉恍然之时,还听到一旁传来各种松气吐气……以及砸地的声音。 砸地…… 闻着,封湉顺声看了过去,只见礼部侍郎穆博易,在一人搀扶之下,慌忙的站了起来,“穆叔?”封湉发出一声诧异。 是她刚的话太惊人了,还是太叔谟泽那句大喘气太惊人了? “咳咳。”穆博易尴尬的清了清嗓,“赶时间,脚底打了一下滑,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真是吓死他了! 差点以为泽王不要封湉那丫头了! 竟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反驳封丫头…… 还好还好…… 幸亏是他想多了。 要不然…… 封老头回来,他们这些老家伙可不好交代。 “小心点。”封湉笑了笑。 “嗯嗯。”穆博易抹了一把虚汗,跟着身边的官员,站到了自己的固定位置上。 “戏看够了吗?”太叔谟泽突然来了一句。 这话一出…… 听的在场大多数人,都不忍惊身一抖。 泽王这是在说他们嘛?! 他们刚才…… “皇上。”封湉叹了一口气,“您是想在龙柱后面上朝嘛?” 众百官闻言,转着脑袋就朝殿内各个龙柱望去。 有人甚是探着脑袋,恨不得脖子再长点,可以绕道龙柱后面去看个究竟。 躲在龙柱后,看着朝堂上的反应,明德皇一口老牙,磨得差点都松了一排! 有武功了不起嘛!? 又内力可不行了是吧?! 能耳听百米之外,眼观数十丈之内,就要上天了啊! 他这皇帝不要面子的啊! “皇上……”李公公憋着笑,小心翼翼的唤了明德皇一声。 “走!”明德皇怒颜挥手,迈着大步就从接近高位后的龙柱后走了出来。 迎接着百官震惊的眼神,明德皇一脸严肃,面不改色的走上了高位。 “上朝!”李公公紧跟着喊了一声。 “吾皇万岁!”就算再震惊,李公公这话,还是将百官拉回了现实。看着明德皇坐在龙椅上,众人齐声作揖道。 “免了。”明德皇挥了挥手,斜目看了太叔谟泽和封湉一眼。 封湉笑呵呵的回了个笑脸。 太叔谟泽……则是盯着封湉,看都没看他那边。 哎。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他这是嫁出去的儿子也是泼出去的水?! 可他这破儿子还没嫁啊! “谢吾皇!”众百官慢慢直起身。 “……你们刚才很热闹啊。”过了一会儿,明德皇往龙椅背上一靠,听不出喜怒的说了一句。 闻此,众百官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都不由将视线看向周志怀。 泽王,将军真没啥好看的。 皇上能将这事在朝堂上明着点出来,就一定不是要怪泽王和将军。 他们这左丞相哦…… 怕是真到头了。 “皇上……”接到百官的视线,手指还钻心疼的周志怀,非常痛苦的看了看明德皇,“臣……” “嗯?”明德皇挑眉看向他,“周爱卿是想为自己在朝堂之上,目无君主。肆意妄言,编排同僚的事情解释些什么嘛?” “没……没……没有!”周怀志嘭的一下跪到了地上,也管不得手指上的疼痛,慌忙摇头罢手道:“臣没有!臣真的没有!臣怎敢目无君主!编排同僚啊!” “是嘛?”明德皇冷冷眯上了眼睛,“那你怒指泽王,肆意质问的事……又当如何呢?!还是说……”明德皇猛地展开眼睛,森寒犀利的看着周志怀,“泽王在你眼里!全不及珩王尊贵啊!” “不不不不……”周志怀惊恐摇头,“没有没有!臣……臣……臣怎敢有那种思想!” “怎敢?”明德皇提声冷笑,“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怒指泽王,你还怎敢!?!”说着,明德皇慢慢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阶梯边缘,并没下来,低眉俯视着周志怀,“朕现在就告诉你……泽王凭什么可以罢了你的丞相之位!” “不不不……皇上……皇上……臣……” “刑部侍郎何在!”明德皇全然没理周志怀的惊恐呐喊,怒挥衣袖,提声说道。 “臣在!”刑部侍郎赶紧站了出来。 “周志怀刚才的行为,你看到了吧?”明德皇眯眼看着站在朝廷正中间的老臣。 “看到了。”刑部侍郎垂首回道。 “那你觉得,依照玄天法令,周志怀的行为,这左相之位……可还做得?”明德皇这话问的很冷。冷的明明是夏季,整个朝堂之上却跟瞬间入了冬一样。 “回皇上的话。”刑部侍郎一板一眼的说道:“根据玄天法令第六章,第三册,第七百二十八条规定,周志怀以下犯上,目无君主,理当罢黜左相之职,贬为庶民。再,周志怀身处朝堂之上,任意编排玄天有功之臣,无视泽王身份,罪至九族。但,念与周志怀的九族之内牵连皇室。根据玄天法令第一章,第一册,第三条规定,朝臣之罪涉及皇室,可独受极刑,免去九族之过。” “极刑?”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接了一句。 周志怀在听完刑部侍郎的话,可能都快吓破胆了。 面色惨白的相当难看! 再听太叔谟泽这么一问…… 第280章 哐嘡一声,直接倒了过去。 封湉脚尖一点,瞬间窜到周志怀身边,伸手拂了拂周志怀的鼻息,感觉到呼吸,方才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怎么样?”明德皇也是被周志怀这一出吓了一跳。 “没事。”封湉搓了搓手指,“就昏过去了。” 说完,封湉忍笑看向刑部侍郎苏温纶,“苏大人厉害。” 苏温纶也是没想到,他就一本正经的背个法令,竟能把人给背昏过去。 诧异错愕的眨了眨眼,苏温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这魄力……还敢指着泽王的鼻子……他早上吃的熊胆是幼胆嘛?” 封湉听得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可能错把什么胆当成熊胆了。” “狗胆。”太叔谟泽冷不丁的又来了一句。 这话一出…… 整个朝堂上,都响起了一阵畅笑。 好大一会儿,才恢复安静。 “来人。”明德皇对外喊了一声。 片刻不到,门外呼啦跑进两个禁卫兵。 “参见皇上。”二人单膝跪地,垂首抱拳。 “周志怀以下犯上,无视朝纪,废除左相之职,打入死牢。”明德皇坐回龙椅上,挥了挥手,非常平静的说道:“念及皇后之情,死罪可免,就让他在牢里呆一辈子。带下去吧。” “是!”禁卫兵齐声应了一道,起身拖着周志怀,快步出了启朝殿。 “……传令下去。”明德皇想了想又道:“周志怀的罪行,百官有目共睹,若有人敢随意颠倒是非,为他求情,那这死罪就不用免了。直接处于极刑!” “是!”众百官齐声应道。 “极刑?”是字还在空中飘,太叔谟泽的疑问声又向了起来。看着苏温纶的目光里,透着浓烈的求知欲。 “千刀万剐。”苏温纶被太叔谟泽看的有些为难,只得垂首回道:“三千六百刀,不到最后一刀,人不可断气。” “才三千六百刀?”太叔谟泽皱了皱眉。“不千刀万剐嘛?” 才…… 苏温纶深深咽了口口水。缓了一会儿才说:“千刀……三千六百刀……应该没问题。” “那万剐呢?”太叔谟泽问。 “这……”苏温纶瞪着眼睛……要他怎么回答呢?! “嗯?”太叔谟泽求知欲浓烈的看着苏温纶。 “……将军……”苏大人实在受不了某爷的浓烈求知欲了!转着眼睛在殿里扫寻了一遍,最后还是锁定在封湉脸上。 “其实……”封湉眨了眨眼,“本将也想知道。” 苏大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跟某穆大人一样,栽倒在地! “你们两个很闲?”明德皇好戏看够了,没好气的瞥了太叔谟泽和封湉一眼。 “您知道?”太叔谟泽看向明德皇。 明德皇:“……”一口老血! “咳咳……”穆大人赶忙救场道:“皇上今日早朝,可是有什么万急之事?” “嗯。”明德皇转瞬摆正脸色,跟着穆博易的声音,点了点头,“川淮桔域那边可能有意外。” “意外?”这话,听的不仅穆博易茫然,朝上百分之九十六的官员都是一脸诧异。 唯四没有惊讶的人,就是封湉,太叔谟泽,明德皇和林袁杉。 不过…… 林袁杉听到这时,直接垂下了脑袋,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林右相……”明德皇没有直言解答,而是提声唤了林袁杉一声。 “啊?”林袁杉慌忙扬起脑袋,一脸茫然。 啧。 真假。 封湉撇了撇嘴。 “你可知川淮桔域的意外?”明德皇可没里林袁杉的茫然,该问的还是问了。 “意外?”林袁杉猛地瞪大浊目,茫然之中加了些许惊讶,“川淮桔域有什么意外嘛?珩王赈灾不是还没传回消息来嘛?怎会有什么意外呢?” “你……”明德皇眯了眯眼,“当真不知?” “臣……”林袁杉傻傻的眨了眨眼,“应该知道什么嘛?” 明德皇:“……”真是个老狐狸! “林右相不知……”封湉冷着声音来了一句,“可林大小姐却知。” “颖竹?”林袁杉再度傻傻看向封湉,“她知道什么?” 封湉:“……”槽!林颖竹的奥斯卡戏精奖,原来师承这里!! “自己回去问去!”太叔谟泽没那心情看林袁杉演戏。转眸冷冷看了林袁杉一眼,便仰眸注视着明德皇,“昨日林大小姐和珩王费侧妃来将军,告知湉儿她们在千荷湖游玩时,偶闻一游商说,川淮桔域灾情不似往年,不仅时间提前,洪灾旱情都比昔年迅猛十倍。珩王与川淮桔域救灾的事情,已是强弩之末!” 太叔谟泽这一串话…… 显然不是林颖竹和费殷雯的话。 明德皇听得愣了又愣。 好半天都在怀疑,自己昨天听得真是这些话嘛? 封湉这个当事人……也是眸带震惊的看着太叔谟泽。 这人…… 莫不也是重生过来的!?! 林颖竹他们根本没有提到灾情什么的。 可太叔谟泽现在说的这些话…… 真是如今川淮桔域的真实情况!!! 林袁杉亦是被太叔谟泽说蒙了。 他闺女…… 在将军府…… 真是这么说的!?! 相对这三人的反应,其他官员的反应就要正常太多了。 穆博易蹙着眉头,看向太叔谟泽,“那个游商当真这么说?” “林大小姐是这么说的。”太叔谟泽道:“昨日封将军想缓和本王与明德皇的关系,便让本王去宫中请了明德皇到将军府一聚。我二人刚到门外,就听林大小姐和珩王费侧妃非常激动的跟封将军将这事。” “这么重要事件,林大小姐为什么没有告诉林右相?”苏温纶皱着眉头看向林袁杉。 “这就要问林右相了。”封湉悠悠然的说了一句。 “颖竹……”林袁杉没理苏温纶,而是看着封湉。有了周志怀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敢再去质问太叔谟泽了,“她当真讲了这些?” “右相若是不信……”封湉眯眼笑了笑,“可以回去亲自问问林大小姐啊。” 等到时…… 不管这人问到什么回答。 第281章 太叔谟泽说的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毕竟…… 林袁杉不知这事,朝堂上的官员,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了。 等明日林袁杉上朝再说,林颖竹不是那么说的…… 除了他的亲信以外,鬼才信他的话呢! 封湉话音落地良久,都不见林袁杉说话。 林右相就那么直直盯着封湉,好似等着封湉自己改话来告诉他。 实则…… 此人内心已经在瓦解! 完了! 皇上本就有意太叔谟泽。 刚才周志怀那么一闹,因为涉及太广,寻常之下,皇上一般都会选择无视,或者假意没有听到殿上的对话。 可今天…… 明德皇明明就是想动手了! 周志怀今日,无疑是自投罗网,撞到了皇上的刀刃上! 可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明德皇突然之间亲手打破持续了数年的平衡?! 难道…… 颖竹昨日在将军府,真说了太叔谟泽刚才说的那些话?! 但这完全也不可能啊! “皇上!”跟林袁杉对视了一会儿,封湉索然无趣,抱拳看向明德皇,“川淮桔域百姓危在旦夕,微臣请旨即刻前往灾区救灾!” “儿臣愿一同跟随!”太叔谟泽抱拳跟言。 “准了。”明德皇大手一挥直接应了封湉二人的请求。 “即刻?”户部尚书赶紧出声道:“事发突然,朝中还未筹备新一批的赈灾粮啊。” “不用。”封湉回眸看着户部尚书,“只要户部给珩王准备的粮银还是去年的量,珩王在前线也没乱来,那这粮银还是够得。” “可……”户部尚书还是一脸犹豫,“泽王刚不说……今年灾情比往年严重嘛?” “那要看去赈灾的人是谁。”封湉相当拽的说着。 户部尚书被说的哑口无言! “没有赈灾银粮,你们当真可行?”听完户部尚书的话,明德皇突然有些担忧了。 “可行。”封湉笃定道:“其实早年微臣前去赈灾的时候,就观察过川淮桔域两地的情况,应该有根治年年灾情的手段。奈何每次所待时间不长,这次微臣请皇上能给微臣和泽王足够的时间,彻底查清灾情的根源,并解决它。” “当真可以?”明德皇听得激动了。 其实…… 一个国家的发展,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是经商之路。 哪个商人愿意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亏赚无差,或者赔率大于所得? 川淮桔域对玄天来说,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它们虽是玄天的产粮重地,维持着全国人民的温饱问题。但它每年因为八九月必到的洪灾旱情,也是消耗国库成本最高的地方。 若…… 若真的!那灾情能从根本解决…… 不论与玄天来说,还是与他太叔永夜来说,都是天大的恩赐! 天知道每年开始准备对付川淮桔域的问题,到派人去解决川淮桔域的问题,再到等待川淮桔域两地洪灾旱情的消息的过程中,他是个什么心理! 焦虑!担忧!烦躁!害怕!…… 一连几个月下来,他这心态和身体都能瞬间老上几岁! “应该吧。”封湉不敢把话说太满。 毕竟这个问题,她也是上辈子偶然发现的。 并没付诸行动。 最后到底能不能解决,还真不好说。 “好好好。”明德皇好似没懂‘应该吧’是什么意思,听到封湉的声音,就好不激动的连到了三声好,“你们想要多少时间,朕都给你们。” “皇……”林袁杉闻言,猛地抬起脑袋,嘴一张,就想说什么。可这刚刚蹦出一个音…… 就被明德皇狠戾的剜了一眼。 吓得他只得闭上嘴,继续垂着脑袋。 “谢皇上!”封湉含笑作揖。 “皇儿定要竭力相助封爱卿。”明德皇表情严肃的看着太叔谟泽。 “……是。”太叔谟泽很想回句……还用你说?……只是音还没出口,就被身边的丫头扫了一眼。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李公公。”明德皇笑了笑,偏头看向一旁的李元。 “老奴在。”李元垂首作揖。 “传朕旨意,召珩王即刻回宫。”明德皇提声说道:“不可耽搁!” “是。”李元应了一声,弯腰作揖往后撤了两步,便从左侧阶梯退出了启朝殿。 召珩王回宫的圣旨,皇上昨晚早就写好了。 “……皇上!”林袁杉垂首沉默了好一会儿,知道李元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他才惊恐抬首,满目慌乱的看着明德皇,“为什么要将珩王招回来了啊?” “回去问你女儿!”明德皇很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林袁杉猛地一愣。 问颖竹?! 问她什么?! 她知道的他都知道! 要他问她什么! “林大小姐可是说了,珩王已是强弩之末。”封湉好心提醒道。 “她!”闻言,林袁杉猛地看向封湉,提声就想反驳。可声刚出……他又猛地收住了! 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 皇上可能就在这里等着他呢! 周志怀已经无救了! 为了他们的计划,他绝对不能在这里再把自己搭进去! “她怎么了?”封湉眯了一下眼睛。 林袁杉睚眦欲裂的瞪着封湉看了半天,方才狠狠撇过脑袋,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相下朝后就去问她!” 那狠劲哦…… 封湉站在一丈之外,都能听到林袁杉说话时磨牙的声音。 咯吱咔嚓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在嚼骨头呢。 “哦……”封湉拖着声音,笑眯眯的应了一声。 “父皇。”太叔谟泽抱拳看向明德皇。 “嗯?”明德皇挑眉看着他。 “儿臣与封将军此次前去不知归期。”太叔谟泽垂下眼帘,说的很是诚恳,“封老将军和夫人又远在雷震部落。” “今日早朝儿臣又不小心得罪了皇后娘娘的弟弟,还惹得林右相不快。” 封湉听这,猛地瞪大双目。 男人! 你可真敢说啊! 她还想着,此事让皇上下朝后,自己下旨就行了。 孰料…… 厉害了!她的男人! 明德皇到没什么反应。就嘴角抽的厉害。 他真是低估了自己这儿子的“敢言”能力。 第282章 “封将军又已是儿臣未来的王妃。”太叔谟泽垂着眼帘继续说着:“儿臣担心我们此次前去,有些人气不过,会拿将军府的人撒气……”讲此,太叔谟泽停了一下,抬着眼皮,扫了林袁杉一眼,后又直视着明德皇,“所以,儿臣想请父皇能在我们出发后,派人守好将军府。” 明德皇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挥手道:“准了。” “皇上。”封湉及时接言道。 “嗯?”明德皇又挑眸看向她。 这丫头又想说什么?! “谢谢。”封湉俏皮对他眨了眨眼。 明德皇瞧的一愣。 哎哟喂! 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 叹了一口气,明德皇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去吧,将军府,朕会帮你好好守着的。” “谢谢。”封湉又说了一句。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明德皇问。 “准备好了。”封湉说,“现在就可以出发。” “那去吧。”明德皇挥了挥手。 “愿封将军,泽王,早日归来!”众百官忽地垂首作揖,齐声喊道。 “谢了!”封湉笑呵呵的挥了挥手,转眸看向太叔谟泽,“走吧?” “走。”太叔谟泽伸手拉过封湉的手,大步出了启朝殿。 身后,众百官二话没说,跟着明德皇,一起送着太叔谟泽和封湉出了乾阳门。 看着二人上了战马,扬长而去。 直至视线之内没了那两道黑紫身影,明德皇方才对着百官挥了挥手,“回去过中秋吧。” “皇上中秋快乐。”有些官员听着,赶紧回了一句。 “嗯。”明德皇情绪不高的回了一声。 快乐…… 至亲至信的人都不在身边,他去哪里快乐? 等会儿某人不来给他添堵,他就已经感天谢地。 -- 出了玄都城,封湉太叔谟泽,还有玄一,先去了军营,跟岳嵘回合了。 “将军!”身影还没等军营大门,前方百米处,就见一群黑压压的将士,很是兴奋的挥着手,“王爷!” “你们中饭吃的鸡血嘛?”这次银月,骥雪没有犯病,跑的速度也正常。从都城到军营,用了大半天的时候。他们到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嘿嘿……”一群傻大个龇牙咧嘴傻笑了一会儿。 等她和太叔谟泽下了战马。 堵在军营大门口的上万凤麟龙麒军,忽地提着嗓门,异口同声的朝天喊了一声,“将军!王爷!中秋快乐!” 响天彻底! 震耳欲聋! 封湉太叔谟泽听得一愣。 好一会儿才对视了一眼,勾唇笑了笑。 回眸看着眼前的众将士,封湉往后撤了三大步,猛地弯腰提声道:“对不起!” 众将士瞧着,瞳孔一瞪,瞬间炸了。 “什么对不起啊?!” “将军!您是不是激动傻了啊!” “我们说中秋快乐,您不该回我们一句中秋快乐嘛?!” “就是就是!我们可等了一天了!” “大半天。”人群中,忽地响起一道纠正声。 “滚!” “闭嘴!” “我们从昨天下午开始等得不行啊?” “行行行……”发出纠正声的岳嵘从人群中慌忙窜出,跑到封湉身边,抬手拍了拍封湉的肩膀,“将军别弯了。再弯他们就得跪下了。” “滚。”封湉偏头没好气的扫了岳嵘一眼。但还是直起了身,仰眸看着眼前的众将士,封湉笑了笑。“跟你们说对不起,主要觉得中秋佳节,怎么也该让你们跟家人一起度过,但……” “我们不就是家人嘛?!”徐彭拉着嗓子来一句! 身着将士闻言,亦是扯着嗓子说道:“就是啊!我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家人!” “能交命的家人啊!” “能打架的家人啊!” “能一起吃饭睡觉的家人啊!” “能……” “你要敢说脱光洗澡,泽王就能将你一张撂到绿洲的小溪了。”看着人前一铁兄弟的表情,岳嵘抬手一指,很凶恶的提醒道。 话音一落,凤麟军龙麒军的众将士,都不待一点缓冲的,瞬间爆发出如战鼓敲响般的狂笑声。 封湉和太叔谟泽还愣了一下。 方才慢慢转目看向岳嵘。 岳嵘倒是一本正经。 只是那不停抽搐的嘴角…… 不难看出他也很想笑。 “中风了?”封湉眯眼看着他。 “咳。”岳嵘唰的偏过脑袋,避开了封湉的视线。 封湉叹了一口气,一拳敲在岳嵘的背上,“今晚你就干看月亮吧。” “哎。”岳嵘唰的一下,又回头看着封湉,小表情有些焦急道:“我错了。将军……我真的错了。” “晚了。”封湉梗着脖子,没看岳嵘。 “将军……”岳嵘苦兮一张脸,“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封湉还是梗着脖子,没说话。 “交命的家人啊。”岳嵘则是加深了苦兮兮的表情,哀嚎道:“能打架的家人啊。” “你确定?”封湉挑眉看向他。 岳嵘愣了一下,赶忙垂下脑袋,“好吧,挨揍的家人。” 这声…… 岳嵘可以说是声情并茂的苦兮兮。 听得封湉都感觉有些委屈。 抿唇笑啧了声,“给你喝就是。” “将军带了桂花酒?!”徐彭眼放亮光的接了一句。 “有你们什么事?!”岳嵘吓了一跳,赶紧将银月护在身后。 银月仰着马脑,鼻子充气的对着岳嵘的脖子就是一通喷。 喷的岳嵘都感觉有马鼻涕掉脖子上了……他都固执的没有离开。 桂花酒是他的! “你还行不行啊!”徐彭不服气的瞪着他。 “你咬我!”岳嵘瞪眼回视着他。 “咬不死你!”徐彭咬牙瞪着他。 “来啊!”岳嵘仰着脖子瞪着他。 “三岁半嘛?!”封湉一巴掌甩到岳嵘的胳膊上,“想喝桂花酒,就给老子先归队站好!” “是!”岳嵘脚底窜风的闪回了队伍。 “你……”封湉又转眸看向一旁已经笑得人仰马翻的玄一,“等本将请?” “咳。”玄一猛地收住笑,脚底也跟窜风一样,唰的一下闪回了队伍。 “你们……”等众将士站好,封湉深深吸了一口气,提着声音,严肃喊道:“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嘛?!” 第283章 “救灾!”众将士齐声道。 “准备好了吗?!”封湉还是提着声音问。 “时刻准备着!”众将士齐声回。 “那就……”封湉枪指苍天,“出发!” 众将士齐声高吼了三声,一窝蜂的就解散了。 “全去?”看着入营做最后准备的众将士,太叔谟泽不解看向封湉。 “全去?”封湉没答,却是抬眸看着留在原地的岳嵘。 昨日明德皇之所以让岳嵘回军营提前准备,就是因为这几年都是她带岳嵘去川淮桔域赈的灾。 提前准备的事宜,近两年,也是岳嵘在做。 “哪能啊。”岳嵘说:“凤麟三千,龙麒三千。” “够吗?”太叔谟泽看着封湉。 “应该……”舒怡抿唇想了想,“应该够吧。” “怎么了?”岳嵘问。 “这次本将想彻底解决川淮桔域的问题。”封湉说。 岳嵘惊目一瞪,“能行嘛?” “应该……”舒怡眨了眨眼,“可以吧。” “那就解决吧。”岳嵘点头道。 舒怡听得一愣,“本将说的是应该。” “有区别嘛?”岳嵘说的理所当然,“将军自打年幼到现在,那次‘应该’没成功过?” 舒怡又愣了一下,忽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的还真多。”太叔谟泽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岳嵘猛地一怔,望向太叔谟泽的眼神都傻懵了。 玄一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 好一会儿后,岳嵘才回过神来,生无可恋的看着封湉,“将军……能不给泽王吃醋嘛?” “醋?”封湉没听懂,“我们今天还没吃东西呢。” 岳嵘一拍脑门,啥也不想说的进了军营。 这天没法聊了。 “怎么了?”封湉没懂岳嵘的反应,很不解的看向太叔谟泽。 “想静静了。”太叔谟泽一把拉过封湉,轻轻搂在怀里。 封湉:…… 这话她还是挺的懂的。 她刚那话有那么无语嘛? 实话实说的好不好。 -- 等岳嵘领着六千铁骑兵出来,可能已经想完静静了,看着封湉和太叔谟泽的表情,再度恢复以往的淡定无波。 “六千真的够吗?”看着一眼就能望到都头的兵马,玄一不大确定道。 他不知道封将军要如何从根本解决川淮桔域的问题。 但这稀少的兵马,看他有点没底。 “应该够。”封湉还是如是回答。翻身上了马,偏头看了玄一一眼,“不够你补上就行。” “我就一人。”玄一也上了马,顺嘴接了一句。 “抵三千。”封湉笑了笑。 玄一无奈,“您说的是您自己吧?” “不。”封湉摇头,“本将说的你家王爷。” “湉儿更厉害。”太叔谟泽压着声接了一句。 “得嘞!”玄一唰的撇过脸。 他缺个心仪姑娘…… “走吧。”封湉笑呵呵的看了岳嵘一样。 岳嵘握拳指天,提声喊道:“出发!” “出发!”龙麒军、凤麟军的扛旗兵,非常整齐的挥了挥手中的军旗。亦是提声跟喊了一声。 随之众将士才慷慨激昂的呐喊一声,“出发!” 封湉甩着缰绳在空中一挥儿,银月带着封湉,首当其冲的奔了出来。 骥雪都不待太叔谟泽挥鞭的,看着银月冲出去了,撒丫子带着太叔谟泽就跟了出去。 中途还加了一点速,愣是将两马的差距拉平了。 身后岳嵘玄一对视了一眼,缰绳一挥儿,也冲了出去。 六千铁骑兵见着,纷纷就近看了身边兄弟一眼,咧嘴一笑,马鞭一抽…… 六千铁骑呼啦一下,都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毫无秩序的奔了出去。 本该严肃出行的事情…… 愣是被领主两人,变成了一场赛马比赛! 凤麟军和龙麒军的战马,都是封湉和太叔谟泽在李叔那里精挑细选的。 匹匹都算得上是上等好马。 再由封湉以银月的方式训练了两年。 撒起欢来,当真不减银月的三分影子。 奔到绿洲,就见李叔带着一家人,在草原边缘等着他们。 封湉路过没停,冲着李叔一家挥了挥手,提声喊了一句,“李叔我们走了。”就带风的窜了出去。 太叔谟泽什么话也没说,也没让骥雪停下,只是冲着李叔一家笑了笑,跟着封湉就冲了出去。 身后六千铁骑,倒是一边往前奔,一边一窝蜂的不知再跟李叔一家呐喊什么。 隐约间,就只能听到什么,“李大哥!宰好肥羊等我回来吃!” “我要吃牛肉!” “肉肉肉!” …… 李叔一家可能也是只听到这些,笑声爽朗的回了声“好!” 奔在最前方的封湉还听到李大哥的妻子,拉着声音,都喊破音了,“封将军!早日归来!” “好!”封湉直起身,回头冲着李叔一家挥了挥马鞭。 穿过绿洲,就是山路了。 “绕过这片山,我们就扎营。”封湉从马鞍包裹里拿了个香饼扔给了太叔谟泽。 “好。”太叔谟泽接过香饼,温柔的点了点头。 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也不适合再赶远路。 “跟后面的疯子说了一声。”封湉咬了一口手里的香饼,回眸对着紧跟着他们的岳嵘和玄一讲道。 “绕过这片山!就扎营!”岳嵘玄一提着嗓子喊。 “好嘞!”身后还在撒欢赛马的六千铁骑,一波儿又一波儿的回着。 -- 绕过山,就是百里平原。 月以上了枝头,看了看扎营的将士,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封湉突然很想笑。 特别开心的那种笑。 她的将士还在身边。 她的阿泽也在身边。 上一世的错误开始,总于可以解决了。 明明是去前线赈灾,明明等着她可能是更加凶险的局面,但她就是想笑!想开心的笑! “心情这么好啊?”不知觉中,封湉真的笑出了声,宛如银铃摇起来的声音,脆响清亮,十分好听。听得太叔谟泽都不忍笑了笑。 “嗯嗯。”封湉很开心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太叔谟泽宠溺的看着封湉,温柔的摸了摸封湉的脑袋。 “因为……”封湉仰眸看着当空银月,“有你在,有大家在,心里暖暖的就心情好了。” 第284章 “傻。”太叔谟泽伸手搂过封湉,将其抱在怀里,“我们会一起在。所以……你也要一直开心下去。” “只要你们在。”封湉转眸看着他。 太叔谟泽低眸回视着封湉,清明甜美的眼睛,高挑鼻梁,白皙的俏容,殷红的……唇畔。 “咳。”太叔谟泽的鼻尖刚刚碰到封湉的鼻尖,身后忽地响起一道清咳声。 惊得太叔谟泽和封湉唰的一下撇开了脸! 封湉下意识还推了太叔谟泽一把。 太叔谟泽可能因为紧张,不由收紧了抱着封湉的手臂,并没让封湉推开。 缓了一会儿,太叔谟泽搂着封湉,猛地转身,眸神阴沉的看着来人。 “咳咳咳……”玄一吓得往后撤了两步,慌忙罢手道:“爷!息怒息怒!末将就说一件事!说完就滚!” “说。”太叔谟泽拉着脸,阴沉的眼神再度暗了几分。 玄一瞧的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慌忙之下,提着声音,语速极快的说了一句,“他们军帐没带够,一一分下来还缺一顶!” “缺一顶?”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 “嗯。”玄一猛地点头,“缺顶独帐。” “什么意思?”太叔谟泽看着玄一,眸中忽然一抹诡异光芒。 “意思就是您和将军可能只能用一个军帐了。”玄一说了某爷的心思。 “是嘛……”太叔谟泽苦恼的皱了皱眉,低眸看向怀里傻眼的女人,“湉儿觉得呢?” “我?”封湉还是一脸傻样。 等等…… 她还没弄明白呢。 玄一刚才说,军帐没带够…… 全部分下来,就她和太叔谟泽的单独军帐缺了一顶…… 是这意思吧? 也就是说…… 他们今晚要休息的话,只能她和太叔谟泽一起用一顶军帐了…… 是这意思吧? 可! 为毛军帐没带够啊! 第一次出征还是第一次外行啊! 封湉猛地瞪大眼睛,直直看着玄一,“岳嵘呢?!” “不知道。”玄一赶紧摇头,“从发现军帐少了一顶,就没人了。” “找!”封湉磨牙,“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将把他的骨骸挖出来!” “额……”玄一非常惶恐的缩了缩脖子。 “将……”不知躲在哪的岳嵘突然窜了出来,亦是一脸惶恐,心惊胆战的举了举手,“将军……我……我自己出来……就……就不用挖我的骨骸了吧?” “哼。”封湉伸手掰开太叔谟泽搂着她腰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到岳嵘面前。“第一次从军出门啊?” “不……”岳嵘硬着头皮,强制压着惶恐,才没让自己往后闪躲,“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军帐带不够啊!”封湉提声就是一道咆哮!“这次只是忘了一顶独用军帐!下次要是忘了将士们大众军帐怎办嘛?!把你剥皮抽筋再做一顶帐篷嘛!” 最后一句…… 听得岳嵘在硬着头皮,再强忍惧意,也不忍惊恐的往后撤了两三步。 他的将军! 他在了解不过! 下次他要真忘了将士们的大众军帐……将军说不准真能把他变成帐篷! 虽然…… 这次他也不是故意要忘得…… “理由!”吼完,封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冷冷看着岳嵘。 “龙麒军。”岳嵘缩着脖子道。 “嗯?”封湉柳眉一蹙,“他们怎么了?” “王爷的军帐忘了。”岳嵘垂首。 “嗯?”封湉转眸看向太叔谟泽。 “嗯?”太叔谟泽看向玄一。 “额……”玄一眨了眨眼,“这次……末将一直跟在王爷身边,也没时间去军营让他们准备……的啊……” 封湉眯了眯眼,盯着玄一看了一会儿,方才回眸看着岳嵘,“皇上不是让你会军营号召凤麟龙麒的嘛?” “啊。”岳嵘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龙麒军那边你监督了嘛?”封湉冷声问道。 “我……”岳嵘抿了抿唇,“好像……” “将军!”岳嵘话到一半,四周突然围来一群龙麒军,提着声音就打断了岳嵘的话。 “您可千万别责怪岳副将。” “是啊!岳副将昨天赶回军营已经傍晚了。” “从选人,到分配,再到准备东西,岳副将忙到四更天才去休息的。” “龙麒,凤麟两军跑,看着就累。” “将军就不要责怪岳副将了吧。” “说来这忘了王爷的军帐,应该是我们的责任。” “是啊是啊……” 听到这,岳嵘低拉着脑袋松了一口气。 还算这些家伙有良心! “你们的责任?”封湉眯眼看着眼前成群扎的龙麒军。 “嗯。”人群里传来一波儿又一拨儿的点头声。 “岳副将其实跟我们提醒过。” “我们也不知最后怎么就忘了王爷的军帐。” “我以为李副将他们会准备。” “我以为陈副将他们会准备……” “我以为……” “停!”没等这些家伙一个一个的以为下去,封湉赶紧仰手打断道:“行了行了,本将知道了。” “那您还责怪岳副将嘛?”人群里有人问道。 封湉听得一挑眉头,“你们……关系何时好成这样?” 不到一月前,凤麟龙麒的将士,哪个不是两相生厌啊?! 一见面就恨不得干一架。 不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都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是龙麒凤麟的人! “昨儿!”众人齐声道。 “得!”封湉一拍脑袋,冲着他们挥了挥手,“赶紧去弄晚饭吧。” “岳副将一起?”人群里又有人说。 封湉没说话,只是哭笑不得的对着岳嵘罢了罢手。 “谢将军!”岳嵘宛如劫后重生般,高兴的冲着封湉喊了一声,跟着龙麒军的弟兄就朝生火区跑去。 “将军……”玄一弱弱的来了一句。 “嗯?”封湉偏头看着他。 “其实……”玄一眨了眨眼,“听他们说完……末将忽地想起……王爷的军帐一直是末将准备的。” “滚!”封湉眼一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那……”玄一没滚,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问着:“后面的日子……您能可怜可怜王爷不?” 太叔谟泽:“……” 好样的! 封湉回眸看了看太叔谟泽。 第285章 太叔谟泽温柔的对她笑了笑,很是随意的说道:“湉儿要是不方便,本王可以以地为席以天为被的。这才八月……地上也不冷。” “算了吧。”封湉叹了一口气,“你胳膊上的伤本就没痊愈。再在这里受了凉,可要不得。” “那……”玄一看着封湉。 “就同本将用一顶帐篷吧。”封湉说。 “得嘞!”玄一提声一喊,撒腿就朝那些龙麒军追去。 “其实……”等玄一走了,太叔谟泽一把搂过封湉,抿了抿唇,很是为难的说道:“湉儿……” “你要说不用了,就不用开口了。”封湉赶紧打住了他的话,“你那军帐是没带,不是坏了可以修。这一天能睡地上,还能让你夜夜睡地上啊?” “嘿嘿……”太叔谟泽愉快的笑了,低首将脑袋埋进封湉脖子里,非常开心的说道:“谢谢封将军收留。” 另一边…… 生火做饭的地方…… 六千铁骑,基本都汇聚一地。 “怎么样怎么样?!”看着玄一过来,人群里激动的炸起好些询问声。 “闭嘴!”玄一压着声音吼了一句,“想把将军招来啊!” “哦哦……”喧嚣的人群终于安静了。 “怎么样?”等玄一走到身边,岳嵘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玄一一挑眉毛,卖着关子道。 “同意了。”岳嵘非常平静的说了一句。 “靠。”玄一瞪眼,“你怎么知道的!” “第一。”岳嵘一一分析道:“自打王爷帮将军挡了那根毒箭后,将军对王爷的态度,可以说是大有改变。” “嗯嗯,我也看出来了。”徐彭说:“上次在李叔那里吃肉的时候,将军对王爷的抱抱,拉手一点都没拒绝。顺其自然的就跟他们本来就该那样似的。” “他们本来就是那样。”岳嵘说:“小时候,将军就经常拉着王爷的手。” “那能一样嘛。”徐彭瞪眼,“老子小时候还拉过隔壁小姑娘的手呢!长大那姑娘还不是跟隔壁的小子的躺被窝了!” “你不就在她隔壁?”玄一接了一句。 “左右!谢谢!”徐彭瞥了玄一一眼。“我家在她家右隔壁。那小子家在她家左隔壁。” “好吧……”玄一默了。 “继续说。”徐彭看向岳嵘。 “就你说的。”岳嵘看了看他,“将军越来越能接受王爷的各种亲昵动作了。” “王爷喜欢将军的事,我想龙麒凤麟的众人,应该没有一人不知道的吧?” 众人安静的点了点头。 “可之前……”岳嵘道:“王爷再喜欢将军,所作所为都是小心翼翼。送个礼物,怕将军拒绝。想拉个手,除了关键时刻,都会转成拍肩。” “哎哎,还真是呢。”人群里有人说。 “之前总感觉王爷和将军的关系挺好的,可又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跨不过去的鸿沟。” “现在这道鸿沟明显没了。”岳嵘说。 “对。”众人一致认同。 “那第二呢?”玄一看着岳嵘。 “第二……”岳嵘眨了眨眼,“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不仅王爷宠着将军……将军时不时还宠着王爷。” “有嘛?”徐彭也眨了眨眼。 “当然有。”岳嵘说:“原来将军对自己的想法,可是说一不二!哪怕是王爷都阻止不了!可现在……将军多少都会顺着王爷。王爷想做的事,将军基本都会同意。” “你这么一说……”玄一眨了眨眼,“还真是哎。” “是吧。”岳嵘道:“这太微妙了。” “那第三呢?”徐彭道。 “第三还用说嘛?”岳嵘啧了一声,“他们可是有婚约的……”说着,岳嵘瞥了龙麒军的众人一眼,“要不你们也不会故意忘了某爷的出行军帐。” 众人当即发出一顿狂笑。 好一会儿后,笑声中,突然有人说了一句,“我们正是为了王爷操碎心啊!” “我感觉王爷好似看出来了。”玄一说。 “看出来什么?”有人问。 “看出来你们故意不给他带军帐的。”玄一一本正经的说着。 “是嘛?”有人高呼,“那王爷会不会表扬我们?”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促进他和将军又进了一步!” “对啊!没有物质奖励,口头奖励该有吧?” …… “有没有奖励……我不知道。”岳嵘起身看着坐在篝火边的众人,“但这事的真相若被将军知道了……” “咳!”没等岳嵘说完,六千铁骑军假而把式的清着嗓子就打断了岳嵘的话。“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就是啊,真圆。” “太圆了。” “我之前就没见过这么圆的月亮。” “对啊对啊,老子也没见过……” …… 听着耳畔传来各种“神经病”的声音,岳嵘玄一对视了一眼,默默撤到了一旁。 他们不是神经病。 他们每月十五都能看到这么圆的月亮。 “喂……”离开了人群,岳嵘拍了拍玄一的肩膀。 “啊。”玄一回眸看着他。 “放下了吧?”岳嵘看着他。 玄一盯着岳嵘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抿唇笑了笑,“从未拿起过,何来的放下。” “是嘛?”岳嵘眯了眯眼。 “是啊。”玄一仰眸看着当空的银白皓月,“我只是个下人,再有什么心思,也不会多想。如今……”讲此,玄一偏头往某个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们终于在一起了,我只要收着心思就行了。” “说的可真洒脱。”岳嵘啧了一声。 “本大爷一直很洒脱。”玄一挑眉看着他。 “行吧。”岳嵘说,“能收就行。你家那位爷的醋味可大了。当心点吧兄弟。” “这还用你提醒啊。”一说到这事,玄一就想叹气。 “要不……”岳嵘眯了一下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什么?”玄一被岳嵘看的有点胆寒。 “我帮你物色一个?”岳嵘说。 “你?!”玄一瞪目。 “咋?”玄一这一脸“疯了吧”的表情,瞧的岳嵘非常不乐意,“本副将可是有岚儿!岚儿知道的好姑娘没个千八百,也有十七六八!” 第286章 “停了吧。”玄一一脸拒绝,“你那岚儿……本副将看着就牙痒!” 今早居然说他不着调! 他哪里不着调了! “我的!”岳嵘猛地瞪了他一眼。 玄一一阵无语,仰手拍了怕脑门,“是是是,你的你的你的!” 哎哟去! 这一个个的…… “不行!”岳嵘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必须得给你物色一下!” “干嘛?!”玄一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老子都说对你的岚儿没想法了!” “那也不行!”岳嵘非常严肃,“你家爷可是给你下了任务的!要哪天突然想起来,再那么一提,瞎话变成真话!老子上哪哭去!” “滚!”玄一对着岳嵘的屁股就是一脚,“老子疯了才让那话变成真的。” “岚儿那么漂亮!”岳嵘说,“万一你……” “滚!”玄一又是一脚,“再漂亮也不是老子的菜!” “还那么贤惠!”岳嵘被蹬的推了两步,还在固执的说着,“万一你……” “没完了是吧?”玄一又是一脚。 岳嵘没再说了,直直盯着玄一看了一会儿,忽地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不行。放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去死!”玄一手一甩,窜着风就从岳嵘身边跑了。 简直疯了! “老子死也要给你找一个。”岳嵘在身后喊了一句。 “找什么?”封湉的声音,从远方传了过来。 岳嵘听得一惊,赶忙回头,就见……王爷和将军正朝这边走着。 “没。”岳嵘立马摆正神情,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看将军和王爷的距离,还有他们的表情,应该是没听到他和玄一的聊天。 刚才会接那么一句…… 应该是他最后喊的那声太过高昂了。 “是嘛?”封湉走进眯了眯眼。 “嗯。”岳嵘垂眸点头。 封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死……都要给玄一找个没……” “额。”岳嵘猛地一愣。 话还能这么接?! “这个没是什么?”封湉偏头看着太叔谟泽。 “人。”太叔谟泽想都没想便道。 “本将也觉得是。”封湉含笑点头,后继续看着岳嵘,“这个‘没’……是谁啊?” 岳嵘彻底默了。 他是疯了才在将军秀智商! “不说啊?”封湉眯了一下眼睛,“那本将猜猜?” 岳嵘低拉着脑袋,没说话。 “梓岚?”封湉突然说。 “不是!”岳嵘猛地扬起脑袋,“梓岚是我!” “明明是我。”封湉顺着接了一句。 岳嵘又没话了。 “你……”封湉笑了,“你不会是怕玄一跟你抢梓岚,所以才想给他找个没吧?” 岳嵘沉默了片刻,方才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声,“啊。” “那你找找那个‘没’没啊?”封湉笑眯眯的看着他。 “没……”岳嵘叹气。 “梓岚挺好的。”太叔谟泽来了一句。 岳嵘猛地又瞪大了眼睛,满目惊恐的看着太叔谟泽。 这爷…… 到底想干啥?! 封湉一个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太叔谟泽看着,也勾了勾唇。 岳嵘:…… 老天爷,你出来,我们谈谈! 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这辈子要碰上这两个恶魔主子! 为博佳人一笑!竟不惜拿属下的爱情开玩笑! “走吧。”太叔谟泽没理要跟老天爷谈谈的岳嵘,搂着封湉的腰就朝篝火走去,“正好跟玄一聊聊……” 封湉刚止住的笑,猛地又上来了。 岳嵘听着本想迈脚跟着…… 孰料…… 这脚尖还没起,他就想跪地了! -- 回到篝火边,太叔谟泽并没找玄一聊聊,而是跟封湉并排坐着,听着将士非常兴奋的说着他们的事。 “讲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一人手舞足蹈的说着:“老子五岁就能上山打虎!十岁就能下水摸鱼。” 封湉听的眼一瞪,悄悄碰了碰太叔谟泽的胳膊,“这货是不是说反了?” 五岁打虎,十岁摸鱼…… 越活越回去嘛? “没有。”太叔谟泽摇头,“这小子我知道。” “嗯?”封湉偏头看了看那人,周围的兄弟,也没因为他的话,而露出什么不对的神情。 好像…… 五岁打虎,十岁摸鱼…… 真没啥毛病。 “周谷悯。”太叔谟泽说:“家居桔域。” “桔域?”封湉瞪大了眼,“他家在桔域?!” “嗯。”太叔谟泽点头,继续说:“佛沉海域……他家就在桔域佛沉海域的旁边。五岁打没打虎不知道,但十岁摸鱼……还是可行的。” “是嘛……”闻此,封湉没再纠结那个五岁打虎,十岁摸鱼。所有思绪都到了佛沉海域上。 佛沉海域…… 玄天大陆上,有一个关于它的远古传言。 据说,曾经有一位佛者,为了救一名孩童,不慎沉入海底。世人为了悼念他,便将这方海域命名为佛沉海域,以示祈祷,希望那位佛者可以就地成佛。 三年后的一天,就是那位佛者救起那位孩童的一天,佛沉海域上,突然金光乍现!照亮了整片海域! 海边渔民瞧着,就以为那位佛者真的成佛。 但! 自那之后,佛沉海域就不再似以往太平。 海上情况诡异莫辨,阴森恐怖。 不仅如此…… 每到那位佛者救起那位孩童的那一天,佛沉海域上就会卷起狂风巨浪! 直至有人跌入海里,狂风巨浪才会停止! 一开始,掉进海里的都是渔民心中的恶人…… 如此,佛沉海域又有了另一个说法…… 据说入了佛沉海域的人,都会身沉海底,洗净身前罪孽,得以成佛。 可事实…… 真的是这样的嘛? 她上辈子,因为一次重伤,机缘巧合被佛沉海域边的居民救下。 好巧不巧在她重伤卧榻之时,就正好碰到传说中,那位佛者救下那位孩童的一天! 如传言所讲,那天佛沉海域上真得刮起了狂风,掀起了巨浪,更有渔民被那场巨浪卷走。 但…… 卷走的根本不是什么恶人! 只是一家勤恳朴实,安分守己的良善之人! 可因佛沉海域的传说,那家人沉海时,旁观一切的人,没有一人出手相助! 第287章 甚至在他们死后,还被编排出各种不堪入耳的罪名! 当时若非她还是玄天的将军,太叔逸珩的皇后,那些渔民怕是都能将她也给扔到佛沉海域里去了! 记忆猛地迎头扑到,封湉不由握紧了拳头。 “怎么了?”太叔谟泽突然拦住了封湉的肩头,顺着在她胳膊上搓了搓。 湉儿现在的情绪很不对! 悲戚!无助!绝望! 可为什么? 刚也没发生什么啊。 怎会让这女人赫然之间就有这么大的反差! 封湉靠在太叔谟泽身上,沉默了良久。 脑袋一直低着,嘴角都快咬出血了! 没错! 那家被海水吞噬的人,就是当初救她的人! 可她当时重伤在身,等她费力跑出去想要救人的时候……海水早已褪去!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慢慢恢复平静的海面!什么也做不了! 她! 被玄天百姓传神了的凤麟将军!什么也做不了! 当时的感觉,一股脑直戳心口! 憋得她久久难以喘息! 太叔谟泽的声音她听到了。 可…… 她回不了! 她现在若是出声……定会控制不住自己! 她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是无所不能嘛!? 为什么救不了她的救命恩人! 为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海水吞噬!被众人污蔑! 为什么!? “湉儿!”太叔谟泽猛地将封湉抱在了怀里。 血…… 他闻到湉儿的血腥味了! 封湉将头深深的压在太叔谟泽的胸膛上,双手紧紧抓着太叔谟泽的衣服。 将唇畔咬出血的贝牙,与这时,终于松了口。 又沉默了良久,封湉在太叔谟泽怀里叹了一口气,轻轻推了他一下,“没事了。”声音很平静。 太叔谟泽慢慢松开了抱着封湉的手。 封湉扬起头,对他笑了笑,“抱歉,突然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太叔谟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说话。只是心疼的伸手为她抹去了嘴角的血迹。 封湉跟着太叔谟泽的手,也摸到了自己的嘴角,垂眸笑声,“你对我的血……还真是敏感啊。” “本王不管你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太叔谟泽沉了沉眉,“再让本王看到你伤自己,定要你好看。” 封湉眨了眨眼,忽地咧嘴一笑,“实在不好意思,一个没控制住……就把你王妃伤了。” “你还知道呢?”太叔谟泽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不会了。”封湉伸手主动抱着太叔谟泽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再也不会了。本将定会好好保护你的王妃,再也不会让她伤在本将手里了。” “你最好说话算数。”太叔谟泽反手紧紧回抱住了她。 “哎哎哎……”周围忽地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怨念声,“两位主子啊!我们还在跟前儿呢!” “场合场合!” “这是刺激我们没有媳妇抱啊!” “是你们没媳妇!谢谢。” “呸!老子媳妇就在家中等着呢。” “是啊……正跟你望一轮明月呢。” “哎……这话听得怎么那么心酸?” “那是……你的媳妇只能用明月寄相思。我们跟前儿的……直接就是相拥赏月。你看着能不心酸嘛?” “额……” “不行!将军……你们还是去一边抱吧。” “太刺激人了!” “都是自己人,何必呢?” …… 封湉在太叔谟泽怀里笑得不行。 心中因为忆起前世之事的郁结,也在无形中慢慢散去。 等着“怨念声”又嚎了一会儿,封湉才慢慢的从太叔谟泽怀里直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还在嘟囔抱怨的家伙,“饭好没啊?饿死了!” “马上马上!”篝火旁边正忙着炊事的将士闻言,提着声音就喊了一句。 “快点!”嘟囔抱怨的家伙,也跟着喊了起来,“饿死了!” “饿死你们吧!”炊事的将士,没好气的回了一声。 “哎哎!你这差别待遇要不要这么明显啊!”蹲在篝火旁的人堆里,笑呵呵的响起一道抱怨声。 “有意见啊!?”炊事将士齐齐举着大铁勺,“憋住!” -- 这个马上,其实也用了不少时间。 就在封湉唱响第三道空城计的时候,做饭的将士,方才提声吆喝着:“好了好了!” 闻此! 闲着的将士,刷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凤麟龙麒军中,每次凯旋归来,整顿好军事后,第一时间就是备粮备草。 为得就是突发情况,他们可以及时出发。 这次的粮草,就是从塔峰之战回来后,他们提前准备的。 昨天李叔知道他们可能又要出征了,还提前给他们送了五头大肥羊,三头大肥牛。 今儿又是中秋,炊事的家伙,也没吝啬,慷慨烤了两头肥羊,一头肥牛。 就是不知……够不够那些见到肉就跟见到媳妇的饿狼们。 “来来来!我们敬将军王爷一杯!”拿到自己的晚饭,有兄弟突然站起身,举着酒碗,面朝封湉太叔谟泽,慷慨激昂的说道:“难得中秋可以与将军王爷一起赏月吃饭!实乃我们三生之幸!” “干!”封湉和太叔谟泽也端着酒碗站了起来,非常豪气冲那将士举了举碗。 “干!”六千铁骑兵,刷刷也站了起来,端着酒碗,在空中举了举,跟着封湉仰头干了酒。 “这么说……”喝完,等众人坐下,互帮互助的给身边人都盛满酒后,忽闻有一人道:“我们还得敬将军王爷一杯!” “怎么说?”有人帮腔问了一句。 “将军王爷在一起了,我们之前只是口头祝福,还没敬酒祝福过呢!”那人说。 “有道理啊。” “对对对!将军王爷的成婚礼我们也参加不了!跟别说蹭杯喜酒了!” “今儿这……也可以算喜酒吧?” “算!必须算!”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我们要第一个和将军王爷的喜酒!” “那这喜酒……”有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将军要不要喝?” “我能有拒绝的机会吗?”封湉笑着站了起来。 “没有!”众人哈哈大笑的也站了起来,端着酒碗对着封湉举了举,“干!” 第288章 “干!”封湉回了一声,仰头一饮而尽。 “王爷!”这时,有人才发现某爷还坐在地上,端着碗,笑容满溢的看着某将军。 封湉拿着空碗跟太叔谟泽示意了下。 “我有个建议。”太叔谟泽一手拿着酒碗,一手拿着酒坛,慢慢站起身,一边给封湉盛满了酒,一边说道。 “……什么建议?”封湉看着碗里的酒沉默了几息,抬眸不解的看着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笑了笑,没说话。转手将酒坛交给了一旁的玄一,端着自己的酒碗,往封湉身边又近了一步。 “嗯?”封湉下意识就想往后退。 但脚跟还没起,就被太叔谟泽拦住了。“别动。” “哦……”封湉不明现状的点了点头。 太叔谟泽举着酒碗朝众将士敬了敬,“你们认为这是本王与将军喜酒?” “可以是吧?”对于泽王,他们没有向对将军那么开。虽然很想高喊当然,但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可以。”太叔谟泽颔首。 “那就是!”沉默的众将士突然高喊起来! “必须是喜酒啊!” …… “既然是喜酒……”太叔谟泽回眸看着封湉,眯笑眼道:“湉儿可愿与本王共饮这碗合卺酒,一起接受众将士的祝福?” “现在?”封湉瞪眼。 “湉儿不愿意?”太叔谟泽露出可怜的表情。 “不是……”封湉赶忙解释道:“合卺酒不是应该……洞房花烛夜喝的嘛?” “将军。”玄一抱着酒坛,偏着脑袋唤了一声。“您这就错了。” “哪错了?”封湉傻眼。 “是喝了合卺酒才能洞房花烛。”玄一说:“不是洞房花烛才喝合卺酒。” “是嘛?”封湉眨了眨眼,很怀疑。 “是!”全军众将士喊。 那震耳欲聋的…… 封湉想不是都难。 “喝吧。”有将士起哄道:“将军赶紧喝吧!” “就是啊!王爷还在等您呢!” “喝喝喝!此时不喝更待何时!” “对对对!快喝快喝!” “王爷的手都要举酸了啊!” “将军!拿出您的豪气!干了这碗合卺酒!” “干!” …… “要不……”这一窝蜂的,就跟大型逼婚现场似的!听得封湉眉角连抽不停!转眸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很是没好气道:“你们来干?” “咳……”众将士当即一咳,瞬间安静了。 “湉儿?”太叔谟泽很期盼的唤了一句。 “喝吧。”对这男人,她实在没法拒绝。 “哦……”看着将军王爷两臂交叉,瞬间安静的六千铁骑,又沸腾了! 等看着将军王爷,含情脉脉的对望了一眼,仰手一饮碗中酒的时候…… 沸腾的场面直接炸锅了! 人群里,甚有人挥着手中的酒碗,就是一通乱嚎! 嚎着嚎着…… “引狼啊?”喝完酒,封湉很是无语的看了那些人一眼。 月圆之夜也狼嚎 真是疯了! “有狼?!”封湉话音未落,就闻一人惊恐跳起。 转眸看着,只见徐彭正费尽的往岳嵘身边窜。 岳嵘和玄一在一起。 岳嵘玄一又在将军王爷身后…… 这里很安全! 众人瞧着,很不给面子的畅笑出了声。 哈哈了老半天,都没停下来的意思。 但这…… 并没阻止徐彭的行动。 等窜到岳嵘身边坐下,他才面无表情的低头抱着碗,吃了两口饭。 岳嵘本来已经没笑了,看此……忍不住的又笑了。 哎。 这哥们…… “好了好了。”封湉也笑了一会儿,“赶紧吃饭吧,碗里的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肉! 是个很好的字。 众人一听,端着碗就开始吃起饭来。 期间,还是能听到他们的各种欢笑阔谈声。 -- 吃完饭,大家围着篝火又瞎聊了一会儿。 也不知具体聊了多久,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将军!您的桂花酒呢?” “你想干嘛?”岳嵘一脸防备的瞪着徐彭。 “问酒还能干嘛?”徐彭挑眉,“当然是喝啊!” “滚!”岳嵘一伸胳膊,跟他人一样,直接横在了徐彭和封湉之间。 “不!”徐彭蹦了起来,“我要喝桂花酒!” “你……” “想喝桂花酒啊?”封湉一把按住了岳嵘的肩膀,语调开心的说道。 “嗯!”徐彭点头。 “你们想喝嘛?”封湉又看向在场的六千铁骑兵。 “我们也能和?!”有人惊呼。 “当然。”封湉笑。 “额……”瞧此,众人皆怂了。 缩着脖子,挪着屁股,朝篝火外面挪了挪,“将军……有条件的吧?”有人颤颤巍巍的说道。 “不然呢?”封湉站起身,冲着那人挑了挑眉,“本将可就带了两小壶,你们六千人呢。当它宝葫芦啊。” “什……什么条件啊?”有人哆嗦问道。 哎。 将军的酒,果然没那么好喝! “大月前的约定还记得嘛?”封湉转眸扫了众人一眼。 “啊……”众人皆恍然,“将军是说……” “再见面时,要看看我们进步没啊?” “所以……”封湉眯了一下眼睛,“你们进步了嘛?” “眼见为实!”众人喊,“耳听为虚。” “那就给本将和王爷实个吧。”封湉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给了坐在地上的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笑了笑,将手放在封湉手上,两人一收力,太叔谟泽也站了起来。 “本将有一壶可以分给你们。”封湉拉着太叔谟泽慢慢往后退,给六千将士让出了位置,“应该够十人的量。” “才十人!?!”徐彭瞪眼。 他们可是有六千人啊! “好记性。”封湉对他笑了笑,“加油吧。你们谁能站到最后十人,就能喝到本将亲自酿的桂花酒。” “本王也要。”太叔谟泽捏了捏封湉的手。 “等会儿。”封湉拍了拍他的手,“他们打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边喝酒,一边赏月。我那还带了点桂花月饼。” “好。”太叔谟泽幸福满溢的点了点头。 众将士:…… 他们现在能回家嘛?! 呜呜呜…… 媳妇! 亲娘! 奶奶! 外面的伤害好多啊! 将军好坏!王爷好坏! 第289章 “开始吧。”封湉和太叔谟泽可不管这些家伙,双双拍了拍手。“谁先来?” “怎么比?”六千铁骑慢慢汇聚在一起。 “龙麒凤麟分开站。”封湉说。 “是!”话音落地,没出数息,六千铁骑兵一分为二,三千身着火红战甲的凤麟军和三千身着青玄战甲的龙麒军,各自汇聚,齐站一边。 “岳嵘。”封湉说。 “末将在!”岳嵘垂首抱拳。 “去龙麒军那边。”封湉说。 “是!”岳嵘拿着剑就走了过去。 “玄一。”太叔谟泽说。 “末将在!”玄一垂首抱拳。 “去凤麟军那边。”太叔谟泽说。 “是!”玄一扛着刀就走了过去。 “岳嵘。”封湉看向龙麒军那边,“用凤麟军的常规战法,指挥龙麒军。” “玄一。”太叔谟泽看向凤麟军那边,“用龙麒军的常规战法,指挥凤麟军。” “是!”岳嵘玄一齐声道。 “开始吧。”封湉挥了挥手。 “来!”岳嵘拔剑指向玄一。 “怕你啊。”玄一握着刀柄就是一甩。 说着,岳嵘玄一猛地扎进了身后的人堆,开始“各显神通”。 封湉看着有趣,手指抵在嘴边吹了哨子。 远方正跟骥雪奔跑玩耍的银月听到,带着风就窜了过来。 骥雪都没太叔谟泽的召唤,看到银月,自己也跟了过来。 “叫你了?”太叔谟泽在它脑门拍了一下。 骥雪一甩马脑,对着太叔谟泽就一通喷气。 太叔谟泽一巴掌甩到它的马脖上,“滚。” 封湉在旁笑的不行,伸手揉了揉银月的脑袋,转而从马背上取下了一个包裹。后也拍了拍它的马脖子,“跟着去吧。” 银月在她手上蹭了蹭,又带着风跟骥雪“滚”了。 “来。”封湉举了举手里的包裹,“我们边看边吃。” “还吃的下吗?”太叔谟泽笑了笑。 刚他碗里的肉,可都分给这个丫头了。 “当然。”封湉一扬脖子,好不傲然的说道:“再来一头羊都能吃的下!” 咳。 也就这么说说而已。 “你哦。”太叔谟泽在她鼻尖上弹了弹,“拿酒吧。” “来咯。”封湉蹲身将包裹放在地上,将其打开后,先拿了一小坛酒给太叔谟泽,又拿了个精致的小食盒给他。 食盒虽小,但也好几层呢。 酒坛虽小,量也不少。 再加上她酿的度,可不能贪杯。 “坐。”封湉系好包裹,盘膝坐在地上,伸手拍了怕自己身旁的草地。 “就这么抱着喝?”太叔谟泽盘膝坐下,对她晃了晃手里的酒坛。 “啊。”封湉猛地想起来,伸手到怀里摸了摸,刷的一下变出两个精而小的白玉雕兰杯。“度高,意思意思就行。” 太叔谟泽正想吐槽这个杯子,听封湉这么一说,只能将话憋了肚子里。 “哎。”某男不尽兴的叹了一口气。 “明儿还赶路呢。”封湉将酒杯放在地上,夺过酒坛,斜了太叔谟泽一眼,“今儿要不是中秋,你们连酒渣都尝不到。” “是是是。”太叔谟泽立马认怂,“凤麟将军说的是。” 封湉听得一笑,倒酒的手跟着一抖,差点洒了…… “哎!”太叔谟泽心惊的喊了一声,“酒哦。” “再嚎?”封湉停了手里的动作。 太叔谟泽赶紧捂住了嘴巴。 封湉笑着叹了一口气,“三杯。” “五杯。”太叔谟泽捂着嘴说。 “两杯。”封湉倒完酒,挑眉看着他。 “四杯半。”太叔谟泽声弱了一半。 “一杯。”封湉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舒服…… “三杯就三杯吧。”太叔谟泽可怜兮兮的端起自己的酒杯,很不舍的抿了一口。 他有些贪杯。 尤其是对湉儿的桂花酒。 哎。 就跟他对湉儿一样。 非常贪杯! 但…… 想喝足,喝够,长路漫漫啊…… “一杯。”封湉纠正道。 岳嵘玄一好像已经商量完了,正昂首挺胸的朝两军相对的正中间走去。 “三杯。”太叔谟泽回眸看着她,一脸幽怨。 “一杯。”封湉眉目含笑的眯了眯眼。 “湉儿……”太叔谟泽撇嘴。 “哭吧。”封湉笑了笑,又看了看岳嵘玄一,二人居然搂一块儿了。 “湉儿……”太叔谟泽当真发出了抽泣声。 “我滴乖乖。”吓了封湉一条,猛地转头瞪向太叔谟泽,却发现……人就打了个雷。棕眸内清明的都快赶上天上的月亮了。 “你……”封湉无语。 “三杯。”太叔谟泽眨了眨眼。 “三杯三杯。”封湉一拍脑门,心好累。 “嘿嘿……”太叔谟泽端着酒杯抿了抿,开心的跟个孩子一样。 封湉恍惚看的有些入神。 这样的太叔谟泽…… 前世一生,她都不曾见过。 在她的记忆中,这男人永远都是那么的强大,可靠,沉着稳重。 孩童…… 小时本是孩童的太叔谟泽,都没这般过。 “来……”太叔谟泽打开食盒,递了一块儿桂花糕过来。“张嘴。” 封湉直直盯着太叔谟泽,慢慢张开嘴巴。 一连被太叔谟泽喂了三个桂花糕,口中的干涩,才让她猛地缓过神来,赶紧扭头饮了一口酒。 许是饮急了…… 惹得她一阵咳。 “慢点。”太叔谟泽放下酒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歇了一会儿,气也顺过来了,封湉转眸看着太叔谟泽,“开心嘛?” 这个问题…… 上一世…… 在他离世前,她曾问过。 那个答案,深深印在了她心底。 “嗯。”太叔谟泽点头,温柔一笑,“只要湉儿在身边,怎样都开心。” “你……”封湉瞳孔猛缩。 是的! 他曾经也是这么说的! 那时,她心下就猛地一抽,绞的生疼。 可那种疼,还是没有让她看懂这男人对她的感情。 “阿泽……”封湉放下酒杯,声带颤抖的抱住了太叔谟泽。 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好似只要她有点力,眼前这人就要消失一样。 “嗯。”太叔谟泽满目宠溺,轻轻回抱着封湉,“我在。” “阿泽……”封湉慢慢收紧了手臂。动作还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声音微颤之中,居然听到了一丝抽泣。 第290章 “嗯。”太叔谟泽也慢慢的收紧了手臂,非常温柔的回着,“我在。”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为何会让湉儿忽然悲戚起来,他真的很想知道。 不过…… 他非常清楚,他不能问。 湉儿若是能说…… 就不会这样了。 湉儿的身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泽。”封湉猛地收紧了手臂,那劲儿……再不似刚才的轻柔,狠得好似要将太叔谟泽揉进自己的身骨一样。 “嗯。”太叔谟泽被搂的有点难受,但还是温柔的说着:“我在的,湉儿。” “不要离开我。”封湉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在太叔谟的颈脖里,“绝对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比我先走!不可以独留我一人在这世上!绝对不可以!” 一串的不可以,封湉低声喊着。 喊得好似费尽了毕生所有的力气。 那边,龙麒军和凤麟军已经打起来了。 封湉这番话,也就太叔谟泽一人听到。 太叔谟泽慢慢闭上眼睛,露出了人生最幸福的笑容,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动作温柔而又小心的揉着封湉的后脑勺,声音低沉迷离,宠溺十足,“不会的,本王绝不会离开湉儿,绝不会独留湉儿一人,绝对不会。” 湉儿这么好,他怎么舍得离开。 “可你……”封湉差点脱口而出!最终还是收住了,“可你……之前却以身替我当毒箭!若我那天没有提早醒来,没去替你削肉祛毒,没……你是不是……” 说道最后,太叔谟泽感觉自己肩领湿了! 湉儿的哭腔,本就让他心痛。 再来这一下,他也不想管自己还有两杯桂花酒没喝,一把抱着封湉,屈膝一起,脚底带风的就朝封湉军帐跑去。 正打得如火如荼的龙麒军和凤麟军,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扭头就朝太叔谟泽看去。 只是人影还没看清,人影就没了…… 徒留六千汉子在皓月当空的夜下,你瞪我,我瞪你的看了半晌。 “还打吗?”有人说。 “还打吗?”众人看向岳嵘玄一。 “打屁。”玄一叹了一口气,“早些休息吧,明早还敢路呢。” “得嘞!”这决定,他们很满意。 “那酒……”徐彭弱弱的问了一句。 “滚。”岳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明儿个自己找将军讨去。” 说完,岳嵘上前将封湉的包裹收拾了一下。 “给将军送去?”玄一跟在他身后问。 “我还想活命娶梓岚呢。”岳嵘叹了一口气,而后提着嗓子朝远方喊了一声,“银月!” 将军召唤银月的哨声有点特别,跟他们召唤自己的战马哨声都不一样。 但银月似乎真的有灵性。 除了将军的哨声,它还认它的名字。 跟将军亲近的人喊它名字,它也能回应你。 银月在那边听着,冲着骥雪喷了一鼻子气,才蹬腿朝岳嵘跑去。 不过…… 速度就没封湉召唤它时快了。 跑到人群前,银月还停下马蹄在周围看了两圈,似是在找封湉的身影。 “这!”岳嵘拉着嗓子又喊了一声,“银月!” 银月仰着马脑朝岳嵘看了看,发现没啥状况,才朝岳嵘跑去。 “你倒是机警。”岳嵘将包裹放在银月的马鞍上后,笑呵呵的拍了拍它的马背。 银月甩了甩马尾,脑袋还在四处张望。 “别看了。”岳嵘又朝它的马背拍了一下,“将军回去休息了。” 银月回眸瞪着他。 “真的。”岳嵘一本正经的说。 银月眯了眯深邃的马眼睛,鼻子喷了一道气,甩着马尾就朝封湉的军帐跑去。 那边…… 有主人的味道。 “哎哟!”徐彭喊了一声,“将军这马真是神了。” “王爷的马也神了。”玄一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来了一句。 众人看向他。 玄一抬手指着银月跑去的地方,“自己瞧。” 众人顺指望去,只见……在将军军帐旁的两顶军帐边,骥雪正挡住了银月的去路。 银月朝左边走,骥雪横着身子就往右边挪。 银月朝右边去,骥雪横着身子就往左边挪。 挪了一会儿,骥雪朝着银月甩了一尾巴! 银月往后退了两步,仰着马脑袋,冲着骥雪连喷了三次气,拉着嗓子马鸣了两回。 骥雪定立不动,瞪着银月看了一会儿,倒没喷气,只是拉着嗓子,长长的马鸣了一声。 声落…… 银月安静了。 原定转了两三圈,好似憋气一样,甩着马尾就朝别的地方跑去了! 骥雪提着嗓子又鸣了一声,撒蹄跟在了银月身后。 “乖乖……”所观全程的六千将士,皆数瞪眼,“它俩……刚是在交流吧?” “这正神了啊!” “它们刚才是不是在说……给老子让开!不让!……你踏马给老子让开!老子就不让!……你踏马到底想干什么?……老子要去确定主人的安全!……你踏马赶紧给老子让开啊!……让屁!你主人正跟我主子相亲相爱呢!”徐彭声行并茂的演绎着。 篝火旁,顿时响起一波儿又一波儿狂笑爆炸声! 当真对得起震耳欲聋,响彻天地! “你踏马是想死啊!”玄一笑得肚子都疼了。 “你明天直接让将军赏你一杯毒酒吧。”岳嵘也笑得不行。“简直就是神经病!” 随之迎来了,又是一通狂笑。 -- 军帐与军帐还是有些距离的。 从篝火到封湉军帐的距离,亦是足够宽广。 在帐中,也就稀稀疏疏的能听到一些笑声。 不过…… 眼下帐中二人,没一人注意帐外的笑声。 太叔谟泽满怀心疼的抱着封湉坐在床边,轻声闻语的一直说着,“湉儿不哭,湉儿不哭了好不好。湉儿不哭……” 封湉紧紧抓着太叔谟泽的盔甲,眼泪啪啪啪的还跟砸珠子一样,不停的往太叔谟泽的战甲上落着。 太叔谟泽看着手足无措,只能一劲儿的说:“湉儿不哭,湉儿不哭好不好……” “就哭!”也不知太叔谟泽说了多少遍,封湉猛地扬起脑袋,大眼红红的瞪着太叔谟泽,提着声音就说,“就哭!” 第291章 太叔谟泽猛地一愣,忽地笑了,一把将封湉抱在怀里,“那就哭吧,放声哭,本王都听着。” “哼!”封湉鼻音极重的哼了一声,“你让我哭,我就哭啊?”封湉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泪珠,“老子就不哭。” 太叔谟泽哭笑不得,但还是宠溺的拍了拍封湉,“那就……不哭吧。” 封湉没再傲娇,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转而附身脸对脸的直视着太叔谟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他刚就顾着这女人哭了。 “上次。”封湉瞪着他,“你为什么要以身挡箭?!” “下意识行为。”太叔谟泽说:“本王可不要你受伤。” “那本将就要你受伤了?”封湉猛地直起身,非常气愤的说,“再说那时我已经身负重伤了!” 与她来说,再多一处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太叔谟泽忽地沉下眼眸,声冷语寒的说道:“魏舜必亡。” 封湉惊目瞪眼。 这男人…… 已经行动了。 对! 不是这男人没开玩笑!也不是这男人真能这么做!而是这男人……已经再将魏舜引向亡国的道路了! “你……”封湉缓了一下,沉声道:“做了什么?” 太叔谟泽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就在封湉以为这男人不想说时,他突然抬起头来,温柔一笑,“就给魏舜皇送了点小礼物。” “……什么礼物。”封湉坐到他身边。 “秘密。”太叔谟泽伸手抵在她的唇边。 封湉瞪眼。 这男人! 太叔谟泽笑着揉了揉封湉的脑袋,“到时就知道了。” “嘁。”封湉撇过脸,谁想知道似的。 不过…… 太叔谟泽会给魏舜国的皇帝送什么小礼物呢? 难道是魏舜凌王和太叔逸珩相互勾结的证据? 不能吧。 他们手上的证据,好像都是“空口无凭”,完全没有一点说服力。 告诉魏舜皇,最多就是让他起个疑,多个心眼儿而已,对魏舜国……不痛不痒,谈何灭国? 没准因为这事,还会让魏舜皇多多留意阮亚旻。 到时别说魏舜灭国了,一个不小心又会引起玄天与魏舜的战火。 所以…… 太叔谟泽应该不会这么做。 那…… 这人会送什么礼? 封湉琢磨了老半天,都没想明白。 等她回神想再默默太叔谟泽时……却发现这人已经脱了战甲,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朝她伸来…… 封湉惊得一跳,瞬间闪出一米,下意识抱着自己,瞪眼看着太叔谟泽,“你……干嘛?” 太叔谟泽瞧得一愣,伸着的手并没放下,反而张着手臂朝她走来,“几十斤的重铁穿在身上不累啊?” 封湉看着他没说话。 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张着手臂,从她的胳膊下面,穿到了身后,慢慢帮她解着战甲。 脱了战甲,封湉只觉一身轻松,好似随时都能飞起来一样。 “笨蛋。”太叔谟泽伸手弹了弹封湉的脑门。 “去。”封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现在可以同本王说说嘛?”太叔谟泽拉着封湉,漫步走到床边,心疼而又温柔的说着:“刚才……” “对了!”没等太叔谟泽说完,封湉猛地瞪眼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太叔谟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傻了嘛?”封湉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我都说两遍了。” “啊?”太叔谟泽满眼放空,一脸茫然。 “真傻了啊?”封湉无奈一叹,只能再重复一遍:“我那日若没醒了,或者晚了一天醒来,你被断臂之后,你会如何?” 太叔谟泽听得一愣,盯着封湉看了半天,没说话。 “你会离开我对不对?”太叔谟泽不说,封湉便帮他说。 太叔谟泽抿了抿唇,还是没说话。 封湉笑了,手支着床板,仰头看着帐顶,红肿的眼眶,渐渐再次泛起了泪花,“果然,你还是会离开我。” “不!”太叔谟泽一把抱住了封湉,“本王不会离开你了。” “那……”封湉吸了吸鼻子,忍着没让泪水落下来,“你还会跟我现在这般亲近嘛?” 太叔谟泽听得身形一僵,又一度陷入了沉默。 这次的时间,明显比刚才的要长很久。 封湉感觉到了太叔谟泽的挣扎,她没插话,静静等着太叔谟泽的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叔谟泽突然将脑袋埋进封湉的脖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的有些艰难,“我……会。” “为什么?”封湉问的很平静。 这答案…… 她已经切身经历过了。 “我若真断臂了……”太叔谟泽慢慢抬起头,缓缓松了抱着封湉的胳膊,双目深情而又悲痛的直视着封湉,“与你来说……只会是负担。你是玄天的祥凤,就该遨游天际。而不是拖着我这个残废,在泥地里挣扎。我会不舍,我会心疼。我的湉儿……应该拥有最好的。” “可是……”封湉红唇微勾,忍在眼眶里的泪水,最终还是没听话,就那么夺眶而出了。哗啦啦的……就跟决堤的水坝,“你又怎知,你的远离,就是对我最好的呢?我一出生,你就在身边……小时不管我怎么赶你,你都不走。长大了……却因自己受伤而离开我,你……是不是太狠心了啊?” “我……”太叔谟泽一边为封湉擦着眼泪,一边心疼的很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巴……他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太叔谟泽……”封湉一把抓着太叔谟泽的手,阻止了他为自己擦泪的举动,“你……”真的好狠心啊。 再一遍的责怪,封湉最终没舍说出口。 松了太叔谟泽的手,转而抓起他的衣袖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封湉自己止住了泪水,红着眼睛,微笑看着太叔谟泽,“男人,我现在真的很庆幸,那天我醒来了。阻止了你想离开我的事。” “没想……”太叔谟泽垂着眼帘,说的有些憋闷。 若是可以,他怎舍得离开这个女人! 第292章 “你知道嘛……”封湉站起身,速度缓慢的朝着帐中通盆架走去。“若是我的话,在你没有真的嫌弃我,厌恶我之前,我肯定不会离开你。断了右臂,我还有左臂。本将左臂同样能耍盘龙樱枪,同样可以上战杀敌。” “你……”走到通盆架子旁,封湉猛地回身指着床边的太叔谟泽,“不行啊。” 太叔谟泽:“……” “外边强悍,内心却脆弱的只小绵羊一样。”封湉撇嘴啧了一声,“真的不行啊。” 太叔谟泽嘴角直抽,可又找不到言语反驳。 他…… 在这女人面前,确实没有那么坚强。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若是湉儿……原来会有与他完全相反的选择。 他们两个的性子明明那么像。 湉儿却会不离开。 为什么? 在你没有真的嫌弃我,厌恶我之前…… 嘿。 是啊。 他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他与湉儿的情,又不是只有他单向的! 从湉儿出生开始,他就一直在! 他一直存在与湉儿的生活中,生命里。 这种深厚的情感,岂是一个断臂就能粉碎的! “不行哦,不行哦……”封湉跟唱小曲儿一样,一边洗着脸,一边哼哼着,“玄天的战神王爷居然不行哦。” 太叔谟泽:“……” 这话……他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总感觉湉儿这是在否决他为男人的事实! “你说……”封湉洗完脸,漫步走了过来,附身脸对脸的看着太叔谟泽,“你是不是不行。” “湉儿……”太叔谟泽往后挪了挪,磨着牙邦道:“你知不知道……你在点火?” “帐里烛火通明,我为什么要点火?”封湉直起身,摊手看着太叔谟泽。 没了扑面而来的香气,太叔谟泽偏头叹了一口气,起身扶着封湉坐在床边后,自己也去了通盆架边,从第二个架子上,换了第一个架子的铜盘,后便一头栽进了满盆清水的铜盘里。 他需要静静。 封湉坐在床边,看着太叔谟泽,莫名就想笑。 忍了没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就笑了起来。 清脆爽朗的笑声,传进某男的耳朵,就跟“静静阻碍”器一样,怎么都静不下来! 强行憋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憋住。 太叔谟泽猛地从水盆里甩了小半盆水出来,伸手拿过架子上的搽脸巾,暴躁的抹了一把脸,愤愤的走到封湉身边,二话没话,一把将这还在笑的丫头按在了床上,神情凶恶的说着:“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吃了你?!” 封湉眼一瞪,立即收起笑声,表情有些无辜的望着太叔谟泽,“你……刚没吃饱?” “本来可以吃饱的。”瞧着这样的封湉,某爷瞬间没脾气了,不过还是附身按着封湉的肩膀,脸贴脸的直视着对方。“但因某人突然哭了,打扰了本王。” 封湉倒吸了一口气,人贴的太近,她总感觉自己的气息都打在太叔谟泽脸上了,“那……我现在……再陪你吃点?” 太叔谟泽盯着封湉看了一会儿,突然彻底没脾气的叹了一口气,附身在封湉唇上啄了一下,“饱了,睡觉吧。” 说完,太叔谟泽松了按着封湉的肩膀,起身去把盆架第三架子上的铜盘拿了出来,后将之前他和湉儿洗脸用的水倒在了一起,端着盆子走到封湉身边,“洗脚了。” 封湉躺在床上一动没动。 小脸红的都快赶上蒸熟的螃蟹了! 好快! 心跳的好快! “湉儿?”太叔谟泽伸手拍了拍封湉的小脸蛋。 “啊。”封湉傻傻转着眼珠,没焦距的扫了太叔谟泽一下。 “你……”太叔谟泽猛地一愣。 这丫头…… 怎么单纯的这么可爱! 没忍住,太叔谟泽赶紧附身又在封湉唇上啄了一下。 封湉快熟的蟹,彻底熟透了! 太叔谟泽看的满心欢喜,高兴的很想笑。可看着封湉的小嘴,憋住了笑,又啄了下去。 这一下…… 太叔谟泽没舍及时离开。 稍稍停了一会儿,封湉瞪着眼睛,突然“唔”了一声…… 某爷看准时机,嗖的的一下就攻进了封湉的领域。 两世情感小白的某女,“咔”的一下就宕机了! 巧舌相缠,情深意浓…… 最后要不是呼吸困难,封湉感觉,她可能真会被太叔谟泽像话本子里一样……给吃了! 一把推开太叔谟泽,封湉后背就跟长了弹簧一样,嘭的一下蹦了一起来,脚尖一沾地,差点推翻了地上的水盆。 慌了慌张的跑到帐连口,伸手掀着帘子,就伸了个脑袋出去,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 憋死她了! 太叔谟泽从被封湉推开,再看到封湉神情慌张的朝着帐帘跑去时,整颗就跟从天堂猛地递到地狱一样! 惊得他整张脸都煞白的厉害! 等看着那姑娘只是探出了一个脑袋,并没逃走离开的意思。 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看着封湉大口吸气引起的身体浮动,太叔谟泽忽地勾起唇畔,指尖不由在嘴角摩挲了一会儿,“湉儿……果然好甜啊。” 封湉脑袋虽在外面,但一个军帐的空间也没多大,从床边到帐帘,再加上太叔谟泽还故意的提了提声音…… 听得某女惊身一震,猛地缩了回来!抓着帘子的手,下意识就想将帐帘再捂严实点!深怕前方那个神经病又喊出什么话来,传到了外面去! “过来。”太叔谟泽坐在床边朝她招了招手。 封湉没动,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 “乖啦……”太叔谟泽嘴角含笑,放柔声音道:“快过来。” “不。”封湉严肃拒绝。 过去就要被“吃”了! “那我过来了?”太叔谟泽笑出了声。 “你……”封湉瞪眼! “快过来。”太叔谟泽又招了招手,“最后一遍,你要不过……” “啧。”没等太叔谟泽说完,封湉非常嫌弃的撇了撇嘴。但坚定不移的脚,还是动了。 “干什么?”封湉走到太叔谟泽面前,留了一手臂的安全距离。 这男人……直觉告诉她……很危险! 第293章 太叔谟泽愣了一下,含笑的俊容,渐渐变得委屈,变得不安,“湉儿……怕我?” “……我怕你做什么?”太叔谟泽的这个表情,她很不喜欢。皱着眉头,封湉不忍往前跨了一步,自主撤了一手臂的安全距离。 “湉儿真不怕我?”太叔谟泽脸上的不安终于散去。 “不怕。”封湉转身坐到太叔谟泽身边。 “那可一直都不要怕我啊。”太叔谟泽突然伸手圈着封湉的肩膀,将自己挂在了封湉身上。 “嗯。”封湉点了点头。 “那亲一个。”说着,太叔谟泽脑袋一偏,对着封湉的小脸就是吧唧一口。 “你!”封湉回眸瞪着他,“真没吃饱啊?!” “没。”太叔谟泽笑呵呵的摇头道:“湉儿这么甜,怎能吃的饱。” “你是想死嘛?”封湉眯了一下眼睛,磨着牙邦道。 她是答应这男人不怕他! 可没答应她不让这男人怕她! 丫丫个熊得! 真当她小白,就肆意妄为了啊! “咳……”太叔谟泽赶紧松了圈着封湉的手,清了清嗓,一本正经的说道:“洗脚吧。” 封湉偏头叹了一口气。 在封湉洗脚的时候,太叔谟泽拿着床榻上的一床被褥就朝军帐中间走去。 “你干嘛?”封湉抬眸看着他。 “我睡地上。”太叔谟泽回眸对她笑了笑。 封湉看着他没说话。 军帐里面虽有地毯铺上草地上。 但也只是薄薄的一方而已。 八月都入秋了,大晚上的草地,何止凉啊。 封湉蹙了蹙眉,在太叔谟泽正要将被褥铺在地上时,突然说了一声,“过来,睡床上。” “没事。”太叔谟泽手没停,回眸看了封湉一眼,笑了笑,“现在还不冷。” “可湿。”封湉板着脸,“草地本就湿,你这样躺一晚,寒气定会入了身子骨。” “不……” “过来。”封湉赤脚站了起来。 “哎!”太叔谟泽喊了一嗓子,赶紧扔了被子跑了过来。伸手一揽,就将封湉抱了起来,“明知地上湿,还赤脚下地,不知道寒从脚入啊。” 封湉伸手圈着他的脖子,直直盯着太叔谟泽看了好半天,并没说话。 片刻过去,太叔谟泽被看的有点挂不住了,偏过脑袋清了清嗓,就打算将封湉放下,自己去地上睡觉。 奈何…… 封湉挽着他脖子的手,就是不松。 整个人都坐床上了,还那么圈着他。 “湉儿……”太叔谟泽伸手抓着封湉的胳膊,轻轻拽了一下,没拽开。 “地上了湿气重。”封湉抿着唇,一脸固执的说着,“一起睡。” “不行。”太叔谟泽虽然很心动,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拒绝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本将在意那个?”封湉挑眉看着他。 “本王在意。”太叔谟泽又拽了一下封湉的胳膊。 “你……”封湉蹙眉啧了一声,“你都入我军帐了,该来的话,最终都会来。再者……我俩本就有婚约,成亲睡在一起迟早的事。” 太叔谟泽听得一愣。 他没想到…… 湉儿的思想居然比他还开放! 可就这么一个开放的人儿,被他亲了几下,却能脸红的熟虾一样! “喂?”见着太叔谟泽不说话,封湉晃了晃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你一老爷们要不要这样?本将都这么不要脸,你就不能给点面子捡捡啊?” 太叔谟泽一个没忍住,偏头笑出了声。 感情…… 这丫头还知道那番话不能随便说啊。 “笑屁!”封湉瞪了他一眼,“赶紧上来!” 说着,封湉手臂一转,拽着太叔谟泽的衣襟就往上猛地一扯。 太叔谟泽此时也没什么防备,直接被封湉撂上了床。 “嘭”的一声…… 他都担心这床板是不是要折了。 “躺好。”封湉回眸指着他,“你要敢动一下,本将现在就办了你。” 太叔谟泽瞳孔猛缩,棕眸之内尽是难言可表的震撼与惊讶! 眼前这丫头…… 是要逆天啊! 这时候不想着他会不会化身成狼,还敢威胁要办了他?! “湉儿……”太叔谟泽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闭嘴。”封湉耳根有点发红,没去看太叔谟泽,反而速度极快的蹦下了床。 “湉儿!”太叔谟泽赶紧喊了一声。 “拿被子。”说着,封湉点着脚尖跑到军帐中间,正要伸手去拿被子的时候……一只比她更长的手臂,率先拿起了被子。 等她顺着手臂的收回,看向已然站在她身后的太叔谟泽时,这人却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下盘一用力,猛地就将她扛了起来! “你……”封湉脑袋朝下,有些无语的看着地面。 “你自己说的。”走到床边,太叔谟泽先将一手上的辈子扔到了床上,后才轻柔的将她放了下来,“地上湿气重。” “……我就拿个被子。”封湉看着他,好生无奈,“又不是去地上睡。” “那也不行。”说着,太叔谟泽蹲身将封湉的脚,又放进了水盆里。“万一凉了呢?” 水还是温的。 “我又不是闺中娇女,温室里的花朵。”封湉泄气一叹,“哪能那么脆弱。” “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太叔谟泽抬眸看了她一眼,“再有下次,就是本王办了你!” 某女瞬间默了。 “好了。”帮封湉重新暖完脚,太叔谟泽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脚环,“上去吧。” “哦。”封湉乖乖的收了脚,后看了看床榻。位置挺宽的,够两人。“你睡里面还是外面?”封湉回眸看着太叔谟泽。 “外面。”太叔谟泽说。 “好吧。”封湉点了点头,抱着一床被子,就往床里面挪去。 等挪到边儿,跪着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被褥。 两边对折铺平。 弄好,封湉被子角就钻了进去。 后又盖着被子来回滚了一圈。 等将自己滚成蚕蛹,某女才真正歇停下来。 洗完脚坐在床边看着封湉的行为,太叔谟泽的嘴角都快抽成中风了! 刚才是谁雄赳赳气昂昂的放言要办他的啊? 这会儿缩成这样…… 对得起刚才的自己吗? 第294章 “你不睡嘛?”封湉独留一个脑袋在外面,对着静坐着在床边的男人眨了眨眼。 太叔谟泽默了一会儿,偏头叹了一口气,慢慢爬上了床。 “熄火。”看着某人就要盖被躺下,封湉突然想起个事。 她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光。 太叔谟泽左手智者床边,右手发力,往帐中烛火扫去。 “嗖”的一声,三盏灯都灭了。 “好内功。”封湉笑呵呵的夸赞道。 “你呢?”太叔谟泽盖着被子躺了一下,后觉得的跟封湉之间空的太大,下意识就往里面挪了挪,等放在外面的手,能碰到封湉的杯子,方才停下来,“内力恢复的如何?” “昔日八成左右。”封湉说:“楠儿送回来的药很管用。” “是嘛……”太叔谟泽声音低沉的应了一句。 封湉没再说话。 也没睡觉。 就是瞪着眼睛在黑夜中望着模糊不已的帐顶。 “湉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叔谟泽突然转过身来,将她连人带被的抱在了怀里,“我们这次回来后,就成亲好不好?” “我……” “我们可是当着六千人的面,都把合卺酒喝了。”封湉刚开口,就被太叔谟泽再度响起来的声音给打断了。“你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封湉眨了眨眼,忽地一扬脑袋,二话没说的就撞了过去,直击某爷胸膛。 “唔。”太叔谟泽一阵闷疼。 “我都讲过多少次了?”封湉恶狠狠的说道:“本将既然应下了这门亲,便绝不反悔!哪怕最后你逃了!本将都不会后悔!” “……本王为什么要逃?”太叔谟泽缓了好一会儿,胸口的痛楚才慢慢散去。 这丫头…… 到底用了多大力气哦。 脑袋撞疼了没? 想着,太叔谟泽又伸手揉了揉封湉的额头。 “你之前不就差点逃了嘛?”封湉撇嘴,“像我们这种人,指不定哪天就断胳膊断腿,您老要是一个想不开,可不得逃嘛?” 太叔谟泽帮封湉揉着额头的手顿了顿,半天没说话。 “本将这不是在咒你。”封湉啧了一声,“只是想跟你说,我们……受伤死亡太正常了。好好享受还能喘气的日子吧。” 上战杀敌,刀剑无眼。 再来一些阴谋诡计,他们还能死的非常“壮烈”。 不过…… 这只是上辈子的她。 这一世…… 太叔逸珩没死,她怎么可能死! 如今这么跟太叔谟泽说,只不过是想这男人别再爱的那么小心翼翼。 这辈子…… 她真得不会走了! 太叔谟泽没说话,只是渐渐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 过了一会儿,封湉仰着脑袋,在太叔谟泽怀里蹭了蹭,“睡吧,明儿还早起呢。” “嗯。”太叔谟泽轻声应了一道,后低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好梦。” “好梦。” -- 次日,天刚亮,封湉就听银月的嘶鸣在耳畔不断徘徊。 她以为是在做梦呢。 还正想着这家伙是不是又吃错什么草了…… 就听太叔谟泽非常不爽的说了一个字,“滚。” 声音很真实! 封湉猛地睁开眼睛,脑回路还没连上,目光所到之处,就见太叔谟泽阴着一张脸,一手抵着银月的马脑袋。 “这……”封湉不明现状的眨了眨眼。 “醒了?”太叔谟泽回眸看着她。 “嗯。”封湉点着脑袋,揉着眼睛,等放下手,还见太叔谟泽一手抵着银月的马脑袋,不由震惊道:“哎去!这家伙怎么进来了?!” “不知道。”太叔谟泽叹气。“我一睁眼就见它安安静静的站在床边。” 他都怀疑…… 这厮是不是在这守了一夜! 封湉瞪了瞪眼,抓着太叔谟泽的手臂,慢慢坐了起来,一脸也是说不出什么表情的看着银月,“你干嘛呢?” 银月晃了晃脑袋。 “松了吧。”封湉拍了拍太叔谟泽的肩膀。 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慢慢松了抵着银月脑袋的手。 手刚离开没个十几公分…… 银月仰着脑袋就朝封湉蹭来! 惊得太叔谟泽赶紧又将手掌伸了出去!死死抵在了银月的脑袋。 银月晃着脑袋,鼻子也不停的喷着气。 马要能有鼻炎…… 这家伙可能就是个重度患者! 封湉伸手指了指它,“好好站着!不许动!” 银月立马安静了。 见此,封湉又拍了拍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却盯着银月看了好半晌,方才松了手。 手离开了一会儿,银月都乖乖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这是?”封湉越过太叔谟泽,挪到床边,伸手揉了揉银月的脑袋。 银月弱弱的嘶鸣了一声。清明黑亮的马眼睛里,尽是深深的担忧。 封湉瞧着,柳眉轻挑,“你以为我出事了?” 银月点了点头。 “现在还觉得吗?”封湉眉目含笑的揉着银月的脑袋。 银月眨了眨眼,后摇了摇头。 “那还担心嘛?”封湉温柔道。 银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又摇了摇脑袋。 “那快出去吧。”封湉拍着它的脑袋道:“帮我瞅瞅人都起了没。” 银月眨了眨眼,蹭了蹭封湉的手,转身就走了。 太叔谟泽在一旁看的无奈,“它不会在这守了一夜吧?” “不知道。”封湉望着银月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她也神了…… 寻常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醒她,可昨晚……或者今早……银月是怎么来的,她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走路……也带着声的啊。 “不想了。”太叔谟泽在她身后抱了抱她,“我们还是起床吧。” 封湉等了一会儿,太叔谟泽却没松手,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无语,“您老倒是放手啊。” 这么抱着……怎么起啊?! “哦。”太叔谟泽傻傻一笑,在她背上蹭了蹭,这才不依不舍的松了手。 等二人起了床,账外忽地传来岳嵘玄一的声音,“将军?” “爷?” “嗯。”太叔谟泽封湉相继对了一眼,齐声回了一道。 “起了啊?”玄一一手端着洗漱铜盘,一手掀着帘子走了进来。 “怎么?”封湉挑眉看了他一眼,“还想我们没起啊?” 第301章 “仔细观察。”封湉说,“做好记号。” “是。”岳嵘抱拳颔首。 “那去跟他们说吧。”封湉道:“顺便让龙麒军和玄一早点了解那些事情。” “告退。”岳嵘看了看封湉,后拉着封嘴的玄一就下了山丘顶。 “你想做什么啊?”太叔谟泽伸手抱住了封湉。 “秘密。”封湉仰眸对他笑了笑。 “那我猜猜……”太叔谟泽低头封湉的脑袋,眉目含笑,“湉儿是想在这边……开山掘地,挖渠引水……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封湉猛地瞪大了眼睛。 “猜得啊。”太叔谟泽说。 “你……”封湉慢慢眯上了眼睛。 “可行嘛?”太叔谟泽看着她。 封湉默了一会儿,忽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还让他们……”太叔谟泽话到一半就停下了。 “先准备。”封湉道:“去川淮见完太叔逸珩后,我还要去两个地方。” “什么地方?”太叔谟泽问。 “西淮海和佛沉海域。”封湉沉声道。 川淮洪灾的源头,应该来自西淮海。 而桔域的旱灾…… 她至今没弄搞懂是怎么回事。 上辈子她也多次走访桔域,可毫无结果。 桔域南临佛沉海域,西有群山茂林。 四季分明,夏季多水,根本不像会有旱情的地方。 可每年…… 一到这个时候,桔域就会大旱两月! 而且还是一夜之间! 所有水源干涸,农物枯竭,地裂土干。 就跟天地变异了一样。 “去那边做什么?”太叔谟泽问。 “看看。”封湉说,“我总觉得……这两地有问题。” 川淮的洪灾还好,不会像桔域那边一夜异变。 但引起的问题,依旧很大。 两月暴雨不断,水势过后,整个川淮地区,直接没了原样。 “什么问题?”太叔谟泽眨了眨眼。 “不知道。”封湉摇头,“这次我要看看。” “那本王来引百姓抗灾。”太叔谟泽说。 “真的?”封湉抬眸看着他。 “嗯。”太叔谟泽颔首,“你不希望这次可以全全解决川淮桔域的事嘛,本王全力相助。” “谢谢。”封湉非常开心的抱住了太叔谟泽。 “就谢谢?”太叔谟泽忽地挑眉道。 封湉愣了一下,仰着脑袋看着他,“那你……想怎样?” “怎样都该有点别的奖励吧。”太叔谟泽说。 封湉眨了眨眼,“你……想要什么奖励?” 错觉嘛? 她怎么感觉这男人不坏好意呢?! “嗯……”太叔谟泽慢慢低下脑袋。 封湉下意识往后倾了倾身子。 “别动。”太叔谟泽突然说。 “哦……”封湉慢慢定住了。 随之…… “啵!”太叔谟泽快又响的在封湉唇上亲了一下。 …… 封湉本因太叔谟泽碰到她唇的行为有点小害羞。 但…… 一听那清脆声儿…… 瞬间落下一脸的黑线…… 这人! 毛病嘛! 你要亲就亲! 还“啵”…… “啵”个神经病啊! “再来一下。”太叔谟泽倒是很满意的又凑了过来。 “来个屁。”封湉一转脑袋,松了抱着太叔谟泽的手,转而插着太叔谟泽的腰,胳膊一使力,就把某男给抬了起来。 太叔谟泽“居高临下”的对着封湉眨了眨眼,“湉儿……” “高不?”封湉看着她。 太叔谟泽一脸傻样的没说话。 封湉又举了举胳膊,“高不?” 太叔谟泽一脸懵逼,还是没说话。 封湉直接把胳膊举直了。 也没再问太叔谟高不高…… 就算不高…… 她也没办法了。 “仰头看看天吧。”封湉对他说。 太叔谟泽呆目望天…… 高…… 真高…… 感觉自己伸伸手,没准还能给湉儿摘颗星星下来。 不过…… “你这是做什么?”太叔谟泽垂首看着封湉。 “让你处高点吹吹风啊。”封湉说。 “为什么?”太叔谟泽一脸忙让。 “我曾听人说……”封湉道:“人站高点,被风一吹……可以治脑子。” “什么?”太叔谟泽瞪眼。 “人、站、高、点,可、以、治、脑、子。”封湉一字一顿的说道。 太叔谟泽瞬间沉默了。 行。 他刚确实没幻听。 盯着封湉看了一会儿,太叔谟泽忽地慢慢眯上眼睛,“湉儿啊……” “嗯哼。”封湉看着他,全不惧这人的变化。 “你是觉着……”太叔谟泽将手伸到腰间,抓住了封湉的手腕,“本王刚才是脑子不对……吧?” “您说呢?”封湉没松手,还是举着太叔谟泽。 “为什么呢?”太叔谟泽抓着封湉的手腕,也没用力,就那么轻轻的抓着。 “您自己心里没点数嘛?”封湉说。 “本王心里该有什么数?”太叔谟泽看着她。 “您自己觉得呢?”封湉一脸黑线。 熊得! 自己干的蠢事,还不自知! 太叔谟泽转着眼珠想了想,盯着封湉的俏脸看了看眼,又看了看鼻,最后……锁定在封湉的红唇上…… 耳畔忽地响起一声“啵”! 太叔谟泽猛地亮了眼,仰头便是一通大笑。 浑厚响亮! 听得某女惊身一抖,举着太叔谟泽的双臂,差点失了力道,好险不险的就险些将他扔了出去。 “神经病啊。”封湉猛地将他放了下来,狠狠瞪着他。 “哈哈哈……”太叔谟泽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封湉都想上拳头了! 太叔谟泽忽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快怀畅笑道:“本王的湉儿,果然是天下最可爱的人儿!!!” 此声…… 亦然浑厚高昂,响彻整片叠云丘。 依稀间,封湉好似还隐约听到了好几道回音…… 山丘下,数丈外,围着篝火的学习如何观察地质的六千将士,闻此…… 皆连默默地垂下头,纷纷眼观鼻,鼻观心。 不少人嘴里还碎碎念着:“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苍天在上!我真的什么都没……” “个鬼啊!”不知谁,突然低声爆喊了嗓子。 由于环境很安静。 这声低喊…… 不少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一个没绷住,正在自我催眠的将士们,纷纷“噗嗤”笑了一起来。 第302章 那些没有听到低喊的人,闻得这笑声,也没忍住,跟着当场乐了起来。 但身上隐约还有的酸痛感,迫使他们没有笑的太过分。 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哎,我们这爷可以啊。”不知谁,突然嘟囔了一声。 “可不是嘛……”有人忍不住跟了一句,“就差跟全天下宣布了。” “相信我,王爷要是有那个机会,这场面绝对不会少。”有人开了头,心里憋住话的一群人,怎么可能还憋得住,悄咪咪的就七嘴八舌了起来。 “废话,都想起二十多年了。” “有那么久?” “将军芳龄几何,王爷就念了几何。” “听说将军开口第一声,不唤爹,不唤娘,却唤了王爷的乳名。” “真的假的?!” “八九不离十啊。” “难怪哦……” …… 六千将士纷纷抬眸朝着某处山丘顶上望了望。 “真是一对璧人啊。” “天之子与天之女,就是绝配。” “王爷可算抱得美人归了。” …… “你们很闲嘛?”玄一也往封湉那边看了看,听着周围有些比王爷还要小的将士发出“老父亲”般的感叹,顿时一脸黑线。“岳副将说的东西,你们都记住了嘛?” 龙麒军:…… 凤麟军:“记住了啊。” “去跟将军说。”玄一扫了凤麟军一眼。 凤麟军:…… “赶紧的。”岳嵘也是无奈的拍了拍手,“此事可容不得半点差池。” 从将军说完要求,他就知道将军要做什么了。 不过将军没有直说出来,应该只是还在观察阶段。 他也就没多那个嘴。 只是过来传达了将军的意思。 “是!”六千将士,齐声高喊。 “凤麟军继续,龙麒军的也别打诨插科了。”岳嵘朝着众人扫了一眼。 “是。”六千将士颔首。 “你也听仔细点。”岳嵘又将视线投向玄一。 “那你讲仔细点。”玄一看着他。 “老子讲的还不仔细嘛?!”岳嵘瞪眼。 他就差没有实地演练了! “别光空说啊。”玄一道:“举个栗子。” “老子给你举个拳头!”岳嵘吼着就想抬手。 “我喊将军了哈。”玄一挑眉说。 岳嵘:…… “快举。”玄一对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 “你踏马是蠢货吗?!”岳嵘猛地蹲到了地上,一手按着地面,一边看着玄一。 “你再骂,我就喊将军了。”玄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岳嵘一口老血,真想怒喷玄一一脸。 可偏头看着还在山丘顶跟王爷说着什么的将军。 岳嵘深深憋下了心中的怨气,伸手拽着玄一的裤腿,猛地扯了一下。 “你干嘛!”险些果奔的玄一,一把扯住了自己的裤子,双目惊恐的瞪着岳嵘。 “老子还能干嘛?”岳嵘扬眉看着他,“自是给你举栗子。” “那你扯老子干嘛!”玄一往后退了一步,扯着裤腰的手也没松,还是愤愤瞪着岳嵘。 “你踏马不蹲下,老子给你讲个屁的例子啊!”岳嵘也是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你……”玄一愣了一下,赶忙捂着裤腰蹲下,“你踏马不能直接说啊!” “呵。”岳嵘冷笑,“某人不是说,老子再骂一句,就要喊将军嘛?” 玄一:…… “愣个屁。”岳嵘在地上抓了一把草,甩手就朝呆目的玄一砸去,“还要不要听了?” 一把青草根本没啥力道,砸到脸上,就跟搓痒一样。 伸手摸了一把脸,玄一转眸盯着岳嵘,“你说。” 岳嵘叹了一口气,开始一边按着地面,一边跟玄一说着怎么分辨土质,怎么查看地形…… -- 次日,备好一切,岳嵘领着三千铁骑跟封湉众人告别后,牵着马儿就朝桔域出发了。 “你……”封湉骑在马背上,低眸看着地上的玄一。“学的怎么样?” “还行。”他不敢说的太满。 岳嵘昨晚讲了很多。 他觉得自己都记住了。 可硬要他随便说个什么出来,那还真没有…… “徐彭。”封湉看向玄一身边的人。 “末将在。”徐彭垂首抱拳。 “帮衬着点。”封湉道:“你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 “明白。”徐彭仰着脑袋对她笑了笑,“末将定会时刻跟在玄一副将身后的。” “可别……”玄一赶忙拒绝道:“您还是离我半丈远吧。” 龙麒凤麟在将军和王爷没被赐婚前,可是相当的水火不容! 这个徐彭…… 虽在凤麟军里经常跟岳嵘呛,但对外的时候……简直跟岳嵘穿了一条裤子! 如何看他都不爽。 早年,他没少被徐彭和岳嵘坑。 想着都脊背发寒! “正事。”封湉没好气的看了二人一眼。 “明白!”徐彭保证。 “好。”玄一点了点头。 后等封湉转移了视线,偏着脑袋,不忍叹了一口气。 希望徐大爷真的能明白吧…… 毕竟是将军的事…… 他可不想弄出什么麻烦来。 “对了。”封湉忽地回头,盯着玄一道:“本将与泽王去了川淮,珩王定会从这条路回去,你们看到他的影,别理会,骑马快马加鞭的往川淮赶就行。” “那要做的事情呢?”玄一看着她。 “检查到哪,做好标记。”封湉说:“等珩王的队伍走了,你们再原路返回去,继续弄。” “好。”玄一颔首。 “标记不要做得太显眼了。”封湉又言交代道:“也不要等他们到了你们身边再行动。派人在数里之外暗查着,等见着人,就行动。” “明白!”玄一抱拳。 “……切记,无论如何,都不可让珩王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封湉想了想,拧着眉,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遍,“更不要跟他有上一点的碰撞与交涉!哪怕他用身份压你们,你们都别理他!知道嘛?” “一定!”玄一目光如炬,非常认真的说道。 “好了。”封湉挥了挥缰绳,“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直接到川淮找王爷。” “是!”玄一颔首。 “走吧。”封湉看向太叔谟泽。 “走。” -- 离开叠云丘,封湉太叔谟泽花了两天半的时间,终于进了川淮边地。 第303章 望着前方好似被锁在乌云暴雨下的环境,封湉牵着银月的缰绳,勒住了它前进的驶向。 太叔谟泽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们这边晴空万里,前方不到一里,却是黑云压境,森寒阴冷。 “哎。”封湉叹了一口气,“每次看到这场面,我就觉得那边有妖怪。” 心情本因前面的景象有些压抑,听了封湉的话,太叔谟泽瞬间多云转晴,猛地笑了出来,“这世界上有妖怪吗?” “没有嘛?”封湉偏头看着他。 “反正本王不曾见过。”太叔谟泽对她笑了笑。 “那你怎么解释前面的奇观异景。”封湉转手指着前方。 “一里阴雨一里晴,这不是常见的现象嘛?”太叔谟泽说。 “可你不觉得……”封湉松了牵着缰绳的手,对着那么框着手,比划了一下,“这一里的有点怪嘛?一灰一篮,就跟从天际划分开来。” 太叔谟泽顺着封湉的手指望去,眯了眯眼。 确实怪。 但…… 这真是妖怪所为吗? 还有…… 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吗?! “哎哟喂!”就在太叔谟泽心怀纠结的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吆喝声。“你们可算来了啊。” “谁!”太叔谟泽瞬间警觉四起。 封湉亦是将手搭到了盘龙樱枪上。 转着眸子,四下张望了一圈,并没看到什么人影。 “这里啦。”小桃子伸手拍了拍银月的马屁股。 惊得某马,扬起前蹄就往前窜。 封湉更是被吓得一把扯住了缰绳,才没被惊慌的银月扔出去。 太叔谟泽却因此事,颤了一心,脚尖一点,唰地飞到银月身上,揽着封湉的腰,就下了马。 随即二话没说,凝眉一转,眸光森寒的扫向“罪魁祸首”。 小桃子被盯的心下一惊,猛地转身窜到了伏华身后。 “息怒息怒。”伏华伸手护着小桃子,对着太叔谟泽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真是无心之举。” “不懂事?”太叔谟泽森寒语冷,都快赶上川淮的天儿了。 “对……对不起……”小桃子躲在伏华身后,探着脑袋,可怜巴巴的看了看太叔谟泽,又看了看封湉,“巫婆婆说……封姐姐的战骑……生的极有灵性……我一看到……就不忍心生好奇……” “巫婆婆?”没等小桃子说完,封湉忽地抬手打断道:“还有,你们为何会在这?” 银月被惊,她也就吓了那么一下。 太叔谟泽的揽着她的腰的时候,她就没什么了。 只是看到小桃子与伏华后…… 刚刚退下的惊诧,不由得又升了起来。 上辈子,她也只是在那家店里见过二人。 自那以后,与他们再无相逢之机。 今生…… 这是什么变故?! “巫婆婆让我们来着等你们的。”小桃子缩着脖子说。 “等我们?”封湉眸中困惑更大。 “嗯。”伏华颔首,“早已等会多时了。” “为什么?”封湉看着他。 “什么?”伏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巫婆婆……”封湉沉着声,“她为什么让你们在这等我们。” “救灾啊。”伏华说。 “救……”封湉话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盯着伏华和小桃子看了好半天,忽地凌气四起,前世今生的嗜血威压,一股脑的就朝伏华小桃子袭去,“说。” 一个字,如冰如刀,寒意刺骨,戳心挖胆。 听得伏华拉着小桃子,面色惊恐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封姐姐……”小桃子直接吓哭了,跟着伏华退了几步后,缩着脖子在伏华身后,边哭边喊,“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啦!真的都是巫婆婆让我们来的啊!她说这次灾情不同以往,恶源涌起,要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的啊!” “你说什么?”封湉眯了一下眼睛,声音还是冰冷森寒。 “我……”吓得小桃子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张了张嘴,又猛地闭上了。 “大小姐。”伏华赶紧开腔道:“她还是个孩子,您就不能温柔点啊?” “你一个大人,要一个孩子帮你开口,你还有脸说本将?”封湉转眸看着他,眼神依旧冷漠。 伏华:…… 说的好有道理哦。 瞪着封湉默了一会儿,伏华叹了一口气,“事情就如小桃子说的那样。我们出现在这的原因,就是因为巫婆婆的命令。” “她的命令?”封湉眯了一下眼睛。 “对。”伏华颔首,后抬手指着川淮那边,“你觉得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怎么知道。”封湉没回首,还是望着伏华。 “暴雨已然下了两月。”伏华放下手,转回视线看着她,“西淮海的水平面,都快淹到城镇了。” “两月?!”封湉猛地瞪大双目,偏头看向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亦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大半月前,他家皇帝老儿受到的消息不是西淮海的水平面还没到危险线嘛?! 怎么现在都已淹到城镇了?! 而且暴雨已经下了两月! 他们为何大半月前才收到消息! “不仅这边。”伏华反手指着桔域那边,“两月前,桔域与一夜之间,水源干涸,当地百姓连点准备都没有。无奈之下,全部都跑到了川淮来。现在桔域那边,就是一片荒芜的贫瘠之地。” “怎么会这样?”封湉诧然惊恐。 上辈子…… 也不是这样的情况啊。 上辈子灾情虽然提前了,但洪涝旱灾,与往年的并没什么不同。 今生怎么…… 全变了! “当地官员为何没有及时上报?”太叔谟泽眉峰紧蹙,一脸狠戾。 “上报?”伏华猝然冷笑,“两月前,你和大小姐还生死未卜呢,他们怎么干报?” 封湉:…… 太叔谟泽:…… 这理由,当真让他们无话反驳,又有话想说! 只是…… 哎。 还是算了吧。 “其实他们也不是不报。”小桃子突然叹了一口气,“主要有人在他们面前蛊惑,压着不让他们报而已。” “有人?”封湉看向小桃子,“蛊惑?” 今生还有这种状况产生?! 或者…… 其实上辈子也有,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第304章 “是啊。”小桃子点头,“我们过来的时候,听巫婆婆说,起初灾情刚起,川淮这边以为是正常天象,也没管。” “等见着桔域百姓过来,听闻桔域的情况后,方才察觉事态不对。” “川淮桔域的两地官员,本想即刻写书上报。奈何中途出现一群不知名的人,说什么封将军和战神泽王还在生死边缘,当今明德皇紧张他们都来不及,怎会搭理你们。” “狗屁!”封湉赫然提声大骂,“真是一群狗东西才会说出来的狗屁混账话!” 明德皇…… 望眼玄天千年历史,明德皇的治国手段,待民之心,那绝对是能排的上数的! 如此廉明神威的皇帝,竟被有心人编排出如此祸乱君民之心的言辞! “谁说的?”太叔谟泽眸光狠戾,死气成成的望着小桃子,声冷如冰,寒冽刺骨。 “我……”小桃子缩了缩脖子,小表情有些恐惧地说着:“我……我也不知道。” “巫婆婆没说。”见着太叔谟泽似有冻死,或者吓死小桃子的意思,伏华赶紧将小桃子护到了身后,接过话题道:“她不说,我们问了也没用。” “那些……还传言了什么?”她都不想用人来形容那些造谣生事的东西了。封湉冷冷看着伏华。 伏华默了几息,叹了一口气,“他们说的那些明德皇不会理会川淮桔域情况的话,两地官员和百姓其实也没信。” 闻此,封湉太叔谟泽险险松了一口气。 “但……”伏华又叹了一口气,“官员不信,肯定又要上书啊。为了阻止他们,那些人又说,就算明德皇理会你们,没有封将军和泽王爷前来赈灾,随便派个官员过来,能帮你们解决问题嘛?别最后问题没解决,明德皇为你们准备的赈灾银粮都会那些贪官给污藏搜刮了。” 封湉忽地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顿的说着:“所以,川淮桔域两地的官员,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没及时上报的?” “没错。”伏华道。 封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吐出,“说到底,矛头还是在我们了?” “聪明。”伏华颔首,“你们二人伤势一好的消息传出,川淮桔域两地的官员,赶紧上了书。” “可他们为何没有如实通报?”太叔谟泽看着他。 “怎么如实通报?”伏华叹气,“身为当地官员,灾情一下发生,没有及时上报,这可是杀头之罪!” 封湉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转身仰望着川淮那边,没有说话。 太叔谟泽与她一起转过身,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这事……跟太叔逸珩怕是脱不了干系。” “他完了。”封湉狠咬牙邦,语沉声寒的宣告了一个结局。 “封姐姐……”小桃子从伏华身后走了出来,小跑到她身边,仰眸对着她露出一脸担忧的小模样。 “怎么了?”瞧着,封湉不由放柔了声音。 “你先可别去川淮啊。”小桃子说。 “为什么?”封湉眸带惊诧,挑了一下眉毛。 “很危险。”小桃子一脸严肃,“因为那些传言,川淮桔域的百姓,心心念念的本是你与泽王的到来。可最后却来个劳什么子的珩王。” 封湉眯了眯眼,没说话。 “珩王一过来,川淮桔域的百姓一边高兴之余,还咿咿呀呀出不少怨恨你们的话。”小桃子继续说着:“如今川淮地区上,到处都是辱骂你们言语。” “……骂我们什么?”封湉转眸看了看太叔谟泽,又低眸看着小桃子。 太叔谟泽也将目光转向小桃子。 “这个……”小桃子猛地蹙起眉头,憋了好一会儿,突然呸了一声,“太难听了,说不出来。”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伏华走了过来,接言道:“骂你们贪生怕死,不过中了几箭,就弃玄天百姓与不顾,算什么玄天的守护神。他们当初真是信错你们两个了,要是以后再让他们看见你们两,哪怕一个是将军,一个是王爷,他们照打不误。日后征战用的粮草,也别指望他们能出上一颗。” “哟。”封湉直接听笑了。“这真是那些百姓说的啊?” “反正有人开口呗。”伏华摊手。随之亦是认真的看着她,“反正你们现在先别去川淮了,那里面的百姓,如今各个都够亡命之徒一样,保不齐你们前脚进去,他们后脚就能将你们给活吞了。” “……可我们都来了。”封湉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不去川淮,还能去哪?” “桔域。”太叔谟泽说。 “嗯?”封湉转眸看着他。 “桔域之地,现在是不是空无一人?”太叔谟泽伸手揉着她脑袋,眸光扫向伏华。 “也不能说空无一人。”伏华道:“只是大部分去了川淮,有些家中深明,早早就做好准备的百姓,还是都留在了桔域。” 太叔谟泽垂眸想了一会儿,忽地仰眸看向封湉,“我们去桔域吧。” 现在这状况,也没功夫去看太叔逸珩的憋屈了。 封湉沉默了片刻,眺望前方,又看了看川淮阴暗的天,偏头长叹,“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跟你们一起去。”伏华道。 封湉挑眉,偏头看着站在小桃子身边的伏华,“你们……不是来接我们的嘛?” “是啊。”伏华也不掩饰,如实说道:“就是来接你们去桔域的。” “为什么?”封湉也算震惊过了,很平静的看着伏华。 “巫婆婆在佛沉海域等你们。”伏华说。 “你说谁?”刚刚平静没一会儿,封湉的心绪又被惊了起来,“巫婆婆?她也来了?” “她一直都在。”伏华说:“从川淮桔域一夜变故,她就过来了。” “那部落那边……”封湉满目震惊的眨了眨眼。 “那边好的很。”伏华说。 “是嘛……”封湉愣了愣,缓了好一会儿,方才平复下来,继续看着伏华,“你说,巫婆婆在佛沉海域等我们?” “准得来说,是等你。”伏华指了指她。 第305章 “等我做什么?”封湉双目迷茫。 “不知道。”伏华摇头,“她只是算到你今天到这,便让我们在这里提前等你们,在详细传达完两地情况后,将你安全无误的带到她那去就好了。” “那……”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啥?封湉眨了眨眼,偏头看了太叔谟泽一眼,指着桔域道:“那走吧。” 太叔谟泽没说话,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对了。”伏华突然又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刚要走的二人,不得不停下抬起的腿,齐齐看向伏华。 “在叠云丘上摸索的是你们的兵吧?”伏华说。 “啊。”封湉应了一声。 “那等会儿过去的时候,跟他们说一下。”伏华道。 “……说什么?”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伏华继续,封湉只得自己开口问道。 “见到川淮那边有人出来,就躲起来。”伏华说。 “就什么?”封湉以为自己听错了。 “躲起来。”伏华叹气重复道:“您和泽王前来的消息,在桔域灾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绝对不能让川淮那边的疯子知道。” “怎么躲?”封湉看着他。 六千人呢。 说躲就能躲的啊。 “……小姐让他们在地上摸索,打算做什么?”伏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答反问道。 “挖渠掘地。”封湉也没瞒着,直接说了出来。 伏华愣了一下,蹙了蹙眉,大胆猜测道:“你想连通西淮海和佛沉海域?” “目前是这么打算的。”封湉说。 “可行嘛?”伏华问。 “不知道。”封湉摇头,“我也只是这么想的。可不可行,还得容我去趟佛沉海域和西淮海才知道。” “是嘛……”伏华垂眸冥想了一会儿,忽地抬头道:“那我们走吧。” 封湉点了点头,转首将手指放在唇边,嘘声吹了一记口哨。 早已窜出百米远的银月和骥雪都跑了过来。 “哎。”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本王的马,现在都不用本王召唤了。” 封湉笑了。 等骥雪跑过来,非常开心的用手搓了搓它的脑袋。 骥雪很舒服的在封湉手上蹭了蹭。 “封姐姐。”小桃子突然拽住了她的手。 “嗯?”封湉低眸看着身边的小娃娃。 “我能跟您坐骑一匹马嘛?”小桃子看着她。 “不是……”封湉愣了一下,转眸扫向伏华,“你让这娃娃骑马过来的?” “怎么会。”伏华道:“我们走路过来。” 封湉:…… 这还不如骑马呢。 “封姐姐……”小桃子晃了晃封湉的手。 封湉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 刚刚奔过来的银月,嗖地一下又窜了出来。 “哎!”封湉赶紧喊了一声。 银月缓缓停下马蹄,扭过脑袋看了封湉一眼,又转着眼珠瞧了瞧一旁的小娃娃,猛地转头,扬起前蹄,又打算往前冲! “不许动!”封湉厉声喊道:“再动自己回家去。” 银月仰天长嘶了一声,好似发泄一般,后默默的放下了马蹄。 却没回来。 封湉瞧着无奈,低眸很抱歉的看着小桃子,“对不起啊……” “哎。”银月的人性拒绝,小桃子还是看在眼里的。偏头长叹了一声,松了拉着封湉的手,很是大气的说道:“没事没事,封姐姐又没错。” 言此,小桃子停了几息,想想又加了一句,“银月这马……果然灵性十足。” “见识到了吧?”伏华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嗯。”小桃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会骑马嘛?”太叔谟泽看着伏华,突然来了一句。 伏华颔首。 “那你带着小桃子,骑骥雪吧。”太叔谟泽说。 他正好可以和湉儿共乘一骑。 “可以嘛?”伏华看了骥雪一眼。 “可以嘛?”太叔谟泽扫了骥雪一眼。 骥雪冲太叔谟泽喷了一鼻子的气,没动。 “你要不乐意,就自己回王府吧。”太叔谟泽说。 骥雪马眼睛一瞪,冲着太叔谟泽连喷了好几道气。 像是在抱怨什么。 “这马儿也是灵性十足啊。”小桃子眼放星光的看着骥雪。 骥雪仰着马脖子,好不高昂的甩了甩脑袋。 “人都把你夸美了,你就不打算送他们一程嘛?”封湉伸手搓着骥雪的马脖子。 骥雪嘶鸣了一声,迈着马蹄,气宇轩昂的走到小桃子身边,低头蹭了蹭小桃子的脑袋。 “行了。”太叔谟泽说,“你们上去吧。” “谢了。”伏华对着太叔谟泽抱了抱拳。 “客气。”太叔谟泽回以抱拳,后转眸看着封湉:“我们走吧。” “好。”封湉点了点头,随即冲着数十米外的银月招了招手,“现在能过来了吧?” 银月喷了一鼻子的气,迈着马蹄跑了过来。 -- 去往桔域的途中,碰到玄一和岳嵘时,封湉都下马跟二人交代了一下,只要看到川淮有人出来,就藏身躲起来。 因为赶时间,她也没细说。 玄一岳嵘也没细问,大致了解了情况,便领了命。 等封湉太叔谟泽,伏华小桃子到桔域。 已然三天后。 “直接去佛沉海域?”入了桔域的地界,伏华看向封湉。 现在天还早,才过巳时一刻。 “嗯。”封湉颔首。 见完巫婆婆,她还需要到上辈子救过她的那户家人的家里去看看。 顺便瞅瞅看看有没有帮他们拜托惨运的机会。 “对了。”前去佛沉海域的途中,封湉忽地想起一件事,转眸看向伏华,“佛沉海域也算在桔域之内,它为何没有受到奇异现象的影响,一夜干涸?” “不知道。”伏华摇头,“等到了佛沉海域,您可以找巫婆婆问问。” “好吧……” 佛沉海域在桔域的另一边。 这般马不停蹄的跑,也要跑上一天一夜。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海平面时,封湉四人便看到了前方的佛沉海域。 青天白日之下,佛沉海域一片平静。 但…… “怎么怪怪的?”封湉收了收缰绳,放慢了银月的速度。 “早就这样了。”伏华叹气,随之一把拉住骥雪的缰绳,稳稳停了下来。 第306章 “怎么不走了?”封湉回眸看着他。 “我们就不过去了。”伏华说,“您和泽王过去吧。” “为什么?”封湉勒住套着银月的缰绳,让它也停了下来。 “我和桃子要去其他地方看看。”伏华翻身下了马,顺势也将小桃子抱了下来。“你们直接往前直走,到海边,巫婆婆就会出现。” 封湉蹙眉默了一会儿,“行吧。” “把它也带上。”伏华将骥雪的缰绳给了太叔谟泽。 “为什么?”太叔谟泽一脸困惑。 他感觉…… 碰到伏华和巫婆婆,他和湉儿一直都在问为什么。 而所有的结果都是…… “去了就知道了。”伏华笑了笑。 跟没说没区别。 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言,左手按着银月的马鞍,发力一起,翻身坐到了骥雪背上。 “漂亮!”小桃子突然鼓起巴巴掌来。 太叔谟泽听得一愣。 封湉直接笑出了声。 “快去吧。”伏华一把捂住了小桃子的嘴巴。 “那走了。”封湉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跟太叔谟泽驾着马,继续朝佛沉海域走去。 “封姐姐他们能行嘛?”看着封湉二人两马的身影越来越远,小桃子不忍感叹道。 “必须能行。”伏华沉声道。 那件事…… 非他二人不可。 “哎。”小桃子叹气,“我要也能帮帮他们就好了。” “当然可以。”伏华说。 “怎么帮?”小桃子立马来了精神。 “守好留在桔域的百姓。”伏华道。 “啊?”小桃子瞬间又蔫了。 “你可别小瞧这事。”伏华伸手揉着她的脑袋,“那些人可都是大小姐的证人。他们要是出事了,川淮那边的传言,可就无法击破了。你也不想大小姐处理完这边的危难,过去后,还要被那些只长脑子,不长脑仁儿的家伙给污蔑至死吧?” “当然不想!”小桃子提声喊道。 “所以啊。”伏华语重心长的说着,“好好替小姐守护着桔域的百姓。” “行!”小桃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 封湉太叔谟泽来到佛沉海域边围,翻身下了马,四处转了一圈…… 并没看到传说中的巫婆婆。 “人呢?”又巡视了一圈,还是没有。封湉不忍嘟囔了一句。 “湉儿可有见过巫婆婆?”太叔谟泽道。 这人…… 他只在伏华出现后,听封湉和伏华他们提过。 “见过。”封湉颔首,“不过是很小很小的时候。” “样貌如何?”太叔谟泽转着眼前在海边寻找。 “比我漂亮。”封湉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一句。 “嗯?”太叔谟泽茫然回首,一脸错愕的看着封湉。 巫婆婆…… 比…… 开两州大陆的玩笑嘛?! “真比我漂亮。”封湉特别认真的解释道:“我小时见她,只是遥远一瞥,绝丽夺目的青春容颜,身着一袭青衣白衫,手持古老法杖,三千青丝随意散落,清风一起,犹如天外来的神仙。” “你说的……”太叔谟泽眨了眨眼,“真是巫婆婆?” 巫婆婆哎。 婆婆哎。 青春容颜…… 三千青丝…… “就是她。”封湉道:“我听娘亲说,她小时候见的巫婆婆也那样。我听姥姥说,她小时候见的巫婆婆,也还是那样。” 太叔谟泽没话了。 他…… 真不知道该讲什么了。 “没你漂亮。”忽地,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一道缥缈空灵的声音。 “巫婆婆?”封湉也不知道往哪瞅,只能随便看着一个地方,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好久不见啊。”缥缈空灵的声音越来越近。“封小娃。” 封湉猛地看向海平面,只见远方飘来一道人影。“巫婆婆。”这次,声音不再试探,而是极为笃定。“好久不见。” “嘿。”海上飘来的人影,渐渐露出了样貌。绝丽容颜,莞尔而笑,青衣白衫,自风飘扬。三千青丝,未梳披散,任风起舞。手持古老法杖,轻点海面,全全水纹自脚底散开。 瞧着,才知来人竟然赤脚立于海面之上。 太叔谟泽蹙了蹙眉,他怎么感觉…… 这位巫婆婆,根本不就是人呢? “老朽本就非人。”巫婆婆飘近而来,看着太叔谟泽,空灵缥缈的说了一句。 太叔谟泽棕眸一瞪。 这人…… 居然能看透他的心思? “轻而易举的事情。”巫婆婆轻然一笑,随意说着,“不用惊讶。” 太叔谟泽:…… “嘿。”见着不在做想的青少年,巫婆婆手持法杖,点了点海面,水浪波纹,瞬息而已。 转眼就见,一双透明水鞋穿在了巫婆婆脚上。 漫步走出海面,来带封湉身边,巫婆婆张开手臂,对着封湉笑了笑,“丫头,抱抱。” 封湉眨了眨眼,没动。 她跟这位巫婆婆…… 好像真的没有熟到一见面就可以拥抱的份上。 “抱抱。”巫婆婆非常执着的说着,“你要不抱,老朽就不为你解惑了。” 封湉猛地窜了出去,赶紧跟这“老人家”抱了一下。 “可以了嘛?”松了抱着巫婆婆的手,封湉叹气道。 “非常好。”巫婆婆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现在有问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封湉开口边说:“伏华说你两个月前就来这了,大月前,姥爷的七十大寿,您不应该守在部落开法祭坛嘛?” “我想去哪,只要一个意念。”巫婆婆说。 封湉被说的,瞬间哑口无言。 这天…… 当真没法聊了! 默了一会儿,封湉叹了一口气,“那您为什么会在这?” “等你。”巫婆婆说。 “等我做什么?”封湉松了一口气。 这才是正常的聊天方式嘛! “自是有事。”巫婆婆说。 封湉:…… 一口老血! “什么事?”封湉看着她,一双深邃的眸瞳内,瞬间燃起一串小火苗。 “大事。”巫婆婆说。 “……您是在海里待久了嘛?”封湉一锤胸口,没好气的看了巫婆婆一眼。 其实。 见到此人的时候。 她还想着,多仙儿的一个人啊。 说起话来,应该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吧…… 第307章 谁想…… 全踏马都是自己的错觉! “不曾在海里待过。”巫婆婆勾唇含笑,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来问。”封湉撇过脑袋,一把将太叔谟泽拉了过来。 “您为什么要让伏华、小桃子在玄都城内等湉儿。”太叔谟泽倒是直接,板着一张脸,很不客气的就问了。 “等她回来。”巫婆婆看着封湉,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封湉眯了眯眼,没开腔。 “回来?”太叔谟泽蹙眉。 “下个问题。”巫婆婆没有回答,直接风轻云淡的终结了。 太叔谟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您为何会在这。”说完,太叔谟泽又赶紧加了一句,“除了等我们以外。” “救灾。”巫婆婆说。 “如何救?”太叔谟泽问。 “那就要看你们了。”巫婆婆说。 太叔谟泽跟封湉对视了一眼,“您等我们的大事,就是救灾?”封湉回眸看着巫婆婆。 “没错。”巫婆婆颔首。 “我们要如何做?”封湉道。 巫婆婆看着她和太叔谟泽半天没说话。 她也不好开口,只能静静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巫婆婆突然转向看着佛沉海域,“你们觉得,川淮桔域的定时灾情,奇怪吗?” “嗯。”封湉点头,“就跟奇异现象一样。” “那你们觉得它是天灾?还是旁物所为?”巫婆婆看了她一眼。 “为何会是旁物所为?”人都这么说了,肯定不是天灾。 毕竟他们一直认为的就是天灾。 “你这孩子……”巫婆婆突然笑了,“倒是挺会挑话。” 封湉没说话,跟着巫婆婆看了看佛沉海域的海面。 瞧了一会儿…… 竟然觉得头晕目眩! 惊得她赶紧晃了晃脑袋,“这海……” “有问题。”太叔谟泽沉声道。 他也盯着海面看了一会儿,惹的脑子极不舒服。 “什么问题?”巫婆婆回身看着他们。 “不知道。”封湉太叔谟泽齐摇头。“就看久了,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它卷进去一样。” “那就闭上眼睛试试。”巫婆婆说。 “闭上眼睛?”封湉没懂。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再看看。”巫婆婆伸出左手,挡在她的双目上,“看看佛沉海域之上到底有什么不对。” “闭上眼睛怎么看?”封湉没闭眼,瞪着巫婆婆的手心说。 “用心,用感知。”巫婆婆转手对她眉心弹了一下,“闭上。” 封湉眨了眨眼,停了几息,慢慢闭上了眼睛。 巫婆婆瞧着,又将左手挡在了太叔谟泽面前。 太叔谟泽瞪着她手心,没闭上,也没说话。 巫婆婆叹了一口气,对着太叔谟泽的眉心也是一弹,“闭上。” 太叔谟泽扭过脑袋,看了看封湉,发现封湉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对劲,慌忙之下,唰地闭上了眼睛。 巫婆婆瞧着,无声之中又叹了一口气。 随即右手法杖举起,对着天空划了道半圆。 这一下…… 让封湉和太叔谟泽的脸色皆然大变。 没一会儿,身形还往后倒退了几步。 约莫半柱香后,封湉太叔谟泽脸色惨白的睁开了眼睛。 “如何?”巫婆婆看着他们。 封湉瞪着眼睛缓了一会儿,还是不忍惊讶的看向巫婆婆,手指佛沉海域的海面,声带惶恐地说着:“那是什么东西?!” “看到了?”巫婆婆神情自然,波澜不惊。 “海里为什么会有那个东西?!”封湉声量没减,还是惶恐万分。 想她也是死了又活的人! 奇异之事也见过不少。 但…… 那海里的东西! “梼杌。”巫婆婆说。 “什么?!”封湉瞪眼。 “上古凶兽。”巫婆婆轻声细语的说着,“梼杌。鲧的邪念所化。” “上……”封湉一脸惊恐诧然,黝黑的眸瞳内,尽是掩不下的难以置信。 上古凶兽! 这世间…… 还有这东西?! 太叔谟泽亦是满脸震惊。 “上古时期,鲧禹治水,救万民于水火。”说此,巫婆婆神情变得有些黯然,“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治水英雄。” “可惜好景不长,尧帝不允鲧禹之法,后将其诛灭斩杀。” “鲧死不服,尸身三年不腐,后被祝融用巫刀刨其身,放出邪念,化成梼杌。” “川淮的洪灾,桔域的旱情,皆是因梼杌所起。”巫婆婆回眸看向他们,“你们若想彻底解决两地灾情,就必须斩下梼杌的首级,挖其天顶的神丹。这样……” “等一下!”没等巫婆婆说完,封湉赶忙伸手打断道:“您是想让我们……”封湉手指有些颤抖的指了指的自己和太叔谟泽,“去杀上古凶兽?!” 开什么宇宙玩笑! 他们像是能杀上古凶兽的人嘛?! 还斩首级,挖神丹…… “就是你们。”巫婆婆非常笃定的说道:“只有你们。而且……这次必须要将梼杌杀了!” “这次?”太叔谟泽紧蹙眉头,“必须?” “没错。”巫婆婆重重的点了两下脑袋,“梼杌之前会定期给川淮桔域带来灾情,那是因为它要吸收人们的怨念,用来滋长。吸收一次怨念后,它会沉寂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就是川淮桔域的安全期。” “但千年过去,梼杌吸收的怨念,已然足够。”巫婆婆非常严肃的说着,“这次灾情会提前,会延长,就是因为梼杌在做最后的挣脱。一旦等它彻底苏醒,别说川淮桔域,这两州大陆,都会与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挣脱?”太叔谟泽抓到了话中的重点。 巫婆婆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鲧身前,终归是英雄。死后邪念化成梼杌,神识难以安生,便以身躯化成神锁,意识化成封印,将梼杌压在了佛沉海域深底。以免它祸乱人间。” “但……”巫婆婆叹了一口气,“鲧却不知,梼杌本为邪念所化,只要人间上有邪念,它便可以日益增长。终有一天会冲破它的封印镇压。” 封湉瞪着眼睛,直接僵在了原地。 她感觉…… 巫婆婆说的这事,比她重生还要离奇! 反观太叔谟泽,就要平静太多。 第308章 好似这些事情说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问个问题。”太叔谟泽很镇定的来了一句。 “你说。”巫婆婆看着他。 “玉泉谷的玉泉潭。”太叔谟泽道:“您知道嘛?” “你说的……”巫婆婆突然转了一下法杖,往一旁海滩划了一个圈。圈成不过眨眼之间,就见一方清澈见底的玉泉潭出现在了眼前。 料太叔谟泽在镇定,看到这远在千里之外,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潭水也不忍惊了一把,“这……” “老朽汇聚千年的圣水。”巫婆婆说。 封湉:…… 她需要缓缓。 她想静静。 太叔谟泽深深咽了口口水,盯着玉泉潭看了好半晌,方才忍住心下的震惊,转眸看着巫婆婆,“您汇聚的?” 巫婆婆颔首,“也是你们准备的。” “为我们?”封湉一脸惊诧。 “嗯。”巫婆婆点头,“你们要去梼杌一战,就必须跳进圣水潭内浸骨洗髓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封湉声带颤音,“不出来?” “对。”巫婆婆点头,“必须坦诚相待,心无杂念的泡上七天七夜。直至圣水泛出金光,你们方可出来。” “坦诚相待?”太叔谟泽对这个词……有点“困惑”。 “就你想的那个意思。”巫婆婆看了他一眼。 “额。”某男一张俊脸,瞬间红到冒烟。 “什么意思?”封湉一脸茫然。 “你们二人。”巫婆婆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将赤身果体在这里泡上七天七夜。” “一起?”封湉眨了眨眼。 “一起。”巫婆婆说。 封湉:…… 好嘛! 就当她什么都没问吧。 “所以。”巫婆婆神情严肃的看向太叔谟泽,“老朽现在要问你一件事。” “您说。”太叔谟泽红着脸,点着头。 “今生,你当真非封湉不可?”巫婆婆面冷声严。 “非她不可。”太叔谟泽亦是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对她不离不弃,永葆初心?”巫婆婆说。 太叔谟泽笑了,伸手牵起封湉的手,“不离不弃这是自然,但永葆初心……这可不行。本王对她,只会深情更浓。初心太浅了。” 巫婆婆:…… 她这是措不及防的被秀了一脸嘛?! 早就知道这小子深情,没想到能深情到这种地步! 太煞人了! “你呢?”默了一会儿,巫婆婆看向封湉,“认定了吧?” 封湉笑了笑,没说话。 “行吧。”巫婆婆秒懂,看向他们二人,神情依旧严肃,“记住你们心中的誓言,入了圣水潭后,再出来,往后你们若有一人有背今日所想所说算念,死后必将化身成魔,永受心魔折磨。其苦其罪,远胜无间地狱的刀山火海。” 封湉眉头忽挑,眨了眨眼,“刀山火海有多苦?” “这谁知道。”巫婆婆笑了,“反正去那的鬼魂再无投胎为灵的机会就对了。” “好吧。”封湉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你呢?”巫婆婆看向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却看着封湉,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封湉愣了一会儿,惶然瞅向他。 “湉儿心中想的是什么?”太叔谟泽说。 封湉:…… “不能说?”太叔谟泽薄唇一撇,满脸无辜。 封湉偏过脑袋,若乎其微的叹了一口气,回眸继续看着太叔谟泽,“认定了,此生非你不可。” 哎。 非要她说出来。 “正好。”太叔谟泽笑了笑。转眸看向巫婆婆,“我也知道了。” 巫婆婆对他点了点头,后又别有深意的看了封湉一眼。 封湉红唇微勾,轻然一笑。 她对太叔谟泽的话,并没说完…… “行吧。”巫婆婆走到圣水潭前,转而他们招了招手,“过来吧。” “现在?”封湉僵了一下,“在这?” “不然呢?”巫婆婆看向她,“很赶时间的。那东西再过九天就醒了。” 封湉:…… 他们不是要坦诚相待嘛? 这光天化日的…… 多不好! “又没让你们在这坦诚相待。”巫婆婆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进水里,心无旁骛了,自然就坦诚相待了。” “这样啊……”封湉眨了眨眼。 “怎么?”巫婆婆柳眉轻挑,“你想在这坦诚相待?” 封湉一口老血! 瞪着巫婆婆看了一会儿,咬着牙邦,恶狠狠的从牙缝里蹦出了四个字,“为老不尊!” “老朽看着比你还年轻。”巫婆婆说。 封湉:…… “现在就进去?”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嗯。”巫婆婆点头,忽地不知想到什么,“你们的兵器都带了吗?” “带了。”太叔谟泽说。 “拿过来。”巫婆婆伸出手。 太叔谟泽看了封湉一眼。 封湉转过脑袋找了找银月和骥雪…… 不知何时,这俩马儿居然跑的没影了。 手放唇边,扬声吹了一哨。 没一会儿,就见一黑一白的两匹壮硕骏马从远方奔腾了过来。 巫婆婆瞧着,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俩家伙忘了。” “嗯?”封湉不解回眸。 “等会儿带着它们,拿着你们的兵器,一起进去。”巫婆婆。 “不行!”太叔谟泽猝然厉声拒绝道。 马跟着进去…… 他和湉儿等会儿可是要坦诚相待的! 湉儿的身体…… “想什么呢?!”巫婆婆拿起法杖,没好气的对着太叔谟泽的脑袋敲了一下,“下面三个空间。你们进去了,都会进入不同的空间!” “是嘛……”太叔谟泽揉了揉脑袋,傻傻说着。 “哎。”巫婆婆偏头叹了一口气。 “那行。”太叔谟泽没意见了。 “里面是空间?”封湉道。 “嗯。”巫婆婆说:“等你们进去,这方潭水就会消失,只有你们成功洗淬成功,才能出来。” “啊?”封湉瞪眼,“要是没成功呢?” “封死在里面。”巫婆婆说。 封湉:…… 还有这么危险的可能?! “十有八九会成功的。”巫婆婆又道。 “您确定?”反正她是没有那把握。 “当然。”巫婆婆非常自信的说着:“现在的你,简直完美至极。不用害怕。” 第309章 封湉:…… 她怎么听着,这话里有话呢? “你想知道的一切,可以等解了川淮桔域的灾情来问老朽。”巫婆婆笑了笑,“到时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封湉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唇,“行吧。” “那你们去把兵器拿来。”巫婆婆说:“顺便将马上的马鞍缰绳全取了。” “哦……”封湉反手拉着太叔谟泽走到银月骥雪身边。 取下马鞍缰绳后,看着手里的包袱…… “有酒?”巫婆婆突然飘了过来。 “我的!”封湉下意识将包袱往身后一藏。 但还是没有躲过巫婆婆的神速。 “老朽帮你看着。”巫婆婆一手拿着法杖,一手拿着封湉装酒的包袱,一本正经的说道。 封湉:…… 那她出来还有嘛?! 途中因为赶时间,也就没有得空喝。 现在…… 别说喝了…… 怕是出来连瓶儿都能没了。 “准备好了嘛?”巫婆婆没理向她投来幽怨目光的封湉,直接转眸看向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盯着巫婆婆手里的包袱看了半晌,忽地偏头看向封湉,“我们还是走吧。” 封湉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走。” 说完,二人把拆下来的马鞍,又放回了银月和骥雪的背上。 巫婆婆瞧着,立马急了,“哎哎,你们这么做什么?” “回家。”封湉一边按着马鞍,一边随意地说着:“反正某些人连抢别人酒的事都能做出来,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她的。” 巫婆婆:…… 这丫头! 含沙射影嘛?! “好了嘛?”重新按好马鞍,封湉转眸看着太叔谟泽。 “嗯。”太叔谟泽颔首,顺势又将弑天剑放到了马鞍右侧。 “那走吧。”封湉将盘龙樱枪放到马鞍一侧后,持着马鞍就要翻身上马。 “你!”巫婆婆法杖一挥儿,封湉和太叔谟泽瞬间僵在了原地。 封湉只得瞪着眼睛看着她。 “你这丫头!”巫婆婆面带愤怒地走了过来,一把将手里的包袱扔到了银月的马鞍上,转而没好气的对着封湉的脑门狠狠地弹了一下,“你这丫头怎么那么烦啊!” 封湉疼的皱了一下眉毛。 嗓子眼里却发不出声来。 靠! 这什么情况! 也不像是被点着穴道的感觉啊! “还跑不?!”巫婆婆仰手对着她的脑门又弹了一下。 封湉眉头皱的跟紧。 这丫的红了吧?! “不跑眨眼。”巫婆婆又弹了她一下。 封湉猛地瞪大眼睛,就是不眨。 “你!”巫婆婆扬了扬手…… “你再弹一下?”太叔谟泽森寒狠戾的声音从一旁响了起来。 闻此,别说封湉了,就连巫婆婆都猛地扭过头,一脸愕然地看着太叔谟泽。 怎么可能! 她的定身术…… 这人居然能挣脱?! 太叔谟泽冷着一张脸,走到封湉身边,眸神极寒的看着巫婆婆,“解开。” 巫婆婆僵在原地愣了好半天。 在太叔谟泽周身寒气速飚的时候,方才慌里忙张的解开了封湉的定身术。 “你……”巫婆婆满目震惊的看着太叔谟泽,“怎么解开的?” “疼嘛?”太叔谟泽没理她,眸神心疼的看向封湉,抬手在封湉被弹红的脑门上揉了揉,后又轻轻的吹了吹。 封湉笑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其实…… 很痛! 巫婆婆那几下,就跟要把她的脑门弹开一样! 现在从额头到眉心,都是火辣辣的。 可她感觉的出来,太叔谟泽是真的生气了。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硬着头皮,说瞎话。 “笨蛋。”太叔谟泽俯首在她眉心处亲了一下,“都被弹的泛出血色了,还不痛。” “泛出血丝了?”封湉伸手在额间摸了摸…… 没什么湿乎乎,粘稠稠的感觉啊。 巫婆婆:…… “现在没了。”太叔谟泽盯着封湉的眉心看了一会儿,转眸扫向巫婆婆,“理由。” 巫婆婆眯着眼睛,没说话。 就在封湉以为整个气氛就要由此凝固时,巫婆婆突然扬起法杖,对着银月和骥雪的马鞍一挑,刚刚按好没一会儿的马鞍,唰地掉在了地上。 “拿着你们主人的武器,跳到圣水潭里。”巫婆婆对银月骥雪轻声说了一句。 银月骥雪眨了眨眼,转着马脑袋看了看封湉和太叔谟泽,后也没有表达什么,低着脑袋从地上的马鞍上叼着起了盘龙樱枪和弑天剑,转身一跃,一前一后的就跳进了圣水潭。 封湉瞧此,声儿都还没来得及喊,人就冲到了圣水潭边。 但…… 还是晚了。 低眸看着瞬间消失在圣水潭里的银月骥雪,封湉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你们还有十息质疑的时间。”巫婆婆那空灵缥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时间一过,这结界将会自动关闭。你们的坐骑和武器将会永远封存在圣水潭中。” “封存?!”封湉转眸瞪着她。 “你们不进去,它们就出不来。”巫婆婆淡然无波的说着:“还有五息。” 封湉瞪着她僵了一下。 这是硬逼他们进去啊! “两息。”巫婆婆说。 “一……” “走!”没等巫婆婆说完,封湉转手一拉,拽着太叔谟泽就跳进了圣水潭。 身影刚刚没入水面,清澈见底的圣水潭,就消失在了沙滩上。 看着圣水潭消失的地方,巫婆婆眯了眯眼。 为什么。 为什么太叔谟泽能冲开她的定身术? -- 入了圣水潭,封湉和太叔谟泽都以为自己会被水呛着。 闭气龟息了一回儿,二人忽地发现,他们不仅可以立于潭水之中,还能正常呼吸。 “这……”封湉瞪着眼睛巡视了一圈潭水周围。 清明一片。 看不到任何遮挡物。 一眼望去,除了水,还是水。 视线的尽头,亦然没颜色,依旧是那清明水波。 太叔谟泽蹙了蹙眉,也在潭水之中巡视了一遍。 “记住。”巫婆婆的声音突然在水中响起,“你们只有七天七夜的时间,超过时间,圣水若没泛出金光,你们将会永远呆在里面。外面的世界,也会被梼杌瞬间覆灭。你们的亲人,朋友,战友,将会永远消失。” 第310章 封湉太叔谟泽唰地瞪大了眸瞳。 “不想悲剧发生,就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心无旁骛地感受圣水的变化吧。”巫婆婆的声音还在继续,“切记,顺势而为,方得始终。逆势而走,神魂俱灭。” 听到这,封湉太叔谟泽拧着眉头,相互看了一眼。 “开始?”封湉说。 “只能这样了。”太叔谟泽颔首。 “那便开始吧。” 说完,二人面对面的坐在了水中。 相互点了点头,封湉率先闭上了眼睛。 太叔谟泽盯着封湉的眉心看了一会儿,方才慢慢闭上眼睛。 心无旁骛。 感受圣水的变化。 顺势而为,方得始终。 逆势而走,神魂俱灭…… 这是封湉闭上眼睛,最后循环在脑中的话语。 随之…… 她便什么感觉都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感觉好像有一个世纪了吧。 封湉忽然觉得眉心一阵剧痛,牵连着脑袋,身子,心肝脾肺都感觉快要爆炸一样! 紧闭的双目,死活也睁不开! 可她不敢挣扎。 只能让这一阵又一阵,一股又一股的疼痛在身体内游走! 一时,一天,一年,一世…… 伴随着身上剧烈的疼痛,上辈子所有的经历,都在脑中一点一点的闪过! 直至反刹门前,看着凤麟军的将士,一个又一个的倒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一根又一根的冷箭,无情的射中她的身体,刺穿她的心脏!看着城门之上,太叔逸珩和费殷雯那得意洋洋的嘴脸…… 身上钻心剔骨的疼痛,突然不在那么明显。 渐渐的…… 她连一点痛感都没了。 溢满心中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 忽地,太叔逸珩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还有费殷雯,林颖竹,周欣鸢,阮亚旻……太叔席泙…… 全都齐现眼前! “想不想报仇?”耳畔猝然响起一道蛊惑而又缥缈的声音,“你的仇人,现在都在你的眼前。此时的他们,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只要你想,他们顷刻之间,就会灰飞烟灭!” 封湉猛地瞪大眼睛,往昔的一双墨瞳,此刻已然变得猩红一片。 仇人! 这些都是上辈子负她!杀她!害她的仇人! “杀吧!杀了他们你就解脱了。”那道声音还在继续。 “不不不……湉儿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眼前的太叔逸珩,突然神色大变,惊慌失措的摇着脑袋,不停的呐喊着! 不能?! 她凭什么不能! 封湉双目猩红而又愤恨的瞪着太叔逸珩。 “封姐姐……呜呜呜……封姐姐殷雯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一旁的费殷雯,梨花带泪的也喊了起来。 呵…… 原谅! 她都原谅这人多少次了?! 就因为此次的原谅,爹娘最后才会有那样的下场! “王妃娘娘!颖竹真的无心跟你争宠!都是王爷……还有费殷雯那个贱人……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颖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不要杀我好不好!?”林颖竹诚惶诚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不知道?! 封湉瞪眼看着林颖竹。 真当她封湉是傻逼嘛!? 太叔逸珩又多少损招,不是出自这人之手?! 还不知道! “封湉!本宫是皇后!是你的母后!本宫看你敢杀我!”周欣鸢傲视一切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封将军,本王与你无冤无仇啊……”阮亚旻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不不不!湉儿!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朕是玄天的皇!你怎么可以杀我!”太叔逸珩的声音又来了。 “封姐姐……求求你,饶了我这次吧。”费殷雯的声音跟着太叔逸珩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也响起了来。 “王妃娘娘……颖竹……” “封湉……本宫……” “封将军……本王……” 一窝蜂! 数人的声音,忽地一窝蜂,你抢我夺的在封湉眼前炸开! 依稀中,她还听到了太叔席泙的声音。 “湉儿……本王是喜欢你的……又怎会害你呢?”温柔虚弱,卑微狰狞。 这种矛盾的感触,让封湉瞪着眼睛,猛地僵住了! 不对! 这不是真的! 太叔逸珩不会唤她湉儿! 哪怕上辈子她跟他成婚后,没有她的允许,太叔逸珩绝对不会喊她湉儿! 费殷雯…… 当了太叔逸珩的侧妃后,亦是从未叫过她封姐姐! 因为她不喜欢! 费殷雯就算千不愿!万不愿!也得跟林颖竹一样,唤她一声王妃娘娘! 林颖竹…… 就算是太叔逸珩的平妃。 矮她一截,唤她一声王妃娘娘,也不会在她面前露出可怜卑微的神情。 哪怕最后被费殷雯陷害至死,见她的最后一面,依旧不屑众生。 又怎会像刚才那样,哭喊着,唯唯诺诺的对她说出那些话! …… 还有太叔席泙…… 这人…… 是她的仇人嘛? 起码在她的记忆中,这人好像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反而还帮她延续了太叔谟泽的生命。 只是…… 这人喜欢她? 怎么可能?! 诡异! 偏差! 一切的一切! 与现实,简直大相径庭! “杀了他们吧。”那道蛊惑人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们都是你的仇人!他们真的都是你的仇人!你的父母会惨死,就是因为那些人!凤麟军会死不瞑目,也是因为那些人!封家三世功勋毁于一旦,也是因为他们!太叔谟泽会死,还是因为他们!杀了他们!你就不用生活在无尽的仇恨里了!杀了他们吧!” “杀了他们,玄天就是你的了!” “杀了他们,太叔谟泽就是你的了!” “杀了他们,你就可以跟太叔谟泽一统两州了!” “快点杀了他们吧!” “只要他们死了!你的父母才能活!你的凤麟军才能活!你封家的荣耀,才能流芳千年!” “杀了他们!快点杀了他们!” “不……不!不是这样的!”封湉紧紧抱着脑袋,“这不是真的!我父母还活着!太叔谟泽也还活着!凤麟军也还活着!他们都还活着!” “是活着……”那道声音继续说道:“他们只是现在活着。但之后呢?!太叔逸珩得了权,他们还能活嘛?” 第311章 “不!”封湉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还在不断哀嚎的人影,“只要有我在!今生太叔逸珩就绝对得不到权!” “哈!”那道声音忽地笑了起来,“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说只要有你在”这种话?你现在是什么处境,自己还不清楚嘛?!入了圣灵空间,还想出去?!哈哈哈哈……真是天真!” 圣灵空间? 封湉眉头紧锁,血瞳猛扩! 她怎么会在圣灵空间!? 圣灵空间又是哪?! 她…… “湉儿!”这时,一道低沉而又焦急的声音猝然响起。 谁?! 谁在叫她?! “杀了他们!”那道蛊惑的声音又来了!“你只要在这里杀了他们!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战友!在外面的世界,将不受他们的威胁!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爹娘他们就不会死在太叔逸珩手里了?”封湉血眸迷离,疯狂而又执着的瞪着眼前还在求她不要杀他们的人影。 “对。”蛊惑的声音飘进了几分,就跟贴在她耳边轻声诱导一般,“你只要在这里杀了他们,外面的世界,他们也将不复存在。你的父母,你的战友……他们将会平平安安度过一辈子。你一心念着的玄天百姓……也会富足安定。杀了他们吧……杀了他们吧……” “杀……了……他……们……”封湉红着眼,眸神死寂,盯着眼前不断求饶的人,慢慢扬起了右手。 空无一物的手中,赫然出现一把大刀! 在这漆黑一片的环境中,锋利的刀锋,竟隐约可见寒栗刺骨的冷光。 一点,一点的闪烁着…… “杀了他们吧……”蛊惑声,不间断的在耳畔响起。“只要杀了他们……” “湉儿!”之前无意听闻的焦急之声又响了起来。 手握刀柄,正要甩到朝太叔逸珩劈去的封湉,猛地僵在了半空! 谁?! 到底是谁在唤她! 声音为何听的那般惶恐?! “湉儿!” “杀了他们!” “湉儿!” “杀了他们!” …… 焦急的声音,蛊惑的声音,就跟浪打浪的一波又一波的炸响在她耳边! 眼前数道人影的求饶声也不曾停歇! 封湉整个人感觉都要疯了! 仰手举着大刀,不停摇着脑袋,只想将那些声音全部甩出去! 可她越费劲!声音就响的越大! 吵得她恨不得将手中的大刀对准自己! “哎。”忽地,一道轻柔而又缥缈的声音突然想起,“傻丫头,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执着? 她有执着嘛?! “没有嘛?”轻柔缥缈的声音,温柔地问了一句。 她…… 是啊…… 她到底在执着什么?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就解脱了!”蛊惑之声还在耳畔想着。 封湉紧蹙眉峰。 他们…… 杀了他们…… 为什么杀了他们,她才能解脱? “他们可是你仇人啊!”蛊惑之声说:“他们不仅杀了你的父母,还辱没了你的忠心!还将你的凤麟军说成忤逆贼子!你为他们勤恳忠心一世,到头来都得到了什么?!” 她…… 得到了什么? “傻丫头,你现在还活着,还活在一切悲剧之前。”轻柔缥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认清自己,你将可以挽救一切。” 她…… 还活着? 是啊! 她还活着! “湉儿!”焦急而又心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阿……阿泽? 是阿泽?! “湉儿!”焦急心疼的声音里居然变得些许哽咽,“湉儿!湉儿!” 哎。 真是个笨蛋。 除了湉儿,就不会说些别的嘛? 封湉红唇含笑,缓缓闭上了瞪大的眼眸。 架在颈脖的大刀,也从自己纤细的颈脖旁拿开了。 “杀了他们!你现在不杀他们!将来死的就是你们!难不成你还想看着自己的父母倒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嘛?!难不成你还想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后背上忤逆叛国的骂名嘛?!难不成……” “闭嘴!”封湉唰地睁开眼眸。前一息还殷红似血的眸瞳,已然恢复最初的浓墨黑绸。红唇轻启,厉声打断了蛊惑之声的呐喊,“我说过!只要有我在!哪怕头破血流!也不会让上一世的惨剧再次发生!” “……你在?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嘛?”蛊惑之声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不死心的说道:“进了圣灵空间的人,没谁可以活着出去!” “是嘛?”封湉勾唇冷笑,唰地闭上眼睛。盘膝坐与暗黑之中,慢慢稳下心境,不再理会耳畔的蛊惑声,还有太叔逸珩那些虚幻人影的求饶声。 那道缥缈轻柔的声音说的没错。 认清自己。 只要认清自己,她就可以挽救一切! 执着…… 她的内心,到底在执着什么? 报仇?! 她若真想报仇,为何不直接扛着盘龙樱枪去珩王府? 反正太叔逸珩也打不过她。 费殷雯,林颖竹就跟不用说了。 一枪一个,都不带费力的。 可是…… 重生到现在,她有那么多机会,却没这没做。 为什么? 不想让太叔逸珩死的太安乐? 呵…… 也许吧。 但是…… 这真是她的执着嘛? 若是太叔逸珩最后死无全尸呢? 她这心里,就会波澜不惊了嘛? 不…… 绝不! 她要的不是太叔逸珩死! 重活一世,她只想父母安在,长命百岁! 只想太叔谟泽身体健康,可以和她一起到老! 只想凤麟龙麒的将士,都能成为保家卫国的主心骨! 只想玄天百姓富足安泰! 只想两州大四国,和平共存! 这些…… 才是她的执着! 太叔逸珩死不死,那只是一个过程而已。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这圣灵空间出去。 去找太叔谟泽,携手杀了梼杌。 解了桔域的旱情。 再去川淮解了那边的洪涝。 最后再跟巫婆婆谈谈风雪人生,聊聊前世当下,说说奇异八卦。 等回了都城,爹娘应该也回来了。 到时…… 她就可以在父母,兄弟的祝福下,跟阿泽成婚洞房了。 嘿。 想此,封湉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些许红晕。 -- 七天七夜,金光布满圣水潭。 第312章 进入圣水潭的两人,两马,两兵器,才可冲破结界,重回现世。 “嘿。”佛沉海域边,一身着青衣白衫的绝丽女子,手持古老法杖,殷红的唇畔,轻然微起,露出了一抹绝世的笑容。 “怎么样?”女子身侧右后方,站了一位身着蓝衫长袍的男子。此时正紧蹙着那双俊朗的鹰眉。 “成了。”女子说。 “成了?!”女子左手边,一个粉团子,忽地咋呼起来,“婆婆是说封姐姐成了嘛?” “嗯。”巫婆婆低眸看着小桃子,伸出左手揉了揉小桃子的脑袋,温柔的点了点头,“他们都成了。” “什么时候?”站在巫婆婆身后的伏华问道,声音有点慵懒,就跟没睡醒似的。 “快了。”巫婆婆望着前方泛着金光的海面,温柔地笑着。 圣灵空间内。 心绪彻底平静后,封湉只感觉全身轻松的好似要飘起来一样。 她也没有强行压抑这种感觉。 就顺着它慢慢往上飘…… 后也不知飘了多久,只闻耳畔忽地响起两道震耳欲聋的龙吟声! 气势磅礴,犹如下一息就要气吞山河一般! 龙吟啊…… 想她只在感觉中想象过。 只在娘亲的故事里听到过。 何时真真见识过! 忍了忍,没忍住。 封湉慢慢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只见一道耀眼的金光,晃得她立马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封湉再次唰地睁开眼睛! 这次…… 没再像刚才那般悄咪咪的。 金光! 她看到金光了! “湉儿。”就与封湉万分惊喜之时,耳畔忽地响起一道温柔而又宠溺的声音。 闻此,封湉扭过脑袋,顺着声音望去,看着身着一袭水蓝长袍,三千青丝随意散落的太叔谟泽,不由笑眯了眼,“阿泽。” “如何?”湉儿亦是身着一袭水蓝长裙,千缕青丝飘舞在泛着金光的水波中,当真迷的他都不舍得眨动一下眼睛。 “很轻松。”封湉笑着说,“好像不用内力都能飞来。你呢?” “差不多。”太叔谟泽伸手拂过飘舞到封湉脸畔的青丝,眯了眯眼,“湉儿……” “啊。”封湉应了一声。 “本王怎么觉着……”太叔谟泽蹙了一下眉头。 “什么?”封湉眨了眨眼。 “你好像……”太叔谟泽咬着唇,“变了。” “啊?”封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哪变了?” “这……”太叔谟泽指着她的脸。 “是嘛?”封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从轮廓触感来看,没什么变化啊。 封湉愣了一下,“怎么?变丑了?” “那就好了。”太叔谟泽泄气般地叹了一声。 封湉:…… “哎。”太叔谟泽一把揽过她,“这出去了,可怎么是好啊。” “不是……”封湉推了推他,“我到底怎么变了?” “哼。”太叔谟泽猛地将头埋在她的颈脖里,好不傲娇的哼了一声。 “哎。”封湉直接乐了,“你要不要这样啊。” “我不管!”太叔谟泽在她颈脖上蹭了蹭,“你只能是我的!” “为也没说不是你的啊。”封湉搓着他的后背,好笑又无奈的说着。 “那我们忙完这边的事,回去就成亲。”太叔谟泽猛地抬头看着她。 “好。”封湉想也没想,点头就同意了。 “真的?”封湉这反应,太叔谟泽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真的。”封湉伸手捧着他的脸,点脚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我们回去就成亲。” 太叔谟瞪着眼睛,直接僵在了原地! 亲…… 湉儿居然主动亲他了!!! “喂?”好半天过去,都不见太叔谟泽回神,封湉捧着他的脸,轻轻晃了晃,“怎么了这是?” 太叔谟泽又僵了一会儿,忽地缓过神来,看着封湉,“再来一下。” “哈?”封湉傻眼。 什么再来一下? “这……”太叔谟泽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薄唇。 封湉:…… “再来一下。”见着封湉没动,太叔谟泽又指了指自己的薄唇。 封湉:…… 这人! 她不要脸的啊! “湉儿……”太叔谟泽好不委屈的眨了眨眼,“再来一下嘛。” “你……”封湉瞪着他。 “就一下!”太叔谟泽赶紧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俊脸上的小表情,更是可爱的不行。 封湉瞪着他又看了一会儿,偏头叹了一口气。 再回首,捧着太叔谟泽的脸,闭着眼睛就亲了上去。 没等封湉离开,太叔谟泽伸手一捞,托住了某女的后脑勺。 明明轻浅一啄…… 愣是被某只狼,变成了食肉! 盘旋在一里之外的两条生物…… 叼着嘴里的东西,都想自己先出去了! 这两主人…… 真当一旁没生物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封湉被啃的实难呼吸了,方才费力的推了太叔谟泽一把。 太叔谟泽在离开前,很不舍的对着封湉的唇角,狠狠咬了一口,方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托着封湉脑袋的手。 封湉“嘶”地撇开脑袋,捂着嘴巴,一脸惊愕地瞪着太叔谟泽。 缓了片刻,方才拿开手,指着太叔谟泽道:“真当这是肉啊!” “可不就是肉嘛。”太叔谟泽眨了眨眼。 “你完了!”封湉一把抱过太叔谟泽的脑袋,张嘴就是一口! 来势凶猛! 某男一点准备都没有! 吃痛的被啃了一口,在想反击时…… 某女已经得意洋洋地功成身退。 “哼。”封湉往后推了两步,梗着脖子,傲然鄙睨着太叔谟泽,“男人,本将劝你客气点。” 她也是食肉动物! “嘿。”太叔谟泽捂住嘴巴,忽地笑了出来。 越往后,声儿越大。好半天都没压下来! 加上这地方本来就空旷的不行。 等太叔谟泽好不容易歇下来…… 封湉都还能从四周的水声中,听到太叔谟泽的回声畅笑。 本来没笑的太叔谟泽…… 听到这,一个没忍住,跟着又笑了。 封湉抿着唇,死扛了一会儿…… 亦是没忍住,跟着太叔谟泽笑了一会儿,方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稳住了笑意。 “哎。”太叔谟泽跟着收了一口气,抬眸看着封湉,“可以。” 第313章 “什么?”封湉一脸茫然。 “你……”太叔谟泽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刚才那样,非常可以。” 封湉盯着太叔谟泽看了片刻,脑中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 等回到最后一幕…… 封湉绝丽的俏脸,唰地一下直接从脸颊红到了耳根,看着太叔谟泽的眸瞳也不忍瞪的老大,“流氓!” “哎。”太叔谟泽笑着一把搂过封湉,“女人……刚耍流氓的可是你啊。” “本……本将何时耍流氓了?!”封湉抖着肩膀,费尽的挣扎了一下。奈何某人搂的太紧,抖了一会儿,她就放弃了。 “你说呢?”太叔谟泽附身凑了封湉面前,脸对脸,眨眨眼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绒毛。 “我……”封湉转了转眼睛,等看到太叔谟泽嘴角的腥红,眸瞳一缩。 哎去! 她刚下嘴那么狠?! “现在知道了吧?”太叔谟泽探出舌尖,轻轻与唇瓣划了一下,将嘴角的腥红一添而尽。后压着嗓子,十分性感的说着:“本王原来不知,湉儿竟能这般火热……甚好,甚好。” “甚你……”二爷的好啊!封湉一把撇开太叔谟泽的脑袋,同时一拳打在太叔谟泽的肚子。 一阵吃痛,迫使太叔谟泽一瞬松了力。 封湉看准时间,唰地窜了出去。 一连逃出了一丈远,方才停下身影。 “湉儿……”太叔谟泽手持搂着她的动作,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哼。”封湉傲娇偏头。 竟敢调侃她! 活该! “你们两个……”与此,一道空灵缥缈的声音传了进来,还有些无奈,“能先忙完正事在秀恩爱嘛?” “咳。”这声音她知道。 巫婆婆的。 “还有你们俩……”空灵缥缈的声音转了个向,亦是很无奈的说着:“戏看够了吧?能把你们的主人带出来了嘛?” 余音未落,只能两道响彻云霄的龙吟声在耳畔炸响。 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黑一白的两条巨龙,相互盘延这身躯,齐朝他们这边游来。 速度之快,犹如眨眼间! 看着一晃到她眼前的两条巨龙,封湉眨了眨眼,等见着玄黑巨龙额头的银白月牙,封湉猛挑眉峰,“银月?” 银月仰着龙头,很是兴奋的发出了一道龙吟之声,后就听……一道浑厚磅礴的声音从银月的口中传了出来,“主人。” “哎去!”封湉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抬眸看着眼前的银月,“你……能说话?” “是的。”银月点着龙头,兴奋不减,“圣灵空间的力量,不仅让我们恢复了真身,还得回了当初的七成力量。” “真身……”她的银月……真身居然是条龙?!不是一匹马?! “是的。”银月飞到封湉身边,一圈又一圈的盘在封湉周围,“等我和骥雪的力量全部恢复,还能化成人形。” 封湉:…… 她感觉…… 自打重生后,这个世界…… 一直在挑战她的世界观! 本来以为见着能在海上飘着走的巫婆婆已经是极限了! 没想到还有梼杌! 梼杌之后还没完!还有圣灵空间! 圣灵空间还没完,还有她的马儿是条龙! 这还不是最劲爆了…… 最劲爆的是…… 她的龙还能变成人! 那他们…… 是不是还能变成神仙啊?! “公的母的。”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银月骥雪十分淡漠的扫了太叔谟泽一眼,后继续看着封湉,“主人,我们出去吧。”银月说。 “湉儿……”太叔谟泽漫步挪到封湉身边,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 “啧。”银月骥雪非常嫌弃的撇开了脑袋。 “这就是你认得的主人。”银月瞪着骥雪。 “你以为我想?”骥雪也是无语。 “现在能换嘛?”银月提议。 “跟你换?”骥雪说。 “你可真美。”银月喷了骥雪一鼻子的龙息。 “老子这是帅!”骥雪龙头一扬,好不傲然道。 “那是什么?”封湉忽地指着一方,眸带惊奇的问着。 银月骥雪顺着封湉的指尖望去,只见两点金光在那边一闪一闪的。 “额……”银月尴尬的应了一声,瞥了骥雪一眼,两龙刷的直朝金光游去。 一个来回,也不过眨眨眼的时间。 回到封湉身边,银月将嘴里叼的金光放到了封湉面前。 骥雪亦是将嘴里的金光放到了太叔谟泽面前。 看着近在眼前的东西…… 封湉太叔谟泽相看了一眼,后一起伸手拿起了眼前的武器。 盘龙樱枪,弑天剑。 “现在已经是神兵利器了。”银月说。 “上可诛众神,下可灭妖魔。”骥雪跟了一句。 “……好轻。”封湉手握盘龙樱枪,帅气的耍了一圈。“减重了?” “没有。”银月道:“是主人变的更强了。” “我?”封湉眨了眨眼,“有嘛?” 她现在除了浑身轻的想飘以外,真没什么感觉。 “对。”银月点着龙脑袋,“如今您和泽王,已经不是人了。” “什么?”封湉瞪眼。 这话确定不是在骂人吧? “你们能出来说嘛!?”巫婆婆的声音再度传来,听着已无之前的空灵缥缈。气急败坏的好似随时都能撕了他们四个! “咳……”银月清了清嗓,看着封湉,“要不……先出去?” “走。”太叔谟泽一把揽过封湉,起身飞到银月身上。 骥雪? 行了吧。 这家伙反应嫌弃他的很。 骥雪:…… 自己想跟封主子在一起就在一起,别拿它当借口! -- 一飞冲天。 说的就是他们现在。 也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封湉一眨眼,就见白云在侧,蓝天伸手可触。 低眸往下看,只见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 黑色…… 封湉眉峰紧蹙,往后挪了挪身子,紧紧靠在了太叔谟泽的胸膛上。 “怎么了?”感觉到封湉的异常,太叔谟泽语带担心的问道。 “你看下面。”封湉说。 太叔谟泽低眸望去…… 瞧着如墨的海面,亦是不忍蹙起了眉头。“是因梼杌?” “是的。”银月浑厚磅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梼杌许是即将大功告成了。” 第314章 “我们进去几天了?”封湉忽地想起什么,急忙问道。 “七天七夜。”银月说。 “梼杌何时会成?”封湉又问。 “明日子时。”银月说。 “下去。”封湉伸手指着海的一侧。 那里…… 正有一位仙人等着他们。 一冲而下,快到海平面的时候,太叔谟泽搂着封湉的腰,轻然起身,转脚一晃,瞬息闪到巫婆婆身边。 “可以嘛。”巫婆婆很吃惊的看着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一脸淡然,什么话也没说。 就跟他现在一切的变化,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一个问题。”封湉伸出一根手指,晃到巫婆婆眼前。 巫婆婆看着她。 “我们现在不是人?”封湉转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太叔谟泽。 巫婆婆:…… 她还以为这丫头要问什么呢!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怎么不是人了?”小桃子从巫婆婆身后窜了出来,大眼睛扑扇扑扇的望着封湉,“封姐姐一直都是人啊。” “那它说我们都不是人?”封湉回手指着飞在半空中的银月。 “从体质上来说,你们现在确实不是人。”巫婆婆说。 “体质?”封湉不解。 巫婆婆颔首,“经过圣灵水的洗髓淬骨,你们现在的身躯,已然超越凡人。” 封湉瞪了瞪眼,偏头看了看太叔谟泽。 只见这男人紧蹙眉峰,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巫婆婆又道:“你们如今的身体,以你们现在的意识,可能还驾驭不了。” 封湉回眸看着巫婆婆没说话,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若想战胜梼杌,”巫婆婆继续说道:“你们二人必须在今天明日两天之内,彻底适应现在的身体,让意识可以完全跟上自己的行为。” “怎么做?”太叔谟泽神情淡然,波澜不惊的看着巫婆婆。 “打。”巫婆婆说。 “跟你?”太叔谟泽说。 “……你可真行。”巫婆婆默了一下,没好气的扫了太叔谟泽一眼,“老朽看着再年轻,那也是活了千年之久的老不死。跟我打……你良心过得去嘛?” “过得去。”太叔谟泽一本正经……全不似玩笑的应了一声。 巫婆婆:…… 封湉一个没忍住,偏头靠在太叔谟泽肩头,哈哈笑了起来。 银铃的笑声,在这空旷的海滩上,显得格外空灵。 听得一脸黑线的巫婆婆和一本正经的太叔谟泽,也不忍抿唇笑了起来。 “呼……”好一会儿后,封湉收了一口气,慢慢稳住往外迸发的笑意,转眸看着巫婆婆,“那我们跟谁打?” “你们自己打。”巫婆婆说。 “本王跟你打。”太叔谟泽猛地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严肃的看着巫婆婆。 他才不要跟湉儿打呢。 他的剑…… 对着他自己,也不会对着他的湉儿。 “你何不去找个鬼打!”巫婆婆现在真想一法杖敲死眼前这王爷! “没鬼。”太叔谟泽一脸严肃。 巫婆婆:…… 封湉死死抿着唇,方才忍着没让自己再度笑出声来。 她的阿泽…… 怎么那么可爱! “就你们俩!”巫婆婆撂挑子不干了,“爱打不打!” 说完,巫婆婆转身就朝前方的椰子树走去。 爱咋咋吧! 一个个还能的不行。 “哎。”伏华叹了一口气,“巫婆婆的意思,只是让你们两个切磋切磋。如今你们二人都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对彼此又非常了解。若想快速进步,你们之间的实力切磋,不是最好的选择嘛?” “就是啊。”小桃子扑扇着大眼睛,跟着接了一句,“你们可是只有两天不到的时间呢。” 封湉抿着唇,盯着太叔谟泽看了一会儿,想了想,“那来吧。” “不。”太叔谟泽想也没想,直接扭头拒绝。 “不用武器。”封湉说。 太叔谟泽回眸看着她。 他们现在拿着原来的兵器,明显不称手。 若是不拿兵器练…… “银月不是说了嘛。”知道太叔谟泽在想什么,封湉笑了笑,“武器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我们本身强了。只要我们的意识能够适应我们自身的力量,不就可以如常的运用武器了?” 太叔谟泽凝眉想了想。 好像…… 有那么几分道理。 “来?”封湉往后退了几步,朝他伸出拳头。 “……来。”太叔谟泽默了一会儿,伸出拳头在封湉的拳头上碰了碰。 -- 两天一夜的时间,封湉和太叔谟泽都在不停的磨合切磋。 因为对彼此的了解,二人真如伏华所说,没用多少时间,便有了质的飞跃。 次日下午,当封湉太叔谟泽拿起武器,比划了一套,手感和熟悉度,终于恢复以往。 不仅如此,他们这时才真正感觉到,他们手中的武器,其实……当真有了很大的变化! 力量是没变。 但耍出来的威力,当然是以往的千倍不止! “啧。”封湉摸着枪头,一脸感叹,“日后我若拿着这东西去战场,还用带着一兵一卒嘛?” 一枪扫去,千军覆没的节奏好嘛。 “你想多了。”巫婆婆看着她,“自此之后,你们的战场,将不会在这平凡的大陆上。” “什么意思?”封湉没懂。 “意思就是……”巫婆婆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后又看了太叔谟泽一眼,“你们两个,从圣灵空间出来的那一瞬,就以不在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不属于这个世界?”太叔谟泽眉峰紧蹙,冷冷看着巫婆婆。 “已然不属于。”巫婆婆神情自然,波澜不惊,“我之前就说过,你们现在的身躯,早已超出凡人之躯,忙完这个世界的事,你们自然会离开。” “去哪?”封湉有些恍惚。 怎么突的一下,他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了。 “天机不可泄露。”巫婆婆对她笑了笑,“你们现在只要安心做完手中的事,再完成心中的事,去往何处的大门,自会为你们敞开。” “我们若是不去呢?”太叔谟泽冷声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们。”巫婆婆说。 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默了数息,“为什么是我们?” 第315章 “天选之人而已。”巫婆婆淡然讲道:“不是老朽可以左右的。” “天选?”太叔谟泽的神情变得有些抗拒。 “怎么?”巫婆婆挑眉,“你不信?” 太叔谟泽直直盯着她,没说话。 “嘿。”巫婆婆勾唇轻笑,“在圣灵空间中,你应该看到什么了吧?” 太叔谟泽瞳孔猛缩,快速转眸看了封湉一眼。 封湉被瞧的有些胆儿颤。 太叔谟泽…… 在圣灵空间里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巫婆婆这么一问,这人第一时间会看向她? 想着自己在圣灵空间内发生的一切…… 封湉黝黑的眸瞳,亦是不忍猛缩而起! “你……”封湉瞪着眼睛,神情略带惊恐的看着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满目心疼,一把抱住了封湉,什么话也没说。 就那么紧紧的抱着。 封湉震了一会儿,转眸看向巫婆婆,无声的说了一句,“他都知道了?” 巫婆婆微微颔首。 封湉眉峰紧蹙,动了动嘴皮,又无声的说了一句,“怎么可能?” 巫婆婆叹了一口气,拿起法杖在她眉心点了一下。 封湉只感觉一道溪流直冲脑门,强行迫使她猛地闭上了眼睛。 眼睛是闭上了。 可她感觉自己好像还能看的见。 只不过…… 这个看的见,却不是指看的见外面的世界。 而是入目眼帘了另一番景象。 画面中,她和太叔谟泽正闭着眼睛,盘膝坐在一方清澈的水潭内。 平静的水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一点一点的渗入他们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 湖面突然变了! 缓慢渗入身体的水流,跟发了疯一样,不停撞击拍打着他们的身躯。 随着,她又看到了之前在圣灵空间内看到的那一幕。 但是…… 这次她却看的更加全面。 除了失迷的自己,和不停求饶的太叔逸珩几人以外,还有太叔谟泽的身影…… 此人正在不远处,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看着她上一辈子所经历的所有事情! 还有最后,她将大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太叔谟泽很想跑过来,可是不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奔跑,就是跑不到她的身边。 看着记得棕瞳泛出血光的太叔谟泽。 看着嘶吼挣扎,震得额角青筋暴突的太叔谟泽。 看着喊道最后都快喊不出声的太叔谟泽。 看着最后流出两道血泪的太叔谟泽…… 封湉猛地睁开眼睛!两行清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伸手紧紧回抱着太叔谟泽,封湉将头埋在了太叔谟泽的颈脖中,声音有些暗哑地说道:“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明明说好,今生让她来承担一切的。 明明说好,不在让身边这男人伤心难过的。 明明…… “傻丫头。”太叔谟泽收紧了抱着封湉的胳膊,声音亦然沙哑暗沉,却透着浓浓的心疼与怜惜,“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在圣灵空间中,看完湉儿的离奇经历后,他忽地想起之前,湉儿哭的那几次,询问他的那些话。 若是他的臂膀断了,他会不会远离她…… 说真的,他不敢细想。 他怕自己做出的决定,即伤了自己,又伤了湉儿。 而事实证明…… 他曾经,居然真的做出了那个选择! 若是他没离开湉儿! 若是他没自卑! 若是他能一直等到湉儿开窍,而不是将她推向太叔逸珩。 他和他的湉儿…… 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湉儿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然…… 没有若是! 他因自卑离开了湉儿,将她推向了别人,更加她推向了凄凉的绝境! 一切都怨他! 都是因为他! “喂!”巫婆婆没好气的啧了一声,“你们到底有没有听老朽之前的话啊!” 封湉太叔谟泽紧紧相拥,各怀心思的继续自我谴责着。 巫婆婆眉眼一瞪,法杖一挥儿,直接将两人强行分开。眸神极其严肃的说着:“你们是天选之人!大劫未历,何以飞升?!上辈子的一切,不管你们如何选择,最后的结局都是悲剧。如今劫难已过,你们不是好好珍惜眼下之事,却脑抽的瞎想那些有的没的……是不是刚才洗髓淬骨的时候,把你们脑子也洗傻了啊?” 封湉:…… 太叔谟泽:…… “记住!”巫婆婆拿着法杖猛地掷地,“往事随风起,你们要看得是现在,看得是未来!等今晚斩杀梼杌的时间,你们必须做到两心合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否则大罗神仙来了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你们!” “两心合一?”封湉眨了眨眼。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太叔谟泽亦是一脸费解。 这事…… 要怎么做? “你信她嘛?”巫婆婆看向太叔谟泽。 “信。”太叔谟泽想都没想便道。 “即便她一枪刺穿你的心脏,你都坚信她不会杀你?”巫婆婆又道。 太叔谟泽愣了一下,默默的问了一句,“都刺穿心脏了……就算不会杀,也死了吧?” 封湉抿着唇,悄然偏过脑袋,强行憋着才没让自己在这么庄严的时刻笑出声。 “你管那么多!”巫婆婆瞪着太叔谟泽,“就说信不信!” “信。”太叔谟泽笑了,“就算这丫头真的想杀我,我也会将刀剑递上,只希望她不要伤害自己。” 之前在圣灵空间的那一幕,当真吓死他了! “我不会。”封湉回首,目光坚定的看着太叔谟泽,“就算全天下的人要杀你,我也不会杀你。就算我的亲人让我杀你……” “嗯?”等了一会儿都不闻下文,太叔谟泽忍不住的轻挑了一下眉头。 “那我只能……”封湉红唇轻扬,璀璨一笑,“先死为敬了。” 杀太叔谟泽…… 别说今生,今后永生都不可能! 这男人为了自己,已然付了一世! 今生依旧不离不弃,她怎会下得了手! “不许!”太叔谟泽眉头一蹙,伸手一把拉过封湉,非常严肃的看着她,“今生你不愿让我死在你的前面,你更不能死在我前面!本王不许!你就不准!” 第316章 “你们两个还行不行?”为什么好好的讲事情,最后都能被这两人上演成大型的虐狗现场呢?!巫婆婆深感无语。 “您继续说吧。”封湉对着太叔谟泽笑了笑,没有去回他的话,转眸看向巫婆婆,轻言细语地说着:“要打败梼杌,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没了。”巫婆婆摇头,“只要你们二人可以做到两心合一,以你们如今的实力,完全可以斩下梼杌的首级。” “是嘛……”封湉眯了一下眼睛,后继续问道:“两心合一出了彼此全心全意的相信对方以外,还需要什么条件嘛?” “默契。”巫婆婆说,“不过……两世的经历,你们来人之前的默契,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封湉回眸看了看太叔谟泽,眨了眨眼。 太叔谟泽点了点头。 封湉又眨了眨眼。 太叔谟泽摇了摇头。 封湉仰眸看了看盘旋在空中的银月骥雪,后又看了太叔谟泽一眼。 太叔谟泽十分嫌弃的啧了一声。 …… “他们在做什么?”伏华看的一脸懵逼。 “无声对话。”巫婆婆撇过脸,实在懒得看,“秀默契呢。” 伏华一拍脑门,亦是默默的垂下了脑袋。 这两人…… 真是没救了! 现在若是条件可以,封湉太叔谟泽怕是能秀到天上去! 一段默契交流后,封湉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太叔谟泽龇牙笑了笑,转眸看向一旁撇过脑袋的巫婆婆,“可以了。” 巫婆婆回首,盯着封湉叹了一口气。“那就乘着银月骥雪去海上考察一下吧。” “考察什么?”封湉问。 “情势。”巫婆婆说,“去找到怨气汇集最浓烈的地方。” “之后呢?”太叔谟泽问。 “那里便是梼杌所在地。”巫婆婆说,“等太阳没过海平面,你们二人便乘龙下海,找到梼杌,在子时来临前,必须取下它的首级!挖了它的神丹!” “它现在是醒嘛?”封湉又言。 “灾难一起,它便醒着。”巫婆婆说,“所以你们入海后一定要小心。若是过了子时,你们还未将它击杀……那边等着天地覆灭吧。” “子时一到,梼杌将彻底成形,拥有神丹的它,即便是老朽……都抗不了一招。”巫婆婆长叹。 封湉太叔谟泽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蹙起了眉头。 责任重大啊。 关乎两州大陆所有生灵的生死存亡啊。 “快去吧。”巫婆婆挥了挥手,“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走吧。”封湉伸出手。 “走。”太叔谟泽反手一握,收臂一拽,直接将封湉扯到了怀里。转而揽着封湉的腰身,跃身一起,便朝银月的龙头飞去。 空中银月瞧着,很是配合的飞低了一些。 看着乘龙而去的两人,伏华凝眉默了片刻,忽地问道:“小主子,真的可以嘛?” “必须可以。”巫婆婆说:“这是最后的机会。” “那完成这件事后,小主子真的会跟我们回去嘛?”伏华偏头看向巫婆婆。 巫婆婆摇了摇头,“她在这个世界的使命还没结束。” “斩杀梼杌不是她的最终使命嘛?”伏华道。 “最终使命又不代表全部使命。”巫婆婆叹了一口气,“两州大陆不统一,小主子回去的路就无法开启,杀完梼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小主子现在的身体……”伏华蹙眉。 “她自有分寸。”巫婆婆道:“而且……她的心,永远都是最剔透的。” “那泽王呢?”伏华问。 “他……”巫婆婆眯了一下眼睛,“到时自有他的去处。” “那封姐姐和泽王是会分开嘛?”小桃子忽地来了一句。 “命运驶向,天机难测。”巫婆婆感叹。 小主子的情根虽生,但能持续多久,当真难说。 “走吧。”巫婆婆挥了挥衣袖,“我们先去帮他们把海上居民给隔离了。” “好。”伏华拉着小桃子,微微颔首。 梼杌就算没有成形,那也是上古凶兽。 如今小主子和泽王,已是虚神之体,二者真正打起来,若无结界罩着,恐是整个桔域都会毁于一旦。 -- 高空中,封湉靠着太叔谟泽,坐在银月的龙头上,脑袋一直往下望,可飞了半天,入目眼帘的,都是同样深浅的一片漆黑。 再看已然晚霞布满的天空,封湉不忍有些着急起来。“梼杌到底在哪?” “骥雪。”银月忽地唤了前方的白龙一声。 “嗯。”骥雪回首点了点龙头,随之附身就朝海面飞去。 “它这是做什么?”封湉赶紧问了一句。 “闻怨气。”银月说:“骥雪对世间所有阴邪之物都极其敏感,让它去寻,比我们要快很多。” “你怎么不早说!?”封湉仰手对着银月的龙角就是一巴掌。 银月毫无感觉的咳了一声,“一时间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封湉又是一巴掌。 银月还是没感觉的咳了一声。 “话说……”封湉转了转眼珠,摸着银月的龙角,“你的本领是什么?” “我啊……”银月冥思苦想了半天,“我跟它刚好相反,它能感知世间所有阴邪之物,我能感知世间所有正气之物。” “所以……”封湉眯了一下眼睛,“你们一个主阳,一个主阴了?” “差不多吧。”银月说。 “那你们谁主阳?谁主阴?”封湉问。 “我阴它阳。”银月说。 “……为什么?”封湉愣了一下。 她还以为银月主阳呢。 毕竟…… 这厮可是能感知世间所有正气所在的家伙。 “没有为什么啊。”银月道:“我们一出生就是这样的。” “一出生?”封湉瞪了瞪眼睛,“你们是同胞兄弟?” 银月默了一会儿,喷了一鼻子的龙息,“我们的出生,是指一起衍化临世,并不像主人人类那般出生。” “哦……”封湉拖着声音应了一道。 涨知识了。 “找到了。”骥雪忽地从前方瞬间冲了过来。 “哪?!”封湉焦急问道。 “这边。”说完,骥雪龙尾一甩,带着银月就朝梼杌沉寂的海底飞去。 第317章 路程没多长。 飞了不出一炷香,封湉坐在龙头上,低眸就见海面一处不似其他地方的区域。 那里的海水,比别处跟黑。 海面上,好似还漂浮着浓烈的黑雾。 “就是那里。”骥雪飞身冲了下去。 “小心!”封湉慌忙喊了一声。 “没事。”银月说:“那些只是怨气,对我和骥雪没有什么伤害。” “那对我们呢?”封湉问。 “应该……”银月想了想,“应该有吧。” “应该?”封湉嘴角直抽。 “主人与泽王若是意志坚定,心无旁骛,那是自然没有。”银月说,“但是,梼杌收集的怨念,都是玄天川淮桔域百姓的怨念。” “这两地的百姓与主人和泽王来说,应该意义非凡吧?” 封湉默了声。 太叔谟泽拧着眉,也没说话。 “底下的怨气都为川淮桔域百姓的怨念所化。”银月又道:“你们心中若是有怜惜,或对他们的愧疚,可能会被他们反噬。所以……若不想被怨气所伤控制,必须彻底无视他们。” “彻底啊。”封湉低眸看着那一圈又一圈的黑雾,眯了眯眼。 “是的。”银月说。 “行吧。”封湉叹了一口气,“那就先无视他们吧。” “可以嘛?”太叔谟泽看着封湉。 反正他是可以。 与他来说,万物众生的一切,都不及湉儿的一句话,一抹笑。 只要这丫头就他身边,他将无往不利。 但湉儿…… 本就心系天下苍生,看着百姓苦,她比谁都急。 如今让她无视黎民百姓的怨念…… “可以。”封湉笑了笑。 如今的她,真的没有那么良善了。 她的心小了。 要的也少了。 黎明苍生,她真的没有那个力气去管了。 今后她要做的,只要护好太叔谟泽,守好父母亲人,看好麾下将士…… 其余的,就先那样吧。 太叔谟泽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搂住了封湉。 他的湉儿…… 受苦了。 “走吧。”封湉拍着银月的龙角说道。 太阳马上就要没过海平面了。 “抓紧。”银月交代了一句,俯身跟着骥雪就冲了下去。 一入暗黑如光的怨气之中,太叔谟泽搂着封湉就在银月的龙头之上站了起来。 二人各自手握自己的兵器,警惕极高的扫视着周围。 怨气之内虽是漆黑一片,但封湉二人却是眉眼清明,宛如白昼。 一点也没被这怨气的氛围所扰。 “主人,我们要入海了。”银月说完这话,猛地一头扎进了海里。 封湉心下一紧,第一反应就是屏住呼吸。 等见着从身边冒出的气泡…… 封湉机械般地转头看了太叔谟泽一眼。 “怎么了?”太叔谟泽神情自然,呼吸顺畅。 说话时,并没见着海水灌进他的鼻子嘴巴…… 封湉眨了眨眼,慢慢松了一口气,后又悄悄的吸了一口气。 我去! 真能自由呼吸! 看着封湉的小表情,太叔谟泽不忍笑出了声,偏头在封湉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你还能再可爱点嘛?” “去。”封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入了海。 封湉并没看到想想中的场景。 这里没有各种各样的游鱼,也没形状各异的珊瑚礁石。 死寂! 除了一片深黑的死寂,再无其他。 这就是佛沉海域。 传说可以渡人成佛,洗刷罪恶的地方。 简直就是一个魔窟! “湉儿不急。”感觉到封湉气息的变化,太叔谟泽急忙转手在她背上搓了搓,“没事的。” 封湉闭着眼睛,慢慢平复了有些紊乱的心绪。 “主人小心。”骥雪和银月此时已然紧紧相盘在了一起,游走的速度,也变得极其缓慢。 “到了?”封湉蹙眉问道。 “快了。”银月低声说。 “主人。”骥雪看向太叔谟泽,“你不会是想揽着封主子去杀梼杌吧。” 太叔谟泽:…… “咳。”封湉推了推他。 太叔谟泽瞪了骥雪一眼,搂着封湉又磨了一回儿,方才不情不愿的飞上骥雪的龙头。 银月忽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一主一仆,当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鬼知道。”太叔谟泽啧了一声。 骥雪闻此,本想回答,却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它是龙,不是鬼…… “嗷吼!”与此,猛地一道急流,跟着一道怒吼,直朝他们扑面而来! “闪开!”银月提声一喊,带着封湉就朝急流左侧迅猛游去! 骥雪亦是没耽搁! 带着太叔谟泽游向了右侧! 速度极快,惊险避开了扑面而来的急流! “怎么回事?!”封湉警惕望着四周,什么也没看到。 刚才的那道急流已然冲向海面。 “被发现了。”银月压着声音说。 “怎么会?”他们刚才行动的速度都快静止了,说话的声音更是小之又小。 “这里是梼杌的地盘。”银月说:“它在这里被压了上千年之久,水波之中哪怕有一点点动静,都有可能被它发现。” “那你能发现它嘛?”封湉道。 “骥雪可以。”银月说,“梼杌本是怨念所化,至阴至邪,跟着骥雪就可以找到梼杌了。” “……骥雪呢?!”封湉瞪着眼睛,在海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那条白龙的身影。 还有太叔谟泽…… “他们怎么不见了?!”封湉急了! 银月心里一咯噔,“遭了!被那道急流冲散了!” “快找啊!”封湉点脚一起,直接在水里运用了神力。 疾速闪出百米……没人! 千米……没人! 数里……还是没人! 太叔谟泽! 你在哪?! 你在哪啊! “银月!”封湉提声一喊。 “主人!”银月唰地一下从数里之外冲了过来。 “你之前说你跟骥雪是一起出生?!”封湉冷着脸,眸神之中尽是焦急。 “是。”银月颔首。 “那你能感知到它嘛?”封湉问。 “这个……”银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如今我和它的实力都没恢复鼎盛,实难感觉到对方。” 封湉立于水中,猛地一愣。 那怎么办?! “继续找!”封湉一咬牙,摸瞎的又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开始寻找太叔谟泽和骥雪的身影。 第318章 此时,太叔谟泽和骥雪也在做着封湉和银月一样的事情。 奈何……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能一天。 两天。 三天。 一个月。 数年…… 越来越漫长! 两人二龙,终究没能碰上面! “主人。”银月看着已然露出疲惫之色的封湉,甚是心疼的唤了一声。 “不对……”封湉呼着气,扶着银月的龙角,慢慢马上了银月的龙头。“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银月没明白。 “最先那道急流……”封湉说,“是不是结界?” “结界?!”银月猛地瞪大龙眼,绕着龙身寻着四处望了一圈,忽地惊喜万分的说道:“主人!我知道怎么找到他们了!” “说。”封湉扶着龙角喘了一口气。 “需要您的帮助。”银月道。 “怎么做?”封湉问。 “您能……”银月迟疑了两秒,“能先从我龙头上下来嘛?” “不能在你龙头上做嘛?”封湉顺嘴问了一句。 说完…… 就感觉哪里怪怪的。 可一时又想不出。 稍稍琢磨了一下,这个问题就被抛之脑后了。 银月可能跟它主人一样,神经大条一个,听了话,愣了一下,便说:“不好做。” “那行吧。”封湉又费劲儿的从银月头上飞了下来,腾空踏在水中,立在银月面前。“怎么做?” “先划破您的手指。”银月说,“取滴血点在你的眉心,再点在我的眉心。” “这样就可以了嘛?”封湉一边问着,一边拿着手指在盘龙樱枪的枪头上划了一下。 一个没注意,口子划大了。 一股鲜血,唰地一下就从只见涌了出来。 一些顺着枪头流进了盘龙樱枪的龙头嘴里。 还有些,正顺着水流朝别的方向飘去! 封湉见状,赶紧拿着带血的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又急忙点了一下银月的眉心。 “闭眼。”血与眉心,封湉和银月额间迅速闪出一道红光!银月立刻提声说道。 封湉猛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盘龙樱枪的龙眼里,也射出一道红光! 跟封湉银月眉心射出的红光相聚一点。 “跟我念。”银月说,“天地齐生。” “天地齐生。”封湉跟说。 “万物浩澜。” “万物浩澜。” “你我结契。” “你我结契。” “众邪皆破。” “众邪皆破。” 话音未落,眼眸未睁,三条汇聚一点的红光,瞬息直冲云霄! 随之犹如一条细条的红光,猛地朝向四面八方迸发散去! 等封湉银月睁开眼眸,只见闭眼前还是漆黑一片的地方,已然变成一片鲜红! “湉儿!”忽地,远方传来太叔谟泽急喊的声音,和骥雪发了疯的狂游之姿。 “这!”封湉挥了挥手。 她现在有点体虚,实难冲过去迎接太叔谟泽。 “可是受伤了?!”太叔谟泽也没用久,便从到了她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上下起扫着。 “没。”封湉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就刚划破了手指。” “你踏马居然跟封主子契约了!”这时,骥雪骂向银月的声音,猛地炸了起来,“你踏马实力没恢复也敢契约!是想害死你自己还是想害死封主子啊!” 银月现在也十分虚弱,整个龙身都盘了起来。龙脑袋搭在自己的身上,无精打采的看着骥雪,“不契约能咋办?主人他们没有时间观念,我们还没有嘛?” “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子时了,那时我们若是还被困在结界里,别说我们还能不能活了,就是这个世界都得毁了。” “结界?”骥雪瞪眼。 时间它知道。 只是这结界…… “哎。”银月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声,“我一开始也没发现,是主人察觉不对,怀疑梼杌之前攻击过来的急流是结界。” “一时间单凭我或者主人的力量,根本找不到这个结界,更加不可能破除这个结界。” “无奈之下,我只能想到通过契约来借天地之力毁了这道结界,顺便清了一下场。” “清场?”太叔谟泽搂住封湉,凝眉看着银月。 “嗯。”银月颔首,“梼杌如今被我和主人接来的天地之力锁住了,您和骥雪快去斩了它的头颅,取出神丹吧。” 说完,银月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封湉晃了晃身,跟着也倒了过去。 “湉儿!”太叔谟泽瞧着一惊,急忙唤道。 “主人放心。”骥雪赶紧说,“封主子和银月只是因为借用天地之力,一时耗尽神元,断站陷入沉睡而已,过段时间自会醒来。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去将梼杌斩杀了吧,要不封主子和银月的付出就白费了。” 太叔谟泽紧蹙眉峰,看着封湉,满目的怜惜和不舍。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在前面牺牲! “主人……”骥雪看着即将陷入自我谴责的主人,不忍唤了一声。 太叔谟泽猛地闭上眼神,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再睁双眸,里面尽是一片死寂冰冷,“你在这里守着他们,我去杀梼杌。” “不行!”骥雪急忙喊道:“您一个人杀不了!” “守着他们。”太叔谟泽偏头看了它一眼,目光森寒。 “不行!”骥雪十分坚定,“你是封主子的一切,如何我都不会干看着您去送死!封主子如今和银月受天地之力保护,就算佛沉海域毁了,他们都不会有事!但是您不一样!” 太叔谟泽瞪着它,半天没说话。 骥雪慌里忙张的吼完后,被太叔谟泽盯着突然有些怂了。 晃了晃尾巴,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几米。 它…… 是不是彻底将主人惹恼了? “你说……”太叔谟泽薄唇轻启,冷言冷语,“他们如今正受天地之力保护?” “是……是啊。”骥雪有些后怕,“如今他们身上一闪一闪的红光,就是生死血契后的天地之力。若有危险靠近,天地之力自会主动相互。” “当真?”对于封湉,他不能有任何差错。 但骥雪那句…… 他是湉儿的一切。 却让他动容了。 “自然。”骥雪坚定颔首。 第319章 太叔谟泽沉眉盯着它又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随之抱着封湉,飞到银月身边,将封湉放进了银月盘成圈的龙身里。 “等我回来。”太叔谟泽俯身在封湉眉心轻轻一吻,温柔的说了一声后,拿着弑天剑,转身一跃,便闪到了骥雪头顶,“走吧。” “是!”骥雪应了一声,带着太叔谟泽就朝梼杌飞去。 只不过…… 飞出没到百米,就见一道带着红光的物体,唰地一下冲到了他们的前面。 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骥雪急忙停住了身形。 “盘龙樱枪?”太叔谟泽看清了来物,“它周身怎会有红光?” “……也契约了。”骥雪震惊。 他就说…… 只是跟银月契约,封主子怎会也沉睡。 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兵器也能契约?”太叔谟泽不解。 “普通的兵器自是不能。”骥雪说,“但在圣灵空间淬炼后的盘龙樱枪和弑天剑,已然不是普通兵器。进阶神器的它们,是可以与主契约的。” “是嘛……”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 “神器本有自己的意识,与主契约后,它们的意识就会苏醒。”骥雪继续说道:“与此,它们的行为,将会受主人控制。” “你的意思是说……”太叔谟泽伸出手,“湉儿让它来助本王去斩杀梼杌?” “应该……”看着从前方飞到太叔谟泽手里的盘龙樱枪,骥雪眨了眨眼,“是这个意思。” “……湉儿。”太叔谟泽看着手里的盘龙樱枪,不忍又回眸望了一眼。 “走吧。”骥雪说。 “走。”太叔谟泽扭过头,紧紧握着泛着红光的盘龙樱枪,潇洒一圈,枪身背后,另一只手握着的弑天剑,竖立于骥雪头顶,目视前方,眸光坚定。整个人都散发着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气势。 -- 封湉银月引来的天地之力虽将海中的怨气皆数散尽,但梼杌本是怨气所化,本体就为怨气所生。 只要它不灭,周身至阴至邪的怨气就不会消散。 骥雪凭着对至阴至邪的感知,很快便在深海渊谷中找到了被天地之力困固的梼杌。 “……就是那个东西?”看着一片腥红之中,不断散发着黝黑之物的东西,太叔谟泽立于骥雪头顶,眉峰深锁的说着。 即便有天地之力笼罩,即便相隔数里,他依旧感觉到了那团黑雾之中的强大。 “是。”骥雪说。 “过去……” “嗷吼!”太叔谟泽话音未落,血红结界中,那团黑雾突然朝他们这边提声怒吼了一声。 气势雄浑,即便有结界挡着,还是引起了一道迅猛的急流直朝他们扑来! “冲过去!”太叔谟泽迅速拿起封湉的盘龙樱枪,横档在了自己面前。目光直逼前方冲来的急流,没避没躲。 骥雪对于太叔谟泽的命令,没有一丝犹豫。 龙尾一扫,龙头一扬,直面着急流,猛地撞了上去! 梼杌蹦来的急流中有结界。 梼杌早已有了意识。 明知自己即将成形,有了意识的梼杌,十之八九不会与他们正面对抗。 再加上它现在又被天地之困锁,若让杀它之人靠近,无疑就是坐等屠宰的羔羊。 所以! 太叔谟泽判断,这道冲击而来的急流中,应该没有什么攻击。 而是想拖延时间,率先困着他们的结界。 湉儿的盘龙樱枪上,正有天地之力。 之前梼杌设的结界,亦是被这天地之力所破。 为此,他断定,只要有盘龙樱枪在,他们绝对不会被梼杌的结界困住。 一冲而下! 破了急流,骥雪的身影没停。 太叔谟泽依旧能见不远处的梼杌。 事实证明。 他赌对了! 天地结界中的梼杌见此,对着他们,好似有些着急的一连又吼出了数道急流! 一道急流比急流迅猛! 扑面而来的气势更是浪打浪的架势! 这次…… 急流中,好似带了攻击的力量。 海水从脸上划过,太叔谟泽就觉着如针刺的感觉直击心间! 疼的他一抖。 脑中同时想起封湉曾经耍枪转枪的花招。 没有多思,太叔谟泽凭着记忆,动作稍显笨拙的转起了盘龙樱枪。 招式虽然不完美,但多多少少还是减轻了急流冲击到身上的伤害。 骥雪一身龙甲,全不受急流影响。 带着太叔谟泽就在急流中,发了疯似的猛冲着! 亦不知过了多久,太叔谟泽转的都快将盘龙樱枪甩出去了,眼前的急流终于消失。 而入目眼帘,正是一道泛着红光的天地结界。 结界中,梼杌周身已然一团黑雾。 让人实难看清它的模样。 太叔谟泽一枪刺进了结界中,挑开了一些黑雾。 但见着的,还是一层黑雾。 蹙了蹙眉,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头……在哪?” 骥雪盯着那团黑雾看了片刻,大大的龙眼中,尽是郁结,“……不知道。” 这头都不知道在哪…… 怎么斩? “如今几时了?”太叔谟泽点脚下了骥雪的龙头,腾空立在海中。 “离子时还有两刻钟。”骥雪说。 太叔谟泽眼一沉,“看样子,本王只能进去了。” 时间紧迫。 他可没有时间细细研究梼杌的脑袋在哪。 “没有天地之力护体,我们根本进不了天地结界。”骥雪立马破了一盆冷水。 “你说什么?”太叔谟泽看向它,眸光甚是危险。 骥雪缩了缩龙身,望着太叔谟泽,“真……进不去。” “那你说怎么办?”太叔谟泽冷声道。 “我……”哪知道啊。骥雪一脸哭样。 “本王拿着盘龙樱枪也不能进去嘛?”太叔谟泽没理它,扭头继续看着眼前的结界。 “不知道。”骥雪摇着脑袋。 “你知道什么?”太叔谟泽冷冷瞥了它一眼。 “我……”这不就受伤了!它好歹也是条远古神龙哎!骥雪瞪着眼睛看了太叔谟泽两秒,忽地说道:“我们可以结契。” “结契?”太叔谟泽眯眼。 “对。”骥雪眸神坚定,宁可沉睡在天地之力中,也要保证远古神龙的面子!“结契之后,我们便可拥有天地之力。拥有了天地之力,进入天地结界,击杀梼杌,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第320章 “你之前不是对银月说……”太叔谟泽看着它,“你们实力没有回到巅峰之境时,不可与人结契嘛?” 湉儿和银月沉睡的事情他可没忘。 “是不可。”骥雪道:“结契之时,必然引起天地之力的回应,我们实力不够,再增强自身实力的同时,也会矛盾的被天地之力反噬。两道力量相撞,沉睡,或者暴毙,都有可能发生。” “那你还要结契?”太叔谟泽瞪眼。 不管暴毙,还是沉睡…… 这结契,与他们杀梼杌又半分好处嘛?! “我们不会暴毙。”骥雪说,“同样的,我们也不是结契成功后,立即就会陷入沉睡。” 太叔谟泽盯着它默了一会儿,“能醒多久?” “一刻钟。”骥雪说,“而是还是暴走一刻钟。” “暴什么?”太叔谟泽没明白。 “实力暴走。”骥雪解释。 太叔谟泽没再说话,眯眼看了看骥雪,又扭头看了看正在撞击红光结界的梼杌,目光最终锁定在手中的盘龙樱枪上。 默了数息,太叔谟泽抬眸看着骥雪,“怎么结契?” “划破手指。”骥雪赶紧说,“取两滴血,一滴血滴在你的眉心,一滴滴在我的眉心。” “……之后呢?”太叔谟泽收回盘龙樱枪,伸手在枪头点了一下,锋利的刃尖,瞬间刺破太叔谟泽的手指,一边问着骥雪之时,太叔谟泽捏着手指,迅速在他眉心和骥雪眉心点了一下。 “闭眼。”骥雪说,顺势闭上了眼睛。 太叔谟泽没有迟疑,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跟我念。”骥雪说,“天地齐生。” “天地齐生。”太叔谟泽跟着说。 “万物浩澜。” “万物浩澜。” “你我结契。” “你我结契。” “众邪皆破。” “众邪皆破。” 待太叔谟泽最后一字音落地,一人一龙的眉心之上,忽现一道红光,哗然蹦出! 当两道红光相会之时,便一冲而上,直击云霄! 不过这次,汇聚而上的红光没再朝向四面八方射去。 而是出去了一会儿,又全部回到了太叔谟泽和骥雪身着。 感觉自身实力瞬间强了不知数倍,太叔谟泽猛地睁开眼睛,就见自己和骥雪身上都泛着浓烈的红光。 “走。”骥雪一头冲进了天地结界中。 他们时间紧迫! 太叔谟泽没有耽搁,一手持枪,一手那剑,点脚闪进了天地结界中。 正在撞击结界的梼杌见此,立刻转身朝他们反扑而来。 太叔谟泽见状,盘龙樱枪一挥,右手弑天剑一出,枪剑交合,直逼扑身而来的梼杌。 即便此刻梼杌有怨气护体,但攻击而来的主方向,必然是脑袋朝着攻击方。 这一下,太叔谟泽没避没回,迎面而上,全身力量更是倾尽汇与盘龙樱枪与弑天剑当真。 一击! 他必须一击斩杀! 骥雪窜身在后,打算在太叔谟泽使出全力一击后,再给梼杌毁灭一击! 梼杌不知,顶着眼前交合盘龙樱枪和弑天剑,亦然毫不退让的直逼太叔谟泽。 它又挥之不灭的怨气护体! 眼前这小小的人类如何能杀它! “噗呲”! 心中笃定之言刚起,只感觉蕴含了两道强劲的天地之力从颈脖划过! “咚”! 什么东西滚到了地上! 声音很响! 太叔谟泽穿过那团黑雾,转眸朝着落地之声的方向看了看…… 头? 是头嘛? 骥雪顺势龙尾一甩,朝着那团略大的黑雾猛扫而去! “嘭”! 宛如重物砸墙的声音。 太叔谟泽没去看。 只是拖着正在急速虚弱的身体,快步走到那团落地的黑雾旁边。 没一会儿…… 只见黑雾渐渐散去。 入目眼帘的,尽是一颗龙头! “这是梼杌?”太叔谟泽赶紧看向骥雪。 黑角,獠牙,蓝色龙鳞…… 骥雪颔首,“是它。” “……梼杌也是你们龙族?”太叔谟泽盯着骥雪看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问道。 “算是吧。”骥雪说。 “算是?”太叔谟泽凝眉。 骥雪点头:“鲧算龙族,梼杌为鲧的怨气所化,跟龙族也算有些渊源。” “是嘛……”太叔谟泽回眸望着地上的龙头又看了一会儿。 “主人快取它的神丹!”骥雪突然喊道:“神丹不取,看了头它也只是假死!” “神丹在哪?”太叔谟泽瞪着梼杌的龙头。 “眉心里。”骥雪说。 太叔谟泽一枪挥去……却跟刺在石壁上一样! 龙头都被他刺挑到了结界上,又弹了回来。 “汇聚自身天地之力,直接劈开梼杌的头颅!”骥雪喊。 太叔谟泽眼一沉,转手叫弑天剑扔进了插地的剑鞘里。 双手紧握盘龙樱枪,凝神静气。 数十息后,太叔谟泽傲然扬起盘龙樱枪,对着梼杌的龙头正心,扬臂狠劈! “啪咔”一声…… 还能等太叔谟泽看到龙头一分为二,就见一道极其刺眼的金光,顷刻映照四面八方。 鲜红的海水,亦与瞬息之间变了颜色! 金橙闪烁,显得极其耀眼。 一旁梼杌的短体四腿的龙身,在这金光的映射见,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化成点点星光,融进了海水中。 佛沉海域外,看着从海里射出的金光,提着心的三人,可算松了一口气。 “主人,取丹吧。”骥雪虚弱的盘成圈,脑袋搭在龙身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太叔谟泽此刻已然全身无力,若不是手中有盘龙樱枪撑着,怕是早已倒下。 咬着牙,支着盘龙樱枪,步步艰难的走到梼杌龙头边,蹲下身,太叔谟泽这才看到神丹的真面目。 犹如一颗泛着金光的白鸡蛋。 太叔谟泽伸手取下白鸡……额不,神丹。 镶着神丹的梼杌龙头,没了神丹后,转瞬也跟之前的龙身一样,化成点点星星光,融进了海水。 “……能走嘛?”太叔谟泽一手支着盘龙樱枪,一手捏着一颗发着金光的蛋……丹。面色苍白的看向眼睛都快拉合上的骥雪。 “能……”骥雪紧紧闭了闭眼睛,晃着脑袋,“能吧……” 太叔谟泽:…… 这样还能…… 能栽海里吧! 第321章 可…… 他就算要晕,也不想在这里晕。 咬牙站起身,艰难挪到骥雪身边,沉着气,点脚一起,飞到骥雪身上,“那走……去湉儿那。” 说完,太叔谟泽整个人都瘫软在了骥雪身上。 骥雪晃了晃身上,费力的往前游着。 体虚无力,神识不稳。 骥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更不知自己游了多久才见到银月封主子的身影。 他们依旧沉睡着。 它…… 也好像睡啊。 可是…… 还没到他们身边。 它还需要再加把劲! 太叔谟泽紧紧抓着骥雪的龙头,嘴里一直喊着:“湉儿,湉儿,湉儿……” 骥雪龙尾一甩,猛地冲了出去! 可能厚积薄发的有点凶,这一下出去,险些撞到银月身上。 不过…… 随着水波荡漾的龙须刚刚扫到银月的龙身,骥雪就如被什么瞬间抽干精元一样,脑袋一偏,靠着银月就昏了过去。 太叔谟泽半睁着眼皮,咬牙费力的从骥雪脑袋上,爬到了银月身上,看着窝在银月身上的封湉,倔强的男人,可算舍得闭上眼睛。 自给自足回来的盘龙樱枪,扛着弑天剑,围着骥雪银月晃了一圈,后一甩身,将弑天剑扔到了骥雪身上。 又飞到封湉身边转了转,忽地直冲海面! 海边,正等封湉太叔谟泽的三人,看着一道红光从不远处来势汹汹的刺了过来,当即惊得一愣。 “怎么回事?”伏华道。 “……盘龙樱枪。”巫婆婆迎面上去,仰手接住了猛刺而来的红光。 盘龙樱枪躺在巫婆婆手中,并没安分。 不停的抖着自己的枪柄,是有从巫婆婆手中挣脱的意思。 “怎么了?”小桃子问。 巫婆婆没说话,慢慢松开了握着盘龙樱枪的手。 盘龙樱枪唰地窜到了半空。 横着枪身,枪头一直不停的朝着刚才冲来的方向戳着。 “……你让我过去?”巫婆婆凝眉看了一会儿,不大确定的猜着。 盘龙樱枪立即直起枪身,朝着巫婆婆猛点枪头。 巫婆婆瞧着,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他们出事了?” 盘龙樱枪定了一会儿,好几息后,才点了一下枪头。 主人…… 应该算是出事吧。 “走。”巫婆婆没再迟疑,扬袖一挥,起身便朝盘龙樱枪刚才猛指的方向飞去。 盘龙樱枪亦是片刻没停,唰地一下窜了出去,冲到巫婆婆前面,为她带着路。 跟着盘龙樱枪入了深海。 没一会儿,就见前方有着耀眼的金光。 那是神丹的光芒。 巫婆婆法杖一挥,立马提了速。 飞到金光面前,眯了眯眼,等适应过来后,睁眼就见封湉太叔谟泽并排躺在银月盘起的龙身里。 一旁骥雪龙眼紧闭,脑袋顶着银月的龙身,亦是盘着身子。 银月脑袋向着封湉,同样的,龙眼紧闭。 两人二龙的周身,都闪动着绚丽的红光。 天地之力! 这些家伙居然结契了?! 巫婆婆瞪着眼睛,顶着银月骥雪看了看,又转目看向身边的盘龙樱枪…… 封湉这丫头…… 连兵器都…… 偏头叹了一口气,巫婆婆飞到封湉身边,伸手摸着封湉沉睡的容颜,“你这丫头……表面看着挺沉稳的,怎么做起一些事情来,总是一副莽莽撞撞的啊。” 盘龙樱枪也飞到了封湉身边,似是听懂了巫婆婆的话,很不客气的点了点枪头。 巫婆婆笑了,“你瞧,连你的兵器都嫌弃你。” 盘龙樱枪赶忙摇着枪头。 它才不会嫌弃主人呢。 “哎……”巫婆婆点着封湉的眉心,闭目长叹了一声。 盘龙樱枪赶忙闪开了身子。 等它刚巧退出百米,巫婆婆点着封湉眉心的指尖,赫然出现一抹白光。 白光之耀眼,都快赛了过太叔谟泽手中的神丹金光。 后,盘龙樱枪就见着,巫婆婆指尖的白光正在一点点的渗入主人的眉心。 白光看着不大,这渗入的过程却极其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盘龙樱枪以为那么白光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时,巫婆婆突然收了手! 之前红润康健的脸颊,竟变得有些苍白。 “呼……”拿开抵在封湉眉心的手指,看着周身红光正在浅浅退散的封湉,巫婆婆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随即转身飞到太叔谟泽面前,伸手取下太叔谟泽紧紧握着的神丹。 眯眼瞧了一会儿,巫婆婆突然拿起法杖,在神丹周身点了点。 “咔”的一声。 一颗宛如白鸡蛋的神丹,竟从中间一分为二,躺在了巫婆婆手心。 前一息还在不停闪着的金光,亦在裂开的那一瞬间,消失匿迹。 巫婆婆托起神丹,转而一挥儿,一分为二的半颗神丹,分别落在了封湉太叔谟泽的心口。 巫婆婆拿起手中法杖,对着俩半颗神丹轻轻一点,就见悬浮在封湉太叔谟泽心口之上的神丹,迅速没入了封湉太叔谟泽的心房。 巫婆婆也因此,猛吐一口鲜血! 盘龙樱枪急忙飞到巫婆婆身边,不停打着转转。 巫婆婆扬袖抹去嘴角的血迹,虚弱的挥了挥手,“我没事,你的主人明日便会醒来。” 盘龙樱枪停下了转动的枪身。 巫婆婆扶着法杖直起身,一本正经的看着盘龙樱枪,“等你的主人醒来,告诉她,三日之后,老朽在西淮海等她。” 盘龙樱枪点了点枪头。 “还有。”巫婆婆回眸看了太叔谟泽一眼,“这人斩杀梼杌之时,力量用的过猛,虽有神丹相助,但也需三两日才能醒来,让你的主人不要着急。” 盘龙樱枪乖乖点着枪头。 巫婆婆笑了笑,转而对着骥雪银月挥了挥衣袖,沉睡的两头巨龙,转瞬化作两匹骏马,眼睛依旧紧闭着。而太叔谟泽和封湉则是相靠在银月背上。 “跟着他们上去吧。”说着,巫婆婆又对骥雪银月回了一下衣袖。 随之就见,骥雪银月闭着眼睛,托着太叔谟泽和封湉就朝岸上飘去。 盘龙樱枪瞧着,左右为难的看了看巫婆婆。 巫婆婆微笑摇头,“老朽无事,你上去守着你的主人吧。” 第322章 说完,巫婆婆便化成一阵青烟,消匿在深海里。 盘龙樱枪转着枪身四处望了望,没再看到巫婆婆的身影,方才猛地冲出了深海,追到了骥雪银月身边。 -- 次日,晨曦刚刚划过海平面,躺在沙滩上的封湉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阿泽! 一想到太叔谟泽只身去杀梼杌,封湉便是一身冷汗,唰地从地上窜起,还没等她张望寻找,就见盘龙樱枪不知从哪窜到了她的眼前。 封湉也没多想,伸手就要去抓它。 去不想…… 手刚伸出去,这枪就飞了! 顺着盘龙樱枪飞离的望去,就见太叔谟泽正一脸安详的躺在不远处。 骥雪银月正围着他,盘卧着身子。 马…… 这俩家伙不是龙嘛? 封湉跑到太叔谟泽身边,看了骥雪银月一眼,眸中划过一抹不解之后,便没再多想。 蹲身坐到太叔谟泽旁边,伸手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红光…… 太叔谟泽身上居然也有天地之力的红光。 骥雪银月身上的也没消除。 就她…… 好像已经化解了体内的天地之力。 “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惊呼声,“封姐姐醒啦?” 顺声望去,就见伏华领着小桃子,手里抱着什么东西,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 “他们怎么回事?”封湉看着伏华,提声问着。 “……沉睡中。”伏华走了过来,将怀抱里,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食物,放到了太叔谟泽身上,“你们之前不是跟骥雪银月结契了嘛。” “嗯……”封湉将太叔谟泽身上的果子拿到了一边。 “这三个还没化解体内的天地之力。”伏华将封湉挪到地上的果子拿了起来,左右转了转,目光定在小桃子身上,“外衫取下来。” “哦。”小桃子将手里的包裹放到了地上,迅速脱下了身上的外衫。 伏华的外衫已经用来包她手里的果子了。 接过小桃子的外衫,伏华将手里的果子擦了擦,又放到了衣服里,后又将衣服摆到了封湉身边,“吃点吧,现在就这些东西了。” 封湉低眸看了看身边的果子,眨了眨眼,抬首望着伏华,“那我怎么又化解了?” “问它。”伏华从小桃子怀里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指着盘龙樱枪说,“昨儿,巫婆婆是跟它下去找你们的。” 封湉偏头看过去。 巫婆婆。 盘龙樱枪在沙滩上写了三个字。 “你是说……”封湉眯了眯眼,“我会这么快化解体内的天地之力,苏醒过来,是因巫婆婆?” 盘龙樱枪点了点枪头。 “那他怎么没醒来?”封湉看了眼怀里的太叔谟泽,抬眸继续望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盘龙樱枪。 巫婆婆助你之时受伤了,没有余力帮助泽王。 盘龙樱枪在沙滩上写着。 封湉瞧着瞳孔猛缩,“巫婆婆受伤了?!” 没事。 盘龙樱枪赶紧比划潦草的在沙滩上写了两个字。 封湉见着,紧蹙的眉峰并没平展,眼眸的忧虑亦然汇满。“那巫婆婆呢?” 她醒来就没见着人。 离开了。 盘龙樱枪写着。 “去哪了?”封湉看着它。 盘龙樱枪停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后又好似猛地想起什么,赶紧在沙滩上写着。 应该是在西淮海,她让您后天去西淮海找她。 “后天?”封湉眨了一下眼睛。 盘龙樱枪点着枪头。 “那……”封湉低眸看着太叔谟泽,“他何时能醒?” 三两天,巫婆婆说的。 盘龙樱枪写着。 封湉看着沙滩上的字迹,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 三两天…… 那应该就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转手将太叔谟泽平放在了地上,封湉慢慢站起身,走到盘龙樱枪身边,“梼杌死了嘛?” 盘龙樱枪点着枪头。 “阿泽杀得?”封湉回眸看了太叔谟泽一眼。 盘龙樱枪再点枪头。 封湉笑了笑,“巫婆婆还说了什么嘛?” 盘龙樱枪停了一会儿,摇了摇枪头。 封湉抿着唇,没说话。盯着眼前的盘龙樱枪看了一会儿,忽地偏头看向一旁已经吃起梨子的伏华,“我这枪……是不是成精了?” 一通交流后,她实在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 伏华一口梨子嚼嘴里,差点没有笑喷出来。 缓了一会儿,咽下嘴里的东西后,伏华方才笑着解释道:“差不多吧。从圣灵空间出来后,它们就已具备神识,你昨天同银月结契的时候,是不是用盘龙樱枪的枪头划的手指?” “嗯。”封湉颔首。 “血是不是流到它身上了?”伏华说。 封湉想了想,点了点头。 昨天一个没注意,口子划大了,血是流了一些滑到了盘龙樱枪身上。 “那就对了。”伏华说:“你的血流在它身上后,自会引起它的共鸣,你与银月对天起誓的时候,它自然也跟着念了。如此一来,你也算间接直接的跟它结契了。” “结契之后……”封湉抿着唇,“它就成精了?” 伏华偏头乐呵着,“也不算是成精吧,就是结契之后,它的神识可以自行控制它的自身。” “自行控制?”封湉瞪眼。 “你是它的主。”伏华笑道:“它的神识依然受你的牵制。” “是嘛……”封湉呼了一口气。 吓死她了…… 她还以为这枪今后就能自己独霸天下了。 啧。 这世间…… 真是越来越玄乎了。 “赶紧吃点东西吧。”伏华咬着梨子说:“等会儿你还有其他事情做呢。” “什么事?”封湉下意识问道。 “梼杌杀了。”伏华道:“桔域的旱情正在一点点消退,你不打算去桔域当地走访一下嘛?让他们看看,背弃他们的封将军,已经帮他们把灾情解决了。” “嘿……”封湉笑着走到太叔谟泽身边,俯身从地上拿起了两个苹果,咬了一口,“有道理,是该去看看了。” “就是嘛。”伏华道:“你再不快点,向着你的百姓,都快投奔太叔逸珩了。” “怎么?”封湉挑眉,“他没回宫去?” “你都没过去,他自然有理由不回去。”伏华说。 第323章 “啧。”封湉嫌弃的撇了撇嘴,“他是看不懂圣旨嘛?” 接到圣旨,即刻回京懂不懂! “……只要你们没出现,他看懂了,也可以没看懂。”伏华说。 封湉眉头一拧,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嚼了半天才说:“真烦!” “快吃吧。”伏华叹了一口气,“吃完了先去桔域露露脸。” “不。”封湉摇头。 “什么?”伏华愣了一下,“你不去桔域?” “不是。”封湉啃完最后一口苹果,“桔域是要去,不过等我忙完一件事再去。” “什么事?”伏华看着她。 “佛城海域的百姓,常年都不会出海打渔吧?”封湉望着了望无际的海面,不答反问着。 “嗯。”伏华颔首,“因为梼杌的原因,他们的活动范围只在限于相距海岸数里之内。” “那我们就先去看看生活在佛沉海域边的渔民吧。”封湉拍了拍手,“顺便给阿泽他们找出休憩之所。” “你确定?”伏华看着她。 “怎么了?”封湉回视他。 伏华没话说,伸手指着太叔谟泽和骥雪银月。 封湉顺着指尖望去,眨了眨眼……没明白。 伏华叹了一口气,“他们身上可还闪着光呢。如今这个节骨眼,就算你是玄天的将军,他是玄天的王爷,那些绷成弦儿的渔民,都能将你们当妖怪给深吞活剥了。” 封湉死咬唇角,柳眉紧蹙。 伏华说的…… 着实没有什么毛病。 眼看距离那个传说的时间就要到了。 佛沉海域这边虽然没受桔域干旱的影响,但那每年都会上演的真是传说,依旧会让那些渔民心生恐怖。 就算传言都向好里说,但经千百年的演变,那些渔民的心中,怕是早有自己的想法了吧。 只是想法太过黑暗,本就生活疾苦的他们不愿相信罢了。 望着前方的海域,封湉这心里,真是又恨又气又无奈。 恨什么…… 她不知道。 气什么…… 现在也不好说。 若是上辈子,她可能会说气恨那些渔民的无知,竟会相信那些传言! 但现在…… 已经打开眼界的她,有什么资格去说他们无知。 她只是心中不信而已。 你不信,不代表这事真没有。 不过…… 想到那些传言里的入海成佛,洗刷罪孽…… 她又无可奈何。 “哎。”封湉垂首长叹,“罢了,你们在这里守着他们,我独自去渔民村和桔域看看。” “还是我跟您一起去吧。”伏华不大放心。 封湉毕竟刚醒来。 “没事。”封湉偏头看着他,“相比我,他们更需要人照看。如你说的,千万别让他人看到他们。” 伏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唇,“行吧,我留下,小桃子跟着你。” “桃子?”封湉转眸看向一旁啃着果子,啃的极欢地小娃娃。 “啊。”小桃子抬首看着她,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好不璀璨。 “跟着小主子去海岸渔民村和桔域当地看看。”伏华道:“别出岔子了。” “好嘞!”小桃子将手里啃到一半儿的李子往身后一扔,撒欢的跑到封湉身边,“封姐姐,我们走吧。” 封湉:…… 让这丫头跟着她…… 是她保护她吧? “带着吧。”伏华说:“你丫头灵的很。” 封湉低眸看着小桃子,眨着眼,默了一会儿,“行……吧。” “嘿嘿。”小桃子笑得很愉快。 “你要看好他们。”走之前,封湉盯着伏华,非常严肃的说着。 “一定。”伏华颔首。 “那走吧。”说完,封湉也没耽搁,拉着小桃子就走了。 伏华说的对。 他们从川淮拐到桔域已然浪费了三天,在圣灵空间里,也费了七天,等杀了梼杌,到他们醒来,已经过了十三天了。 这十三天,对于太叔逸珩来讲,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她说过,今生只要有她在,绝对不会给予太叔逸珩半分成功的可能! 这一次…… 她定要毁了他所有的希望! -- 佛沉海域边的渔民村,离他们刚才所待的地方,其实有些距离。 但这距离,如现今的她来说,当真不算什么。 不用内力,不用接物,只要她想飞,就能虽是窜起来。 带着小桃子飞飞停停的来到渔民村外,瞧着廖无人烟的迹象,封湉眨了眨眼,“没人?” “有吧。”小桃子往村里左张有望着。“要不……我们进去瞅瞅?” 封湉颔首,拉着小桃子进了村口。 村外只是用树枝篱笆围着的。 每家农房之间,也是用树枝篱笆围着。 “有人吗?!”入了村,往里面走了一截,小桃子突然扯着嗓子喊道:“你们的封将军来看你们了!” 封湉:…… 伏华说,这丫头很灵…… 感情就是灵在这? 话音落了没片刻,一些紧闭房门窗户的渔家,悄悄有人将自家窗户或者房门拉开了一点缝。 封湉瞧着,柳眉若乎其微的挑了一下。 “有没有啊!”小桃子继续拉着嗓门喊道:“你们封将军已经帮你们解决了海中怪物!今后你们都可以放心出海了!” 开着缝的窗户和门,渐渐拉开了一些。 封湉依稀之间可以见着门后窗户里的人影。 许是被小桃子的话给吸引了,那些人影的脸上,都挂着复杂的情绪。 开心,质疑,激动,困惑,害怕…… 很矛盾。 “封姐姐。”小桃子忽地扯了扯封湉的袖摆。 “怎么了?”封湉低眸看着她。 “把你的盘龙樱枪召唤过来。”小桃子悄咪咪地说着。 “盘龙樱枪?”封湉不确定。 “嗯。”小桃子点头。 “怎么召唤?”封湉轻声问着。 “大喊一声就行。”小桃子说,“瞬间脑海中也默唤一下盘龙樱枪。” “能行嘛?”这么玄乎的事……想她两世为人,可从未做过。 “能。”小桃子道。 “行……吧。”封湉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掌心朝天,提声大喊:“盘龙樱枪!” “嗖”地一声! 只见一道红光从天划过,稳稳落在封湉的手里。 这一幕! 让那些虚掩的房门,唰地大敞开来! 第324章 盘龙樱枪! 知道封湉的,即便都知盘龙樱枪! 曾经封湉到桔域治灾的时候,都会到渔民村来慰问他们。 如今看着封湉刷在手中的盘龙樱枪,还是从天空飞来,泛着红光的盘龙樱枪…… 居住在佛沉海域的渔民,不由得开始相信小桃子刚才所喊之言。 “将军……”距离封湉小桃子最近的渔民家里,走出一对夫妇。女人扶着男人,二人的神情有些忐忑。 “嗯。”封湉红唇微仰,轻然浅笑,“你们可好?” “不好!”二人往前冲了两步,急里忙慌的喊道。 “怎么了?”封湉问。 二人没有及时回答,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半天。 “光!”最后还是隔壁渔民家中传来一道惊呼声。 封湉顺声望去,就见一小孩儿,在他父母的拉扯下,费力的扒在房门边。 他可能想出来。 他父母又将他不停的往里拽,表情有些狰狞。 “光?”封湉一时没懂,“什么光?” “金光!”小孩又一喊。 拉着他的父母,一脸焦急的赶忙捂住了小男孩的嘴巴。 “金光?”封湉看向小桃子。 小桃子点了点头,“你们昨天斩杀梼杌的时候,是有金光照耀海面。” 封湉眯了一下眼睛,“那个东西引起的?” 小桃子颔首。 “是嘛……”封湉低眸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斩杀?”与此,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惊喊,“昨天海面乍现的金光,是因为封将军斩杀了梼杌?” “梼杌是什么?”又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疑问声。 “你是不是蠢啊!”之前那道惊喊声继续喊着:“梼杌,上古凶兽啊!” “那不是传说嘛?”渔民村内,闭户的家门,纷纷敞开,有人站在门口,有人趴在窗户上,有人走到了篱笆院中。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梼杌嘛?” “还在佛沉海域里。” “说不定呢……” “就是,你们想想关于佛沉海域的传说,不就是有金光?而且每年到了那个时间点,就算我们躲得好好的,也会莫名其妙的跑到海边,眼睁睁的看着有人被拖进海里。” “不是说洗刷罪孽嘛?” “呸!年年都有人罪孽深重啊?而且就因那件事,我们这村,夜不闭户都能过的坦荡!” “就是!村里哪还有恶人啊。” “还有,你们不觉得佛沉海域的海水很奇怪吗?之前我去了趟西淮海,那里的海水都是青蓝碧绿,我们这的海水却是漆黑一片。” “可舀起来……也不是黑啊。” “所以说啊!海底绝对有鬼!” “梼杌嘛?” “说不准……” ……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也不知被谁壮了胆子,竟公然不惧的说出了内心的恐慌。 听着他们的交谈,封湉不忍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 果真都知道。 不过…… 他们心中既然有数,为何每次海上有人发生那种悲剧后,他们还会恶意编排出那些话呢?! 明明都知道那些人的无辜!不幸! 为何人死,还不让他们清誉留世?! “就是梼杌啊。”小桃子徒然来了一句。 封湉低眸看了她一眼,就见小桃子笑嘻嘻的朝着眼前那些已经围成堆的渔民走去。 “桃子。”封湉唤了一声。 小桃子回眸笑了笑,示意没事。 后一股脑的扎进人堆里,声音脆响的跟着成堆渔民聊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小桃子提着嗓门,绘声绘色的编排出了一剧威武将军和战神王爷偶遇神仙点化,可自由潜入海底,之后如何如何不惧危险,与海中魔兽大战了七天七夜,方才拼尽全力斩下了梼杌的头颅! 那画面说的……慷慨激昂,热血沸腾。 就跟她亲眼见着似的。 “真的假的啊?”听完,有人质疑。 “当然是真的!”小桃子提声喊。 “可这世上真有神仙嘛?”有人怀疑。 “都有上古凶兽,为什么没有神仙!”小桃子梗着脖子说:“而且!你们要是不信本姑娘的,可以看看封将军手中的盘龙樱枪。这枪之前本在泽王手里,封将军高喊一声,这枪嗖的一下就闪到了封将军手里!” 众渔民真听小桃子的,齐齐望了过来。 盯着封湉手里的盘龙樱枪半天没有转开视线。 小桃子却从人群堆里走了出来,碰到封湉面前,指着盘龙樱枪,“曾经封将军也来过这边,你们其中定有不少人见过封将军之前的盘龙樱枪嘛?那时有红光闪着嘛?” 众渔民摇头。 这里面的人,百分百的都见过封湉,亦见过她的盘龙樱枪。 “就是说啊!”小桃子一拍手,好不兴奋的说着:“这就是神仙赐予封将军的力量!”说完,小桃子伸手拍了封湉一下,“是不是啊?封姐姐?” 封湉柳眉一挑。 见着将目光从盘龙樱枪上,转移到她脸上的众人,笑眯眼地点了点头。 “看到没!”小桃子见着,趁热打铁地喊道:“这可是你们封将军自己认的!本姑娘骗你们,你们封将军该不会骗你呗。” 封湉:…… 这丫头…… 果真灵的可以! “将军……”有渔民还是面带质疑。 毕竟…… 这可关乎到他们的生命。 人,一旦性命受到威胁,谁不谨慎啊。 “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找个胆儿大的,同本将一起佛沉海岸边看看。”封湉没有顺着小桃子的神仙去说,而是一挥长枪,指着佛沉海域那边,“海水已经正常,日后你们都能出海捕鱼了。” “真的?!”心怀忐忑的众渔民闻言,还是不忍惊呼道。 出海…… 已然成了他们祖祖辈辈的梦想。 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他们都不知自己为何那般执着。 明明看不到一点希望。 可现在…… 出海捕鱼! 封将军说他们可以出海捕鱼了! 封湉颔首,“你们若是担心,今天本将刚好有时间,可以同你们一起出海。” “我去!”封将军都这么说了,他们又岂能再怂! 何况…… 这里面还有他们的梦想! 传承了不知多少辈的梦想! 第325章 “我也去!”有了一人高喊,便有第二人。 “还有我!”第三人。 “加上我!”第四人…… “停。”见着还有人要奋勇直前,封湉赶紧喊了一声,“就先四个吧,我就一个人,也分不出身来,把你们全部照顾上。” 跃跃欲试的人群,瞬间蔫儿下去一大半。 将军亲自陪着出海,这是何等难得的事! “你们去准备一下吧。”封湉看着率先跳出来的四人。 “是。”那四人愉快的应了一声,扭头就朝自己院处跑去。 “将军……”剩下的人群里,有人好不可怜的唤了一道。 封湉笑了笑,“想出海的,也回去准备一下吧。” “我们也可以?!”大数人惊呼。 “当然。”封湉笑,“不过要等本将与他们回来后,你们才可以出海。” “啊……”惊喜万分的多数人,又蔫儿了下去。 “真的不会有事吗?”过了一会儿,人群中忽地传来几道不一样的声音。 “我们可都没有出海超过数里啊。” “这出去了……还能回来嘛?” “海中那莫名其妙的黑气真的消了?” “哎……这要是出去了回不来可……” … …… “你们想的可真多。”小桃子听不下去了,撇着小嘴,啧了好几声,“封将军都说要一起去了,还不放心。” “桃子。”封湉瞥了她一眼。 小娃娃立马闭嘴了。 封湉无奈摇头,后抬眸看着眼前的众人,“小孩子有点口不遮拦,实在对不起。” “没事没事……”之前说话的那几人受宠若惊地摇了摇头。 将军…… 居然给他们这些小老百姓道歉! 封湉笑了笑,继续说道:“本将保证,一定会将他们四人平安带回。” 众人忽地陷入一阵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人群里突的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我相信将军!” 封湉挑眸看去,就见之前那个想要冲出家门的小男孩,在他爹娘的禁锢下,梗着脖子,小脸也涨的有些发红。 看样子,刚才那句,这小娃喊的很辛苦啊。 封湉轻然一笑,朝那小孩招了招手,“你过来。” 禁锢小男孩的父母闻言,先是收紧了抓着小男孩的手,后在小男孩的挣扎下,纠结了片刻,还是不得松了手。 摆脱困固,小男孩欢脱的跑到封湉身边,“将军大人。” 封湉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大人的话,”小男孩非常愉快地说着:“小的名唤海遇。” “海遇?”封湉蹲下身,跟小男孩平视而对,“哪个遇?” “回将军大人的话,”海遇说:“遇见的。” “哦……”封湉点了点头,“谁给你取的啊?” “回将军大人的话,”海遇说:“是小人的哥哥取的。” “哥哥?”封湉朝海遇父母那边看了一眼,并没其他孩子。 “哥哥不在这……”海遇阳光璀璨地小表情,忽地暗沉不少,眸中带着悲伤。 “不在这?”封湉愣了一下,恍然明白过来,一把抱过海遇的脑袋,搓着海遇的后背,“对不起,我不知道……实在对不起。” “没……没事。”海遇吸了吸鼻子,“我相信哥哥迟早会醒过来的。” “醒……”封湉一脸懵逼。 醒过来?! 这孩子的哥哥难道不是…… “噗。”小桃子在一旁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封湉眸光一转,冷飘飘地扫了她一眼。 小桃子捂着嘴,扭过头,耸着肩膀,悄悄地各自笑去了。 封湉叹气,松了抱着小男孩的手,凝眉看着他,欲言又止道:“你哥哥……” “睡着了。”海遇吸着鼻子,眼眶红红的,眸中汇聚的泪水,好似顷刻就会溢出。 “什么意思?”这应该不是普通的睡着吧。要不小孩怎么会这副模样。 “两年前。”海遇撇着嘴,低下了脑袋,很是可怜地说着:“我和哥哥在海边玩耍,不知怎么,忽然一股黑气直朝我们扑来。哥哥为了保护我,被黑气击中脑袋,从此之后……便没再醒来。” “被黑气击中脑袋?”封湉瞪眼。 “是的。”海遇的脸上已然滑下两道清泪,“不过哥哥还有呼气,找来大夫,大夫直说哥哥是睡着了。” 封湉眯了一下眼睛,转眸看向一旁已经回过头来看她的小桃子。 小桃子冲她点了点头。 封湉沉思了一会儿,转着眼珠想了想,随之看向海遇的父母,“能容本将去看看海遇的哥哥嘛?” 海遇的父母明显一愣,迟疑了片刻,海遇母亲担心问着:“将军有法子救醒小人的大儿子?” “本将看了人,才能知道。”封湉没有肯定回答。 毕竟她非医者。 也没有精湛的医术。 只是猜想攻击海遇哥哥的黑气,应该是梼杌身上的怨气。 如今梼杌已死,就是不知…… 对那孩子有没有帮助。 “爹娘!”海遇突然喊道:“就让将军大人看看吧。要是将军大人的话,没准真能救哥哥!” 海遇父母看了海遇一眼,后又看了看封湉,两人再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终于点了点头,“那行吧……” 说完,海遇父母让开了道,伸手朝着自己的屋舍,“将军这边请。” 封湉抬着下巴,对着小桃子示意了下。 小桃子赶紧跑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 海遇之时也已率先往家中跑去。 封湉跟小桃子尾随着海遇父母。 等入了海遇家,这里只有一间房,不大不小,却五脏俱全。 厨房用具,桌椅板凳,衣橱床榻,全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 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方小小的睡榻。 榻上正躺着一位成睡的少年。 少年一身粗布麻衣,小脸虽然长得不算俊朗,但皮肤很白。 这跟长期住在海边的渔民来说,白的有点过分了。 “这就是小人的大儿子。”海遇母亲可能见着久久不醒的孩子,悲伤顿时涌上心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带颤儿。 “叫什么名字?”封湉跟小桃子来到床榻边缘,凝眉看着床上的少年,轻声问着。 第326章 “海哥儿。”海遇母亲哽咽地说着。 “很好听。”封湉温柔一笑,后弯腰坐到了床榻边,伸手拿起海哥儿搭在被褥外的手腕,闭目把了一会儿。 没出片刻,封湉猛地睁开了眼前,随即伸手在海哥儿的颈脖动脉处感受了一下。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脉搏的跳动! 可…… 封湉再伸手到海哥儿的鼻尖,却能感受到海哥儿的呼吸。 这…… 封湉转眸看了小桃子一眼。 小桃子眨了眨眼,走到床头,伸手在海哥儿脸上摸了摸,“凉的。” 此话一出,海遇母亲的哭声瞬间响起。 封湉被吓了一跳,不解看向海遇。 海遇撇着嘴,忍了好一会儿,才没让自己哭出来。跟着走到小桃子身边,也摸了摸海哥儿的脸,“已经凉一年了。” “一年?”封湉诧然。 “嗯。”海遇哽咽着:“两年前,哥哥被黑气击中后,身上还是有温度的。后来一天天,身上的温度渐渐没了,找来的大夫也看不出究竟,但瞧着哥哥还能呼吸,便说哥哥没事,只是睡觉了而已,迟早会醒过来的。” 迟早? 迟早是多早? 还醒过来…… 脉搏都未跳动了,身上都没温度了,如何还能醒来?! 这是在给人希望,还是在给人绝望啊?! “将军大人……”海遇红着眼眶,水目汪汪的看着封湉,“小人的哥哥……” “没事。”小桃子忽然说道。 封湉转目瞪着她。 小桃子对她眨了眨眼,随即看向海遇,伸手拍着海遇的肩膀,“你哥哥会没事的,相信封将军吧。” 封湉:…… 到底是谁给这小娃娃的勇气,让她可以如此笃定的说着这样的承诺! 先不说她只会一些皮毛医术。 就算她神医姥爷或者太叔席泙的圣医师父来了,也不能将这假活人就活啊! “真的吗?!”海遇红彤彤的眼睛唰地瞪大了好几倍,眸中星光闪闪,满目希翼的看着小桃子。 “当然!”小桃子肯定道:“不过在封将军救治你哥哥的时候,你们都要去门外守着。我们没出去,你们就不可以进来。” “行!”海遇父母赶紧应道,一把拉过海遇,喜极而泣地说着:“只要海哥儿能醒来,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那就请先出去吧。”小桃子对着他们微笑道。 海遇一家没再说话,急里忙慌的就跑了出去。 等房门关上,封湉忍无可忍,对着小桃子的脑袋敲了一下,“就你会说大话!就你能揽大事是嘛?!” 小桃子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放在唇边,赶紧“嘘”了一声,“这屋可不大,一点动静外面就能听到呢。” 封湉:…… “嘿嘿。”小桃子搓了搓被封湉敲了一下的地方,笑呵呵的看着封湉,“封姐姐一定可以的。” “可以!……”差点喊出声,封湉咬牙压下声音,低喝道:“可以屁!老子又不懂医术!” “不用懂。”小桃子挥手道。 “……什么意思?”封湉愣了一下。 “他不是得病了,也不是受伤了。”小桃子偏头看着海哥儿,“医者对他无用。” “那他……”封湉也看向海哥儿。 “中邪了。”小桃子说,“中了梼杌的邪术。” “邪术?”封湉瞪目。 小桃子颔首,“您刚给他号脉,是不是感觉不到脉搏?” “嗯。”封湉点头,“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灵魂被梼杌的邪气困住了。”小桃子说,“这也是为什么,没有脉搏心跳的他,却能正常呼吸。” “灵魂被困住?”封湉没懂。 “是的。”小桃子回眸看着她,“如今能救他的,也只有封姐姐了。” “怎么救?”封湉看着她。 “血。”小桃子说。 “什么?”封湉恍惚。 “您的血。”小桃子说,“如今梼杌已死,困在这孩子体内的邪气正在一点一点的吞噬这孩子的灵魂。等它吞噬完……” “怎么样?”见着小桃子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封湉不忍问道。 “梼杌可能……”小桃子眉峰紧蹙,说的有些困难。“再……复活。” “什么?!”封湉提声惊呼! “嘘!”小桃子跳着捂住了封湉的嘴巴,“小声……小声点。” “你……你刚说什么?”封湉满目震惊,一把拿开小桃子的手,压着声音问道。 “梼杌的本体就是邪气。”小桃子叹了一口气,“只要它的本体邪气不灭,它就又再生的可能。” 封湉看着小桃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消息…… 惊得她就跟听到太叔逸珩死了又活了一样。 简直不能太恐怖!太气人! “如今梼杌存于人间的本体邪气,只有这孩子体内的一缕。”小桃子又言,“只要将他体内的邪气消除,不仅这孩子可以醒来,也能解了千年后的灾难。” 封湉忽地喘了一口气。 她能说…… 真的好险嘛? 若不是注意到了海遇。 她和阿泽昨天所做的一切,岂不白费了! “封姐姐……”小桃子唤了封湉一声。 封湉看着她,“我的血……真有用?” “嗯。”小桃子颔首,“您的血脉本就不同寻常人,如今又有天地之力,对梼杌来说,就是致命克星。” 封湉抿着唇,沉默了片刻,“那行吧……”封湉拿定了注意,“我要怎么做?” “取一滴血。”小桃子说,“滴在这孩子的眉心,之后用神力牵引入他神识。” “这样就可以了嘛?”封湉咬破了食指,起初一滴血,点在了海哥儿眉心。 “嗯。”小桃子颔首,“这样就可以了,您的血进了他的神识后,自己就能找到这孩子被困的灵魂。” “这么神奇?”封湉转手化出一道闪着银光的气波,直击海哥儿的眉心。 “那是。”小桃子非常骄傲的说道:“您的血脉可是至高无上的。” 封湉眨了眨眼,将血液引起海哥儿的神识后,猛地收了手,挑眉看向小桃子,“我的血脉?” “是啊。”小桃子点头。 “至高无上?”封湉眯了一下眼睛。 第327章 “额……”糟糕!一时兴奋,竟没管住自己的嘴! 呜呜呜…… 巫婆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我的血脉,你骄傲个什么?”看着某桃子有了回避的想法,封湉眯了眯眼,唤了个问题。 “您是我主子啊。”小桃子松了一口气,乐呵呵的瞧着封湉,“你的好,你的强大,就是我们的骄傲。” “你们?”封湉挑眉。 “是啊。”小桃子说,“我,伏华爹爹,还有巫婆婆。” 封湉看着她默了一会儿,突然把她拉到身边,“小桃子啊……” “不知道。”小桃子一本正经,赶忙回道。 封湉:…… 这丫头! “我什么都还没说。”封湉捏着她的脸。 “不管说没说,都不知道。”小脸捏的有些变形,小桃子口齿不清地说着。 封湉:…… 这丫头要是去当间谍,绝对是个好苗子! “真不知道?”封湉故作生气壮。 “不知道。”小桃子摇头。 “你……”封湉瞪着她,僵了一会儿,见着这娃娃还是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的实诚样。无奈偏头,低声叹了一口气。忽地又啧了一声,“算了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哎。”小桃子也叹了一声,转而牵着她的手,摆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封姐姐啊……” “说。”封湉板着一张脸。 “其实吧。”小桃子抿了抿唇,“这事……真不能说。” “为什么?”封湉仰眉,“又是天机不可泄露?” “对。”小桃子颔首,“这事说出来,会扰了你对世界的看法,乱了当下大陆的规则。” 封湉眯了眯眼,没说话。 “任何事情,只有在对的时间,从对的人口里得知,才会有对的走向。”小桃子苦口婆心的讲着:“我不是讲述此事的人,现在也不是讲述此事的时间。我若贸然开口,定然也会乱了主子的命数。那不是小桃子想看到的。小桃子真心希望封姐姐可以开开心心,幸福美美的过着自己的人生。” 封湉愣了好半天,方才从小桃子的话中回过神来。 这丫头…… “哎。”封湉垂下眼帘,低眸笑叹了一声,“行吧……那就等对的时间,对的人吧。” “嘿嘿。”小桃子傻傻一笑,“封姐姐棒棒哒。” “我可不是银月。”封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转眸看着床榻上的海哥儿,“他何时能醒?” “应该快了吧。”小桃子转身在海哥儿的脸上摸了摸,“有温度了。” “真的?”封湉惊目,赶忙也伸手在海哥儿脸上摸了摸…… 相比之前的冰冷…… 现在确实有了丝丝体温。 感觉至此,封湉转手又为海哥儿号了一次脉。 有了! 虽然很微弱,但她还是感觉到了脉搏跳动的频率。 “如何?”小桃子回视着她。 封湉颔首,“有效果。就是有点慢。” “这个正常。”小桃子说:“毕竟是凡人。” “那你估计一下这个凡人大概何时能醒?”封湉说。 他们也不能一直在这干等着啊。 “不知道。”小桃子摇头。 封湉抿着唇,盯着海哥儿看了一会儿,“他这样……能自己醒来吧?” “可以。”小桃子点头。 “醒来后,还需要我做什么嘛?”封湉问。 “没了。”小桃子说:“他能醒过来,就证明灵魂已经摆脱了梼杌的困固。您的血液也将梼杌的最后一缕邪气焚尽。剩下的就是体虚体乏贫血之内的……用人参灵芝补补就行了。” “是嘛……”封湉眯了一下眼睛,转眸看向小桃子,“说话……” “啊?”封姐姐这眼神不对劲啊。小桃子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你怎就知……”封湉一字一顿道:“困住这人灵魂的梼杌邪气,就是最后一缕?” “难道不是嘛?”小桃子一脸坦荡荡,非常无辜地看着封湉。 “我怎么知道?”封湉被小桃子反问的有些无奈。 小桃子愣了一下,随即轻言,“我感觉这应该是最后一缕吧。” “感觉?”封湉瞪眼。 “是啊。”小桃子说:“其实在没看到这小子的时候,我还是以为梼杌已经被您和泽王彻底解决了呢。” 封湉:…… 行吧! 她懂了。 感情这丫头的话,就是那么顺嘴说的。 不过…… 封湉沉眉看着海哥儿。 困住这人灵魂的邪气,真是最后一缕嘛? 这个发现,当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那个……”封湉咬着唇畔,纠结了一会儿,伸手拍着小桃子的肩膀,“你有没有察觉梼杌邪气的办法?”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总觉得…… 梼杌被解决的有点太轻松了。 “我没有。”小桃子摇头。 “那谁有?”封湉问。 “您啊。”小桃子说。 “我?”封湉愣神。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是啊。”小桃子颔首,“梼杌邪气靠近,出了骥雪能直观感受到,您也可以。” “我怎么可以?”封湉有些不明现状地问着。 “这。”小桃子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不说梼杌的邪气,只要是至阴至邪之物靠近您,您的眉心就会隐隐作痛。” “是嘛?”封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探查器啊。 “嗯。”小桃子点头,“邪物实力越强,您眉心传达的痛感就越强。” 封湉愣了一下,“那碰到梼杌那样的……我岂不得疼死?” “不会啦。”小桃子笑了,“就一瞬间而已。” “真的?”封湉一脸戒备。 “是啊。”小桃子笑出了声。 “咳。”封湉有些挂不住脸的撇开了脑袋。看着床榻上的海哥儿,摸着自己的眉心。 刚在进屋的时候,这里好似确实疼了一下。 只不过痛感不太明显,她也就没有太过注意。 现在忆起,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走吧。”封湉突然站起身。 “去哪?”小桃子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该出去了。”封湉说:“之前答应要带他们出海的,现在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不等他醒来嘛?”小桃子指着海哥儿。 第328章 “你不是说他能自己醒来嘛?”封湉反问。 “是可以。”小桃子说。 “醒来后,也没我什么事。”封湉说。 “嗯。”小桃子点头。 “那我们还坐在这干什么?”封湉揉着她的小脑袋,“等着他醒来说谢谢啊。” “不行嘛?”小桃子眨了眨眼。 封湉笑了,“那你等吧。” “算了。”小桃子立马拒绝,“又不是我救得他。” “你这娃娃倒是正直。”封湉眉目带笑地拉着小桃子往外走去。 “那是当然。”小桃子梗着脖子,好不傲娇的说着:“纯洁的很呢。” “棒棒哒。”封湉笑说。 “嘿嘿。”小桃子也跟着笑了。 -- 出了门,就见海遇一家三口齐齐站在门外一米处,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仰头朝天,嘴里碎碎念着,好似在祈祷什么。 封湉低眸看了看小桃子。 小桃子撇着嘴,摇了摇头。 哎…… 凡人啊。 绝望无力之时,只会仰望天空。 可他们却不知,这时仰望天空,只会感觉自己很渺小。 无边无际的天空,我们所能观望,不过只是万里一角而已。 而这一角,还不属于我们。 我们无力解决的事情,与整个人生来说,亦不过多如牛毛,说都不数过来。 这个时候…… 何不低头看看脚下的土地。 万里地界上,已经有我们立足的地方了。 “将军大人!”海遇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封湉和小桃子出来,满心欢喜的就蹦了上来,“我哥哥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封湉温柔地说着:“约莫几个时辰,或者明天就醒了。” “真的吗?!”海遇父母也睁开了眼睛,激动的看着封湉。 “嗯。”封湉颔首,“等他醒来,身体可能会很虚,你们多给喂些补品。”说着,封湉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额…… 她的钱袋呢? 低眸看着自己身上的水蓝青衣…… “我这有。”小桃子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地荷包。 封湉偏头看着她。 小桃子眨着眼睛,抛了抛手里的钱袋。“封姐姐是想给他们这个吧?” “啊。”封湉应了一声。 “那先用我的吧。”小桃子说:“您的东西都在婆婆那。” 封湉抿唇想了一会儿,接过小桃子手里的钱袋,“行吧,到时还你。” 小桃子笑了笑,没说话。 封湉转手将钱袋放在海遇手里,“顺便给你哥哥买些人参灵芝类得补药,这样恢复快些。” “这怎么好意思!”海遇赶忙将钱袋推回到了封湉手里,“您已经帮我们救活我哥哥了,我们怎么还能拿您的钱呢?!” “……有道理。”封湉想着点了点头,后又看着海遇,“那你们有钱给你哥哥买人参灵芝类的补药嘛?” 海遇:…… 封湉抬眸看向海遇父母。 海遇父母:…… “所以啊。”封湉又将钱袋放到了海遇手里,“人我还不容易给你们救回来了,你们要是不好好将他照顾好,日后再出点什么事……本将今日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海遇仰眸看着封湉,眨了眨眼。“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哈。” “本来就是那么一回事。”封湉笑着弹了海遇一个脑瓜崩。“好好照顾你哥哥吧。” “谢谢将军大人!”海遇没再推脱,往后退了一步,猛地给封湉鞠了一躬。 海遇父母亦是走到封湉身边,脑袋一低,腰板一弯,就打算也给封湉来上一下。 封湉瞧着,赶忙伸手扶住了海遇父母的胳膊,“二位就不用了,你们看着也比我年长,这一躬下去,本将岂不是得少活好几岁啊。” 海遇父母愣了一下,忽地笑了,满目真诚的看着封湉,“谢谢,谢谢封将军。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 “没事的。”封湉罢了罢手,“我为官,你为民。官护民,本就是常情。你们只要好好的,就对我最大的回报。” “将军……”海遇母亲的眼里都已含着泪水,唤着封湉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哽咽。 “别哭!”封湉吓了一跳,拉着小桃子往一旁撤了好几步。 海遇父亲突然一把揽住了海遇母亲,对着封湉感激一笑,“将军,大恩不言谢,您日后只要有用的上我们的地方,直言一声便是。” “行。”封湉没有客套,很是爽快的应了一下来,“好了,你们快去看看海哥儿吧。” “谢谢。”海遇一家又对封湉郑重的说了一句,方才快步进屋。 没一会儿,正在朝外走的封湉和小桃子,就听屋里传来一道又一道的喜泣之声。 “封姐姐。”小桃子低声轻呼。 “啊。”封湉应了一声。 “他们就是上辈子照顾过您的人吧?”小桃子抬眸看着她。 “嗯。”封湉颔首。 只是那时,已经没有海哥儿这个人了。 这次听到海遇还有个哥哥,她也是惊了一下。 “桃子啊。”封湉低眸看着小桃子。 “嗯?”小桃子应了一声。 “上辈子的海哥儿什么时候走的?”封湉轻声问着。 “半年后。”小桃子说,“彻底被梼杌夺去了灵魂。” “是嘛……”封湉眯了一下眼睛。 “将军!”出了海遇家院前的篱笆,外面的渔民一窝蜂的就窜了上来。 “哎。”封湉拉着小桃子,赶忙站定了身形。 “您真的救活海哥儿了?”有人提着嗓子就问。 “不知道。”封湉摇头。 “啊?”众人愣目。 封湉笑了,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众人自然而然的让开了一条道。 封湉拉着小桃子一边朝前走着,一边含笑说着:“等人醒了,你们自己去确认一下吧。”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的相相愣了好半天。 等封湉都快走出村子了,这些人方才反应过来。 等人醒了! 这可不就是把人救活了嘛! 要知道,村里大夫,还有路过的神医,都说海哥儿虽然还活着,但也只是个带喘气的活死人。 这辈子想要醒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白里话就是,这人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当然,这话肯定不会当着海哥儿的父母说。 第329章 但村里却早已传遍! 连神医都束手无策的人,封将军居然都能救活! 望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众人心中都不由升起一道感慨。 他们的将军。 当真是个神人啊! 不仅菩萨心肠,还武艺高强,更是足智多谋,如今医术还极其了得! 这样的人儿…… 这世间哪里去寻第二人啊! 众人回眸你看我,我看你的相相注视一眼。 大伙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心中的振奋。 不约而同…… “将军!”众人对着封湉的背影,忽地齐声高喊了一声。 封湉没回头,只是举起另一只手,朝着身后挥了挥。 -- 出了渔民村,抬眸往海滩那边一瞧,就见一艘中型渔船停在海边。 “将军!”渔船边,四位大汉渔民,仰着手,好不兴奋地对她们挥舞着。 封湉笑了笑,拉着小桃子,“走吧,姐姐带你出海转转。” “封姐姐会航船?”小桃子说。 “不会。”封湉一本正经的摇头。 “那……”小桃子哑口无言。 “他们会啊。”封湉说:“想我活的时间也挺久的,还真没有出海过,今天可算能借此机会涨涨见识了。” “封姐姐……”小桃子抬眸看着她。 “怎么了?”封湉笑说。 “您这算是假公济私嘛?”小桃子说。 “当然不算。”封湉义正言辞。“你封姐姐可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小桃子笑了,随之挣脱了封湉相拉,撒欢似的朝着渔船跑去。 等封湉气定神闲的走了过去,小姑娘已经跟四位大汉叔叔打成一片。 “将军。”四位渔民壮汉看着她走到船边,面容带着璀璨笑颜的望着她。 “如何?”封湉朝着海那边抬了抬下巴。 “真的可以出海了!”四位渔民壮汉兴奋地齐声喊道:“海水也清了!我们刚才进海里摸了一番,还抓了一条活蹦乱跳的浅滩鱼!” 封湉看着他们,笑了笑,“那出发吧。” “将军请!”四位渔民壮汉两两展开,给封湉让出了上船的梯架。 封湉也没客气,提着裙摆就上了船。 小桃子已经在船上东张西望的乱转着了。 -- 海中没了梼杌,恢复一片清明的海域,这场出海无疑是预料之中的顺利。 同时出海的四人,还大丰收了一把。 “将军!”等船靠了岸,四位渔民壮汉依旧兴奋不已的看着封湉。 “停!”封湉揉着耳朵,“你们能不谢了嘛?都谢一海里了。” “嘿嘿……”四人傻傻一笑,“谢谢!” “哎!”封湉俯身抱着小桃子,点脚就冲船上飞了下去,“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告诉村里的人吧。” 说完,封湉拉着小桃子,漫步就朝村的另一边走去。 “将军真不去村里坐坐嘛?!”一壮汉扶着船沿,提声喊道:“我们村里的鱼肉最好吃了!” “不了。”封湉挥手,“本将赶紧时间,还要去桔域农田看看,等有空了再去尝尝你们的鱼肉吧。” “桔域农田?”壮汉回眸看着身边的同伴。 “那边不是干旱了嘛?”一壮汉说。 “将军这次过来应该是为救灾的吧?”又一壮汉说。 “十有八九。”另一壮汉说。 “可我听说桔域的人都跑到川淮去了啊。”壮汉说。 “一大半吧。”一壮汉说:“还有些一直听从将军建议的农家,都没受到桔域旱情的困扰,过的特别舒服。” “哎。”又一壮汉叹气,“那些人真是自己作的。” “就是。”另一壮汉说,“要是早早听从将军的建议,在家中提前挖好蓄水池,准备好了备用干粮,至于被这突如其来的旱情打得措手不及嘛。” “算了算了。”壮汉啧了一声,“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如今我们的难关算是彻底过了。” “嘿。”剩下三名壮汉齐声笑了。 “对了!”笑一会儿,其中一名壮汉忽地想起一件事,“珩王是不是在川淮那边啊?” “还没走?!” “没走。据说因为他,川淮那边的人都快把将军和泽王骂死了。” “为什么啊?” “还不是灾情来的太突然,他们左盼右盼希望将军和泽王来替他们解决灾情,谁料最后来的却是珩王。” “珩王把灾情解决了?” “没有。” “那他们骂将军做什么?!” “他们都觉得灾情至今没有解决,就是因为将军和泽王没来。” “有毛病吧?!” “谁知道呢。” “将军去了桔域,是不是还要去川淮啊?” “这还用说嘛?” “可现在的川淮……将军进去了,还出的来吗?” “额……” 问话的壮汉和其他三名壮汉,你看我,我看你的皆连愣住了。 川淮那边的百姓可是已经疯了啊。 “不行!”一壮汉忽地拍拳道:“我们绝对不能让将军只身入川淮!” “你想干什么?”三名壮汉齐齐看向他。 “找人去叠云丘守着。”那名壮汉说。 “之后呢?”三人问。 “等看着将军去川淮的时候,”那名壮汉摩拳擦掌,“我们就偷偷的跟上去。等到了川淮,那些愚民要是敢对将军不敬,我们也能及时保护将军。” “……渔民?”一壮汉瞪着眼睛,“我们要跟川淮的渔民的打?这会不会妨碍我们今后的鱼路出售啊?” “蠢!”那名壮汉愤愤地瞥了他一眼,“是愚民!愚蠢的愚!” “是……是嘛……”那位有点不在状态的壮汉尴尬地抓了抓脑袋。 “我觉得你的计划可行。”一旁三名壮汉没理他,自说自得道。 “我也觉得不错。” “那就这么定了!” “可派谁去呢?叠云丘里我们这个可是很远的。” “是啊,别到时等我过去了,将军已经被那些愚民围堵了。” “找几个腿脚利索的吧。让他们分点站,这样消息也能传得快点,实在赶不上,还可以让人先跟着将军,最后留着将军,等我们一起去川淮。” “将军能同意吗?” “必须能啊!” “你就这么确定?” “你们想啊,明明珩王在川淮那边,将军既然来了这边,为什么不先去川淮那边跟珩王见面?” 第330章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川淮内部的情况啊!将军肯定已经了解了那边的情况,才会先到这边来解决灾情的。” “是嘛……” “必须是!” 看着兄弟说的如此笃定,另外两位壮汉也就没有什么好质疑的了。 “而且!”神情愤慨激昂的壮汉拍拳道:“将军虽然武功盖世,但以她对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态度,在碰到川淮渔民围堵她的时候,定然不会出手伤他们。” “所以!将军要是知道我们跟着去,一定会同意的!” “嗯……”两名壮汉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一会儿,相互颔首,最后一起转眸看着面前的壮汉,“那行吧,就按你说的来。” “走!”出主意的壮汉一挥手,“收拾一下,我们赶紧回村去找大伙商量一下。” “你们不都商量好了嘛?”被嫌弃的壮汉,弱弱地插了一言,“还要商量什么啊?” 出主意的壮汉啧了一声,“当然是商量村里有谁脚程快,能顺利完成看着将军的任务。” “哦……”被嫌弃的壮汉一脸恍然。 出主意的壮汉撇嘴叹气,伸手在被嫌弃的壮汉肩上拍了拍,“兄弟,多拿点鱼吧。今晚顺便让你媳妇多给你炖点鱼头汤。” “怎样?”被嫌弃的壮汉眨了眨眼,“你们要来做客?” “做你个大脑吃啊!”一旁两壮汉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被嫌弃的壮汉的背后拍了一巴掌,“赶紧拿你的鱼!” “哦哦……” -- 封湉带着小桃子离开渔船后,也没回太叔谟泽那边去,而是直接去了桔域。 明天阿泽才能醒。 后天她还要去西淮海赴巫婆婆的约。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 今儿一天里,她必须看完桔域的情况。 一处都不能拉下。 “封姐姐……”走了一截,小桃子突然拉了封湉一下。 “嗯?”封湉停步看着她。 “您今天的事很多啊。”小桃子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啊。”封湉莫名其妙的应了一声。 “您这样走……”小桃子低着脑袋看了看她的脚,后又抬眸望着,“来得及吗?” 封湉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我要怎么办?”封湉眨了眨眼,“银月也没醒。” “桔域当地现在没有多少人。”小桃子没头没尾的又来了一句。 “啊。”封湉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声。 “您现在自己就能日行千里。”小桃子说。 “嗯?!”封湉猛地瞪目。 “真的。”小桃子非常肯定的点着脑袋。 封湉眨了眨眼,没说话。 她知道是真的。 她刚震惊…… 只是在自我诧异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弯腰一把抱起小桃子,活动了一下脚腕,“走。” 话音未落,封湉抱着小桃子就飞了起来。 入了桔域境内,封湉先去产粮的农田看了看。 一夜的功夫,干涸的土地已然有了渐渐复苏的迹象。 枯萎干黄的水稻麦秆,许是土地干涸的时间太久,依旧毫无一点生机。 站在田间小道上,看着金黄一片,却没成熟的麦田稻田,封湉不忍啧了一声,“真是作孽。” “它本就是孽怨。”小桃子伸手拔了一根枯黄的麦秆,另一只手捏了捏已经干空的麦穗,无声叹息。 封湉也跟着叹了一道:“去农家看看吧。” “封姐姐是想看看是不是还有人在桔域嘛?”小桃子望着她。 “嗯。”封湉颔首,“这一眼望去,廖无人烟。想必百姓应该已经绝望了。我的赶紧给个人说说。” “那去前面吧。”小桃子转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村落。“那里面有三家人。” “你怎么知道的?”封湉看着她。 “我和伏华爹爹早来勘察过啊。”小桃子笑呵呵的说着。 “……行吧。”封湉抿了抿唇,弯腰一把抱着小桃子,点脚就朝那边的村落飞去。 到了村落入口,封湉闪身慢下了速度,稳稳落地,将小桃子放在地上,拉着小桃子的手就朝村里走去。 差不多走出了十几米,小桃子突然拉着嗓子喊,“有人吗?!有人吗?!快出来看看啊!桔域的旱情已经解决了!封将军已经帮你们把旱情解决了!干涸的土地已经恢复全貌了!” 封湉:…… 她不得不再次承认,这丫头……果然很灵! 不过…… “还没恢复全貌吧?”封湉看着她。 说大话可是会闪了舌头的。 “等他们去看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小桃子无所谓的讲着。 封湉抿了抿唇,没再多话。 静静拉着小桃子,一边往前走,一边听着她的呐喊。 “有人嘛?!” “旱情已经解决了!” “你们不去看看你们的田地嘛?!” “有没有人啊!” “封将军帮你们把旱情解决了!” …… 这拉嗓子喊得,半天没人回应,封湉都有些心疼小桃子了。 可怜滴孩子。 “这家有人。”小桃子扯了扯她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后,继续拉着嗓子喊,“有没有人啊!旱情已经解决了!” 话音刚落! 她们刚刚走过的一户农家,唰地大开了房门! 还没见着人影呢,封湉就听一嗓子的惊呼呐喊。 “真的吗!?旱情真的解决了嘛?!啊!将军!封将军!封将军来了!” 封湉愣了愣。 扭着脑袋四下张望了一圈,愣是没有看到呐喊的人。 随着,第一道呐喊的人买有看到。 第二道不同声色的呐喊声又响起来了。 “将军来了?!哪个将军啊!?” “还能哪个将军啊!肯定是封将军啊!”第三道不同声色的呐喊声回应着。 封湉:…… 她是不是瞎了? 这些人都是在哪里说的话啊? 听着声音,远近都不同的样子。 “封将军!”没等封湉找到人,打开的房门里,突然一二三四五……一窝蜂的窜了一家五口人! 俩小孩,俩大人,一老人。 “停!”封湉拉着小桃子赶忙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打住了村民激情澎湃的猛扑! 小桃子咬唇忍着笑。 “将军!”五位村民急忙刹住脚,距离一米之外,兴奋的看着封湉。 第331章 “……你们好。”这种情况她每年前来救灾的时候都会碰到,但经过了一世,她依旧还是习惯不了。 “将军好!”五人开心地点着脑袋。 “咳……”封湉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你们家……有田吧?” “有!”五人好像总从见着封湉的兴奋中缓过神来,一改刚才的兴奋,面面担忧道:“将军……旱情真的……解决了?” “嗯。”封湉颔首,“你们现在可以去自家田里看看。不过……”封湉突然停了下来。 五人脸上的情绪,更是随着封湉的话语来了一个大转变。 听到旱情解决的时候,五人纷纷露出诧异兴奋的神情。 再听“不过”时…… 消失了担忧,再次浮现脸畔。 “这一季的庄稼,怕是没收了。”封湉抱歉道。 “没事。”五位村民里的老人家率先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儿,很是慷慨的回道:“只要旱情解决了就好。” “是啊。”另外两位年轻人,应该是对夫妻,相互笑了笑,亦是松气道:“这次灾情来的太突然,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还好年年都有听将军的话,提早做了准备,才让我们能在灾情来临时,得以安家的保障。” “是啊。”老人家说:“不过看着慢慢见底的存粮存水,在看着持续了两月还没消失的旱情,真是急死我们了。” “我们还以为这次的旱情不会消失了呢。”一旁两小娃,突然惨兮兮的喊了一嗓子。 封湉笑了笑,“放心,真的已经消失了。水源应该快恢复了。” “……谢谢将军!”五人相互笑了一下,忽地弯腰对着封湉鞠了一躬。 “哎!”封湉拉着小桃子闪到了一边,险险避开了老人家的鞠躬,“老奶奶,你可折煞我了啊。” 老人家猛地仰头畅笑。 哈哈哈…… 中气十足,听得完全不像一个老人家能发出来的爽朗笑声。 封湉愣了愣,不适应啊。 小桃子也跟着笑了出来,后又挥着小手,“老奶奶,你们还是先去田里看看吧,能及时除了庄稼,就赶紧时间除,没准到年前,还能有此丰收呢。” “好嘞。”老人家撩起衣袖,很是快怀的说道:“我们这就去。” “对了。”封湉突然想起什么。“就是这每年突来的灾情……不会再出现了。” “什么?!”闻此,五人惊然一愣,纷纷瞪大眼睛看着封湉,眸中尽是掩不下的震撼。 不会…… 不会再出现了!? “昨天本将已经找到灾情的源头,今年之后,每年在此时困扰你们的灾情,不会再出现了。”封湉轻然微笑,耐着性子,温柔地又解释了一遍。 “真……”老人家步履蹒跚的跑到她身边,双手合十,满目即震惊,又紧张的看着她,“真的嘛?” “嗯。”封湉颔首,笃定道:“真的。” “真……真的?”老人家难以置信。 从她忆事起,这灾情好像从爷爷的爷爷那辈就有了! 曾经每年灾情一来,川淮桔域百姓都会哭声骂天大半年。 后来眼前这位年轻将军的到来,终于将他们大半年的苦,减成了小一季。 但是,每每看着天象异变,一夜干旱的农田,心中的恐慌,害怕,依旧没有减轻半分。 内心深处依旧在不停的质问苍天。 为什么?! 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每年都要受到这种惩罚! 不甘! 怨恨! 早已在川淮桔域百姓的心中烙下深根。 她还以为…… 等她临死之时,也会像她的父母双亲一样,带着对苍天的痛恨和对子孙后代的担忧离去。 老人家满心的激动,一点一点的往外迸发。 看着封湉的眼神,即便难以置信,依旧深怀兴奋的感谢。 “真的。”封湉耐心十足,温柔颔首,“今年过后,这诡异的旱情,不会再来了。” 老人家眉目扩大,浑浊的眸瞳内,因为封湉再三的肯定,忽地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泪花。 封湉看得一惊,“老人家……” “哈。”老人家喜极而泣,胡乱抹了一把老脸上的泪水,激动回眸看着自己的孩子,孙子,“你们……你们都听到了吗?!旱情……旱情不会再来了!将军说……旱情真的不会再来了!” “嗯!”那对夫妻看着自己的老母亲,亦是一通热泪盈眶,快步走到老母亲身边,三人环环相抱,纷纷激动的点头道:“听到了!我们听到了!” “奶奶!”一旁两个小娃娃也激动的跑了过去,一边一个,一把抱住了老人家的腿的,“我们也听到了!明年这时候,我们的庄稼总于不会再毁了!” “是啊!是啊!”老人家一家人非常开心的说着。 …… 封湉笑着低眸看了小桃子一眼,小桃子乐呵一笑,跟着封湉就朝下一家走去。 身后的五口之家,在封湉和小桃子都快走出村巷子了,方才忆起封湉二人。 回眸一瞧,就见封湉二人没了身影。 “将……将军呢?”老人家抹着脸上的泪水,诧然问着。 “走……走了?”老人家的儿媳道。 “在那……”跑出院子的小娃娃忽地指向右前方,“将军在那边!” 老人家在儿子和儿媳的搀扶下,快步跑出院子。 抬眸就见封将军和那小粉娃的身影,正要消失在巷口。 “将军!”老人家赶忙提着嗓子喊了一声。 巷子没多长,这声也很大,封湉听到了。 拉着小桃子停了下来,回眸看着朝她呐喊的老人家。 “谢谢!”见着封将军转过身来,老人家嘶声力竭的又喊了一声! “谢谢您!将军!”老人家的儿子儿媳,还有两小娃,跟着也提起嗓子,对着她呐喊一声。 封湉笑了笑,对着他们挥了挥手,拉着小桃子就拐进了下一条巷子。 “玄天有将军,真是我们玄天百姓之福啊。”老人家仰天感叹。 -- 这村里共留了三家人。 封湉跟小桃子都一一走访了一圈,分别将旱情已经解决,和这诡异旱情不会再来的事情都跟他们说了一遍。 第332章 留下的人。 全部都是全心全意信任她封湉的人。 因为信她,所以提早在家备好了蓄水和干粮。 就是因为信她,面对突然前来的灾情,他们才会不受灾情干扰,仓皇逃离自己的乡土。 这些只有好处的信任,让留下的三家人,都无比的相信封湉。 封湉说灾情解决了,他们没有怀疑。 只是震惊地难以置信了一会儿。 封湉说今后灾情不会再来,他们亦然真信不疑。 -- “封姐姐在他们心中的分量真重啊。”出了村落,走在田间小路上,小桃子不由感叹道。 封湉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这样也好。”小桃子又说,“今后这些老百姓肯定会越来越信任封姐姐了。” “这有什么好的?”封湉拉着她慢慢往前走。 田间的土壤,基本都恢复了昔日湿润的状态。 水稻田里与一夜之间消失的水,也已重回田间。 “当然好了。”小桃子说,“百姓对您的信任,对您的感恩,可是能相助与您的。” “……相助与我?”封湉低眸看了她一眼。 “是啊。”小桃子说:“他们的心越诚,对您的修为很有帮助的。” 封湉愣了一下,拉着小桃子停了下来,“那他们要是心不诚,或者不信任我呢?” “没影响。”小桃子挥手,“他们信任与感恩,纯属附加好处。” “哦……”没影响就好。封湉松了一口气,拉着小桃子继续朝前走了一截,“去下一处吧。” 这边的情况基本都恢复了。 “好。”小桃子张开手臂。 封湉眉目颔首,弯身抱起小桃子就朝另一方乡田飞去。 川淮桔域这边,只有一座城池,外绕城池之外,全部都是乡田农间。 范围很大,地面很广。 封湉处处走访,和小桃子亦是忙到日落黄昏,方才走完最后一处。 “城池那边要去嘛?”小桃子捏着嗓子,有些沙哑地说着。 喊了一天,她这纤细的小嗓子都快冒烟了。 “去。”封湉把手里的水袋递给了小桃子,这是最后从农家借的一个。 小桃子接过水袋,咕噜咕噜喝了一通后,瞬间有种死灰复燃的感觉,清了清嗓,“去县府嘛?” “嗯。”封湉点头。 “可县府没人啊。”小桃子盖好水袋的盖子,又将水袋给了封湉。 封湉捏着水袋一愣,“没人?” “是啊。”小桃子颔首,“他们都去川淮了。整个城里都没人。” 封湉:…… 她怎么把这事忘了。 “还去嘛?”小桃子又言。 “……不去了。”封湉抿着唇,摇了摇头,“没人去了也没用。” “您不去看看情况啊?”小桃子眨了眨眼。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嘛?”封湉笑着挑了一下眉毛。 “哎!”小桃子乐了,“行吧,请问封将军姐姐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嘛?” “城中局面如何?”封湉弯腰抱起她,点脚朝着佛城海域飞去。 “狼藉一片。”小桃子啧了两声,“看着就能想到当时他们是如何逃去川淮的。” 大街小巷上,各种木桶木盆,锅碗铁器,砸了一地。 枯黄腐坏的菜叶,糜烂满街! 有些地方还有一片片的血迹,也不知是动物的,还是人类的。 还有街道上,小动物的尸身更是随处可见。 …… 听完小桃子的介绍,封湉猛地收了势,点脚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小桃子一脸不解。 “现在还是那样吗?”封湉沉着眉。 “嗯。”小桃子颔首,“我和伏华爹爹之前本来想处理一下,奈何就两人,实在收拾不开。” “城里的空气如何?”封湉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 “不好。”小桃子撇嘴摇头,“味儿可大了。短短两月,就让那座城池变得好似两百年都不曾住过人一样。” 封湉眉峰紧蹙,眯了一下眼睛。 “……怎么了?”小桃子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担心……”封湉紧抿唇畔,“城里可能已经蔓延瘟疫了。” 单听小桃子说,联想出来的画面就让人恶心。 动物的尸身,糜烂的菜叶,破乱的街道…… 这样的环境。 静置两月,这城还怎能住人! “瘟疫?”小桃子瞪眼。 “嗯。”封湉颔首,“不过……我也自是怀疑。” “那要真有瘟疫怎么办?”小桃子满目担心。 “……焚城。”只有这样,才能全面并且一次性解决城中的疫病。 “啊?!”小桃子瞪着的眼睛不忍又扩大了几倍。 费力瞪得眼睛都酸了。 “那等桔域城的百姓回来,岂不得怨死你啊?”小桃子收了收瞪的眼睛,抱着封湉的脖子,不放心的说着。 “谁知道是我焚的?”封湉挑眉。 小桃子:…… “走吧。”封湉抱着小桃子换了一个方向,“先去把城烧了。” “现在?!”小桃子惊呼。 “不然呢?”封湉道:“还等他们回来,染了疫病,再连他们一起烧了啊?” 小桃子抿了抿唇,“……行吧。” 她虽不怎么看好哪些落跑的百姓,但想着封姐姐…… 算了! 跟封姐姐少一事是一事。 -- 因为要去做的事情有点小黑暗。 封湉也没绕着光明大道飞。 猫着暗路,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飞到了桔域城门上。 随即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刺骨的腐臭味! 封湉眉头一蹙,想都没想,放下小桃子,伸手就打算去撕裙摆。 只是…… “别!”她还没动手,小桃子的惊呼声就来了,“您这衣服可不能撕!” “为什么?”封湉捂着嘴鼻,猛声问着。 这味儿…… 这地丫的真是曾经繁茂锦盛的城池嘛!? “您这衣服跟您的盔甲差不多。”小桃子弯腰在自己的裙摆上撕了两片布巾递给了封湉,“可不能撕了。而且……”说到这,小桃子突然停下了。 “而且什么?”封湉松了捂着嘴的手,拧着眉,忍着恶臭,接过小桃子递来的布巾,转而将水袋里的手都倒在了布巾上。 轻轻的拧了一下,便将其中一块儿布巾递给了小桃子,“遮住鼻子嘴巴。” 第333章 “您也撕不了。”小桃子接过湿润布巾,往嘴巴鼻子上一捂,栓到后脑勺给系了一个死疙瘩。 “……什么意思?”封湉也将布巾捂在了嘴巴鼻子上,顺着系在了后脑勺上。 呼…… 现在舒服多了。 “就是……”小桃子忽地抓起她的袖摆,牟足劲儿的东撕西扯了一会儿,“就是这个意思。” 看着一通揉搓撕扯后依旧展平如新的袖摆…… 封湉挑了挑眉,“这么神奇?” “上品雪丝纺织而成,自身还带有防护能力。”小桃子说。 封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摆…… 别说。 手感真不错。 “走吧。”小桃子道:“我们先从拿烧起?” “……有火折子嘛?”封湉偏头看向她。 小桃子愣了一下,抬眸看着封湉。 提议放火的人居然没有火折子? “咳。”读懂小桃子眸中的意思,封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衣服换的有些不适应……” 她日常的衣服里,什么东西都有。 这在圣灵空间换的衣服,她总反应不过来。 等事情决定了,方才忆起她穿的不是她的戎装战甲。 “……我找找。”小桃子捧着自己的斜跨小布包,埋头找了一通。 火折子…… 不出意外,应该是有的。 她和伏华爹爹经常在外露宿,这火折子…… “呀!”小桃子开心地从包里找到两个火折子,“真有。” “封姐姐……”小桃子转手给了封湉一个。 封湉接过火折子在手里转了转,温柔一笑,“走吧。” “先去哪?”小桃子走到城墙前,望着城内的破败,蹙眉问道。 “从里往外点。”封湉说:“别把我们自己困在里面就好了。” “分头?”小桃子抬眸看着她。 “一起。”封湉弯腰抱起了她,点脚就朝城下飞去,“这样快点。” 她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一眼看透伏华小桃子的实力了。 二人综合实力都不在她之上。 而且放着小桃子一人在这糜烂破败的城里走,她也不放心。 -- 桔域城并不大。 封湉抱着小桃子,也没留余地,点着风穿梭在大街小巷。 这处火一点,片刻没停,转身就去了下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寂静萧条,破败糜烂的桔域城,就燃起熊熊烈火。 等封湉抱着小桃子出了桔域城,身后便是一片火光冲天。 殷红的颜色,灼灼其华,直接映照了半边天。 伏华在佛沉海域,望着桔域城的方向,都能看到通红的天际。 那不是晚霞的杰作。 “哎……”伏华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小主子真是能干大事啊。” 一座城…… 说烧就烧。 封湉烧了桔域城,头也没回,抱着小桃子就飞了。 回到佛沉海域,找到今早离开的地方,抬眸就见伏华杵在海边朝她们挥手。 “怎么样?”封湉抱着小桃子,三起两落就飞到了伏华身边。 “没醒。”伏华说。 “……谁问你这个了。”封湉将小桃子放在了地上,漫步走到沉睡的太叔谟泽身边,“有人发现你们嘛?” “没。”伏华摇头,“这片没人来。” “那就好……”封湉伸手摸着太叔谟泽的脸,险险松了一口气。 “你们忙完了?”伏华揉着小桃子的脑袋。 “嗯。”小桃子点头,“全跑遍了。” “效果怎么样?”伏华说。 “非常好!”小桃子笑了笑。 封湉抬眸看着他俩,“你们在说什么?” “嘿嘿……”小桃子咧着嘴,“在说封姐姐的救灾影响力啊。” 封湉:…… 这个…… 确实非常好。 今日见过她的百姓,从渔村到那些农家,没有一人在她走的时候不是万分感谢的。 “那现在去川淮应该没问题了。”伏华摸着下巴道。 “现在?”封湉瞪眼。 太叔谟泽和银月骥雪都没醒,他们怎么去川淮! “没没没。”伏华赶忙摇头解释道:“简单的一个说词而已,明天等泽王醒了我们再去。” 封湉看着他默了一会儿,最终都没说出话来。 -- 次日,太叔谟泽并没在封湉的预定时间没苏醒过来。 清晨天没亮,封湉就在太叔谟泽身边守着。 没醒。 中午烈阳高照,封湉坐在沙滩上,直直听着太叔谟泽。 依旧没醒。 日落西山,黄昏落幕,封湉急的在太叔谟泽身边团团转。 这人还是没醒。 夜满星空,月上枝头…… “不是说今天就能醒嘛?!”封湉慌乱地都想跳脚了。 “盘龙樱枪是这么说的……”伏华眨着眼。 小桃子蹲在太叔谟泽身边,偏着脑袋左晃晃,右晃晃的,是有想将他晃醒的意思。 “嗯?!”封湉瞪目看向飞在半空的盘龙樱枪。 盘龙樱枪往后退了半米,摇了摇枪头,后又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巫婆婆是这么交代的。 封湉瞪着地上跟她字迹想同的几个大字,搓了搓牙,气得很是不行。 “放宽心……”伏华走到封湉身边,抬手拍着她的肩,“既然是巫婆婆说的,那今天之内应该能醒。” 封湉偏头看了他一眼。 今天能醒…… 今天马上就要过完了! “呀!”小桃子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封湉急忙跑到太叔谟泽身边。 “动了……”小桃子指着太叔谟泽的眼睛,“刚刚眼睫毛动了一下。” “真的?!”封湉满目激动又小心的看着太叔谟泽的脸。 “嗯。”小桃子点头。随着又见太叔谟泽的眼睫毛动了一下,“又动了!”小桃子非常兴奋的喊着。 就跟发生什么新大陆一样。 封湉也看到了。 眸中的小心,化成满满的激动。 没一会儿,太叔谟泽缓缓睁开了紧闭地眸瞳,等见着入目眼帘的人儿,声音有些沙哑地轻唤了一声,“湉儿……” “我在!”封湉俯身一把抱住了他,明明很开心,眼中却溢满了泪水。“我在!我在!” 太叔谟泽笑了笑,抬手回抱着封湉,渐渐苏醒的俊脸上,洋溢着浓烈难掩的幸福。 伏华撇着嘴,走到小桃子身边,一把抱起小桃子,转身就朝远处走去。 第334章 “做什么?”出了数米,小桃子挽着伏华的脖子,天真的问道。 “转转。”伏华说。 “为什么?”小桃子说:“泽王醒了,我们不应该赶时间去西淮海嘛?” “等一会儿。”伏华说。 “为什么?”小桃子偏着头,眨了眨偌大地眼睛。 “小主子现在很激动。”伏华说:“银月骥雪还没醒。” 小桃子没再询问为什么,脑袋趴在伏华的肩上,挑眸看着后方的封姐姐和泽王。 两人看上去…… 确实很激动。 小嘴都激动到一起了。 “还能这样啊。”片刻过去,小桃子突然来了一句。 “什么?”伏华眺望着海边的夜景,漫不经心地问着。 “封姐姐和泽王……”小桃子说。 “怎么了?”伏华偏头看着她。 “他们……”小桃子眨着大眼睛。 “嗯?”伏华挑眉。 “怎么……”小桃子说的有些纠结。 伏华听得有些费劲。 没等小桃子说出下文,果断回首瞥了一眼。 只是…… “少儿不宜!”眼神还没看正,伏华便仰手一把捂住了小桃子的眼睛。 他们离着封湉那边并不远。 而已以他们的修为,想要看清封湉和太叔谟泽在做什么…… 一个余光都够了。 扫了一个余光,伏华抱着小桃子又往前面窜了数十米。 真的是! 要不要那么激动啊! 不知道现场还有小娃娃嘛! “不就碰碰小嘴嘛。”小桃子一把拉下伏华的手,“有什么少儿不宜的?” “闭嘴。”伏华满脸黑线的瞥了她一眼。 不就碰碰小嘴…… 再碰碰小嘴也是少儿不宜! “哼。”小桃子非常不满的撇过了脑袋。 伏华叹了一口气,又往前窜了数十米。 “行啦。”小桃子赶紧喊了一声,“再远点,封姐姐就喊不到我们了。” 伏华慢慢停下了脚步。 这边…… 无意间将伏华小桃子“赶”走的封湉太叔谟泽,激动的腻歪了一阵后,终于平复了翻腾的内心。 太叔谟泽靠在盘卧沉睡的骥雪后背,封湉斜靠在太叔谟泽的怀里,你挽着我,我拉着你,抬眸一起望着同片星空。 “湉儿……”太叔谟泽温柔地唤着。 “嗯。”封湉轻声地应着。 “湉儿……” “嗯。” “湉儿……” “嗯。” “湉……” “不是。”封湉笑了,偏过脑袋抬眸看着他,“喊上瘾了啊?” “……嗯。”太叔谟泽低眸看着她,毫不避讳的目光,温柔而深情,“有点……像做梦。” “是嘛?”封湉俏皮的眨了眨眼,随之伸手在太叔谟泽的脸上捏了捏,“痛吗?” “不痛。”太叔谟泽摇头,“果然实在做梦啊。” 封湉又捏了一下,“痛吗?” 太叔谟泽摇头,“好不想从梦里醒来啊。” 封湉乐出了声,回头抓着太叔谟泽的手心,狠狠咬了一口。 事发突然…… 太叔谟泽一点准备都没有。 “嘶”地一声就算了出来。 “这回醒了吧?”封湉仰眸看着他。 太叔谟泽:…… 这丫头! 要不要这么较真啊! 抬起被咬的右手看了看,应着月光,都见血丝了…… “湉儿……”太叔谟泽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你还真是下得去口啊。” “痛不?”封湉捧着他的手吹了吹。 “痛……”太叔谟泽委屈。 “哎。”封湉看着泛着血丝的地方,抱歉地喊了一声,“不好意思啊。” 她刚也不知咋地…… 这口好像真的咬的过重了。 “没事。”太叔谟泽一收刚才的委屈,眯眼笑了笑,抱着封湉,依恋地说着:“时光要是能一直停留在此就好了。” “……醒醒吧。”封湉虽然也想这样,但不得不出声打破现下的美梦,“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呢。” 太叔谟泽猛地低眸看了她一眼。 瞪着一双泛着金光的棕眸,很是幽怨。 这丫头! 还能再不解风情一点嘛?! 他不知道还有好多事情在等着他们啊!? 哎! 真是气死他了! 封湉愣了一下,后又转过身子,抬手捧着太叔谟泽的脸,直直盯着他的眸子。 这人的眼睛…… “……怎么了?”太叔谟泽眨了眨眼。 “别动。”封湉用指腹定住了太叔谟泽的上下眼皮,制止了它闭合的动作。 棕色…… 太叔谟泽的眼前还是棕色的。 只是…… 棕色的眸瞳外,竟有一圈金色。 还泛着金光…… “……怎么了?”太叔谟泽只能睁着眼睛,继续问着。 “你……”封湉松了定着他眼皮的手,“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一样?” 太叔谟泽抿唇想了想,摇头,“没有,除了刚从圣灵空间出来时的不契合以外,现在一切如常。” “真的?”封湉看着他。 “嗯。”太叔谟泽点头。后又看着她,反问道:“你呢?” “我也是。”封湉颔首。 “真的?”太叔谟泽伸手摸着她的眉心。 封湉眨了眨眼,“……怎么了?” “有个东西。”太叔谟泽说。 “什么东西?”封湉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印记。”太叔谟泽说:“跟眉心印一样。” “我也没画眉心印啊。”封湉搓了搓自己的眉心。 “不是画的……”太叔谟泽说:“像是胎记。” 胎…… 她眉心处何时有过胎记! 封湉眉峰一蹙。 “别皱。”太叔谟泽温柔地将它抚平,“其实从圣灵空间出来的时候就有了。” 封湉:…… 从圣灵空间出来…… 她怎么不知道?! “什么形状的?”封湉问。 “浴火凤凰。”太叔谟泽说,“三朵火苗图案上有只仰天长鸣,展翅飞翔的凤凰。” 封湉:…… “我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嘛?”太叔谟泽放下手,看着她问。 湉儿刚才会问那个问题,绝对不是偶然。 “……眼睛。”封湉默了一会儿说,“棕色眸瞳外添了一圈金色。” 太叔谟泽眨了眨眼。 封湉瞧的一乐。 偏头掩着唇就笑了起来。 不曾想…… 这男人还能这么可爱。 太叔谟泽覆手在自己的眼睛上摸一下。 金色…… 他的眸瞳一直都是浅棕色的…… 第335章 封湉回头拉下他的手,“看样子,从某些情况来看,我们还是有变化的。只不过……” 这些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又会给他们今后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就不得而知了。 “巫婆婆呢?”太叔谟泽这才想起去看别人。 “走了。”封湉说,“前天将我们送上岸就走了。” “去哪了?”太叔谟泽看着她。 “盘龙樱枪说是西淮海。”封湉道。 “嗯?”太叔谟泽抬眸看着飞在半空中的盘龙樱枪。 这枪…… 能说话?! 盘龙樱枪竖起枪身,点了点枪头。 随之猛地扎地刷刷在地上写了几个大字。 -三天,时间快到了。 封湉叹了一口气。 “什么三天?”太叔谟泽看向封湉。 “巫婆婆离开的时候,跟盘龙樱枪交代,让我们三日后去西淮海找她。”封湉说。 太叔谟泽默了一会儿,说:“……我睡了多久?” “两天半。”封湉说。 “所以……”太叔谟泽愣了一下,“巫婆婆说的三天后是明天?” “差不多。”封湉叹气颔首。 “……赶得上吗?”太叔谟泽略带抱歉地说着。 “看它们了……”封湉偏着看着还在沉睡中的银月骥雪。 太叔谟泽这才想起这俩马。 拉着封湉慢慢站起身,低眸看着卧躺在地的骥雪银月,“巫婆婆可有说,它们什么时候醒?” 封湉看向盘龙樱枪。 昨天早上醒来,一心只想着太叔谟泽,竟忘了问这俩家伙的事。 盘龙樱枪直起枪身,摇了摇枪头。 “没说?”封湉道。 盘龙樱枪点了点头枪头。 太叔谟泽眉峰紧蹙,抬眸看了看天,怕是快过子时了。 银月骥雪…… “伏华!”封湉突然转身朝着远方的两人喊了一嗓子,“过来!” 伏华抱着小桃子,挑眉看着前方已经没啵嘴的两人,叹了一口气,点脚直接飞了过去。 “你知道银月骥雪何时能醒嘛?”伏华一落地,封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还早。”伏华说。 “还早?”封湉瞪目。 “嗯。”伏华颔首,“您和泽王之所以能这么快醒来,只是因为巫婆婆将梼杌的神丹给了你们。小姐之所以能比泽王醒的早,亦是因为巫婆婆的相助。骥雪银月没有神丹,没有外力相助,只能自己醒来了。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这就要看你们的成长了。” “什么意思?”封湉一脸茫然。 看他们的成长…… “用我们的话来说,您和泽王现在的修为能力算是虚神。”伏华将小桃子放在了地上,轻言细语的说着:“在虚神之上,还有化神,破神,凝神,晋神,宗神,圣神,主神。神级越高,实力越强。” “骥雪和银月,本没恢复顶峰实力之前,是不可以与人结契的。但为了打败梼杌,它们破了规矩,伤了魂体。” “要想彻底醒来,你们必须进入宗神阶段。” “等那时,你们的力量,可以自动修复它们的魂体。还能助它们找回鼎盛时期的最强实力。” 封湉:…… 抱歉。 她脑子里还在一连串的转悠那些神呢。 宗神…… 她和阿泽要到宗神修为,骥雪和银月才能醒。 宗…… 是第几个阶段来着? 虚、化、破、凝、晋、宗…… 一二三……六……个阶段!? “我们要如何修炼?”太叔谟泽和封湉的关注点显然不大一样。 “你们现在不能修炼。”伏华说。 “……为什么?”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 “还记得你们从圣灵空间出来后,巫婆婆说的话嘛?”伏华道。 封湉太叔谟泽都没说话,目不斜视的盯着他。 “你们现在……”伏华叹了一口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封湉:…… 太叔谟泽:…… “因为你们今生的使命还没完成。”伏华继续说着:“通往另一边的大门也没打开,所以你们便破格留在了这个世界。” “使命?”封湉看着他,“什么使命?” “不可说。”伏华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你到底是不可说,还是不知道?”封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伏华摇头,“但就算知道,也不可说。” 封湉:…… “破格是什么意思?”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字面意思啊。”伏华道:“你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因时机没到,便破格待在这个世界了。如今不管是从实力,还是从身体变化来,你们都与这个世界的人不同。也许跟你们同龄的人白发苍苍了,你们还是如今这模样。” “而且……”言此,伏华变得异常严肃,“你们现在的实力,就如小姐最先从圣灵空间内出来时出的那样,以一人之力,便可单挑千军万马。” “与这世界来说,你们是不合规矩的。” “所以,今后你们若是真的上了战场,千万不要破坏这个世界的规矩伦常。否则……”说到这,伏华突然停了。 “……否则什么?”封湉等了一小会儿,才轻声问了一句。 “这个世界……”伏华眸光正视着他们,非常严肃,“必将毁在你们二人手中。” 封湉:…… 太叔谟泽:…… “这个世界一旦毁灭。”伏华忽地眯上了眼睛,“其他空间大陆,必将紊乱,到时……啧。”伏华没再继续。 说多了。 “你完了。”小桃子看了他一眼。 伏华憋屈,默了一会儿才说:“……不该讲的事情又没说。” “最后一句还不是不该讲的嘛?”小桃子仰眸瞪着他。 与她来说,最开始那个修为解释,就已经超标了! “是嘛……”伏华一脸傻样,“真不该讲嘛?” 小桃子撇过脸。 她真不想认识这个傻爹! “封姐姐。”小桃子走到封湉身边,一把拉住了封湉的手。 封湉低眸看着她。 “伏华老爹刚才讲的所有事情。”小桃子板着一张脸,认真的表情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儿。“请您和泽王不要对第五个人讲起,哪怕是你们最亲最近的人,都不可说。” 第336章 “说了会怎样?”封湉纯属下意识问道。 “他们会遭无妄之灾。”小桃子的神情异常严肃,绝不是打趣玩笑。 封湉立马无话了。 沉默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不会说的。” “泽王?”小桃子转目看向一旁的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微微颔首,“不会说。” 他想告诉的人已经知道了。 “一定不能说啊。”小桃子最后还是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封湉太叔谟泽纷纷颔首。 随即,太叔谟泽偏头瞥了伏华一眼,“依你刚才所言,骥雪银月在这个世界是醒不来了?” “嗯。”伏华点头。 “那……”封湉看向地上的两大个。 将它们仍在这里,或者暂搁农家也不行啊。 “你们神识里有供它们静养的空间。”伏华说。 “……神识?”封湉机械转头。 “嗯。”伏华颔首,“又名契约空间。它们与你二人签的天地之契,又名灵魂契约。契约一成,你们的神识中,便会自然开辟一处属于它们的地方。你们不想它们出来,或者不用它们出来,都可以将它们召回契约空间。” “怎……么召?”封湉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了。 她重生的方式可能真不对。 这世界…… 玄幻的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重新了…… 还是又魂穿到了另一人身上…… 伏华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意识召回。” “什……么意思?”封湉瞪着眼睛,没懂。 “脑中想着召它回契约空间的事情就行了。”伏华大白话的解释了一遍。 封湉转眸看向地上的银月,闭目意念一动…… 太叔谟泽就见地上的银月化成到了一道黑光钻进了封湉的眉心。 泛着金光的眸子猛地一瞪。 心中不由大惊。 从玉泉谷看到玉泉潭开始,从湉儿跟他讲玉泉潭的传说开始,随后所有的事情都在望着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程度上发展。 巫婆婆。 佛城海域。 玉泉潭变成了圣灵空间。 湉儿……竟然是重生归来。 梼杌。 骥雪银月竟然是神龙化身。 现在…… 他们的脑海里居然还有另一个空间! 再加上伏华刚才讲的那些…… 他总感觉,今后的世界,怕是会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不可思议。 瞪着封湉的眉心看了一会儿,在封湉睁开眼之前,太叔谟泽收回了视线。 闭目意念一动,也将骥雪召回了契约空间。 封湉一睁眼,就见骥雪化成一道白光闪进了太叔谟泽的眉心。 一瞬间,吓得她也不由瞪了一下眼睛。 太叔谟泽睁开眼睛,正好跟封湉的眼睛对个正着。 封湉咂了咂舌,“……真进去了。” “嗯。”太叔谟泽淡然颔首。 “你不惊讶?”封湉看着他。 想她也是经过多数离奇事件的人。 经过这几日的事情,心中的惊讶一直没有平复。 反观这男人…… 总是一副尽在预料之中的模样。 “惊讶过了。”太叔谟泽说。 “你什么时候惊讶过了?”她好像就没见着这人惊讶的样子吧? “刚刚啊。”太叔谟泽一把揽过她的腰身,顺势将她搂入怀中,眯笑眼道:“在你召回银月的时候,本王就已经惊讶过了。” “是嘛……”封湉抬眸看着他。 “咳。”伏华清了清嗓,“还有小孩子呢。” 就不能注意点啊! “没事。”小桃子无所谓。 封湉太叔谟泽一起看向伏华,挑了一下眉头。 伏华没好气的对着小桃子的脑袋轻轻拍了一巴掌,“真是个没眼界的小丫头。” “您有眼界……”小桃子捂着脑袋看着他,“有眼界的嘴都开了。等见着巫婆婆,看你怎么解释吧。” 伏华:…… 他这怕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吧! 胳膊肘子咋总往外……不对,往另一个肘子上拐呢! 封湉看着伏华,眨了眨眼,“刚……真说了……不该说的?” “没。”伏华豪气挥手,“我不说巫婆婆也会说。” “是嘛?”小桃子扫了他一眼。 伏华:…… 他把这小丫头片子扔进海里嘛? 烦不烦人! “巫婆婆会怎么收拾他啊?”封湉看向小桃子。 “抽魂丝。”小桃子啧了一声,“这便是泄露天机的代价。” 抽…… 抽魂丝?! 封湉瞪眼,“抽……魂丝,是指抽灵魂的意思吗?” “嗯。”小桃子颔首,“泄露天机造成怎样的结果,便会剥离几缕魂丝。结果越严重,魂丝抽的越多。结果不可估计,魂丝将会抽至魂飞魄散。” 封湉:…… “我就说了一点不痛不痒的事,哪里会被抽魂丝啊。”伏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小桃子冷着脸,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伏华立马没话了。 封湉死死咬着唇畔,垂眸想了一会儿,忽地转眸望向小桃子,“如何避免抽魂丝的结果?” 伏华是因为她和太叔谟泽的茫然,才一时嘴快的多解释了一些。 如何不该受到那样的极刑。 抽魂丝…… 但听着名字,她都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疼。 “保证。”小桃子道:“跟婆婆保证,您们绝对不会因为所知那些事情乱了这天地的规矩。” 封湉回眸看了太叔谟泽一眼。 太叔谟泽点了点头,“现在先去巫婆婆那。” “走吧。”伏华挥手。 小桃子一把拽住了他了袖摆。 “干嘛?”伏华瞥视她。 “抱。”小桃子张开手臂。 伏华果断扭头,迈开步子就想走。 却被小桃子先一步给堵了。 低眸就见小桃子挡在跟前张着手臂,“抱……” “自己走。”伏华冷目看着她。 小丫头还牛的不行。 “抱……”小桃子固执的张着手臂。 她刚会那样…… 还不是担心他啊! 伏华眯了一下眼前,盯着小桃子看了半晌。 封湉忽地啧了一声,“你到底行不行啊?” “谁?”太叔谟泽一把收紧了搂着她腰间的胳膊。 封湉:…… 这人! 伏华一脸黑线,默默弯腰抱起了小桃子。 “谁?”太叔谟泽压着声音,低沉而蛊惑的说着。 “我!”封湉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该死的家伙! 第337章 没事就爱搞些犯规的小把戏! “是嘛……”太叔谟泽覆在她的耳边,“本王还以为……湉儿是在说本王呢。” “……哪能啊。”封湉说:“王爷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不行呢。” “哦?”太叔谟泽声音轻佻,显得格外蛊惑迷人,“湉儿都没经历过……怎知本王厉害呢?” 封湉:…… 哎哟来个神! 他们说的…… 好像不是同一件事吧?! 听懂太叔谟泽的话中含义,封湉小脸一红,一把推开了太叔谟泽,“您可是王爷!这大庭广众的,能记着自己的脸吧?” “哪里大庭广众了?”太叔谟泽眯笑着眼,“再者,本王的脸那么多,没了几张又何妨。” 封湉:…… “咳咳。”伏华握拳掩唇,“还去不去西淮海了啊。” “去!”封湉立马说,“现在就去!” “那就走吧?”伏华叹气。 “走走走……” 说着,封湉点脚一起,跃身就朝叠云丘飞去。 伏华紧跟而上。 太叔谟泽眯眼看着快速窜逃的姑娘,泛着金光的眸子里尽是掩不下的宠溺深情。 “盘龙樱枪。”太叔谟泽朝着半空中的盘龙樱枪招了招手。 盘龙樱枪本想随着主人去。 可见着主人的夫君没动,也就停下来等等了。 飞到太叔谟泽身边,盘龙樱枪竖着枪身,晃了晃枪头,像是在问着太叔谟泽什么。 太叔谟泽弯腰拾起地上了弑天剑,“驮着它,可愿意?” 盘龙樱枪点了点枪头。 太叔谟泽笑了笑,顺着取下了头上的发带,三两下将弑天剑系在了盘龙樱枪的枪身上,“飞个瞧瞧。” 盘龙樱枪跃身而起,在太叔谟泽面前飞了一圈。 很稳。 “走吧。”太叔谟泽撩了一下自然散了的万千青丝,脚尖一点,仰身就朝封湉那方飞去。 盘龙樱枪驮着弑天剑,紧跟而上。 封湉见着太叔谟泽没追来,便放慢了速度。 三下两回头…… 终于…… 在这星光闪烁的繁空之下,她终于见着了飞身追来的太叔谟泽。 男人青丝散落,随着身形的飞动,自由飘舞与空中。 映着星光点点,好似夜间的精灵。 水蓝飘逸长衫衣摆,跟着随风舞动。 在这皎洁银白的皓月之下,让远方的男人就如从海中出来的神明,高贵神秘,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封湉何时停在了树梢,许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没一会儿,太叔谟泽就飞到了她的身边。 一把揽着她的腰身,继续朝前飞去。 “如何?”飞了片刻,太叔谟泽突然问道。 “什么?”封湉伸手摸着他的头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夫君如何?”太叔谟泽说。 封湉一愣,小脸微红,把玩着的头发的纤纤素手,也不由得停在了半空。 太叔谟泽并没急着要听答复。 问完,便沉默了。 封湉过了老大一会儿才继续摸着他的头发,清了清嗓,一本正经的说道:“嗯,头发不错。” 太叔谟泽脚下一晃,差点抱着封湉一头栽倒数丈之下的地面。 急忙稳住身形,继续往前飞着。 抿着唇,片刻过后,太叔谟泽悠悠然地叹了一口气,“湉儿啊……” “嗯。”封湉强忍着笑意,一边把玩着他的头发,一边轻声应着。 “你的夫君有那么差嘛?”太叔谟泽低眸看了她一眼,“连句夸奖的话都没有。” “不差啊。”封湉笑眯眯的撩着他的头发。 “是嘛?”太叔谟泽撇开了视线。 “当然。”封湉笑说:“我夫君有着世人难以媲美的绝世之颜,更有着无人能及的强劲实力,还有一颗对本将永恒不变的心。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差。” 太叔谟泽笑了。 笑声爽朗,甚是快怀。 封湉羞红着脸,靠在太叔谟泽的胸膛里,难得露出了小女人的神态。 前方伏华一脸黑线,小桃子更是连啧了好几声。 别问她在啧声什么。 反正听着太叔谟泽的笑,她就想啧。 莫名的想啧。 给她一个普,她都能啧出一曲凤求凰来。 -- 佛沉海域距离叠云丘还是有些距离的。 但对此时的封湉太叔谟泽来说,也不算多远。 不到子时,太叔谟泽揽着封湉,伏华抱着小桃子,盘龙樱枪驮着弑天剑就出现在了叠云丘边界。 看着前方还在勘察土地的凤麟龙麒将士,封湉轻挑眉峰,“下去走走。” 太叔谟泽收了神力,揽着封湉慢慢落在了地上。 伏华瞧着,也跟着下来了。 盘龙樱枪则是收了前行的速度,驮着弑天剑,停在了太叔谟泽身后。 十几天过去,岳嵘已经带着凤麟龙麒将士,从叠云丘的正中间,勘察到了边界。 “……将军?”等封湉跟太叔谟泽出现在众人眼前,不知是谁,突然提着嗓子喊了一声,“真的是将军!!!” 没一会儿,四周便响起众人的咋呼声。 激动热情,声音震天。 大半晌后,才有渐渐褪去的意思。 待众人声音减小,岳嵘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将军。” “如何了?”封湉看着他,轻声问着。 “差不多了。”岳嵘道。 “那行……”封湉点了点头,随后指着他们飞来的方向,“沿着这条路,一直查到佛沉海域去。” 岳嵘顺着封湉的指向看了看,“不过桔域?” “不过。”封湉摇头。 “为什么?”岳嵘不解。 顺着将军指着这条路,虽然距离佛沉海域很近,但直通过去的路上,却又一片森林,并不好开路挖渠。 “穿过桔域,必定会破坏桔域百姓的农田。”封湉道:“这与本将要为他们解决灾情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可那片森林……”岳嵘有些犹豫。 “没事。”封湉摇头,“本将过来时已经看过,顺着往下,森林最右侧是片岩石地,到时费些路程,绕点弯子,从岩石地的另一边挖掘就好。” “可行嘛?”岳嵘问,“会不会引起地裂啊?” “不会。”封湉摇头,“你们顺着过去在看一下,找到最好的位置,就没什么问题了。” 第338章 岳嵘抿唇想了想,点了点头,“行吧,我这就带着他们改个方向。” “辛苦了。”封湉对他笑了笑。 岳嵘挠了挠头,“没事。对了……桔域的灾情是不是解决了?” “你怎么知道的?”封湉看着他。 “听一小孩说的。”岳嵘道。 “小孩?”封湉没明白。 “嗯。”岳嵘点了点头,随之看向身边的将士,“叫他过来吧。” “是。”那将士颔首,转而对着身后就是一嗓子,“小海遇!将军来了!” “知道啦……”海遇的声音在岳嵘身后响了起来,听得有些无奈。 岳嵘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封湉面前蹦了一下,转身就见海遇小朋友捂着耳朵,仰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 “你怎么在这?!”岳嵘提声说。 “找将军啊。”海遇说。 刚才将军一出现,这些人一窝蜂的喊,他跟着也就过来了。 岳嵘:…… “找我什么事?”封湉笑了笑。 “将军是要去川淮吗?”海遇走到她身边,眨着大眼睛道。 “嗯。”封湉颔首。 “那能让我跟您一起去吗?”海遇说。 “……为什么?”封湉不明所以。 “嗯……”海遇皱了皱脸,半天没有找到什么好解释的话语,只能将村里人的想法跟将军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我们担心您去川淮会被那边的人怎么样,就想着跟你一起过去,还能帮您解释证明一下。” “不好吧。”封湉蹙眉,“那边的百姓可是川淮所有的人,外加桔域一大半的人,你们跟着我去……很危险。” 谁知道太叔逸珩即将将那些百姓蛊惑成什么样子了。 “没事!”海遇一脸坚定地说:“他们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再加上桔域的旱情已经褪去,水源也已恢复,我们过去一说,桔域的百姓肯定会向着我们的。” “你们……还有谁?”封湉问。 “我们村的人,还有留在桔域的百姓。”海遇说。 “我觉得可行。”伏华突然道:“有他们跟着,能见不少麻烦。” “本王觉得……”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可以让他们先去川淮解释,我们绕道去西淮海,等将川淮的洪灾解决了再出面,能更好一些。” “可以!”小桃子拍手,只要封姐姐没出现,但是佛沉海域的百姓和桔域的百姓过去,川淮那边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嗯。”海遇赶忙点头,“单是我们过去,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是过去避难的。” 封湉眨了眨眼……“行吧。” “就这么定了?”海遇激动的喊着。 “嗯。”封湉点头,伸手揉了揉海遇的小脑袋,“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海遇乐呵呵地说:“能帮到封将军,是我们的福气!” “谢谢。”封湉温柔轻笑,“不过……千万别莽撞行事。你们解释,他们要是不信就算了,不要跟他们硬扯知道嘛?” “嗯。”海遇颔首,“我会帮着将军转达的。” “那去吧。”封湉转而捏了捏他的小脸。 “将军再见。”海遇嘿嘿笑着,对她挥了挥手,转身就朝桔域境内跑去。 计划有变,他得回去跟他们亲自说。 “将军……”岳嵘看着她。 “说。”封湉道。 “要不……”岳嵘说的有些困难,“末……末将跟您一起……” “放心吧。”封湉一把拍在了他的肩头,“本将会没事的。而且这次过去,本将又不会直面他们,只是绕到西淮海去。” “可西淮海那边是川淮的地界啊。”岳嵘满目担心。 “再是川淮的地界,现在也不会有人。”封湉说。 西淮海涨水严重,周边渔民村都给尽数淹完了。 能逃得人早就逃了。 哪里还会有个人。 “万一被人发现了呢?”岳嵘皱眉。 “有本王在。”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岳嵘转眸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撇开了脑袋。 行吧。 这理由非常充分。 听得他着实无力反驳。 封湉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好好检查这边的地界,很重要。” “……是。”岳嵘颔首。 “那我们先走了。”封湉回眸看着眼前的众将士,“再辛苦一段时间,这次过后,来年就不用再面临这些了!” “是!”众将士整齐如一,提声回道。 “走吧。”封湉看向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一把揽住封湉的腰,什么话也没说,点脚就飞了。 伏华瞧着眼一抽,抱着小桃子赶紧追了上去。 这波儿装的…… 超神! 盘龙樱枪驮着弑天剑,嗖地一下也窜了出去。 独留三千将士一众傻眼。 什么情况?! 王爷刚刚…… 是轻功? 不能吧…… 他们也是会轻功的人。 也没见谁能持续踏空而飞的啊! 还有盘龙樱枪…… 他们是眼花了嘛?! 为什么看着它也能自己飞?! 还驮着王爷的弑天剑再飞! “喂喂!你们看到了嘛?”久过半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假的吧?” “你也看到了?!” “我有没瞎!” “所以……王爷刚才是在飞?” “轻功吧……” “你给我轻功一个踏空数百米试试。” “还有盘龙樱枪……我怕不是老眼昏花了?” “老兄弟,你不是一个人。” “我才二十有三啊……也老眼昏花了?” … …… “真在飞……”等众人就在彻底怀疑自己的时候,岳嵘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唉槽!” “我这是该喜还是该惊恐啊?!” “不是……盘龙樱枪为什么能自己飞啊?” “这谁知道。” “将军和王爷……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绝对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事情!” “海遇那小子不是说将军打败了佛沉海域里的上古凶兽梼杌嘛?” “据说还是得了神仙的相助。” “不会……是真的吧?” “我能说,我就只是当个了神话故事再听嘛……” “我也是……” “我……哎。” “现在看来……十有八九……” “是真的嘛?” “是真的吧……” “应该是真的……” 第339章 “好像是真的吧……” … …… 耳边一直循环着各种“真的”询问,岳嵘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真的? 真的吧…… 哎! 管它真不真的! 只要将军是真的就行! 晃着脑袋醒了神,对着眼前众人拍了拍手,“行了行了!有什么问题等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自己再问将军去!”岳嵘提着嗓子喊。 众人被岳嵘喊得一惊神,忙地反应过来,点着脑袋就应道:“是啊是啊,可不能耽误了将军的正事。” “动手吧。” “动手动手……” 说着,众将士撩起袖子,就就朝四下散去。 -- 封湉太叔谟泽赶到川淮边界,抬眸看了看这边的天。 明明都在一片夜空下,川淮这边……却是漆黑如墨的场景。 就连当空的皓月,都不愿怜惜一丝微光。 “雨势好像小了。”太叔谟泽说。 “嗯。”封湉也感觉到了。偏头看着伏华,“川淮的灾情也是梼杌造成的?” “嗯。”伏华颔首。 “那桔域恢复了,川淮这边怎么还停?”封湉问。 “缓冲期。”伏华说:“暴雨连下了两月,就算梼杌死了,这一时间也受不住。而且西淮海的水位也没下去。那边水位没下去,就算没有梼杌,这雨水还是不会停。” 封湉蹙眉。 照这样说,打通西淮海和佛沉海域是件势在必行的事情了。 “要下去嘛?”太叔谟泽说。 封湉低眸看着下方如岳嵘那边一样,认真探测土地的凤麟龙麒军,点了点头。“下去吧。” 说完,太叔谟泽微收神力,带着封湉堂而皇之的降临在了众将士面前。 玄一徐彭等人见着他俩,先是一愣,猛地就喊了起来。 跟见了鬼似的。 “闭嘴。”太叔谟泽冷冷扫了玄一一眼。 玄一唰地捂上了嘴巴。 徐彭跟其他将士,拉着嗓子慢了一拍,方才赶忙捂着嘴。 众人纷纷瞪着眼睛,满目惊恐的看着从天而降的太叔谟泽和封湉。 “唔唔唔……”玄一捂着嘴,不知说了什么。 “哑巴了?”封湉瞥了他一眼。 玄一松了手,惊愕的看着太叔谟泽和封湉,尽量将自己声音拉在正常高度,“您们……怎么从……天上下来的?” “就从天上下来的,还能怎么从天上下来的?”封湉说。 玄一听得有点晕,转着眼珠绕了一圈才缓冲过来,“不是……末将是说……您们为什么会从天上下来的?” “因为在天上啊。”封湉说:“要下来,肯定是要从天上下来啊。” 玄一:…… 好有道理哦。 他竟无话反驳。 太叔谟泽很不给面子笑了。 玄一撇过脸,一脸忧伤。 这话题实在没法聊了。 “你们这边情况怎样?”封湉笑了笑,换了一个话题。 “……叠云丘的情况差不多了。”玄一说。 “是嘛……”封湉四下转了一圈,这里离川淮也不过千米远,确实是差不多了。 “川淮的情况如何?”封湉又问。 “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水势浩大,房屋尽毁。”玄一说:“所以百姓跟着珩王都躲到鼓峰山上了。” “珩王?”封湉眯了一下眼睛。 这人果真还在川淮! “嗯。”玄一颔首。 “他可有出来过?”封湉问。 “不曾。”玄一说。 “那可有派人出来过?”封湉又问。 “没有。” “是嘛……”封湉很惊讶。偏头看了眼身旁的太叔谟泽。 “送圣旨的人可有进去?”太叔谟泽问。 “进去了。”玄一说:“您们转向去桔域的第二天,林右丞相就带着圣旨进去了。” “林袁杉?”封湉瞪眼。 来送圣旨的居然是他?! 不过…… 明德皇怎会让林袁杉来送圣旨呢? “嗯。”玄一颔首,“就是他。” “那他可有出来?”太叔谟泽又问。 “没有。”玄一摇头,后又不知想起什么,忽地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封湉看着他。 玄一忍不住啧了一声,“太恶心了。” “就是!”徐彭突然愤愤的接了一句。 随着四面八方的将士,一窝蜂的就炸了起来。 七嘴八舌,各种咒骂的话,实在难从其中找到重点。 无奈之下,封湉只能提嗓喊了一声,“要本将跟你们一起骂,是不是应该先让我们知道事情的原因啊!” 众人忽地一阵长叹。“哎……” “说事。”封湉瞪了他们一眼。 玄一又连啧了好几声才说:“珩王太不要脸了。” 封湉太叔谟泽看着他,没接话。 “林袁杉那个老东西也太不要脸了。”玄一磨牙。 “骂完了?”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显得有些不耐。 “您们不知道!”玄一愤愤的说着:“林袁杉入了川淮,发现您们不在,就当众宣读了圣旨。随后还假模假样的说,封将军和泽王没来嘛?他们可是早我们一步走的啊。这话一出……本就对您和王爷怨声载道的百姓,立马就跟妖魔附体了一样,张口闭口全是辱骂你们的话,最后还求珩王不要走,还说什么他们现在只能依靠珩王了。最后的最后……还恶言说着,您们若是敢出现在川淮,他们就能打死你们。” “额。”封湉猛地一愣。 这么凶残? “那珩王怎么做的?”太叔谟泽挑眉。 “当然是顺从民意啊。”玄一啧声,“顺便还为您们说了不少好话。” “是嘛?”太叔谟泽冷笑,“好话之后,川淮的百姓是不是更恨我们了?” 玄一跟吃了苍蝇一样,一脸恶心的点了点头。 封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叹了一口气。 厉害了太叔逸珩。 “林袁杉进去的时候,看到你们了嘛?”太叔谟泽突然问道。 “没有。”玄一说:“我们一见着他们入了叠云丘,便躲了起来。” “怎么了?”封湉看向他。 “没。”太叔谟泽摇了摇头,“就想大概猜测一下,川淮百姓都骂了我们些什么。” “你……”封湉一阵无语。 这人还能再恶兴趣点嘛? 太叔谟泽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轻声说着:“他们是不是也要绕道啊?” 第340章 封湉愣了一下,方才明白太叔谟泽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不用。” “为什么?”太叔谟泽眨了眨眼。 “川淮田地分布均匀,自然形成一条通往西淮海的大道。”封湉说:“我之前也看过路,可以开渠,不会影响百姓的农作。只不过……” “什么?”太叔谟泽看着她。 “会将川淮分割成两地而已。”封湉说。 “那无所谓。”太叔谟泽道:“到时再河上建上几座桥梁就好了。” “可行。”封湉笑了笑。 “那我们……”玄一举着手,“看完这边的地,该做什么?” “去西淮海。”封湉说:“我们会在那里等着你们。” “你们不跟我们一起去嘛?”玄一傻乎乎的问。 封湉摇头,“我们要先去西淮海看看。” “行吧……”玄一抿着唇,“那将军王爷慢走。” “我们有说要走嘛?”太叔谟泽瞥了他一眼。 “啊?”不走嘛?玄一一脸傻样。 太叔谟泽啧了一声,转手揽着封湉的腰身,点脚一跃,“走了。” 话音还在空中飘,将军和王爷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夜空了。 独留众人一脸呆目。 神了个鬼! 王爷带着将军真上天了! “去川淮的时候记得避开川淮百姓,还有太叔逸珩的视线。”远方忽的传来将军清凉透亮的声音。 有些缥缈。 但他们依然听得很清楚。 对着天空,众人拉着嗓子回了一声“是”。 便各回各位,继续忙碌着之前的事情。 一路上没了在需要交代的事,太叔谟泽带着封湉提着速度,就朝西淮海飞去。 天快亮了。 伏华小桃子,还有盘龙樱枪弑天剑都紧跟其后。 -- 到了西淮海,天色一片灰沉。 恍惚间,让人都不觉得,这天是亮了,还是没亮。 雨水没停。 但打在封湉太叔谟泽身上,又被弹到了一边。 就立于在雨中,封湉太叔谟泽的身上,都没一点湿意。 小桃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雨伞,打在了她和伏华的身上。 “巫婆婆在哪?”停在半空,看着地下一片汪洋的海域,太叔谟泽问道。 “不知道。”伏华朝四下巡视了一圈,并没看到什么人影。 “先去找找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吧。”封湉说:“我们能飞,等玄一他们来了,也不能在水上飞啊。” “行……”太叔谟泽点了点头。 顺着川淮的地域,开始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次的水患,确实过于触目惊心。 他们从川淮边围飞过来,从上往下瞧去,就只见星星点点的建筑。 其余的,全部都被淹在了浑浊的海水,或者雨水下。 整个川淮地区,就跟西淮海融为一体一样。 “这里。”就在太叔谟泽还在四下寻找落脚点的时候,远方忽地传来一道轻缓缥缈的女声。 巫婆婆! 封湉太叔谟泽一起顺声望去。 抬眸就见…… 前方不远处,巫婆婆手持古老法杖,一袭青衣白衫,有些飘忽的立在半空之中。 脚下一转,太叔谟泽搂着封湉,快速从到巫婆婆身边。 “巫婆婆。”封湉满目紧张,“您没事吧?” 她到现在可还记得盘龙樱枪说巫婆婆为她受伤了。 “没事。”巫婆婆微微一笑。“你们感觉如何?” “很好。”封湉颔首。 “那便在做一件事吧。”巫婆婆说。 “什么事?”封湉眨了眨眼。 “把它们引回海里。”巫婆婆用法杖指着地面的汪洋一片。 封湉愣了一下,低眸看着都找到不到落脚点的地面,一脸茫然。 把它们引回海里…… 巫婆婆说的是地面上的海水嘛? “嗯。”巫婆婆颔首,“把海水引回海里。” “怎……怎么引?”被一眼看穿心思,封湉莫名有些小尴尬,摸着脖子,略显不自在的问着。 “飞到西淮海的正中央。”巫婆婆举着古老法杖,指着远方,“取你和太叔谟泽各一滴血,滴入海中。再诚心念个退水咒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封湉眨着眼。 “嗯。”巫婆婆颔首,随之催促道:“快去吧,再晚些,这海水就退不了了。” “为什么?”封湉看着她。 “海神已经被怨念吞噬了。”巫婆婆叹气。 “被……被怨念吞噬?!”封湉满目惊恐,“魔化了?” “没。”巫婆婆摇头,“被梼杌吃了。” 封湉:…… “快去。”巫婆婆伸手在她背上拍了一下,“速度。” “哦哦……”封湉应了一声,拉着太叔谟泽就往前飞。 只是…… 飞了两米,她又停下了。 回眸看着巫婆婆,“西淮海的中心……在哪?” “远方。”巫婆婆一脸正经,红唇轻启,波澜不惊的说了两个字。 封湉险些一头栽进海里! 远方…… “她也不知道。”太叔谟泽说:“要我们自己找。” “聪明。”巫婆婆毫不吝啬的抱歉道。 封湉:…… 她觉着,自己可以收回之前那句“就这么简单”的话语了。 寻找西淮海的中心…… 简单个屁! “在天彻底暗黑下来之前,你们必须找到西淮海,将血滴进海里,念出退水咒!”巫婆婆提着声音,又来了一句,“否则别说川淮,就连叠云丘,桔域,两州大陆其他地方,都会被西淮海的海水吞没!” 封湉和太叔谟泽朝前飞的身影,不由顿了一下。 随之猛地加快了速度。 真是邪了! 这几天怎么碰到的事情都是能毁灭世界,吞没大陆的事情! 一头扎出不知多远,看着四下望不到边的汪洋海域,封湉突然有些没底。 这么大…… 他们要去哪找西淮海的中心啊。 太叔谟泽也是一脸愁容。 “怎么办?”封湉凝眉看着半空之下,滔滔翻滚的海水。 太叔谟泽抿唇沉默了片刻,忽地想起什么,“西淮海的另一边是金琼吧?” “啊。”封湉应了一声。 “那你可还记得两州大陆的地形图?”太叔谟泽看着她。 封湉缓缓瞪大眼,眸中的纠结渐渐变成惊讶之色。 她怎么没有想到! 西淮海的中心…… 两州大陆的地形图不就有! 第341章 “有线索了?”太叔谟泽笑了笑。 “有了!”封湉握拳拍掌道:“玄琼岛!” 那是玄天与金琼对西淮海域的划分。 正好在西淮海的正中分割线上。 找到玄琼岛。 在顺着找到晋禹和魏舜对西淮海的分割点就好了! “走吧。”太叔谟泽笑着拉起了封湉的手。 玄琼岛。 它原本的名字并不叫玄琼岛。 只是后来玄天和金琼因为西淮海的领域多次挑起战事,为了平息这件事,两国一起费了巨大的人力,才找到了西淮海的中轴线。 并在中轴线的地方,找了一个座标志性极强的岛屿最为分割点。 并将其岛屿的名字改成了玄琼岛。 第一次发现这座岛屿时,人们都叫它神云岛。 只因它从远处看,映着天色,好似天边的祥云。 但走进一瞧,才发现它不过是岛形似云。 神奇的是,岛上的山石,也都是祥云的形状。 为此人们便将它取其为神云岛。 -- 西淮海的总体面积还是很大的。 太叔谟泽跟封湉即便驱使神力飞行,也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虽说现在川淮的天气阴暗低沉,但随着白昼的来临,还是有些透亮的。 看着渐渐泛白的天际,封湉一直在心中估摸着时间。 “是哪吗?”忽地,太叔谟泽突然指着远方一处景致道。 封湉眨了眨眼,再三确定了下,方才惊呼着,“是!就是那!” 玄琼岛! 神云岛! 真如天边的祥云。 二人急速飞到神云岛上,看着满岛屿的祥云景致,险险松了一口气。 距离西淮海的正中心,成功了一半。 “此岛距离魏舜、晋禹那边近?”太叔谟泽问。 “晋禹。”封湉说。 “那我们知道朝着魏舜的方向,去找舜禹岛就行了嘛?”太叔谟泽四下望着。 “嗯。”封湉颔首,“必须笔直找,可不能跑歪了。” “这……”太叔谟泽眨了眨眼,“好像有点难度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红光窜至他们眼前。 “盘龙樱枪?”封湉挑眉。 这家伙也跟来了。 盘龙樱枪点了点枪头。 “……它要做什么?”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 盘龙樱枪驮着弑天剑,躺平在了半空中,枪头横指着魏舜的方向。 封湉愣了一会儿,忽地恍然,“你能笔直带路?” 盘龙樱枪嗖地立直枪身,点了点枪头。 “好家伙……”封湉诧然。 真是神了。 “真能带路?”太叔谟泽有些怀疑。 盘龙樱枪猛地狂要枪身,甩着身上的弑天剑都快飞出去了。 太叔谟泽一愣,赶忙说道:“真能真能,你快带路吧。” 封湉在旁笑得不行。 盘龙樱枪慢慢稳住枪身,好似傲娇状的晃了晃枪头,嗖地一下就窜乐出去。 “走吧。”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封湉脑袋上敲了一下,“你的东西,都真是活宝。” 封湉抱着肚子又乐一会儿。 前方飞出去的盘龙樱枪,窜出一大截,发生主人没来。 嗖地一下又窜了回来。 偏着枪头,晃了晃枪身。 “走吧。”封湉从它挥了挥手。 盘龙樱枪往前飞了一下,扭过枪头,好似在看他们。 见着他们跟了上来,才猛地窜了出去。 -- 舜禹岛的情况玄琼岛的情况一样。 不过形态不同。 从远处看,舜禹岛的形态,好似一只巨象。 故而最初的名字叫神象岛。 到了神象岛,约莫已经正午过后了。 “在这滴血就可以了嘛?”太叔谟泽四下看了看。 封湉却是一脸凝重。 太叔谟泽回眸看着她,“怎么了?” “我们……”封湉沉声,“好似不知退水咒的咒语……” 太叔谟泽当即一愣。 他们刚才…… 好像……确实没问这个。 “怎么办?”封湉一脸苦相。 盘龙樱枪嗖地一下窜到了她跟前。 “……你知道?”封湉傻了一会儿,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盘龙樱枪。 “知道。”话音刚落,脑中忽地响起一道空灵的女声。 很好听。 但! 也很惊悚! 封湉猛地瞪眼,四下望了一圈,“谁?!” “怎么了?”太叔谟泽不明所以。 “主人是我啦。”那道空灵女声又在脑袋响起。 吓得封湉一把拽住了太叔谟泽的胳膊,神情惊恐,“阿……阿泽……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什么声音?”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俊朗的眉峰不由缓缓蹙起。 “女声。”封湉说:“很空灵。” “主人是我啦。”空灵女声又在脑中响起,“盘龙樱枪。” 说完,空灵女声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封湉猛地僵在了原地,瞪着眼睛。 主人…… 盘龙樱枪…… 盘…… 刚才那道声音是盘龙樱枪的! 封湉惊恐转眸看向眼前的盘龙樱枪,咂了咂舌,“你……你……是你在说话?” “是啊。”盘龙樱枪点了点枪头。 “你……”封湉惊诧的舌头有些打结,“你……你怎么会……说话的?” “因为契约啊。”盘龙樱枪说:“不过我现在也不算是说话。” “……什么意思?”封湉瞪着它。 “我现在只有器身,没有人身。”盘龙樱枪说:“如今跟您说话的方式也只是用神识交流而已。” “神……神识?”封湉一脸茫然。 “嗯。”盘龙樱枪点了点枪头。“你们刚才走的急,巫婆婆便将退水咒的咒语跟我说了一下。” “咒语是什么?”盘龙樱枪这话题转的有些突兀,她却接的很自然。 “天地之法,万物之源,终归起始,回!”盘龙樱枪说。 “天地之法,万物之源,终归起始,回……”封湉重复了一遍。 “嗯。”盘龙樱枪点着枪头。 “退水咒?”太叔谟泽忽地问道。 “嗯。”封湉回眸看着他。 “盘龙樱枪说的?”太叔谟泽道。 “嗯。”封湉颔首。 “盘龙樱枪……”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说话了?” “神识交流。”封湉解释。 “是嘛……”太叔谟泽转目看了看眼前泛着红光的盘龙樱枪。“它既然能说话……之前为什么要用肢体语言?” 第342章 盘龙樱枪嗖地一下窜出了数十里远。 它会说好玩嘛?! 开玩笑! “行了行了。”封湉笑了笑,“我们还是先将水退了吧。” 太叔谟泽眯眼朝远方的盘龙樱枪看了几息,方才回眸对着封湉点了点头。 回去再收拾它! 居然敢甩他的弑天剑! “不过……”封湉四下转了转,“我们要将血滴在哪边啊?” 神象岛四周可都是海域。 也都可能是中心点。 太叔谟泽拧着眉头,默了一会儿,“……一边一试?” 封湉抿着唇。 好像……只能这样了。 “行吧。”封湉颔首。随之冲着远方的盘龙樱枪喊了一嗓子,“你可以回来了!” 盘龙樱枪嗖地一下窜了回来。 封湉伸手对着枪头点了一下。 锋利的枪刃,轻点一下,便划破了手指。 太叔谟泽跟着也将手指在盘龙樱枪上点了一下。 血滴出现,太叔谟泽跟封湉快速飞到神象岛的东侧海面,狠狠捏了一下指腹,两滴顺着滴进了海里。 “对了!”正当她要念退水咒语的时候,盘龙樱枪忽地在她脑子里来了一句,“巫婆婆你们二人必须放血的手指抵着手指,站在滴血的海域半空,闭目诚心念咒才有用。” “是嘛……”封湉眨了眨眼。 “怎么了?”太叔谟泽听不到盘龙樱枪的声音,见着封湉没念咒语,他下意识的也没念。 “盘龙樱枪说……”封湉将她放血的手指抵在了太叔谟泽放血的手指上,“我们要这样,面面相对,指尖抵着指尖,闭门诚心念咒才有用。” “是嘛……”太叔谟泽回了一句封湉的话。 封湉笑了笑,“是。” 太叔谟泽跟着也笑了笑,“那开始吧。” “嗯。”封湉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双目。 太叔谟泽见着,也闭上了眼睛。 看不见对方何时开口。 二人却能同时念出咒语。 “天地之法,万物之源,终归起始,回!” 但! 咒语声落有一会儿,周身都没任何变化。 封湉太叔谟泽慢慢睁开眼睛。 只见一片常态。 海水仍旧湍急的翻滚着。 天上的雨水也没停。 黑云压境,显得极为沉闷。 “不是这边。”封湉紧蹙眉头。 “另一边。”太叔谟泽拉着她,在空中如履平地的走着。 “盘龙樱枪。”到了神象岛西侧海域,封湉又朝盘龙樱枪招了招手。 刚才两指相抵,伤口都抵合上了。 盘龙樱枪飞了过来。 二人又在盘龙樱枪的枪头上划了一下。 随之将血滴进海里,念了咒语…… 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太叔谟泽的脸上瞬间扬起一抹不耐。 “下一边。”封湉倒是耐着性子。 只不过…… 血入南侧海域后,念了咒语,海面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她那绝丽的俏容之上,亦是扬起一抹不耐。 这里……到底是不是西淮海的中心?! 要不是…… 那西淮海的中心到底在哪?! 天色已经开始暗沉。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边……”太叔谟泽冷着脸,拉着她走到神象岛的北侧海域。 最后一次了。 太叔谟泽封湉相相对望了一眼,各自都从自己的神情看到“赌一把”的意思。 相互点了点头,伸手又在盘龙樱枪的枪头划了一下。 这次口子都划得有点大。 滴进海里的血也不由多了一些。 封湉太叔谟泽没管这些,血滴进海里,二人主动手指相抵,缓缓闭目。 凝神聚气了一会儿,异口同声道:“天地之法,万物之源,终归起始,回!” 这次,封湉太叔谟泽也没急着睁眼。 约莫过了能有十几息,二人方才慢慢睁开眼睛。 但是…… 等着他们的,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景致。 封湉眼一眯,周身不由爆发出吓人的戾气,“这里不是西淮海的中心?” 太叔谟泽没说话,周身的气焰亦是不友好。 低沉冰冷…… 吓得盘龙樱枪都往旁边挪了一大截。 二人相继沉默了片刻,封湉咬着唇,沉声又言了一句,“这里不是西淮海的中心,那何处才是西淮海的中心?” 太叔谟泽眯着眼睛四下望了一圈。 忽地! 之前远方的海浪好似发生了什么巨变! “湉儿……”太叔谟泽一把抓住了封湉,另一只手指着远方,语带惊讶道:“你快瞧……” “什么?”封湉茫然顺着太叔谟泽的指尖望去。 见着好似急速往回退的海浪,眸中的暗沉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退了! 海浪真的退了! “成了……”太叔谟泽紧紧抓着她的手,轻轻颤抖,有些激动。 “是啊……”封湉也觉着自己挺激动的。 鼻子都激动酸了。 “我们往回去看看?”太叔谟泽提议道。 “可以。”封湉颔首。 “走……”说着,太叔谟泽伸手揽着她的腰,就往海水退来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 就跟天地忽降异象一样,四面八方的海水,急速朝着西淮海的中心退去。 “雨水好像也小了……”太叔谟泽突然说。 西淮海上的雨水,比川淮地上的雨水要迅猛很多。 现在愈来愈小的局势,都快赶上川淮地上的了。 “嗯。”封湉也感觉到了,“会不会就这样停了啊?” “不知道。”太叔谟泽摇头。 “可别现在停了。”封湉说。 “为什么?”太叔谟泽看着她。 “现在停了……”封湉啧了一声,“不就便宜太叔逸珩了。” “嘿。”太叔谟泽笑了,“也对。” “快回去吧。”封湉说。 “走。” -- 往回飞,封湉太叔谟泽并没太赶时间。 等他们回到巫婆婆身边,川淮阴暗的天际,已经彻底暗黑下来。 要不是巫婆婆的法杖发出微光,起到了引路的作用,他们都不知自己飞到哪了。 “辛苦了。”看着他们回来,巫婆婆微微浅笑,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没事。”封湉摇了摇头,后又透着巫婆婆法杖发出的微光看了看地面的情况。 竟发现这边海水的退势,缓慢的就跟没退一样。 “这……”封湉指着地面淹及渔村农田的海水,满目疑惑,“怎么没有退呢?” 第343章 “在退。”巫婆婆水。 “是嘛……”封湉瞪着眼睛,盯着地面看了半天,才见退了一点点。 “退水也有循序渐进的。”巫婆婆笑了笑,“再过三日,应该能退完。” “这样啊……”封湉眨了眨眼。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太叔谟泽问。 “等。”巫婆婆说。 “等什么?”太叔谟泽看着她。 “等海水退去。”巫婆婆说:“海水退去了,你们的人应该也到这边了。” 太叔谟泽偏头看了看封湉。 封湉点了点头。 巫婆婆都这么说了…… 他们也只有等了。 -- 三日后,淹到川淮城的海水,连着老天落得雨水,一起退回了西淮海。 看着重见的土地,封湉跟太叔谟泽率先飞了下去。 还是地面踏实点。 “我们先走了。”巫婆婆和伏华小桃子,并没下来,而是飞在半空冲他们挥了挥手。 “走?”封湉瞪眼,“为什么要走?” “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巫婆婆说:“也该走了。” “可我还有一些事……”封湉仰着脑袋,眸神有些焦急,“还没向您说呢。” “下次吧。”巫婆婆微笑,“现在也来不及了。你们的马上就要来了。可不能让他们看到老朽。” 封湉立马往回看了一下,并没看到玄一他们,回眸继续仰望着巫婆婆,“那……那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老朽找你的时候。”巫婆婆挥了挥手。 跟着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连点伏华和小桃子都消失不见了。 不过…… 空中却传来了伏华的声音。 缥缈浑厚…… “小主子可要牢记那日我对您说的话,不要坏了天地规矩。” 封湉眺望着伏华三人消失的地方,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了一句,“知道了。” “湉儿想问巫婆婆什么事情?”太叔谟泽偏头看着她。 “我这离奇人生的事。”封湉叹气道。 穿越。 重生。 离奇的有点像做梦。 得不到真的解释,她这心就总难安定下来。 太叔谟泽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对不起……谢谢。”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道歉与感谢,听得封湉有点蒙。 “上辈子……对不起,都因我的懦弱。”太叔谟泽将脑袋深深埋在她的颈脖里,闷声说着:“这辈子……谢谢你的重新归来。” “说什么呢。”封湉回抱着太叔谟泽,伸手在他背上搓了搓,“巫婆婆不是讲过嘛,上辈子……是我的命运。就算你没逃避,结局也不会改变。” “所以啊……堂堂的玄天泽王,别再撒娇了。” 太叔谟泽愣了一下,抬起脑袋,直起身,低眸看着她,“撒……娇?” “嗯哼。”封湉抬着下巴,俏皮点头。 “你……”太叔谟泽瞪着她,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是说……本王刚才是撒娇?!” “不然呢。”封湉笑了,“不知撒娇是什么?卖萌?还是……小可怜?” 太叔谟泽:…… 一口心头血! “湉儿!”太叔谟泽搓着牙,眯了一下眼睛,“你完了!” 说着,轻轻抱着封湉腰身的胳膊,猛地收紧了几分。 猝不及防…… 封湉直接贴到了太叔谟泽身上。 “你……”封湉怂了,“你……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太叔谟泽缓缓低下头。 封湉一个劲儿的后仰着身子,“我……我……我怎么知道……” 靠! 这人又要变狼了嘛? “将军!”就在太叔谟泽的脑袋刚好抵着封湉的脑袋时,后方突然炸响一片的呐喊。 “将军!王爷!您们在哪啊!” “将军!将军!” “王爷!王爷!” “嘭”! 一拳…… 太叔谟泽一脸吃痛的捂着肚子,慢慢弯下腰。 这丫头…… 封湉挥拳的动作停在了半空。 她…… 真不是故意的。 这一拳…… 纯属条件反射。 看着已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男人,封湉猛地收回手,蹲到太叔谟泽身边,仰手搓着太叔谟泽的后背,“你……没……没事吧?” 她真不是故意的! 就听身后一通吼,她这手…… “湉儿啊……”太叔谟泽苦着一张脸,好不委屈的看着她,“你是想谋杀亲夫啊?” 封湉这一拳八成用了十成力。 现在他都觉得被揍得地方抽的疼。 “我……”封湉很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太叔谟泽垂眸叹气。 就这还不是故意的…… 那故意起来…… 他的人生是不是也要重来一次了? “呀!将军!” “那边两人是不是将军和王爷啊!” …… 敞亮通透的呐喊声,越来越近的从身后响起。 封湉吓得一哆嗦,扶着太叔谟泽赶紧站起身。 “不……不好意思哈。”太叔谟泽被她揍的都疼出细汗了,封湉心疼又抱歉的说着:“我刚……真是被他们惊着了。脑中什么也没想,下意识就挥出了一拳。” 太叔谟泽靠在她身上,抬眸看着前方乌压一片,狂奔而来的三千将士,不由慢慢眯上了眼睛。 所以…… 他肚子上的这一拳…… 是因这些家伙惊着了湉儿…… 才会让她没过脑的打了自己?! “额……”冲至封湉太叔谟泽周身十米处,玄一猛然察觉哪里不对劲,赶忙停了脚步。 前方有杀气! “怎么了?”徐彭也停了下来。 身后三千将士也停了下来。 “我们……”玄一吞着口水,“好像……惹了大麻烦。” “是嘛?”徐彭一脸无知,“我们惹了什么大麻烦?” “你看前方?”玄一望着天,没敢去看封湉太叔谟泽那边。 徐彭很是听话的朝前投去了视线。 等双目好巧不巧的碰到泽王的目光时…… 吓得他惊身一哆嗦,跳着蹦到了玄一身后。 “我……我……我们……”徐彭可能吓得不轻,脸都白了,舌头都捋不直了。“我们会不会……死……死的很惨啊?” “可能尸骨无存。”玄一仰天长叹。 其他将士也注意到了泽王的杀气。 心里打着鼓,脚下挪着步,悄悄往后退着,张张容颜一个比一个白。 第344章 “你们在做什么?”等三千将士往后挪出了一米,封湉方才注意到,偏着头,一脸不解。 “没!”众人皆定。 速度之快,就跟被人瞬间施了定身术一样。 “是请弄完了嘛?”封湉扶着太叔谟泽,漫步朝前走着。 只是…… 她往前走一步。 前方的将士集体都会往后退一步。 她停下,他们也跟着停下了。 封湉眯了一下眼。 “弄完了。”玄一赶忙说道。 “是嘛……”封湉抬着下巴,看着他们,“我身上有吃人的东西?” 众人:…… 可不是嘛! 您扶着的……可不就想吃了他们嘛! 心里这么想,却无一人敢这么答。 “玄一。”封湉眯着眼。 “啊。”玄一垂首。 “过来。”封湉说。 “不……”玄一惊恐仰头,“不用了吧……” 泽王在侧…… 他怎么敢过去! “你确定?”封湉挑眉。 玄一:…… 梗着脖子僵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耐不住将军的目光。 低着脑袋,三步两顿的挪了过去。 等他刚到将军面前不出一米处…… 只见一道疾风闪过。 回过神来,他以好似全身骨裂的躺在了地上。 望着他…… 啊。 好疼。 肋骨,肩骨,胳膊…… 怕是都裂了。 都说不用过来了吧。 现在好了吧…… “啊——”硬憋了一会儿,疼的实在憋不住了!玄一在地上裹着土就喊了起来。 痛声响天! 惊绝震耳! 封湉一脸呆愣。 听到玄一的惨叫声都没回过神来。 什么情况? 抬眸看着前方一米处,气定神闲拍着衣袖的男人。 她才恍然回神。 低眸扫了眼放声惨叫的玄一,快步走到太叔谟泽身边,封湉很是无奈的说道:“你这做什么呢?” “报仇。”太叔谟泽非常冷酷的说着。 “……他跟你有仇?”封湉傻眼。 太叔谟泽没说话,回眸看着她的眼神里,却说满了“不然呢?没仇爷揍他?笑话。” 封湉:…… 行吧。 咂了咂舌,封湉又言,“什么仇?什么时候结下的?还下这么狠的手?” “刚结的。”太叔谟泽揉着肚子,冷酷的说着:“就用了一成力,哪来的狠手。” 封湉的目光一直在太叔谟泽的肚子上…… 捋着太叔谟泽的话。 封湉愣了一会儿,方才明白这人与玄一的“仇”是怎么一回事。 “别嚎了。”玄一喊声没断,太叔谟泽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玄一滚着地的身形,猛地一僵,哭嚎的喊声,戛然而止。 安静了。 封湉回眸看了玄一一眼,“能……起吗?” “能!”玄一唰地一下蹦了起来。 骨头…… 好像没断。 喊了一阵后,整个身心都通畅了。 “你……”封湉眨了眨眼,“没事吧?” 这人会被阿泽走,多半是她揍阿泽的那一拳。 “没事!”玄一赶忙摇头,随之还挥了挥手臂,“一点事都没有。” 封湉:…… “直接开渠嘛?”太叔谟泽突然说。 “嗯?”封湉愣了一下神。 “不开渠嘛?”太叔谟泽看着她。 “啊。”封湉猛地缓过神,“开。不过现在手里没工具,也不能让他们用手挖。” “用手挖……”太叔谟泽转目扫向在场众将士,“有问题嘛?” 众人:……没。 他们敢有问题嘛? “滚。”封湉没好气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你当玩泥巴,还用手挖。” 将军威武! 众人心中高举封湉大旗,好不兴奋的挥舞着。 太叔谟泽撇开脸,转着眼珠默了片刻,回眸继续看着封湉,“挖多深?” “少说四五丈,较低的地方,需深达八九丈。”封湉说:“西淮海到佛沉海域的距离,可是有数百里远,用手挖……你是要他们挖到重孙子嘛?” “咳。”太叔谟泽握拳掩嘴,“开个玩笑。那现在要怎么办?” “先找工具。”封湉说。 “去哪找?”太叔谟泽问。 川淮都被淹了。 “废区找。”封湉说着,就朝众将士招了招手,提着声音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全都川淮境内去!地毯式搜索农家被洪水冲走的劳作工具!” “是!”众人回。 “可……”玄一插了一句,“进川淮,地毯式搜索,会被珩王和川淮的百姓看到吧?” “就怕他们看不到。”封湉红唇微勾,露出一抹邪魅笑容。 太叔逸珩…… 真希望你这次不会逃的太快。 “不许笑。”太叔谟泽突然挡住了她的脸。 封湉一愣,随之一脸黑线,伸手拍掉太叔谟泽的手,“我们也跟着一起去找。” “好。”太叔谟泽无条件同意。 “可……”玄一有些犹豫,“万一引起川淮百姓的怒火怎么办?” “不会。”封湉说。 “为什么?”玄一看着她。 “因为……”封湉笑眯着眼,“有贵人相助。” 海遇应该把人带到川淮了吧。 “谁啊?”玄一问。 “骨头不疼了嘛?”太叔谟泽冷冷扫了他一眼。 玄一:…… “走吧。”封湉笑着朝他罢了罢手,“到时就能知道了。” “真不会有什么问题嘛?”徐彭也担忧的来了一句。 将军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动手。 可川淮里的百姓…… 已经被太叔逸珩疯魔化了! 这样贸然进去…… 当真不知后果会怎样。 “不会。”封湉笃定道:“我们只要进去找工具就好。其他的事……不用担心。” 徐彭玄一对看了一眼。 “走。”太叔谟泽沉声说。 “是。”将军王爷都这么说了,他们只能怀着警惕的心思,跟将军王爷去川淮找工具了。 -- 从桔域到川淮,快马加鞭需三天。 不过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若没日没夜兼程,步行三天三夜也能到。 等海遇带着佛沉海域渔村的百姓,加上桔域的百姓到川淮时,也就是玄一领着众将士,见到封湉的时候。 “呼……可算赶到了。”海遇拍着小胸脯道。 “我们还是快点吧。”人群中,一老婆婆催促道:“可不能耽搁了将军的大事。” “走走走……” 一听莫要耽搁将军的大事。 皆数疲惫的众人,立马来了精神。 第345章 迈着大步,火急火燎的就冲进了被乌云笼罩的地界。 “还在下雨啊。”入了川淮,点点雨水打在身上,没一会儿衣服就湿了。 “看样子应该快停了。”有人说:“这漫延川淮的洪水都退了。” “可怎么没人呢?”往川淮境内又走了一段,只见破败冲垮的农田房屋。 半个人影都没有。 “会不会在鼓峰山啊?”有人说:“往年洪灾一来,川淮百姓都会躲到鼓峰山去,只有那里才不会被洪水淹着。而且将军当年还在鼓峰山上设了救灾点。” “十有八九。”有人说。 “那还等什么!”有人喊:“快去鼓峰山。” “走走走……” 挥着手,众人就朝鼓峰山跑去。 这边,封湉带着众将士,横向铺开,慢慢往破败的川淮挪动着。 雨水下了两个月。 川淮整片区域,也被洪水淹了一月之余。 潮水退去,带着雨水,还给川淮的,只是一片有一片的破败。 倾塌的房屋,凌乱淤泥满地的大街,不成样的田地农作。 之前老百姓总得粮食,都被洪水浸泡腐烂了。 成堆成片的铺在田野里。 舒怡从边路过,没管。 这也算是肥料吧。 希望等这事过来,明年的老百姓可是有个大丰收。 许是这次洪灾来的只得有些猝不及防。 他们进了农家,当真看到不少被水冲倒的农作工具。 “记好自己手里的东西都是在那家拿的。”见着众将士一窝蜂的窜进农家去拿工具的时候,舒怡提着声喊了一句,“到时可还要物归原主!” “好的!”众将士回。 “工具找完了,我就去桔域那边了。”封湉弯身拿了一个铁铲,交给了太叔谟泽。 “做什么?”太叔谟泽接过铁铲看着她。 “看看岳嵘的情况。”封湉说:“顺便带他们去桔域借工具。” “你想两头一起开工?”太叔谟泽说。 “不。”封湉摇头,“两口开容易出事,我带他们向桔域百姓借完工具,就回来,先从川淮挖。” 川淮这边跟桔域那边相比,算是下游。 从下游开渠,不容易提早走水。 “本王跟你一起去。”太叔谟泽将手里的铁铲交给了一旁的玄一。 “不。”封湉摇头,“你要去做去件事。” “什么?”太叔谟泽皱眉,小表情有些不爽。 封湉笑了笑,伸手捧着他的脸,轻声哄着:“海遇虽然说了要带桔域百姓来帮我们说理,但领着川淮百姓的是太叔逸珩,我担心等海遇他们说出帮助我们的话后,太叔逸珩又会想出恶心的手段,蛊惑川淮百姓,让他们不要相信海遇他们。没准最后还会让人对他们下手。” “我想你带着将士去鼓峰山看看。”封湉换了一口气,“若人还没来,就静静的等着,你比我有威严,川淮百姓再疯狂,也不敢真的对你下手。等海遇他们来了,你帮着他们就行。” “要是他们已经在了,还被太叔逸珩怎么着了,你也好及时出手相救。” “让玄一去不行嘛?”太叔谟泽拧眉。 他不想跟湉儿分开。 玄一心里一咯噔,面露惊恐。 他…… 他怎么行! “对面可是太叔逸珩。”封湉说出来他的心里话,“玄一只是你的手下,地位悬殊,他怎么行?” 太叔谟泽偏头看了玄一一眼,很不爽的啧了一声。“没用。” “是。”玄一满心满意的承认着。 他确实没用。 所以…… 王爷您就别傲娇了行嘛! 将军又不是去天涯海角! 您要不要这么黏着啊! 太叔谟泽猛地一噎,恶狠狠的瞪了玄一一眼。 玄一耸着脑袋,缩了缩脖子。 “好不好……”封湉板过太叔谟泽的俊脸,温柔问着:“守护帮助我们的人,不要让太叔逸珩得逞。” 太叔谟泽抿唇默了一会儿,偏头叹了一口气,“行吧。” “那我们继续找。”封湉转手拉着太叔谟泽往前走去。 这片的工具,根本不够三千人的量。 继续走访了数十处,封湉终于带着众人找齐了工具。 “那我先走了。”封湉捏了捏太叔谟泽的手心。 太叔谟泽没松手。 不想松。 “乖啦。”封湉放柔声音,点脚俯在太叔谟泽的耳边,轻声说着:“我很快就回来。”说完,经过太叔谟泽的脸畔时,还侧脸悄悄亲了一口。 脸畔传来的触感,让太叔谟泽惊身一震,带着金光的眸子,瞬间瞪大好几倍。 “好不好?”封湉笑了笑。 “好。”太叔谟泽乖乖颔首,“那你快点回来。” “嗯。”封湉点头,“最多五天。” “三天。”太叔谟泽说。 封湉眨了眨眼,看着太叔谟泽不容反驳的坚定态度,抿着唇,“行吧。” 这决定一点也不难。 她计划的就是三天。 不过…… 依照她对太叔谟泽的了解。 她要说三天。 这人准能给她见到一天半。 岳嵘他们又不是她,如何赶得及。 太叔谟泽在封湉应下后,猛地蹙起眉峰。 被算计了…… “湉儿……”某男一脸委屈。 “已经说好了。”封湉笑着晃了晃胳膊,“放手吧。” 太叔谟泽没放手。 “快点啦。”封湉说:“再迟一会儿,我可要加时间的。” 太叔谟泽赶紧松了手。 “乖啦。”封湉伸手揉了揉太叔谟泽的脸,“我先走了。” 说完,封湉脚一点,就飞走了。 身后盘龙樱枪将枪身上的弑天剑甩给太叔谟泽后,嗖地一下也窜了出去。 它可是能跟着主人的。 太叔谟泽低眸看着插在脚边的弑天剑,又抬眸看着前方猛追湉儿的红光…… 哼! 迟早得把那樱枪给炼化了! “……王爷?”玄一等远方不再见着将军的身影,才慢慢挪步到了太叔谟泽身边,低声唤着。 “走!”太叔谟泽很气愤,冷着一脸,仰手拿起地上的弑天剑,挥袖一甩,转身便朝鼓峰山走去。“去鼓峰山!” 天空虽然依旧灰蒙蒙的,但算着时间也不过刚刚过了正午。 依着海遇他们脚程,此刻应该也在往鼓峰山走着。 第346章 太叔谟泽朝前走了两步,便点脚飞了起来。 身后将士看着,赶忙翻身上了马! 快马加鞭,紧跟在太叔谟泽身后。 一边跑着步,一边起码赶着路。 但因距离的原因,等太叔谟泽带着三千将士来到鼓峰山脚底时,海遇一些人也刚到。 “王爷?!”海遇跑在最前面,看到太叔谟泽,惊呼出声。 太叔谟泽漠然颔首,“嗯。” “参见泽王。”海遇赶紧顿步,说话之时就想给太叔谟泽下跪。 “免了。”太叔谟泽及时制止道。 “谢王爷。”海遇膝盖一抖,猛地站直身,小脸乐呵的对着太叔谟泽笑了笑,“王爷和将军一起来的嘛?” “嗯。”太叔谟泽转目看着海遇身后的人。 还不少…… 大致扫一眼,该有数百人的样子。 “那将军呢?”海遇懵懂无知的问了一句。 太叔谟泽眸神一凝。 玄一在旁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小子!! 真会提壶!! 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怎么了嘛?”感觉到对面飘来的寒意,海遇耸着脖子,依旧懵懂无知的问着。 “……没事。”太叔谟泽撇开脸,叹了一口气,“去桔域了。” “是嘛……”海遇眨了眨眼。 “还有问题吗?”太叔谟泽看着他。 “没了。”海遇赶忙摇头。 王爷的心情…… 好像不太好。 “那走吧。”太叔谟泽朝他挥了挥手,“你们先上去。” “王爷要一起去嘛?”海遇往前迈了一步。 “嗯。”太叔谟泽点头,“本王会在你们身后跟着。” 说完,之前追在海遇身后的人,也已赶了过来。 看到他,慌忙的喊了声,“王爷。” 太叔谟泽微微颔首,轻声说了句,“辛苦了。” 众人一脸倦意,风尘仆仆,应该是日赶夜赶,片刻没停,急忙赶过来的。 瞧着,心中不由一叹。 湉儿说的没错。 确实因为好好守护这些帮助他们的人。 “不辛苦不辛苦。”众人慌忙罢手道。 “玄一。”太叔谟泽偏头看向一旁的玄一,“问问身后将士还有水和干粮没。” “是。”玄一应了一声,就转头将太叔谟泽的话传了一下去。 没一会儿,就响起一片又一片的,“有!” “还有很多呢!” “王爷饿了嘛?” “你是想死嘛?!” …… 猛地应该一片哄堂大笑。 太叔谟泽啧了一声,偏头看着玄一,“分开眼前的百姓,让他们养精蓄锐了,才有力气上去战斗。” “好好好。”这次都不用玄一传话。 身后听到太叔谟泽声音的人,一边往下传着王爷的话,一边赶忙从马上取了包袱,拿了食物。 “不不不……我们自己有的。”前面百姓见着,有人不停罢手道。 “是啊,我们怎么能吃各位官爷的粮食啊。”有人附和着。 “官什么爷。”徐彭拿着食物,率先走到百姓身边,“我们就一兵,保家卫国的兵。这些也不是我们的粮食,而是你们给予我们的粮食。吃自己的粮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玄一跟在一旁笑了,“挺会说话的嘛,小子。” “低调低调。”徐彭将手里的食物给了就近的百姓,哈哈笑了起来。 引的紧张不已的百姓,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 整个氛围也变得松动了。 三千将士,一人一点水和食物,都能将眼前数百人的肚子喂饱。 太叔谟泽转手从玄一包袱里取了一些食物递给了海遇。“你也吃点。” 海遇到没客气,也没胆怯,很是开心的接过了太叔谟泽的食物,随之还对太叔谟泽笑了笑,“王爷真好,就跟将军一样好。” “你之前见过封将军?”太叔谟泽挑眉看着他。 “是啊。”海遇说:“封将军还帮我治好了我哥哥的病呢。” “治好了你哥哥的病?”太叔谟泽满目疑惑,“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天前了。”海遇吃着东西说:“就将军解决了祸害佛沉海域的妖怪后的第二天,到我们村里来看我们的时候,顺便看了看我哥哥。” “王爷你可能不知道。”说到这,海遇突然激动了,看着太叔谟泽,眼带星光,甚是夺目,“我哥哥被海里的妖怪伤了,村里的老大夫,还有路过的神医都对我哥哥的病情无从下手,还说我哥哥只能那么睡一辈子了。就在我们满心绝望的时候,将军居然治好了我哥哥!还说我哥哥次日就能醒来!” “醒了嘛?”太叔谟泽笑了笑。 他的湉儿…… 就是厉害。 “醒了醒了!”海遇激动说着:“第二天真的醒了!!!还吃了好多东西呢!” “那便好。”太叔谟泽眸目带笑。 “谢谢。”海遇突然羞涩垂首,“谢谢您们。” “都是封将军的功劳。”太叔谟泽很骄傲的说着。 “王爷也很好。”海遇又忽地抬首看着他,“还给我们东西吃。” “你的好……”太叔谟泽啧了一声,“可真简单。” 海遇啃着食物笑了。 太叔谟泽也不忍勾了勾唇。 小孩子…… 确实简单纯粹。 等百姓吃完东西,太叔谟泽又让他们原地休息了个把时间。 等众人再也休息不住了,他才挥手对着他们说出发。 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灰蒙蒙的天一暗,那跟黑了没什么区别。 太叔谟泽本想让他们找个地方休息一夜再说,可海遇他们唰唰点起火把,精气神十足的就往鼓峰山冲。 瞧着,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 此时鼓峰山上,太叔逸珩跟林袁杉,却紧皱着眉头,一脸不安加不爽的神情。 其实从太叔谟泽到鼓峰山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了。 本来看着他们过来,依照山上百姓的情况,他也没什么好惧的。 可又探子汇报说,太叔谟泽身边有桔域的百姓。 听到这,他这心里就渐渐升起一丝不安。 留在桔域的百姓怎会出现在太叔谟泽身边!?! 难道他们真的先去桔域解决灾情了!?! 还有就是鼓峰山的洪水已经退完了。 洪水一退,太叔谟泽就出现了。 第347章 难道……这洪水退的原因,会跟他们有关? 这些想法一股脑一股脑的往外冲,冲的当真坐地不安。 “王爷别急。”林袁杉倒是老派,脸上虽有不安,却没太叔逸珩严重,“那些百姓跟着就跟着了,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那洪水怎么退了?”太叔逸珩沉着脸看着他,“怎么太叔谟泽一出现,洪水就退了!” 以往他都不曾赈过灾。 也不知这洪水该怎么处理。 每当百姓问他有没有处理洪水的办法时,他都会以各种说法稳住他们的情绪,说什么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正在完善中。 现在山上存粮还够,再给他一些时间就能想到完美解决洪水的办法了。 每每这样说完,他还会自我感叹要是封湉太叔谟泽快些过来就好了。 这话一出,准能引起山上百姓对封湉太叔谟泽的愤怒。 随之好几天都不会来烦他。 本来…… 在听到洪水退却时,他很想跟山上百姓说,他已经解决洪水泛滥的灾情了。 可是…… 还没等他说出口,太叔谟泽就来了! 还是跟洪水退却的消息一起来的! “应该没关系。”林袁杉赶忙安抚道:“那么大的洪水,凭他一人的本事,怎么可能说退就退?” “那这洪水怎么退的?!”太叔逸珩瞪着他。 “老臣琢磨着……”林袁杉说:“应该是自己退却的吧。不都说川淮灾情来的诡异嘛?去的诡异也没什么不对啊。” “那些渔民愚民能信?”太叔逸珩凝眉。 “您现在可是他们的主心骨。”林袁杉老狐狸般的笑了笑,“您说什么,他们不信?” 太叔逸珩还是有些犹豫。 林袁杉趁热打铁道:“要说,您现在就得出去说,要是让泽王上来了,您可就是失去最好时机了。” 太叔逸珩抬眸盯着他看了几息,眯了眯眼。 “王爷。”林袁杉喊。 “……走!”太叔逸珩啧了一声,起身挥袖,大步出了帐篷。 林袁杉紧跟其后。 “王爷……”外面站在鼓峰山顶,愁容望天的百姓,看着太叔逸珩从军帐里走出来,一窝蜂的就涌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喊着:“王爷,这雨什么时候停啊。” “应对山下洪水的法子想全了嘛?” “我们何时才能下山啊。” “我们的房子还在吗?” “我们的粮食啊。” “这后半可要怎么活啊。” … …… 哭喊声,怨念声,急切的询问声…… 叽叽喳喳,跟群麻雀一样,不停的炸在耳边。 太叔逸珩皱着眉,嘴角虽在微笑,眸中却已暗沉。 要不是这些蠢货还有用,他真想叫人封了他们的嘴! “大伙稍安勿躁。”林袁杉扯着嗓门,挥着手,不断的安抚着。 可眼前百姓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太叔逸珩忍无可忍,提声厉喊,“闭嘴!” 正在苦嚎的众百姓,吓得一咯噔,立马闭着嘴,往后退了两步,纷纷惊恐的看着太叔逸珩。 太叔逸珩闭目叹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将脸上的戾气掩下去,清了清嗓,勾唇微笑,“本王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你们可以安静一会儿,听本王说完这件事嘛?” 众百姓惶恐难安的并没回话。 太叔逸珩看了林袁杉一眼。 林袁杉仰着脑袋,梗着脖子,提声喊道:“山下洪水已经退了,你们可以下山回家了。” 众百姓闻声皆是一愣。 僵了能有数息,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嚎了一嗓子,“山下洪水退了!?” “我们可以回家了?”跟着又一人喊道。 随着,人群中再次炸开了锅了。 “洪水真的退了吗!?” “我们真的可以回家了嘛!?” “可洪水怎么退的啊?” “是啊,王爷一直都在帐中,这洪水怎么就退了呢?” “请问王爷,这洪水是怎么退的啊?” 太叔逸珩愣了一下,偏头扫了林袁杉一眼。 林袁杉赶忙说道:“自是王爷日夜操劳,想出了好对策,找人治理了洪水。” “真的吗?!” “原来王爷一直在为我们的事情操心啊。” “我就说王爷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原来是想治理洪水的对策,费心费神的。” “谢谢王爷!” “谢谢王爷!” “王爷当真是玄天最心慈的仁王!” … …… 听着耳畔的赞美,太叔逸珩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终于渗透眼眸,眉目带笑,很是温柔说着:“这些都是本王应该做的,就是时间久了点,让你们多吃了不少苦。” “没没没……”众百姓皆摇头。 “王爷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 “就是就是,我们吃的这些苦一点都不算事。” “倒是王爷为我们操了不少心,实在让我们心怀感恩的同时,又深感抱歉。” “是啊,王爷之前明明在为我们思虑治理洪水的法子,我们却不明现状的总是烦扰他。” “王爷,对不起啊。” “请王爷恕罪!” … …… 太叔逸珩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对着大伙挥了挥手,“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们的家园没事,本王就放心了。” “呵。” “呵呵。” “呵呵呵。” …… 忽地,人群之后传来一串又一串的冷笑声。 声音不大不小,但在太叔逸珩一人说话,全场安静的时候,还是显得格外透亮的。 “请问珩王大人是如何治退的洪水呢?”没等众人因笑回头,一串笑声里,只闻一人不卑不亢的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正在扭头的百姓,唰地一下又转了回去,直直盯着太叔逸珩。 其实…… 他们也很想知道。 曾经泽王和封将军来治水的时候,他们也问过原因,得到回答却是,洪水自己退的。 与这说法,他们怎么可能相信。 哪有洪水自己退去的!!! 泽王将军这么说,定是不愿告诉他们真相罢了。 奈何身份摆在那,他们也不能对泽王将军说什么。 而且…… 来年他们还盼着将军王爷能及时替他们救灾呢。 如今珩王也要了治水的法子。 就是不知珩王会不会也像泽王将军那么小气。 第348章 但听有人问出这话,他们还是满怀期待的。 若是珩王说了…… 日后他们岂不是就能自己治理洪水了? 想着,众百姓看着太叔逸珩的眸子里,都一闪放出了精光。 太叔逸珩眉头微蹙,转眸看了林袁杉一眼。 林袁杉摇了摇头。 太叔逸珩闭目叹气,再睁眼眸时,眸中尽是一片犀利,“本王自有自的法子。” “是嘛?”那道询问声的话音里带着笑,“那珩王倒是说说自己的法子啊。这治水的法子,只有普及与民,才能算是好法子吧?” “是啊……”众百姓听着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赶忙壮着胆子附和道:“王爷您能说说您的法子嘛?” “您说了,来年我们也就不用劳烦朝廷,自己也能治水的。” “是啊,这样还能为朝廷,为皇上,为王爷减轻不少负担呢。” … …… 噼里啪啦,你接我的话,我接你的言,扑面就朝太叔逸珩砸去。 看着眼前越来越激动的百姓,太叔逸珩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慌乱。 刚才挑事的人到底是谁! 由于大家现在都处在平坦的地面上,百姓中还有不少五大三粗的壮汉。 横着一挡,他根本看不到百姓身后的人。 谁! 到底是谁!? “行了。”忽地,百姓身后传来一道淡漠冰冷的声音。 这声音…… 他知道! 太叔逸珩惊目瞪眼。 太叔谟泽! “是。”刚才那道询问声,恭敬的回了声。 现在听来…… 太叔逸珩猛地醒神。 玄一! 挑他事的人是玄一! 太叔谟泽! 玄一! 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上来了! 众百姓也是一愣,纷纷扭头看向身后。 等见着太叔谟泽一袭水蓝锦袍,手持弑天剑,满目冰冻,傲然与三千将士之前时,心中都不由大喊了一声。 是的。 面对太叔谟泽,他们只敢在心中喊。 天生王者的气势碾压,让他们实在开不了! “参见泽王!”心下嚎完,众人赶忙跪身在地,恭敬的完全忘了他们之前对太叔谟泽的怨念和愤恨。 众百姓一跪,站着的太叔逸珩自然看到了太叔谟泽和他身后的将士。 鼓峰山顶很广袤,就算平地之上又不少帐篷立着,依旧容得下太叔谟泽的三千将士。 “起来吧。”太叔谟泽全然无视了太叔逸珩的愤怒之光,轻描淡写的对着众百姓挥了挥手。 “谢王爷。”众百姓起身后,自主往两侧推开,给泽王和珩王让出了一条直面相对的大道。 “参见王爷。”林袁杉上前给太叔谟泽行了一礼。 “圣旨宣完了?”太叔谟泽冷冷看着他。 “宣完了。”林袁杉颤声回着。 “既然宣完了……”太叔谟泽转目看向太叔逸珩,“珩王怎么还在这?” “本王自是在等你们来。”这问题的答案,他早就想到了,面对太叔谟泽的冷然,太叔逸珩一脸漠然,“你们来了,本王才放心将这里的百姓交付与你们。” 太叔谟泽冷冷看着他,没说话。 太叔逸珩紧蹙眉峰,一脸的漠然换成一脸的恼意,“谁知从圣旨下达半月之久,你们竟然都没出现!如此本王怎能独自离开!?本王离开了,这里的百姓要如何?!” “是啊……”川淮百姓被太叔逸珩说激动了,脑中顿时想起泽王将军久久不愿前来的事情,心下怨念不由渐渐苏醒,应着太叔逸珩的话,声音不大不小的就说出了心中的不甘,“若不是珩王在这,我们怕是早被洪水淹了。” “就是。朝廷明明叫了将军王爷来赈灾,将军王爷却久久不出现。” “谁说将军王爷久久不出现了!”杵在太叔谟泽身边的海域闻言,提着嗓门,神情极其愤怒的喊了一声,“你们没有看到将军王爷就说将军王爷没出现嘛!?” “就是!”跟在海域身边的桔域百姓,拉着嗓子也是愤愤的喊道:“每年灾情,将军王爷又不是年年先到川淮来!桔域那边也有旱情的好嘛!” “桔域?”川淮百姓一愣。 “不然呢!”站在太叔谟泽这边的桔域百姓,梗着脖子说:“这次将军王爷先去了桔域,解决了桔域的旱情,片刻没休息,就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川淮!入了川淮看着无人,便想着你们应该在鼓峰山上避难,一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去了西淮海,解决了此次洪水泛滥的源头。弄完这些,他们依旧没有休息,一心还想着怎么彻底帮我们解决千年以来的要命灾情!” “就是!”海遇往前跨了一步,愤愤的指着站在两侧的百姓,“可你们倒好!将军王爷辛辛苦苦为了你们,日夜忙碌,又是累的连口水都合不上,你们却在这里一边怨天,一边骂他们!你们还有良心嘛?!猪油蒙着了是吧!” 两侧百姓纷纷瞪着眼睛,惊恐,慌乱,震撼,诧异的看着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依旧满目冰冷,一脸漠然。 全没管海遇他们的大戏。 那些话……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玄一徐彭跟海遇领来的百姓,唱了不知多少遍了。 嗯。 这次算是最完美的一次。 愤怒的情绪都有了。 也没突然笑场。 玄一徐彭对看了一眼,各自满意的点了点头。 “洪水是泽王将军解决的?”场面沉默了片刻,两侧百姓中,忽地有人说了句。 “珩王刚不说是他解决的嘛?” “桔域旱情解决了?” “不是吧……” “桔域旱情要是将军泽王解决的,那川淮的洪灾也说不准呢。” “是啊,珩王说完洪水解决的消息,泽王就从山下上来了。” “而且珩王从到川淮来,就没下过山,怎么解决洪水啊。” “不是说派了人嘛。” “往年将军泽王也派了人啊,他们每天还不是都会下山忙到天黑才会上来。” “也是啊……” … …… 听着两侧百姓的讨论声,太叔逸珩的脸上,渐渐挂不住任何表情。 林袁杉则是听得一头冷汗。 悄然朝太叔逸珩看了一眼,却见这位王爷,正面无表情的瞪着泽王。“封将军呢?” 第349章 封湉不在场。 这是一个极好转移话题的机会。 “与你何干?”太叔谟泽冷冷看着他。 “他们不是说,泽王和封将军一起解决的旱情嘛。”太叔逸珩说:“如今怎么就见泽王,却不见封将军呢?莫不是……” “与你何干?”太叔谟泽冷冷打断他的话,“父皇的圣旨下达至今,你都不曾动身,抗旨是不是抗的太明显了?” “本王何时抗旨了?!”抗旨!这罪,他如何担得起!太叔逸珩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发生了变化。满满的愤怒,“本王在这是为了等你们!” “等我们?”太叔谟泽冷笑,转眸看向一旁的川淮百姓,“珩王留下的理由可是怕你们受洪灾影响?” “是……”川淮百姓接连颔首。 “那往年,封将军与本王可有告诉过你们如何应对山下洪水的法子?”太叔谟泽冷声问着。 “告诉了……”川淮百姓一个接着一个的点头道:“将军说,看着山下洪水来了就往山上跑。” “平时多存些粮在鼓峰山上。” “鼓峰山很高,洪水来势再迅猛,也不会淹上来的,我们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遇灾期间,将军王爷若是先去了桔域,我们要在鼓峰山上好好待着,互帮互助。” … …… 你一言,我一语。 说到最后,川淮百姓默默的低下了脑袋。 是……他们错了。 将军王爷明明往年每次都会告诫他们一次。 再遇灾情时,他们竟会将其忘得一干二净! 心里只知埋怨将军为什么不来,泽王是不是不愿意救他们了! “那这次你们可有这么做?”太叔谟泽没理他们脸上的愧疚,冷冷问着。 “有!”众人唰地抬起脑袋,齐声回道。 他们心中虽在怨念将军泽王,脑中也没想起将军泽王的告诫,但下意识,还是按着泽王将军的告诫做着。 “如此……”太叔谟泽转目看向太叔逸珩,“你们的珩王在这,可有为你们做什么?” …… 众人一串默。 其中有人还挠着脑门,苦思冥想的一阵。 甚至有人还悄咪咪的戳了戳身边之人,低声询问了一句。 久过半晌,依旧一连串的沉默。 “呵。”太叔谟泽冷笑,“王兄,你说在这等我们,那等得意义又何在呢?” 太叔逸珩瞪着眼,眸中再无之间的温柔,阴狠的好似都能射出毒箭。 可…… 即便如此,他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之前一众听向他的百姓,全在太叔谟泽的几句话后,变了准头! 内心虽然恨,几乎恨不得将那些愚民都杀了! 但他依旧不能有一点作为! 他怕自己一开口,哪怕是晃下身,最后一点理智都会顷刻瓦解! 那样…… 他在百姓心中的仁王形象,就彻底毁于一旦! 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次救灾,依旧让他陷入万难之境了! 他不能再亲手毁了自己! 所以他忍了! 硬着头皮强忍了! “林右丞相。”见着太叔逸珩不说话,太叔谟泽也没咄咄逼人,而是转目看向一旁的林袁杉。 “老……老臣在……”珩王被泽王说的只怒不能言的时候,他这心里就已经在打鼓了。现在又见泽王将某头对向他……林袁杉真是一手捂着心脏,一面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声。 “既然本王来了……”太叔谟泽眼一眯,冷着声,“你该执行父皇的旨意了吧?” “这……”林袁杉仰眸看着太叔谟泽,一脸惊恐。又转眸看向愤怒的太叔逸珩,依旧一脸惊恐。 “怎么?”太叔谟泽抬着下巴,睥睨着他,“连你也想抗旨不成?” “不不不……”林袁杉嘭地跪在地上,面色惨白,胆战心惊的说着:“老臣怎敢抗旨!” “不敢抗旨,就赶紧带你们王爷回去!”太叔谟泽凌厉森寒,提着声音,威压十足的喊了一嗓子。 “王……爷……”林袁杉惊得赶忙跑到太叔逸珩身边,仰眸看着他,一张老脸吓的铁青。 太叔谟泽凝眉紧蹙,低眸看了看林袁杉,又抬眸看了看太叔谟泽。 “王兄是要本王亲自相送嘛?”太叔谟泽冷冷看着他。 “不用!”太叔逸珩怒甩袖摆,转身就朝营帐内走去,“林右丞相收拾东西!拔营回宫!” “是……”林袁杉慌里忙张的站了起来。 太叔谟泽一直守在外面,冷着脸。 站在两侧的百姓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目光一碰触到太叔谟泽的脸,便吓得他们赶忙撇开了视线。 最后…… 直至目送珩王收拾完东西,带着他的人,拔营要下鼓峰山的时候,冷着脸,矗立不动的泽王大人,方才微微动了一下。 “玄一送人。”太叔谟泽说。 “是!”玄一提声回了一句。 太叔逸珩闻言,恶狠狠的瞪了太叔谟泽,“本王就在玄都等候王弟的凯旋而归了!” 太叔谟泽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脸的漠然,就跟这人完全不够他开口一样。 太叔逸珩气得差点没有拔出手中剑,直朝太叔谟泽刺去。 “王爷……”林袁杉弱弱的唤了一声。 “走。”太叔逸珩眸带阴戾,沉声怒言。 太叔谟泽…… 封湉…… 好! 好得很! 今日之辱,来日他比千倍奉还! -- 太叔逸珩领着自己的人下了山,玄一带了百名龙麒军,直接将他们送出川淮地界,又目送出了见不到影,方才回了鼓峰山。 鼓峰山上,等太叔逸珩等人下了山,太叔谟泽这才正眼看向立在两侧的百姓,“珩王可有将千石粮交于你们手中?” “千石?”两侧百姓中,忽地有人发出了疑问。 “怎么?”太叔谟泽冷声,“没有嘛?” “有有有。”人群中赫然窜出一人。 “川淮县令?”太叔谟泽眯眼看着他。 “正是小官。”来人赶紧跪拜在地,给太叔谟泽磕了一个脆响的头。 “真有千石?”太叔谟泽冷着声,又问了一遍。 “有有有。”川淮县令急忙说。“珩王真的带了千石粮。” “真有千石?”太叔谟泽没理他,冷目扫向两侧百姓。 第350章 “反正我这没有。”又一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桔域县令?”太叔谟泽看着他。 “正是下官。”桔域县令朝着太叔谟泽作揖垂首。 “你没收到千石粮?”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 “没有。”桔域县令一脸正气,梗着脖子,板着脸。 “那你收到多少?”太叔谟泽看着他。 “三百石。”桔域县令说。 “你呢?”太叔谟泽转眸扫向地上的川淮县令。 “七百石!”川淮县令慌忙喊道。 不管他收多少石,都要将千石补全。 “呵。”桔域县令冷笑,“不好意思,我刚说错了。” 太叔谟泽轻挑眉头。 川淮县令却是一脸惊恐的看向桔域县令。 “珩王交付我手中的……”桔域县令嘴带讥讽,满目鄙视地看着他。“只有三百五十石。” “你……”川淮县令瞪着他。 “如何?”桔域县令鄙夷,“珩王是不是又交付你了六百五十石啊?!” 川淮县令的眸底渐渐浮现一抹掩都不掩去的慌乱。 “嗯?”太叔谟泽波澜不惊的来了一声。 却惊得川淮县令猛地扭过头来,不停磕着地,“不……不……不是这样的。” “那你倒是说说是那样的?”太叔谟泽冷冷看着他。 川淮县令抬起头,仰眸看着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叔谟泽的耐心正在如流沙一般,急速消失! 直至最后,川淮县令都没发出一个声,太叔谟泽猛蹙眉峰,偏头看向徐彭,“你。” “末将在。”徐彭垂首抱拳。 “查。”太叔谟泽冷声说:“彻查!若是朝廷拨的千石粮,当真没有全入百姓口,不管背后牵连到谁,都给本王查到底!” “是!”徐彭提声应道。 “你们……”太叔谟泽转眸看向两侧的百姓,“本王明确告诉你们,朝廷这次给你们拨了千石粮,你们要是没有收够量,全可以大胆说出来,不用担心有谁会压迫你们,威胁你们。” 两侧百姓中,渐渐想起一层又一层的低语讨论声。 其中还有不少人,悄悄瞥了川淮县令一眼。 “你们有什么想法就说。”徐彭清了清嗓,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喊着:“泽王和封将军会在川淮桔域待数月,直到彻底解决洪涝旱情才会回都。” “真的?”桔域县令惊异看向徐彭。 “真的!”徐彭提声说:“所以,这数月内,你们有什么大仇大怨大不甘都可以来找泽王和封将军。” 太叔谟泽眉角微抽,余光瞥了徐彭一眼。 这人…… 到底是怎么入了湉儿的眼的?! 坑主也坑的太自然了吧?! “谢泽王!”桔域县令第一个激动跪地感谢道。 随着两侧百姓,加跟在太叔谟泽身后的桔域百姓,都一同跪拜在地,一声又一声的“谢泽王。”“谢将军。” “起来吧。”太叔谟泽无声叹气。 湉儿不在这…… 他也只能先替徐彭这坑主的东西,把坑填上了。 “谢泽王!”众人喊了一声,慢慢站起身。 “还有一事。”太叔谟泽眯眼看着眼前的众人,“封将军这次去桔域解决旱灾之时,想到了一个可以彻底解决川淮桔域每年灾情的法子。” “什么法子?”桔域县令问。 “凿地开渠。”太叔谟泽说。 “什么意思?”人群中,有百姓忍不住问了一句。 “就是挖条连通西淮海和佛沉海域的河道。”太叔谟泽说:“川淮洪灾的起因就在西淮海,桔域旱情的原因,在佛沉海域。” “挖通河道真的可以解决千年以来的灾情嘛?”人群中,有人问。 “是啊,不要到时渠道挖通了,灾情还是一样来,那我们挖渠受的苦不就白费了。” “就是就是,这种没有准头的事,谁想干!” … …… 听着这些负面话语,太叔谟泽微微眯了一下眼,偏头朝着徐彭抬了抬下巴。 徐彭立马心领神会。 转身带着数十位将士,悄然没入了人群里。 太叔谟泽静静听着人群里的声音,也没插话。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人群里突然传来好些的嚷嚷声。 “你!你凭什么抓我啊!” “我们有说错嘛!?” “放开老子!” “泽王这是怕我们的话语惊扰民心嘛!?” “放手!老子让你放手!” “哼!堂堂战神王爷原来是这样强制百姓的!” “大家可要看清你们战神王爷的真面目啊!” … …… 没一会儿,徐彭跟数十名凤麟将士,纷纷一人拽了一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出了人群,那些人还在提声鄙夷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也没生气,就静静的看着他们,波澜不惊的听着他们诽谤。 最后…… 还是杵在太叔谟泽身边的小海遇听不下去了! 蹲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儿石头,直朝那些被徐彭等人抓出来的人砸去! 边砸还边骂,“闭嘴吧!狗东西!自己都是人面兽心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啊——”被徐彭抓的那人,脑门结实受了挨了一石头! “你们。”伴随着那人的惨叫,太叔谟泽抬眸扫了眼在场的众百姓,“好好看看这些人……”太叔谟泽仰手指着那些被徐彭等人强行压制的人,“其中可有你们认识的人,或者熟悉的邻居,或者生活在你们身边的眼熟人。” 众百姓齐齐望着那些人,久过片刻都没一人回话。 又过了好一阵……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不是我们村的。” “也不是我们村了。”有了一人开头,后面就壮胆。 “我们也没见过。” “看着好陌生啊。” “这些人不是桔域的嘛?” “什么哦!他们不是说是你们川淮的嘛?” “是嘛?我在川淮也算东西南北到处跑,没见过这些人啊。” “我桔域这边也没见过。” “绝对不是我们桔域的人。” “那不是我们川淮的人啊!” … …… 随着百姓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些人徐彭等人扼制的人,再无刚才的气势,纷纷低着脑袋,好似在找地洞一般! “徐彭。”太叔谟泽冷笑抬目。 第351章 “末将在!”徐彭颔首。 “拉下去。”太叔谟泽漠然冰冷,“问问他们到底是哪里的人。” “是!”说罢,徐彭数十人,禁锢着手里的人,就朝鼓峰山下走去。 询问的画面有点血腥。 可不能吓着那些老百姓了。 “桔域县令。”太叔谟泽微转目光。 “下官在。”桔域县令作揖挥手。 “今年灾情何时开始的?”太叔谟泽问。 “差不多三月前。”桔域县令说。 “为何朝廷一个月前才收到消息?”太叔谟泽沉声。 “这……”桔域县令抬眸看了看他,神情有些为难。 “直说。”太叔谟泽道。 “下官在灾情突来时,本已写好上报的折子。”说此,桔域县令看了眼一旁的川淮县令,“却不想中途就被川淮县令阻截了。” “阻截?”太叔谟泽眯眼看向川淮县令。 “不不不不……”川淮县令赶忙摇头,“不是下官要阻截的。” 太叔谟泽冷冷看着他,没说话。 “是……”川淮县令深深咽了口口水,苦着一张脸,神情慌乱,“是……珩王……秘密下令……绝不可以……提早……上报灾情。” “哦?”太叔谟泽眯眼挑眉。 “真的!”川淮县令以为太叔谟泽不信他,惊得小心肝一颤,赶忙解释道:“下官这里还有珩王下得密文!”说着,川淮县令脚步蹒跚,跌跌撞撞的跑到太叔谟泽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纸条,递给了太叔谟泽,“下官绝对没有谎言半句!若不是珩王下令,下官怎敢隐瞒灾情不报!” 太叔谟泽展开纸条看了看。 上面还真都是不可上报灾情的消息。 “什么!?!”两侧人群猝然炸起,言语之中尽是难以置信。 “珩王!?!不……不是吧……” “怎么会是珩王呢?” “就是啊,之前珩王赶过来的焦急之色,我到现在都还记着呢。” “我也是!看着珩王在瓢泼大雨中,衣衫尽湿,不惧没至膝盖的洪水,艰难的朝我们走来,我就跟看到这辈子最大希望一样。” “会不会是县令老爷弄错了啊?” “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弄错。” “就是!诬陷王爷,借他千八百个熊胆,他都不敢。” “这么说……真是珩王在暗中阻止县令老爷,让他不要上报朝廷,让朝廷不要管我们了?!” “之前不是说,是因为泽王和封将军出征受了伤,就算县老爷上报了,朝廷也不会管我们嘛?” “对对对,我还记得之前有个人说过,泽王和封将军都奄奄一息了,皇上急的连早朝都不上了,哪有功夫管我们这边的事。我们要是上报了,只会平白增添朝廷、皇上对我们的厌恶厌恶。没准从今以后都不管我们了。” “朝廷皇上怎么可能不管我们啊。” “就是,我们都是玄天的百姓,他的子民,他不管我们管谁去?!” “管泽王和封将军啊……” “你是想死嘛?!” “没看到泽王就在跟前儿啊!” “又不是我说的,我就重复一下之前听到的话而已。” “呸你们个脑子被洪水洗了的鬼!”杵太叔谟泽身边的小海遇,突然气恼的跟全身着火似的,嗖地一下窜到人群中间,指着那些咿咿呀呀的人就开始骂!“听别人说!你们这些大人是只长了耳朵没长脑子和眼睛嘛?!” “哎,你这小娃娃怎么说呢?”人群站最前面的一壮年指着小海遇。 “难道我说错了嘛!?”小海遇瞪着他,“往年灾情一起,泽王封将军哪次不是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哪怕他们刚从一个战场凯旋归来,只要听到川淮桔域有难,直接就能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可你们呢?!你们都做了什么!?这次泽王封将军在战场受难,九死一生之际,你们因为灾情的事,就差没把他们的祖宗十六代骂出来了!” 太叔谟泽眼角不着痕迹的微抽一下。 不愧是崇拜湉儿,崇拜到眼放星光的小娃娃。 是个人物。 “他们对你们好的时候,你们一个都记不住!”小海遇还在愤愤的怒吼着:“他们一没合着你们的心,你们就能把他们编排成无恶不作的大罪人一样!” “他们欠你们的啊?!” “还有那个珩王!他为你们做了什么!?从往至今,他为你们做过什么?!还真是天底下最仁慈的王爷!最仁慈的王爷就是克扣你们的赈灾粮?!最仁慈的王爷就是用身份压着县令爷不准上报你们的灾情?!最仁慈的王爷就是来赈灾的时候,各种散布自己的兄弟,当朝大将军的不是?!” “好坏不分!奸恶不明!你们这样还叫长了脑子,带了眼睛的嘛!” 众人:…… 小娃娃虽然说得有点以下犯上了。 但在他们听来,却如当头棒喝! 那样的珩王,怎么能是玄天最仁慈的王爷。 还有泽王封将军…… “下官有罪!!”忽地,桔域县令猝然嘭嗵跪拜在地,声音既沉重有抱歉,“下官最初就该态度坚决一些,哪怕是偷着送出去,也该将灾情汇报给皇上!!” “是下官无用!!”桔域县令猛地叩头,“还请王爷治罪!!” “王爷……”桔域百姓唰地看向太叔谟泽。 他们的县令…… 与他们来说,除了有时优柔寡断了一些以外,还是个清官的。 王爷要真治了他的罪…… “此次灾情,可有伤亡?”太叔谟泽冷冷扫了他一眼,漠然问道。 “没。”桔域县令抬眸看着太叔谟泽,“灾情一起,两地百姓慌忙之中,还是记得将军往年教授的保命之法。除了庄稼房屋损失惨重以外,人都没事。” “都没事嘛?”太叔谟泽转眸朝两侧的百姓看了一圈。 “没事。”桔域百姓率先齐声喊道。 而后川淮百姓才浪打浪的喊出了声,“没事。” “就是庄稼……” “还有房子……” “谁问你们这个了啊。” “就是!” “哦……人没事。” “嗯嗯,人都是没事。” 第352章 “西淮海突然涨水的时候,那边的渔民就急忙四处相告了。” “对对对,幸亏他们通知的及时。” “谢谢啊。” “哪里哪里……都是将军之前交代的好。” “还是将军有先见之明啊。” “就是啊!” … …… “话说封将军呢?” “是啊,不是跟泽王一起来的嘛?怎么过了这么久,都不见封将军啊。” “去桔域了。”闻此,太叔谟泽语带怨念的说了一句,“要连通西淮海和佛沉海域,不能随便找到路就开。她跟其他凤麟龙麒将士去桔域勘察路段了。” “这样啊……” “那川淮这边要勘察路段嘛?” “是啊是啊,这路段要怎么勘察啊?我们可以帮封将军先看着这边的路段。” “对对对,连通西淮海和佛沉海域本就是为了我们,我们怎能让封将军一人辛苦呢。” “没错没错,泽王知道怎么勘察路段嘛?” … …… 呼啦啦,一波儿又一波儿询问声,一个接着一个。 太叔谟泽薄唇微张,看着眼前的众人,又慢慢地闭上了。 等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逐渐有了歇停的意思,他才慢慢开口,“不用了。川淮这边,封将军已经勘察完了。桔域那边也快了……”说此,太叔谟泽突然停了下来。 转目看着两侧人群中间的小海遇,愣了一下。 桔域…… 现在没人吧? 湉儿要去借凿地开渠的工具…… 找谁借? 而且那边的房屋都是好好的…… 也不像川淮这边,就地捡了就成。 “你们……”太叔谟泽转目扫向在场的众百姓,“桔域的人和川淮的人,分开站一下。” 众人先是一愣,不明所以。 但还是听从太叔谟泽的安排,桔域川淮的人,分成两拨而站。 “王爷可是有事?”等他们分开站好,人群中不免有人耐不住,便提声问了一句。 “川淮……”太叔谟泽看着他们。 “这。”站太叔谟泽左侧的众人举了举手。 “跟你们说个事。”太叔谟泽看着他们。 众人没吭气,静静等着。 “你们的房屋,已经被洪水冲毁坏尽了。”太叔谟泽说。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各个愁容叹气,低下了脑袋。 他们知道…… 心中也有数。 但被泽王如此说出来…… 还是不忍有些愁苦伤痛。 全部尽毁。 他们又要重建家园了…… 又要重新翻田犁地了…… 又要……只出不进的到明年了…… “本王与封将军,之前去你们所在的地方,看了看,顺便提前借了点东西。”太叔谟泽继续说着。 “……什么东西?”有人问。 太叔谟泽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众将士。 众人唰地一下举起手中的锄头,铁铲…… “就这些东西。”太叔谟泽冲着他们向川淮百姓抬了抬下巴,“因为路段勘察完后,就要凿地开渠,我们也没用具,便去你们被冲毁的家,取来借用一下。” “哦……”川淮百姓下意识齐声拖了一道。 很长…… 听得太叔谟泽直接咽下了后面还想说的话。 等川淮百姓哦完了,太叔谟泽这才继续说:“本王保证,等挖通了西淮海跟佛沉海域,定会将这些东西,完数归还。若是中途坏了,本王定会置新归还。” “不用不用……”泽王这一本正经的保证,当真吓到了川淮的百姓,各个连忙挥手道:“只是一些寻常用具而已,我们自己回去重新做就是。” “是啊。王爷当真可以了。你们要是用坏了,依旧可以来找我们要新的。” “没错。只要是王爷的人要用,随便找我们要就行。不用说什么定会还不还的。真的。” “而且凿地开渠可是个大事,你们手里取来的用具,都老旧了,还被洪水泡了两月,肯定用不了两天就不能用了。” … …… 太叔谟泽扭头看了看就近一将士手里的铁铲…… 别说。 还真有些历史感。 成色潮湿暗沉,木耙与铲子相接的地方,清晰可见明显的松动。 估摸着…… 别说用不到两天了…… 现在来一铲子,怕是都得“身亡”了。 “要不我们还是帮王爷将军重新赶一批凿地开渠的用具吧?” “可以可以,顺便多打造一些。” “对对对,将军王爷凿地开渠是为我们根治川淮桔域的灾情,我们身为川淮桔域的本地人士,也不能干看着啊。” “哈哈哈……说的是,该搭把手还是要搭把手的。” “没错,可不能全都让王爷将军们做了。” … …… 太叔谟泽看着谈笑热闹的川淮百姓,听着他们之间的言辞,嘴角不由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等川淮这边的声音小了,太叔谟泽偏头看向右侧的桔域百姓,“你们……” “随便拿!”没等太叔谟泽说完,桔域百姓齐声喊道:“将军王爷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不用对我们说的。” 太叔谟泽:…… “你们要不要这样?”左侧川淮百姓突然笑了。 “咋?”桔域百姓看着他们,“只需将军王爷拿你们的,就不许王爷将军拿我们的?” “就是!我们桔域可没遭洪水,家里用具都好好的呢。” “将军王爷还是用我们的用具吧。” “是啊,我们的东西比川淮这边的好用多了。” … …… “放你们的大牛屁!”川淮百姓不乐意了,“什么叫你们的东西比我们的东西好用多了?” “就是!你们也不想想你们现在处在什么地界之上!” “喝了川淮两个月的水,还嫌弃川淮的东西不好。要不要脸啊!” … …… “你们脑子是被牛屁蹦了嘛?!”桔域百姓回怼,“水跟劳作用具能相提并论嘛?川淮的地,能跟你们的制作手工相提并论嘛?” “傻不拉三的!难怪做出来的东西,让水泡两月就废了。” “蠢哦。” “多跟我们学学吧,笨蛋们!” … …… “哎哟我这个暴脾气,你们是想打架是不是?!?”川淮百姓怒,其中都有不少人开始撩袖摆了!“各个话大都跟喝了疯屁似的!!!” 第353章 “还难怪做出来的东西,让水泡两月就废了……你们桔域做出来的东西是不是能泡水里下崽培养出个千万代啊?!” “瞧把你们牛逼的!咋不直接上个天啊!?!” … …… 好好的一个谈话,最后愣是演成了两地两帮的骂架。 太叔谟泽听得一脸黑线。 心中都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哪里说错了。 为什么最后的局面会变着这样…… 凝眉思索了一下,太叔谟泽偏头看了看身后的众将士。 却见各个跟看笑话似的,笑得嘴角都快跟眼缝儿连一起了…… 依稀还能听到一些不嫌事大的探讨。 “你说他们打得起来嘛?” “打屁打,各个熊得也就脖子粗。” “那可说不准,你瞧都要有撩袖子了……” “那是……要叉腰,可不得撩起袖子才有架势。” “哈哈哈……你还行不行啊,人看着也是个粗壮大汉好嘛!” “我感觉可以打起来啊。” “就是就是,都有好几个冲出去了!” “半道儿准能停下来。” “哎……槽!!!还真停了!” “要不要这样啊。” “别怂啊!是爷们说打就打!怕个屁啊!!!” “拳头是空心的啊!” “啧。真是……太嫌弃了。” “咋就不动手呢……” “没劲儿……” “是嘛?”太叔谟泽眯眼看着他们,“要不你们上去分两派,帮他们打一架?” 众将士惊身一颤,吓得众脸皆白! 随即赶忙摇头,“不不不……爷您误会了。” “是啊是啊,我们就是说说笑而已。” “对对对,也没想着真让他们打起来。” “要打起来了,我们还得去拉架,多麻烦啊。” “没错没错!想想就麻烦!” … …… 太叔谟泽也没再说话,就看着众将士耍完活宝后,继续转眸看着前面两地百姓是有干架的阵仗,却没干架实活儿的骂架。 也不知火气冲冲的持续多久,听着两地百姓中都有不少人喊沙嗓子了,声势浩大的骂架场面才渐渐有了收尾。 “王爷!”等彻底收尾,川淮百姓站在最前的一汉子,突然扭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您和将军凿地开渠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人力,用具!我保证在三天之内给您们凑齐!” “王爷!”桔域百姓中,站在最前的一老人家,精气神十足的看着他,说话的气势更是不低川淮汉子的嗓门,“您别听那熊小子的!您和将军凿地开渠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我们桔域百姓!人力,用具,我们一天内就能给您凑齐!” “呸!”川淮汉子扭头瞪着桔域老人,“你们还一天……你们一天赶得回去桔域嘛就一天!?老人家说话还这么大!也不怕舌头跟老腰一样闪了!” “你个熊地!”桔域老人愤愤瞪着川淮汉子,“什么叫舌头跟老腰一样闪了?!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对待老人的!?” “老人家。”川淮汉子身边一个姑娘轻声开口道:“他说的也没错啊。您们从川淮赶到桔域,日赶夜赶也要三天三夜。等你们跑个来过,再带着工具过来,少说也要六七天。到时您们的人……还有力气帮将军王爷凿地开渠嘛?” “就是!”川淮汉子使劲点头。 “就是个屁!”桔域老人瞪着他,“将军现在在桔域,王爷跟我们一起去桔域,先从桔域开始凿地开渠,又得到个鬼的六七天!” “就是!”桔域老人身边的好些人,都在使劲点着头。 “凭什么先从你们桔域先开始啊!”川淮汉子突然炸了。“要开也是先从我们川淮开始!” “呸你熊孙子!”桔域老人真朝地面呸了一声,“你们川淮现在有什么能争取首先权?!自己的房子,田地都废成一片!还想开渠!明事理的,还是先修你们的家吧!” “我们还不能修家开渠一起干啊!”川淮汉子喊。 “就是!” “你们喊的不累嘛?”眼瞧着又要吵起来的两地百姓,太叔谟泽很是无奈的插了一句。 他听得都累了。 闻声,正要撩袖子大干的两地百姓,瞬间安静了。 太叔谟泽叹气,“桔域百姓,还是先回桔域吧。封将军在那边等着你们借开渠的用呢。” “王爷……”川淮百姓发出微弱的呼喊。 太叔谟泽挥了挥手,“此次来的人太多,你们一地不够。而且西淮海距离佛沉海域竟有数百里,日后定有很多地方需要你们两地百姓一起合作。所以……” 说此,太叔谟泽顿了一下,抬眸朝两地百姓都看了一眼,“你们都别争了,先静下来做你们自己想做的吧。” “那……”川淮人群中,突然有人问道:“这渠……先从哪边开啊?” “这个……”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想想说:“桔域吧。” 湉儿决定从川淮开始。 可刚那位老人说的也没错…… 川淮这边,百姓的生存都会被洪水尽数毁尽了,哪里还有精力相助他们凿地开渠。 还是先等他们建好家园吧。 “为……”川淮百姓慌了,“为什么啊?” “就是啊,按理来说,我们这边不是处于矮势嘛?” “对啊,我们虽然没有开渠,也知水从高处来……要从桔域开始,万一突然决堤了怎么办啊?”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太叔谟泽波澜不惊的说着,“你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下山,重建自己的家园。” “可西淮海到佛城海域那么远……”川淮百姓还在挣扎,“您和将军所带的人够吗?” “是啊,这凿地开渠,可是相当费人力的。” “你们难道不知道……”太叔谟泽身后的三千将士憋不住了。 “凤麟将军的凤麟将士,那可是一人抵百人的存在嘛?” “还有龙麒将军王爷的龙麒将士,那可是一人能抵数百人的!” “要点脸行不?” “臭不要的货!” “嗓门大就能数百人啊?” “你现在就给老子数百人试试?!” “蠢货!现在是辩驳这些的时候嘛?!” 第354章 “当着百姓的面儿呢,能不能给将军王爷点面子啊!” “河蟹啊!我的弟兄们!” …… “就是!区区一个凿地开渠而已,比打仗轻松多了!” “此次前来的六千将士,就没一人杵这事的!” “不是跟你们吹!我们百人就能一天一里!” “咳咳……悠着点,现在风大……” “哦哦……我们千人一天就能一里!” “这还要你说啊?!” “他们千人一天也能一里!” “槽!你们踏马的来说!” … …… 太叔谟泽默默地朝前走了……数十米。 等彻底远离身后的那群人,才在两地百姓分开站的另一端停下。 想他也是个一丝不苟,说一不二的严肃王爷。 这就养了这么一群……不知是什么的将士呢?! 丢人! 太丢人! 跟着他一块儿走过来小海遇,抱着肚子,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太叔谟泽叹气。 “吵屁吵!王爷都走了!” “啊?!” “王爷!您怎么去那边了啊!” “爷!您听得到我们的声音嘛?” “爷……!!” “是不是离得有点远啊?爷都不看我们。” “你们在傻逼点,王爷就能看到你们了。” “槽……” … …… 站在两侧的百姓,倒是没有因为三千将士的举动笑出声。 但脸上的震惊…… 已然表明了他们心中深深对这些高冷军爷的颠覆了。 这…… 这真是…… 真是保家卫国,无往不利,所向披靡,让寻常望尘莫及的凤麟龙麒军嘛?! 怎么…… 怎么感觉哪里不大对劲呢?! “桔域的百姓先收拾收拾回桔域吧。”太叔谟泽清了清嗓,出声唤回了众百姓的心声,“见到封将军的时候,让她现在桔域等本王。本王将川淮的事情处理,就会过去找。” “是!”桔域百姓都很开心的散去了。 “桔域县令留一下。”太叔谟泽又说了一声。 “是。”桔域县令退出了人群。 这时徐彭也回来了。 太叔谟泽看着重回将士堆里的徐彭,转眸看了川淮县令一眼,“你也出来。” “是……”川淮县令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徐彭。”太叔谟泽看向前方将士堆里的徐彭。 “王爷?”徐彭语带惊讶。 王爷怎么去那边了? “这两人。”太叔谟泽没理他的惊讶,指着川淮桔域县令,提声说道:“你带人带他们下去,好好了解下这次灾情的事情。” “是!”徐彭拉着嗓门应了一声。随即冲身后就近的数名将士招了招手,“走。” “嘿嘿……老子最喜欢盘问人了。” “可悠着点吧,里面还有个清官呢。” “清官老实说就好啦,老子要盘的是那个昏官。” “行吧行吧,别盘死了……” … …… 几人一边往川淮桔域县令走去,一边也没着压声音,跟聊今天天气怎么样的说着话。 桔域县令听着倒是没啥。 苦了川淮县令都快给徐彭几人跪下来了。 “走吧。”走进二人,徐彭看了眼桔域县令,又转眸看了眼川淮县令。 桔域县令朝前走了好几步,川淮县令腿软的都没挪出两步。 徐彭无奈,对着身边的兄弟,朝着川淮县令抬了抬下巴。“架着。” … …… 等徐彭带着川淮桔域县令离开后,太叔谟泽看了眼在场只剩的川淮百姓,低眸沉思了一会儿, “珩王可有将赈灾银给你们?”太叔谟泽抬眸看着他们。 “没有。”众人摇头。 “没有?”太叔谟泽猛地眯上眼睛,周身寒气瞬间窜起,是有冰封千里的架势。 “嗯……”川淮百姓缩了缩脖子,其中有人说:“珩王只说他把赈灾银交给我们县令了。” “我们县令说,反正我们现在在山上,也没用银子的地方,就说现在他那存着。” “对对对,他还说,等洪水退了,我们重建家园的时候,需要灾银之际,自会分派给我们。” “多少?”太叔谟泽冷冷看着他们。 “五十两。”有人答,“每家每户五十两。” 五十两…… 其实挺多的。 正常情况下,都够寻常百姓用上一年的。 但是…… 太叔谟泽眯眼冷笑,“五十两……” 这次赈灾银赈灾粮虽不是他和湉儿押送,但朝廷派发的数,他们却是相当清楚的。 三百万两的白花银,到百姓手里只有五十两! 而这五十两…… 还只是一个空口说法! 从太叔逸珩到这已经两月之久了,这些百姓连赈灾银的样都没见着! 本事啊! 真是大本事啊! “你们可知朝廷给你们派发了多少赈灾银嘛?”太叔谟泽看着他们。 他和湉儿每年过来赈灾都是透明制。 到了地,当着众百姓的点粮,点银。 这些百姓应该是习惯了的。 就算最初他们再看好太叔逸珩。 但对这些东西,总有人会发出疑问。 他们既然知道自己最后可以拿到五十两银子,那太叔逸珩对他们公布了朝廷此次的赈灾银粮。 “多少?”川淮百姓突然交头接耳的询问起来。 “我记得县令说是两万两。” “只是我们川淮吧?” “嗯嗯……” “那珩王最初说的是多少来着?” “六……六万?” “是嘛?这么算来,为什么我们川淮这有两万,桔域却又四万啊?” “就是!明明我们川淮的情况更严重!” “而且我们川淮的人也比桔域的多。” “就是!珩王最初怎么分的!” “你们……”太叔谟泽突然插了一句,“还记得去年封将军为你们派发的赈灾银嘛?” “记得!!!”有人喊。 “多少?”太叔谟泽问。 “三百万两。”那人说,“后因出了一些事情,将军又向朝廷给我们拨了五十万两。” “拿到你们每人手中的银子又是多少?”太叔谟泽问。 “一千两。”那人说。 “对对对,我们跟桔域那边,都是每人一千两。”有人跟着附和。 “那这次到你们手……不,耳朵里的银子只有五十两,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太叔谟泽问。 “奇怪啊。”有人说。 “我们还追问了珩王呢。” 第355章 “珩王一开始还说这朝廷机密,不能说。” “是啊,可后来我们说封将军跟泽王就告诉了我们,珩王才咬牙切齿的说了个六……是六万吧?数目太小,没记住。” “是六万。” “对!听到这个数的时候,我们都惊愕了。过了好几天才想起来珩王为什么今年的赈灾银比往年要少那么多。” “就是啊,今年的灾情明明比往年的要严峻数十倍不止。” “我记得珩王好像说的是什么……因为今年灾情突然提前,朝廷赈灾银粮都没征集够,便因担忧我们,就提前带着征集好的赈灾银粮过来了。” “好像……好像是这么说的。” “我还记得珩王好像还说了什么……缺的赈灾银粮,等灾情过去了,看看情况,他再向朝廷申报多少。毕竟现在国库也紧。” “呵……”闻此,太叔谟泽讽刺冷笑,“没有征集够……国库紧……” 国库是紧。 但也不知道紧的拿不出为百姓准备的赈灾银粮! 因为川淮桔域每年都有一如既往的灾情。 每年开年的时候,父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充足国库,备好下半年,川淮桔域两地的赈灾银粮。 由于是提前备好的原因,到川淮桔域受灾季的时候,他们至于提前把备好的银粮统计一下,若年中因为什么提前支出了备好的赈灾银粮,再及时补给便可。 要年中没有动过那些赈灾银粮,等灾事一来,他们也能及时前往赈灾区, 所以…… 太叔逸珩说的那些理由都是鬼扯屁的瞎言! “难道不是嘛?”泽王的神情,终于让被愚弄的百姓,反应过来。 “本王明确告知你们。”太叔谟泽冷下脸,“朝廷这次拨派的赈灾银,赈灾粮都是去年的数。三百万两银子,千石粮食。从皇上那里批下来的时候,一个铜板,一粒米都没少你们的。” “什么?!”川淮百姓彻底惊呆,“三百万两银子!?” “那珩王怎么给我们说的才六万啊?” “还到我们手里只有五十两……”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是……真的假的啊?” “呸!这事都这样了!还能有假的嘛?!” “就是!泽王都说的这么明白!” “可珩王看着挺仁善随和的啊……怎么……” “三百万两直接刮到六万两啊!这还仁善随和的啊?!” “简直就是一个恶魔!还不准县令上报灾情!”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现在想想,之前珩王对我们说的所有话,怕是都觉得我们是傻子吧?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还话里话外让我们对泽王将军身心怨恨。” “……码的!真踏马越回忆越气!” “我们之前脑子是被猪吃了吧!?” “泽王……对不起啊。” “我们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遮了眼,没能明辨是非,看透真假。” “对不起!泽王……将军……对不起!”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 “请您和将军好好的责罚我们吧!” “对对对!我们甘愿受罚!” “您们今后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绝不会说一个怨字!” “求泽王将军责罚我们吧……” … …… 哭喊声,呐喊声,后悔声,都带着浓浓的歉意,盘旋在鼓峰山顶。 久久没有消去。 太叔谟泽看着一个个跪在地上,嚎着忏悔的百姓,没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百姓嚎得都快没声了,暗沉的天色,已有泛亮的情势。 从他们傍晚过来,到连夜送走太叔逸珩,桔域百姓…… 都过了一夜了。 望了望天,雨水已经听了。 今天,应该会有蓝天白云吧。 哎。 不能跟湉儿一起看这灾情后的第一缕希望了。 “你们……跟本王一起下山吧。”太叔谟泽抬眸看着他们,突然说了一句,“去看看洪灾后的情况,有什么需要的一次性说出来。” “什么?”喊得嗓子都沙哑的百姓,发出了疑问。 “王爷不责罚我们嘛?” …… “你们不是让本王和将军一起责罚你们嘛?”太叔谟泽说。 “啊……”众人神情错愕地应了一声。 “可问题是,现在将军不在。”太叔谟泽说:“一起责罚,本王一人可做不到。什么事,等见了将军,你们自己再请罪吧。” 这事…… 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不管是这些百姓还好,还是太叔逸珩还好。 一个都别想少! 百姓的愚昧…… 自有惩罚愚昧的法子。 至于太叔逸珩…… 他不知道太叔逸珩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一下就能贪了那么多的赈灾银。 而且临走之时还有恃无恐。 那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有恃无恐到几时!! 众百姓闻言,苦悲的神色,终于有所好转。 各个激动的,砰砰砰就是对太叔谟泽一顿口头。 其中还有不少人就跟磕别人脑袋似的,几下都可出花了!!! 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走吧,天快亮了。弄完你们的事,本王还要去桔域呢。” “是是是……”众百姓立马连蹦带跳的窜了起来。 “走走走,可不能再耽误了王爷。” “对对对,快走……” …… -- 川淮洪灾过去,剩下的问题就是重建家园了。 这些事情,川淮百姓早已熟能生巧。 下了山,太叔谟泽带着众百姓在川淮境内巡视了一圈,最后找到桔域川淮县令,先让他们把手里的所有赈灾银拿出来,分给了川淮的百姓。 又亲自给明德皇写了一封重新拨款书信,连着徐彭从川淮县令和桔域县令那里盘问出的灾情实况,一并让两名龙麒军,秘密送回玄都去了。 安排完川淮的事情,太叔谟泽留了一千凤麟龙麒军在川淮帮住川淮的百姓。 带着玄一,徐彭,小海遇,还有桔域县令就朝桔域赶去。 他和湉儿已经分开五六天了…… 想着湉儿,太叔谟泽归心似箭。 可伏华的叮嘱一直在耳边,他本可以飞着去找湉儿。 但桔域县令的存在…… 让他只能按耐着心中的悸动。 第356章 乘着玄一的马,马不停蹄的往桔域奔。 两天一夜。 不眠不休,太叔谟泽终于赶到桔域了。 可在桔域境内转了一圈,都不见湉儿的身影。 他随便跟桔域县令交代了一句,就又马不停蹄的朝佛沉海域奔去。 玄一徐彭等人在后跟着。 满脸都是叹息。 爷啊…… 您还记得您的身份嘛? 您还记得您之前的高大冷漠形象吗? 现在这副“儿子急着找娘亲”的感觉究竟是闹哪样啊! 佛沉海域离桔域虽不进,但也不至于太远。 可…… 某爷骑着玄一的战马跑出桔域城后,见着没其他陌生人,点脚就从马背上窜了出去! 转瞬之间…… 没了身影! 就连朝前狂奔的马儿都没感觉背上的人消失了,还在仰着脖子不停往前冲! 玄一楞目,晃了一下神,赶紧从徐彭马背,点脚去了自己的马背。 马儿还在狂奔…… 玄一也不想也拉了,顺着马儿现在的速度,继续朝前赶着。 -- 几起几落,再远的距离,对于此时的太叔谟泽来说,已经不是事儿了。 赶到佛沉海域,站在海边眺望了一圈,某位急的都想原地爆炸的爷,终于瞧见不愿数里之外,正有一群黑压压的点。 想也没想,某爷仰身就朝那边飞去。 几息闪到人群后,就见三千将士,盘膝而坐,围成圈。湉儿盘膝在圈里面,听着岳嵘等人说着开渠凿地的事。 不过…… 他一出现,看着岳嵘的湉儿,立马扬起了脑袋。 望着他的眼神,先从茫然,渐渐到了惊讶,最后尽数化成激动。 还没等他唤出声,盘膝坐在圈里的丫头,唰地一下站起了身。 连跑带飞的冲了过来! 神采奕奕,满目欢喜。 太叔谟泽笑了,张开手臂,泛着金光的眸子里,全是掩不下的宠溺与温柔。 “阿泽!”封湉扑到太叔谟泽怀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想死她了! “湉儿……”太叔谟泽温柔轻唤,语声带颤。 不难听出,他也很激动。 “想本将不?”封湉挂着他的胳膊,满目星光地看着他。 直言豪语。 全没估计身后的三千将士。 太叔谟泽听得甚是欢喜。 看着身后三千将士一脸惊愕的模样,心中的幸福都快直冲天灵盖,从脑袋顶上冲出来了! “想。”太叔谟泽狠狠点头,“非常想!特别想!极其想!没日没夜的都在想!看天的时候,想你!看地的时候想你!跟川淮百姓说重建之事的时候想你!满心满脑都是想你!” “嘿……”封湉笑了,很璀璨!嘴角跟眼缝儿都连笑连在了一起! 凑过脑袋,“吧唧”一口,脆响的亲在太叔谟泽的眉心。 封湉乐呵呵的说:“本将也想你!吃饭想!说话想!见到回来的桔域百姓,想你!听到他们说到你,本将就更加想你!想的恨不得立马飞到你身边,陪着你!” “那个……”岳嵘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封湉回头看着他。 还是带着笑。 全没因为谁的插言而受影响。 可想心情真的很好。 某爷的好心情…… 就没某将军稳定了。 听到有人插进他和湉儿的话语中,泛着金光地眸子里,瞬间闪出一丝冷色,直朝岳嵘扫去。 岳嵘赶忙起身往后窜了两步,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一脸惊恐的看着太叔谟泽,“末……末将就……就说一句。” “放。”太叔谟泽冷声。 “要不您们先互相想着……我们就不打扰了?”岳嵘哆哆嗦嗦的放……不,说着。 “滚。”太叔谟泽冷声。 “我等告退!” 三千将士,刷刷站起身,提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撒丫子就窜了出去! 速度之快……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家伙也能腾空而起了! 反正数息不到,乌压压的一群人,就跑到老远之外。 没一会儿,就没影了。 封湉看着,挂着太叔谟泽的脖子,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了。 心情非常好。 好的她现在都想上天飞一圈。 “怎么样啊……”等整片海滩只剩他们两人时,太叔谟泽抱着封湉的腰,满目宠溺地轻声问着。 “什么?”封湉笑眯眯的看着他。 “桔域这边。”太叔谟泽问,“情况怎么样?百姓情绪可好?他们对你的态度可好?” “不是……”封湉听得一愣,松了挂着他脖子的手,一脸嫌弃,“我们就不能开点小差嘛?” 一上来噼里啪啦的想完,就开始聊正事! 那刚才让岳嵘他们离开干个毛线啊! “哦?”太叔谟泽拧着眉,一脸正经,“湉儿……想开什么小差啊?” “不开了。”封湉掰开太叔谟泽抱着她腰间的手,梗着脖子,气鼓鼓的说:“本将现在就是把岳嵘他们找回来,好好跟泽王大人聊聊桔域这边的情况怎么样,百姓情绪怎么样,他们对……唔……” 没等封湉说完,朱红唇畔就被微微浅凉的薄唇给覆盖了! 封湉深邃如古井一般的眸子,猛地瞪大了好几倍! 哎……槽! “乖~”太叔谟泽覆手捂着她的眼,从嗓子眼里轻声奔出了一个字。 温柔低沉。 磁性迷人…… 听得某女小心肝一颤,长长的睫毛刷过太叔谟泽的手心,眸神迷离的闭上了眼睛。 幸福,欢喜,期盼,等待,想你…… 所有的情怀…… 都被这一下,全部互相倾述给了对方。 -- 倾诉完所有,太叔谟泽抱着封湉坐在海边,看着天与海的交界,看着天蓝海蓝的相映,看着雪白高烈的海燕翱翔与天海之间。 “湉儿……”太叔谟泽下巴抵着封湉的脑袋,温柔唤着。 “嗯?”封湉靠在他的胸前,轻声应了一道。 “我们回去就成亲吧?”太叔谟泽说。 封湉愣了一下,转身回头看着他。 “怎么?”太叔谟泽眨了眨眼,“不行?” “这不是早就决定的事嘛?”封湉满目茫然。 太叔谟泽晃了一下神,随即提声笑了起来。 笑声爽朗透亮。 穿透性极强…… 都惊动天海之间的翱翔海燕了! “哈哈哈……是啊……是啊!”太叔谟泽非常兴奋的说着:“不是早就决定的事嘛!” 第357章 是啊! 不是早就说好了嘛!! 他和湉儿回去就成亲!!! 回去就可以成亲了!!! “傻了啊?”封湉戳着他的脸。 “开心。”太叔谟泽拿过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一下。 “傻样。”封湉笑着。 “嘿嘿……”太叔谟泽傻傻笑了一下,“回去之后,老将军跟夫人就回来了吧?” 在圣灵空间的时候,封湉一点点浮现回忆上辈子的经历时,他就在一无力旁观着。 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痛。 但他依旧感谢自己知道了那些。 这样…… 今后湉儿都不用一人独自承受着那么负重的事了。 “嗯。”封湉点头,“我算了一下时间,等我们弄完,差不多年底了。” “年底……”太叔谟泽在心里算了一下,突然很是忧伤的叹了一口气,“还要这么久啊?” 这时间…… 比在七夕宴会上规定的时间还长! “不久了。”封湉笑了笑,“等真真忙起来,一天可是过的很快的。” “你也要动手?”太叔谟泽突然蹙起眉。 凿地开渠的粗壮活…… “必须要啊。”封湉说:“我要给他们打头的。” “本王也可以啊。”太叔谟泽说。 “你当然也要一起。”封湉笑,“这样速度还能快一些。” 太叔谟泽:…… “放心吧。”封湉笑呵呵的捧着他的脸,“本将现在的体格,可比之前强大好几倍。就算詹敬承来了,本将一只手都能撂翻他。” “突然提他干嘛?”太叔谟泽瞪着她,“你是不是……” “滚!”封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老坛醋精嘛?” “好久没吃了。”太叔谟泽笑了。 “那你还冒酸?”封湉斜目瞥视他。 “早年喝多了。”太叔谟泽说:“本王明明从小就心许湉儿了。可湉儿呢?却隔了一世外加好几月,才明白本王的心。” 封湉:…… 唉槽! 这事开始翻旧账了啊! “小时候,明明有本将一人就可以了,湉儿还跟其他小朋友走的那么近。”太叔谟泽抿着唇,说的有点委屈。 封湉:…… 这踏马真是开始翻旧账了! “好不容易长大了吧,心里却只有黎民百姓啊,凤麟军的大爷们啊……本王在跟前都不愿搭理。”太叔谟泽还在继续。 “我什么时候不愿搭理你了?”封湉控诉。 “你搭理本王跟搭理你的将士一个样。”太叔谟泽也控诉,“跟不愿搭理有什么区别?” 封湉:…… 这踏马也能同等价?! “上辈子本王虽然断臂了吧……”太叔谟泽抿着唇,“你也不能说嫁太叔逸珩就嫁太叔逸珩啊。” “呵。”封湉冷笑,“这你还好意思控诉?” “为……为什么不能?”某爷底气明显不足。 “为什么不能?”封湉挑眉,“我们就不说上辈子的事了。就单讲讲本将之前拼着一条老命去给你治胳膊的事。” 太叔谟泽:…… “今生胳膊都还没断呢。”封湉看着他,“本将就那么提了一下太医的意思,某爷就要赶本将走。” 太叔谟泽:…… “亲爱的泽王大人。”封湉眯了一下眼睛,“您倒是跟本将说说……您哪来勇气和底气控诉这件事的?” 太叔谟泽一脸尴尬地低下了脑袋。 封湉抬手将他捧了起来,沉声说着:“阿泽,你知道我重生后,心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嘛?” 太叔谟泽看着她,眨了眨眼,“报仇?” “不至于。”封湉摇头。 “那是……”太叔谟泽眸中金光微微颤动。 “你。”封湉松了捧着他的脸,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我重新醒来,是因对太叔逸珩的仇恨。上辈子死不瞑目,这辈子有了意识,自己却是闭着眼睛。因为对他深深的怨恨,我醒了。” “但是……”说此,封湉笑了笑,“醒了之后,见着你,我突然发现,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不是找太叔逸珩报仇。对付他,根本用不了我的这辈子。本将这辈子只想好好守护身边人,好好守护那个一直站在本将身边,从小到大,几乎将自己除了一到两岁的时间都给了我的男人。” “我在心中不止发过一次誓,”封湉仰过脑袋看着太叔谟泽,“这一辈子,哪怕是拼尽所有,都要护你周全!即便最后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你敢!”太叔谟泽瞪着她,“你若敢粉身碎骨,本王黄泉碧落都要拉你出来好好收拾一顿!”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这女人之前为何一直逼他好好保护自己,绝对不可以先她一步出事! 感情早就做好自己先一步出事的准备了! “不足为惧。”封湉咧嘴一笑。 太叔谟泽直直盯着她,忽地眯了一下眼睛。 没等封湉反应过来,红唇又被薄唇覆盖。 封湉愣了一下,心里轻笑。 慢慢闭上了眼睛。 -- 封湉和太叔谟泽也没在海边单独相聚太长时间。 因为太叔谟泽的提早离开,玄一先是选择将小海遇送回了渔村。 但…… 却阴差阴错的偶遇了坐在海边看风景的太叔谟泽和封湉。 二人相聚的地方,距离佛沉海域的渔村虽不近,但也不是特别远。。 眼力好的,总能发现点什么。 送完小海遇,玄一跟徐彭,领着两千将士,快马加鞭就朝太叔谟泽封湉奔去。 另一边,也不知之前躲哪去的岳嵘加另外三千将士,乌压压地也从另一侧跑了过来。 太叔谟泽看了叹气。 封湉看了也叹气。 但还是手拉手的站了起来。 一人望着一边。 等众人汇聚,二人相视了一眼,又叹了一声。 这声叹的…… 岳嵘玄一加身后的五千将士,纷纷惊身一抖,吓得冷汗直冒。 “围圈坐下吧。”封湉挥了挥手。 “……哦哦。”众人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 随即赶紧里三层,外三层,绕着王爷将军盘膝坐在地上了。 “川淮情况如何?”封湉拉着太叔谟泽并排坐在人群中间。 “不是特别好。”太叔谟泽说。 “怎么回事?”封湉柳眉一蹙,一脸迷惑。 第358章 他俩之前一直在聊别的闲事,根本没有涉及到两地正事。现在看到众将士,瞬间忆了起来。 众将士听着将军王爷的对话,默默地低下了脑袋。 忍住! 千万别插嘴! 也别过问将军王爷之前都在聊什么! 那不是他们能问的! 稳住! 不能问! 被好奇心挠死都不能问! “太叔逸珩……”太叔谟泽沉声眯眼,“好像贪了两百九十四万的赈灾银。” “什么?!”封湉提声惊呼。“两百九十四万?!踏马的怎么不三百万一起贪了啊?!留个六万给谁看啊?!” “咳……”太叔谟泽伸手轻轻搓着她的后背,“话也不能这么说。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点的,他怎么都是来赈灾的嘛。” “赈他侧妃的灾!”封湉很生气!气的脑袋都冒烟了!“六万!他当川淮桔域的灾情,就是他家后院假山塌了嘛?!两百九十四万……这人的心是在墨里泡大的嘛?!还踏马能再黑点嘛?!” “何止是在墨里泡大的!简直就是在粪坑里泡大的!”封湉两声怒骂,引得跟着太叔谟泽一起去了川淮的将士,都不由愤愤怒骂起来。 “太不是东西了!” “他本来就不是东西!” “还王爷呢……” “两百九十四万啊!珩王在宫里是不是没见过银子啊?!” “这踏马的也太能贪了吧?!” “珩王就不怕王爷将军来了会查出来嘛?” “呵。”太叔谟泽冷笑,“他怕是在贪的时候,并没想着本王和将军会以这种形式前来。” “什么意思?”有将士问。 “字面意思。”玄一白了他一眼。 “哦……”那将士一脸恍然,“珩王是没想到我们王爷和将军会过来吧?” “八九不离十。” “对!要不他怎么敢这么贪?” “不过话说回来……珩王走的时候,也没看着他们拖着什么银箱离开啊。” “你踏马脑子被珩王踢了吧?!这灾银本就是通过他的手送的!就算不是通过他的手送的,如今两月过去,他想运到千里之外去藏着,都没人知道!” “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那你们说,珩王这两百九十四万是进川淮前藏的,还是进川淮后藏的?” “这还用说,肯定是进之前藏的啊。” “就是!两百九十四万两啊!那可不是两个小箱子就能解决的。” “那这两个月,珩王会把银子藏在哪?” “怎么?你还想着追回来啊?” “为什么不?” “也是,两百九十四万啊。对于老子来说,那可是几辈子的事啊。” … …… “这事……”封湉看着太叔谟泽,“从哪知道的?” “川淮百姓说的。”太叔谟泽叹气,“本王问他们今年到手灾银有多少,他们说只有五十两。” “五……”封湉差点一口老血! 重生之后,她虽不已百姓之事为首要,但也不是到了置之不理的地步。 百姓安居,依旧是她的心愿。 可太叔逸珩…… 真够可以激起她的仇恨值的。 上辈子…… 因为她是悄悄去帮太叔逸珩的。 大部分时间,就没怎么跟两地百姓接触过。 对于这件贪污事,她并不知情。 如今听太叔谟泽说,听将士们的怨言,当真够她大跌眼镜的! 太叔逸珩…… 你…… 啧! 可以! 非常可以! “川淮桔域县令知道这事嘛?”封湉问。 “知道。”太叔谟泽点头,“他们也亲口承认太叔逸珩此次赈灾粮只有六百石,赈灾银只有六万两。” “赈灾粮……”封湉看着太叔谟泽,慢慢蹙眉眯眼,眸中神情异常冰冷。 “六百石。”太叔谟泽叹气。 封湉猛地闭上眼睛。 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又言了一句,“太叔逸珩……还做了什么惊骇之事?” “灾情没有及时上报,将责任推与我们身上的……也是他。”太叔谟泽沉声说:“是他下令川淮县令阻止桔域县令不得及时上报灾情。是他让人在百姓中,各种散布对于我们不利的谣言。” “让人?”封湉睁眸看着他。 “嗯。”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而这人……” “还不是我们玄天的!”徐彭搓着喊了一声。 封湉猛地扭头看着他。 “之前王爷跟百姓说您开渠可解灾情的事时,”徐彭愤愤说着:“人群中就忽地炸起一堆挑事的!” “对!我们抓了五十几个,川淮桔域的百姓没有一个人是他们的。”当时参与过的将士,赶忙跟声说着。 “最后得了王爷的命令,我们将那些家伙拖下去,一通严审后,方才问出那些人都是魏舜凌王的人!” “都是趁着灾情混入人群中的,之后对着川淮的百姓说他们是桔域的百姓。又对桔域的百姓说他们是川淮的百姓,以此来迷惑那些百姓,借机构成制造散播谣言的挡箭牌。” “最终还不是没有逃脱王爷的眼睛。” “对!” “就是!” 在场的将士都笑了起来。 封湉一脸的冰冷,也跟着缓和一些,“证据都收齐了嘛?” 太叔谟泽点头。 “让人给皇上送去了?”封湉说。 “你怎么知道?”太叔谟泽笑了。 “因为你没给我看他们招供的东西啊。”封湉也笑了。 “真聪明。”太叔谟泽毫不避讳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坐他们对面的将士赶紧捂脸的捂脸,捂眼的捂眼。 太…… 太…… 太!!!!!没眼了! “不过……”封湉也是一脸自然,看都没看对面的将士,直直盯着太叔谟泽,“是秘密行事的吧?” 公然回去,她怕人还没到玄都,太叔逸珩、周欣鸢定会动用倾巢之力也会将他们截杀在半路。 “肯定的。”太叔谟泽伸手揉着封湉的脑袋瓜,“别担心,本王定会让他们安全悄然地将东西送到父皇手中。” 封湉咬唇沉思了片刻,忽地抬手抓着他的胳膊,“你有没有留书给皇上,叫他千万一定要等我们回去再做决定?!” 上辈子…… 明德皇虽在四年之后出的事。 第359章 但出事的理由,就是因为手里握着太叔逸珩的把柄,试图想将其昭告天下,罢黜珩王的王爷之位。 最后却被皇后软禁在了宫里,对外谎称明德皇偶感风寒,难以分身处理朝廷之事。 其实不然,那时他们已经开始再给明德皇下毒了! 最后明德皇也不是得了不治之症,病死了,而是被太叔逸珩他们下毒给活活磨死了! 至于那毒是从何时下得,她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应该是慢性毒药,长期堆积而成的。 “有叮嘱。”太叔谟泽说:“这次的事情,我们没有回去之前,玄都城的人,除了父皇以外,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就好。”封湉险险松了一口气。 同时,心中生下一个决定。 这次回去,定要让人给皇上好好检查一下。 太叔逸珩这次怕是已经被他们逼急了。 狗逼急了还要跳墙咬人的。 就是不知太叔逸珩这个堪比狗的人,会不会一急之下再次做下大逆不道之事! “川淮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嘛?”封湉看着太叔谟泽。 “安排好了。”太叔谟泽点头,“本王临走前,他们还说等他们重建好家园,就会过来帮我们。” “这么好?”封湉挑眉,“之前不是说,那些家伙还想捅了我们嘛?” “现在想捅太叔逸珩了。”太叔谟泽说。 “嘿。”封湉笑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桔域这边呢?”太叔谟泽跟着笑了笑,“如何?” “挺好的,没什么大问题。”封湉说:“就是赈灾银粮的事……” “桔域县令自会跟他们解释。”太叔谟泽说。 “那就行。”封湉点了点头,随即不知想到什么,正脸看着他,“你为什么想着要从桔域开始挖渠啊?” “川淮那边忙不过来。”太叔谟泽说:“川淮百姓要重建家园,我们要是在那边又开渠的话,本王担心川淮一时新鲜劲过去,就得闹。” 封湉沉眉想了想。 太叔谟泽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先从桔域开也行。”太叔谟泽又说:“我们可以先空一里路,等挖到川淮那边后,在同时打通这边的一里路。” “嗯……”封湉眨了眨眼,“可行。” “那什么时候开始?”玄一问。 “明儿。”封湉说:“桔域百姓在为我们赶制开渠工具,明儿就能完工了。” “那今儿呢?”徐彭说。 “今儿……”舒怡往玄一徐彭那边看了一眼,“今儿你们就好好休息吧。明儿起,小半年都得忙活了。” “没事!”徐彭撩起袖子,“我们最不怕就是忙活儿。” “对!”众将士扬臂高呼。 封湉笑着。 太叔谟泽也笑着。 突然!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接着一道的呐喊声。 “封将军!” “王爷!” “保家卫国的将士哥哥们!” … …… “小海遇?”封湉站起身,挑眉看着从远方狂奔而来的两小伙儿,“海哥儿?” 太叔谟泽也跟着站了起来,杵在封湉身边,眯了眯眼,“那个大的……就是你就醒的?” “嗯。”封湉点头。 太叔谟泽低眸看着她,“你……真会医术?” “哪啊。”封湉笑着罢手,“都是小桃子指点的。” “她会医术?”太叔谟泽说。 “不知道。”封湉摇头。 “那海遇的哥哥……”太叔谟泽眯眼。 “不是病。”封湉轻声说:“是被梼杌的邪气附体了。” 太叔谟泽眉一挑,满目震惊,看着她,没说话。 “灵魂被梼杌的邪气禁锢。”封湉低声继续讲着:“只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完全陷入假死状态。” “那你怎么救活他的?”太叔谟泽低声问。 “血。”封湉伸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桃子说,我的一滴血可以焚尽梼杌禁锢海哥儿灵魂的邪气。” “真的?”太叔谟泽瞪眼。 “真的。”封湉指着前面越来越近的两兄弟,“我当时真就滴了一滴血在他眉心,他冰凉的体温,渐渐回了热度。现在都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了。” 太叔谟泽转过脸,看了看狂奔而来的兄弟俩。 泛着金光的眸子里,渐渐浮起一道深思。 “为什么?”太叔谟泽凝眉不解,回眸看着封湉。 湉儿的血,为什么可以焚尽梼杌的邪气? “不知道。”封湉摇头,“我问小桃子,小桃子的话,总结一下,就六个字。” “天机不可泄露?”太叔谟泽一脸无奈。 “聪明。”封湉笑了,“她说有些事情,自有知道它的时机。提早知道,不一定是好事。过晚知道,也不一定是好事。所有的事情,只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才能有它真正的意义,不管好坏。” “哎。”太叔谟泽叹气,“行吧。” 自从碰了那三人后,他们听的最多就是这些话。 正确的时间。 “将军!”跑到盘膝坐地的将士身后,海哥儿提着声音,非常兴奋的喊了一声。 “嗯。”封湉对他笑了笑。 太叔谟泽猛地一把揽过她。 “嗯?”封湉抬眸看着他。 “不许对别的男人笑。”太叔谟泽冷着脸,泛着金光的眼神,严肃认真的简直不能太认真。 封湉愣了一下,猛地瞪眼,哭笑不得,“爷啊……他就一小娃啊。男人……毛,咳,个儿都没长全呢。” “那也不行!”太叔谟泽一脸傲娇。 海遇海哥儿一脸懵逼。 封湉抿着唇,低着脑袋,憋笑了好一会儿,方才忍住心中的笑意,费劲板着一张脸,抬眸看着身边的男人,“行吧,不笑不笑。” “这还差不多。”太叔谟泽非常满意地低头碰了碰她的脑袋。 封湉绷着的脸,被他这一碰,直接碰崩了。 脑袋一偏,靠他肩膀上低笑了好半晌,方才慢慢收住笑声。 直起腰板,长长出了一口气,回眸继续看着海哥儿兄弟二人,一脸淡然,“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村长说将军明天才开工,今天正好王爷过来了,便让我们邀请您们去渔村聚聚。”海遇提着嗓门,非常开心的说着:“这几天,村民进海打了好多鱼!大伙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着要给将军王爷,还有身后的将士哥哥们,准备一场全鱼宴。” 第360章 “村长说将军明天才开工,今天正好王爷过来了,便让我们邀请您们去渔村聚聚。”海遇提着嗓门,非常开心的说着:“这几天,村民进海打了好多鱼!大伙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着要给将军王爷,还有身后的将士哥哥们,准备一场全鱼宴。” “这怎么好意思。”封湉赶忙说:“你们辛辛苦苦打的鱼,应该用来养活生计的啊。” “没事。”海哥儿接话道:“现在能入海了,大伙每天收获都是非常乐观的。” “那也不行啊。”封湉说:“我们这里可有六千多人。” “够得够得。”海遇穿着人缝儿,跑到她身边,仰着大眼睛,星光璀璨,甚是透亮的说着:“王爷将军一起吃到明年都够的。” 封湉:…… 这海里的鱼,是不是都被这些家伙一次性的捞空了。 “将军。”海遇眨着大眼睛,“您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是啊。”海哥儿也窜进了人缝儿,跑到她身边,“小人的爹爹娘亲还没好好谢谢您对小人的救命之恩呢。他们可就盼着您过去了。” “将军……”海遇继续眨着大眼睛,看了看封湉,又看了看太叔谟泽,“王爷,您们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村里叔叔伯伯可是让我们一定要请您们过去的。您们要是不过去,我们回去会被他们收拾的。” “嗯?”海哥儿一愣。 海遇猛地戳了他一下。 “对!”海哥儿立马反应过来,一起望着封湉,太叔谟泽,眨着大眼睛,“将军王爷……您们就跟我们一起去吧。要不……要不……要不我们回去……真……真的……会被收拾的。” “不会扯谎就不要强扯。”封湉听的无奈,拍手拍了拍海哥儿的脑袋。后又转手在小海遇的脸上捏了捏,“你这娃娃,胆儿够大的。竟敢当着泽王的面扯谎。你可知……欺君罔上,那可是……” “我错了。”没等封湉说完,小海遇一哆嗦,抖了抖身子,缩着脖子,赶紧认错道:“小的真的错了。求……求……求王爷……”小海遇颤颤巍巍的抬眸看着太叔谟泽:“求王爷……就……就原谅小的这一次吧。” “王爷对不起!”海哥儿直接给太叔谟泽跪下了。小脑袋不停在沙滩上磕着,小脑门急的一头汗,磕得脑门尽是沙,“求王爷恕罪,小弟年幼无知不懂事,多有冒犯之处,请您大人有大量,就宽恕他吧。要实在不行,小的愿意替小弟承担所有罪责,就求您原谅他吧。” “湉儿说哪?”太叔谟泽挑眉看着身边不嫌事大的女人。 封湉咧嘴一笑,捏着小海遇的小脸,“你有一个好哥哥,快把他扶起来吧。” “将军不会惩罚哥哥吧?”小海遇撇着嘴,小脸有些委屈。 “多大点事啊。”封湉笑着:“快扶你哥哥起来吧。” “谢将军!”小海遇一改愁容,欢心满满地将海哥儿扶了起来。 “谢将军!”海哥儿起身对他们抱了抱拳,垂首道:“谢王爷。” “行了行了。”封湉挥手,“本将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也没料着你们就当真了。” “玩笑?”海哥儿、海遇眨了眨眼,“将军也会开玩笑?” “……什么话?”封湉听得傻眼,“将军难道不能开玩笑?” “不知道。”小海遇一脸天真的摇了摇头,“我们觉着,将军和王爷都是最为神圣的,应该是不会开玩笑的。” “是……是嘛……”封湉嘴角微抽。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她这将军当的真是一点也不神圣。 太叔谟泽抿唇轻笑着。 封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神圣的王爷大人,您开玩笑嘛?” “开。”太叔谟泽笑着,想都没想,开口便说:“只对湉儿开。” “边儿去。”封湉瞥了他一眼。 “不。”太叔谟泽一手揽着她腰间的手。 “咳……” “咳咳……” “咳咳咳……” 四下众将士,看得一阵咳。 “还有小娃娃呢。”玄一看着徐彭,嘟囔的声音非常大,“爷您就算不开玩笑,也得注意形象啊。” “是啊……”徐彭看着玄一,点头跟言:“神圣的王爷,神圣的将军啊。” 四下将士一通笑。 岳嵘摸着鼻子,掩着唇,也笑得不行。 “你们都不累啊。”封湉眯眼看着他们。“反正明天才开工,今儿你们要不先活动一下筋骨,先去跑个十公里?” 众将士:…… “不吃鱼嘛?”小海遇天真地来了一句。 “吃!”众将士提声喊。 “他们不吃鱼。”封湉一脸淡漠,眯了一下眼睛。 “将军……”众将士一阵哀嚎。 “咋?”封湉挑眉,“想吃鱼?” “想……”众将士微弱呼喊。 “那就去跑十公里吧。”封湉说:“反正天儿还早着呢。” 众将士:…… “没事没事。”小海遇转身看着众将士,“鱼还在准备着中,晚上才能吃。你们可以先去跑的。” 众将士:…… 这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神仙男孩! 不知道他们愁的不是吃鱼! 是跑十公里啊! “动起来!”封湉提声一吼! 惊的在场众将士,唰地蹦了一起来。 就连小海遇和海哥儿都连蹦带跳的窜了一个踉跄。 封湉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脑袋,“你们先回去吧。” “那鱼……”小海遇稳着身形,仰眸看着她。 “吃。”封湉点头,“天黑前,本将会带他们过去的,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真的会来吃嘛?”小海遇不大放心。 毕竟他以为将军不会开玩笑的,居然开玩笑了。 谁知将军会不会跟他们一样,偶尔撒个小谎呢? “真的。”封湉肯定道:“一定会去的。” “那……”小海遇眨了眨眼,“那我们先走了。” “去吧。”封湉挥手,“慢点跑,路上小心点。” “嗯。”小海遇开心点头,“将军再见。” “再见……”封湉挥手。 “嗯……”海哥儿却没动,“将军……” “怎么了?”封湉挥着手的手一顿,不解看着他。 第361章 “那个……”海哥儿小脸微红,突然很羞涩的看了她一眼。 封湉一愣。 太叔谟泽猛地将她拽到身后,冷冷看着他,“你个小娃在想什么?” 海哥儿惊身一哆嗦,吓得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正要起身去奔跑的众将士,抿着嘴巴,偏着脑袋,想笑,又怕笑了之后奔跑的路程要加长,只能费尽忍着笑。 封湉却是一阵无语,某爷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是想笑死那些将士嘛!? “爷啊……”封湉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腰,“您是想笑死六千将士,独留你我二人来挖身后这数百里的河道嘛?” 太叔谟泽一愣,回眸看了看她,眨了眨眼,猛地乐出了声,半天都没停下来的意思。 封湉抿着唇,板着脸,看着他,硬绷了一会儿,还是没绷住,也跟着偏头笑了。 哎。 几世的老脸啊。 笑了一会儿,封湉率先缓过来,对着海哥儿招了招手,“你是还有什么事嘛?” 海哥儿眸神呆愣地点了点头。 “说吧。”封湉道。 “就……”海哥儿眨了眨眼,之前不好意思的情绪又上来了,羞涩地看了看她,垂下脑袋,揪着手指扯了好半天。 就在封湉想着这孩子是不是嫌手指碍事,想将它一一扯下来的时候,海哥儿猛地抬头看着她,绷着脸,瞧着有点僵硬,“将……将军……” “啊。”封湉看着他。 “就……就……就那个……”海哥儿深深咽了口口水,梗着脖子继续说:“谢……谢谢!”说此,海哥儿猛地朝她鞠了一躬。 “啊?”封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谢谢!”海哥儿好似终于被这一躬顺过气来,抬眸看着她,也不害羞,也不口齿打结了,一本正经,非常严肃,“谢谢您的救命之恩!谢谢您为我们做的一切!谢谢您赐予我们的一切!今生!海哥儿的命就是您的了!只要您需要,我海哥儿赴汤滔火,在所不惜!” “我海遇也是!”小海遇突然跟了一嗓子。 封湉瞪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无奈笑了笑,“你们才多大啊?” 就要赴汤蹈火了。 “这不是年龄的问题。”海哥儿一脸严肃,“报恩之事可不分年龄!” “那也要分实力啊。”封湉说:“以本将现在的实力,要真有需要你们帮忙的事情,你们觉得以现在的你们,真的可以帮上忙吗?” 海哥儿:…… 小海遇:…… 封湉笑了笑,走上前,摸着他俩的脑袋,“本将说这些,可不是看不起你们的报恩。” 海遇海哥儿仰眸看着她。 “你们若是真想给我报恩。”封湉说:“可以从现在开始勤加练习,等你们本领大成的那一天,没准本将真有需要你们的时候。” “真的吗?!”海哥儿一脸兴奋。 “当然。”封湉道:“只要你们变得足够强,本将一定会有需要你们的时候。” “我们会变强的!”海哥儿拳指苍天,“一定可以变强的!” “对!”小海遇点头,“我们一定会变强的!一定可以帮到将军的!” “那请拼尽全力。”封湉温柔一笑,点了点他们的脑袋,“本将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 “谢谢将军!”海遇海哥儿开心喊着。 “快回去吧。”封湉道。 “好。”海哥儿应了一声,拉着海遇往外跑了两步,又回头对她喊了一声,“将军等我们。” “嗯?”封湉没明白。 等他们? 等他们什么? 海哥儿没再解释,拉着海遇往村里跑。 望着前方越来越远的两道身影,封湉眨了眨眼。 “将军……”岳嵘轻言唤了一声。 封湉回眸看着他。 “跑……”岳嵘说:“跑吗?” “跑啊。”封湉说:“不跑等我撵你们啊?” “哦哦……”岳嵘拉着声音应了一嗓子,挥着胳膊就喊道:“跑跑跑!跑起来!” 随着岳嵘的呼喊,六千将士,迅速排成长长的两排。 沿着沙滩,迈开了腿。 只是…… 没跑一会儿,就听有人嘟囔。 “怎么这么重啊?” “什么?” “脚啊。” “我也有这种感觉。” “跟拖了十斤沙一样。” “地太软了……” “踏着没实感。” “对对对,跑着好不舒服。” “脚不顺啊。” “哎……我们能跑田间去嘛?” “是啊……将军也没说去那跑十公里。” … …… “绕着沙滩跑上十公里。”封湉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众将士听的一惊,猛地回头。 就见将军王爷气定神闲地跟在他们身后。 漫……漫步走着。 等等! 为毛这漫步走的…… 跟他们跑的一点差距都没有啊?! “快跑!”封湉提着嗓子来了一声,“不想吃鱼了是吧?!” “啊!”众将士瞬间来了精神。 “鱼!” “为了鱼!” “我要吃鱼!” “鱼啊!” “赶紧跑啊!” “十公里!鱼!” “十公里!鱼!” “十……你们为什么要喊十公里啊!听着很糟心啊!” “听着鱼糟心嘛?” “不糟心……” “十公里!鱼!” “唉槽……十公里!鱼!” … …… 神奇的口号,又一次神奇诞生。 封湉跟身后听得嘴角直抽。 -- 凤麟龙麒从来没再海滩上跑过步。 这种软地,让他们跑了一两公里都没适应。 哪怕有鱼刺激他们,依旧动力不够。 速度之慢…… 海哥儿领着海遇回了趟村,都追赶上来了。 “将军!”就在封湉想着怎么改变眼前这些家伙要死不活的状态时,身后突然传来海哥儿的声音。 封湉惊奇回头,愣了一下,“……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变强!”海哥儿拉着小海遇,边跑边说。 “嗯?”封湉没懂。 变强…… 跟他们回来有什么关联? “变强就从当下做起!”海哥儿跑到她身边,脚步没停,步伐轻逸地往前边跑边说:“既然答应将军要变强,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变强!” “对!!”小海遇也跑的相当轻松,“趁着将军这几个月都在这,我们要抓紧当下变强的机会!” 第362章 “将军不会嫌弃我们吧?”海哥儿忽然转过身,一边倒跑着,一边看着她。 “哎!”封湉喊了一嗓子,“小心点,等会儿别被沙子欵摔了!” “没事。”海哥儿身姿飘逸,“这点难度可摔不到我。” “也摔不到我!”小海遇也转过了身子,倒跑着。 “哎……”身旁有将士很是惊奇,“小娃娃,你们怎么跑的啊?” “用脚跑的啊。”小海遇回过身,看着说话将士一眼。 说话将士一愣,眼一瞪。 傻了。 其他将士很不给面子,仰头朝天,哈哈笑了起来。 声音甚是敞亮。 封湉也不忍笑了笑,随即提着嗓子,喊了一声:“笑屁啊!赶紧给老子跑起来!” “啊!”众将士应。 “腰板都打直了!”封湉又喊了一声! 众将士唰地一下挺直腰板。 “重心不要压在脚跟上!”封湉继续喊着。 众将士愣了一下,赶紧将重重压在脚跟的重心往膝盖上移了移。 “腰!腰!腰!”封湉提着声音继续喊着:“用腰!胳膊挥起来!” “啊……”六千将士,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飞了!” “哎哟!这舒服了!” “就是这感觉!” “平地了!” “脚不重了!” “十公里啊!” “鱼啊!” “跑!” “冲啊!!!” … …… 一旁海哥儿小海遇瞧着瞬间好似如鱼得水的众将士,愣了愣眼,猛地回头看着封将军,“将军……” “不是要变强嘛?”封湉笑了笑 海哥儿,小海遇,瞪着眼睛。 “还不快追上去?”封湉说:“他们学东西可是很快的。” “啊!”海哥儿小海遇喊了一嗓子,转身就朝众将士追去。 封湉太叔谟泽依旧漫步走着。 但与六千将士的距离,并没拉开。 依旧将士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们二人。 -- 往前跑完十公里,太阳已经西斜。 距离全鱼宴,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鱼…… 为了鱼…… 跑了十公里的众将士,不得不梗着脖子,继续往回又冲了十公里! 边冲还不忘抱怨着。 “将军又诓我们!” “二十公里啊!” “最开始直接说二十公里不就行了?” “蠢!如此……最后还不得跑四十公里!?” “额……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哈。” “哎……将军怎么可以欺骗我们!” “我受伤了!” “我也受伤了……” … …… “你们自己没有反应过来,怪本将咯?”封湉没好气地插了一句,“是本将带着你们跑的?” “岳副将!”众将士立马转移矛头,“玄副将!” “喊屁!”玄一在后面吼了一声,“你们敢说跑到五公里的时候,你们自己反应过来了?!” “……话不能这么说的啊。”有将士道。 “就是!你们可是副将……” “我们咋样都得听你们的不是?” “对啊!你们不停,我们哪里敢停啊。” “是嘛?”玄一突然停下来了,“老子停了,你们也停吧。” 反正他对鱼的欲望也不大。 “停你二爷!”岳嵘甩手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巴掌,“老子要吃鱼!” 前头的众将士,立马笑了起来。 “岳嵘你三爷!”玄一赶紧跑了起来,追上岳嵘,对着他的后背也是一巴掌,“你个猫货!” “喵!”岳嵘转脸冲他一龇牙。 “唉槽!”玄一扭头抹了一把脸,“吓死老子了!” 人群里,瞬间掀起浪打浪的狂笑声。 -- 这种欢喜与兴奋,直至全鱼宴结束,都没从将士心中散去。 吃完鱼,跟村民告别后,封湉带着众将士,又回了今早太叔谟泽找到他们的那片海滩。 这里,就是岳嵘之前顺着道,一路勘测过来开渠之路。 明天,等桔域百姓,将开渠的工具拿来,他们就要从这里开始了。 今夜,终究是个不眠夜。 莫名的…… 从封湉到太叔谟泽,到六千将士,都抽了风的兴奋。 要问他们到底在兴奋什么,又一时说不上了。 反正就是开心。 莫名的开心。 特别以及非常十分的开心! 次日,封湉就是躺太叔谟泽怀里,活活把自己笑醒的。 “完了。”封湉笑着坐了起来,一拍脑门,笑声没停,“傻了。” “可爱。”太叔谟泽跟着坐起身,抱着她,在她脸畔轻轻啄了一下,“本王的湉儿真可爱。” “本将的阿泽也可爱。”封湉扭头对着他的脸也啄了一口。 二人笑了笑,很开始的下了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军帐。 他们营帐就驻扎在佛沉海域边的海滩上。 “将军早。”出了帐,就见岳嵘玄一站在他们军帐之外一米处,“王爷早。” “你俩早。”封湉太叔谟泽对他们点了点头。 “村民送早餐来了。”岳嵘说。 “渔村的?”封湉往四下转了转。太阳升起的方向,正围了一堆人。 “嗯。”岳嵘点头。 封湉眉头一蹙,“你们收了?” “没。”岳嵘赶紧摇头,“没收。” “那他们……”封湉指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劝的呢。”岳嵘叹气,“我们不收,他们就不走了。也不让我生火煮饭。” 封湉:…… “过去看看?”太叔谟泽道。 “走吧。”封湉叹气。 他们军帐距离那边的人群还是有些距离。 走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围成团的将士的声音。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大姨啊,我们真的不能收您们的食物啊!” “我们这里可是有六千人啊!” “你们顿顿这样送吃的,家当扛得住嘛啊?!” “我们有粮,我们真的有粮!” “哎哟喂,叔叔伯伯们啊……求求你们了,你们快点带着粮食回去吧,要是将军出来看着我们收你们的粮食,有的挨罚了!” “就是啊!你们的好意我们真的心领了。今后真的也不用再送粮了!” “你们还是好好存着粮食,自己用吧。” “对啊,今年这灾情来的突然,你们家里的存粮肯定也没多少,真的不用再为我们费神了。” “快快快,赶紧收回去吧。” … …… 封湉漫步走到人群,终于听到将士对面百姓的声音。 第363章 “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一些鱼肉包子而已。” “是啊,这一个个,也不费粮的。” “这是我们全村的意思,大伙东拼西凑,各家也没出多少。” “就是啊,你们也真的不用担心我们的。” “对对对,我们各个家里粮都存的多着呢。” “你们就收下这些包子吧。” “我们拿回去也吃不了这么多的。” “于其让它坏了,还不如你们吃了呢。” “就是啊……” … …… “不不不……”凤麟龙麒将士各个脑袋摇的都跟个拨浪鼓似的。 “我们绝对不能收的!” “你们说什么我们都不能收。” “那可是你们的粮食。” “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一下吃不完,就晒成包子干。” “把皮儿和馅儿扒拉开了晒。” “哈哈哈哈……你们踏马的下过厨房嘛?” … …… 封湉在身后听着越来越偏离话锋轨迹的言辞,不由嘴角狂抽。 太叔谟泽的眼角跳的都快赶上中风的频率了。 “一群神经病。”玄一赶紧提声喊了一道:“还不快点让开!” 众将士刷刷转头,看到将军和王爷的那一瞬间,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卷着风就窜到了两侧,立马给封湉太叔谟泽让出了一条道。 “将军……”前面的百姓顺着道儿,看到了封湉太叔谟泽,抱着手里盛了包子的竹篮就冲了上来。 只是…… 没冲到两步,封湉手一抬,打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本将都听到了。这次,你们就把包子留下吧。” “谢将军!”众百姓喊。 “是不是反了?”封湉愣了一下,“你们给我们送吃的,应该是我们跟你们说谢谢吧?” “不用不用。”众百姓挥手。 封湉:…… 这天儿聊得…… 是不是有点脱节啊?! 哎。 算了。 封湉往前走了一步,板着脸,提声说道:“这次的包子,我们可以收下,但是下不为例。” “啊?”众百姓哀嚎。 “为什么啊?” “是啊,将军你们为我们开渠去灾,我们就出点粮食,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将军您就让我们给你们做饭吧。” “将军……” “王爷……” “你们有开渠,还要自己弄饭吃,那多累啊。” “将军,您就吃我们送的饭吧……” “将军……” “王爷……” “停!”封湉仰手,“这是规矩!你们大灾刚过,我们怎能再用你们的粮?本将说这是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你们若是再敢送粮过来,就是犯了我凤麟军的军规,即便你们是寻常百姓,本将依旧不会手下留情!” 众百姓吓得一哆嗦,赶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岳嵘。”封湉看向一旁的人。 “末将在。”岳嵘抱拳颔首。 “找人把包子接下来。”封湉抬着下巴。 “是。”岳嵘跟玄一对着身边的将士招了招手。 -- 取过包子,封湉走到众百姓身边,“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快回去吧。” “那……”众百姓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默默离开了。 看着百姓离去的背影,封湉深深叹了一口气。 六千将士…… 他们在这起码要待到年底。 要天天顿顿都吃他们的,等他们走了,这些百姓还如何过年啊。 “吃包子。”太叔谟泽从岳嵘手里拿了个包子给封湉。 封湉笑着接过,咬了一口。 章鱼包…… 还不错。 “将军……”徐彭走了过来。 “嗯?”封湉又咬了一口包子。 “有个事……”徐彭咽了口口水,“不知当讲不讲。” “怎么?”封湉看着他,“你想吃我手里的包子?” 太叔谟泽一道冷光射向徐彭。 “哪啊!”徐彭跳脚。 封湉哈哈一笑,“说吧,什么事。” “就是这粮……”徐彭晃了晃手里的包子,“我们带的也不够两月了。” “所以呢?”封湉看着他,咬完最后一口包子。 “我们两月能完工嘛?”徐彭说。 “不能。”封湉笃定道。 “那两月之后……”徐彭说的有些困难,“我们当如何?” “还能如何?”封湉转手又从岳嵘手里拿过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买粮。” “买粮?”徐彭瞪眼,“找谁买?” “还能找谁。”封湉啧了一声,“桔域川淮,谁有多余的粮,就找谁买。” “这大灾刚过……”徐彭说:“他们能又多余的粮嘛?” “这……”封湉迟疑了。 确实。 大灾刚过。 百姓有粮,那些存的是他们过年的粮。 “你觉得这包子如何?”封湉突然转移话题,晃着手里的包子看着他。 “还,还不错。”徐彭两眼放空,没明白。 “那昨晚的全鱼宴……”封湉笑眯着眼,“你觉得如何?” “很好吃。”徐彭说。 “你们觉得呢?”封湉转眸看向其他围着她啃包子的人。 “好吃。”众人齐回。 “那就没事了。”封湉道。 “嗯?”徐彭不解。 听了他们对话的众将士也一脸困惑。 什么叫那就没事了? “买不到粮就下海打鱼去。”太叔谟泽解释,“两月后,应该挖到川淮了,西淮海的鱼也多。” 众将士皆愣。 那他们…… 岂不是得天天吃鱼,顿顿吃鱼啊?! 这么一想,众人瞬间觉得这鱼也不咋好吃了。 “给你们支个招。”封湉也不想顿顿吃鱼,想想又说:“现在还有多少粮,算一下,我们估计年底就能完工了。把手里所剩的分开,一天三顿改成一天一顿半的来算,看看能不能撑到年底。” “我们一天就吃一顿半啊?”有人惊呼。 “没脑子的别说话!” “蠢!将军的意思的,先让我们算粮!” “那剩下的一顿半呢?” “吃鱼呗!” “对哈!这样一来,我们后面就不用天天吃鱼了。” “将军睿智啊!” “好招!” “就这来!” “赶紧算粮!” … …… 看着一窝蜂行动起来的将士,封湉笑着啃完了手里的包子。 “湉儿也不想天天吃鱼吧?”太叔谟泽笑着抹了一下她的唇畔。 “你想天天吃?”封湉挑眉看着他。 “不想。”太叔谟泽摇头。 第364章 “就是嘛。”封湉说:“海鱼天天吃对他们的身体也不好。” “湉儿真懂医啊?”太叔谟泽伸手抱过她。 “错。”封湉摇头,“我是懂吃。” 太叔谟泽笑着,将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里,没说话。 “你不吃嘛?”封湉用胳膊肘子碰了碰他的肚子。 “不吃。”太叔谟泽摇头。 封湉愣了一下,随之猛地想起来。 哎! 她咋忘了! 太叔谟泽是真的不喜欢吃鱼。 昨晚的全鱼宴,也有随便意思了几口。 回来还倒胃了。 一想着这人好久没吃饭了,封湉就不忍蹙起了眉头。 “你饿不?”封湉轻声问。 “不饿。”太叔谟泽摇头。 “你……”封湉掰开他的手,转身看着他,默了一会儿,“你先等一下。” 说完,封湉点脚一闪。 瞬间没了影。 太叔谟泽望着天空一角,微微出了神。 这丫头…… 没出一会儿,封湉不知从哪抓了一只野兔子回来。 “走。”封湉抓着他的手,就朝她的帐篷走去。 给阿泽开小灶去。 “将军!”玄一跟身后喊了一嗓子。 封湉回头…… 就见岳嵘、玄一,徐彭…… “滚。”封湉瞪了他们一眼。 “兔子……”玄一指着她手里。 “滚。”太叔谟泽一把将封湉护身后。 “兔子……”岳嵘玄一徐彭齐声说。 “滚哈。”封湉把兔子护在身后,“没你们的份。” “那我们喊了……”玄一清了清嗓子,提着声音,“将……” “闭嘴!”封湉气得差点没将手里的兔子扔出去! “兔子……”玄一岳嵘徐彭笑。 “你们完了。”太叔谟泽冷声说。 “没事。”玄一无所谓,“能吃将军烤的肚子,死不足惜。” 太叔谟泽:…… “……找材拿料去!”封湉搓了搓牙,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仨。 孽缘! 他们咋又这样的副将! “得嘞!”玄一岳嵘徐彭高高兴兴的走了。 “我错了。”封湉一拍脑门,心都碎了。 “他们完了。”太叔谟泽目光幽冷。 敢跟他抢食! 兔子吃完,他不虐死他们,他就不是太叔谟泽! “弄死他们!”封湉生气了。 居然敢抢她给阿泽弄得吃的! 胆儿够肥的! -- 封湉抓的这个野兔子,体格还是满大的。 太叔谟泽,玄一,徐彭,岳嵘吃饱了,还剩俩兔大腿。 封湉没吃,在帐里取了一张油纸,悄咪咪的将它包好,藏起来了。 给阿泽留着。 吃完兔子,外面的将士也吃完了包子,算完了粮食,桔域的百姓,正拿着一捧又一捧的劳作用具走了过来。 封湉带着众将士向前迎接。 “参见将军。”桔域县令垂首作揖。 “起来吧。”封湉挥了挥手,“都弄好了嘛?” “弄好了!”桔域百姓喊。 “岳嵘。”封湉看向身边的人,“带着将士去领衬手的家伙。” “好嘞!” -- 等岳嵘跟将士领完百姓手里的用具,舒怡发现前来的不少百姓中,手里还有余留的。 封湉眨了眨眼。 她和阿泽手里也都有了。 那他们手里的…… “将军。”桔域县令手里也拿着一个铲子,“我们是现在开始嘛?” “我们?”封湉愣了一下。 “是啊。”桔域县令笑了笑,随着转手对着他们,还有身后拿着工具的百姓扫了一圈,“我们。” “你们也要?”封湉瞪眼。 “当然要啊。”桔域县令说:“这可是我们解决灾情的事,我们身为当地百姓,怎能在旁一直看着。” “可……”封湉乍了乍舌,“我们才是赈灾的啊。” “我们也可以出一份力啊。”桔域县令回头看了眼,桔域百姓,“大伙儿说是不是?!我们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家园出上一份力啊?!” “是!!!”众百姓挥着手里的工具,提声回答。 封湉抿着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那就一起吧。”太叔谟泽一脸淡漠道:“不过全程都要听将军指挥。” “这是自然。”桔域县令说。 封湉偏头看了太叔谟泽一眼。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太叔谟泽说:“这样行动也快点。” 争取能在两三个月内完成,早点回去。 “那……”封湉转眸看着那些百姓。 “一切都听将军的!!!”众人高举手中的用具。 “……行吧!”封湉想想也没再计较,反正参与的都是壮汉,“那就开始吧!!” “从哪开始?”桔域县令问了一句。 “岳嵘带路。”封湉道。 “是!”岳嵘挥了挥手里的铲子,“大伙跟我走!” 离开佛沉海域的海边,将近一里时,岳嵘停了下来,“就这了。” “从这开始嘛?”有人问。 “对。”岳嵘说,随即拿着手里的铲子指了指前方插了两根木条的地方,“看到那些插在地里的木条了嘛?!” “嗯。” “看到了。” “那木条有什么用啊?” “还是对插的。” “是相距嘛?” “我们是要沿着两根木条中间的路挖嘛?” “感觉是哎。” “是吧……” … …… “是!”等百姓你言我语讨论出结果,封湉提着嗓子来了一声,“我们要开渠的地方,就是这两木条相间的路。” “那要挖多深呢?”有人问。 “二十五丈。”封湉说:“有些地方因为地理原因,需要更深一些,倒是本将会告诉你们。” “是!”众人回。 “那这有多宽啊?”有人问。 “目测也说十来丈吧?” “将军这是开河吧?” “这么宽……那这挖通后,我们要怎么去对面啊?” … …… “到时会看情况架桥。”封湉说:“不会妨碍你们生计的。” 众百姓嘿嘿笑了。 “还有没问题嘛?”封湉问。 “暂时没了……”有人说了一声。 引得不少人又笑了。 封湉也跟着笑了笑,“那便开始动手吧,等遇到什么问题再来问本将。” “是!”众百姓一窝蜂涌到了一起。 “分开站!!!”封湉喊了一声,“并排站开!看着地上插的木条,两侧都站着人!对着挖快点!” “是!” -- 凿地开渠。 第365章 规划好,实施起来,除了费力以外,通常情况也不会碰到什么大事。 按着六千兵力的计算,舒怡约莫年底可以开通西淮海和佛沉海域。 有了百姓的加入,这计算,确实变得。 等最后完工,离年底还有小半月。 这没算修桥的时间。 开完河道。 看着宽宽荡荡的深沟,封湉沉思了良久,还是打算先把桥建好。 两头还没开,水这没汇聚,这样建桥,比在水里建桥要好。 太叔谟泽看着回家的时间又要延长,心中虽在叹气,但还是接受了封湉的提议。 跟两地百姓确定好在哪建桥后,封湉二话没说,立即付出了行动。 亲自赶出建桥图纸,亲自在两地选材,最后亲自监工指挥,用了三个多月,才在长达数百里的河道上,建了五座桥。 就连过年期间,封湉都没停。 只是简简单单的跟百姓过了一个除夕夜,大年初一早上,依旧领着众将士上工去了。 四月初,差不多快入夏了,横跨数十丈河道上的石板桥,才算彻底完工。 “哎……”试桥会结束后,封湉长长叹了一口气。 累死她了! “笨蛋。”太叔谟泽满目心疼,捏着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瘦成什么样了?”封湉笑着,也仰手捏着他的下巴。 “你啊!”太叔谟泽没好气地笑了。 “谢谢……”封湉转手抱着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要不是这个男人的支持,她也不能绷到现在。 数百里的河道,他们几乎是没日没夜,两班倒的,才在两个多月内,完工了。 等到建桥的时候,两地百姓都累的没神了。 六千将士也是硬撑着。 “傻瓜。”太叔谟泽回手环抱着她,“跟本王还说谢谢呢。” “当然要说谢谢。”封湉仰眸看着他,“这样本将才有能理所当然的回报你啊。” “哦?”太叔谟泽挑眉,“你想怎么报答本王啊?” “王爷想要本将如何报答你啊?”封湉笑着。 “成亲吧。”太叔谟泽想都没想,“开河后,我们就回去成亲。” “好!”封湉甜甜颔首。 “哎……”身后累躺在地上的将士,不忍长叹了一声,“将军啊……” “王爷啊……” “我们回去能不能休息一段时间啊?” “半条命都没了啊……” “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飘得。” “我比较想说的是……我们能不能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去。” “滚吧!没听王爷说开河后就回去啊?” “额……好吧。” … …… “将军……”岳嵘躺地上,望着天,半死不活地喊了一声,“什么时候开河啊?” “开河不用你们了。”封湉说。 “嗯?”地上躺着的将士,唰地坐起一大半。 “不用我们?” “那怎么开河啊?” “两边可都还有一里没挖呢。” “是啊……” … …… “本将和王爷就能完成。”封湉说:“你们好好休息吧。” “真的?”岳嵘看着她。 “你觉得呢?”封湉挑眉。 “真的。”岳嵘垂下脑袋。 将军都这么说了,肯定是真的。 “你们休息够了,又精气神了,就回家去吧。”封湉说。 “回家?!”众将士惊呼。 “是回我们自己家的意思吗?!” “我们可以回家了?!” “真……真的嘛?!” … …… “假的。”封湉没好气地说。 “额……”众将士一愣,众脸呆目。 封湉猛地笑出声,“放你们一个月的假,回去跟家人好好聚聚,把今年没过年,慢慢补回吧。” 众将士猛地僵住了。 瞪着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太叔谟泽。 赫然! “啊——”一道道响彻云霄的呐喊声从他们之中炸响开来。 “一……一个月啊!” “我们有一个月的假了啊!” “回家回家!哈哈哈哈哈!老子终于可以回家了!” “哎哟亲娘呢!这几个月的劳累,值了!” “哈哈哈哈……回家!回家!” “回家咯!” … …… “我们两个真能开嘛?”太叔谟泽俯她耳边轻声问着。 “嗯。”封湉颔首,“可以。” 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你是想……” “嘘。”封湉笑了笑,“太累了,挖不动了。” “行吧。”太叔谟泽温柔将她揽入怀中,“听你的。” 封湉莞尔一笑,蹭了蹭他的胸膛,“真好。” 太叔谟泽笑着:“那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晚上。”封湉说:“等夜深人静,没人的时候。” “行。”太叔谟泽点头。 -- “还累不?”封湉从太叔谟泽怀里出来,低眸看着躺在地上,坐在地上的将士们。 “累。”众将士一点也不含糊。 就算有回家的喜悦冲击他们,他们还是累。 真累! 现在就想躺着。 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要能一下躺到天荒地老,那就太美了。 “那就回军帐休息吧。”封湉打了一下哈切,“休息够了,养足了精气神,就回家吧。” “好!”众将士慢慢爬了起来。 “五月十五回军营报到。”封湉说。 “不是一个月嘛?”岳嵘说。 “是啊……”玄一满目疑惑,“这样一来,不是放了一个半月?” “对啊,现在四月初呢。” “要今儿算放的话,还真是一月半呢。” … …… “放一个半月你们还不开心啊?”封湉无语。 “没……”众将士摇头。 “五月十五号辰时一刻之前,谁没回营,就不用回来了!”封湉提声说。 “是!”众将士齐声回。 “快去休息吧。”封湉挥手。 语罢,转身跟着太叔谟泽也会不远处的驻扎军营了。 她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晚上还要干件大的。 -- 将士们真的累着了。 从这些回到军营,一点闹腾都没有,入了军帐,倒头就是睡。 封湉太叔谟泽子时起来,围着军帐转了一圈,全是各种噗憨声。 “先去佛城海域吧。”出了军帐,封湉拉着太叔谟泽走在月色之下,轻声说着。 “我们要分开一起开嘛?”太叔谟泽问。 第366章 “要。”封湉颔首,“不过在开之前,我们先去两地看看。” “好。” 说完,太叔谟泽搂着封湉就朝佛沉海域飞去。 速度极快。 一炷香没到,他们就从叠云丘飞到了佛沉海域。 走在未开渠的一里地上,封湉眯着眼睛想了半天。 这宽度……深度…… 他们真的可以用神力挖开吗? “要先试试吗?”太叔谟泽像是看出她的困惑,突然开口提议道。 封湉柳眉轻挑,“行。” 说完,封湉点脚飞到挖开的河道里,看着前方没有被挖的地方。 “控制点力道,别一下打穿了。”太叔谟泽说。 “嗯。”封湉颔首。 转而凝神聚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呼……”深深吸了一口气,封湉闭上眼,慢慢运气而起。 等身影飞至半空,封湉猛地睁开眼睛,双臂一甩,聚神力于双手,转与头顶,双手交合,神力汇聚,转瞬就朝河道面前砸去。 嘭! 轰! 啪! 三声巨响。 引起的便是泥土飞扬! 好大一会儿后,眼前才恢复一片清明。 封湉赶忙低头看去,柳眉一挑…… 成了! “可以。”太叔谟泽起身飞到她身边。 湉儿那一下,又开了半里。 深度宽度跟人力动手挖出来的差不多一样。 “那你去西淮海那边吧。”封湉说。 “几成力?”太叔谟泽问。 “两成。”封湉说。 “行。”太叔谟泽点了点头,就打算朝西淮海飞去。 “等一下。”封湉突然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了?”太叔谟回眸看着她。 “西淮海那边比这边底,”封湉说:“你下手的时候,力道大点,最后一里开了斜坡出来,越靠近海的地方,越深点。” “行。”太叔谟泽点头。 “那去吧。”封湉说:“半个时辰后,我开这边。” “两刻钟就行。”太叔谟泽说。 “好。”封湉笑了笑。 -- 太叔谟泽走了,封湉飞身落地,走到佛沉海域边,望着天与海的交界,露出一抹极为舒适的笑意。 这边事情,终于有个结尾了。 两刻钟后,封湉点脚飞至半空,又将神力汇聚双手。 不过这次,她却只汇聚了一成力。 佛城海域位于高出,开口处,可不能挖的太深。 神力出,地面开! 风平浪静的海域,忽地卷起一股水流,来势汹汹地冲进河道。 瞧此,封湉点脚飞到佛沉海域上,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汇进大海中。 跟着海水一起冲进河道的深海鱼,立即转了个弯,逆水游回,重回大海。 随后也不见又任何深海鱼往河道里冲,封湉这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转身就朝西淮海飞去。 等她到了西淮海,太叔谟泽这边也已打开了河道。 看着冲河道里的海水,却没海鱼进去,封湉眯了眯眼。 看样子…… 她的想法真没错。 “来啦?”太叔谟泽飞到她身边。 “嗯。”封湉颔首,“跟着水流去看看?” “行。”太叔谟泽点头。 水流的速度还是快的。 就算她和太叔谟泽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最后还是错过了两地海水汇聚一起的画面。 “对了。”站在一座石桥上,太叔谟泽低眸看着她,“你是不是又用你的血了?” “你怎么知道?”封湉挑眉。 “味儿。”太叔谟泽啧了一声,抓过她的右手,掰着她的食指看了看,“咬的吧?” 这口子…… “啊。”封湉应着。 “哎。”太叔谟泽叹了一口气,拿着她的食指舔了舔,轻轻吹了一口气,“痛不?” “不痛。”封湉小脸微红,轻轻摇了摇头。 “说吧。”太叔谟泽吹着她的手指,“为什么伤自己。” “……困鱼。”封湉说。 “什么?”太叔谟泽一时没明白。 “困鱼……”封湉仰着左右,指了指石桥下面的海水。 “嗯?”太叔谟泽还是没明白。 “就是……”封湉转着眼珠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还记得我们那天推了西淮海水的事吧?” “嗯。”太叔谟泽点头。 “当时退海水的时候,用的我的血。”封湉说:“其中我无意发现,在海水退离的时候,顺着海水游到川淮地上的深海鱼也跟着退了回去。” “刚才你开了西淮海的口,也没见着有什么深海鱼顺着海水流进河道的吧?”封湉看着他。 “没有。”太叔谟泽摇头。 他刚还觉着奇怪呢。 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所以啊。”封湉说:“佛城海域那边,我开了口后,就有海鱼跟着海水进了河道,其中还有几头不知从哪游来的深海鲨……” 太叔谟泽:…… “吓我一跳。”封湉笑了笑,“我就想起那天退水的事,便试着滴了一滴血滴在佛城海域里,血滴进去后,流进河道的深海鲨还有那些深海鱼,全部退回了海里。” “有这事?”太叔谟泽瞪眼。 “嗯。”封湉颔首,后又笑了笑,“我这血可真神奇。” 太叔谟泽愣了一下,随之一口咬在她的食指上。 “啊——”牙齿尖刚好顶在伤口上。 疼的封湉一个激灵,下意识喊出了声。 “你干嘛!”封湉瞪着他。 “咬你!”太叔谟泽也瞪着她。 “你……”封湉无语。 “下回你在这样没事乱用自己的血,伤着自己。”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泛着金光的眸子里,尽是危险,“本王就能吃了你!” 封湉:…… “听到没!”太叔谟泽对着她的手指又咬了一口。 不过这次还好…… 没再往她伤口上咬了。 “我有没乱用。”封湉不服。 “所以……”太叔谟泽搓了搓牙,对着她的伤口又是一口,“你是不打算听本王的了?” “额……”封湉赶忙缩了缩脖子,“爷……那个……爷……您……您先息个怒……行不?” 疼啊! “哼!”太叔谟泽对着她的伤口又是一口。 “哎!”封湉喊了一声,疼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听到没?”太叔谟泽冷飘飘地说着。 “听……听……听到了……”封湉哆嗦着手指。 这男人! “哎……”太叔谟泽抬眸看了她一眼。 第367章 第367章 又低眸看了看被他咬的有些红肿的手指,“别让自己受伤了。”太叔谟泽轻轻吹着她的手指,“每次闻到你的血气,我这心里就跟被人刺了一刀一样,痛的生疼。” “对不起啊……”封湉低眸说。 她…… “请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太叔谟泽没好气地说:“本王听你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可对不起的最后,依旧是常犯!” 封湉猛地笑了。 “你还好意思笑。”太叔谟泽瞪着她。 “对不起。”封湉笑着说。 太叔谟泽啧了一声。 “对不起啊我的战神王爷。”封湉笑呵呵。 太叔谟泽撇过脸。 “对不起啦。”封湉低头顶着他的额头蹭了蹭,“阿泽。” “行了哈。”太叔谟泽叹气。 “嘿。”封湉笑意没减,乐呵呵的继续说着:“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唔……” 红唇被堵,一连串的对不起,直接被太叔谟泽的薄唇掩盖。 封湉瞪着眼睛,满目震惊的看着近在迟尺的男人。 “闭眼。”太叔谟泽从嘴缝里飘出两个字。 封湉眼睛瞪得更大了。 太叔谟泽无奈一叹,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 “唔……”某女乖乖闭上了眼睛。 一声轻呼,也让太叔谟泽瞬间攻略她的领地。 -- 次日,封湉跟太叔谟泽还在帐中休息的时候,帐外就传来各种惊呼呐喊的声音。 皱着眉,封湉慢慢睁开眼睛。 “要困就再睡会儿吧。”太叔谟泽也就比封湉早睁眼一息,挥手隔去了外面的声音,太叔谟泽轻轻抚摸着她的眉心。 “外面怎么了?”封湉打着哈切,在他怀里蹭了蹭。 “应该是发现河水通了。”太叔谟泽说。 “百姓?”封湉眯缝着眼。 “嗯。”太叔谟泽说。 将士们比他二人还疲惫,哪有精力嚎喊那么大声。 封湉眯着眼默了一会儿,忽地偏头叹气,“还是起来吧。” 百姓啊…… 这可都是祖宗啊。 “不用理会他们。”太叔谟泽按着她的肩,“再多睡会儿也无妨。” 近几月,湉儿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足两个时辰。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吧…… “没事。”封湉笑着摇了摇头,“赶紧跟他们交代完,我们也好拔营回去。” 他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太叔谟泽想了想,“行吧。”说着,挥手撤去了结界,扶着封湉慢慢坐起身。 简单收拾了一下,太叔谟泽带着封湉漫步出了军帐。 此时…… 军帐外,已有不少将士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不远处。 他们营地,这次扎在叠云丘边。 如今他们军营外,已经大大小小,多多少少围了不知道多少人。 瞧这量…… 怕是两地的百姓都汇聚在此了。 “将军……”有将士看着他们出来,很是幽怨的唤了一声。 “吵死了。”有将士打着哈切,不耐说着。 “睡的正香着呢……” “哎……他们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嘛?” “糟心的人啊!自己休息舒服了,就不想着别人了。” … …… “给老子笑。”封湉瞪了他们一眼,“就今早了,过了你们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哎……”众人长叹。 随即纷纷伸手拍着脸,龇了龇牙,接连露出一个比一个还难看的笑容。 封湉啧了一声,“算了算了,还是板着脸吧。” 让不想笑的人笑,这不是苦了他们,而是苦了那些看他们笑的人。 太吓人了。 众将士立马板着脸。 “整理一下着装。”封湉指着他们。 众将士随便抖了抖身,仰手扯了头上的发绳,随便扒拉了一下头发,将发绳随便重系了一下,就算整理好了着装。 封湉无奈一叹,也没再说什么,挥了挥手,“走吧,过去瞧瞧。” “哎……”众将士那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啊。 但还是跟在了封湉太叔谟泽身后。 看着王爷一脸冰冷的样子,无疑也是被吵醒的。 算了算了…… 爷都能绷住…… 他们也能绷住。 -- 六千将士,并不是全部都在。 有的人睡的死沉,根本就没受到外界的干扰。 如今跟在封湉太叔谟泽身后的人数,也就百来人而已。 围在石桥上,站在两岸的百姓看着他们过来,急忙汇聚在了一起。 “将军!!!” “王爷!!!” 众百姓激动的喊着。 “嗯。”封湉淡淡颔首,一脸疲倦,“如今这河水也通了,日后两地的灾情也算解决了,你们也可以按着季节来播种种粮了。” 之前因为灾情的原因。 她提出来的那个介意,虽让百姓饿不着了。 但种出来的粮食,怎么都不好吃。 可人们也不想饿死,只能先就着不好吃的来了。 “是!”听着终于可以种出曾经好吃的粮食,百姓纷纷露出喜上眉梢的笑意。 “谢谢将军!” “谢王爷!” “你们辛苦了!” “谢谢……” … …… “不过,”封湉提声又言,“常年的洪旱灾情虽然解除,但梅雨季节可能还会逢遇涨水的情况,本将之前让你们收集的泥沙土,千万不要觉得占地方就把它扔了。” “如今这河水虽然水坝没多高,但也不难保证到梅雨季节的时候,不会水位上升。” “如缝水位上升的时候,看着还有数丈距离,你们两地的人民,可得一起将本将让你们装在布袋里的泥沙土,一层叠一层,严缝儿堆三层堵在河岸两侧。” “绝对不可以随意敷衍了事,”言此,封湉神情变得极为严厉,“听明白了嘛?!” “听明白了!”众百姓回。 “这可是关乎你们自己的生命安全。”封湉厉声说着:“别想着一人记住就了事,本将要你们每个人!长到百岁老人,小到知事幼儿,都要牢记此时!就像原来的灾情之事一样,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明白!”众百姓齐声呐喊。 “我们知道了!” “我们一定会牢记于心了!” “我们绝对不会忘的!” “将军放心吧!” … …… “还有。”封湉眯了一下眼睛,“桔域县令。” 第368章 第368章 “下臣在。”桔域县令赶紧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跪在了她跟前。 “你可知罪?”封湉冷着脸。 “臣知罪。”桔域县令叩首。 “你觉得自己该当何罪?”封湉道。 “死……罪。”桔域县令瘫软在了地上。 听信谗言。 知情不报。 让两地百姓陷入深水火热之地。 哎…… “这次没有死亡人员吧?”封湉转眸看向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死亡人员……”封湉抿着唇,“那就死罪可免吧。” “谢将军!!!”桔域县令瞬间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欢,猛地给她磕了一个响头。 “起来吧。”封湉说:“本将念你深得桔域百姓爱戴,此次开河之事,又与百姓亲力亲为,便不记你的失职之过了。” 桔域县令刚要起来,闻此,嘭地一下又跪地上了。 砰砰砰…… 激动的一句话都没有,只剩给她磕响头了。 磕的都快见血了,封湉一愣,赶紧说了声,“行了行了!赶紧打住吧。” “谢……谢将军!!!”桔域县令再次重重的给她磕了一个头。 这一脑袋下去,当真见了血。 封湉都觉得脑门疼,赶紧附身将他扶了起来,啧了一声,“你别高兴的太早,这次之过只是暂时存着,日后本将若是听到桔域百姓说你如何,我们旧账新账一起算。到时可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死罪可以了事的。” “下官明白。”桔域县令颔首,“下官今后一定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 “记好你今天说的话。”封湉松了扶着他胳膊的手。 “下官一定铭记于心。”桔域县令面神诚恳的说着。 “还有……”封湉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为官者,除了为民,自己也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耳根子软的什么话都听得。这般,迟早害人害己。” “下官谨遵将军的教诲。”桔域县令说着又想下跪。 封湉急忙抬脚,挽住了他的膝盖,“别跪了,感觉找人看看脑袋去吧。” 血都成了河。 “谢将军……”桔域县令有些晕乎的点了点头。 看着桔域县令走开,封湉转眸扫向川淮那边,眯了一下眼睛,“川淮县令来了吗?” “来……来了……”川淮县令颤颤巍巍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你可知罪?”封湉抬着下巴,睥睨俯视着他。 川淮县令惊了一哆嗦,双膝嘭地一下跪在地上,面色惊恐,语声惶恐,“下……下官……下官知……知罪……” “何罪?”封湉冷声询问。 川淮县令叩着脑袋,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说着:“下……下官……下官不该助纣为虐……不该……不该与珩王……同……同流合污……” “不……不该……不该至百姓……生死于不顾……” “不该……不该贪恋百姓的赈灾钱粮……” “不该……” “行了。”封湉拧着眉,“再说下去,加上你下下辈子都不够死的。” “将军!”川淮县令猛地抬起头,满目惊恐的看着她。 “本将这里有个免你死罪的法子……”封湉说:“你受与不受?” “受!”川淮县令想都没想,便道。 “真受?”封湉眯了一下眼睛。 “受!”川淮县令提声说:“下官这条命就是将军的了,将军让下官做什么,下官一定做什么!” “你确定?”封湉冷笑。 “确定!”川淮县令急忙说道。 深怕自己说完了,就想封湉会反悔一样。 “哪怕……”封湉俯身弯腰眯着眼,“本将让你……去庆元殿,当着明德皇面,与珩王对簿公堂?” “那怕下官去庆元殿……”话到出口,川淮县令就僵住了,瞪着封湉,满目惊恐。口齿哆嗦了半天,才将后面的话说完,就是语气有些不对,“去……去庆元殿……当……当着……明……明德皇……的面,与……与……珩王……对……对簿公堂?” “没错。”封湉直起身,睥睨着他,“你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带着你脑子里,肚子里知道的所有事情,同本将与泽王一起回玄都,到庆元殿,当着明德皇的面,将珩王的所有罪行说出来。” “可……”川淮县令立马怂了,缩着脖子,脸色吓得惨白,“下……下官要是……要是说了……珩……珩王……他……他能放过……放过下官嘛?” “你说呢?”封湉冷笑。 川淮县令直接瘫在了地上。 整个人都没了半点生机。 封湉啧了一声,这么不经吓的嘛? “只要你应了本将……”封湉又言,“本将自会保住你的性命。” 闻此,川淮县令就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立马有了生机,仰眸看着封湉,颤颤巍巍的眸瞳内,乍现些许希望之光。 “毕竟本将给你的条件就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封湉说。 “行!”川淮县令赶紧跪直身子,“只要下官还能喘口气,下官愿意同将军泽王去庆元殿,当着明德皇的面,与珩王对簿公堂!” “不反悔?”封湉眯眼。 “绝不反悔!”川淮县令说。 “将军!”那边桔域县令突然提了一嗓子。 封湉转眸看过去。 “下官也愿同将军泽王一起去庆元殿,当着明德皇的面,将珩王的罪行公布与众!”桔域县令说。 “当真?”封湉挑眉。 “当真!”桔域县令仰着头颅,义愤填膺的讲着。 “你们可得想清楚了。”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入了玄都,你们的性命,可就不是你们自己的了。稍不留神……就不知道去哪投胎了。” “下官相信将军与王爷!”桔域县令毫不畏惧。 川淮县令深深咽了口口水,哆哆嗦嗦的也跟了一句,“下……下官……下官也相信将军跟王爷。” 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没再说什么。 “那行吧。”封湉笑了笑,“你们二人先回去收拾一下,明早岳副将和玄副将会秘密送你们去玄都城。” “是!”桔域县令提声应了一句,“下官告退。” 第369章 第369章 说完,桔域县令迈开腿,就朝桔域城跑去。 川淮县令却跪在地上,迟迟没动。 “起来吧。”封湉说。 “谢……谢将军……”川淮县令扶着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起身后,还连晃了两三下,方才站稳身子。 这昏晕的,比桔域县令磕破头了还厉害。 “那……下……”川淮县令垂首作揖,“下官告……告退了。” 舒怡挥了挥手,漫步朝着川淮城跑去。 只是…… 跑了没两步,就闻身后川淮百姓各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扯着嗓子就嚎,“龟爬嘛?!” “跑快点行不行啊!” “人桔域县令都跑去一丈了!你有没有一尺啊!” “能不能迈开你的腿啊!” “吃了我们那么多赈灾粮!吞了我们那么多的赈灾银!没往身上囤点肉啊!” “能不能有个当官样啊!” “你可是我们川淮的县令啊!” “跑起来啊!县令!” … …… 正两步一顿的川淮县令,愣是被身后的声音,轰的窜出了风的速度! 封湉看的嘴角微抽。 厉害了,百姓。 等川淮县令奔的见不到人影了,封湉这才慢慢收回视线,抬眸看着眼前的百姓,清了清嗓,“近月以来,辛苦各位了。” “将军哪里话。”众百姓各个摇头罢手道:“应该是将军王爷还有您们的将士们辛苦了才是。” “是啊,相比你们,我们也没做多少。” “这横跨两岸的数十丈的五座石桥,还是你们拖着疲惫,劳心劳力的弄出来的呢。” “还有这开河,我们也是一点力都没出。” “对啊,应该是将军王爷辛苦了才是。” “将军都比来时消瘦了太多。” “下巴都见尖了。” “王爷也瘦了好多啊,眼睛窝都深了……” “话说……我们要不给将军王爷好好补补吧?” “这个好主意啊!” … …… 听着渐渐偏离话题,各个都要报菜名了,封湉赶忙伸手打住,“各位的好意,本将跟王爷就先心领了。奈何我等已经出来太长的时间,这边的事情也弄完了,该是时候回玄都向皇上汇报了。” “也不急于这一时啊。”百姓里有人说。 “就吃几顿好的而已啊。” “将军……” “王爷……” 太叔谟泽冷脸抬手,“你们不急,本王急。” 众人惊身哆嗦。 溜到嗓子眼的话,赶忙咽了回去。 “按着计划……”太叔谟泽很不爽,“你们的封将军本欲去年年底嫁与本王,孰料!这都翻年四月了,本王还没娶到你们的封将军!” 封湉俏脸一红。 心生害怕的百姓,听到这,接连笑出声。 “你们就说本王急不急?!”太叔谟泽瞪着他们。 “急!”众百姓喊。 “那你们还要拖着本王与封将军的归程?!”太叔谟泽冷着脸,虽然威严十足,却不吓人。 众百姓笑呵呵的挥手道:“不拖了不拖了。”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王爷将军的喜事才是大事。” “四月十六是吉日!” “宜嫁娶!” “王爷将军赶个时间,回都就能成亲了。” “小的先在这里提前恭祝将军王爷新婚快乐!” “百年好合!” “喜结连理!” “白头偕老!” “永不相弃!” “生生执手,世世相随!” … …… 随着这些一声又一声的祝福,太叔谟泽一脸的冰冷,渐渐散去,化成温柔暖意的笑容,深深的看着封湉。 封湉微红这俏脸,冲他俏皮的吐了吐舌尖。 太叔谟泽伸手摸着她的唇畔轻轻点了点,压着声音,低沉迷离,“不乖。” 封湉笑了笑。 “那我们就不拖着将军王爷了。”百姓的声音还在继续。 “将军王爷何时走啊?”有人问。 “过了午时就走。”封湉说。 “今日吗?”有人问。 “是的。”封湉颔首:“如你们说的,本将要与王爷回去赶四月十六的吉日。” 众人皆笑,“那我们就不打扰将军王爷了。” 封湉太叔谟泽微微颔首。 “对了。”忽地有一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军。” 是小海遇。 “嗯?”封湉看着他。 “这个……”小海遇捧着一个好似书本的东西,腾腾腾跑了过来,“这是之前挖地开河的时候,两地百姓写的联名书。” “何用处?”封湉接过书本,慢慢翻开瞧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全是名字。 每个名字之后还有一些话。 “两地百姓状告珩王的联名书。”小海遇说。 封湉挑了一下眉毛,看着那些名字之后的话辞,眯了眯眼,又转手将书本给了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接过扫了两眼,也眯了一下眼睛。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封湉看着小海遇。 “我们自己的注意。”众百姓替小海遇回了。 “哦?”封湉挑眉看着他们。 “将军!” “王爷!” “对不起!” 众百姓齐声喊道:“我们真的对不起你们!” “去年灾情来时,我们一时慌了心智,才受珩王和那些别有居心的挑拨。” “还说了很多有伤你们的话。” “甚至还对你们心生怨念。” “可你们过来,不仅对我们没有一句责备,一句不甘,还冒着风雨,没日没夜的帮我们解决灾情。 “看着您和王爷每日忙碌的连饭都顾不上吃的身影,我们心生有愧啊!”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请您可以原谅我们!”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受外人挑唆了!” “您和王爷,就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地!” “珩王在这的所作所为,我们都详细记录在了那个本子里。” “虽不知这样是否可以有助将军王爷将他的罪行彻底揭发,但也算绵薄之力。” “我们不能想县令那样同你们一起去玄都城,但也真心祈祷您们可以铲除歹人!” “我们在这会日日为你们祈福。” “愿将军王爷一路平坦,顺风顺水。” “将军!” “王爷!” “保重!” 众人抱拳。 封湉太叔谟泽愣了又愣,最后笑了。 很温柔,很暖心的笑容。 “谢谢。”封湉说:“谢谢你们。” 第370章 第370章 太叔谟泽跟着点了点头。 虽没说话,但百姓还是感受到了。 纷纷露出璀璨的笑容。 “那我们就先走了!” “将军再见!” “王爷再见!” … …… 看着渐渐散去的百姓,封湉太叔谟泽手拉手,露着温柔的神情。 “将军……”忽地,裙摆被人撤了一下。 封湉低眸一瞧,“小海遇……” 这娃怎么还没走? “将军……”再转眸,只见小海遇也在一旁站着,还有他们的父母。 “你们?”封湉眨了眨眼。 “将军……”小海遇可怜巴巴的说着。 “啊。”封湉应了一声。 “我和哥哥……”小海遇说的很小心,“可以……可以和您们……” “不可以。”太叔谟泽都没等他把话说完,果断拒绝道。 近月这俩小子一直缠着湉儿,让她教他们练武。 湉儿见着他们也是习武的好苗子,就耐着性子应下了。 好几次,他跟湉儿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时间,都被这俩混小子给破坏了! 现在还想跟着他们一起回玄都…… 想的可真美! 小海遇两眼立马泛出水光。 一旁小海遇的父母,也被太叔谟泽这一声,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闭嘴。”封湉回眸瞪了他一眼,“人话都没说完,你不可以个什么劲儿啊。” “不管说没说完,就是不可以!”这事容不得商量! “你!”封湉搓牙。 “将军……”小海遇一把抱着封湉的大腿,眼泪哗啦啦的流着,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太叔谟泽:…… 好小子! “哎哟喂。”封湉赶忙蹲身帮他擦着眼泪,“这咋还哭上了呢。” “装的!”太叔谟泽冷声道。 “你给本将装一个!”封湉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太叔谟泽:…… 眯眼看向靠着湉儿的小屁娃,太叔谟泽眯了眯眼,冷光四起。 行啊! 可以啊! 不错啊! 小海遇惊身哆嗦,往封湉一侧缩了缩身。 封湉瞧着,再度回眸瞪了太叔谟泽一眼。 太叔谟泽赶紧收了目光,一脸委屈。 娘子…… 你可是我娘子啊!!! “别理他。”封湉回首揉着小海遇的小脑袋,“你刚想说什么啊?” “我和哥哥能不能跟您一起去玄都啊?”小海遇可怜巴巴的说着。 “为什么呢?”封湉温柔问着。 “我和哥哥还没变强呢。”小海遇说:“我们想跟着你们一起去玄都,在你们身边学习本领。” “那你们的父母怎么办呢?”封湉说:“你母亲之前因你哥哥的事,已经伤了神,如今正是需要在家好好静养的时候,你们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她呢?” 小海遇突然没话了。 扭过脑袋看了看一旁不远处的母亲。 “还有你的父亲。”封湉说:“本就身体单薄,你们若是走了,那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一人来承受,这身子骨如何承受的住呢?” 小海遇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渐渐再度涌起一股接一股的泪花。 封湉温柔伸手为他抹去划去两边的泪水,轻声说着:“变强,在哪里都可以变强。只要你有一颗变强的心,不久的将来,你就可以变很强大。” 封湉慢慢站起身,“之前的几个月,本将与王爷已经将能教你们的都教了。” “你和你哥哥都是聪明的孩子,记性也好,按照我们说的,勤加练习,日后必有大成。” “所以……”封湉轻轻揉着他的脑袋,“还是呆在父母身边吧,好好照顾他们,用你们的力量,为他们带来天伦之乐,这也是无与伦比的强大。” “可……”小海遇仰头看着她,“我和哥哥……之前……明明答应将军……” “没事。”封湉温柔说着:“那个誓言,就当是日后的誓言。等你二人成人后,父母身体也健康了,你们若是还想来为本将与王爷效力,可以到玄都城来找本将。” “真的吗?”小海遇猛地瞪大眼睛,满目惊喜。 “自然是真的。”封湉说。 “那……”小海遇回眸看着身后两步远的哥哥。 “听将军的吧。”海哥说:“现在离开,我也不放心爹娘。” “好!”小海遇回头看着封湉,“那请将军待我二人成人之后,便来共赴去年佛沉海域边的约定!” “好。”封湉含笑点头。 “谢谢……”海遇父母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谢谢将军!” 海遇母亲都谢哭了,“真的……太谢谢将军了。” “没事没事。”封湉说:“你们生了两个好儿子。” “哎。”海遇父亲叹气,“这俩孩子这两日就一直在闹着要跟您们去玄都城,报效国家……他们才几岁啊。要报效也得是我去啊。” 封湉笑着:“那海遇爹爹是要同本将去玄都城了?” “啊?”海遇父亲一愣。 封湉乐出声,笑了好一会儿,挥了挥手,“开个玩笑。” “呼……”海遇父亲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就我这把弱骨头,有那心,也没那力啊。” “你就少说点话吧。”海遇母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海遇父亲默默低下头。 “好好照顾你们的父母吧。”封湉揉着小海遇的脑袋,“他们的心里可都是你们俩。” “嗯。”小海遇海哥儿齐点头,“我们会的。” “那便回去吧。”封湉朝他们四人挥了挥手。 “将军再见。”小海遇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 “来日再见。”封湉说。 “好!”苦瓜脸的娃娃,立马扬起璀璨的笑容。 “将军王爷再见。”海哥儿,海遇父母朝他二人垂首作揖,“近月以来,谢谢将军了。” “本将也谢谢你们。”封湉别有深意的回了一句。 “嗯?”四人齐齐看向她。 “谢谢你们的鱼。”封湉笑。 四人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 “是他们?”等海遇四人走后,太叔谟泽覆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嗯。”封湉颔首。 上辈子…… 她重伤在佛沉海域,收留她,救助她的……就是小海遇这一家。 太叔谟泽没再说话,伸手一把揽过她的腰,紧紧将她收在了怀里。 第371章 第371章 “嘿嘿。”封湉偏头冲他笑了笑,以示没事。 太叔谟泽抿着唇,又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封湉笑叹一声,转眸看向一侧的岳嵘,“玄一呢?” “睡着呢。”岳嵘半拉着眼皮,看样子实在困得不行。 “那你也去睡吧。”封湉说,随即转目看向一旁的其他将士,“你们也去睡吧。” “将军午时过后真的走了啊?”岳嵘打着哈切没走。 “嗯。”封湉颔首,“你和玄一休息好了,就去桔域川淮,将桔域县令和川淮县令悄然带回玄都城去。” “不是要跟珩王对簿公堂嘛?”岳嵘不解,“为什么要悄然带回去?” “现在回去可对簿不了公堂。”封湉说。 “对不了?”岳嵘立马来了精神,“为什么对不了?我们手中可是有人证的。” “物证呢?”封湉看着他,“就太叔逸珩那狡猾的德行,再加一个周皇后,还有林右丞相……我们相隔这么久回去,玄都可能都被他洗的不成样了。我们这区区人证,能证个什么东西?” “那依将军的意思……”岳嵘眨了眨眼,“是要找到物证了?” “相隔这么久,去哪找物证啊。”封湉说:“而且就以太叔逸珩的尿性,就算当时就查,也不一定能查到什么。” “那怎么办?”没物证…… 以珩王的实力,单凭两个人,如何扳的倒他。 “等。”封湉眯眼,“这次回去,太叔逸珩绝对还有别的招等着我们。” “什么招?”岳嵘看着她。 “我怎么知道。”封湉斜目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他。” “王爷呢?”岳嵘转目看向太叔谟泽。 “你觉得本王是太叔逸珩?”太叔谟泽一脸冷漠,高昂的抬着下巴。 岳嵘:…… 行吧。 “那……”岳嵘抿了抿唇,“既然我们回去要等,为何现在就要把桔域川淮县令带回去啊?” “你说呢?”封湉看着他。 “我……”岳嵘眨了眨眼,偏着脑袋想了许久,“保护他们?!” 毕竟将军这次回去可是带着彻底解决灾情的好消息。 太叔逸珩要是有点脑子,都会想想他带去的赈灾银粮,两地百姓有没有对将军王爷说过什么。 “还不算太笨。”封湉说:“太叔逸珩贪污赈灾银粮的事,他回玄都后,肯定是意识到了什么,要不然……期间也不会派人来这边查看。” “派人?”岳嵘瞪眼。“珩王派人来过?” “你以为呢?”封湉挑眉看着他,“还不止一次。” “我……”岳嵘愣住了,“我怎么没察觉。” “要不察觉了,川淮桔域县令都死百八十次了。”封湉啧了一声。 他们开河的时候,有次桔域县令暗中告知他们,说总觉得有人跟着他。 除了他,川淮县令也是。 后来经她和太叔谟泽暗中调查,才知是太叔逸珩找来暗杀他俩的人。 这次要将他们带回玄都,主要是他们也要离开了,把这俩证人搁着,实在也不大放心。 “额……”岳嵘震惊。 就珩王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那些赈灾银粮实打实的绝对被他给贪了! “所以啊……”封湉看着他,“你与玄一带他二人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保密措施一定要捂严实了。” “是!”岳嵘垂首抱拳。 “下去吧。”封湉朝他挥了挥手。 “末将告退。”说罢,岳嵘转身朝他的军帐走去。 得把玄一那小子嚎起来了。 将军交代的人物有点严重啊。 “你们也去休息吧。”封湉看向其他将士,“休息够了就回家去吧,五月十五准时返回军营就行。” “是!”众将士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回了军帐。 太叔谟泽与封湉又在河道两岸勘察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便悄无声息的朝着玄都城的方向飞去。 -- 银月骥雪还没醒,他们步行的话,也不知要步行多久。 太叔谟泽又急着回去成亲,抱着封湉,往回赶得时候,片刻都不愿歇息一下。 距离玄都城还有一个城池时,封湉实在耐不住了,反手抓着太叔谟泽的肩膀,仰身而起,跃到了一侧的柏树枝头上,“你还能再赶点嘛?” 他们午时出发,现在太阳都还没下山,他们马上就要到玄都城了…… “可以。”太叔谟泽一本正经的说着。 “滚!”封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今儿赶回去,老子明儿不会跟你成亲!” “四月十六。”太叔谟泽对这个倒是不急。 “那你赶个屁啊!”封湉吼:“今儿才几啊!” “二。”太叔谟泽说。 “那你猴儿什么?!”封湉瞪着他。 “婚礼是大事。”太叔谟泽一本正经,“你与本王的婚礼更是大事中的大事,该有的礼数,场面必须准备全当了。去掉今日,再去掉成婚当日,我们只有十三天了。” 封湉:…… “时间紧迫。”太叔谟泽飞到她身边,摊手,“乖啦,走吧。” “不。”封湉果断摇头。 “……为什么?”太叔谟泽立马委屈了,“难道……你不想同本王成亲了?” “哪跟哪啊。”封湉当即喊道:“我们现在这样回去,你是想吓死谁吗?还是想告诉众人你成神了啊?” 太叔谟泽愣了一下,眨了眨眼,“那……” “去临城休息一夜。”封湉说:“再卖两匹快马,一早出发,下午应该能到。” 太叔谟泽皱眉。 这样一来…… 他们就剩十二天了。 “本将跟你一起准备啦。”一瞧这人的表情,封湉就知他在纠结什么,“刚好今晚我们可以计划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 太叔谟泽眼睛一亮。 “如何?”封湉笑了笑。 “可以!”太叔谟泽道。 “那走吧……”封湉伸手挂着他的脖子。 太叔谟泽温柔轻笑,抱着她就朝临城飞去。 快到城门的时候,二人悄然落地,手拉手,漫步朝着临城城门走去。 进入了城,封湉先带太叔谟泽卖了两匹快马。 之后找了间客栈。 “两间上房。”走到柜台前,封湉看着客栈掌柜说。 第372章 第372章 “封将军?”客栈掌柜一愣,“参见封将军,泽王!” “嗯。”封湉点了点头,“两间上房,有嘛?” “等等等一下……”客栈掌柜激动的说着:“等小的查一下。” “嗯。”封湉颔首。 “为什么要两间啊?”太叔谟泽看着她,问的一脸无辜。 近月他都跟湉儿一起睡的。 封湉眉角微抽,咬牙看着他,“你说呢?” 这男人! “不知道。”太叔谟泽摇头。 封湉猛地闭了一下眼睛,一把拽过太叔谟泽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跟前,俯身在他耳边,咬牙低声道:“这里可不是军帐,本将还没跟你成亲呢。” 太叔谟泽身形一僵,猛地眯上眼睛。 没成亲…… 哼! “额……”客栈掌柜不好意思的出了一声。 “怎么了?”封湉一把甩开太叔谟泽,转眸看着他。 “嗯……”客栈掌柜说的有些困难,“就是……将军啊……” “没房了?”封湉猜。 “有倒是有……”客栈掌柜说:“就是……就是只有一间。” “那……” “要了!”太叔谟泽猛地柜台面,提声说道:“就要那一间了。” 封湉:…… “将……将军的……意思……”客栈掌柜小心翼翼的看着封湉。 “问她做何?”太叔谟泽瞪着客栈掌柜,“给你银子的是本王。” 封湉:…… 牛! 爷!您牛逼! “快带路!”太叔谟泽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扔给了客栈掌柜,“顺便将你店里的招牌菜,上三个,再来两坛好酒。” “得嘞!”客栈掌柜赶忙吆喝。“小二,快带将军与泽王去天字号。” “来咯!”站门口揽客的小二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这两声,引起店内吃饭,落脚的百姓,纷纷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泽王哎……” “将军哎……” “终于见到活的了哎……” “不是,泽王和封将军怎会在这里啊?” “这那知道啊。” “不是说泽王将军去桔域川淮赈灾了嘛?” “我还听人说,泽王将军去赈灾被困洪水里呢。” “真的假的?” “呸!泽王跟将军明明就是逃了,才没去赈灾呢。” “要死啊你!这些话你也敢说!” “这……这又不是……我……我说的。我也是听玄都城里的百姓说的。” “他们怎会说那些混账话?” “我听人说啊……灾情其实是珩王解决的。封将军和泽王虽然过去了,却迟迟没有出现,最后还是珩王应着头皮解决了灾情。” “真的假的?” “屁!就珩王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样,怎么可能在洪水旱情中救百姓与水火?!” “话不能这么说啊,玄都城都将珩王的功绩传遍了。” “我之前去玄都城,也听说了。” “只是听百姓说的吧?” “那可不是。” “朝廷没对珩王论功行赏?” “这有什么好行赏的啊。” “就是!我听人说,明德皇其实有意赏赐珩王来着,珩王自己推拒了。” “这事我也知道,听说珩王跟明德皇讲,都是为百姓做事,百姓无事便是对他最大的赏赐。” “哎哟喂!这可伟大了。” “哈哈哈……真是笑话!” “喂喂!你谁啊,怎么说句珩王好,你就酸成这样啊。” “呸!小爷酸他?!只会利用百姓的垃圾,小爷提他都闲脏嘴!” “封楠!”封湉跟太叔谟泽本要同小二去客房,听到人堆里渐渐谈起关于赈灾的事情,便不由停了脚。等再闻几道熟悉的声音,封湉眉角抽的都快跟发际线连一起了。 “嘿。”躲人堆里的一小子,很是开心的掀开了头上的斗笠,支着桌子,连跃带跳的蹦到了她跟前,“姐!” “你怎么在这?”封湉看着眼前英俊的少年。 少年身着一袭深蓝锦袍,青丝冠于脑后,手拿斗笠,带着些许风尘。 “我算着你今日回到这里,”封楠笑嘻嘻的说着:“便在此处恭候多时了。” “哦?”封湉挑眉。 “嘿嘿……”封楠伸手出,笑呵呵的一把将封湉从太叔谟泽手里抢了过来,双手挽着封湉的肩膀,“不说我了,姐的事弄完了嘛?” “嗯。”封湉又挑了一下眉毛。 “川淮桔域的灾情彻底解决了?”此话,封楠问的声音很大。 大的在场不少叽喳声都停下了。 “是啊。”封湉笑了笑,“都解决了。” “辛苦了啊。”封楠搓着她的肩,继续提着声音道:“去年八月中旬去,忙之今日才归来。还彻底解决了川淮桔域两地的常年灾情。” “行了行了。”封湉好笑的拍了拍他。“事情的真相,迟早会公布与众的,你就别再这里唱了。” “气啊!”封楠一改刚才的笑嘻嘻,恶狠狠的磨着牙,“在玄都城听到那些不明是非的百姓乱说就得了吧,到这来还能听到。” “无妨。”封湉笑着:“他也就只能嘚瑟这一时了。” “哎。”封楠叹气。 “爹娘可还好?”封湉伸手揉着一下他的脑袋。 ……啧。 小子长高了啊。 “还行吧。”封楠撇嘴,“也被外面的话,气的不轻。” “是嘛?”封湉眯了一下眼睛,猛地转头看向太叔谟泽,“爷……” “在。”太叔谟泽瞥了封楠一眼,旋即转眸看着封湉眸光温柔。 “我生气了。”封湉说。 太叔谟泽俊眉轻挑,眯了一下眼睛,“本王知道了。” 说着太叔谟泽抬步下了楼梯,快步出了客栈。 “这……”封楠不解看着姐姐,“干嘛去了?” “给本将寻开心去了。”封湉笑呵呵的说。 “额……”封楠一脸难以言表。 猝不及防的一脸啊。 四落的百姓,先是一阵傻,后是一阵呆,半天都无一人反应过来。 “封……封将军?”小二站在楼中间,很为难的看着她,“这房间……” “你给我指指在哪。”封湉说:“等会儿本将与王爷自己去。” “啊……”小二为难看向柜台里的掌柜。 这里离柜台不远,他们的话,柜台里的掌柜都听到了。 第373章 第373章 “没事。”掌柜腾腾腾从柜台里跑了出来,“将军王爷若是有事,等会儿忙完了,小二可以再带你们去。” “那……”封湉正想说什么。 “你住哪?”封楠突然断言道。 “天字号。”封湉说。 “我知道。”封楠说,后又转目看向掌柜的,“你们去忙你们的吧,等会儿本少自会带着他们去。” “那……”掌柜的在他和封将军之间看了个来回,“那行吧,多谢小少爷了。” “行了行了。”说罢,封楠拉着封湉就朝他之前做的位置走去。 “姐吃饭没?”封楠说。 “没。”封湉叹气,“饿一天了。” “来来来……”封楠拉着她走到位置上,按着她的肩,坐在凳子上,“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点了点花生米。” 封湉:…… “先填填肚子。”封楠把花生米的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多能管点饱。” “……你还能再抠点嘛?”封湉抓了一颗花生米,扔嘴里。 “我这不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嘛。”封楠说:“要早点了,菜凉了怎么办啊。” “是嘛?”封湉眯眼看着他。 “当……当然……”封楠底气有点不足。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吧?”封湉说。 “大概时辰吧。”封楠道。 “姥爷这次过来了嘛?”封湉说。 “没。”封楠摇头。 “那可惜了……”封湉说:“我还想问问姥爷怎么教你的呢,连个确定时间都算不准。”言此,封湉抬了抬手,“不过也没事,我也太久没见姥爷了,正好后面也没太大的事,刚好可以回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顺便……” “哎!”封楠急忙喊了一声,“错了错了……小弟错了还不行嘛。” “……这就错了啊?”封湉挑眉。 “错了。”封楠立马低下头。 封湉抿唇笑了笑,“如实交代吧,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时辰前。”封楠说。 “算准时间了?”封湉看着他。 “嗯。”封楠点头。 封湉眯了一下眼睛,抓了几个花生米扔进嘴角,细嚼慢咽了一会儿,“你过来……爹娘知道嘛?” “知道。”封楠说。 “你跟他们一起回来的?”封湉说。 “没。”封楠摇头,“他们去年年底就回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封湉道。 “上个月。”封楠说。 “为什么?”封湉吃着花生米。 “巫婆婆让我过来。”封楠说。 “真的?”封湉轻挑眉峰。 “真的。”封楠赶忙点头,“巫婆婆让我过来帮你。” “……帮我什么?”封湉捻着花生米的指尖顿了顿。 “太叔席泙快回来了。”封楠说。 “谁?”封湉瞪眼。 “太叔席泙。”封楠说:“神医泙王。” “……什么时候?”封湉眯了一下眼睛。 “这月中旬。”封楠说。 封湉咬着唇,没再说话,逐渐陷入长久沉默。 太叔席泙。 上辈子…… 与她来说,算是所剩不多的朋友。 太叔谟泽断臂之后,毒入肺腑,也是他在一旁帮忙救治续命。 就连今生太叔谟泽臂膀之伤的解毒之法,也是上辈子她问太叔席泙,太叔席泙告诉她的。 但…… 除此之外,她总觉的太叔席泙这个人很怪。 至于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还有之前在圣灵空间里,面对太叔逸珩他们的时候,差不多都是上辈子的仇人。 可就在这些仇人里,竟然还有太叔席泙的存在。 而且…… 太叔席泙跟她说的那些话……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姐……”封楠轻声唤了她一道。 封湉抬眸看着他,“巫婆婆……让你过来帮我,是因为太叔席泙要回来?” “嗯。”封楠颔首。 “为什么?”封湉说:“太叔席泙有什么问题嘛?” “这个……”封楠往四下看了一圈,发现不少百姓都看着他们这边。 “算了。”封湉突然挥手,“等泽王回来再说吧。” 他们说的声音是小,但也难当周围人耳尖。 “嗯。”封楠点了点头,后又抬眸看着她,“姐啊……” “啊。”封湉扔了几颗花生米到嘴里。 “你……”封楠眨了眨眼,“你真要跟太叔谟泽……成亲啊?” “你有想法?”封湉瞧着他。 “不大。”封楠说。 “那就是有想法咯。”封湉道:“有想法就说吧,想法合理,我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太叔谟泽久去的身影,突然在一旁。 “跟你有关系?”封楠瞪眼看着瞬间闪到他们身边的某男。 “考虑什么?”太叔谟泽没理他,甩袖坐在封湉身边,轻声重复了一遍。 “考虑要不要嫁给你。”封湉笑呵呵的说。 “湉儿!”太叔谟泽立马紧张了! 这可都快到成亲的节骨眼了! “不怨我啊。”封湉赶忙耸肩摊手,转而指着封楠,“这小子对我们的婚事有想法,他又是我亲弟,我怎样都得听听他的想法不是?” “姐……”封楠一脸震惊,神情错愕,难以置信的瞪着她:“您坑弟啊!” “哪能啊。”封湉笑着:“看在这盘花生米的份上,姐姐也就实话实说而已啦。” 封楠猛拍心口,一脸绝望的站起身,冲着柜台边的店小二挥了挥手,“你过来……” 店小二急忙跑了过来,“小少爷有何吩咐啊。” “将军刚才可是点菜了?”封楠问。 “点了。”店小二回。 “银子给了嘛?”封楠问。 “给了。”店小二说:“该给的银子都给了。” 封楠:…… 这可如何是好! “……小少爷,”稍候了一会儿,见着封楠不说话,店小二只得轻声唤道:“您……可还有其他事?” 他很忙啊。 “没了。”封楠一脸绝望,挥了挥手,“你走吧。” “等一下。”封湉突然站起身,“带我们去天字号。” “好……” “还是我来吧。”封楠断了店小二的话,冲他挥手,“你去忙你自己的。” 说完,封楠快步走到封湉另一次,眼神看都不敢去看太叔谟泽,小心翼翼的扶着封湉,“姐,我带你们去。” 第374章 第374章 封湉抿唇轻笑,柳眉忽挑,“行吧。” 说着,封湉拉着一脸黝黑的太叔谟泽,跟在封楠身后,去了天字号。 入门前,封楠还冲楼下店小二喊了一声,“饭菜好了,赶紧端上了。” “是!”店小二仰着脖子,急忙应了一声。 “你可以走了。”入了房,太叔谟泽一把将封湉拉到自己身边,眸神森寒地瞥了封楠一眼。 封楠一哆嗦,缩着脖子,回眸看着封湉,可怜巴巴,“姐……姐姐……” “哎哎哎。”封湉惊得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胳膊,“先说事,先说事。” “什么事?”太叔谟泽不开心,很有情绪。 “大事啦。”封湉转手搭在他的后背,轻轻搓了搓,“你俩有啥不爽的,聊完事出去打一架都行。” 太叔谟泽眯眼看向封楠。 封楠眼神飘忽,就是不看他。 太叔谟泽啧了一声,“行吧。”随即看向封湉,温柔说着,“都听你的。” 封湉笑了笑,“你刚出去做什么了?” “办了点小事。”太叔谟泽说。 “哦?”封湉挑眉。 “让你开心的小事。”太叔谟泽眸带宠溺,温柔抬手摸着她的脑袋,“所以啊……本王的湉儿可别不开心了。” 封楠:…… 他刚真该出去! 这狗虐的! 他不是活物啊! “你把太叔逸珩营造出来的好印象怎么着了?”封湉笑呵呵的看着他。 “就让暗卫随便散布了点,赈灾银粮在珩王运送的过程中,无故流失了而已。”太叔谟泽说:“顺便还加了一些,此次川淮桔域两地的百姓,连一颗米,一个铜板都没见着。他们能坚持到泽王封将军过去,全都因为封将军早年教给他们的防患措施。” “你……”封湉猛地笑出声,“这些话要传太叔逸珩耳朵了,还不得急出个三丈血来。” “湉儿可满意?”太叔谟泽说。 “非常满意!”封湉笑。 舆论,流言,百姓的唾沫渣子…… 呵。 太叔逸珩…… 你也该尝尝了。 “你们是要逼着太叔逸珩狗急跳墙啊。”封楠瞪眼。 “湉儿有什么大事要说?”太叔谟泽转身横在封家姐弟身边,果断无视了封楠。 封楠嘴角微抽,握着拳头就想抡到太叔谟泽背上。 但拳头刚握好…… 他就放弃了。 他可没忘,来之前,伏华对他说的话。 姐姐和太叔谟泽已经接受了圣灵空间和神丹,如今别说他了……怕是姥爷,还有其他部落的首领来了都不一定是姐姐和太叔谟泽的对手。 “太叔席泙要回来了。”封湉说。 “……什么时候?”太叔谟泽猛地蹙起眉峰。 “四月中旬。”封湉说。 “……谁告诉你的?”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 “被你挡着的少年。”封湉说。 太叔谟泽一愣,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撇嘴啧了一声,横跨到封湉身边,转身看着封楠,“你说的?” “啊。”封楠不爽回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太叔谟泽冷冷问着。 “要……”你管!封楠差点吼出声,话音刚出口,就见姐姐微微摇头,内心再度升起一阵不爽,但最后还是撇开脑袋,傲娇的说了一句,“本少自己算的!” “算的?”太叔谟泽语带质疑。 “你这什么态度!”封楠回眸瞪着他。 “哐哐哐……”忽地,门外传来几道敲门声。 “谁啊!”封楠扭过脑袋就是一通吼。 “我……我……”门外敲门的人很是惶恐,说话的声音都带颤儿了,“小……小二……送……送饭菜的……” “进来吧。”封湉走到封楠身边,没好气地伸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下,“都是首领的人了,还这么大脾气。” 封楠瞪眼。 店小二带着几个店内小厮,端着盛满菜肴的托盘,诚惶诚恐的走了进来。 慌里忙张的摆好饭菜后,蚊子叫的说了声,“请慢用”,便如逃命一般跑出了客房,连门都没管。 封湉无奈一叹,漫步走到门前,伸手关了门。 旋即转身,挑眉看着屋里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这般深情款款……要不你俩成亲吧?” “哈?!”封楠惊恐扭头。 太叔谟泽也是一脸错愕,看着她的眼神……别提多诡异了。 “哈屁。”封湉走到封楠身边,抬手朝着他的后背猛拍了一下,“坐下吃饭。” “湉儿……”太叔谟泽走了过来,拉起她的手,非常认真的说了一句,“我喜欢的是你。” 封湉一愣,眨了眨眼,忽地偏头狂笑起来。 这男人…… 有时候怎么那么可爱啊! “本少也没喜欢你!”封楠没好气地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太叔谟泽理都没理他,看着封湉,一本正经,继续说着:“湉儿,不管此生来世,我喜欢的只有你。” 封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说完,封湉又哈哈笑出了声。 太叔谟泽闻此,高兴的眉毛都快扬到发髻线了。 封楠啧了一声,“您俩还吃不吃饭啊。” “吃啊。”封湉笑呵呵地拉着太叔谟泽坐到凳子上,“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嗯。” -- 吃过饭,找店小二来收拾完东西,封湉重新关了门,太叔谟泽看着封楠,再次问出了之前的问题,“太叔席泙四月中旬回都城,是你算的?” “不然呢。”封楠瞪了他一眼。 “准嘛?”太叔谟泽偏头看向封湉。 封湉颔首,“要不准,也坐不上部落首领的位置。” “不是……”封楠插了一句,“姐……你怎么知晓我坐上了部落首领的位置?” “娘亲回部落之前跟我说了啊。”封湉道:“他们那次回去除了要给姥爷过寿以外,就是参加你的继承礼。” “那你怎么不来?”封楠顺嘴抱怨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你看我能去嘛?”封湉说:“先不说去年灾情提前了,就算没提前,算着时间,我也去不了啊。” 封楠抬眸看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累。” 一想姐姐的人生,他就打心底里的疲惫! 第375章 第375章 “乖啦。”封湉伸过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都是做首领的人了,就别傲娇了。” 封楠抿着唇,没再说话。 “对了。”封湉又道:“我给你送的礼物,收到了嘛?” “收到了。”闻此,封楠突然来了精神,一边应着,一边从布挎包里拿出了封湉送他的罗盘,“这东西非常准!” “可喜欢?”封湉笑问。 “非常喜欢。”封楠兴奋的说着。 “那就是。”封湉瞧着,也开心的笑了。 “正事……”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封楠脸上的笑意,唰地一散而尽,很不爽的瞪了他一眼,“你又不信本少,还正事个屁!” “湉儿……”太叔谟泽冷冷扫了他一眼,而后看向封湉。 “正事正事……”封湉无奈与二人之间挥了挥手,“可歇停会儿吧。” “准确时间能算到吗?”太叔谟泽歇停了,一本正经的看着封楠。 “这个不好说。”封楠亦是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大概时间在十三四五,具体的,我得等到那三天,再卜一卦才能知晓。” “十三四五……”这个时间……太叔谟泽猛地眯上了眼睛。 “对了。”封楠突然想到什么,挑眉看着他们,“四月十六是吉时,你们是不是打算在那天成婚啊?” “你又算到了?”封湉瞪眼。 “哪能啊。”封楠挥手,“这卦又不是说卜就能卜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封湉继续瞪眼。 “明德皇说的。”封楠道。 “明德皇……也会卜卦了?”封湉瞪着的眼睛,不由扩大了几倍。 “本王怎么不知道?”太叔谟泽拧着眉头接了一句。 “不是。”封楠罢手,“是明德皇和爹爹下棋的时候,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娘亲就让我算了一下,我说你们四月初能回来,明德皇就问我四月十六是不是吉日。” 封湉转脸看向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明德皇很了解泽王啊。”封楠感叹了一声。 太叔谟泽看着封湉笑了笑。 “你们早就计算好了吧?”封湉轻挑眉峰。 “没。”太叔谟泽摇头。 “这个我可以作证。”封楠插了一句。 “你作屁的证?”封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我可知道真相。”封楠笑说:“明德皇问了我日子后,就让爹娘开始暗中准备你们成婚的事情了。” 封湉瞪眼。 “我那时好奇,你们又不在都城,谁也说不准你回来会不会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封楠说:“我就问明德皇为何这般肯定你们回来就能应下四月十六成亲的事。” 太叔谟泽一脸漠然。 “明德皇非常嫌弃的啧了一声。”封楠笑了起来,“说就他那儿子,憋了这么久,事情好不容易成了一大半了,眼看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就算到时天塌下来,他回来的第一件事都是娶封家丫头。” 太叔谟泽:…… 封湉转眸看着他,微微眯了眼。 “之后我就说……”封楠继续讲着:“万一我姐姐不同意呢?” “不可能。”太叔谟泽仰着脖子,好不傲然地来了一句。 封湉挑眉。 “咳。”太叔谟泽立马弱了下来,伸手揽着她的肩,“湉儿一定不会不同意的对吧?” 封湉冷笑一声,没说话。 “湉儿……”太叔谟泽眨了眨眼,委实可怜地唤了一声。 封湉一拍脑门,叹气道:“是是是,不会不同意的。” 太叔谟泽瞬间喜笑颜开。 封楠忽地啧了一声,“还真是……” “什么?”封湉转眸看着他。 “明德皇说啊……”封楠好不嫌弃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就你姐姐依着我那儿子的百顺态度,怎么可能不同意。就算不同意……我那儿子也能将它扭成可能的。” 封湉:…… 太叔谟泽满目幽冷地扫了封楠一眼。 话多! 封楠薄唇微勾,挑眉回了他一眼。 “姐……”封楠转眸看向封湉,“你真就这么同意了啊?” 太叔谟泽立马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封湉。 “你姐是那种说一是二的人嘛?”封湉瞥了二人一眼。 虽然这事吧…… 某人是耍了一点小心思。 但…… 谁叫她就如明德皇说的那样,对太叔谟泽百依百顺呢?! 哎…… 算了算了…… 自己惯的人,咬牙都得惯下去啊。 太叔谟泽眼睛一亮,眸中小心变成了满心欢喜。 封楠愣了一下,“姐……这样你还依着他啊?” 太叔谟泽脑袋一扭,眸中欢喜瞬变熊熊怒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然呢?”封湉伸手拍着他的后背,转眸看着封楠,“事都已经这样了。” 封楠没理太叔谟泽,啧了一声,“不爽!我姐姐!怎能嫁给这种小心机!” “好好说话哈。”太叔谟泽瞪着他。 “咋?!”封楠也瞪着他,“难道不是嘛?!小心机!” “你……”太叔谟泽眯了一下眼睛,“你真以为你姐是封湉,本王就不敢揍你嘛?!” “来啊!”封楠仰着脖子,“小心机!” 太叔谟泽:…… 封湉在旁笑得不行。 “怎么?”封楠睥睨太叔谟泽,“你不是想揍我吗?!小心机!咋不动手啊?!小心机!” 太叔谟泽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都被捏的咔吱响。 “行了行了。”封湉笑着在他二人身上拍了拍,“小屁孩,小心机都歇会儿吧。” “湉儿……”太叔谟泽立马幽怨了。 封楠那小子叫他小心机就算了! 咋湉儿也…… “姐……”封楠也幽怨了。 叫太叔谟泽小心机就行了吧。 他哪里小屁孩了啊?! “说正事。”封湉没他们,收回手拍着桌子。 “什么正事?”封楠没好气道。 太叔谟泽撇开脸,一脸傲娇,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封湉轻挑眉峰,“还不承认自己是小屁孩,小心机。你俩岁数加起来都能跟明德皇称兄道弟了吧?” 封楠:…… 太叔谟泽:…… “说吧。”封湉敲着桌子,“太叔席泙十三四五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第376章 第376章 太叔谟泽猛地蹙了一下眉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封楠摇头,“巫婆婆只是让我提醒你,提防着太叔席泙点。” “为什么?”封湉看着他。 “此人不简单。”封楠眯了下眼睛,“巫婆婆说,现在的你们,若无我得帮助,定是胜不了他的。” 封湉瞪眼,语带惊讶,“现在的我们?!” “嗯。”封楠颔首。 “不是……”封湉震惊,“巫婆婆不是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随便都能覆了这个天下嘛?” “什么时候说的?”封楠也是一愣。 “去年。”封湉说:“九月。” “哦……”封楠道:“那就没问题了。” “什么?”封湉一脸茫然。 “太叔席泙这个意外……”不知想到什么,封楠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和巫婆婆也是两月前才察觉的。” “意外?”封湉没懂。 “嗯。”封楠颔首,随即转眸看向太叔谟泽,“你还记得太叔席泙师承何人吗?” “鬼魅魔医。”太叔谟泽说。 “那你可知这人的来历?”封楠道。 太叔谟泽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人的?”封楠又问。 太叔谟泽沉下眼,“偶然听闻的。” “偶然?”封楠挑眉。 “嗯。”太叔谟泽点头,“五六年前吧,太叔席泙难得回来,突然造访泽王府,本王当时见着他周身气息有些奇怪,可有说不上哪里奇怪。那时他还给本王带了一坛酒……” “那次?!”封湉突然惊声插了一句。 太叔谟泽颔首,“你可还记得,太叔席泙当时非要让我尝尝那酒?” “记得。”封湉赶忙点头,“那时你受着伤,我担心你饮酒会加重伤情,就从太叔席泙手里夺过了酒水……”说这,封湉突然停了一下,后又不解问道:“话说……那酒之后怎么了?” “……给猫喝了。”太叔谟泽沉声。 “猫?”封湉不解,“为什么要给猫喝?” “猫死了。”太叔谟泽抬眸看着她。 封湉瞪眼一愣,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猫…… 猫死了…… 那岂不是说…… 太叔席泙赠给太叔谟泽的酒…… 有毒?! “啧啧啧……”封楠摇着脑袋,连啧了好几声,“小心机你说说……你老子也就三个孩子,就有俩想弄死你。你……” 封湉转眸看了他一眼。 封楠立马闭嘴了。 “呵。”太叔谟泽冷笑,“本王这人生确实挺可悲的。” “为什么?”封湉看着他,“太叔席泙不是与世无争吗?你与他自小关系不挺好的嘛?” “你知道?”太叔谟泽回眸看着她。 “……知道什么?”封湉满目疑惑。 太叔谟泽盯着她又看了片刻,忽地笑了,“本王这人生……还是挺幸运的。” “什么?”封湉一脸傻样。 封楠瞪眼,“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太叔谟泽扫了他一眼,“自小本王与太叔席泙就跟你姐姐在一起玩耍,太叔席泙出去学医,也是你姐姐成了凤麟将军后,才突然决定的。” 封楠:…… 封湉还是一脸茫然。 太叔谟泽说的事情她都知道,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太叔逸珩想弄死本王,”太叔谟泽冷笑,“是因为父皇独宠我一人,认定日后那位子,必然会留给本王。” 封楠封湉看着他,没说话。 “太叔席泙想弄死本王,”太叔谟泽眸带讥讽,“是因为本王欢喜之人,正是他心悦之人。可这人儿……却与本王交情甚好。” “哎……”封楠长叹一声,“可怜的人啊。” 封湉转着眼珠,细细深思了一下太叔谟泽的话。 可惜脑子就跟卡壳一样…… 半天都没理过来。 太叔谟泽喜欢的人…… 是太叔席泙心悦的人…… 太叔席泙心悦谁? 太叔谟泽喜欢的是她。 那太叔席泙心悦的人……也是她? 怎么会呢? 她比太叔席泙打上好几岁呢。 而且她一直把他当弟弟看的啊。 这人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喂……”看着陷入深思纠结的封湉,封楠轻轻碰了碰太叔谟泽,“我姐这咒还没解啊?” “不知道……”太叔谟泽含笑摇头。 管它解没解。 湉儿如今能回应他的喜欢就够了。 封楠甚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随即转手拍了拍封湉,“姐啊。” “嗯?”封湉抬眸看着他,满目茫然,“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太叔席泙喜欢你?”封楠问。 “他为什么喜欢我?”封湉反问。 封楠一噎,当即哑口无言。 姐…… 你厉害! “还有……”封湉看着他,“你刚说什么咒没解?” 封楠一愣,“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封湉看着他。 封楠立马闭上了嘴巴。 封湉微眯眼眸,“说。” 封楠撇开头,死死抿着唇。 “不说?”封湉挑眉。 封楠抿唇摇头。 “真不说?”封湉沉下声。 封楠身板一抖,立马甩锅给了太叔谟泽,“你问泽王!” “嗯?”封湉转眸看着太叔谟泽。 太叔谟泽:…… 所以说…… 他是真的很讨厌封楠! 讨厌的恨不得将他一拳到天那边去! “什么咒没解?”封湉抬着下巴,冷冷望着他俩,“我身上……有什么咒?” 封楠:…… 娘亲既然没有告诉姐姐,他又怎么能说! 太叔谟泽:…… 他答应了封母,不能说! “都不说是吧?”封湉慢慢站起身,缓步走到窗户边,一边推着窗门,一边轻声说着:“那你们自己回玄都城吧,本将先去雷震部落一趟。” “哎!”封楠太叔谟泽猛地窜到她跟前,一人一把抓着她的胳膊,一人一把搂着她的腰,齐声喊道:“不能走!” 封湉神情淡然,轻描淡写的扫了二人一眼,“松手。” “不!”封楠摇头。 “湉儿……”太叔谟泽满目可怜。 “松手。”封湉无动于衷,伸手掰着他们的手。 “不!”太叔谟泽猛地收紧胳膊。 封楠也是固执的抓着她的胳膊。 “你们……”封湉沉下声,“确定,要,惹我,生气?” 第377章 第377章 “没有!”封楠太叔谟泽齐声喊。 “绝对没有。”太叔谟泽又言,“本王只想湉儿开心,又怎会招惹湉儿不快呢?” “我是你亲弟弟啊。”封楠也道:“怎会去惹姐姐生气!” “哼。”封湉冷哼,“那本将问你们的话,你们二人为何不说?” “这……”封楠悄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太叔谟泽皱着眉,默了两息,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猛地闭上眼睛,“说!湉儿想知道什么,本王都说。” “那你说吧。”封湉看着封楠。 “其实……”太叔谟泽张嘴。 “没让你说。”封湉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挑眉看着封楠,“你说。 “啊?”封楠瞪目。“不……不是……泽王要……要说的嘛?” “我就想听你说。”封湉看着他。 封楠:…… 又被姐坑了! “怎么?”封湉挑眉,“你不说你不会惹我生气吗?” 封楠嘴角微抽,一脸无望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忽地叹了一口气,“我说就我说吧。” “说吧。”封湉看着他。 “……我们能先关了窗户不?”封楠道。 “关。”封湉一挥手关了窗户。 “……我们能去桌子那边,坐下来说嘛?”封楠又道。 封湉眯了一下眼睛,没说话。 封楠缩了缩脖子,小害怕的看着她。 “松手啊。”封湉无语,“你们是要本将拖着你们两个过去嘛?” “啊。”封楠赶忙松了手。 太叔谟泽眼眸带笑,没松手,就那么搂着封湉,一步一步挪到桌子边。 “长身上了啊?”封湉仰手朝他脑袋拍了一下。 太叔谟泽笑了笑,缓缓松了手。 封楠:…… 他现在可以回部落?! “快说。”封湉坐下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封楠叹气,“其实也没什么咒。” 封湉挑眉。 “娘亲也受过。”封楠说。 封湉猛瞪眼,“你说什么?!” “没事啦,”封楠赶忙罢手,“不止娘亲,只要带有雷震部落血脉的女子,自出生都会带着那个诅咒。” “诅咒?!”封湉满目震惊。 “嗯。”封楠颔首:“其实与我看来也不算是什么诅咒,就是对你们的禁锢而已。” “什么意思?”封湉凝眉。 “只要带有雷震部落血脉的女子,自出生起,便不懂情爱。”封楠说:“除非遇到命定天生的有缘人,否则诅咒难解。若与非命定中人结缘,该女子将不得好死。” 封湉惊身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 若非……命定中人…… 该女子将不得好死…… 那…… 她上辈子…… 会有那样的结局,是因为…… 那个诅咒?! “不管现在没事了。”封楠又来了一句。 封湉抬眸看着他,“……什么意思?” 什么叫现在没事了? “诅咒已经解了。”封楠说。 “嗯?”封湉满目疑惑。 太叔谟泽也是一脸茫然。 解了? “嗯。”封楠点头,“巫婆婆说那个诅咒,本是因你才会下降雷震部落的女子的。” 封湉瞪眼,“因为我?!” 为什么是因为她?! 她…… 她是上上上辈子做了什么毁灭宇宙的事嘛? 为什么会因为她让雷震部落女子会有那种的诅咒?! “嗯。”封楠再颔首,“因为你。” “……为什么?!”封湉瞪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封楠摇头说:“不过听巫婆婆的意思,好像是你自己下的咒。” ???!!! 封湉震惊了! 她…… 她自己…… 下的咒!!! 神经病嘛?! 疯子嘛?! “嗯。”封楠再点头,“巫婆婆说,你本体前世因一男子而死,临死前便诅咒自己转世之族,所有女子,一生若寻得真爱,便不得好死。” 封湉嘴角直抽,“我……我前世……是那男子……用门挤死的吧?!” 傻逼嘛?! 自己被害死,不咒害死自己的那人,却咒自己! 挤死你的那门怕是都得委屈死吧?! 居然挤死这么一个傻逼! “因一男子而死……”封楠强调,“不是那男人弄死你的。” 封湉楞目,“什么意思?” “不知道。”封楠摇头,“巫婆婆就说了这些。” 封湉:…… “本体前世……”太叔谟泽插了一句,“什么意思?” “就本体前世的意思啊。”封楠宛如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 太叔谟泽皱眉。 这小子! “什么本体前世?”封湉也没懂。 刚没注意到这个词,主要是所有的想法都被自己咒诅自己给雷着了。 “就是你为封湉之前的人生。”封楠说。 封湉猛地眯上眼睛,“你……都知道?” “知道啊。”封楠也没隐瞒,“我不仅知道,还知道你为封湉三世了。” 封湉唰一下瞪大眼睛。 太叔谟泽瞬间蹙起眉峰。 三世? 湉儿为人三世了? 这…… “你怎么知道的?”封湉看着封楠,满目警惕。 “这是我的出师考题。”封楠叹气摊手。 “……出师考题?!”封湉瞪眼。 “嗯。”封楠又一叹,“巫婆婆给出题的,说我要能算你的前世今生,便可出师继承首领之位了。” 封湉:…… “不过……”封楠又言,“我也只能算到你为封湉的前世今生,你的本体前世……怎么都算不到。” 封湉:…… 这个世界…… 她还能不能有点秘密了?! 为毛她的人生要被用来做考题啊! “此事还有谁知道?”封湉扶额。 “巫婆婆,伏华,小桃子,我……”封楠掰着手指数了一下,算到自己后,抬眸看了看太叔谟泽,思索了一会儿,才指着他,“还有泽王和你。” “爹娘不知道?”封湉扶着额头看着他。 封楠摇头,“不知道,他们本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一生一世,说了反会引起不必要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一生一世?”封湉咋舌。 这天…… 怎么越后聊,越没个结局呢? 封楠扭头拍了拍嘴。 叫你多嘴! “这个世界是人为自己创造出来的。”太叔谟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封楠猛地回头看着他,眼睛都瞪圆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第378章 第378章 太叔谟泽一脸淡漠,抬手指了指房顶。 封楠封湉顺着指尖望去,只见根根房梁柱。 “怎么了?”封湉没懂。 “天。”太叔谟泽温柔回视她,“之前银月化龙带我们上天的时候,本王依稀见着太阳周围有着六棱成形编绘在一起的光波。一开始,本王以为那是太阳光波,后来与梼杌大战的时候,看到天地之力落在它周围的结界,也是六棱成形编绘在一起的光波。只不过太阳周围的无色,困住梼杌的是红色。如今想起来,才知那无色光波应该是结界。” 封湉眨了眨眼,“我怎么没看到?” “你在看海。”太叔谟泽说。 封湉:…… “是嘛?”太叔谟泽转眸看向封楠。 “一半吧。”封楠道。 “哦?”太叔谟泽眯眼。 “……这个世界不是创造的。”封楠长叹了一声,“是被主神实力的神者隔离出来的。” “隔离?”太叔谟泽说。 “隔离。”封楠点头,“他们不满现实,便会自己隔离一方空间,创造万物。这个当这世界的主宰神灵。” 封湉:…… 实力强大了…… 还能这么完?! “不过……”封楠又道:“这个世界有个例外。” 封湉太叔谟泽齐齐看向他。 “创造它的人,”封楠垂眸,“可不是因为不满现实。” “……那是为什么?”封湉问。 “不可说。”封楠抬眸,神色不容置疑。 封湉:…… 太叔谟泽:…… “反正这个世界不会同其他主神创造出来的世界那么和平就对了。”封楠又道。 封湉太叔谟泽盯着他看了片刻,渐渐陷入长久沉默。 随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封湉忽地抬眸看着封楠,“话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跟你一样。”封楠笑了笑。 封湉挑眉,“几世?” “两世。”封楠说:“你上一世死了,巫婆婆只是让你带着记忆,重新调整了一下这个大陆的时间而已。与你,你是重生。与我们,不过是倒回去重来一遍而已。” !!! 封湉:……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神情,心情,来形容她的惊讶了! “而我……”封楠偏头看了太叔谟泽一眼,“相比他们,因为强悍的实力,就能看透其中的玄机。” 太叔谟泽:…… 这小子是在挑衅他吗?! 是吧?! 封湉还在一脸惊讶,并没看到身边俩人又有干架的架势! “对了!”在封楠太叔谟泽眼中的火苗都快烧到对方脸上的时候,封湉突然一拍手,回神看着封楠,“你刚说……这个世界不会同其他主神创造出来的世界那么和平?” “嗯。”封楠点头。 “是因为梼杌吗?”封湉道。 “一半。”封楠说。 “那剩下一半……”封湉眯了眯眼,“是因为我们吗?” 封楠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可……”封湉蹙紧眉头,“我们也没做什么破坏这个世界规则的事情啊。” 不仅没做…… 还将紊乱这个世界规则的事情给解决了。 “破坏这个世界规则的不是你们。”封楠沉声。 “……那是谁?”封湉不解。 “太叔席泙?”太叔谟泽插言。 “你又知道了。”封楠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真是他?!”封湉瞪目。 “嗯。”封楠颔首,“这个世界不似其他世界和平的原因虽然在你们,但引起紊乱的,却不是你们。” “巫婆婆这次让我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你们阻止即将发生的浩劫。” “要不然……”封楠沉眉,“这个世界可能就得毁了。” 封湉眉角微抽。 这话…… 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对了…… 巫婆婆之前让她和太叔谟泽杀梼杌的时候,伏华在警告他们不要破坏这个世界上的规则时,都说了这么一个结果。 太叔谟泽也是嘴角微抽。 这个世界就要毁了…… 毁这个世界的情况,怎么那么多! 解决了一件!又来了一件! 没完没了! “阿泽啊……”封湉转眸看向太叔谟泽。 “嗯?”太叔谟泽回眸看着她。 “我们好辛苦。”封湉捂心口。 太叔谟泽愣了一下,猛地没忍住,偏头笑了起来。 片刻后,笑着叹了一口气,“是啊,好辛苦。” “适可而止啊。”封楠拍桌,“秀个两三回就行了,还没完了是吧?!” “不服?”太叔谟泽挑眉看着他。 “就不服!”封楠咬牙。 “憋着。”太叔谟泽斜目瞥了他一眼,便回眸看着封湉,目光温柔。 封楠:…… 一口老血! “太叔谟泽……”封楠咬牙切齿。 “该叫姐夫了。”太叔谟泽冷飘飘地说着。 封楠:…… 姐夫你三爷! “好了好了……”封湉赶紧挥手打住,“正事正事!” 咋没事就爱跑题呢! “阿泽……”封湉看向太叔谟泽,“你之前说太叔席泙的师父是谁?” “鬼手魔医。”太叔谟泽说。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嘛?”封湉看向封楠。 之前阿泽说出这个人的称呼时,封楠的神情明显变的有些诡异。 “何止有什么问题……”封楠猛地沉下脸,“问题大的他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封湉震惊瞪目,“不……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封楠沉声。 “他……也是转世来的?”封湉说。 “不是。”封楠凝眉。 “那是什么?!”封湉急了。 “巫婆婆……”封楠抬眸看着她。 “怎么了?”说鬼手魔医,怎么拐到巫婆婆了。 “鬼手魔医……”封楠面色凝重,“是巫婆婆的弟弟。” “弟……”封湉震惊了,“弟弟?!巫婆婆的弟弟?!亲弟弟?!” “亲弟弟。”封楠说。 封湉:“那……” “却也是永世仇敌。”封楠叹气。 “不……”封湉有点没反应过来,“不……不是亲弟弟吗?怎……怎么又是……永世仇敌了?!” “不知道。”封楠摇头,“巫婆婆只说了,她这弟弟生平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破坏她生平用尽一切去保护的人与事。” 封湉:…… 第379章 第379章 “而你……”封楠看着她,“就是巫婆婆用尽一切在保护的人。” 封湉:…… 这话听着,确实让人心动。 但…… 结合上句…… 就让人有点毛骨悚然了。 巫婆婆的弟弟是有毛病嘛?! 自己姐姐想要帮助的人和事,就要毁掉…… 芥末吃多了!呛死脑子了吧! “不过……”封楠又言:“他们自身经受这个世界的困固,巫婆婆不能亲自保护你,巫婆婆的弟弟也不能亲手伤害你。” 封湉柳眉轻挑。 难怪之前在川淮桔域,巫婆婆明明知道解决办法,却没动手。 不过…… 巫婆婆的弟弟也不能亲手伤害她…… “所以……”太叔谟泽接言,“鬼手魔医便找了太叔席泙嘛?” “差不多吧。”封楠点头。“太叔席泙心中自是也有邪念,要不也不会引起了鬼手魔医的注意。” “邪念?”封湉没懂。 “嗯。”封楠颔首,“巫婆婆修的是正神,鬼手魔医修的是邪神。只有心怀至邪之气的人,才会让鬼手魔医瞧上眼。” “千百年来,据巫婆婆说,太叔席泙是鬼手魔医唯一看上的人。” “而且……”说此,封楠突然停下了,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什么?”封湉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太叔席泙……”封楠眯眼,“也没辜负鬼手魔医的期盼,数年历练,便承了他五分衣钵。” “五……五分?”封湉眨眼,“多厉害?” “你们现在也才巫婆婆四分实力。”封楠说。 封湉:…… “巫婆婆和鬼手魔医的实力……”太叔谟泽看着封楠。 “不相上下。”封楠说。 太叔谟泽:…… 行吧。 他们知道差距了。 “虽然……”封楠又道:“你们体内有神丹护体,二人合力的实力也不会太弱。” “但?”封湉看着他。 “但……”封楠说:“鬼手魔医……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医毒双绝。”太叔谟泽说。 “没错。”封楠点头,“太叔席泙如今的医毒之术,亦然继承鬼手魔医的五成实力。这实力……望眼两州大陆,除了两人,没谁能胜的了他。” “两人?”封湉说:“鬼手魔医和巫婆婆?” 封楠一愣,随之有些尴尬的改口道:“四人吧。” “……还有两人是谁?”封湉眨眼。 “姥爷。”封楠说:“姥爷的医术,受巫婆婆八成。” “还有一人呢?”姥爷的医术她知道。 可惜上辈子,她因嫁给了太叔逸珩,姥爷怎么都不愿理她了。 她待太叔谟泽去见姥爷的时候,连雷震部落的门都没进去。 “我呀。”封楠抬着下巴,很是骄傲道:“我现在的医术,也有姥爷的八成了。” “姥爷的八成?”封湉挑眉,“巫婆婆的几成?” “……六七成吧。”封楠算了算,“反正巫婆婆说,有我协助你们,你们定然可以不惧太叔席泙。” 封湉看着他,眯了眯眼,没再说话。 封楠的医术…… 她也是知道的。 可是…… 上辈子,对太叔谟泽的毒,依旧束手无策。 太叔席泙…… 好像也是束手无策。 而且太叔席泙还善毒…… 这小子…… 真能赢得太叔席泙嘛? 还有…… 太叔席泙…… “对了。”封湉睁眸看着他们二人,“太叔席泙为何会在四月中旬回来啊?他回来想做什么?” “我猜啊……”封楠道:“十有八九是要闹你们的婚礼。” “嗯?!”封湉猛地瞪目。 太叔谟泽唰地蹙起眉头,眯缝了眼睛。 “太叔席泙喜欢姐姐。”封楠说:“这个应该没有什么疑问。” “为什么没有疑问?”封湉继续瞪眼,“她为什么会喜欢我?” “这个……”封楠一时被问得咋舌,“你可以到时当面问他。” 他又不是太叔席泙! “他不喜欢湉儿。”太叔谟泽突然说。 “嗯?!”这次轮到封楠瞪眼了。 “我就说嘛!”封湉啧声,“就我性子,也就太叔谟泽这笨蛋才会喜欢我。” 太叔谟泽:…… 这是在夸他?还是在夸他?! 算了…… 就当是在夸他吧。 封楠:“姐……你是有多嫌弃自己?” “非常嫌弃。”封湉啧声,“上辈子居然蠢成那样!” “那也不能全怪你啊。”封楠道:“要没那咒诅……” “诅咒还不是我自己下的!”封湉连啧了好几声,嫌弃的简直不能再嫌弃了,“真是蠢到癌了!” “咳咳……”太叔谟泽伸手在她后脑勺上揉了揉,“其实挺好的。” “好屁。”封湉真是越想越气。 自己怎么可以那么蠢! “乖啦乖啦。”太叔谟泽笑着抱了抱她,“都过去了,现在的湉儿都好啊。” 封湉气鼓腮帮。 “亲一个。”太叔谟泽直起身,俯首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不气了啊。” “哼。”封湉侧过脸。 太叔谟泽笑着又在她这边脸亲了一下,“乖啦。” “嗯哼~”封湉开心的笑了。 封楠一拍额头,顺便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没眼看了! 这…… 这…… 这还是他那铁血嚣张的将军姐姐吗!? 哎哟喂! 真……真真是…… 千万神兽狂奔而过! “对了。”封湉看着太叔谟泽,“你为什么说太叔席泙不是喜欢我?” “感觉吧。”太叔谟泽说:“他看你的眼神,跟本王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那是因为你们喜欢的不同。”封楠说。 “……也许吧。”太叔谟泽没反驳,“不过……太叔席泙看湉儿的眼神,多得是想占为己有。” “你不也是?”封楠委实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太叔谟泽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不呛能死?” “哼!”封楠扭头。 “本王也不会亲你。”太叔谟泽说。 “噗……”封楠惊目回首,震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封湉在旁直接发出了狂笑声。 哈哈哈的…… 根本停不下来! “你……”封楠惊恐瞪着太叔谟泽,指尖哆嗦的就跟抽筋一样指着他,“你……你……有病啊!” 熊个神经病啊! 第380章 第380章 姐姐怎么会跟一个神经病成亲! 靠靠靠靠! “你不医术了得嘛?”太叔谟泽波澜不惊,伸出手,“看看能不能治。” “滚!”封楠猛地撇开他的手,愤愤吼道:“病是你个活该的!” 太叔谟泽笑了笑,没再理他,回眸看着封湉,轻轻揉着她的脑袋,接着上面说道:“太叔席泙对你的想法,你可能感觉不到,但本王多少能够了解一些。” “什么?”封湉揉了揉脸。 笑得腮帮有点酸疼。 “你可记得你小时候非要学马之事?”太叔谟泽道。 “嗯。”封湉颔首,“记得,怎么了?” “本王陪你学了几天马后,太叔席泙是不是吵着嚷着要跟你学?”太叔谟泽说。 封湉转着眼珠回忆了下,“嗯,有这事。” “当时本王跟你骑同匹马,”太叔谟泽说:“太叔席泙多次都想将本王从马上赶下来。” 封湉瞪眼。“有这事?!” 太叔谟泽笑着点头,“本王不同意,他就偷偷在前面使了绊子。” 封湉一愣,忽地想起什么,“原……原来,我们后来还会从马上摔下来……” “就是因为他。”太叔谟泽说:“那时我们明明熟悉骑马的路子了。” 封湉猛蹙眉头。 “还有之后……”太叔谟泽又言,“本王与他一起受伤的时候,你都是先关心本王。” “那是因为你伤的比他重啊。”封湉说。 “可他不这么想。”太叔谟泽冷笑,“在他看来,你就是偏向与本王,之后有事没事就会把自己弄伤,引起你的注意。” 封湉:…… 这事她知道。 小时候,只要太叔谟泽受一次伤,太叔席泙莫名其妙就能受十几次伤。 大伤小伤,应有尽有。 有时被木屑扎了一下,那小子都能跑来缠着她。 “其实……”太叔谟泽说:“与其说是他对你的占有欲太强,不如说是他不愿接受你待本王的态度好过他。” “有嘛?”封湉傻眼。 小时候…… 与她来看,她明明照顾太叔席泙比照顾太叔谟泽还多啊! “有。”封楠插话,“你的一些事情,不跟我说,都会跟他说。”封楠甚是嫌弃的瞥了太叔谟泽一眼,随之继续说道:“我有时见了都会不爽,何况是太叔席泙。” “……什么事?”封湉嘴角微抽,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做过这么拉仇恨的事?! “就……”封楠想了想,“他之前说的学马之事,你就偷偷来的。还有学习兵法,排兵布阵的事。还有你下棋……从来都不找我和太叔席泙。明明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 封湉眉角跟着嘴角一块儿狂抽了起来。 这…… 这踏马也怪她啊! 封湉无语,斜目瞥了他一眼,“我学马的时候,你和太叔席泙才多大啊?!” 她五六岁学的马! 她五六岁的时候,眼前这小子才两三岁!太叔席泙也就三岁一点! 这么屁大个娃! 学马…… 马学他们吧! 神经病! “这……”封楠愣了一下,恍然觉得,这……好像是个大问题。不过……“那……你学兵法的时候呢?那时候我们也读书识字了啊。还有下棋……” “呵。”封湉冷笑,“学兵法……你还好意思说!” “为……为什么不好意思说?”封楠底气有些不足。 “我跟爹爹学习兵法,跟太叔谟泽讨论兵法的时候,一开始,你们是不是也来掺和?”封湉抬着下巴,睥睨着他,“当时是哪两个娃娃听了没两句,就相互抱着打呼了?!” 封楠:…… “还有下棋!”封湉啧了一声,“你们两个联起手下我,下过过一次嘛?!” “他……”封楠赶忙指着太叔谟泽,“他也没下过你啊!” “起码人家每次都能进步一两步啊!”封湉说:“你和太叔席泙呢?两人一起跟我下,下一次,退一次!输了还不依,说我不让这你们。我让的都想帮你们下了知道不!?” 简直疯了! 就在这些…… 还好意思来怨念她! 还好意思来吃太叔谟泽的味儿! 封楠:…… 他们小时候…… 这么弱的嘛? 小少爷有点怀疑。 “你现在也知道我是带着意识降生,”封湉叹气看着他,“小时候,你们是小屁娃的时候,我除了身体以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大人!太叔谟泽早熟,成长的速度也对我口味,我跟他走得近,完全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封楠:…… “对你……”封湉揉了揉眉心,“我是你亲姐,护你,顾你,依你,宠你,亦是理所当然。太叔席泙,我待他差不多也快赶上亲姐了!可你们……” “我没心生怨念哈。”封楠赶忙解释,“我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只是单纯的不服而已。不过看着你给我做的好吃的,什么不服都没了。毕竟我能吃到的东西,他也吃不到。”说着,封楠再次好不傲娇地瞥了太叔谟泽一眼。 太叔谟泽:…… 他真想把这小子扔出去! 封湉无奈轻笑,“你要真怨我……我得寒心死!” “不会不会。”封楠挥手,“我才不会怨姐姐呢,而且我也确实学不了兵法,下棋至今都没什么长进。” “可你的医术,占卜术甚是了得啊。”封湉抬手摸着他的脑袋,“这些你姐姐我可是一点也不了解。” “我现在的功夫也很了得了。”封楠骄傲的说。 “得空我们姐弟切磋切磋?”封湉含笑说。 “好啊。”封楠开心道:“等闲下来,我们就比。” “嗯。”封湉温柔轻笑。 “不过……”封楠蹙眉,“太叔席泙……” 封湉长叹,“这……还能解释嘛?” 总觉着…… 这误会…… 有点让人无语透顶了! “估计……”封楠挠脸,“解释不了了……” 都过这么久了。 太叔席泙又不是他。 “就算解释得了,他也听不进去。”太叔谟泽说。 “嗯?”封楠封湉转眸看着他。 “你刚说的那些……”太叔谟泽看了眼封楠,后又转眸看着封湉,“他质问过本王一次。” 第381章 第381章 “什么时候?”封湉问。 “你成凤麟将军的时候。”太叔谟泽说。 “……他质问你什么?”封湉说。 “他质问本王……”太叔谟泽垂眸沉声,“为何你的眼里只有本王,为何本王为将,她也为将。为何从小到大,你只愿与本王走的近,我们明明从小一起长大的。” 听到最后一句,封湉转眸看了封楠一眼。 封楠很是尴尬地撇开了脑袋。 这…… 这跟他…… 可没一点关系。 姐姐成了凤麟军的时候,他都前去雷震部落。 也没那个闲空跟太叔席泙串通口供…… 而且…… 今儿他也才生平第一次说出那些话…… “你怎么跟他解释的?”封湉回眸看着太叔谟泽。 “本王跟他说……”太叔谟泽叹气,“不是你跟本王走的近,是本王跟你走的近,你待任何人都是一般的态度。你会从军,只因你喜为军,又心怀抱负,并非是见着本王从了军,才从军的。” “没毛病。”封楠说。 姐姐自小跟父亲游混军营,哪怕那时爹爹的军队只是镇守玄都城。 姐姐依旧乐此不疲,还跟爹爹商量出不少如何加强守卫力的办法。 爹爹也喜带着姐姐在军中晃荡。 为此…… 娘亲还跟爹爹争过不少嘴。 “本来就没毛病。”封湉道:“还是泽王懂本将啊。” 太叔谟泽笑了笑,随即又无奈摇头,“可惜,太叔席泙不信。认死了,你从军,是因为本王。你眼里没他,是因为本王。你……” “停!”封湉朝着房梁翻了个白眼,“别我了,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太叔席泙是谁啊! 她凭什么要去在乎此人的想法! 还要带着太叔谟泽,封楠一起为这人操心! 她封湉真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什么情都能记住! 说了这么多…… 她多少也是知道了。 太叔席泙从小就没与她真心相待过! 她将他视为亲弟弟,百般呵护,万般照料的时候,这人却是因为嫉妒太叔谟泽! 真是可笑! 如今想来…… 上辈子也是! 太叔谟泽多次毒症发作,她去找他相助的时候,他不是有这事耽搁了,就是有那事耽搁! 等太叔谟泽命悬一线的才会及时出现。 她看了还感恩的不得了! 为了报答他,多危险的事情,她都为其做过! 甚至听到军队里有人说他是非,她还将那些人给惩罚了! 想在想来…… 那些是非…… 可不就是事实嘛?! 蠢! 当真是蠢的无药可救! 而且! 还有一件事,她特别怀疑! 只是苦于两世都没证据,也不敢随意妄言。 要是…… 那件事,真与此人有关…… 那她真要谢谢太叔逸珩了。 就她上辈子那副蠢货模样,百次万箭穿心都不够! “哎……”封湉拍着额头,长叹了一声,“反正这次回去,我们不仅要防着太叔逸珩,还要小心太叔席泙是吧。” “嗯。”封楠点头。 “行吧。”封湉仰头拍桌,转眸看着他,“你还知道太叔席泙什么阴谋吗?” “不知道。”封楠摇头。 准确来说…… 太叔席泙的任何阴谋,他都不知道。 猜他会闹姐姐的婚礼,也是从时间来看,随便说的。 “那你呢?”封湉偏头看向太叔谟泽,“你能预想到太叔席泙会做什么事嘛?” “夺那位置?”太叔谟泽说。 “……会吗?”封湉眨了眨眼。 讲真的,太叔席泙上辈子有很多机会坐上那个位置,可迟迟都没行动。 太叔谟泽陷入了深思。 “不会吧。”封楠说:“据我了解,那人除了对你们两个比较执着以外,就没什么在意的事了。” 封湉:……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宁愿太叔席泙的兴趣是那位置! 还能看看他跟太叔逸珩玩玩。 哎。 “所以……”太叔谟泽眯眼,“太叔席泙这次回来,十有八九,定会在我们婚礼上捣乱了?” “说不好。”封楠摊手耸肩,“我也就随便猜猜而已。” “能算吗?”封湉看着他。 “不能。”封楠抱歉摇头,“要能算,我也不会在这跟你猜了。” 封湉:…… “对了!”封楠忽地想起什么,伸手在怀里抹了半天,掏出一个折了好几层的信封,递到封湉跟前,“这是小桃子让我给你的。” “小桃子?”封湉接过信封,一边展开信封,一边不解看向他。 “嗯。”封楠点头,“她给的时候挺小心的,好像怕是被谁发现似的。” “巫婆婆?”展开信封,封湉抬眸看了他一眼。 “不像。”封楠摇头,“信封里有结界。” “结界?”封湉眨了眨眼,转手撕开信口,从里面拿出一张…… 纸片…… 真是纸片! 雪白褶皱的纸片! “这……”封湉把纸片拿眼前晃了晃。 “结界。”封楠说。 封湉愣了一下,片刻后才说,“那要怎么看?” “用神识看。”封楠说。 “嗯?”封湉傻眼,“神识怎么看?” “能催动火元嘛?”封楠看着她。 “火元……”封湉眨了眨眼,手伸到半空,打了个响指,就见一撮泛着紫红幽光的火苗,风姿摇摆地晃与指尖,“这个吗?” “嗯!”封楠突然特别兴奋地点着脑袋,“用它烧了纸片,纸片点着,你便放空思想,静静听着纸片燃烧的声音就好,用神识,用心听。” “哦哦……”封湉应了一声,随即右手拿着纸片,点到了左手之间的火苗上。 纸片点燃…… 封湉当即闭上双目。 没一会儿…… 就闻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封姐姐!太叔席泙很危险!特别特别的危险!” “你要见着他,如没必要,千万不要一人与他对面相斗!不是小桃子小看姐姐,主要是现在的您,实难是他的对手!所以,你可千万不要一人与他对上啊!” “还有,他给你的任何东西,不要碰!不要吃!也不要让泽哥哥触碰食用!跟不要与他离的太近!!” “我听巫婆婆说,太叔席泙全身上下都是毒!您可一定要切记啊!” 第382章 第382章 “还有还有……我之前给您的小桃子,您要时刻带在身上,若是碰到什么无法解决的紧急情况,可以取指尖一滴血,滴在小桃子上,我和伏华爹爹,定能第一时间赶来帮你。” 言语至此,便没了声音。 手中的纸片,也已全部化成灰烬,散落桌面。 见封湉睁开眼睛,太叔谟泽与封楠都不忍急忙问道:“她说了什么?” “……太叔席泙很危险。”封湉紧皱眉峰,沉语说道。 “还有呢?”这么长时间,不该就这么一句吧?封楠又问。 “叫我们一定要离他远点。”封湉说:“她说太叔席泙周身上下都是毒,让我们不要碰他给的任何东西。” “周身上下都是毒!?”封楠瞪目,“这人是把自己当毒人淬炼了嘛?” “不知道……”封湉眯了眯眼。 细细回想一下…… 上辈子后来出现的太叔席泙…… 肤色要比常人惨白太多。 甚至白的都有些不正常。 不过…… 上辈子她跟太叔席泙也有过几次近距离接触啊…… 怎么没有感觉到中毒? 还是说…… 他身上的毒,常人一般都感觉不出来? “想什么呢?”太叔谟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太叔席泙……”封湉抬眸看着他。“你也不要跟他走太近了。” 不知为何…… 没听小桃子的话还好,现在听了,心里却怎么都安定不下来。 慌得不行。 太叔谟泽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好。” “你也离他远点。”封湉又转眸看向封楠。 “嗯。”封楠颔首。 “……对了。”封湉默了两秒,凝眉又言,“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封楠看着她。 “太叔席泙知道我们的事嘛?”封湉说。 “不清楚。”封楠摇头,“巫婆婆没说过。” “那他怎知我们这个时候回来,还有四月十六成婚的事?”封湉眯了一下眼睛。 “鬼手魔医应该能算出来。”封楠道:“巫婆婆让我过来的时候,让我算过太叔席泙回都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四月中旬。” 封湉垂下眉头,陷入深思。 鬼手魔医知道…… 保不齐太叔席泙也知道了。 上辈子,太叔席泙并非这个时间回来的。 而是等她跟太叔逸珩成亲后才回来的。 回来之后,也没给她带来什么灾难,反倒是推进了太叔逸珩登上皇位的路程。 而且这人没事就爱去找太叔谟泽。 想此,封湉忽地抬眸看了看身旁的男人,“阿泽……” “嗯?”太叔谟泽轻声应着。 “你跟太叔席泙……”封湉抿着唇,说的有些困难,“还有其他事吗?” “什么事?”太叔谟泽不解。 “就……”封湉摸了摸鼻子,“不好的事情。” “都是。”太叔谟泽说。 “嗯?!”封湉瞪目。 “本王跟太叔席泙,太叔逸珩二人,自小就没一件好事。”太叔谟泽说。 “不……不会吧?”怎么说都是兄弟啊。 而且……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太叔席泙跟太叔谟泽是对好兄弟。 “为什么不会?”太叔谟泽笑了笑,说的很随意,“我母妃在时,是后宫最受宠的妃子。父皇对她的爱护与宠溺,不仅引得朝臣不满,更让后宫众妃嫔气氛,她们的子嗣也不例外。奈何父皇又将母妃保护的很好,他们无处发泄,只能寻本王出气。” “可本王也受父皇宠溺,又有姥爷爱护,他们那些大人不好下手,便让他们的孩子来。” “太叔席泙自小就爱装弱跟本王强东西。” “你与他来说,也是本王的东西。所以才会跟着我,跑来缠着你。” “东他个有病的西!”封湉一个没忍住,当场爆了声粗。 太叔谟泽笑了笑,伸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揉着,“等后来本王入伍了,你也入伍了,他因不是军人的原因,入了不军营,便找着我出军营的时间,各种有事没事的来找我麻烦。” 封湉噎了一下,“他……他怕不是……” “嗯?”太叔谟泽看着她,“不是什么?” “他怕不是喜欢我……”封湉眨了眨眼,“而是喜欢你吧?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 “所以你个大头鬼!”太叔谟泽没好气地对着她脑门拍了一下,“你这脑瓜,整天千奇百怪的都在想些什么啊?” “嘿嘿……”封湉笑了笑,“您继续。他有事没事找你麻烦之后呢?” “就是麻烦不断呗。”太叔谟泽叹气,“你也知道,本王后来除非必要,基本不出军营的。” 封湉嘴角微抽。 何止是他基本不出军营…… 因为她最开入伍,就是入的这人旗下。 他基本不出军营后,连她……也基本不出军营了! 为这事,她没少跟这人对打单挑! 奈何…… 十次有十一次都输了! 多出来的一次,就是他俩打嘴仗…… 哎。 想起来就累。 “再后来,”太叔谟泽说:“你成了凤麟将军,他便出去游历了,谁知一游历居然游历出一个神医仁王的称号。” 封湉啧了一声。 “不过……”太叔谟泽冷笑,“这神医仁王,偶尔还是会带着东西回来看本王的。” “呀。”封湉突然拍了一下手,“那坛酒!” “是啊。”太叔谟泽说:“神医仁王可说那是疗伤药酒。” “我却固执的认为只要是酒便伤身。”封湉说:“把酒夺了。” “你之前说那酒给猫喝了。”封楠眯眼,“猫却死了?” “嗯。”太叔谟泽点头,“死的很安详,就跟醉死的。” 封楠蹙眉沉声:“醉梦死。” “什么?”封湉看着他。 “那酒……”封楠说:“我要没猜错,应该是失传已久的醉梦死。” “毒?”封湉瞪眼。 “算是吧。”封楠说。 “算是?”毒……还能有算是的? “嗯……”封楠抿着唇,“准确来讲,应该是酒。它并非像真真的毒一样,会让人痛苦不堪。它是酒,极烈极淡的酒,但这个世界上的人,却无人可饮三杯。” “极烈极淡?”封湉满脑袋的疑问。 第383章 第383章 “嗯。”封楠颔首,“我也是听姥爷说的,他说醉梦死,闻着酒香飘远,喝着爽朗沁脾,但后劲儿……确实极其大的!” “醉梦死一开始的名字,并不是叫醉梦死,而是醉梦香。” “只是饮它三杯的人,不是成了活死人,就是真的死了。从它被造出来,到失传,就没一个活得列子。” “甚至有的人,饮了半杯就命丧黄泉了。” “也正因为这个,后来人才给它改了名字,醉梦死。” 封湉:…… “你……”封楠转眸看向太叔谟泽,“你真是……有个好王弟啊。” “呵。”太叔谟泽冷笑,“是啊,确实是个好王弟。” 封湉:…… 这阴阳怪气的有意思嘛?! “所以太叔席泙也想你死了?”封湉看向太叔谟泽。 “嗯。”太叔谟泽点头,神色有些无奈。 湉儿一个“也”字…… 说的委实心酸。 想他也没做过什么,对于太叔席泙,太叔逸珩的迫害,亦是能避就避,能无视就无视。 即便真的中招了,他也没有起心报复过。 孰想…… 都这样了…… 他那一兄一弟,费尽心思,依旧想要他的性命! “那便让他们死了吧。”封湉抬手拍着他的肩,酷酷地说道:“不管是谁,太叔逸珩,太叔席泙……只要想你死的,本将都会让他们先见阎王!” “霸气!”封楠吹了个口哨。 “滚。”封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嘿嘿……”封楠笑呵说:“姐姐帮泽王,那我就帮姐姐了。” “……算你识相!”封湉笑斥,后又问道:“讲回来……你之前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有一生一世?” “嗯。”封楠点头,“一生一世,死了没有轮回。” “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封湉说。 “不是。”封楠摇头。 “你也不是?”封湉说。 “不是。”封楠颔首。 “他呢?”封湉转手指向太叔谟泽。 “不是。”封楠摇头。 “嗯?!”封湉惊目。 太叔谟泽也愣了一下。 “下一个问题。”封楠抬手说。 封湉:…… “不能说?”太叔谟泽看向封楠。 “天机。”封楠道。 封湉:…… 太叔谟泽:…… “还有问题吗?”封楠看着他俩。 “太叔席泙他们的呢?”封湉道。 “是。”封楠颔首,“他们只有一生一世。” “我们的父母亲也是?”封湉蹙眉。 “嗯。”封楠点头,“这世间除了我,巫婆婆,伏华,小桃子,你,他,还有鬼手魔医以外,都生于这个世界,最后自会归于这个世界。” 封湉:…… “那创造这个世界的人呢?”太叔谟泽问。 “这个问题就有些高深了。”封楠说:“我也不知道。” “……巫婆婆没说过?”太叔谟泽眯眼。 “没有。”封楠说。 “……你没问过?”这小子小时候可是个千万为什么,就连他为什么听不到虫子放屁的问题,就严肃询问过湉儿。 这关于世界的问题,他就不信这小子没问过。 “问过啊。”封楠也没隐瞒,“可惜巫婆婆没说。伏华也只扔了天机两个字给我。” 太叔谟泽:…… “哎……”封湉叹气,“真是败给天机了。” 封楠笑了笑,“还有问题嘛?” “没了。”封湉罢手。 “那我说个事。”封楠道。 “嗯?”封湉抬眸看着他。 “你们先不要回去。”封楠说。 封湉太叔谟泽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封楠,“为什么?” “太叔逸珩正在玄都城作妖。”封楠说:“明德皇让我跟你们说,十三四号再回去。” “嗯?”封湉挑眉,“作妖?” “是啊。”不知想到什么,封楠又是叹气,又是啧声,“刚才楼下的谣言你们也听到了些吧?” “嗯。”封湉颔首。 “如今玄都城里的百姓,都快把他捧天上去了。”封楠说:“顺带着还有一则流言,正悄然传荡在百姓之中。” “什么?”封湉满脸疑惑。 “明德皇老了……”封楠眯了眯眼,“已经决定玄天下任储君就是太叔逸珩了……” “这么凶残?!”封湉瞪眼。 先不说明德皇是不是真的老了,无力兼顾朝事了…… 就“已经决定玄天下任储君就是太叔逸珩”这话…… 能编排它,传开它的人,绝壁不是有着非凡胆量想借民力推自己上位,就是想害死太叔逸珩。 显然…… 从玄都城里的百姓都快把太叔逸珩捧到天上去的情况来看,搞出那句话的人,定是太叔逸珩自己。 亲手将自己推到浪尖上…… 牛逼啊! “我现在比较好奇的事……”封楠啧声,“到底是谁给他出的这主意,简直太没脑了!” “没脑?”封湉笑了,“这可不是没脑。” “不是吗?”封楠说:“如今百姓将他捧的那么高,就是因为信了他去赈灾的事情,要是你们回去,把真相一说,那些百姓还不得摔死他!” “所以啊……”封湉冷笑。 “什么?”封楠没懂。 “所以……”太叔谟泽冷声接言,“太叔逸珩才会自己搞出那则流言。” “什么?!”封楠惊目,“他自己弄出来的?” “十之八九了。”封湉说:“就算不是他自己弄出来,也是跟着他,带了脑子的人弄出来的。” “为什么?”封楠不解,“这事……怎么看都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封湉说,“结合他干得蠢事,这事可是好极了。” 封楠满头疑惑。 “如今那则流言只是在坊间流传吧。”封湉说。 “嗯。”封楠颔首。 “朝中向着太叔逸珩的人,也没拿这事,向明德皇为太叔逸珩讨些什么吧?”封湉说。 “没有。”封楠摇头。 “那明德皇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封湉说。 “他的暗卫说的。”封楠道。 “那明德皇什么态度?”封湉说。 “态度……”封楠想了想,“态度很多……每次说到这事,态度都不一样。” “具体的呢?”封湉问:“就一般什么态度?” “愁……愁容吧。”封楠说。 第384章 第384章 “你怎么想?”封湉看向太叔谟泽。 “应该想明白了。”太叔谟泽说。 “嗯?”封楠满目疑惑,“谁?谁想明白了?你们在说什么?” “明德皇。”封湉抬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老人家都比你聪明,他都想明白了,你却迷糊的跟个小老头一样。” “什么?”封楠皱眉。 “太叔逸珩的那则流言啊。”封湉说。 “怎么了?”封楠脑子有点晕,高速运转,都没追上姐姐思路。 他们…… 现在好像就在谈论这个话题,可他怎么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你觉得太叔逸珩要成玄天下任储君的消息,彻底传开了,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冲击?”封湉问。 “还能什么冲击,”封楠说:“杀无赦呗。” 皇上尚在,身体康健,却有人肆意扬言他要当皇帝,此等谋逆之罪,不杀还留着观赏啊。 “为什么?”封湉笑了笑。 “谋逆之罪啊。”封楠说。 “要这流言不是他传出去的呢?”封湉说。 “不是?”封楠瞪眼,“你刚不说就是他自己传出去的嘛?” “若不是呢?”封湉说。 “陷害。”封楠说:“有人想借皇上的刀,杀了他。” “所以啊。”封湉笑了笑,“太叔逸珩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嗯?”封楠又迷糊了。 “太叔逸珩赈灾之事,迟早会暴露于众,”封湉说:“要在暴露于众的时候,突然爆发一件更胜此事的事情,定会转移百姓的舆论走向。” “到时……谁还记得他赈灾之事的假象?” “我去!”封楠惊目。后又一脸不解,“可……你不说那消息是太叔逸珩自己放出的嘛?” “你一开始也这么认为?”封湉说。 封楠摇头,“这么危险的话,傻子才会自己放出呢。” “这不就是了。”封湉说:“太叔逸珩就是借着你们的这种思想,才敢冒着风险将这消息传了出去。” “只等本将和泽王回京后,告知明德皇事实,向着他的官员,便会将坊间的这则陷害珩王的消息,一并告诉明德皇。” 封楠:…… “如今明德皇虽然身体康健,但也着实上了年纪,本也到了选定下任储君的时候了,”封湉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这般关键时刻,突然出现有人用那么恶毒的传言陷害珩王的事情……百姓,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又会怎么想?” 封楠瞪眼。 这…… 还能怎么想啊!!! “而且……”封湉敲着桌面的指尖不由停了一下,“现下在这玄天的……就战神泽王和仁义珩王……” “这……”封楠一脸惊愕,“太叔逸珩是想借此反陷害泽王一把!?!” “嘿。”封湉眯眼冷笑,“还不算太笨。” “你……你们……”封楠口齿哆嗦,“你们朝堂之上……都是这么玩的嘛?!” 随便一句话…… 任何一件事…… 都有可能成为害死他人的利器! 要这样…… 他们还习个屁的武啊! “错。”封湉啧了一声,“本将可没这个心思。” “本王想杀的人,”太叔谟泽亦是一脸傲然,“只会是一刀的事。那些把戏,也就太叔逸珩才会玩。” “你们既然不玩……”封楠不信,“又怎能随意窥察其中的玄机?” 他都没想明白。 “你姐我可是吃了一世亏,”封湉道:“今生要在看不懂太叔逸珩这人,那上辈子真是猪脑子上身了。” 封楠眨了眨眼,“这……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本来就有道理。”封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那你呢?”封楠转目看向太叔谟泽。 “本王……”太叔谟泽抬着下巴,冷笑道:“自是智勇双全。” 封楠:…… 封湉:…… 太踏马…… 不要脸了! “姐。”封楠看向封湉。 “嗯。”封湉应着。 “换个人吧。”封楠说:“这个……脸太厚了,容易吃亏。” “是嘛……”封湉摸着下巴,故作深思状,“那……应该换谁呢?” “嗯……”封楠转着眼珠想了想,半天过去……“算了,你还是一个人吧。” “为什么?!”封湉瞪着他。 “我姐姐这么厉害。”封楠伸手挪了挪屁股下的圆凳,蹭到封湉身边,转而挽着她的胳膊,笑呵呵地说道:“这世间就没称得上你的人,我们可以等日后离开世界后,再去寻最好的人。” “这个世界之外,有更好的人啊?”封湉余光偷瞄了太叔谟泽一眼,发现此人已然一脸黝黑,一时没忍住心底的恶兴趣,跟着封楠一起打趣道。 “当然有啊。”封楠道:“听巫婆婆说,这个世界之外,不仅格局更大,见识更广,就连人才……都比这个世界多上好几百倍呢。” “这样啊……”封湉轻笑。 “是啊。”封楠说:“听说有人可以点石成金,如此……姐姐要是寻得,今后的钱财之事,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世间之上,只要是你想要的,都能买来。” “这么好?!”封湉惊叹。 “对啊。”封楠继续说:“还……” “还屁!”太叔谟泽猛拍桌面,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声,随即指着封楠,“小子,本王给你一次滚开的机会的!你要再敢多一字,本王立马就能将你扔出去!” “姐!”封楠一把抱住了封湉的胳膊。 太叔谟泽刷一下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抓封楠。 “哎哎哎……”封湉连忙拦着,“这咋还怒了呢?” “闭嘴!”太叔谟泽瞪着她,“湉儿!你可是答应本王的!” “什么?”封湉眨眼。 “你!”太叔谟泽瞪目,愣了片刻,突然呆住了。 瞪着她的目光,也显得有些迷离。 总觉得没了焦距。 封湉心里一咯噔,赶紧扒掉封楠的手,猛一下窜到太叔谟泽身边,“阿……阿泽?” 太叔谟泽惊身一抖,涣散的眸光当即汇聚一点,看了看她,便垂下了眼眸。 周身气息,渐渐变得低沉失落。 让人瞧了,当真有种我心悲凉的感觉。 第385章 第385章 封湉嘴角微抽,赶紧伸手抱着他,轻轻搓着他的后背,“哎呀呀,我跟楠儿说笑呢!本将答应你的事,何曾反悔过啊!” 太叔谟泽伸手回抱她,垂着脑袋,却没说话。 封湉心里一咯噔。 糟了…… 玩笑开大了! 咽了咽口水,封湉继续轻轻拍着太叔谟泽的后背,“阿……阿泽啊……我……我真的就是开个玩笑。” “你……你这么好,我……我怎么可能对别人感兴趣呢?”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碰到更好的。”太叔谟泽将脑袋埋在她的颈脖里,闷声闷气的说着。 “你就是最好的!”封湉赶紧说:“我还要遇到什么更好的啊!” “本王可不是最好的。”太叔谟泽还是闷声闷气的说:“本王无趣,本王怯懦,本王……棋艺不如你,兵法之道不如你,赈灾救民不如你,如今……实力可能还不如你。” “我们日后要是去了另个世界,本王……恐怕会不如更多人。” “怎么会!”封湉拍着他的后背,急忙说道:“谁说你无趣了?!本将跟你呆在一起,从未觉得你无趣过!你怯懦……你这话说的是要这世界的男人都自杀嘛?!堂堂玄天战神王爷,手持弑天剑,方可以一人之力,抵挡百军!你的名字,让两州大陆众人又敬又怕,如此的你,何处怯懦了?!” “你……”太叔谟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后又将脑袋深深埋在她的颈脖里,“因本王的怯懦,你才会经历上辈子的劫难。本王……” “想多了啊。”封楠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我姐上辈子的事,都是命中注定,只为破解身上的诅咒。就算你当时没有怯懦,没有回避她,她也不会认清你们的感情,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也不会改变结局。不管怎么发展,都是定死的事。何须苦苦挣扎不得解脱。” “就是啊。”封湉赶紧接言,“我上辈子经历的那些都是我的命运,跟你没有多大关系的。” “而且你说什么棋艺,兵法的……那都是我带着曾经的记忆,我都比你多了一世的记忆,要还败给你,是不是太失败啊?” “这不重要。”太叔谟泽闷声闷气道。 封湉咋舌,愣了一会儿又说,“那……那你的实力,明明比我强啊。” “现在可说不定。”太叔谟泽还是闷声闷气。 封湉:…… 靠! 男人傲娇起来比女人还踏马的难安抚! 早知这样…… 刚才就不趁一时之爽了! 如今真是应了那句…… 调侃一时爽,安夫火葬场啊! “怎么说不定?”封楠胳膊支着桌面,手掌拖着下巴,“你现在确实……没有我姐厉害。” “封楠!”封湉猛扭头,脖子都转出响了。 “哎呀呀。”封楠挥手,“你是雷震部落的子孙,自身本有雷霆之力。他……”封楠抬手指着太叔谟泽,“出生皇室,除非继承皇位,方可唤醒体内的五行之力,否则他就是比你弱。” “你!”封湉瞪着他。 “所以啊……”封楠眨了眨眼,“姐夫要是觉得自己不如我姐,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吧。” “五行之力?”太叔谟泽猛地抬头看着他。 “是啊。”封楠说:“风木水火土,天地五行,号令万物。你要当真唤醒这种力量,便可想起很多很多的事,到时心中的那份不安,也可随之消失了。” 太叔谟泽眯缝了眼睛,“只要登上皇位,成了玄天……” “不。”封楠抬手断言,“不是玄天的皇,而是这个世界的皇,两州大陆的皇。你只有统一两州大陆,成为他们独一的皇帝,才可唤醒体内的五行之力。” “两州大陆的皇?”封湉瞪目。 这…… “如今天下纷乱,”封楠说:“两州四国六地,可不像表面看的那么太平。内部早就乱翻天了。” 封湉:…… “处于水深火热当中的人,可十分迫切有人能救他们与水火呢。”封楠拖着下巴,说的很随意。“而这个人,便是眼前的战神王爷。” “上一世是姐姐的命运,这一世,便是他的命运了。” “他的命运?”封湉凝眉。 “对啊。”封楠说:“他的命运,成为天下之主的命运。不过……”说此,封楠停了一下。 “……什么?”太叔谟泽看着他。 “你只有这一世的机会,”封楠说:“要中途死了,或者生命终结都没完成这事……即便体内有神丹,也会归于这个世界,再无来世。” “什么!?”封湉瞪目。 “而我姐姐……”封楠笑了笑,“就会真如我之前说的那样,去另一个世界,给我寻个更加厉害的姐夫了。” “做梦!”太叔谟泽提声一吼,“本王的人,岂容他们肖想!”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封楠笑着,“我说过……我只认比我姐厉害的人当姐夫。” “哼。”太叔谟泽松了抱着封湉的手,“不就是两州四国吗,取来又何妨!” “还有六地哦。”封楠接了一句。 “六地?”封湉跟太叔谟泽重新坐回位置上,不解看着封楠,“六地不是不受任何国家管制吗?” “那是之前。”封楠说:“如今佛沉海域已是你们的了,这也算开启了太叔谟泽成为天下之主的历程。” “佛沉海域是我们的了?”封湉太叔谟泽对视了一眼,看向封楠的眸神中,疑惑更加浓烈不少。 “对啊。”封楠道:“你们不知道?” “我们怎么知道?”封湉说。 “你们杀了梼杌吧?”封楠说。 “嗯。”封湉颔首:“太叔谟泽杀得。” “梼杌就是佛沉海域的主。”封楠说:“佛沉海域也是因它存在,如今你们将它杀了,佛沉海域还在,那便说明佛沉海域现在是因你们而存在。” “还……还这事?”封湉震惊了。 她的世界…… 又大了! “再说我们雷震部落。”封楠道:“守着梛迦森林,如今你的神力已经唤醒,我虽是雷震部落的首领,但梛迦森林却受你的限制。” 第386章 第386章 “我?”封湉指着自己,“我的限制?” “嗯……”封楠抿着唇,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也不能说限制吧,就是梛迦森林现在是你的了。我们雷震部落也是你的。” “我的?”封湉傻眼,“为什么是我的?” “因为你有雷霆之力啊。”封楠说:“雷霆之力可震梛迦森林中的所有的妖邪,只要有你在,梛迦森林里的东西就不会跑出来危害世间。” “雷霆之力……”封湉眨了眨眼,“不是雷震部落的首领才能有的嘛?” 这事…… 雷震部落的众人都知道。 “不是。”封楠摇头,“雷霆之力,与这世间来说,只有雷震部落的正主才有。” “正主?”封湉满目迷茫,“我?” “啊。”封楠叹气。 哎…… 真不能聊事! 越聊,露的越多! 不过…… 巫婆婆也没说这些事情不能说…… 既然都讲道这了…… 索性就一次性说了吧。 “巫婆婆曾跟我说过,”封楠道:“能幻紫火者,方怀雷霆之力。拥有雷霆之力者,便是我们的主。雷震部落存在的原因,除了守护梛迦森林,最重要的就是为了等待身怀雷霆之力的人回来。” “而你……”封楠看着封湉,“就是我们一直在等得人。” 封湉瞪着眼睛,一脸错愕震惊,红唇半张,片刻都没吭出一个字。 “这个世界上……”太叔谟泽深思了一会儿,说:“有八个部落吧?” “嗯。”封楠点头。 “天乾、地坤、风巽、雷震、水坎、火离、山艮、泽兑。”太叔谟泽说。 “不错。”封楠颔首,“两州大陆的神秘六地,就是由八大部落镇守。” “我要没记错,”封湉回过神来,一边想着,一边说:“镇守在鬼泽草原的,是水坎、泽兑两大部落吧?” “嗯。”封楠点头,“风巽部落镇守在死灵城,我们雷震部落镇守在梛迦森林。山艮部落镇守在塔峰山谷。而镇守在冰原之地的则是火离部落。” “佛沉海域呢?”太叔谟泽问。 别说他了,怕是在他之前,佛城海域都没见着什么镇守它的部落吧。 “……镇守在佛城海域的,是天乾、地坤两大部落,”封楠说:“只是在千百年,都被梼杌吃了。” “吃……”封湉瞳孔微扩,满目惊讶,“吃了?!” “嗯。”封楠颔首,“他们用神丹压制它作乱,最后却被它夺了神丹吃了人。” 封湉:…… 太叔谟泽:…… “如今你们体内的神丹,”封楠说:“就是曾经天乾、地坤两大部落的神物。他们所有的神力也都在神丹里面。” “每个部落都有属于自己的神力吗?”太叔谟泽问。 “嗯。”封楠点头,“这个神力于人也于物,雷震部落的雷霆之力就在人。天乾、地坤两大部落的光明之力,也就是神丹,便在物。” “那风巽、水坎、火离、山艮、泽兑呢?”太叔谟泽说。 “不知道。”封楠回答的很干脆。 “真不知道?”太叔谟泽眯眼。 “当然。”封楠说:“这些事情要你们自己去发掘,之后收其为自己所有。” “为我们所有?”封湉看着他。 “是啊。”封楠道。 “为什么?”封湉说。 “当然是为了他啊。”封楠朝着太叔谟泽抬了抬下巴,“五行之力可不是屁股坐在龙椅上就能自己出来的。” 封湉:…… 太叔谟泽:…… “对了。”默了一会儿,封湉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之前雷霆之力一直没醒,姥爷他们怎么镇守梛迦森林的?” “有它。”封楠转手变出一个罗盘。 那是她给封楠礼物。 “吸石罗盘?”封湉说。 “嗯。”封楠颔首,“这东西还有个名字。” “……什么?”封湉看着他。 “封魔盘。”封楠说。 “……可有缘故?”封湉说。 “这……”封楠指着罗盘上的指针,“这指针上的石头,可是经过你的血,长期浸泡过的。” 封湉眨了眨眼,这是她知道。 之前在伏华那里得到罗盘时,太叔谟泽就闻出了罗盘上的血味儿。 “虽然你之前不曾觉醒雷霆之力,”封楠说:“但你的神力,早就在你的血液灵魂里。有你的血,再加上上古杀阵,要震住梛迦森林里的邪物,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这东西不是一早就被伏华拿出去了吗?”封湉说。 “有吗?”封楠楞目,“我怎么不知道?” “伏华自己说的。”封湉道:“他说他偶然入了梛迦森林,偶然遇到巫婆婆,巫婆婆见……” 没见了。 说此,封湉自己嘴角跟眼角都不忍连抽了好几下。 见个屁啊! 偶然个鬼啊! 巫婆婆跟伏华还偶然! “什么?”封楠说。 “……没。”封湉挥手。 伏华是吧…… 好! 好得很! 远在天边的某人,背着小桃子,莫名觉得背后一阵寒意。 “那现在这罗盘在你手里……”封湉说:“梛迦森林没事吗?” “你的雷霆之力已经觉醒了。”封楠说:“梛迦森林有巫婆婆设的法阵,与你有着牵连,只要你没事,梛迦森林就没事。” “哦……”封湉恍然大悟。 佛沉海域之所以会给川淮桔域两地的百姓带来灾难,怕也是梼杌将神丹吃了的原因吧。 如此…… “那我们日后将其他部落的神力都收了,”封湉又言,“剩下四地不会乱套嘛?” “只要你们在。”封楠说,“不会乱套。” “那其他四地有什么危险,需要神力镇压的?”太叔谟泽说。 “这个……”封楠抿了抿唇,“先说鬼泽草原吧,你们去过嘛?” “去过。”封湉颔首,“绿叶青草之下,确实吞人埋骨的沼泽之地。” 也正因此,人们才叫它鬼泽草原。 “嗯。”封楠颔首,“其实沼泽地下有魔藤,若无水坎、泽兑两大部落镇守,沼泽地里的魔藤,便会肆意增长,无限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魔藤?”太叔谟泽看着他,满目困惑。 什么魔藤? 第387章 第387章 “嗯。”封楠沉声,“据说只要是被魔藤滋长到的地方,就会变成沼泽。” “侵略啊?”封湉说:“冲扩自己的地盘?” “差不多吧。”封楠道:“为了困着魔藤的滋长,水坎、泽兑两大部落才会世世守在鬼泽草原两地。” 封湉太叔谟泽陷入了一段沉思。 半晌后,封湉方才消化以上的消息,抬眸看着封楠,“那死灵城呢?” “去过嘛?”封楠问,“去过,没人。” 死灵城内,空无一人。 而且白有鬼啸,夜有婴啼,极其恐怖。 故而人们唤它死灵城。 “其实那就是个鬼城。”封楠说:“真鬼城。” 封湉太叔谟泽对看了一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真鬼…… 要搁之前,他们眼中就不是难以置信了。 而是压根儿就不信。 没准还会笑封楠。 这世界怎么可能有鬼! 那些鬼啸婴啼不过是人为的恶作剧而已! 可现在…… 经过了不少离奇事件的他们,不得不信这个……真鬼。 “死灵城,”封楠说:“其实也存了上千年了。” “那里面的鬼……”封湉说。 “多少也有上千了。”封楠说。 “……为什么?”封湉眸带不解。 “什么为什么?”封楠更困惑。 “为什么会有存在上千的鬼?”封湉说:“你不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有一生一世嘛?他们……” “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封楠说。 “什么?!”封湉太叔谟泽皆瞪大双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封楠点头:“这个世界……我之前也说了,不是哪个主神闲的没事创出来的桃花源,而是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创造出来的。” “什么事情?”封湉问。 “不知道。”封楠果断摇头。 “嗯?”封湉看着他。 “真不知道。”封楠罢手,“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是巫婆婆跟我说的。” 封湉又盯着他看了十几秒,“……还是说死灵城吧。” 天机…… 哎。 算了。 “两州大陆,最开始其实是个战场,”封楠说:“战火连天了数百年,方才有了现在世界。” “而当时,战火最集中的地方,就是死灵城。” “等战火平息了,其他地方都安定,就这城中,汇聚了不少孤魂野鬼。” “一部分是当年进入这个世界的异世人,还有一部分……则是生前不易,死的有怨的现世人,他们不甘愿尘归尘,土归土,就在临死之际,逃到了死灵城来。” “死灵城中有供灵魂鬼怪存活的力量,它们也是因此而存活了上千上百年。” “……它们会害活人嘛?”封湉拧眉问。 “会。”封楠颔首:“死灵城中的力量,可以说是对那些鬼怪的滋养。就算是这个世界人死了,进了死灵城,为鬼在那活个几年,出去后也不会立刻化成虚无。” “它们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自身力量就越强大,等出来后,便可在这世界任意妄为。” “它们去死灵城,本就是因为不甘与怨念,出了城,也不会给这世界带来任何善意。” “所以……”封楠摊手:“它们要是出城了,这世间也就玩完了。” 封湉:…… 太叔谟泽:…… 又是完了…… 这个世界该得多脆弱。 “不过有风巽部落在,”封楠说:“他们的力量,足够守住那些意图作妖的鬼。” “哦……”封湉太叔谟泽松了一口气。 “那塔峰山谷呢?”封湉问。 “去过吗?”封楠说。 “你说呢?”封湉没好气反问,“我上辈子的命运,就是从那里颠覆的。” “可有感觉什么不对?”封楠说。 “什么什么不对?”封湉没懂。 “塔峰山谷。”封楠说:“你们去那,可有感觉什么异常,或者……特别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个……”封湉偏着脑袋想了想,“没什么异常,也没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当时危机四伏,她也没那功夫去看别的。 “你呢?”封楠看向太叔谟泽。 “缥缈。”太叔谟泽说。 “缥缈?”封湉看向他。 “嗯。”太叔谟泽颔首,“其实本王去救你的时候,本该来得及,可是按着印象中的路线,怎么都找不到塔峰山谷的入口,最后要不是你将魏舜兵逼到出口来,本王可能……”说此,太叔谟泽没再继续下去。 可能…… 她可能就直接命丧在那了。 封湉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太叔谟泽肩上搓了搓,“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就是塔峰山谷的诡异之处。”封楠说。 封湉太叔谟泽齐齐看向他。 “塔峰山谷,耸立如天塔,直入云霄,看着好似壮丽山峰,”封楠说:“其实……它们不过是碎石堆积而出。” “碎石?”封湉瞪眼。 怎么会是碎石呢? 那处处山崖陡峭…… 怎么看着也不像碎石啊。 “我们眼睛看到的壮景,都是山艮部落的神力而成,”封楠说:“他们的神力,就是稳住塔峰山谷。若是没有那些神力的存在,塔峰山谷就会顷刻变成碎石汪洋,其量,足矣吞噬两州大陆,将其所有,尽数掩埋在碎石之下。” 封湉嘴角微抽,“这个世界……又完了。” “对。”封楠点头之后,自己都笑了,“哎,这个世界太脆弱了。” “那……”太叔谟泽皱眉,“那塔峰山谷为何缥缈难以捉摸?” “因为它没底啊。”封楠说,“碎石而成山,可不像真的山那般,扎根大地。没底没根,存于这世间,可不得缥缈难以捉摸嘛。” “哦……”太叔谟泽恍然。 “那它会飘走吗?”封湉问。 “不会。”封楠摇头,“它们虽然没底没根,但它们低下却有阵法,山艮部落也在那边,牵动压制它们,只要阵法神力不出问题,它就会一直在那。” “哦……”封湉眯眼颔首。 “至于冰原之地……”封楠说。 “去过。”封湉太叔谟泽齐声道。 “我知道啊。”封楠看着他们,眸光诡异。 封湉太叔谟泽嘴角微抽。 第388章 第388章 因为之前每说一个地方,这小子都会问他们一句去过没…… 这下意识就会了一句。 没想到…… “话说……”封湉瞪了他一眼,“为什么没说一个地方,你都问我们一遍去过没?” “没去过就不能说了啊。”封楠道。 “没去过……不能说?”封湉愣了一下,“为什么?” “天机。”太叔谟泽叹气。 “不错。”封楠颔首。 封湉眉角狂跳。 天…… 行! 行吧! “而且,”封楠说:“你们要是没有察觉六地的古怪,我也不能说。” “哦……”封湉没再问为什么。 反正问了也是天机。 “说说冰原之地吧。”封湉看着他。 “你们觉得如何?”封楠说。 “冷。”封湉说。 封楠嘴角一抽,“除此以外呢?” “特别冷。”封湉说。 封楠:…… “真冷。”太叔谟泽说。 “我知道冷啊!”封楠吼,“你们就没别的要说了嘛?!” “别的?”封湉太叔谟泽看着他,“什么别的?” 冰原之地,与他们来说,就是冷。 古怪…… 在也冷上。 冰原之地的冷,不似冬季来临的寒冷。 而是沁入灵魂的冷。 不管你穿的有多厚,身体多坚强,多抗冷,只要踏进冰原之地,就会有铺天盖地的寒意,直达体内。 她和太叔谟泽,曾经跟晋禹打过一仗,就在冰原之地。 冰原之地存于玄天晋禹的交界处。 两国各分一半。 那次战起原因,她一想起来,就觉得特别无语。 冰原之地虽然冷的无人敢进。 但其中却又不少奇珍药材。 之前她给太叔谟泽用来雪肤莲,就是产于冰原之地。 因其药效,可生肌活肉,实在神奇。 就算冰原之地的冷意让人望却止步,可为这药材,也有不怕死的往里闯。 那次战起,就是为了一朵雪肤莲。 因为玄天有人采摘雪肤莲不小心入了晋禹的界内。 晋禹那边的人,就以为那人是在晋禹界内采的雪肤莲,便让玄天这边索赔十朵雪肤莲。 若是不依,便要开战。 本来…… 这随便一个人闯了那么一下,也就算个非法入境吧。 自己说说就好了。 可还扯上了雪肤莲! 这雪肤莲,要是私人私自去采的还好,还能私下解决。 可是…… 那次闯的人,被晋禹那边的边防将士逮住后,招的口供,就有些难办了。 冰原之地…… 有人往里闯,是为了那莲,还有些人往里闯,则是为了钱。 毕竟有人又想要雪肤莲,又怕死,只好出钱找人了。 而那次…… 恰恰就是有人出钱让人去采莲。 而这出钱的…… 在玄天的地位就有点高了…… 太叔逸珩的生母…… 当今的皇后! 因为脸被猫抓了一下,在玄天四下购买雪肤莲无果,便想着找人去冰原之地采取。 这事被晋禹那边知道了…… 直接把一朵花的事,噌噌噌噌噌……可能噌了无数下,才噌到两国和平的问题上。 再加上雪肤莲本就难得。 当时玄天库存也没现成的雪肤莲,要不周欣鸢也不会想着找人去冰原之地。 所以…… 一时拿不出花来,他们只能开战了。 毕竟晋禹的人说,雪肤莲是他们镇国之宝。 他们玄天的人,又跑他们晋禹界内,摘了他们镇国之宝,还是玄天皇后的意思…… 这么一闹…… 不打…… 封湉都过意不去。 于是,当他们两军汇聚冰原之地的时候,双方军队,裹得都跟个粽子一样。 胳膊都挥不开,谈何打战! 她和太叔谟泽还好。 虽然也冷,但也没冷到,好似站在原地就能结冰一样。 两军汇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各自的将士,都被冻得不行。 晋禹那边看到他们,连豪言都还没喊,为首将军,带着身后将士就朝回跑了! 他们这边将士看着,没等她和太叔谟泽说话,也跟脚底溜冰,划着就窜出了冰原之地。 最后这仗…… 反正是没打起来。 但明德皇也不想真为了一朵花,就跟晋禹那边彻底僵持。 那时他们跟魏舜还在恶交之中,可不能再多敌人了。 没办法,只好由她和太叔谟泽去冰原深处找花了。 他们找了花出来,只给了晋禹五朵。 原因无他,那提周欣鸢采花的人说,那花是在玄天境内采的,晋禹就是碰瓷欺诈。 本来…… 这要搁寻常,打死晋禹的人,她都不会给出一朵花。 但那时父亲正好在边关与魏舜恶战,她也没那功夫与晋禹的无赖纠缠。 不过…… 纠缠不想,也不至于任由他们碰瓷。 就五朵,爱要不要! 安抚完晋禹的人,周欣鸢直接被明德皇停了一年皇后实权。 那事过后,冰原之地也被两国皇帝亲自纳入皇室独有属地范围之内。 若无皇帝的旨意,谁都不能随意闯入冰原之地! 哪怕你是想去寻死的……也不能进! 进了,就真能你死了。 然…… 这个指令,并没扼制那些贪婪雪肤莲的人。 不过说来也奇怪…… 自那指令生效后,进入冰原之地的人,再也没有活着出来的了。 她和太叔谟泽除外。 “当然是除了冷以外的别的情况啊!”封楠再吼。 “……我还真想起来一个。”封湉说。 “什么?”封楠太叔谟泽看着她。 “就是……”封湉转眸看着太叔谟泽,“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们与晋禹因为一朵花的事,差点在冰原之地打一仗的事。” “嗯。”太叔谟泽颔首,“记得,怎么了?” “就最后,”封湉说:“明德皇和晋禹国的皇帝,不是颁布了那个什么……什么……冰原禁令,就是除了得到他们二人的允许以外,妄自进入冰原之地的人,杀无赦。” “你是想说……”太叔谟泽左眉轻挑。 “自那禁令生效后,”封湉说:“坊间不都传着,私自进去的人,再无活口出来吗?” 太叔谟泽眯眼默了一会儿,好似在回忆,片刻过后,才点头,“确有其事。” 听到那些事的时候,之前同他们去过冰原之地的将士,还为此热闹了一阵。 第389章 第389章 至于热闹的原因…… 可不是因为再无活口出来之事的传言,而是之前进了冰原之地,竟然还真有人能摘花活着出来的事。 他们可是死活都不信! 那么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能在里面可以找花、摘花,最后能活着出来! 绝对是骗人的鬼扯事! 那些话…… 让他这个真找花、摘花、最后拿着花,活着走出来的人听了,生生郁闷了一段时间。 “没那禁令之前,”封湉看向封楠,“还是有些不惧寒冷的人,从冰原之地走出来。但有那禁令之后,便没人能出来了。这事虽然是从坊间听闻,我也不曾亲眼见过,但……算怪事嘛?” “没禁令之前,有人从冰原之地活着出来?”封楠楞目。 “有啊。”封湉颔首。 “谁?”封楠问。 “我啊。”封湉说。 “还有本王。”太叔谟泽说。 “你俩除外。”封楠没好气地挥手道:“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嘛?” “这个……”封湉太叔谟泽对看了一眼,“应该有吧。” “应该?”封楠看着他们。 “那个帮周欣鸢摘花的人……”封湉说。 “死了。”太叔谟泽说。 出了冰原之地,没一月就死了。 死状浑身开了冰花,直接成了冰人。 封湉眨了眨眼,“那之前那些摘花的人呢?” 太叔谟泽默了一会儿,“不知道。” 反正是有人摘了雪肤莲出来,不仅玄天有,晋禹也有,其他国家知道雪肤莲的人,也有。 “不可能。”封楠突然说:“冰原之地,你们两个,还有我,巫婆婆,伏华,小桃子,鬼手魔医,才能进去活着出来。” “这个世界上的人进去了,就算采花出来了,也活不成。” “为什么?”封湉看向他。 “代价。”封楠说:“贪婪的代价。” “贪婪?”封湉凝眉。 “雪肤莲,”封楠说:“那是属于冰原之地的东西。冰原之地,可不是其他地方,它能长出这个世界罕有的东西,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太叔谟泽问。 “冰原之地与其他五地一样,低下都有神秘法阵,”封楠说,“因为那个法阵,再加上火离部落镇守它的神力,才会让它的地上,生出那些珍稀之物。” “不能采?”封湉说。 “不能。”封楠说:“那些珍稀之物,其中带有法阵之力,还有火离部落的神力,若是摘离冰原之地,会破坏压制冰原之地的力量。” “什么?”封湉太叔谟泽瞪大眼,“依你的意思……那些珍稀之物要是被摘完了,冰原之地岂不是……” “不错。”封楠蹙眉,“法阵之力消失,火离部落神力不足,冰原之地将会不受压制,无限蔓延,直至将这个世界冰封。到时……” “完了。”封湉说。 “又完了。”太叔谟泽叹气。 “所以……”封楠说:“为了压制冰原之地,那法阵之力和火离部落的神力中,都带有诅咒。若是进地采摘那些稀有之物的人,都会因为那个诅咒变成冰人,最后一碰及碎,化成一滩清水。” 封湉太叔谟泽看着他,陷入一阵沉默。 片刻后,方才听封湉说:“那……之前为什么没有人死在冰原之地呢?” “嗯。”太叔谟泽点头,“在那禁令没有颁布之前,真有不少人带出雪肤莲,还有一些其他珍稀之物,虽然数量甚少。” “应该跟火离部落有关吧。”封楠说。 “嗯?”封湉不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八大部落的人,”封楠说:“除了镇守六地,还要保护这个世界的人。绝不能让这个世界的人,在六地境内丧命。否则……” “……什么?”太叔谟泽看着他。 “我们这些部落首领,”封楠道:“就会受到天罚。” “天罚?”封湉眨眼。 “雷劈。”封楠哆嗦了一下。 “你们?”封湉瞪眼,“雷震部落亦然?” “没有例外,”封楠叹气:“再者,我们虽是雷震部落,也就你有雷霆之力,我们懂的都些奇门异术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封湉说。 “不用安慰我。”封楠罢手。 “实话实话呢。”封湉叹。 “那也不用安慰我。”封楠说:“我也不用安慰,雷霆之力不是谁都能驾驭,就连巫婆婆都不能,我们压根儿就没在意过这事。” 封湉:…… 她真的没有安慰。 哎。 “真的很厉害。”太叔谟泽说:“你姐这话只是一个阐述,阐述你可通过占卜得知她的前世今生,可以通过测卦,预算未来趋势。” 封楠眨了眨眼。 “还是阿泽懂我。”封湉猛一下扑太叔谟泽怀里蹭了蹭,“笨蛋弟弟。” 封楠嘴角狂抽。 “乖。”太叔谟泽笑着揉了揉封湉的脑袋。 封楠:…… 真想瞎了! “继续刚才的事吧,”腻歪了一阵,封湉直起身,敲着桌面,“既然六地之内不能死人,那佛沉海域那边……” “天乾、地坤两部落的人在千年前就绝种了。”封楠说。 “哦……”忘了,封湉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那冰原之地呢?自打禁令之后……偷偷潜入冰原之地的人,就没活的出来过。” “死了呗。”封楠道。 “哪?”封湉看着他。 “冰原之地里。”封楠说:“应该都化成冰了。” “你不是说……”太叔谟泽看着他。 “冰原之地不一样了。”封楠道。 “不一样?”封湉眯眼,“哪不一样?” “禁令。”封楠说:“八大部落虽不受四国管辖,但六地,却在四国的管辖之内。若是四国中的皇帝,亲自下令,擅闯六地者,杀无赦的话,那加予在八大部落身上保护这个世界的人不能在六地之内丧命的事情,便可自动消失了。” “自动消失?”封湉太叔谟泽对看了一眼,后又一起看向他。 “嗯。”封楠点头,“自动消失。” “因为明德皇跟晋禹皇帝对冰原之地颁布了禁令,”封楠很是羡慕的说道:“要有人还不知死活往里闯……” 第390章 第390章 “就跟你们没关系了。”封湉接言。 “不错。”封楠颔首叹气,“明德皇要也能在梛迦森林颁布一个禁令就好了,我们雷震部落的人就不用那么忙了。” 梛迦森林跟冰原之地差不多,里面都有稀世之物。 而且梛迦森林里的活物比冰原之地还多。 再加上梛迦森林表面跟寻常森林没什么两样,只要闯入的人,没带什么危险之物出去,还能活命再来。 这种事情…… 让梛迦森林的外闯者,只增不减。 雷震部落里的人,为此,都想将那些闯入者给暗杀了! 不能太烦! 封湉笑了笑,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这次回去,姐帮你要你一个。” “当真?”封楠立马眼放异光。 “嗯。”封湉颔首。 “可是……”不知想到什么,封楠立马又蔫儿了。 “怎么了?”封湉问。 “梛迦森林全在玄天管辖之内,”封楠道:“也不能像冰原之地那般出点什么大问题,怎么禁封嘛?” “这个简单。”太叔谟泽说:“说个人有进去了,再也没有出来,或者死了什么的……” “没有。”封楠说。 “编。”太叔谟泽宛如看白痴一样瞥了他一眼。 封楠瞪了他一眼,“编一个人就能引起那些贪婪者的认同?” “那就一群,”太叔谟泽说:“他们要是不信,只要父皇颁布了禁令,他们再闯进去了,亲自死一下,自然就信了。” 封楠瞪眼。 这人这么黑的吗?! “可以。”封湉眯眼,“反正你们将他们救出来,他们也不惜命。” 封楠:…… 姐姐! 你被这男人带坏了! “对了,”封湉看着他,“从梛迦森林带东西出去,不会死嘛?” “看带什么东西了。”封楠道:“要是随便一些花花草草那不会。要是带走了什么邪物……那就没的说了。” “邪物能带出森林?!”封湉瞪眼。 “可以啊。”封楠说:“不过带它出去的人死了,它还是会受你的雷霆之力和梛迦森林法阵的吸引,回森林。片刻都留不成。” “那带它出去的人要是不死呢?”封湉问。 “必死无疑。”封楠说:“带着邪物离开,出了梛迦森林,不出六个时辰,必死无疑。” “怎么死的?”太叔谟泽问。 “邪物杀得?”封湉说。 “邪物怎么可能杀他们,”封楠说:“它们可是知道其中缘由的。每次有人闯入梛迦森林,就有邪物用各种手段诱拐他们带它们出去。”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封湉愣了。 “诅咒。”封楠说,“不仅冰原之地的阵法和火离部落的神力具有诅咒之力,梛迦森林的阵法之力,跟你的雷霆之力中,也有这种诅咒之力。” 封湉:…… 她怎么感觉浑身一阵惊寒呢? “咳。”看着自家姐姐抖身,封楠清了清嗓,换了个说法,“其实……也不算是诅咒之力,就是……” “守护之力。”太叔谟泽说。 “对!”封楠赶忙颔首:“那些力量,就是加附在梛迦森林内的妖怪邪物之上的,本已是保森林之外的世界永久太平。那些闯入者将那些邪物妖怪带了出去,便是要毁了这个世界的太平,要是梛迦森林里的邪物妖怪全跑出去了,这个世界就完了。” “所以……”封楠对封湉眨了眨眼,“姐姐的力量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那些家伙死里,纯属活该。” “我又没有反感这个力量,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封湉笑着看着他。 封楠一愣,“没……没反感?” “没。”封湉摇头。 “那你刚一脸恶寒是做什么?”封楠瞪眼。 “恶寒?”封湉嘴角微抽,“我是什么时候恶寒了?!” “刚才啊。”封楠说:“我说你那是诅咒之力的时候。” “老子那是惊寒!”封湉没好气的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突然知道自己的力量之中带有诅咒之力,还不准我惊讶惶恐一下啊!” “没……”对面姐姐的暴力,封楠立马蔫了。 “哼!”封湉傲娇偏头。 太叔谟泽在旁笑了一会儿,随之又问,“话说,这六地,一直都会存在嘛?” “不会。”封楠摇头。 “那会消失?”封湉问。 “也不会。”封楠摇头。 “那……”封湉太叔谟泽齐齐看向他。 “变普通。”封楠说。 “……变什么?”封湉好像幻听了。 “变普通。”封楠又重复了一遍。 “普通?”没幻听。 “嗯。”封楠颔首,“鬼泽草原,最后会变成平常的草原,下面的沼泽与魔藤,将会不复存在。冰原之地,最后会变成寻常的寒冷之地,正常人也能进去行走。至于佛沉海域,已经变成寻常的海域了。死灵城,最后不会再有鬼哭婴啼,寻常人也能进去居住。而梛迦森林,则会成为一片寻常的森林。” “那塔峰山谷呢?”封湉问。 “化成风沙,”封楠道:“它所在地方,将会成为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 “何时?”太叔谟泽问,“何时会有这些变化?” “你成这天下之主的时候。”封楠看着他,“当你成为这天下之主,唤醒体内的五行之力,两州神秘的六地八部落,都会回归普通。” “八部落也会?”封湉看着他。 “嗯。”封楠颔首,“等他唤醒了五行之力,八大部落的神力亦会消失,所有的人,就会如同做了一场梦一样,醒来便什么都不会记得,无缝连接,直接进入正常生活。” “巫婆婆说的?”封湉问。 “嗯。”封楠转眸看向一旁紧闭的窗门,“巫婆婆说,这是我们的使命,使命完成了,自然就会回归寻常了。” “你呢?”封湉看着他。 “我什么?”封楠眨眼。 “也会……”封湉说:“也会像跟做了一场梦一样吗?” “不会。”封楠摇头,“我是跟着你的。” “嗯?”封湉挑眉。 封楠莞尔一笑:“我是跟着你的,我也是因你而存在的,你在哪,我便在哪。” 第391章 第391章 “我跟你……”封湉猛瞪眼。 这话怎么听得那么诡异呢?! “亲姐弟。”封楠说。 “呼……”封湉险险松了一口气。 “怎么?”封楠笑了,“你刚是不是……” “不是!”封湉急忙否决。 “我什么都还没说呢。”封楠笑声更大。 “你说什么都不是!”封湉瞪着他。 “哦?”封楠挑眉,“那我们是亲姐弟的关系,也……” “封楠?!”封湉猛眯眼。 “咳。”封楠赶忙收笑罢手,“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嘛?说的我口都渴了。”讲着,封楠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仰头咕噜一口饮尽。 “没了。”封湉没好气看了他一眼。 “既是亲姐弟,那你的血脉里怎么没有雷霆之力?”太叔谟泽冷飘飘看着他。 封楠一哆嗦,“这我哪知道啊。” “不知道?”太叔谟泽眯眼,“既不知道,那你如何确定你跟湉儿一直都是姐弟的关系?” 封楠嘴角微抽,“大哥!我们都是同一个娘生的,为什么不是亲姐弟啊!” “曾经也是?”太叔谟泽看着他。 “必须是!”封楠说:“我们的灵魂血脉全都源于同一脉!” “等一下。”封湉看向他,“你说你有两世?” “嗯。”封楠颔首。 “哪两世?”封湉问。 她第一世中的记忆,可没弟弟这一事。 她的第二世,这小子说他们不过是时间倒流,重新来过,那就不算了。 “不可说。”封楠微笑摇头。 “你……”封湉眯眼,“是不是知道些别的?” 封楠依旧微笑摇头。 封湉啧了一声,“那我共有几世?” “四世。”封楠说。 “四?!”封湉瞪眼。 加上今生,她记忆中也才三世。 “嗯。”封楠颔首。 封湉默了。 如此说来…… 那她跟封楠的亲情关系,除了封家以外,就还有她不记得的那一世了。 看着小子的样…… 他们的另一世,好像不同凡响啊。 “没问题了吧?”封楠打了个哈切。 这一通聊得,天都黑透了。 “没了……”封湉摇头。 太叔谟泽没说话。 “那我去睡觉了啊。”封楠起身说:“听明德皇的意思,我们得在这边待上小半月,你们可以想想我们明天去哪玩。” “睡觉。”封湉想都没想便说。 “嗯?”封楠愣了一下,“什么?” “明儿睡觉。”封湉不忍打了个哈切,“从去年八月中旬,我跟阿泽忙到今天都没好好歇过,明儿不急着回去,就睡觉。” “喂喂喂……”封楠震惊了,“睡一天啊?” “后天也睡。”封湉说。 封楠:…… 他的姐…… 何时变树袋熊了! “嗯。”太叔谟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你嗯个屁!”封楠瞪着他。 太叔谟泽眼皮轻抬,冷然扫了他一眼。 “对了!”封楠突然想起一件大事,“你们两个是不是只有一间房啊?” “嗯。”封湉颔首,“掌柜的说就这一间空房。” 封楠瞪眼,“所以……你是要跟他一起睡?!”封楠指着太叔谟泽。 “不然呢?”封湉看着,“没房间了。” “不行!”封楠猛一下窜到太叔谟泽身边,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这还没成婚呢!就睡一个屋!被歹人看了,还不得怎么说你们呢!” “说就说呗。”封湉无所谓,“反正他是本将的,跑不了。” 太叔谟泽笑了笑。“不跑。” “闭嘴!”封楠瞪了他眼,后又看向封湉,“不行!说什么都不行!本少绝对不能让本少的姐姐被外人随便说道!” “就一间房。”封湉无奈,“他跟我也很辛苦了好嘛,没日没夜的。还不让休息的啊。再说……旁人爱咋说就咋说呗。” 她又不虚。 封楠瞪着眼,默了一会儿,“那……那让他跟我睡!我也开了一间房,就在你隔壁!” “不!”太叔谟泽想都没想,非常严肃的拒绝了,“本王为何要跟你睡?!这要传出去,本王还怎么娶你姐?” “滚你二爷!”封楠一把甩了抓着他的胳膊,“老子是说,让你跟我住一屋!” “那也不。”太叔谟泽一脸漠然,“本王凭什么跟你住一屋?还小半月,这小半月后……本王还怎么娶你姐?” “你去死吧!”封楠转手化出一道气刃,挥着就朝他刺去。 太叔谟泽转身一闪,窜到封湉身边。 封湉猛一下站起身,挥手化了封楠手里的气刃,“行了,他都跟我睡了大半年了。” “什么?!”封楠瞪眼一声吼! “咳……”封湉赶忙解释,“去川淮桔域的时候,他的军帐没带,就跟我同住一顶军帐了。” “同……同住……”封楠眼里瞪得都快窜出火光了,“同住了……一顶军帐?!!” “啊……”封湉见着,莫名的有点心虚。 “太叔谟泽!”封楠转瞬再次化出一道气刃,扑着就朝太叔谟泽刺去,“你个该死的!要死啊你!!!你居然对我姐姐!!!槽!老子今天非要宰了你!!!” “哎哎哎……”封湉忙挥手,这次却被封楠巧妙避开了,“封楠!” “姐你让开!”封楠吼:“我今儿非要宰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槽个熊的!” 婚都没成!就敢对他姐姐下手! 槽槽槽槽!! “不是……”封湉忙说。 只是,话音还没说完,太叔谟泽转身就朝窗门窜起。 封湉猛回头。 太叔谟泽一边开着窗,一边笑说:“没事,本王真好想跟小舅子切磋一下。” 封湉:…… “切磋你大爷!”封楠追声后,“老子今天就要宰你!” 封湉:…… “来啊。”太叔谟泽一挥手,点脚飞身出了窗。 封楠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封湉跑到窗前,就见两道残影疾速消失在夜空。 楼下路过的百姓,没一人注意到有人从她这里离开。 封湉仰头看了看漫天星斗的夜空,不忍长叹,“这都什么事哦。” 虽然无奈,她却没有追着去看。 封楠扬言要宰了太叔谟泽。 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就算真的打不过,也不会真的把人给宰了。 第392章 第392章 毕竟那人…… 可是这玄天的王。 命运之中,还是要成为这大陆上唯一的皇。 怎么可能宰。 至于太叔谟泽…… 这人很清楚封楠不过是不爽而已,肯定也不会真的伤了他。 对于二人的打架,封湉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漫步回到桌边,坐在椅子上,封湉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她现在需要捋捋之前他们聊得那些事情。 四国,六地,八部落。 -- 太叔谟泽跟封楠闪到哪去打了,封湉不知道。 两人打了多久,她也不知道。 反正昨晚捋那些事情,她都捋的快睡着了,都不见二人回来。 最后实在扛不住,让店小二打来水,洗漱了一番,她就自己先睡了。 夜里,感觉身边床榻有人压了一下,迷迷糊糊中,她有醒来的意思,可没等她睁眼,就闻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温柔说着:“本王回来了,睡吧。” 她就直接睡了过去。 这一觉…… 睡到次日晌午,方才慢慢苏醒过来。 要不是肚子叫,她觉得自己还能睡。 “饿……”封湉揉着眼睛,慢慢爬了起来。 只是…… 爬到一半,就被一个胳膊揽了回去。 “饿……”封湉在太叔谟泽怀里蹭了蹭,又说了一声。 太叔谟泽抱着她,在她脑袋上轻轻啄了下,方才松了手,拉着她坐了起来。 “下去吃?”太叔谟泽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轻声问。 “屋里吧。”封湉打着哈切,“吃完了还想睡。” “好。”太叔谟泽轻声笑着。 “对了……”封湉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昨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丑时吧。”太叔谟泽说。 “真打了啊?”他俩出去的时候,也才亥时的样子,丑时回来……两三个时辰呢。 “嗯。”太叔谟泽点头。 “……谁赢了?”封湉说。 “当然是本王。”太叔谟泽骄傲道。 “真的?”封湉眯眼。 “不然呢?”太叔谟泽笑,“湉儿还怀疑本王不成?” “没。”封湉摇头,“我猜也是你赢。” “就是嘛。”太叔谟泽帮她穿好衣服,自己也极快收拾好了衣着。 “你去叫封楠吧。”封湉帮他系好腰带,轻轻拍着他的胸脯说,“我去找掌柜,顺便把后面几天的银子续了。” “好。”太叔谟泽点头。 -- “姐姐!”续完房钱,点完菜回来,封湉一进屋,就听某少年的哀嚎。 “哎。”封湉赶紧应了一声。 “不要嫁给太叔谟泽好不好。”封楠一脸哀怨。 “怎么了啊?这是……”封湉笑说。 “这人太坏了!”封楠控诉,“仗着自己比我强,就跟放纸鸢一样遛着我!” 封湉看向太叔谟泽。 “不能打。”太叔谟泽无辜摊手,“会打坏的。” “你来试试啊!”封楠猛回头瞪他! “不行。”太叔谟泽一本正经摇头,“你坏了,你姐姐就不嫁本王了。本王才不会上了你的奸计。” 封楠:…… 槽! 这还他的奸计了! “湉儿,”太叔谟泽走到封湉身边,伸手抱着她的腰,“本王没有打你弟弟。” “嗯……”封湉笑得不行。 如此一来…… 昨晚之战,某爷还是完胜。 “太叔谟泽!”封楠吼:“老子要不是看着我姐姐真是喜欢你,要一把毒粉砸你脸上了!还有得你在这嘚瑟!” “是嘛?”太叔谟泽挑眉,“那真是谢谢小舅子了。” “滚你三爷!”封楠吼:“谁你小舅子!老子认你了吗?!” “不重要。”太叔谟泽气定神闲,“你姐认本王就好。” “姐姐!”封楠嚎。 “乖啦乖啦。”封湉笑声银铃,“别逗了,等会儿小二上来看你们这样,一王爷和将军之子的形象还要不要了啊。” “哼!”封楠抱着胳膊,傲娇扭头。 太叔谟泽无所谓的在她脖子里蹭了蹭。 -- 在这临城的小半月,封湉过的很愉快。 初回城里的流言,因为太叔谟泽那天出去散布的消息,已经彻底改变了流言的方向。 他们走在街上,不再会有那些不堪的置喙。 百姓看他们的眼神,也恢复到了原本的崇拜跟敬仰。 但他们也没太过高调。 毕竟距离玄都城不过一城的距离,他们却迟迟不肯回去。 这消息要是传回玄都城,指不定会被太叔逸珩他们怎么编排呢。 为此…… 解决了百姓之间的误解,他们也告诫他们不要将他们在这的消息传出去。 看到他们,也就当做没看到就好。 百姓很顺从。 从太叔谟泽暗卫传来的消息,玄都城那边,并没人知道他们已经到这临城了。 数日下来,加上封楠与太叔谟泽偶尔打闹的举动,封湉机会每天都在笑。 不过…… 美丽的心情,也没坚持太久。 四月十一,这天中午,她跟太叔谟泽封楠刚刚吃过午饭,打算出去逛逛,还没走下楼梯,就闻一楼大堂里的百姓说:“你们知道嘛,神医泙王回来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隔壁城都传开了。” “这事我知道!今早有人进城的时候,就听说,泙王是一路治病救人过来的。” “对对对,还治好了不少命悬一线的人呢。” “我还听说泙王下午就要到我们城里来了。” “真的!?” “那泙王还治人嘛?!” “我家孩子身体一直不太好,看了许多大夫都说他活不过十八岁……” “那你还不快些抱着你的孩子去城门口等着啊!” “就是啊!这种机会可是不可多得!” “要……要钱嘛?我现在……” “不要,我听说泙王是义诊。” “泙王怎会要你们的钱。” “就是!” “赶紧去吧,谁要有病有灾的,都可以去城门看看,听说泙王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留上两三天。” “这么好!?” “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 … …… 说着说着,高堂满座的大堂,乌压压直接跑了一大半。 剩下的,也不过零零散散的几人。 “姐……”封楠轻声唤了她一声。 “换地吧。”太叔谟泽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封湉道。 第393章 第393章 以太叔席泙引起的轰动,保不齐那些百姓在见到那位神医的时候,聊着聊着就漏嘴了。 “换地?”封楠不解,“为什么要换地?” “你想现在就碰到太叔席泙?”封湉看着他。 “不想。”封楠摇头。 “那不就结了。”封湉说:“下去退房。” “可是……”封楠犹豫,“我们要这样走了,在外人看来,岂不得说我们有意躲着太叔席泙。” “谁说我们躲了?”封湉挑眉,“我们这是时间刚刚安排在这。” 封楠:…… “走!”封湉提声一吼:“民情考察完了,该回玄都城向皇上汇报了!” 声儿吼很大。 店里星星零零的客人,跟杵柜前的掌柜小二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将军这是要走了啊?”掌柜的赶忙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嗯。”封湉朝封楠使了个眼神,带着太叔谟泽就朝留下走去。 “……不等泙王嘛?”掌柜见着他们下来,小心翼翼问了句。 “泙王?”封湉故作惊讶,“泙王在这?” “将军不知道?”掌柜愣。 “知道什么?”封湉一脸茫然。 “就是泙王啊……”掌柜说:“小民刚听店里客人说,泙王回来了。” “是嘛!?!”封湉面露喜色,眸放光彩,“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本将都不知道。”说着,封湉惊喜偏头看向太叔谟泽,“王爷知道嘛?” “不知。”太叔谟泽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一旁众人也没觉得奇怪。 反正他们的战神王爷从来都是不苟言笑。 即便打了大胜仗,全民欢喜,他都不会在众人面前露出一点情绪。 “泙王现在在何处啊?”封湉嘴角一抽,继续喜笑颜开地看向掌柜的。 “听那些客人说,下午就能到城门了。”掌柜的笑呵呵地说。 “……下午啊?”封湉苦脸,“那……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嗯?”掌柜的一脸疑惑。 但也不敢直问。 “哎。”封湉叹气,“许久不见泙王,不以为可以有缘早日相见,但皇上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 “没事。”太叔谟泽在她背上拍了拍,“看王弟的归程路线,应该是回玄都城的,等他回去了,我们再去见他也行。” “是啊姐姐。”封楠赶紧接言,“明德皇可还等着我等及时回去复命呢,这事可不能耽搁了。” “哎。”封湉叹,“罢了罢了,皇命难违,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退房。”太叔谟泽看向掌柜的。 “得嘞。”掌柜的吆喝了一嗓子,忙不迭地帮他们弄好了退房手续。 “马。”封楠看着掌柜。 “小民这就让人去牵过来。”说着,掌柜喊着小二就朝店后走去。 出了店。 等了一会儿。 掌柜小二牵着三匹骏马就走了过来。 “将军。”掌柜的将缰绳递给了封湉。 “谢了。”封湉接过缰绳,直径翻身上了马。 “将军客气了。”掌柜的往后退了几步,“将军王爷慢走。” “嗯。”封湉点了点头。 太叔谟泽,封楠跟着上了马。 三人没再二话,挥着马鞭就朝城西而去。 城东入,城西出。 出了城西,封湉这才慢下马速。 “真就这么回去啊?”封楠太叔谟泽跟着慢下马速。 “怎么可能。”封湉眯眼。 “那……”封楠看着她。 “先找个隐蔽地儿把马藏起来。”封湉说。 “之后呢?”封楠四下张望着。 “自是去看看本王的好王弟是如何为百姓施恩的。”太叔谟泽说。 “不错。”封湉笑。 “哎。”封楠叹,“你们老子的那个位置有那么好嘛?一个二个的。” “没湉儿好。”太叔谟泽说。 封湉:…… 封楠:…… 真踏马猝不及防啊! “去那边吧……”封湉小脸微红,抬手指着西侧不远处的小山坡。 “行。”封楠没二话。 甩着马鞭就朝那边奔去。 小山坡后面有片儿隐蔽的小树林。 从这树林的杂草高度来看,应该没什么人经过。 藏好马,封湉太叔谟泽封楠掩了气息,点脚跃身,直朝太叔席泙前来的方向飞去。 太叔席泙现在在哪,他们不知道。 只能看着哪里百姓最多。 到了临城东门,就见不少百姓都汇聚在这,个个都是翘首以盼的姿态。 封湉眯了眯眼,跟着又往前飞了一段。 没出多久,他们就见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正围着数人。 因为草地上没有遮掩的地方,他们只能停在数百米外的一颗大榕树上。 “人中间的是太叔席泙吧?”封湉三人藏在榕树叶里,封楠指着那方问。 “嗯。”封湉颔首。 再见…… 当真犹如隔世啊。 草地上有六个人。 五个身着粗布麻衣的人,真将一位锦绣少年围在中间。 少年一身米白锦袍,三千青丝也有白丝带取了一半系与脑后,还有一半任意散落在肩头或者背后。 少年的肤色还是如记忆中的病态白,毫无一丝血色。 身形也显得单薄不已。 清风拂过,好似随意都能将他刮倒。 可就算这样,少年依旧面带浅笑,手握银针,一丝不苟的为眼前之人施着针。 “他真在为人治病?”封楠瞪眼。 “看着不像假的。”封湉说。 “为什么呢?”封楠道:“莫不是……他真的想要用此收揽民心,让百姓拥戴他为皇?” “谁知道呢。”封湉叹。 她的记忆里…… 太叔席泙从来没有露出过半分对那位置敢兴趣的情绪。 “泽王呢?”封楠看向太叔谟泽,“你对你这弟弟可有了解?” “他对那位置有没有兴趣本王不知道,”太叔谟泽说:“但他此番行为,确有收揽民心的意思。” “他要不想坐那位置,为什么要收揽民心?”封楠不解,“难不成是为了讨个好名声?” “呵。”封湉太叔谟泽都笑了。 “你们笑什么?”封楠瞪眼。 “你信吗?”封湉看着他。 “当然不信。”封楠啧了一声,“鬼手魔医那种变态之人的徒弟,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好名声做这些事情。” 封湉笑了笑,没说话。 第394章 第394章 太叔谟泽忽地闭上眼,周身气息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封楠瞧着,眉一挑,再抬眸看向太叔席泙那边。 正发现那边的人,好似在说什么。 离太远,就这么听,他们肯定是听不到的。 但用神识听…… 片刻过去,那边六人没再说话,太叔谟泽猛地睁开眼。 “如何?”封楠问。 “闲聊。”太叔谟泽说:“就一些医嘱。” “哦……”封楠立马没了兴趣。 “走了。”封湉突然说。 二人赶紧朝那边看去。 就见围着太叔席泙的五人点头哈腰的好跟太叔席泙道谢一样,一番寒暄后,兴高采烈地走了。 等那五人走后,太叔席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脸上的笑容也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忽地,太叔席泙转手化出一个东西,仰头生吞了下去。 “他在吃什么?”封楠瞪眼。 “不知道……”封湉太叔谟泽摇头。 带着疑惑的目光,只见太叔席泙吃了东西后,猝然闭上眼睛,盘膝坐在了地方。 没一会儿…… 头顶竟然冒出来漆黑的烟雾。 封楠三人猛一下蹙起了眉头。 太叔席泙这么盘膝打坐了能有半个时辰。 封楠三人也就这么看着半个时辰。 等太叔席泙头顶的烟雾渐渐化成浅无色后,紧闭双目的少年,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话说……”封湉眯了眯眼,“你们有没有发现……” “什么?”封楠看着她。 “太叔席泙的脸色……”封湉说:“比之前好点了。” “有嘛?”封楠回眸看了看……“不都还是一脸惨白?” “仔细看。”封湉说:“我们刚过来的时候,他一脸惨白的就跟马上就要断气了。” “现在却恢复了一些人气。”太叔谟泽皱眉。 “不错。”封湉说。 封楠躲在树叶里盯着太叔席泙看了一会儿,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你们还记得刚才那五人从何处去的嘛?” “怎么了?”封湉太叔谟泽看向他。 “我有个疑问……”封楠沉声。 “嗯?”封湉没懂。 “需要见了那五人才能知晓。”封楠说。 “现在?”封湉看着他。 “嗯。”封楠点头。 “这……”封湉转向瞅了瞅。 都过去半个时辰了…… 谁知那五人去哪了啊。 “南边。”太叔谟泽说。 “去找找。”封楠撂下这句话,闪身就朝南的方向飞去了。 速度之快,宛如电光火石之间。 闪出树间,连片叶子都没牵动。 封湉太叔谟泽赶紧跟身而上。 半个时辰…… 这得摸瞎找啊! -- 封湉以为他们此行定然无果。 没想到…… 飞了没一会儿,就在一条河边看到刚才那五人。 “人!!”封湉瞪眼。 太叔谟泽突然笑了。 封湉一愣,没好气偏头瞥了他一眼。 封楠忽地转手显出五根银针。 封湉太叔谟泽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就将银针射向了那五人。 “你……”封湉瞪眼看着他。 “走。”封楠闪身从空中飞了下去。 中针的五人,当即就晕了过去。 封湉太叔谟泽紧跟在封楠身后。 封楠走到五人身边,看到五人的脸色,眸中神情赫然大惊,“该死!!!” “怎么了!?!”封湉不由紧张了一把。 封楠没说话,愤愤蹲身在五人身边,拧着眉头为这昏倒的五人依次号了脉。 “有什么问题嘛?”看着自家弟弟脸色越来越难看,封湉不忍小心问道。 “太叔席泙……”封楠眯眼咬牙,恶狠狠地从牙缝蹦出一句话,“他在用人息续命!!!” “人息续命?”封湉眨了眨眼,没懂,“什么意思?” 封楠猛瞪眼,指着这些人,“太叔席泙是帮他们治好了疑难杂症!却在治病的时候吸取了他们的生命气息!” 封湉一脸惊愕,“吸取……生命气息!?!” “这能吸取?”太叔谟泽凝眉。 “当然能!!!”封楠愤,“只要修得邪功,别说人的生命气息,就连着大陆的命数气息就能吸!” “……什么邪功?”封湉太叔谟泽皆愣了。 “邪魔夺舍!!!”封楠咬牙。“夺舍修至圆满,还能夺取他人之身,占为己有!更能夺天地之气,毁天灭地!” 封湉太叔谟泽惊恐对视了一眼。 “那你可看出太叔席泙现在修至几层了?!”封湉紧忙问着。 “不到一成。”封楠沉声,“但这也够他夺取他人的生命气息供自己生存活命了!” “那……”封湉咂舌,“那被他夺取的人……会怎么样?” “自己看。”封楠指着地上的五人。 封湉太叔谟泽低眸盯着五人看了半晌…… 都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表面瞧着…… 跟寻常人没什么两样啊。 “别用眼睛看。”封楠又言。 “哦……”封湉太叔谟泽立马调动神气运用神识。 没出片刻,封湉猛地瞪大眼睛,“灵……灵魂……” “残缺了。”太叔谟泽蹙眉冷声。 “败类!”封楠恶骂!“老子还以为这人真是有着什么菩萨心肠呢!” “你想多了。”太叔谟泽说。 他们三兄弟。 没谁是怀有菩萨心肠的。 太叔逸珩为了权势地位,可是不择手段,无恶不作。 太叔席泙为了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亦可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他…… 只要湉儿无事,他菩萨一下还是有的。 但! 湉儿若是出事,灭了天下都难平息他的怒意! 相对他的王兄王弟,他也就是个半睡半醒的恶魔。 “你刚说……”封湉一脸复杂,低眸看着地上的人,“太叔席泙为了自己的活命,才吸取了他们的生命气息?” “嗯!”封楠一脸恼意。 “依你的意思……”封湉抬眸看着他,“没有这些人的生命气息,太叔席泙就活不成了?” “他本就是个死人!!”封楠说。 封湉太叔谟泽猛瞪眼,“你说什么!?!” “我说太叔席泙本就是个死人!!”封楠愤愤。 “……骂人呢?”封湉瞪眼看着眼。 “骂屁。”封楠啧了一声,“他真是个死人。” “……真死人?”封湉心下升起一阵恶寒。 第395章 第395章 “嗯。”封楠沉眉,“刚看的时候,我也没有发觉。你让我仔细看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并没生人气息。” “没有生人气息?”封湉蹙眉。 “嗯。”封楠颔首,“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没有属于他自己的生人气息。” “什么意思?”封湉看着他。 “就是……”封楠低眸看着地上的五人,“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命气息。但太叔席泙没有。他的生命气息很混杂,也很不稳地,就如从别人身上窃取而来的。” “嗯……”封湉不好意思打断了一下,“生命气息……是什么?” “供养灵魂的气息。”封楠说:“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灵魂,所以供养灵魂的气息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太叔谟泽凝眉,“供养灵魂的气息被夺,灵魂也会受损?” “不错。”封楠点头,“太叔席泙为了续命,强行夺取了这些人的生命气息、生命气息不足,人的灵魂就会缺失。” “灵魂缺失会怎样?”封湉看着他。 “寿命大减,急速衰老。”封楠沉声冷脸。 封湉猛瞪眼,赶忙低头又看了看地上的五人。 从表面来看…… 依旧没什么变化。 “他们暂时没事。”封楠道。 “为什么?”封湉问。 “他们缺失的灵魂不多。”封楠道:“太叔席泙应该是怕有人察觉,或者道行不够,这些被夺取生命气息的人,并没被夺多少,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问题。” “那何时能看出问题?”太叔谟泽凝眉说。 “不好说。”封楠摇头,“体质天生羸弱的人,几个月就能看出来。但体质强大的人,少说也要一两年。” 封湉眯了眯眼,“好手段啊。” 如此一来,就算这些人倒是出了事,也没谁会怀疑到太叔席泙的身上。 这真好比要了你的命,你还在帮人歌颂他的伟大。 “但是,”封楠沉着脸,又来了句,“如此放肆他继续下去,这大陆迟早要毁在他的手上。” “什么意思?”封湉瞪眼。 “我说过这个世界上的人,他们生来只有一生一世吧?”封楠看向她。 “嗯。”封湉点头。 “问题就在这。”封楠说:“人无轮回,加上四国战事不断,这世界每年死去的人比出生的人要少大半。如此发展下去,这世界迟早会没人。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死去的人都会化成滋养这片大陆的灵壤。” “灵壤?”封湉眨了眨眼,“什么?” “就是维持这片大陆稳定的东西。”封楠说:“有灵壤在,每隔五年,这片大陆上都会产下不少灵儿。” “灵儿?”封湉一脸困惑。 怎么都是她没听过的词。 “你们俩的凤麟军和龙麒军中,”封楠看着他们,“就有不少这样的灵儿。” “嗯?”封湉太叔谟泽对看了一眼,后又看着封楠,“凤麟龙麒军中有灵儿?” “嗯。”封楠点头,“你们军中是不是有不少骁勇善战,一人可抵百人的将士存在?” “啊。”封湉茫然颔首。 “他们就是受灵壤产下的灵儿。”封楠说:“有他们的存在,大大减少了这个世界上的死亡率。” “哦……”封湉明白了。“那些糙汉子之所以比常人强大是有原因了。” “对。”封楠垂眉,“但是……” “太叔席泙。”太叔谟泽说:“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的就是在破坏灵壤。” “没错。”封楠沉声,“灵壤若是被破坏,这个世界没有灵儿,战争引发的死亡率就会大大增加,到时……这个世界真会面临空无一人的情况。” “而且……”封楠抬眸看着封湉,“灵壤要是被破坏,被灵壤护着的灵儿,自身也会渐渐发生变化,直至变成普通人。” “你说什么!?!”封湉瞪眼,“还会变成普通人!?!” 这…… “嗯。”封楠点头,“他们的一生都受灵壤护着,没了灵壤的相护,他们就如少了最坚实的盾。” 封湉猛蹙眉,默了许久,半晌过后才说:“这些灵魂受损的人,离世之后还能变成灵壤嘛?” “不能了。”封楠道:“灵魂受损,离世之后,之后化成青烟一缕,任风吹拂。” 封湉:…… “可有根治灵魂的法子?”太叔谟泽凝眉看着封楠。 封湉闻言,也抬眸看向他。 封楠抿唇默了片刻,“有……是有。” “什么法子?”封湉急切问。 “……杀了太叔席泙。”封楠看着他们。 “杀?”封湉愣,“杀了他有用?” “有。”封楠点头,“被他夺取的生命气息,说白了,就是这些人残缺的那些灵魂,是灵魂就有自己独有的意识,虽然一点灵魂的意识不强,但要找到自己的归属之地,还是可以的。” “……再说明白点。”封湉无奈。 “就是杀了太叔席泙,”封楠道:“被他夺取的那些灵魂都会回到这些人身上。”封楠指了指地上的人。 “可是……”封湉眨眼,“我刚看太叔席泙……不是将那些灵魂炼化了嘛?” “不是炼化。”封楠摇头,“他那是将收集来的灵魂汇聚到了一起,用魔气将它们养在了神海里。” “神海?”封湉愣。 又是个新鲜词。 “就是神识海洋。”封楠说:“我们的灵魂就在里面。” “我们?”封湉指了指自己。 “对。”封楠笑了笑,“我们。” 姐姐此时的模样,不由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面对姐姐懂的那些,他也是这样。 说一个就能好奇一个。 好似只要永远说下去,他就能知道很多很多的新鲜东西。 “所以……”太叔谟泽眯眼,“只要太叔席泙死了,被他养在神海的灵魂就会各归其位?” “嗯。”封楠点头。“他们的灵魂齐全了,死后便可又能化成灵壤,这个世界的平衡就不会被打破了。” “哦……”封湉太叔谟泽恍然大悟。 “在他们死之前,”封楠道:“我们需要杀了太叔席泙。” 第396章 第396章 “……那他们,”封湉低眸看着地上的人,“什么时候死?” “说不准。”封楠道:“不过他们的身体一旦发现不对,便会加速死亡。” 封湉猛一愣,“加速死亡?!” “嗯。”封楠颔首,“这还是自然死亡。谁也说不准他们明天后天会发生什么,要是突然遇到什么灾事,可能就那么去了。到时……便会少了化成灵壤的灵魂。” 封湉凝眉,脸色变得极其凝重,“如此,我们最好现在杀了他太叔席泙?” “这……”封楠叹,“确实是个最好的法子。但……” “太叔席泙已经大收民心了,”太叔谟泽沉声,“我们要是现在杀了他,保不齐这些百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错。”封楠点头。 封湉眯着眼,没说话。 太叔谟泽说的这些,她都知道。 但…… 临城城门口还有大半城等太叔席泙治病的人。 等他将那些人治好了,岂不是又有大半城的人会被他夺了灵魂?! “那怎么办?”默了片刻,封湉抬眸看着眼前两人。 “等。”太叔谟泽说。 “等什么?”封湉瞪眼。 “等太叔席泙自己露出马脚。”太叔谟泽说。 “只能这样了。”封楠说。 “可你不是说……”封湉看着他,“这些人的未来不可测嘛?” “那没办法。”封楠叹,“相比现在杀了太叔席泙,取回他们的灵魂,再引起他们的暴动,没准一次性又不知要死多人的情况来看,我们只能赌未来的不可测了。” 太叔谟泽抿着唇,“未来不可测,也不会让这些人一次性突然出现意外。” “舍小保大。”封楠说。 封湉看着他们,久久没有说话。 “还有……”太叔谟泽突然看着她,“我们现在不一定能杀了太叔席泙。” 封湉猛蹙眉。 “你看出来了?”封楠看着太叔谟泽。 “嗯。”太叔谟泽颔首,“他的实力,确实在我们之上。再加上他本就是已死之人,寻常的杀法……应该杀不得他。” 封湉一愣,“杀不死?” “嗯。”封楠叹,“确实……杀不死。”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封湉瞪着他,“都是屁话吗?” 人都杀不了! 还说那么一大堆! 封楠一下乐了,“这不是你问的,我顺着说的嘛。” 封湉啧了一声,“真杀不了?” “我是没法子。”封楠摊手。 “那怎么办?”封湉无语。 “等巫婆婆过来吧。”封楠说。 “嗯?”封湉看着他。 “太叔席泙会成如今的样子,应该都是鬼手魔医的杰作。”封楠说:“巫婆婆身为鬼手魔医的姐姐,对此多少应该比我们知道的多得多。” 封湉抿着唇,没再说话。 “巫婆婆要过来?”太叔谟泽倒是问了一句。 “是啊。”封楠说:“你们不知道?” “……什么时候?”太叔谟泽说。 “这就不知道了。”封楠耸肩摊手,“她只说了,需要她的时候,她自会出现。” “现在就需要她。”封湉说。 封楠笑出声,乐了半天,“巫婆婆的意思是……她认为需要她的时候,她自会出现。” 封湉看了他一眼,啧了一声,“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去年一别,巫婆婆说过后会有期。 但这有期…… 貌似亦如未来不可测。 “那现在……”封湉叹,“我们就看着太叔席泙作妖嘛?” “不。”封楠摇头。 “嗯?”封湉左眉轻挑。 “我们也去治病。”封楠说。 “嗯?!”封湉惊了,“我们?!” “先说好,”太叔谟泽往后退了一步,“本王不会。” “我也不会啊。”封湉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我!”封楠吼,“你们陪我去治病!” “可行嘛?”封湉说。 “总比那些百姓都被太叔席泙夺了灵魂强。”封楠说。 “我不是说这个,”封湉啧了一声,“我是说,你去治病……不就是抢了太叔席泙的生意?要让他知道了,我们这提前离开,不愿见他的事情不就露了?” “我又不是站他面前去跟他抢人治病。”封楠说。 “背地里也不行啊。”封湉说:“你只好的病人要是跟太叔席泙治好的病人碰到一起,嘴快两句,还不是什么都露了?” 封楠愣了一下,“那怎么办?” “伪装一番?”太叔谟泽说。 “怎么伪装?”封湉道:“又不能变脸。” 太叔谟泽立马闭嘴了。 “警告?”封楠说:“你们之前对他们的警告,他们不都听了嘛?” “……可行?”封湉一脸复杂。 百姓的嘴…… 实在不好信啊。 “试试呗。”封楠说:“总好过什么也不做,干看着太叔席泙如此顺风顺水下去吧?” 封湉皱着眉,抱着胳膊陷入了深思。 “那便试试吧。”太叔谟泽说。 封湉猛抬头,看着他。 “没事啊。”太叔谟泽伸手在她脑门上揉了揉,“先治,实在不行就点了他们哑穴。” 封湉眨了眨眼。“那……就先这样吧。” 干看着太叔席泙危害百姓肯定是不行的。 “走走走……”封楠蹲身从地上五人身上取了银针,“太叔席泙应该快到城里了。” “现在就去?”封湉看着他。 “不然呢?”封楠说。 “现在临城所有的病人可都在城门口呢。”封湉斜了他一眼,“我们现在过去,跟当面抢他生意有什么区别?!” “那……”封楠眨了眨眼。 “晚上吧。”太叔谟泽说:“太叔席泙也不能立马治好大半城的人,反正他要在这义诊几天,等那些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的百姓回家了,我们跟着上去悄悄帮他们把病治好就行。” “对对对。”封湉一连喊了三声对,可想有多认同,“最好晚上等他们睡着了再治,这样也不会被他们发现。” 封楠嘴角狂抽,“姐啊。” “嗯?”封湉看向他。 “你是有多信任我的医术啊?”封楠叹,“治病救人,最基本的就是望闻问切,等他们睡着了……” “你需要?”封湉轻挑左眉,“望闻问切?” 第397章 第397章 “……不需要。”封楠抹了一把脸。 “那不就结了。”封湉说。 封楠:…… “就这样,”封湉挥了挥手,“我们晚上行动。” “走吧。”太叔谟泽伸手揽着她的腰,“这五人也快醒了。” 说罢,太叔谟泽揽着封湉就飞了出去。 封楠紧跟其上,“去哪?” “城了。”太叔谟泽说:“先看情况。” “行。”封楠没二话。 -- 太叔席泙头天进了临城,并没立即为等他的百姓治病救人。 而是在城中借了一处医馆,说明日一早便为城中需要救治的百姓除病施药。 这事,可欢喜了太叔谟泽三人。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先从太叔席泙手中救下一些人。 其实,一般情况来说,一座数千人城中,也不会所有人都有病。 通常的一些小病小灾,大伙也就挺挺过了。 身上突然哪里不舒服,也不会特意去计较。 但! 这是在无免费,却无神医的情况下! 太叔席泙一个神医义诊,听得那些只是晚上睡觉不小心落了枕的人,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说什么都要神医瞅瞅。 反正不要钱。 有病的看病,没病的看个心安。 也正因为这种心理,去城门等太叔席泙的人,才会高达大半城的人! 封楠这次要暗中治病的人,肯定不是那些没病的看个心安的家伙。 与那些人,就算他突然出现去跟他说,你们身体倍儿棒,根本没啥毛病,好好活,准能活个百八十岁的……他们依旧不会信。 等明儿太叔席泙的义诊开始,这些人准能去看病! 毕竟他的医术,并不像太叔席泙那么“出名”。 真正知道他医术厉害的人,除了他的亲人以外,就是他的部落中人。 这些百姓…… 有些怕是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了,又怎会知道他的医术。 所以…… 这些人的灵魂是救不了了。 但! 那些身患大病大灾的人,就比较好下手了。 我们只要事实说话! 妙手回春,让他们一夜之间恢复如初,就不信他们还要去贪恋太叔席泙的义诊! 为了让这些人不要上当,封楠在治好人后,封湉还亲自留下了字样…… “病已全好,切勿再去造访其他医者。本神医的治疗手法与其他医者相背相克,独此一家。若不想病魔重回,便请牢记本神医的嘱咐。” 恐吓的告知。 让那些一夜间恢复如初的病人真是又喜又怕! 喜的事,身体却没什么不适了。 怕的是…… 他们真的很想找位医者,哪怕不是神医泙王,就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病是不是真的好了……可又怕自己真去找了,纸条上的事情,就会实现。 那样一来,也太得不偿失了! 他们虽然不知是哪位神医突然降临偷偷为他们治好了病,但想想……终究没有违背神医的意思。 头一夜,封楠治好了眼瞎的老太,退残的少年,心痴的姑娘…… 等等不下十数一看就能知道病魔消失的人。 不过…… 第二天,没被封楠治到的人,还是去了太叔席泙呢。 一天下来,相比封楠救治的人,太叔席泙就要多太多。 其中不乏那些图个心的人。 白天不治人,封湉三人,便落脚在太叔谟泽与临城开的一家客栈里。 客栈距离太叔席泙治病的医馆没多远。 站在三楼东侧雅间窗户边,就能看到那家医馆。 躲在窗门后,瞧着排成长龙队的百姓,封湉都不知啧了多少声了。 相对封湉的无奈,封楠倒是欣慰,起码在这些人中,没有看到他昨晚费力救治的人。 第一夜,第一天。 第二夜,第二天。 第三夜,第三天…… “走吧。”第三天清晨,看着长龙队变成了星星零零的几人,封湉朝着身边两人罢了罢手。 这里…… 也没他们能做的了。 “哎。”封楠叹,“多少还是让太叔席泙得了逞。” “没办法,”太叔谟泽说:“人类劣根就是贪,他们既然贪此,便要为之付出代价。” “哎。”封湉也跟叹了一声。 糟心啊。 “走。”太叔谟泽揽着她的腰,就朝城西而去。 封楠紧跟而来。 到了他们之前所藏马匹的小树林。 马还在。 就马周围的杂草,明显矮了一大截儿。 有的地方都给啃秃了。 “走吧……”解了拴在树上的缰绳,封湉翻身上了马,“瞧着马儿的腹饱程度,傍晚应该能到。” “嗯……”太叔谟泽点了点头,翻身上了马,“回去要先去宫里一趟嘛?” “不用。”封楠跟着上了马,摇头说了声。 “为什么?”太叔谟泽看向他。 “你们要见明德皇可以去你府中。”封楠说。 “泽王府?”封湉眨眼,“明德皇在泽王府?” “八九不离十。”封楠挥了挥缰绳,三人骑着马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早一月前,他们就在帮你们置办婚礼的事。泽王府的装扮,全是明德皇亲力亲为。老皇帝每每一下朝,跟着父亲就会去泽王府,偶尔还回去将军指点一二。” 封湉太叔谟泽愣了愣。 这么有闲情啊。 “先回去看看吧。”封楠说:“将军府没有,那就在泽王府。” “……傍晚时分也在?”太叔谟泽愣。 “他晚上就住你那的。”封楠说。 太叔谟泽跟封湉对看了一眼,挥着马鞭,“驾”了一声,马儿一撒腿,就冲了出去。 封楠嘴角一抽,跟着挥起马鞭,急忙追赶了上去。 -- 傍晚时分,太阳不过刚刚西斜,晚霞也才渲染了一些橙昏,封湉姐弟跟太叔谟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玄都城门口。 三人身影一现,城门边的守卫兵立马炸了。 激动的也不知道在吆喝什么。 等封湉三人快马加鞭进了城,还能听到城门口的吆喝声。 城中百姓见着他们,纷纷退让两侧,毕恭毕敬喊着“参见泽王”,“参见将军”。 封湉太叔谟泽慢慢减下马速,冲他们挥了挥手,也没停,继续朝前慢奔着。 等封湉三人往前走了一大截后,后面的百姓,也跟城门口的守卫兵一样,咿咿呀呀喊了起来。 第398章 第398章 大致听闻,嚎得都是…… “将军回来了?!” “泽王回来了?!” “他们怎么回来了呢?!” “不是说不会回来了吗?!” “不是说愧对百姓,所以跑了嘛?!” “封少年怎么跟在将军泽王身边的啊?” “是不是封少年去将泽王跟将军找回来的啊?” “所以……将军王爷真的跑了?” … …… 一重又一重的你疑惑,我怀疑…… 全是对他二人离开大半年,突然出现的抨击。 封湉太叔谟泽对看了一眼,也没说话,继续目不斜视往前走着。 马速依旧如常,不急不缓,好似不曾受到身后闲言碎语的叨扰。 城门东入,将军府所在玄都西北向。 这一路…… 他们可以听到很多声音,很多言辞,还能见到很多人。 相对封湉太叔谟泽的波澜不惊,封楠一张俊脸就要黝黑的吓人了。 跑?! 他姐姐会跑?! 呸! 这世界所有的人跑了!他姐姐都不会跑! “没事。”封湉对他笑了笑,“他们也就这点时间可以说了。” “不会到明天。”太叔谟泽沉声道。 他被说被冤枉无事,但这些人…… 竟敢那般诋毁湉儿! “是不能到明天了。”封湉眯了眯眼。 今天十四号。 明儿就十五了。 后天她就要跟阿泽成亲了。 怎能让这养育他们二人的地方,流传着诋毁诽谤他们的言辞! “需要本少帮忙嘛?”封楠立马来了精神。 “暂时不用。”封湉笑,“我们回去再说。” “好!”这大街上,处处都是看着他们的人,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 到了将军府,就见系着一朵大红花的红绸带高高挂挂将军府的门匾上。 镇在门前的两座石狮的石脖子上,也挂着红花红绸带。 红木大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金色双喜。 门卫都是一身红。 显得特别喜庆。 封湉三人一出现,守在门边的两侍卫,一个惊喜喊了一声,急里忙慌地就朝院里跑。还有一个直接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将军!”侍卫喊,“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封湉笑着从马上翻身下来,“想本将了?” “湉儿……”某爷不开心了。 本来…… 看着有着成亲气氛的大门,他这心情其实好的没话说。 可谁想…… 要跟他成亲的人儿,却当着他的面儿,调侃别的汉子! 哼! 当他不存在啊! “嘿嘿……”那侍卫倒是不惧某爷,挠着脖子笑了笑,“是啊!可想了!全将军府上下,都想您了!” “是嘛……”封湉跟着笑了笑,转手拉着太叔谟泽的手朝院里走,“把马儿牵马厩去。” “得嘞!”那侍卫上前了一步,等牵过马,却咦了一声,“这马……不是银月啊?” “不是。”封湉摇头。 “那银月呢?”那侍卫顺嘴问了一句。 “哎。”封湉叹了一口气,没多说。 “这也不是骥雪啊。”那侍卫又来了一句。 “骥雪银月为救川淮桔域百姓,英勇牺牲了。”太叔谟泽跟在封湉身后,冷冷说了一声。 “什么!?”那侍卫跟着封湉三人入了院,正要牵着马匹去马厩,闻此当即惊了声,“牺牲了!?” “哎。”封湉又叹了一口气,还是没说话。 太叔谟泽面色冷漠沉痛,也没再说话。 封楠撇开脸,嘴角微抽。 这两人! 真是戏精本精! 说着话的时候,你们可有想过昏沉在你们契约空间里的银月骥雪的感受! 啧…… 真是认主不慎的两条龙啊! “怎么会牺牲呢!?”封湉太叔谟泽虽然没说话,但其表情,却说明了一切,那侍卫瞧着立马悲痛起来。“银月……银月……天!怎么会这样!” 银月是匹极其通灵的马儿。 将军府内,不仅封湉对它喜爱有加,旁的人,亦是欢喜的不行。 闲事都会去马厩,带着银月去府后草原上奔腾。 府中上下,几乎低到只敢粗活的仆人,高到府内主人,都跟银月玩的非常好。 如今一听银月牺牲的事…… 还是为救川淮桔域百姓牺牲的…… 再想城里的谣言,那侍卫苦了一阵,立马又怒了! 牵着马儿就朝马厩里去! 一刻钟的时间都没到,将军府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银月骥雪为救川淮桔域百姓牺牲的事。 “真牺牲了?”吴叔站在大堂前,面露惊恐的看着眼前三人。 “哎。”封湉沉痛叹气。 太叔谟泽闭眼点头。 封楠四下张望着。 “怎么会呢?!”吴叔惊,“银月那马儿不是极通灵性的嘛?!” “此次川淮的洪涝胜过之前数倍,”太叔谟泽叹,“我们去西淮海阻止洪涝源头的时候……”说此,太叔谟泽没再多言。 其余的,就留给这些人脑补吧。 “它们被洪水吞没了?”吴叔惊恐猜测。 封湉太叔谟泽一脸沉痛,没说话。 一旁其他奴仆闻言,亦是惊恐慌乱,“不……不会吧?” “为救川淮百姓,为帮他们治理洪涝起因……那么大的洪水……难说啊。” “银……银月……” “那……那将军王爷日后岂不是……没有战马了?!” “这是重点嘛!?!” “就是!银月啊!我们的银月啊!” “将……将军……”有一小奴仆一把抓住了封湉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那……那银月的尸骨……” “葬在西淮海旁边了。”封湉满脸沉痛,“就让它好好守着川淮百姓吧。” “啊——”众人哀嚎。 封楠等他们嚎了大半天后,才拍了拍手,“问一下,吾父吾母呢?” 他们都回来这么一会儿了,怎么一直不见二老啊。 “啊……哦……”吴叔抹了一把泪,赶紧回过神来,“将军夫人不在府内。” “……去哪了?”封楠愣。 “泽王府。”吴叔说:“今儿一天将军夫人跟明德皇都在泽王府。” “是嘛……”封楠眨了眨眼,随之转眸看向还在一脸沉痛的两人,“姐啊……” “嗯?”封湉沉痛抬眸。 封楠眉角微抽,“……老爹老娘都不在府中。” 第399章 第399章 【月底赶稿,没时间分章,后面六章都会一两万字一章,订阅额度太大,可以等我三月初分章再读。群摸头,这几天先去看看别的书吧。】 一场繁华虚景,一段演绎蜕变,一颗悔恨之心!一切的一切,到底孰真孰假! 一场梦,到底是醒时是真,或者沉睡是假?! 古言,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不过红尘虚化。 “女孩,你可曾想过后悔?!”一道包涵万界沧桑的话语,在梦雨灵的耳边响起。 ····一时无声的回答,梦雨灵知道现在的她只不过是在睡梦中罢了!可是,心中却在念想,睡梦中的她,有权后悔吗?! 记得前不久,闺蜜也曾问过她:“你可曾后悔过?!”如没记错,当时的回答。定是充满了无可奈何:“不后悔,后悔有用吗?!世间唯一的一颗后悔药,不是已经给了吉杰了嘛!?我不会后悔,我也没有权利去选择后悔!” 但是··· “女孩,你可曾想过后悔?!”在梦雨灵正回想时,拿到沧桑老成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依旧是无声的回答!梦雨灵她不敢,她怕!她怕她一旦说出了真心话,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结果。 虽然没有回答,可是那睡梦中满脸的泪珠,无不在告诉问话的老者。梦雨灵她后悔了!别无选择的后悔,无可奈何的后悔! “好孩子!莫哭,世间一切本为虚设。何想,便何做。错过无回头,醒来可抉择。路漫长,心难测。愿你梦醒邂重阳!”那道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浅。 然而,梦雨灵那双紧闭的双眸也一直没有睁开。所以,对于那道声音的诉说,这位在睡梦中,泪流满面的女孩是否真的听到了!?那我们便不从而知! 这边,不似先前梦雨灵那里的黑夜。阳光温和,百花齐放百鸟争鸣。一身洁白无瑕的休闲短装,加身于一位正立于小溪右畔的金发俊颜的帅哥身上! “主子,这样真的好嘛!?”那道在梦雨灵耳边传达的声音,再次在这么帅哥面前响起! “佛老!这是你要做的,问我又是何意呢?!”金发帅哥倾侧偏头,嘴角含笑。用那淡雅而又沁人心扉的声音,对旁边的老者问道。 本一直低头看鲤鱼过境的黑衣老者,轻轻的抬起了自己的头颅。那不被岁月而怜惜的容颜,配上那慈祥而又沧桑的声音,竟然毫无违和感。“主人说笑了,这一切不就是主人一手的杰作嘛?!” 金发少年对于佛老的无理,并没有给予任何责备,更加没有说出任何反驳之语。却轻微浅笑,蹲下身子。那关节分明的悠长手指,又一下没一下的在溪水中划过。突然,有一只不大不小的红色鲤鱼,撞上了那美丽的指尖。 金发少年似是小孩一般,用指尖在红色小鲤鱼的额头中间绕来绕去,直到跟随他手指摇摆脑袋的小鲤鱼头晕滑落指尖,坠入溪低的时候,才慢慢起身。 转首,抬首。“佛老可看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该如此啊!” “哎呀!笑这么大声,鱼儿都吓跑了啊!” “呵呵,该游往何处。可不是老夫一个浅浅的笑声,便可以阻拦的啊!” “额··您老人家这还浅浅的笑声啊?!” ········· 嬉笑调侃的两道声音,已经渐渐远去··· 今天,是梦雨灵拿到毕业证后的第三天。 同样今天也是梦母的生日。 梦雨灵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只是为了能在今天中午之前赶回家,跟母亲一切给她过个生日。给她个惊喜·· 高高兴兴的回到家,却不想··· 呵呵,都说世间心薄凉。这可是在大学的最后,给梦雨灵上了一堂好课啊! “呵呵,舅舅这么早就过来了啊?舅妈呢?!”梦雨灵一进家门,就看见自己母亲那被岁月洗刷痕迹的脸上,再无自己今年去学校前的慈祥。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自己进门前听到的那句:“雪晴啊?!你说,雨灵都已经毕业了,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听说啊,好多不好的大学啊,出来基本没什么前途,那雨灵···” 自古多言:女人八卦! 梦雨灵今天算是发现,这男人就是八怪! “哎呀!灵儿啊!你怎么回来了啊··”问谁,就有谁的事!这不舅妈的声音就传来了! “呵呵,原来舅妈在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怪侄女眼拙没看到这还有个活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妈生日,我回来怎么了!? 梦雨灵完全不想再跟这些亲戚说话了! 从她选择了一个大专学校后,家中的那些个亲戚,只要逮着机会,必定会在自己家母面前各种吹嘘自己的女儿怎么怎么样,又会对她各种说三道四的。有时候没有的东西,都能莫名其妙的出现!而且那些人,居然还信了!梦雨灵真想呵呵他们一脸。这些就是所谓的亲戚!? 虽然英雄不提当年勇吧! 可是回想起,自己当初初小时,这帮亲戚的嘴脸和现在的嘴脸。梦雨灵只能自嘲的说句,这便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妈妈,生日快乐!喜欢吗?”梦雨灵将自己辛苦打工挣来的钱,给梦母买了一个玉镯。边送着祝福,又边取出来给其戴在手上。她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母亲和玉最配了! “哟!还是羊脂白玉啊!呲呲,嫂子有福气啊!不过话说回来,雨灵这上的学校吧··呵呵···怎么就弄出个这么好的玉呢?不会借花献佛,用你们给的生活费,去买的吧?哎,也是,你们也太惯····” “呵呵,谢谢灵儿,只要是灵儿送的,母亲都喜欢!”本来因为梦雨灵的回来和送的礼物,梦母那愁容的容颜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却不想居然又让那些人找到数落她宝贝女儿的事!因为不想听那些话,一向注重场合的梦母完全不顾的打断了梦雨灵幺妈的话! “你们都是在家吃多饭了,家里马桶堵了是吧!” “噗!”老爸威武!!老公霸气! 梦雨灵看着这些来为母亲祝贺的亲人,先不说贺礼,连贺语她都没听到。又看了看一直都宝贝着自己的父母,只要是她的要求,他们都会二话不说的点头。虽然自那件事过后,她梦雨灵不在是以前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了。可是他们也很少说一些重话。毕竟有这些亲戚的存在,再好的人也会有脾气! “咳咳,好了好了,今天是我妈妈过生日。灵儿在此感谢大伙的捧场了,想吃什么,都别客气。绝对管饱!”梦雨灵十分礼貌含笑的对着这帮亲戚们道了个谢。貌似先说的不是她! “好好吃,好好玩!”梦父与梦母也不想理了! 他们的女儿是什么样他们会不知道!? 一场生日活动,举行到晚上才结束。梦雨灵收拾完屋子后,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妈妈,累吗?早些休息吧!”看着疲惫的梦母,梦雨灵满心心疼! 她有时候真的再想,当年自己是不是真的选择错了! “恩恩,你也快去休息吧!你今天也累惨了吧?!”梦母心疼的望着自家闺女,虽然不知当年雨灵为何转变,可是不管怎样都是她和知祥的宝贝女儿。 世人可以弃她,可她和知祥绝对不会不信她,舍弃她! “呵呵,好!那我先去睡咯!妈妈晚安!”梦雨灵突然想到还有些事,便跟梦母道了个别。 梦雨灵进了卧室,打开电脑。翻着以前的日记,一页一页的的看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来。 一转眼已是凌晨··· 随即梦雨灵也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好臭!!嘶!”空气中一股刺鼻的气味让睡梦中的人儿不满的翻身吐槽着,却不想翻身的动作扯痛了脑袋上的伤,使梦雨灵还没缓过神来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入眼的四面白墙,让梦雨灵死机的大脑顿时死的更彻底了。 ‘什么鬼!不就趴电脑上睡了个觉嘛?!不会辐射过重脑瘫痪了吧??(⊙o⊙)…额!’一连串诡异的想法,让梦雨灵想坐起身子。 “别动,小心又扯到了脑袋上的伤了!”看着床上的人儿要起身,吓的梦母轻吼出了声! “妈妈,您变的好年轻啊!”旁边紧张的声音让正要起身的梦雨灵又躺了回去。扭头,看见床头边坐着的母上大人。心里想,一晚不见,母上大大怎么一下就变年轻了啊?!等听到自己的声音,才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的什么都说了出来。 “哈哈,没正经。脑袋都被车撞了,还这样!”轻笑的声音,让床上正尴尬的人儿陷入了沉思。 ‘脑袋被车撞了?我昨晚又没出门,怎么就被车撞了?貌似平生就十岁那年早上出去买早餐出过一次轻微的车祸,就再也没有被车临幸了吧!!难道昨晚梦游,又被车看上了?!’梦雨灵越想越不对劲,莫名的一阵心慌。 “妈妈,今天是几号啊?”心中的不安,让梦雨灵只能向自己的母上大大求助。 “一号啊!十月一号!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吧?!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梦母听到梦雨灵傻傻的问话,心里一阵担心,自家闺女不会脑袋出事了吧?! “额,没事,没事,想多了啦。就是刚醒来,脑袋还没缓过来呢!不用担心。(*^__^*)嘻嘻……”母上大人紧张的话语让梦雨灵心惊。心惊的是日期,如果没有记错,昨天应该是六月十八号!母亲的生日!可是,十月一号是怎么回事啊? 缓过神来的梦雨灵伸出放在被窝中的手,看了一会儿,终于搞明白这狗血的剧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自己现在居然在二零零四年的十月一号,出车祸的那天!‘天!这都是什么事啊!不就是后悔自己的当初,有事没事想着重生之后将怎么怎么样嘛?!诡异的居然真的就重了···’ 不过,怕自己的慌神吓到母上大大,就赶紧的发出声去安抚了一下母上大大心神。 因为脑袋上的伤,让正预备细想的梦雨灵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然而这一觉却没睡多久,就被母上大大给摇醒了。 “老妈,怎么了?”被摇醒的梦雨灵,那不够用的大脑正处于死机的状态,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很困嘛?乖,忍忍,我们回家睡。”梦母看着自家姑娘那呆萌的样子,完全于心不忍,可是又没办法。谁叫那护士说,自家姑娘状态不严重,完全可以回家养着。 母上的声音唤回了处于死机状态的梦雨灵,摇头想了想。当初好像是这样的!记得一醒来,就有一护士姐姐来给自个检查,说:什么大碍,完全可以回家养。之后想着不喜欢这医院的味道也就回家了! “(*^__^*)嘻嘻……没事,现在已经醒了,那我们回家吧!”待回神后,就笑着回了母上一句。 “怎么样?可好点?能回家吗?”也在这时,父皇大大的声音也从门口传了过来。 回头,这好像是重生后,第一次见到父皇大大。‘咳咳,还是那么的帅,霸气!貌似与昨天的父皇少了点时间的洗礼。’ “哎!还是年轻好啊!” “灵子,你在嘀咕什么?” 正想着出神的梦雨灵,被突然从头顶传来的声音和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 “呵呵o(n_n)o~,没什么,没什么,刚不小心神游了。恩恩,身子骨好多了,爸爸,妈妈我们回家吧!”后知后觉的某妞才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又怕被自家父母看出了什么,就赶紧的回了老爸的话! ------------------------------------------ ------------------------------------------ 看着似曾熟悉的四合院,顿时有种似水流年的感觉! 这里好像再过五六年就要被拆迁的样子。哎,没想到还有回来的机会。 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这熟悉的景象。让一向理性的梦雨灵都红了眼眶。 梦母回头看着站在门口不曾进来眼睛又红彤彤的梦雨灵,还以为自家姑娘哪里不舒服。急忙跑到门口问道:“丫头,可是哪里不舒服啊?还是哪里难受啊?哎!都说不要急着回来了嘛!” 红眼的梦雨灵看着因为担心而急了的母上,直接扑上去抱住了自家母亲,呢喃道:“没事啦,身体好多了。就是看着自家门口,有一丝感悟而已!居然还有机会回来!” 梦雨灵其实只是感悟重生后再相见的情感,却不想在自家母上听了后,意思全变了! “啊!疼!”梦雨灵的脑袋成功的被自个抱在怀里的母上大大给猛敲了一下! “说什么混话呢?!这不是没什么事嘛?!再说这类话,小心你的皮!” “额”看着被自己一句感慨的话而引起这么大情绪的母亲,呆愣一瞬间,回过神来直接挽着自家母上大大踏进家门去了··· 再不进去,估计正在望着门口的父皇大大也要过来了,那自个这皮是真的要欠收拾了··· 在回家的路上,梦雨灵将自己的那片混乱脑电路,重头到尾的整理了一遍。 吐槽人生却遭重生,可是为什么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呢???? “嘶!”躺床上正纠结着的某妞,怨念幅度一大,又成功的扯到了脑袋上的伤。 “额,这销1魂的疼痛感,还真是醉心的真实!”刚还想着,这诡异不真实事件的梦雨灵,被这一弄的,整个人都没话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管它真的假的。先按自己原来的想法活一遍再说!如果真是个梦,那就让它成为一个美梦吧!” 想了好久,纠结了好久。梦雨灵还是咬牙的接受了现在! 在家养了一周的伤,也成功的把国庆七天假给养完了。然而,明天就要上学了。想当初悔恨自个没好好学习的梦雨灵,直接在七天之内将五年级上学期的语数外给轮了一遍。 ‘╮(╯▽╰)╭无压力的好嘛!不过,那洋文是什么鬼!当初真学过这玩意?!?心塞的不要不要,不会两辈子都要毁在这洋文上了吧?!’ “疯子!还带喘气的嘛?!”正在心里吐槽怨念的梦雨灵被突如其来的呼唤声给膈应差点真喘不过气来了!不用想都知道,这叫法!这语气!除了那癫子赵心凉还有谁! 不过话说回来,记得当年这姑娘好像十一出了趟远门。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虽然还是原来那样傻不愣登的人,可是总觉得变了些什么!当初也没问,之后也就习惯。要不是这次的奇遇,差点就忘了这事··· “哎!” “叹什么鬼气呢?!思春了?!现在刚入秋,孩子!不过,据说你成功的被大卡车宠了?怎么样?感觉咋样?” 想事出神的梦雨灵,被这刚踏入自己房门的声音给气的整个人都要背气了! ‘靠!这还是友人能说出的话嘛!?我不就叹个气嘛!还思春!那是什么鬼!老娘两辈子都不晓得那是骡子还是马好嘛!’ “不好意思!下次一定叫上你!”梦雨灵无语的看了一眼赵心凉。 “咳,此等好事,您老直接独宠就好了,虽然俺两有福同享有难你当!不过谁叫我是好人呢?!就让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刚叹啥气?真思春了?” ‘(#‵′)靠,这人是谁啊!’(纯属梦雨灵心中的呐喊) 懂赵心凉的人都知道,她只要一件事情问了两遍,你要是不说,那绝对是要打破砂锅问道底人! 没办法!谁叫她梦雨灵是懂赵心凉的人呢?不想被烦死,怎么样也得回答! “思个鬼啊!叹气纯属你惹得!为毛线,姑娘我就有你这个损友呢?!还能愉快的玩耍嘛?!” “靠!你这还没新欢呢,就嫌弃旧爱了!要有了新欢你还了得!亏得这七天你是出车祸养病来着!”赵心凉边说着,还边做着一惊一乍一幸亏的肢体语言! 梦雨灵看着赵心凉那样,真的好想将自个脚上那现在只有35码的鞋底砸那货脸上! 这都是些啥人啊!而且诡异的还做了一辈子的死党!难怪自己上辈子走得早!感情都是这货惹得! 好好的学习生涯,硬生生的因赵心凉的到来,成了无下限的秀节操场面! 哎,悲哀! “好了好了,你就别逗比了。再这样,没人要别怪我!” 不过还真别说,这货二十一年的生涯,还真跟自己一样,都是个愣头青! 视恋爱为麻烦,男人为累赘! 赵心凉,要身材有身材、要权财有权财。同样那脸蛋,一直处于校花级别的人物! 一直单身,怪谁?!这问题可是纠结梦雨灵了一上辈子的话题。。 “呸!谁要那些无用人要了!”赵心凉在梦雨灵一说完话后,就完全不过脑的蹦出了这话! “。”怪我咯!哎!看赵心凉那样就知道,这姑娘这辈子又要完了。 不过,怎么看着激动的劲不太对劲! 还有,赵心凉那说完话后,尴尬的表情是什么鬼?! 恩,绝对有问题! “你这样,是在告诉我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梦雨灵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赵心凉的眼睛。 ······· ··········时间老人都哭了,你眼睛还不累啊! 赵心凉被梦雨灵盯的心里直冒冷汗! “咳咳,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 “哟!看书就睡觉的睡神居然看起书来了。这时脑袋撞出毛病了吧?!” 额···转移话题!真是转的一手话题!马丹!老娘看个书就脑袋出毛病了!这都是些神马破事啊! “滚!不想说就别说,想说也别找我!姑娘我耳朵出毛病了,都怪你!”梦雨灵无语的给赵心凉送了个卫生眼! “呵呵呵呵呵呵呵···不过话说,你怎么看书来着?新大陆的好嘛?!” ‘友尽!’听赵心凉这话,梦雨灵心里直接被这两个字给占满了! 完全没办法好好聊天了好嘛?! “啪!” 回答赵心凉的是,一声合书声! “喂!喂!别走啊!”赵心凉看到梦雨灵合上书就起了床,朝书桌走去! ———————————————————— “哎,走吧!知道你心情不好,带你去个地方!”梦雨灵看了看赵心凉后,将先前看的书整理好放进书包后。就拉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赵心凉往外走去。 “你···” “想说的时候就说,姑娘我不八卦!” 看着赵心凉又要说什么混话的时候,梦雨灵想也没想的就回了一句! 这不能怪我,这妹子一开口就没啥好话!虽然上辈子都过来,可是看着这小不点萝莉样的赵心凉,就觉得好诡异! ╮(╯▽╰)╭看样子,还没缓过神来啊! 如果没记错,这个地方好像是上辈子,有次和那群小屁娃玩捉迷藏迷路后误撞到的!貌似还睡了一觉,这一睡就直接到了傍晚!醒来后摸了好久才找到回家的路。 梦雨灵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一张无表情的脸,渐渐的露出了一抹怀念的笑容。 是啊!还真有些怀念,上辈子,自那件事就搬家后就再也未来过这里了。不知可还如初··· “怎么样?对此可还满意?!”回神后的梦雨灵,轻笑着看着赵心凉问道。 “我去!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好美啊!”看呆了的赵心凉被梦雨灵的问话拉回了神! 真的好美!绿油的小丘连绵不断,遍地的野花齐美并放,还有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小河。清幽的空气,优美的环境,温和的气候。让人根本感觉不出这是c市十月的天! 遗世独立! 这是赵心凉看到这个地方后,想到的第一个词! 遗世独立! 梦雨灵轻笑,品味着赵心凉轻轻吐纳出的四个字! 可不是嘛?!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啊! “可喜欢?!这里离院子也不远,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放松放松吧!这里只有你和我知道。”梦雨灵看着在花丛中游走的赵心凉轻声的说道。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为赵心凉做的事! 这孩子不想说的事情,打死了估计都撬不出一个字。虽然不知道十一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姑娘在我上辈子因为她不开心而第一次带她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哭的撕心裂肺。让人看的各种心酸! 希望这个地方,可以缓解一下那个闷骚的妹子吧! “真的吗?只有你和我知道??哎呀!小灵子,人家可是女孩子啊!”赵心凉表情丰富的瞪大双眼好奇着,又面带羞涩的作死着。 “·····”她不想跟这货说话! 一开口,简直就毁了那还未长开却不失绝丽的娇颜! 这还能愉快的玩耍嘛?! “滚!姑娘就是对河里的鱼感兴趣,也不会对你这闷**感兴趣!”一根木棍直接插在小河中刚游过的鱼儿身上后,就扔给了在自己身后耍宝的人儿身上! “走吧!回去了。明天还要上学呢!”白眼了一下赵心凉,就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哎,不知道明天又会怎样! 说实在的,这重生,怎么感觉时真时假的! 我又不是特务,又不是千金,又不是神马牛逼的人物,更没有那神乎其神的外挂本领。咋就莫名其妙的中了此等大奖!此等狗血,孰可懂呼?! 这要我这智商为零,情商为负零的人。咋玩转这重生人生( ̄e(# ̄)☆╰╮( ̄▽ ̄)! “疯子!抓这鱼干啥?你不会真的···咳咳咳···” 靠!这话有歧义好嘛!咳咳咳个毛线啊! “姑娘,你今天···出门没吃药是吧?!”梦雨灵回眸就看见,紧皱秀眉仇视着自己手中木棍上那条正摇摆着身子的鱼儿的赵心凉! “我又没病,吃毛药啊!”正纠结鱼的心凉不明白的抬头看着回过头的雨灵! “噗,哈哈哈哈哈哈!”梦雨灵看着呆萌的赵心凉,捧腹大笑的转身往自家屋门走去! 这人是抽了吗?!笑屁啊! 赵心凉看着在前面笑的好欢的梦雨灵,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就忙跑着追了上去。 ----------------------------------------------- “老妈,我们今晚吃鱼吧,心凉也在我们家吃饭!”回到家中,雨灵接过心凉手中的鱼,直接交给了梦母。 “哪里来的鱼啊?!”梦母看了会儿手中的鱼,就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家闺女! “(*^__^*)嘻嘻……绝对纯天然!” “雨灵她在河里插得!” 异口同声,毫无默契的回答了梦母的问题! 靠!什么叫河里插得! “臭丫头!脑袋才刚好一点,就下河!你皮痒了是吧!”梦母听到心凉的话,心里顿时一惊! 咋就不省事的丫头呢! 梦雨灵被梦母吼的毫不客气的送了心凉一记白眼后,就上去安抚着自家母上那爱女之心! “哎呀,老妈不会自己看啊!你家闺女我的鞋袜裤头都是干的好嘛!” 梦母听着自家姑娘的话,就将视线在梦雨灵全身仔细的扫了一遍,看了一下身上没湿的地方后。提起的心终于落下了! “身子骨还没好,好好爱惜点!妈妈先去给你们烧鱼!”梦母抚摸了一下梦雨灵的小脑袋后,就转身进了厨房! “恩恩!好!妈妈要帮忙的时候,记得叫我哦!”梦雨灵边回答边享受着头顶传来母上触摸的温柔和慈祥。 赵心凉看着眼前母慈女孝的一幕,顿时傻了眼! 原来那叛逆睡神慵懒的傲娇女,这是被车一撞,撞的变性格了啊! “疯子,我怎么感觉···你···变了···?!” “呵呵···”对于赵心凉的感觉,梦雨灵只是浅浅轻笑的一笔带过! ----------------------------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餐桌上洋溢着温馨的气息。 心凉的俏皮话语,母上的慈祥温颜,父皇的开朗的笑声。 入眼的一幕,让梦雨灵又有一种慌神的错觉。 到底是真是假??真亦假时假亦真嘛? “雨灵,怎么了?吃饭啊!” 心凉清甜的声音让回神的雨灵浅笑的摇了摇脑袋! 呵呵,突然发现最近光神游啊! “没事啦,就是突然想到开学后要考试的事,不小心出神了。安啦安啦,真没事啦!快吃饭快吃饭!”梦雨灵被一直盯着自己的三个人给弄的毛骨悚然的。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哎!我容易嘛我!? 一夜安详。 ----------------------------------- 新的一天如期而至,不一样的改变也随即降临! 清晨五点半点,梦雨灵按照自己给自己定的强身改变计划,快速洗漱完后就出了家门。 在门口做了一会儿肌肉放松运动后,就迈出自己那变小的细胳膊细腿跑步去了。 额,好吧!看着还真有点不习惯! 梦雨灵边跑边吐槽着自己这个身子骨! 虽然原来自己懒吧,可那身子骨在学校也是没有多少人可以近身的好嘛?!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又要从头练起!┗(t﹏t)┛ 算了!希望这次坚持下来,能赛过前世! 八点上课,还能跑一个半小时,加油! 梦雨灵给自己加了一把油后,继续迈起了自己的步伐! --------------------------------------- “妈,我去上学了!”跑完步回来后的梦雨灵,简单的冲了个澡后,叼起一块面包拿着一盒牛奶,背上书包,跟梦母道了个别后,就撒腿往学校跑去! 不要问这货为啥有种被狗追的感觉! w( ̄_ ̄)w谁叫这如同睡神般的人儿在跑了一个半小时后,说休息一下就回家来着。没想到,这一休息就直接趴草地上又睡过去了!要不是做梦,梦到自个迟到了。估摸今天是真要请病假了! 真是对的起睡神啊! “叮、叮、叮、叮、叮········” “报告!” 上课铃声和梦雨灵的报告声同时响起! “报告!老师我没有迟到哦····铃声响的时候,我已经到门口了哦。”梦雨灵见自己第一声报告引来同学与老师的注目礼,可是没有人理自己。就再次打了一报告,还淡定的解释了一下! 没办法,对于一个把大学翘课、迟到、早退当家常便饭的人儿,又同时拥有二十一岁心理的成年人来说,不就是压着铃声进的教室嘛?!╮(╯▽╰)╭按常理来讲,这完全不算迟到!能不淡定的解释嘛···· “咳咳,快回座位,马上开始上课!”班主任尴尬的咳了两声,就让梦雨灵进了教室! 这姑娘怎么感觉那里变了呢?! 孩子,你这表现的是又多明显啊?!自家亲人和死党知道变了,那还情有可原。可这半生不熟的老师都知道你变了····你的演技是该有多差啊! 既然重生一次,就让自己这一世的人生过成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没有可能,创造可能! 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梦雨灵,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后。拿起书本认真,仔细的看着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 讲的真生动,口水都差点飚我脸上了! 梦雨灵虚掩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面颊! 谁叫这时候的自己只有10岁,才一米四几的菜牙身高! 只能坐第一排的好嘛!泪! “叮叮叮···” 愉快的下课铃声终于响了。 “喂!灵子,你没事吧?话说,你今天上课居然没有睡觉啊!” 梦雨灵听到这惊悚的声音,回头。 这货是谁啊?!咳咳,悄悄的瞅了瞅自己后排座位上的书本··· “程曦,我是好学生!” 恩,没错。 梦雨灵摆正表情,极为严肃的对着自己后排,发出疑问的程曦说道。还感觉自我良好的点了点头,再次肯定了自己说的话! “·····”程曦被眼前这一连贯的画面,搞的很无语! 一向,一挨桌就睡觉的睡神。一向,一空神就睡觉的睡美人!今天居然告诉自己是好学生!!!!! 鬼信吗??鬼都哭了! “灵子,你···没事吧?脑袋被撞傻了?!(=@__@=)你这是在逗我嘛?”程曦被吓到了!真被吓到了!话说这十一假期到底怎么了,一个二个的都···· “姑娘我很认真的好嘛?!哎,走过一趟鬼门关才知道,生命如此脆弱。在不努力,就晚了啊!”梦雨灵一边向程曦扔着白眼,一边感慨着人生。好不滑稽! 没办法,(~o ̄3 ̄)~这要姑娘我咋解释?!我咋晓得自个10岁那年干过啥小事情啊?!能记住一些大事就很了不得了! “疯子!逗比要克制,要不是会进医院的!” 怎么办?!一听到赵心凉的话,梦雨灵就想装死了! 完全没有爱的对话啊! 哎! “心凉,你脑袋也是不是撞了?感觉你今天也有点不对劲啊?!” 有这疑问,完全不能怪程曦!谁叫一向都是上课认真听讲,从不开小差的学霸赵心凉,今天居然睡了一节课! 很反常的好嘛?! “曦子,爷突然间发现你好可爱啊!爱死你了。木啊!”梦雨灵听到程曦的话后,直接就扑程曦身上去亲了一口! 哇靠,农民翻身做主了啊! “滚~~~~~~!”赵心凉本被程曦的疑问弄得惊了神。有这么明显嘛?可是····那件事···呵呵··心中苦笑了一下。 然,梦雨灵突如其来的动作,恶心的赵心凉直接一本书就砸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梦雨灵接住赵心凉扔过来的书,抱着程曦就一阵狂笑! 感觉到怀中的温度,梦雨灵却笑出了泪! 还好!还在!真的还在! 上一辈子,在自己和心凉,还有程曦知道她们一起考上同一所高中后的第二天清晨。 我和心凉却收到了程曦的死亡通知单! 本应该是庆祝,欢喜的一天。却被这个噩耗洗刷了一切! 那怀中的冰冷温度,让梦雨灵感觉到的是绝望与悲痛。 然而现在怀中的温度,却在告诉自己。程曦还活着!还是有温度的在自己怀里! “噗,真是个傻子!”梦雨灵笑得满脸是泪的妆容弄赵心凉的好生无语! “额···” 正在感慨重生真好的梦雨灵耳边传来赵心凉的那声傻子,顿时觉得人生都要进化了! 记得自个八岁那年,有一天赵心凉拉着自个和程曦出去和一群同龄人玩。却不想玩的中途有一个娃不知道为什么就把程曦给打了! 第400章 第340章 梦雨灵又是一个从小护犊子的人,八岁的人儿,毫不犹豫的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欺负程曦的那娃脑袋扔了去! 还相当冷情的说了一句:“老娘的人,也敢动?!活腻歪了!!?” 由于石头有点大,仍偏了···· 虽然石头没砸那娃身上,可是也被吓傻了! 这是幸亏扔偏了啊!这要是真砸中了,还有人吗?! 然,就因为这事!赵心凉见到梦雨灵就爱调侃她是疯子! 这不!就因为她们以为自个因为程曦的一句话,就笑成这样! 梦雨灵成功的又要冠上傻子这个词了! 人生是不是要进化了?! 不过,想着刚才看着程曦的脸,却没认出是谁。让笑哭的梦雨灵渐渐的安静了一下,也完全无视了赵心凉的调侃! 对不起!对不起! “灵子!你怎么了?”感觉抱着自己的人儿突然安静了下来,而泪水却打湿了自己的颈脖。吓的程曦退出了梦雨灵的怀抱,双手握着梦雨灵的双肩,紧张的问道! “靠!灵子,你怎么了?!别吓我!”赵心凉也被梦雨灵这突如其来的表情给吓到了。 当然,她可不会傻的以为是自己的调侃让这姑娘泪流满面了! “对不起!对不起!曦儿,对不起对不起····!”梦雨灵抬头,双眼含泪的看着握着自己双肩的程曦,不停的呢呐着。 程曦和赵心凉大脑空白的对视了一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事,没事。话说,雨灵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啊?!”想不明白的程曦,只好抱着梦雨灵轻声的安抚着! 赵心凉却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叮叮叮·····” 突如其来的上课铃声,让沉溺在自己世界的梦雨灵,终于回过了神来! 茫然的望着抱着自己的程曦和紧盯着自己的赵心凉。 完了!说漏了嘴!心里一惊!咋办?! “咳咳,刚才脑袋抽风了!上课!╮(╯▽╰)╭”梦雨灵十分淡定的从程曦怀里出来,转正了身子,慵懒的扔了一句很不负责任的话! 装傻!只能装傻啊!梦雨灵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o⊙)…额···”程曦和赵心凉看着突然转变的梦雨灵,大脑根本就更不上节奏啊! 这又是哪一出!? 满怀疑惑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上课了! 一天无话···· 各自都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 纳闷儿、疑惑、纠结。不一样的心境,不一样的表情! “靠!你们两个发毛线呆呢?!放学了!”梦雨灵无语的看着这两个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 一声吼叫,让程曦和赵心凉的视线,成功的转移到了出声人的身上! 【盯·····】 梦雨灵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两个人。脸上都写着,你要不说清楚!咱们今天就耗着! 哭!她是该谁欠谁的了?! 老天爷!说好的穿越重生女高智商呢?!! “好吧!真没什么事,就是刚脑电路回神跑遍了,接错道了!╮(╯▽╰)╭” 【盯·····】 骗鬼呢!是吧! 梦雨灵被这两非要纠结到底的人儿,弄的都快哭了好嘛?! 这要她怎么说话?!! 不干了!给我一张床,让我睡回去吧!!! 梦雨灵无语望天花板! “有些事情···可以说。但有些事情,难以说出口,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出口!我想,你们应该懂得!” 程曦和赵心凉的家世和梦雨灵的家世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上辈子十岁的梦雨灵单纯、无邪、没心没肺,只关心自己所关心的人和事。过得自由自在。 然而程曦和赵心凉,就完全不一样。她们的家世造就了她们早熟的心智。所以,秘密,在所难免的存在! 这辈子的梦雨灵,就是抓住了这一点。说出了刚才那一番话。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说了,这两位才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没有办法,这要让她怎么说?! “好吧,想说的时候,我们洗耳恭听哦!”赵心凉听了梦雨灵的话,呆愣了一会儿后,俏皮的说道! 是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强硬的揭示,只会让双方都陷入一种尴尬的场面。 真真的朋友,是你需要我便在。不强求! “对啊!对啊!不过没想到我们这没心没肺的傻灵子居然也会有‘有些事情啊!’安啦!我们快些回家吧!”程曦也嬉笑的调侃着梦雨灵。 朋友!不是嘛?! 夕阳西下。 三人在晚霞的伴随之下,携手。慢慢的消失在了那边美景之中! ------------------------------------- “姐姐!!!!!!!!!” 刚到家中的梦雨灵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重风,扑倒在地!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再见其人,满身灰尘! 靠!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傻姑娘,你姐姐还是伤员好吗?!”梦雨灵把将自己扑倒在地的梦雨嘉扶了起来,轻轻的拍掉了两人身上的灰尘。 “啊!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梦雨嘉双目含泪的望着正给自个拍灰的姐姐。 刚回家,一时激动给忘了! 哎! “呵呵,没事没事。话说,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梦雨灵摸了摸梦雨嘉的脑袋,疑惑的问道。 如果没记错,梦雨嘉好像在今年十一放假之前,就被自家二叔叔给接到他们家去玩了,好像还向学校请了两天假来着! “想姐姐和爸爸,妈妈了。”梦雨嘉用脑袋蹭了蹭梦雨灵放在自个脑袋上的手,傻傻的说着。 “呵呵,傻丫头!走吧!我们进去吧!” “恩恩!” 梦雨灵拉着梦雨嘉的手就朝自己家里走去! 梦雨灵是个对妹妹相当温柔的人。 所以梦雨嘉对梦雨灵的依赖,比对梦母和梦父都还要重。 其实这次是因为程曦不放心梦雨灵给梦雨嘉打电话时,给说漏了嘴。吓得梦雨嘉放假电话,就买了回家的票! 回来看到完好无损的姐姐站在门口,就直接激动的扑了上去··· 因为前世的记忆,梦雨灵当然知道梦雨嘉其实是担心自己急忙的赶回来的。 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暖。 “灵儿,你今天早上起来跑步了?!” 刚和妹妹一同进家门的梦雨灵就听到梦父的问话。 “恩恩!”梦雨灵看着自家父皇大大,点了点自己的小脑瓜。 “哦?!怎么想着早起跑步了呢?!你这丫头原来不是要睡到点才起床的嘛?” 梦父相当疑惑,自家这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的大丫头,今天居然还早起晨跑了! “(⊙o⊙)…额,老爸!这话有歧义啊?!难道你丫头就不能早起跑步?!”梦雨灵被自家老爹说的好伤心的好嘛。 哎,这都是些啥事啊! “咳咳,这不是你原来····”梦父用手握拳虚掩嘴唇,轻咳了两声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这真的不能怪他好嘛! ‘我原来是到底有多能睡啊!猪啊!!’梦雨灵无语望天。 “额,老爸,其实吧··这个事吧··它吧···是这样的啦!” 梦父将端起的茶杯放在小桌上,抬头,双目紧盯着梦雨灵,等着自家姑娘的下文。 “额,这不···那天嘛···脑袋不是··咳咳咳···对吧!”梦雨灵被自家父亲盯的毛骨悚然的!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继续!”梦父听自己姑娘那断断续续的语句,无奈的喝了口茶,翻了个白眼。搞得好像自个在审讯犯人似得! ‘父皇大大!您老确定您这气势,不是审讯犯人!?’梦雨灵心中哀嚎! “恩!自从那次车祸后,感觉人生百态,虚无缥缈。下一秒的结果,没有谁能知道!所以,我想把握好自己的每一秒。做自己想做的!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俗话说:生时何必久睡,死后必能长眠!不是吗?!”梦雨灵淡定的解释着。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让旁听的母上大大和妹妹,还有审讯的父皇大大怀疑。还不如气定神闲的编给他们听了!╮(╯▽╰)╭反正也是心里话。 既然老天都给了自己一次脱变的几乎,如不把握!等悔恨的泪水,再次落下,将怨得其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生时何必久睡,死后必能长眠!吾家有女初长成啊!” 梦雨灵被梦父那突如其来的笑声,直接给震到了。不过,那后面有女初成长是什么鬼?! “新的开始!记住,贵在坚持!”感慨完的梦父,表情严肃的盯着自家姑娘教育道! “恩恩,我会的!”梦雨灵想到自己前世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弄的哭笑不得。貌似,这一点,也是自己最悔恨的吧!这一次,不管怎样,在未成之前,都要坚持住! “好了,好了,你们两爷子别扯了。快吃饭吧!”梦母含笑的对的自家丈夫和女儿说道。 其实从车祸过后,梦母就感觉自家姑娘变了。变得比同龄人稳重了很多,变得知人善解的很多,更加懂事了很多!这样的变化,让梦母有喜有忧。 喜的是,女儿终于长大了!忧的是,不知道女儿受了什么刺激!所以就和自个的夫君商议了一下,探探自家闺女的口风。 女儿终于长大的结果,让其很开心。就怕是受了什么刺激,万一·····不敢想象! 梦雨灵看着梦母和梦父那松了口气的表情,满心的感动。她知道,父母的疑惑,只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 ̄▽ ̄)((≧︶≦*)恩恩,吃饭吧!嘉嘉,多吃点!”梦雨灵含笑拿起碗筷,十分有涵养的吃起了饭。同时还不忘,让自家妹妹多吃点! “恩恩!好!哎,还吃姐姐吃饭好看!” “噗···” 本来正要喝口汤的梦雨灵被梦雨嘉的话搞得差点喷了! 还好没喝! 回想一下,程曦貌似也说过这句话! “雨灵啊!你这吃饭的动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名门贵媛呢!” o(╯□╰)o这不能怪我啊!自然而然就这样的好嘛!? 对程曦的回想,让梦雨灵本平静的心境,又掀起了波澜。 记得,当初因为程曦和心凉对自己这装逼的优雅肯定。成功的让那件事发生了! 也因为那件事,让本还有点人气的梦雨灵,彻底的封了自己的心! 呵呵,游神中的梦雨灵,在心中苦苦的浅笑。 本以为自己已经全部都忘了,没想到,再次的回归,却又无情的勾起了那毁心的记忆!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梦雨嘉看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沉默的梦雨灵,可是唤了几声,却无回应。急的梦雨嘉就放下筷子,双手轻轻的抓着自家姐姐的胳膊,边摇边叫着。 “额,咳咳。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想到程曦也曾说过这个话而已啦!呵呵,不好意思哈,游神,让你们担心了!快吃饭吧。”被梦雨嘉摇过神来的梦雨灵,抬眉,就见梦父,梦母和梦雨嘉紧张的看着自己! 为了让她们安心,只好说出了自己游神的理由。又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歉!当然,有些能省略的还是要省啊! 看着紧张的气氛,渐渐的变成了温馨! 不是说好了,要从新开始吗?!何必又要多想些,此生还未发生的事情呢?哎!又在预支烦恼。这样真的好吗? 梦雨灵在心中苦笑的摇了摇头! 抬头望了望自家的亲人! 为了他们,是不是应该放下波澜的心境? 梦雨灵带着心中的疑惑吃完了这顿晚饭。 “灵儿,明天不是要考试吗?快去看书吧,这碗妈妈来洗!”正要收碗的梦雨灵被梦母抢先了一步。 “恩恩,好的!那妈妈,我去看书了。”梦雨灵对梦母说完后,就往自己的书房去了! “哦,对了!嘉嘉,早些休息,明天可是要上课的哦!”刚走到门口的梦雨灵好像想起什么,就回头对正在看电视的梦雨嘉提醒了一句。 要是不提醒,估摸着这孩子,非得又要加班看电视! “啪!” 一声合书的声音! “对!既然新的开始,就重新的一步步走下。既然知道了一些未知,就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它的重现!” “不过,看样子!有些事情,是要导致自己以后的道路,要按原来的选择了!罢了罢了···” 不用想,这半个时辰,梦雨灵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不过,从梦雨灵这自言自语的话语中,知道这姑娘,是已经做好重来的心理准备了! 摇了摇脑袋,梦雨灵又重新的打开了书本! 虽然要重来,路要重走。但是,这些东西。还是多知道一些是一些吧! 没办法,谁叫这是上辈子的教训呢?! 据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来着,╮(╯▽╰)╭美人啊! 呵呵呵···· 伴随着自己的浅笑,梦雨灵渐渐的进入了书海。 “雨灵,别看的太晚了,早些休息哦!” 将要睡觉的梦父,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就轻声轻步的来到书房门口,看着自家姑娘正复习的入神。又见这时辰太晚,就出声提醒了一下。 “恩恩,好的好的!爸爸也早些去睡吧!”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父亲。梦雨灵点头回答道。 “姐姐,我要跟你睡!!跟你说!” “呵呵,好好好!走吧!”梦雨灵含笑的答应了因为父亲的话,召唤来,扑倒在自己身上的梦雨嘉。起身,拉着梦雨嘉就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老爸,老妈。晚安!” 正要关卧室门的梦雨灵看见望着自己房门的父皇和母上,就含笑的对二老道了声晚安! 记得拿到大学毕业证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将迈入无试卷的生活! 没想到啊!没想到! 不知道身为学生最讨厌的就是考试啊!┗|*`0′*|┛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又自己撞回来了! 梦雨灵,两眼反白的盯着眼前的试卷! 虽然不压力,可怎么就是看它不顺眼啊! 哎!答吧! 等等,话说回来。这是要考一百分,还是六十分?! 原来自己这时候成绩咋样来着??(。﹏。*)!! 正要提笔作答的梦雨灵,脑袋又死机! 五年级,五年级,五年级!!!!!!!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为了,不制造出什么诡异的异灵事件,姑娘我容易吗哦?! 梦雨灵顿时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傻子!你怎么还不答题?!这些题,对你应该不难啊?!”身为同桌的赵心凉见梦雨灵那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的时候,疑惑了! 这姑娘咋了?不会脑袋被车亲的真犯傻了吧?! 想原来这货可以一拿到卷子,刷刷写完就睡觉的来着,今天这是···· 赵心凉看的都纠结了! “心凉,有木有人说过你很可爱啊?!”要不是因为场合不合适,估计梦雨灵就要扑赵心凉身上去了! 太及时了有木有!!!!! 好孩子!姐姐放学给你买棒棒糖! 如果让赵心凉知道梦雨灵现在的心理活动,估摸着又要发挥那三寸不烂的毒舌了! “有!而且,我本来就很可爱!”赵心凉无语的看着梦雨灵那两眼放光的傻样! 还有,她本来就很可爱好嘛?! “得!做题!”梦雨灵被赵心凉的话给噎的,好想扇自己一个嘴巴! 叫你嘴痒!叫你嘴痒! 她还能说啥!?自己欠的! 用二零一四年的网络时髦语就是(nozuonodie)咕~~(╯﹏╰)b 还是乖乖做题吧!!!! 既然知道,自己原来的学习能力后。梦雨灵毫不犹豫的开始奋笔疾书了! “叮···” “交卷!” 老师准时报时的声音响起,梦雨灵也准时的睁开了眼睛! 好吧!不用看,都知道。老毛病犯了,写完又睡着了! “猪啊!!!” “恩恩,真是猪啊!!” 赵心凉和程曦看着梦雨灵那迷迷糊糊刚醒的样子,完全不留情面的笑骂了一句! “·····”不想理她们!哼哼! 为了以后,最晚在床上纠结了好久好嘛?大早上还起来各种锻炼身体好嘛?! 梦雨灵心都哭了!她容易吗!? 再说,这不是很正常嘛╮(╯▽╰)╭!嗯哼! 待老师收完卷子后,梦雨灵又趴在桌子上和周公约会去了! 今晚还有新计划呢!先补补觉,养养神!“他”今晚应该会出现吧! 梦雨灵在心里想了想! 不知道这次的相遇,又会演示出怎样的故事! “啊哦···”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放学。 梦雨灵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切! 因为考试是下午前两节课,后面两节又是些无关紧要的课。所以!梦雨灵这一觉是睡得相当爽! “雨灵,我今晚有点事,要先走了。你路上小心哦!”赵心凉和程曦跟商量好似的异口同声道。 “你们两?!这是要背着姑娘我去约会是吧?!”虽然自己晚上也有事,可是梦雨灵凭借着以往的记忆,知道这两姑娘,今天晚上也是有事的!至于什么事,就不知道!不过貌似之后还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因为不喜欢干涉自己朋友的私生活,所以上辈子的自己也没问!这一世,更加不会问!她梦雨灵不喜欢做哪些事情。 “对啊!对啊!我们两决定抛弃你,私奔去了!”赵心凉面带羞涩的挽着程曦对梦雨灵调侃道。 “噗!滚!友尽了!路上小心吧!”梦雨灵无语的笑骂着! 三人相视一笑,就各自走上了各自所决定的路! “哥!” “哟!小丫头,你没想到你还真记得啊?!还真来了!” 嗯哼,上辈子自己可没来!梦雨灵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出一小半个身子的男子。 怎么感觉自己好矮?! 方少华!上辈子,只是有着一事之缘的朋友。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上辈子的自己估计不会想起这个人! 梦雨灵!其实是个从小就各种优异的孩子!可是因为那件事,彻底的没心没肺,颓废不堪,堕落无能! 那时候的她,只有16岁!倔强如她,还是半大个孩子的梦雨灵,跑遍了半个城市,才找到儿时因为一杯水而对自己许下一个承诺的方少华! 他曾说过:“明年的今天,记得到这里来找我,如果叫我一声哥。我便给你所想。如果你没来找我,我便许你一个承诺!到时,我会等你到天明!” 当年的自己在这一天,完全忘了此事。要非那件事情,梦雨灵再无可求之人的时候,想到了他!也求助了他!估摸着这辈子,都会忘了这世间原来还有方少华这个人! “哎呀呀!这不是你让我来的嘛!”梦雨灵看着这个因为一年的时光洗礼,让当初还略带青涩的少年,变得略微成熟了一些! 去年,她九岁!他十八岁! 他大她整整一倍的年龄,也本非同一个世界的人,却因为命运的牵引,结上了缘! “话说啊!少华哥,不错嘛!威武了啊!”梦雨灵用略带打量的目光,看了看方少华! “哼哼,臭丫头。站着说话不腰疼!去年的事,你又不是没看见!要不是因为你那杯水啊!估计你就没我这哥了···”方少华无语的回了梦雨灵一句! “噗!”梦雨灵被方少华那无语又憋屈的表情给逗乐了! 可不是嘛! 去年这时候,因为心凉和程曦也是有事,丢下自己就先走了。 然,梦雨灵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却看到一幕很狗血的画面! 一人布料上品,却满身破烂的躺在环保草坪上。此人身边还稀稀拉拉的站着一些人。梦雨灵走近一看,才发现躺草坪上的这个人,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无色。 ‘这人是要死了?!’ 这是梦雨灵见到方少华的第二个想法!第一个想法就是!这货是非主流吗?这么好的衣服,弄得跟破烂似的,还躺地上。拍电影啊! 这可不能怪梦雨灵有此等想法!因为方少华,当时那衣服的质量。跟程曦的一件裙摆一样,赵心凉还调侃了一句:“价值万两的限量版裙摆!有钱人啊!” 不过当近看到方少华,才知道这货··咳咳咳···自己误解了! “水··水··水···” 梦雨灵趴近才听到方少华那干裂的嘴唇中蹦出的是什么话。 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而且都还很嫌弃的表情! 梦雨灵当时就想‘哇靠!嫌弃还看个屁啊?!’ 可是自己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让梦雨灵也没有勇气吼出来! 将自己的书包取了下来,拿出自家母上大大给自己装的水的杯子!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走到方少华的身边。 “来!张嘴,喝水!”梦雨灵将方少华的身子方正后,用手托起了方少华的脑袋,将水杯放在方少华的嘴边。 等方少华潜意识的张开嘴后,梦雨灵就将水送入了方少华的口中。 待方少华喝了一些水后,又将刚拿出来的糖扔到了方少华正要闭上的嘴里!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体力透支。老爸说,吃颗糖,能不点能量。虽然不晓得能量是什么鬼东西!”梦雨灵看着貌似因为口中突然侵入的东西而睁开了双目的方少华解释道。 当时只有九岁的梦雨灵确实不知道能量是啥鬼东西,不过已经十八岁的方少华当然知道。所以,一阵的沉默···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少华又喝了几口水。渐渐的缓过了神,体力也慢慢的回来了一点。 抬眉,看着眼前这乖巧的小妹妹。怎么感觉傻傻的?!!? 这是方少华有意识后,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后的第一个想法! “呵呵··” 不过回想起刚刚刚刚昏迷时,浅浅的听到的那句话,顿时笑出了声! “恩!能笑,证明活了!”梦雨灵看着突然发笑的方少华,清凉的说了一句后,就要拍拍屁股走人来着。 “额···” 正常人的回答不应该是:你笑什么嘛?! 什么叫,(=@__@=)恩,能笑,证明活了?!!!!!!!!! 妹子!哥哥,顿时活不了了,咋办! 方少华惊悚的看着正要起身走人的梦雨灵。 这是正要走了?!!?!!! 还有,这傻妞这么淡定的表情是怎嘛回事?!!? 谁说的劳资这俊颜阔以迷倒万千少女来着?!?!! 心理受打击了好嘛?!!??! “咳咳!小妹妹,你就这么把哥哥丢在这里了?!?!哥哥还是病人来着···”方少华那颗玻璃心被打击的碎的不能再碎了!为了挽回点什么!卖萌,装可怜。这是都不是问题! 盯··························· “我····背不动你!”梦雨灵回头将躺在地上的方少华全身上下盯了一遍,心里打量了一下,背不动! “······”方少华彻底的败了! 好吧!姑娘你赢了!!! “恩,这杯子可以给哥哥嘛?!”方少华想了想,不能放弃! “··········可以!”梦雨灵皱眉的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杯子上貌似有这货的口水! 给就给吧! 如果让方少华知道梦雨灵心中的想法,估摸着,打死也不要让这姑娘救了! 居然被嫌弃了!!!真的被嫌弃了!!!! “对了!我是家里老大,没有哥!”梦雨灵想了半天,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男娃是谁啊?!不要乱认亲戚的好嘛?!压力很大的说! “额···咳咳咳咳···”本来还因为梦雨灵的同意,让方少华高兴的正要拿起杯子喝口水,甜滋滋一下自己来着。没想到这姑娘···· 太不可爱了!!!!!! “咳咳咳,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诱拐的有木有! “父皇大人有令:不得向陌生人暴露自己的姓名,年龄,性别!”梦雨灵白眼了一下方少华,小样!想诱拐姐姐,开玩笑! 拿起书包,走人! “······”方少华看着拍拍屁股走人的梦雨灵,神了! 性别····这都是些什么鬼啊?!?!这是谁家教出来的孩子??! 回过神来的方少华对着梦雨灵的背影嚎了一句:“小丫头,明年的今天,记得到这里来找我,如果叫我一声哥。我便给你所想。如果你没来找我,我便许你一个承诺!到时,我会等你到天明!” 嚎完的方少华就看见前面的小人,背对着自己挥了挥小手。 呵呵,浅笑。不晓得这可爱的傻丫头回不回来! ---------------------------------------------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梦雨灵,上辈子经过那件事后知道的一个道理! 这样的靠山,这辈子她不会放弃!因为她不想那件事情发生后,再有那撕心裂肺的后果!如果能全力阻止,她绝对不会放弃! “噗!少华哥,你当时那惨状··咳咳···原来是虐出来的?!?!” “痛痛痛!!” 回答梦雨灵的是自己脑袋被猛敲了一下! “姑娘我脑袋出过车祸好嘛!”梦雨灵抱着被敲痛的脑袋,哀嚎了一句! “怎么回事?!”方少华听到梦雨灵的哀嚎后,紧张的问道。 不知何时,这俏皮,纨绔的傻丫头居然已经深入了自己的心扉。 这一年,在训练营里,只要看到这小丫头的杯子,心里就必将掀起一番涟漪。 想到深入心底,想到哭笑不得,想到幻想未来!更加想到早点结训后的再次相遇!梦,做了一遍又一遍。梦醒了,还是一片的沙丘!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本来该先回家来报道的他,却第一时间来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望眼欲穿的等待。当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时,心中的激动完全无法用言语表示! 当听到走近的人儿,开口唤自己一声哥时。 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不知怎么,很想听这傻丫头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哥或者少华哥! (⊙o⊙)…额,不对!这丫头咋晓得自己的名字的,自己都不晓得她名字,这不公平好嘛!!!!! “额··没事没事,小车祸,就当被车亲了!”梦雨灵十分淡定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车祸事件,再说赵心凉不也这么形容的! “·····” 小车祸!!被车亲了!!~! 本来想继续问梦雨灵咋知道自己名字的时候,却没想到又被这小丫头的话给噎回去了! 他怎么有种感觉,跟这丫头说话,就是自虐啊!!! “咳咳,好吧好吧,被车亲了!下次再被车亲,你就亲回去!”完了!方少华的脑电波成功的被梦雨灵的磁场给影响了!! “······”梦雨灵直接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方少华!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想当初再见他时,那成熟稳重!那风华正茂!那纨绔逗比!简直无人能及!当然,只限于自己所见的人类中··· 可,现在这样····好吧!这还是个孩子! “咳咳!话说,傻丫头,你怎么知道我叫少华的?!”被梦雨灵那眼神盯的不适的方少华,赶忙的扔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哈?!(⊙o⊙)…”梦雨灵被方少华这话题转的直接脑死机了! 额,这要怎么说??说因为上辈子,我找过你···巴拉巴拉···再说一堆奇遇去解释?! 会被会被当成异类给抓了?! 哎!看样子,还是没适应啊!疯了! 咦! “你···是眼睛出现故障了,还是记忆力出现短暂缺失了??!”梦雨灵看了一眼一身军装,胸前撇着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姓名牌的方少华,无情的调侃道。 ╮(╯▽╰)╭糟了,被赵心凉给传染了!说好的温柔善良尼?!?!? “额!”方少华随着梦雨灵的视线瞟了上去! 好吧!我的错!我的错还不成嘛?!人家才十九岁,不带这样打击人的好嘛?!?哎!孽缘啊! 方少华的心里在哪伤痛的呐喊中。 没办法,梦雨灵有不可能知道方少华心里想什么! 继续伤痛着吧! “哥,你是军人?!”好吧!虽然知道不是,可是也要装装样子是吧?!梦雨灵可不想在出现先前出现的尴尬了。 “呵呵,怎么样?帅不帅??!”方少华因为梦雨灵的转移话题,又不学乖的嘚瑟上了! “······恩,帅!像劳改犯!”这人欠虐??梦雨灵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咋就不长记性啊! “······”方少华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八字合梦雨灵的八字不对盘! “咳咳,不是!只是被老爷子扔里面去训了几年!”这回学乖了!不能在梦雨灵面前卖智商!要死星人的说! “哦?!那!你能训练我嘛??”梦雨灵双目含光的望着方少华! 虽然那次莫然受伤,梦雨灵说按兵不动!可是凭着章晓雨的洞察能力,他们还是知道了,那天晚上,梦雨灵出去了一趟!而回来时身上似有一丝的血腥气息!第二天他们本想偷着去为莫然报仇!却不想,让他们发现··伤莫然的居然受了比莫然还要重十倍的伤!那时,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这一刻!站在医院门口的莫然、李书年、章晓雨三人似是想通了什么,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往梦雨灵所在的病房走去! 等到他们通过前厅的咨询到梦雨灵的病房后,貌似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走进病房,在发现原来是,病房内的气氛不对! 就见梦家爷爷和楚邂阳正坐在梦雨灵的床边,挤来挤去··-_-|||完全不晓得在干什么!而梦氏夫妇和南宫哥妹的视线却被电视上不知在播放的什么内容给迷了眼!完全没有想来帮床边这两位一把的意思!而梦雨灵却还是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只是那紧皱的双眉貌似在告诉旁人,她很难受··· 看到这一幕不明状态的场面,正要开口询问梦雨灵的情况的章晓雨,却被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给打断了话语! “经c市警方报道,在麓山小区发生三家被杀的作案时间是今晚十九点半左右!也确定了死亡人员是现在在金融,地产,公关都占有很大地位与权力的章百辉夫妇、李岩夫妇和莫殇宇夫妇!而经知情人士分析,这一次的事情可能是一场组织谋杀!而且还是蓄意谋杀!因为从死者的实践报告来看,其实死者们已经长期被服用一种慢性毒药多年!如果这次不死,那也绝对躲不过死神的催杀!也有网友评论,也许是死者生前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那些恶魔,让这场悲剧提前发生了!” 第401章 第401章 “现在插播一条,刚从外场传回来的c市最新新闻!” “经外场记者接收到的线报!据说在c市郊外石秀区发生了一起波及范围极广的爆炸事件,目前警方已经到达案发现场,正在对爆炸现场进一步的调查!不过,话说回来!c市郊外石秀区并无多少住宅居民,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爆炸案呢?!如果不是因为波及范围过广,爆炸时引起的动静过大!我想,我们也不会知道到的这么及时!····” “啪!” 在梦雨灵的病房内,某些人的双眼正直盯着电视关心接下来的报道时!不知道在场的谁手,突然之间居然打正在播放的新闻给关了! “咦,电视怎么关了?!”一道陌生而不缺少磁性的声音从病房的某个脚落地传了出来! “不用看了!炸的是弑魔的基地!还有···你是谁!?”关电视的是梦国炎!出声的也是梦国炎!发出疑问的还是梦国炎! 被问话的某人,表示小心脏受到严重的打击!“梦老爷子!您可是看着我进来的!怎么这会儿就把我给了啊!?”墨夜现在哭的心都有了!这是看完孙女就忘了医生啊!刚才是谁死拉着他不放手,要他一定要就醒躺在床上的小美女的!! ·············· “什么时候!?”梦国炎还一本正经的想了一会儿·· “哐!”的一声,身为主持医生的墨夜不幸的撞在小沙发旁的小桌子上了!‘骗子!这梦家老爷子咋跟他旁边那货一样的腹黑啊!呜呜,他刚才还以为梦老爷子会说(原来是你啊)之类的话,激动的正要站起来··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他一站起!!!’墨夜现在心中的小人都快揪成一团! “小伙子!年轻人,稳重!稳重懂不懂!?”梦国炎还嫌没把墨夜给气死,又再次的开了口!谁叫这小子说他孙女他看不来!看不来还当医生,兽医吧!要不是和自己孙女有关联的楚邂阳说自己孙女没事,他就真差点要拆了这兽医的骨头! “····呜呜,楚邂阳!我要出去!!!”太受打击了啊!刚才不就是说他对床上的小美人看不来嘛!马丹!一个好好的人,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身体比他都还健康的人!要他怎么看啊!?别人自己想晕,他还非要扎想人家啊!?先不说真的扎醒了会怎么样,就自己要真对床上的小美人无缘无故的动针动刀子!他还不要活啊!?看楚邂阳刚进医院的那表情···他还想多看几年美女好不好! “我有拦着你?!”被点名的楚邂阳挑眉看了一眼在那装委屈的墨夜!他好像没有拦着他不让他出去吧!? “哈?!”墨夜不置信的看着楚邂阳!大哥!你没拦着我出去,可是你也没让我出去啊!谁知道我要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私自出去了,还有没有命进来啊!?“得!你赢了!您们两都赢了!”他惹不起,他躲得起吧!(ˉ▽ ̄~)切~~,反正他就当楚邂阳那句话是让他出去了! 这三人之间的互动,让后面跟上来的几个人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没来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不过这些貌似不太重要了! “唔!”在墨夜走后一会儿,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 “灵儿,你醒了?!”听到梦雨灵轻念的声音,梦国炎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楚邂阳!小样,这位子还不是被劳资抢到了!梦国炎好不得意的抓着梦雨灵的手,视线却对着楚邂阳不停的挑了挑,眸中写满了,还是劳资赢了的话语!之后便转身对着轻微睁开眼眉的梦雨灵寒暄道。 噗···爷爷,我们能不装乖嘛!?我刚都看到了好不好!“恩恩,醒了!不过,这是哪里啊?!” “噗!”装!真是爷孙两···楚邂阳很不给自己面前装的正欢的爷孙两面子,直接就给笑喷了! 别人不知道梦雨灵的情况,可是他有冰蝶在,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先前着急的将梦雨灵抱到医院,他还真以为梦雨灵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他刚把梦雨灵放在床上就要抓墨夜的时候,冰蝶就传话给他,说:“梦主人是因为害羞,让血蝶把她弄晕的,一会儿就会醒了!”他听完后,差点没跪了!亏得他刚还那么紧张!自家小丫头这么调皮真的好嘛!!! “笑个毛线!倒水去!”楚邂阳的笑声,引来的便是梦老爷子的爆吼!小样,不想活了!连他都感笑啊?!虽然是自己认了的孙女婿吧,不过··他突然发现需要考验考验一下了!不行的话,管他是不是那东西的传承者,封杀!直接封杀! 一直在楚邂阳神识中注意外面的冰蝶,突然被梦国炎的眼神给吓到了!我去··它家主人被封杀了!那它和血儿不也完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主人!您再不讨好梦老爷子,追妻路··呲呲··相当坎坷啊!”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一下!它可不想寻妻路再有波折! “还不快去!没看到灵丫头醒了吗!?”没事挑个毛线的眉,劳资可是正常的男人!梦国炎见自己叫的身影居然没有动,抬头望去!就看到楚邂阳正对着他勾唇挑眉,惊的他一身汗毛直竖!劳资不仅是男人,还是个老男人!我靠(‵o′)凸,这小子是啥意思!? “好!爷爷,我这就去!”楚邂阳因为冰蝶的话,忍不住的看了看梦国炎内心的想法,这一看···“不过!爷爷,你完全想多了!我只喜欢灵儿!”我滴个神啊!这老爷子都是些神马思想啊!惊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随后便转身就往饮水机走去,为梦雨灵倒水!只是在众人没有看到的地方,楚邂阳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呵呵··既然暗着追妻坎坷!那就明着来了··刚才他说完那句话后,貌似在小丫头的眼中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光芒啊··· 额!我去,这货是表白了嘛?! 梦雨灵两眼呆萌的望着那正在倒水的楚邂阳!她的脑袋怎么有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虽然她这身子骨才十五岁,可是心理年龄那绝对都快赶上两个十五岁相加了啊!虽然上辈子没被不少人表白!可是这么随意的还是第一个好嘛! ·····姑娘!你确定你的槽点对了?! “来,给!”梦雨灵的视线就一直贴在楚邂阳的身上!从倒水在到她身边,再到将水递给已经做起来的她手上!“灵儿是不是突然发现我更帅了啊!?” “哗啦!”马丹!水撒了!“你还是再去给我倒一杯吧!”梦雨灵面无表情的将水杯又重新交到楚邂阳的手里后,慢慢的起了床!谁叫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小丫头,你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自己都能起来了,还让他去倒水不是故意的是啥!? “咋?!不想去!?”梦雨灵环胸挑眉的站在楚邂阳的对面! “呵呵,灵儿的吩咐怎么不想呢?!这就去这就去!!!”楚邂阳一说完就又跑了回去,重新给梦雨灵打水! (⊙o⊙)…额···等等,为毛感觉故事情节发展的不对?!还有···自家亲人和兄弟姐妹看自己的是虾米表情?!虾米眼神!? “来,灵儿,这次可小心点哦?!再打翻了,湿的可就是衣服了!”楚邂阳眸含电光的对梦雨灵轻佻了一下!好不邪魅·· “哈!?”衣服湿了咋了?!额···我靠(‵o′)凸!“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啊!!”梦雨灵一杯水就往楚邂阳身上泼去···只是某男速度也太快了吧!他可是离自己才一个胳膊肘子的距离啊! “咳咳!”够了哈!这两熊孩子当他们不在吗?!梦知祥和梦国炎心里郁闷了!他们家孙女在哪都精明在就在这上面稀里糊涂的啊!!“灵儿,说说你们今晚的事情吧!”他家孙女虽然心智早熟,可也才十五岁!那话题可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梦国炎的一句话,直接将正处于天堂心情的梦雨灵,一巴掌给呼到地狱去了! 梦雨灵望了望梦国炎和自己的父母,又将视线转移到南宫家兄妹身上,随后又看了看楚邂阳!而出楚邂阳对梦雨灵点了头!梦雨灵就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章莫李三家的孩子身上! 一时的凝视,似是在酝酿词汇!又好似在压制情感!“对不起!小雨,书年,莫然!”梦雨灵又对莫然等人鞠了一个深深的躬!不过这次没有再等他人开口,歉一道完,便又直起了身子! “雨灵··” “先听我说完。”梦雨灵朝开口李书年摇了摇头!“我之所以道歉,必定有我道歉的理由!欧阳月寒的出现,其实在三天前我便知道。就是没有太多注意的关注,这是其一!我想,在我们考试期间,他应该不会乱来。算错一步,这是其二!其三便是,这是我曾在心中对你们许下的诺言,只是我却没有做到!对不起!” “不!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有错,那我们便是罪无可恕··”莫然听了梦雨灵的话,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吼了出来! 她没有错!梦雨灵没有错··她的三点根本就站不住脚!如果她都有错,那他们不是就要下地狱了嘛! “是啊,雨灵姐姐,您没有错!没有错!”章晓雨满脸泪花的摇着脑袋! “老大,你没错!错的是那些人!就算没有这次····我们的父母也··也··这不怪你!不怪你!”李书年也双眼通红的反驳着梦雨灵的话! 而,梦雨灵却直盯盯的看着这三个激动的小毛孩!难道他们不知道,她最不喜欢别人打断她的话嘛?!-_-|||好吧,看在某些熊孩子们心情不好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好了!我没让你们纠结谁对谁错!错的人,现在估计该死的都死全了!有些大鱼,还需要深钓!” “然而,我现在要对你们说的是,你们父母最后的念想!想不想听?!”梦雨灵抬步上前,走到章晓雨的面前,轻手拂拭掉那可爱脸蛋上的泪珠!随后便,抬头看向莫然和李书年问道。 “这··老大你··” “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只要说,想听还是不想听!”看李书年那口型就知道会问出怎样的问题!这是能随便探索的问题吗?不要闹了! “想听!”章晓雨在梦雨灵旁边轻声说道。她真的好想她的爸爸妈妈们!虽然他们对自己的训练很严格。可是在不训练的时候,几乎只要一有空,他们便会陪在她的身边,陪她玩,陪她出去旅游··可是···什么都为她着想的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想听!”怎么可能不想听啊!莫然和李书年心中也在不停的想着他们父母对他们的好! “好!那··不要再打断我的说话了!”要不然她就认为他们不想听!不知道,每次的回想,她那小心脏都要难受一阵子嘛! “咳咳··” “别咳了!刚才你们敢说没打断?!”她就停顿了一下,这些熊孩子就激动了!“下面我要说的话是今天我和楚邂阳去你们父母的案发现场收集到的!相信我,你们父母走的是安详的!他们最后的念想都是,幸好你们不在他们的身边!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经过我对他们死后身体的检查,发现他们居然身中慢性剧毒,而且已有十年之久!如果没有这次的暗杀,他们也将活不过一年。”那上辈子为何,他们确实在一年以后出事的呢?!难道是这三只熊孩子发现了什么?!哎,罢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不是了嘛?!“所以,这次!对他们也是一种解脱吧!” 说句实话,经过这几年的了解,这几年的摸索与探研!梦雨灵感觉自己越接近真相,便越茫然!而且对于有些时候,她居然会怀疑自己的人生!一切,到底是幻想?!还是真实!她不知道,她甚至不敢知道! 血蝶的出现,自身的脱变!还有楚邂阳的出现,冰蝶的临世!还有那所谓的无欲国,欧阳王族!还有他们梦家的历史,而且南宫家族居然是他们梦家的附属存在,还有梦雨嘉的真实身份!赵心凉与程曦的真实面目,莫章李夫妇的提早归去···这一切的一切的,都是上一辈子完全没有的存在! 当一个人,一觉睡下醒来后!发现整个世界都便的极其古怪与诧异,谁不会去质疑它的真实性存在! 到底是自己在梦魇,还是原来的自己在梦魇! 说完一切的梦雨灵,双眼迷茫的将视线从莫然他们身上转移到了医院高楼的窗外!天,还是如此的蓝。白云,还是在随风不停的变幻无常。可是···自己的心却为何如此迷茫?! 这样的迷茫,其实已经有很多次!只是这次出奇的显着,是因为!其实在自己用神识探研莫章李夫妇的遗体的时候,她居然发现了。他们的记忆中居然有他们死过一次的景象,是那般的真实!那般的真切! 最诡异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些画面居然是她上辈子在老爸老妈那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本知自己会死,而且还会牵连到自己后代!所以便在一切改变之前,就选择先去改变一些事情!就算结局不会有太大的牵动,但是···能护住他们···也就够了! 这可以说是一份执念,也可以说是!这是他们记忆最深处的念想!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这些他们本不应该存在的记忆,让梦雨灵再次产生了困惑! 难道···这次不是穿越,而是时间倒流?!? -_-|||她突然不想再继续这个想法!我嘞个擦,越想越鬼扯··· 梦雨灵摇了摇脑袋,将自己的思想从那乱七八糟的事态里拉了出来!随后便将自己的视线又放回了莫然等人的身上!轻言开口道:“恩··就这些了,你们··” “呜呜呜··雨灵姐姐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只是··想起来的太晚了!”都是他们记起来的太晚了而已!身为三个孩子中唯一女孩子的章晓雨突然一下就扑倒在梦雨灵的怀里!打断了梦雨灵后面要说的话!哭出了他们三个人的心声! “罢了罢了!结局已经注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梦国炎看着在场的众人,用低沉而又沧桑的语气说出了一段大伙似懂非懂的话语! 什么是结局早已注定?什么又是时间早晚? 这句话,在除了梦雨灵心中掀起了一番巨浪以外。在其他人耳中也许只是满目疑问罢了! “爷爷?”梦雨灵瞳孔紧锁,拍着安抚章晓雨背的手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双眸毫无避视的看着梦国炎!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可是,不应该啊! “呃,臭丫头突然叫什么!既然已经身中剧毒,难道不是早就注定?”对于梦雨灵在自己十分沉思时的嚎叫,梦国炎表示不开心了!吓死他了好嘛,差点就说漏嘴了! “呃……”难道真是她想多了?“呵呵,爷爷别生气,别生气!这不是处于情绪上还没稳定下来吗?!”梦雨灵傻笑的松开章晓雨,屁颠屁颠的跑到梦国炎面前,拿出自己的小手,在梦国炎的胸前虚拍到~~ 顺气啊! “嗯哼!”还是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吧,要不等一下又说漏嘴了~~t_t他都一把老骨头了,可不想去领罚!梦国炎心中万般纠结的顺着梦雨灵给的台阶下来了!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闹了!闺女,你先前说该死的人都死了怎么回事?!”梦知祥这半天总算是插上话了! z国可是个法制国家,而且哪些警察叔叔可是十分nb的存在!闺女,虽然你才十五岁。但是也不能挑战此等极限吧?! 梦知祥满脸写着玩大了的表情,呆呆的望着梦雨灵! 闺女,你可别留下点什么啊! “呃~~”@_@她的能力这是被自家老爸怀疑了嘛?“爸爸,放心!只有查到他们身上的份。至于那个爆炸,完全一场意外!绝对是个意外!”她又不是傻子,怎么样也是拥有成年思想在法制国度晃了数载的!梦雨灵两手对着梦知祥一摊,表示noproblem! “怎么说?”梦知祥眨了一下那被隐藏了的俊眸。一场意外可以理解。不过,难道那些家伙留了什么把柄被自家闺女找到了?“闺女,那些家伙的智商不会还不到一个十五岁的娃的智商吧?”梦知祥他表示嫌弃了! “爸爸,你今晚是不是没吃饭,有点饿啊?”要不怎么光说晕话?梦雨灵都快哭了。明白人一听,肯定知道她先前话里的含义是说‘她都算计好了’!她老爸今晚绝对是因为没吃饭! “噗!”楚邂阳右手握拳,轻放嘴边,遮掩刚才自己下意识的失态!抬眉凝视着这梦家三代的斗口,突然发现他家小丫头居然还有这么欢脱毫无戒备的一面!嗞嗞……何时他才能有这待遇啊?!【空灵:被嫌弃的待遇?!(?o?o?)邂阳:我乐意!(???e???)空灵:得得~~千金难买,您乐意!】 “臭小子!很好笑是吧?啊?” 扭头,梦知祥小孩脾气的双目瞪大的盯着楚邂阳。脸面写着,小子!敢笑老子,你完蛋了! “哈??呵呵呵~~”这叫啥?躺枪?楚邂阳无奈的摇了摇脑袋。“叔叔,误会,误会!绝对是误会!刚才喝水不小心呛着了!”楚邂阳还不忘摇了摇手中那原本要递给梦雨灵的纸杯! “你……” “梦……知……祥!”一道轻柔不失严厉的声音,总算让一个病房拥有了它该拥有的安静! 然而,这一切!梦雨灵并没有去注意。 只是因为血蝶刚才在神识里突然传来的那句“程曦死了!” 就在梦雨灵刚调侃完自己老爸梦知祥后,梦雨灵就收到了血蝶传来的实体战况! “全军覆没,弑魔在c市最大的基地败落!程曦,死了!” 血气本就血蝶的本源,只要有血气的地方,那便是血蝶的天下!先前在那些杀手的体内,梦雨灵放的便是血蝶的血气。那些杀手之所以会一到目的地就爆体,那是因为梦雨灵让血蝶控制着全程! 只是让梦雨灵没想到的是,程曦居然会在那个窝点里! 血蝶常伴梦雨灵左右,现在又与梦雨灵合为一体!怎么会不晓得程曦这个人的气息呢! 程曦的死,让梦雨灵不得不再次正视此次的重生! 结局未变,只是时候早晚! 梦雨灵下意识的又看了看自己的爷爷梦国炎。只是,这次,她并没有问什么,便转移了视线!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眼中带着一闪而过的无语看着章晓雨和莫然等人。轻启唇瓣“小雨,莫然,书年我要你们在这个暑假之内,将你们父母的产业全部运行到正轨上来!我只要看到比原来更好的成绩!”这样的任务也许对于这三只熊孩子来说,太重!可是,不会让外人有任何异语,又不会让这些产权最后变成对向他们的利剑,这是唯一的办法!“放心,这个暑假,你们的楚哥哥会帮你们的!” 就在莫然等人要质疑自己能力的时候,梦雨灵还是开了口! 好吧,对于金融,地产这些成功人士玩的东西,她可真的什么都不会!这不,就刚才自己还在纠结咋办的时候,她家小蝶蝶好不自豪的就将楚邂阳给甩了出来! 说什么,它家小冰冰说啊,邂阳可厉害了!那就是个全能啊!三百六十行,无一行不精,无一行不通!而且啊~~~~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串!当时梦雨灵就想问一句,‘我咋就没听你这么夸过你家主人我啊!’哎,人生悲哀! 不过,叹息归叹息,为了防止某只拉不住边的蝴蝶!梦雨灵只好一槌定音!“好!就找他了!” 一回复完某只蝴蝶,梦雨灵的脑海里就安静了! ‘原来世界也有清净的时候!’梦雨灵想着想着,不由的看了看某男! 这货不会不同意吧?呃~~盯着我做毛线?! 梦雨灵刚把视线投到楚邂阳身上,就见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和自己对上了! “……”你答不答应吧! “……”呵呵,灵儿说的就是我说的。怎么会不答应呢? “……”呃,怎么有种占便宜了的感觉? “……”对啊,那灵儿可想过怎么报答我啊? “……”报答?那是什么鬼?! “咳咳,你们放心做!不会的,清夜自然会全力相助!”楚邂阳算是被梦雨灵的突然卖蠢给打败了!无力含笑的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三只正发呆的熊孩子身上。 “呃~~”为毛事情又掉他脑袋上了?!南宫清夜表示自己很无辜啊! 梦雨灵却没有因为楚邂阳的话而生气! 因为南宫清夜这个人,她也算是知道。而且,上一辈子,南宫清夜这个人得名字,也是响彻一时的·· 她还在上初中的时候,这位只比她大一点点的南宫家族大少爷却已经凭一己之力,拿下了南宫家百分之十的产业,而且干的有声有色! 而且据说南宫老爷子未出一分力,没事还喜欢给使点鬼点子玩玩自家的孙子!南宫清夜的父亲不但不帮忙,还合着南宫老爷子一起玩! 能在两代商业战神的考验下存活下来的人,会是一个普通人嘛?!反正梦雨灵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不知道是天妒英才还是什么阴谋诡计,自上一世爷爷那件事情发生后,南宫家也一夜消失了,而这位有名的公子哥也随之东去了。 梦雨灵随着自己的思想,视线也不直觉的就看向南宫清夜! “咳咳!”这小姑娘咋盯着别人男人看啊!楚邂阳不乐意的在旁边轻咳了一声,“灵儿,来!看着,这里才养眼!” 楚邂阳这次算是双管齐下,口手并集!边说着,边将梦雨灵的脸和眼挪到自己的面前!他家的女娃,怎么阔以随便盯着别人家的汉子看! 咳咳···不过…那货貌似也是他家的! “噗!”梦雨灵看着楚邂阳这一连串的傲娇表现,没形象的喷了出声!“逗什么呢!你要让这熊孩子来帮我的人,我不要验验货的啊!”梦雨灵含笑说着,还不忘打掉楚邂阳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回过头,瞟了瞟南宫清夜。 然而,看着现在的南宫清夜,还别说!他们上辈子,貌似在现在这个时间段不久之前还有过一次交集!而也是因为那次的交集,才有了上一世后面所发生的灾难! 苦笑的心思,又渐渐的陷入回忆。 上辈子,那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赵心凉和程曦设的一局!一个现在回想起来,要毁了自己的局! 那一年,她们三个还是感情如初。当然,这一切只是梦雨灵的一厢情愿之想而已! 那件事发生在上辈子的中考前一天。 那天,因为第二天就要中考,所以学校特意给初三的学子休了一天的假,希望明天能以最饱满的精神面对中考。 而,也在那天中午,程曦找到自己说:“我们快毕业了,c市的有名中学合伙举办了一个联谊派对!邀请了我和心凉还有你,要不要去试试?!” 对于一向都是不喜喧闹的自己,当时肯定是拒绝的,只是最后还是磨不过赵心凉和程曦的友情炮弹,缴械投降了! 派对是派对!可是那派对完全看不出是十五岁未成年孩子的派对!红灯酒绿,用这四个字来解释当时的场面也不为过。 记得当时,自己还向赵心凉和程曦再三确定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可是,回答自己的却是含笑的拉扯!最终抵不住,还是跟了进入。 然而,在进去之后,赵心凉给了她一杯香槟后,便和程曦隐入了人堆,不见踪影了。而她,梦雨灵只好一个人十分休闲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视线却十分明睿的环绕着四周察看。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这格格不入的女孩,应该在找寻自己所想待处的地方。但是,只要这里有一个真真懂梦雨灵的在的话,那便会知道,这是梦雨灵在陌生和反感环境,做出的一种警惕和一种保护。 ‘嗞嗞~~又是不太平的一夜!’环顾完四周后的梦雨灵心中不由的苦笑摇头,随后便抬步往一个与这红灯酒绿场合不宜的角落走去。 当走到角落后,梦雨灵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个活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活人!举手抬杯,杯口轻轻望坐在角落里的南宫清夜微斜。“不知南宫大少在这,多有打扰!”梦雨灵十分有礼的向南宫清夜敬了敬酒。 “不想死,就别想坐着。还有……”似是再想要不要告诉这突然闯进来的人,南宫清夜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随后,抬头注视了梦雨灵半分种后,还是开口道:“这里的酒,不想出事,最好别喝!” 伴随南宫清夜清冷的声音,梦雨灵再无先前的优雅与客气。没等主人发话,就一屁股坐在了南宫清夜的对面沙发上!酒虽不能喝,但是…… 梦雨灵倾斜身躯,用空闲的手,拿起茶几上,那杯未动过的香槟。动作优雅的放到了南宫清夜面前。:“先谢谢南宫大少的提醒!”还真的要谢谢他,因为当时的她还真的不知道这里的酒不能随便喝!“不过,别人既然有工作要做,南宫大少何不再发发慈悲,让别人早些做完,早些回家的好呢?你看这天也黑的没边了不是嘛?恩?”说到最后,梦雨灵还十分邪魅的瞟了一眼南宫清夜。 从她一进这里面,便感觉到了不对劲。要不是天生的敏感,就真的要栽倒这里了。就是不知道赵心凉和程曦还好不好! 上辈子的那时,自己在想着赵心凉和程曦的人生安全!而那时,这两位却在想着如何害她! “哦?”南宫清夜轻佻眉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梦雨灵……“既然美女都这么说了,那便这么做吧!”话一说完,南宫清夜就接过了梦雨灵一直举在空中的酒杯! 虽然不知道南宫清夜当时想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只要接了她手中的酒,那他们便是盟友了。 且不说,躲在暗处的人,目标是南宫清夜。就自己,从进来一直到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都未曾有一个人来劝阻过自己,可想!这个局,她不也是被算在其中嘛! 既然,无路可走!自己为何不寻求一条道路,她明天还要中考呢! 所以她只能选择,让那些人误以为自己是在帮他们做事。既然酒不能喝,那他们喝了便是! “cheersbar!” 就在梦雨灵和南宫清夜碰杯喝了一口酒后,哪些躲在暗处的人,就如同破窝的蜜蜂一样,一拥而出!阵势可想吓人! 而,原本喧嚣的场合却好似被人关了开关,十分应景般,变得鸦雀无声! “呃……南宫大少,你这是挖了他们老大的祖坟吧?这可是法制社会啊!此等凶残!都没人理……”嗞嗞,这是要多大的手笔和势力啊。 呼,幸亏自家老爷子没事就爱教自己两招,要不~这是真的就交代在这了! “怎样?”南宫清夜扭头望了望梦雨灵。 “动手吧!”没看到那些人都动手了啊。梦雨灵说完便一记飞腿出去,踢开了冲到自己面前的西装男! 之后也不在废话,便也放开手的开始搏斗! 自小梦知祥便没事的就爱交梦雨灵两招,虽然招不成招。但是打架防身完全不是问题! 可是,世上总有些意外出现。 “喂!大哥,你不会一个人单枪匹马过来的吧?!”就算是个高手,也双拳难敌四手啊!梦雨灵打的直接都发软了,而且身上也受了不少敌方的拳头和脚印。 “呃~~忘了!”南宫清夜回头望了望梦雨灵,浅浅的吐出了三个字! 那时,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梦雨灵差点没一记拳头打偏了!这都能忘啊!?“那还不快叫!”无语的对南宫清夜吼了一句。这货是不想活了是吧! “出来!” 那一年,那一天,那一件事!也因为南宫清夜的两个字,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就给解决! 然而,最让自己印象深刻的,不是南宫清夜最后指挥手下,灭了想屠他的人。而是他在走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和最后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可是,当时自己太过于担心赵心凉和程曦,便也没太注意! 呵呵,现在回想起来,却不曾想,那句话和笑容其实早就驻扎在自己心底,只是从未深究过! “你知道你朋友给的你是加了什么的酒吗?呵呵……” 呵呵,赵心凉啊!赵心凉!你们上辈子的计谋不就是将自己和南宫大少弄上chuang!之后,再弄死了南宫大少,栽赃与她嘛?! 可是,上辈子一直都在睡觉的梦雨灵给了她们一个没什么不懂的白痴少女形象。万万没想到她也会有绝处求生的能力! 然而,也因为自己的那次的暴露。才有了弑魔后悔对她的警告!以她爷爷的生命来做警告! “呵呵~赵心凉~弑魔~~” “主人!克制情绪啊!” “灵儿!你怎么了?!” “啊!呃~~”omg!又走神的差点暴露了!“咳咳,没事没事!刚才不小心回忆起一些不愉快的事!谢谢~”梦雨灵感激的对抱住自己的楚邂阳点了点头!要不是楚邂阳和血蝶在第一时间叫醒自己,还不知道又要进入什么梦魇呢! 哎,不过,还别说!这弑魔一日不除,赵心凉一日不灭,事情一日不解决!她梦雨灵估计都逃不出时不时梦魇的时候! 说实话,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刚开始重生,她只是想稍稍的改变,可以给自己的父母妹妹一个更好的将来!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些事情的出现和演变! 第402章 第402章 可是,已经走到这步的她,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不是吗? “主人,我一直在!” 也许是梦雨灵的情绪又波动到了血蝶。让这只小蝴蝶,在梦雨灵又差点陷入感伤情怀的时候,暖暖的蹦出来一句如此贴心的话! “谢谢你,小蝶蝶!”梦雨灵用自己的神识,对血蝶温柔的道了声谢!谢谢它,长久以来的陪伴!谢谢它的今后继续! “哎呀呀,主人,你这样子,人家会害羞的好嘛?” “噗!你不用害羞都是红的!” 因为在神识里与血蝶一阵的调侃,终于让梦雨灵的心情又恢复如初! “南宫,接下来,辛苦你了!还有……”梦雨灵从楚邂阳的怀里退出,将视线重新放回到南宫清夜的身上。“你把你妹妹,清涟也一起带上吧!”说完又看了看正安慰莫然的南宫清涟! 虽然她不知道,这一世为何所有的事情都在变化,而有些人的结局却未改变!但是,该做的还是要继续做下去! 比如说,对莫然等人的历练。对自己的历练。对父母亲人的保护…… “好啊!好啊!我愿意!”其实南宫清涟等这句话已经等的很久了! “呃~~”他有发表说话的权利嘛?!看楚邂阳那你敢不答应就死定了的眼神,他怎么可能有!“好!明天就开始!”丫的,他打不过,他该躲得过吧!南宫清夜,现在真心满肚子的怨念,他当初怎么就屈服在此等人物的淫~威下了! “莫然,你们可以吗?!”毕竟那件事今天才发生不久。所以,梦雨灵不会选择去强迫他们!毕竟,正常人都不可能那么轻易便缓过神来的不是吗! “没事!灵你都帮我们做完了最本应该我们来做的事,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放心的交给我们吧!”莫然点了点头。 “嗯嗯,而且,本来这些事,本来也该我们负责!”李书年也含笑的应道。 “雨灵姐姐,放心吧!保证完全任务!”章晓雨也抹了抹眼泪,双目坚定的望着梦雨灵说道! “辛苦你们了!”现在的她不能给予他们任何承诺,有的只是一起拼搏和全力保护! 梦雨灵的安慰,迎来的确实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的小脑袋。“噗!好了,别摇了!我们吃饭去吧!我爸爸妈妈爷爷也快饿的不行了!” “呃,臭丫头!你总算是我们这三个老人家了啊?!”终于能插上话的梦知祥,又不满的抱怨开来。 “呵呵,爸爸,灵儿错了!灵儿错了!说吧,你们想吃什么!楚邂阳请客!”梦雨灵小腿一跳,便从楚邂阳的身边跑到梦知祥的身边。双手挽住梦知祥另一只没有被吴雪晴抓住的胳膊,边摇边安抚到! 只是说出的话,却乐了一屋子的人! 众人看着梦雨灵那豪情壮志的样子,还以为要自己请客!没想到,坑的还是楚邂阳! 然而被坑的主,现在却满眼宠溺的望着坑他的某女! “你们乐什么?!”她有说错嘛?今晚这顿,楚邂阳还没请不是嘛?!梦雨灵两眼茫然的望着众人! “咳咳,没!他们知道要吃饭高兴的!”楚邂阳抬步走到梦雨灵身边,十分自然的将某只发呆的娃抓到了自己怀里! 他认可的人,怎么可以环着其它的雄性生物!爸爸!爸爸也不行!!!!! “哦,这样啊!那我们走吧!”梦雨灵也后知后觉的拉着楚邂阳说道! “嗯嗯,走吧!”楚邂阳点了点头,便拉着梦雨灵先一步了出去! “楚邂阳,今晚,陪我去些地方!”其实不是梦雨灵傻的任由楚邂阳拉着,只有她有事情要某位帅哥帮忙而已! “乐意效劳!”呵呵,他就知道他家小丫头是没这么好牵着走的! “呵呵~~” “我告非啊!楚小子!放开我家孙女!!” 就在梦雨灵和楚邂阳在为双方协议达成相对含笑时,梦国炎的声音差点没响彻整个医院! “这位先生,现在是大晚上!病人需要休息,希望您可以配合的控制一下您的声量!” “呃~~” 一道正宗温柔的z国官方腔调,成功的让奔跑中的某位老人家定住了脚步! 转首!“呵呵呵呵,护士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次一定注意,下次一定注意!”梦国炎十分抱歉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护士美女。 “谢谢配合,欢迎下次再来!再见!”护士美女说完,便扭头转身走人了! 欢迎下次再来?!我去!医院还带这种欢送词的?梦国炎一把年纪都被护士美女的一句,惊了一身汗! “灵儿,你对那美女做了什么?”在众人都震惊那护士的欢送词时,而将视线一直落在梦雨灵身上的楚邂阳,自然是发现了某护短女的小动作! “没什么,只是一点点让她今后再也不用祸从口出的东西!”只是一丝血气没入了美女的咽喉而已!梦雨灵表示,她这可是为那美女好!“不要用这种质疑的眼神看着我好嘛?本姑娘可是好人!” “怎么?怜香惜玉了?大了点吧?”梦雨灵斜眼瞟了瞟楚邂阳,又望了望还没走远的美女! 嗞嗞,这都快阿姨辈的人了! “呃~”什么叫好奇害死猫,楚邂阳这次算是彻底领悟了!“咳咳,你完全想多了!走,吃饭去吧。”还是先遁了再说吧! 他可不会自恋的以为,这只呆愣低情商的猫,会吃醋! 哎,感叹追妻难! “嗯嗯。”饿慌了的梦雨灵也没跟楚邂阳过多的纠缠,点了点头。 随后楚邂阳便带着梦氏一家和南宫兄妹还有莫然等人,去了一个夜宵店。 “叔叔阿姨,爷爷,你们想吃什么便点。这里下班很晚,而且菜种也很多!”这次说话的不是楚邂阳,而是南宫清夜! 谁叫他家老大向来不懂,不关心这些东西! “好了好了,清夜,别忙了!你也赶紧坐吧,要是让你爷爷看到了,估计又要怨念我这老头子,欺负他家宝贝孙子了!哈哈哈哈哈~~”梦国炎爽朗的笑声,打断了忙前忙后张罗的南宫清夜! “啊?!”正要去叫菜的南宫清夜,止了脚步!之后,望向楚邂阳,见他正对着自己点头。便乖乖的回到了座位上,朝梦国炎点头道谢道:“谢谢爷爷!” “嗞嗞,你教的人真的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啊!”将一切收入眼帘的梦雨灵,毫不客气的对着楚邂阳,夸了一圈南宫清夜! 就是这话……“噗!灵儿,我相信南宫清夜更喜欢你说他能干~~”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这咋听都不像夸男人的吧?! “切,要他喜欢干毛线?”她也就随便调侃两句好嘛!再说,她有说在夸他嘛?梦雨灵傲娇的撇了撇头! 不过,不晓得这两说话的人是故意的,还是真没发现。坐在他们旁边的南宫清夜脸都红里透黑了! 他还坐旁边呢!两口子说悄悄话不能背后说啊!!! 由于晚上人少,所以梦雨灵他们这桌所叫的菜也很快就上来了! 静默无语的一顿晚宴便结束了! “莫然,你们今晚先回去看一看吧!”出饭店后,梦雨灵便转身对很在自己身后的莫然和李书年说道! 莫怪她这是给他们的不是安抚,不是同情! “好,明天我们就直接开始行动了!”莫然一手拉着一个自己的从小到大的玩伴!对梦雨灵颔首说着! “辛苦了!去吧”梦雨灵眼带苦涩的含笑着点了点头! “嗯嗯!叔叔阿姨,爷爷再见!楚少再见!南宫清夜,清涟再见!” 三只熊孩子一一向众人道别后,身影便渐渐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雨灵,我难得逮着哥哥,就先抓他回家了!叔叔阿姨,爷爷再见!”南宫清涟像是怕她哥突然又溜了似的,一口气说完,还没等众人回话,就拉着南宫清夜不见了踪影! “哎,年轻好啊!灵儿,爷爷知道你们还有事,去吧!辛苦你们两孩子了!”按理来说,这事应该梦知祥亲自出手的,只是时间还没有到啊!梦国炎心中无奈的谈了口气! “臭小子!照顾好我家闺女!”对不起,宝贝女儿!梦知祥心中也无尽的苦涩! “好了好了,女儿女婿可是在做你该做的事。凶什么?”吴雪晴假意的呵斥了一下梦知祥,便面带笑容的望着自家闺女:“一切小心!我们先走了!”说完,也直接拉着正在风中凌乱的梦家父子闪到了人群里! 咳咳,她刚才貌似说了什么不对的词!啊!!!灵儿才十五岁啊! “媳妇,跑的太快了吧?”梦知祥在身后,浅浅的说道! 女儿女婿!我滴乖乖!媳妇这是要嫁女儿的节奏啊! “咳咳,雪晴啊!那个话啊~~” “呃~爸!一时口快,口误口误!呵呵~”吴雪晴两眼瞪大,双目中充满了无辜!双手在说完话后,还卖萌般的捂住了自己的薄唇嘴瓣! “噶~~”我去!他还说啥呢,这儿媳妇就用这招对付自己啊!!!“咳咳,多大人了!大马路上的,走了走了!”梦国炎算是投降了! “呵呵,好嘞好嘞!老公,我们走吧!”吴雪晴见危机解除,也高兴的拉着梦知祥追上了梦国炎的身影! 嗞嗞,老婆就是强啊! 不过,这边!梦雨灵还被震惊在自己老妈的话里呢! 什么女儿女婿的啊??女婿是哪只?!站出来,她绝对不打死他!只是打的终身残疾而已…… “楚邂阳,你知道我妈刚说的女婿是谁吗??”梦雨灵两眼呆愣的望着站在自己旁边嘴角含春的某男! “不知道!”开玩笑,他可不想来个打是亲骂是爱的节奏!没看到,现在的梦雨灵虽然呆愣,可是自身散发的暗气就已经很又杀伤力了嘛? 虽然,被认可时间很幸福的事情!但是,身心健康的享受幸福才是件美丽的事情! “咳咳,灵儿,不是还有事嘛?快走吧!你说我做~”明智之举,还是转移话题吧!楚邂阳赶紧说道。 “对!走!我们这样……”梦雨灵被楚邂阳一提醒,便没在纠结她家母亲的话!“第一站,网吧!走吧~” “呃~丫头,你确定后面你要那么做?!”楚邂阳止步不前,不敢相信的望着梦雨灵!他家小丫头居然……居然……这样不好吧!!! “哼哼,谁叫你家小清夜猴急来着!”怪她啊!那是最快的办法好嘛!再说,她原本计划让自家的熊孩子注意三天再说的! “呃~我们走吧!”南宫清夜啊~呵呵,很好!楚邂阳吧了吧嘴,只好妥协了! 不过,某只正在被自己妹妹强硬拽拉中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又要来了! “好!” 楚邂阳和梦雨灵,快速的找了一个周围的网吧! 稍稍的潜伏进去,偷网!偷ip!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用网络上传一些东西,只是能隐蔽点就隐蔽点比较好! “小蝶蝶可以吗?” “嗯嗯,不成问题!”梦雨灵神识中的血蝶愉快的煽动着自己的小翅膀!“主人你快打开电脑,我进去逛逛!” “好!去吧~”就在血蝶说话的期间,梦雨灵一进稍稍的破了一台电脑! 随后在一道红光闪进电脑电脑里后,梦雨灵也快去的在电脑跟前操作了起来!而,楚邂阳也在不停的用一台电脑,换着ip、注册着帐号、转发着梦雨灵快速码好的东西! “嗞嗞~这东西就够弑魔忙活一阵子的!”楚邂阳现在真的对梦雨灵又有了深一层的认识! 那便是,她的人,死护!犯她的人,死整!还是那种不知道谁整死了自己的那种憋屈整法! “弑魔没那么简单!”原来赵心凉的事情,她本以为会有一段时间,却不想只有三天!哎,有个强大的敌人,也是苦逼! “你不是还有后手嘛?”楚邂阳一提起这后手啊,就心里憋屈! “我不能让他们冒险!” 梦雨灵的意思就是,她要为莫然他们铺垫好一切!绝对不能让那群饿狼有任何的机会来妨碍,绞绊,伤害他们! “继续做吧!我一直在!”楚邂阳没在说什么,现在的梦雨灵跟他有时候真的很像!不过,貌似自己要比她狠太多! 如这事的主角是他,那弑魔!就将做好别直接抹杀的可能! 因为楚邂阳的那句“我一直在!”,梦雨灵回头望了望楚邂阳,无言的对视!最后以一抹微笑,又回到了先前的事情上! 血蝶可以进入电脑系统,将自己脑中看到的记忆,以照片的形式保存在电脑中!而,梦雨灵便用这一招,来实地匿名讲述了弑魔杀害莫李章三家的事情!最后还透露了莫然他们将掌权的事! 她不能确定弑魔的实力究竟有多大,所以,她只能选择以快制敌!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就必须要让这件事人尽皆知!因为,人类的言论是世界上从古不变的最大武器! 她这次一定要让那些家伙想翻身都要废一堆劲! “怎么样?”就在梦雨灵敲下键盘上的回车键后,扭头看了看旁边盯着自己的楚邂阳!这货让他做事,没事盯着她看干嘛! “就等你了!”他做事一向都是速度加效率。这点事,大材小用了啊!呵呵,不过能跟他家小丫头一起做事,芝麻大点的,他都愿意!楚邂阳心里冒着各种享受的泡泡! “好!”梦雨灵朝着楚邂阳点了点头。随后便通过神识跟血蝶说道:“小蝶蝶,操控一下,一键发送!” “收到!” 约莫一分钟不到,梦雨灵的电脑在一道红光闪过后,便满屏的发送成功!而且,楚邂阳的那台电脑也不例外! “哎,主人啊!我们下次不要跟这些铁片打招呼了好不好啊!在里面太难过了啊!”血蝶一回到梦雨灵的神识里,就不停的抱怨! 从进到电脑里后,血蝶的整个身子都处于麻麻嗖嗖的感觉,难受死了! “呵呵,不好意思,尽量没有下次!辛苦小蝶蝶了,等忙完事情,我就给你放个假,好好陪你家小冰冰玩玩,怎么样?” “嘻嘻,好好好!我们快去进行下一项吧!”一听能跟它家小冰冰玩的血蝶,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催促着自家的主人! “噗~走吧!”梦雨灵对血蝶轻说了一声后,就拉着楚邂阳望外闪去! “灵儿,等忙完了,我有没有奖励啊?!”梦雨灵拉着楚邂阳刚落地,就听到身后的某男,在哪用好不邪魅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轻喃细语道! “我去!靠这么近干嘛!”一阵电流袭身,吓得梦雨灵转身往后退了一大步!面色虽然惊讶,可是,心理却在哪无尽的吐槽! 这半分钟有木有!!!某一小蝴蝶就已经和别人家的小蝴蝶勾搭上了!!! “噗,哈哈哈哈哈~~”梦雨灵的反应和动作,似是成功的取悦了楚邂阳! 那是,他可是找到了灵儿的敏感点啊!能不高兴嘛? “笑毛线!走了!”虽然现在大晚上的,可是路上人也不少好嘛!不知道自己长的就跟个发光体一样啊啊啊! “呃~~”刚还发笑的楚邂阳,突然笑不出来了!他不想梦雨灵去做接下来的事情咋办?“灵儿,要不你把资料给我,我去帮你送吧?”楚邂阳眨了眨自己那冷峻的眼眉,双目中还饱满着,保证完成任务的誓言! “不要!不安全!”梦雨灵想都没想的拒绝了!他们接下来要去的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那里,她怎么可能让楚邂阳一个人冒险! “呃~”这咋就没的商量呢?万一不小心看到神马不好的画面咋搞?现在可是大部分人类都要睡觉休眠的时候啊!“咳咳,那要不你把风,我去送?”小姑娘,你要是在不同意,我就来硬的了!楚邂阳这次虽然还是用着商量的语气,可是那双目中发出的视线,可是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这孩子咋了?!她只是去把这些证据给哪些法制管理者的大大送去而已,又不做啥……“呃,好!”梦雨灵被楚邂阳那你不答应就不去了的要眼神,隔应的举手投降了! 算了,算了!-_-||他来就他来吧,反正计划没变! “呵呵,走吧,我们先去把资料弄出来。”楚邂阳嘴角微勾的浅笑出声。可想,梦雨灵的一个答应,便改变了某男的心境! 忙到大半夜,梦雨灵和楚邂阳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之后,他们就只需要等待明天的结果便好了! “走!反正天也快亮了,带你去个地方!”站在一栋别墅屋顶的梦雨灵,微偏头颅,对着站在自己旁边楚邂阳说道。 “奖励?”楚邂阳一把将看着自己的梦雨灵抱在怀里,唇瓣放在梦雨灵的耳边一厘米处,轻声细语的说出了两个字! “爬开!”我靠,知道自己那里敏感还玩!这小子故意的吧!梦雨灵一脚踩在楚邂阳的脚背上,在他松神的一瞬间,边从楚邂阳的怀里闪了出去! 她现在不想待这货去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你说去哪?我抱你去,今晚你也累着了,趁此休息休息吧!”楚邂阳又一把将逃了自己的梦雨灵还抓了回来! 哎,怎么跟只炸毛的猫一样呢!楚邂阳心中浅笑摇头! “哼哼,你保证你不像刚才那样!”痒死了好嘛! “呵呵,好好好!你说,去哪?”楚邂阳很好脾气的应了梦雨灵的要求! 能不答应吗?不答应,美人在怀的福利就没了!他又不是傻子…… “一直往东,去我们第二次见面的地方!”自从恢复了记忆,灵谷那次见面,应该算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吧! “好,你先休息吧!我速度慢点……”将梦雨灵抱起的楚邂阳,含笑的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人儿,便往灵谷走去! 呵呵,看样子,他家小丫头这是恢复记忆了! 因为,如果没有恢复记忆,那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地方,可是那黑漆漆的胡同巷子!他可不会认为梦雨灵闲的没事干,带自己去那个地方! 所以,只有梦雨灵恢复记忆了!而且,要带自己去的地方,就是那次自己受伤后,无意闯进的世外桃源! 一路,两人都很安静。楚邂阳是想梦雨灵好好休息,梦雨灵是想楚邂阳一路专心,以防意外! “灵儿灵儿,到了!”到灵谷有一会儿的楚邂阳,还是轻声唤了唤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的梦雨灵! 看样子,最近忙着考试,考完又出现那种事情。真的是把这小丫头给累坏了啊! “唔~”一个鼻音,从怀中的人儿身上传了出来! 又过了片刻,楚邂阳怀中的人儿终于睁开了眼帘!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是那么的耀眼与明亮! “到了?”带着一丝慵懒气息的疑问! “嗯嗯!”楚邂阳手法自然的弄了弄遮住梦雨灵眼帘的柔软发丝!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厌啊! “啊!到了?!”还迷糊的梦雨灵听到楚邂阳的肯定,猛地眨了好几下自己的眼睛!看到天边快泛白的时候,吓得一下从楚邂阳的怀里蹦了起来!“走!”随后,便拉着楚邂阳往目的地飞奔去! 我滴麻麻,希望还赶的上! “灵儿,慢点慢点!小心别撞到了!”跟随在后的楚邂阳看着前面急忙忙的梦雨灵,吓得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这小丫头在赶什么? “走,去树峰上去!”梦雨灵没有理会楚邂阳,松开抓着楚邂阳的手便往树峰飞身攀爬去! 马丹!再不快点就赶不上了好不好! “呃~”楚邂阳没办法,只好跟着飞身攀爬上去了! “呼啦,还好赶上了!”到树峰顶的梦雨灵,调动了一下周身的血气,让自己可以平平稳稳的站在树巅上! “这……”跟上来的楚邂阳,也调动了自己的寒气,平稳的立在了梦雨灵的旁边! “怎么样?这奖励如何?!”梦雨灵挑眉的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楚邂阳! “很喜欢!”转头,迎上梦雨灵投射过来的目光! 这时候的楚邂阳,可算是全身上下真真的散发着一种喜悦!三个字,带着满脸的笑容对着梦雨灵说道。 “去!不要勾引我!”呃,这笑的也太帅了吧!!!我滴神啊! 梦雨灵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楚邂阳的笑容眯了眼! “呵呵~”别人都说海面的日出,迷人梦幻!山顶的日出,宏伟壮观!可是,楚邂阳却认为,树峰之巅的日出,才是真真的吸人眼球! 对于日出,楚邂阳见过很多!海上日出,山头日出,草原上的日出……可以说,楚邂阳在原来,几乎每天都会看到日出! 因为,为了存活,他不得不每天都处于不停的拼搏与奋斗中!所以,早出晚归,完全都不是事情! 在别人享受日出带来的美好与喜悦时,他却在日出下,思考他下一步要怎么做,才不会出错!才能战胜对手!才能存活! 在别人感受夕阳带来的温馨与轻松时,他却不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还在为了自己而埋头苦干! 别人,听闻楚少二字!只知他是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现在所得的一切,是自己怎样一点一滴的拼搏下来的! 其他孩子八岁时,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要糖!而自小体弱多病的他,在八岁那年,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扔到那都是魔鬼的地方两年! 还扬言,活过来,你的幸运!死了,你自己的命!那便活该…… 满心的不甘,支持着他,挺过了两年!可是,后面迎接他的生活却是各种的阴谋诡计! 他的人生,完全可以用,出了龙潭到了虎穴来形容! 十八岁之前的生活,那便是天天都是水深火热。 然而,今天这般祥和的景致,是他楚邂阳原来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入眼的是,那金色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落在,大好河山的板块图上!点点的光芒,就好似初醒的山川河流,微微睁开的眼眉一般! 美丽,耀眼! 而,空气中,也因为沉浸一夜后,变得清新安详!深吸一口气,就好像能洗去人们一身的疲惫,让其顿时有了精神和神采! “谢谢!”谢谢带他来看了如此美丽的景象!他相信,今天的这副日出山水画,将铭记与他的心底! 然而,也只能是心底!因为,他的人生!不可能太平多久…… “呵呵,是应该我谢谢你才对!”梦雨灵抬头,看了看在阳光洗礼下的楚邂阳!不得不说,这男人,真的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谢我什么?”楚邂阳,慢慢的挪了一步!到梦雨灵的身后,轻轻的将其抱在自己怀里!他突然发现,他越来越沉迷这个怀抱了怎么办?哎…… “谢谢你,今晚陪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你,近日来的支持!谢谢你,陪我来看日出!”梦雨灵靠在楚邂阳的怀里没有挣扎!而是,顺着楚邂阳的姿势,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继续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想看这个日出已经很久了!虽然,原来训练的时候,总能看到日出。可是,那时的心里,一直想变强!根本没有时间会出注意日出如何如何的美丽。看到日出,只知道一天又没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都是这般!那时候就在想,等哪一天,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看一次日出!梦云的日出!” 轻声的言语,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对楚邂阳抱怨一般! “那今天看到了,可满足了?”楚邂阳轻手拂去,因为清风吹起,依附在梦雨灵脸颊上的发丝。眼中带着宠溺笑容的望着怀中的人儿。 “呵呵,满足嘛?应该吧!”她想,也许弑魔彻底毁灭了!那时候的日出,也许才会是她眼中最美的吧! “应该啊?!”呵呵,看样子,小丫头跟自己一样,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啊!不过……“灵儿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是在约会啊?!”楚邂阳毫无自觉的,又趴在梦雨灵的耳边,邪魅含笑的说道!最后,还不忘调戏般的对着梦雨灵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我靠!楚邂阳,你要死啊!约你妹啊!”马丹,这完全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啊!靠那么近干毛线!还有,没事吹个南瓜的气啊!而且,一连串的动作配上说出来的话,为毛有种被调戏的感觉啊! 梦雨灵一说完就一个胳膊肘子,反向的捅到抱着自己的楚邂阳!在楚邂阳肚子被捅,环着梦雨灵的手,轻松的一瞬间!便如泥鳅一般的滑出了楚邂阳的怀抱! “小子,我告诉你啊!再在姑娘耳朵边没规没距,小心封了你的嘴!”飞身到另一颗树巅上的梦雨灵,炸毛的单手指着捂着肚子的楚邂阳说道:“还有,刚才,我没有用多大力气,不要装可怜!” 梦雨灵表示她现在很鄙视楚邂阳!丫丫的,她自己使的力还不清楚!现在对面那货,要死不活的啥意思! “咦~什么味?!”突然感觉空气中有什么不对劲的梦雨灵,反复的嗅了嗅!“我靠,你受伤了?!”这明明是血腥味啊! 梦雨灵心境,前后反差很大的又飞到自己原来待的那颗树巅上,一把抓开楚邂阳捂着肚子的手! 果不其然,真的流了好多血!“你是傻子嘛!受伤了不知道说的啊!还抱着自己跑了一路!冰蝶!!!!!”梦雨灵这次真的生气了! “啊?!”梦雨灵透着血气,对着楚邂阳的神识便喊了一声,把正在楚邂阳脑海中休息的某只小蝴蝶给震出来!“女主子,什么事?” “他是怎么受伤的?还有,受伤了。怎么都不说?”梦雨灵双目怒火的看着,在空中还正犯迷糊的小冰蝶! “呃,先前你们……” “闭嘴!呵呵,灵儿……” “你给我闭嘴!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从这扔下去!”见楚邂阳打断了冰蝶的说话,梦雨灵也没好气的打断了楚邂阳要说的话。“你继续!”随便脑袋朝冰蝶瞟了瞟! “哦~主人在去你们那个什么军事司令的屋里时,不小心中了暗器!”咳咳,主人您别怪我啊!女主人的气场太大了啊!“不过,随后我给处理了一下。按理说,应该不会流血啊!怎么就……” “闭嘴!回去!”就在小冰蝶正要疑问的时候,楚邂阳气势一冷,就将冰蝶收回了自己的神识里! 而梦雨灵却因为冰蝶的最后一句话给愣着了!感情,这伤是因她而伤。而后,又被她所伤啊! “那个,灵儿……” “闭嘴!你是猪嘛?!”梦雨灵现在可没心情听楚邂阳到底要说什么!流了那么多血,还不知道说!还一直扯着一些有的没的!真的跟头猪一样! “别动!”现在还是先止血吧!梦雨灵说完后,缓缓的在丹田运起一股血气,直至手掌。当手掌的血气有一个婴儿的拳头大时,梦雨灵便将自己那有血气的手掌覆盖在了楚邂阳的伤口上! 五分钟过后,楚邂阳的伤口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愈合了! 而,要不是楚邂阳反应的快,梦雨灵就差点栽倒树底下去了! “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浪费的啊!”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楚邂阳的心里却暖暖的!因为,这貌似是继自己母亲后,第二个不顾自己,而关心他的人了吧! “你还知道是浪费啊!哼哼……”梦雨灵没好气的撇了楚邂阳一眼!哎,谁叫都是因为她呢! 不过,这失血过多。就现在这情况,也就只有自己的血气可以用的上了! 因为血气,本就是人之本体,失什么补什么就好了!而且因为有小冰蝶的存在,所以,楚邂阳完全可以很好的吸收梦雨灵给的血气来养自己!而不是像别的人,体内存了梦雨灵给的血气,便会破坏其身的身体组织! 不过,她梦雨灵却因为失了一些血气而头晕目眩的! “好了,日出看了,奖励也给了,你的伤也好了!抱我回去……弑魔,现在应该光荣的成了人民所热衷的话题了……”梦雨灵说着说着,便倒在了楚邂阳的怀里,没音了! 低头看去,才发现怀中的人儿,居然已经睡着了~ 楚邂阳宠溺的摇了摇头,随后轻轻的将梦雨灵抱起飞下了树。之后便步伐稳健的往梦家大院走去! 而,弑魔!真的如梦雨灵所说,成为了z国上下人民的讨论话题! 不仅平民网络在讨论此事,就连z国的高层人员也在严查此事! 最后的结果便是,z国!全国上下,全面搜查封杀弑魔组织! 因为,梦雨灵所给那些人的资料,可不单单只是弑魔对莫章李三家的事情! 她知道,如果单单只是那些东西,是完全请不动那些大神来处理弑魔的! 对于庞大的物体,便要加大剂量,才能得到自己最终想要的结果! 所以,血蝶进入弑魔内部,所打探到的消息与证据。这次,便派上了用场! 一个国内组织,居然与他国的军事有染!这不是对自己本国的威胁嘛?而且还是国内最大的地下组织!弑魔不除,z国的那些高层人员,恐怕是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而在,弑魔的核心内部,欧阳月寒细细的在那里品味着,刚才属下报告的一些事情! “呵呵,灵儿,反击够快够猛!我本以为,你会休息三天才会出击!没想到……难道,几年不见,你又变化了吗?”欧阳月寒右手十分优雅的转动着手中的高脚杯,视线不移的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嘴角轻轻的呢喃着一些话语!“小丫头,看样子,我们师徒是需要见上一面了……” 然而,还在楚邂阳怀中沉睡的梦雨灵,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的师父记上心头了! 第403章 第403章 “唔~~~”一声梦眠的呢喃。 “灵儿?醒了?!”怀中传来的声音,让正想事情想出神的楚邂阳收回了思想,低头轻声温柔的向梦雨灵询问道。 “恩?”这似醒非醒的回答,无不在告诉楚邂阳,她梦雨灵还处于迷糊的状态呢! “噗···呵呵···”还在缓神的梦雨灵不知道,自己的一声梦语,让抱着自己的楚邂阳笑出了声! 楚邂阳摸了摸梦雨灵的白嫩练剑,望着梦雨灵的脸上却露出了,离别前的难舍‘哎···灵儿,你说你这么可爱!让我怎么舍得离开尼呢?!’可是他在这里的时间已经耽误的太久了,再不回去!他怕···有些局面··· “咦?!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啊?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伤嘛!”就在楚邂阳又要进入神游阶段的时候,梦雨灵的声音突然从怀里传了出来! 四目相对!一时的无声··· 他在想,要如何跟这怀里的小丫头说,自己即将离别的事情! 她在想,这孩子在想什么?! “你!” “你!” 异口同声!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 “···” “···” 同时沉默···· “好吧,我先说!” “好吧,我先说!” 再一次的异口同声! “闭嘴!我先说!”梦雨灵也快被这种突然的神同步对话给搞死了! “····”额··他怎么不知道他家小丫头居然还有如此暴力的一面!突然起来的气势,楚邂阳表示小小心里真心有点被吓到了! “呵呵,乖!你刚才想什么呢?!”梦雨灵看着楚邂阳那一副我被吓到了的表情,瞬间让的刚才稍稍暴躁的心情,平和了下来!随后,小手不安分的在楚邂阳的俊脸上捏了捏!呲呲···这货的皮肤也太好了吧!“不要说没什么事,你这张俊脸上,可是写满了‘我有事!’的字样。”问话的梦雨灵没有给楚邂阳一丝隐瞒的机会,直接下达了最后通牒! “额···小丫头!你不知道女孩子太聪明了,会不可爱吗?!”楚邂阳因为梦雨灵一脸‘你别想骗我的’表情,忍不住的也让自己粗糙的大手在梦雨灵的小脸蛋上捏了捏! “哼哼··不用别人说,我都知道自己很可爱!”其实有时候梦雨灵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在楚邂阳的面前,可以如同一个孩子般的傲娇与调侃和玩乐!只要在楚邂阳的跟前,她就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么累,不需要那么防备! 她知道这样不好,因为她跟楚邂阳说句实话,并不是很熟!可是···那些所有的行为,都是在自己的下意识做完了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这么做了! 她不知道,不知道这到底是缘分的抒写,还是如血蝶所说的命运的安排! 不过因为蝶儿们的存在,梦雨灵还是决定告诉自己,既然都这样,那便这样吧!不是有一句曾说:“人的身体是最不会骗人的嘛!”那就随其自然。时不时的懊恼与纠结自己,那也是很累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我们家灵儿永远都是最可爱的!”楚邂阳所有郁闷的心情,因为梦雨灵的一句玩笑话,直接冲击散了!不过··“灵儿,我要走了!”楚邂阳最后还是将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告诉了梦雨灵! “走?!”本来刚接受心底最真实的那份情感的梦雨灵,感觉老天爷貌似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这不是在玩她嘛!“走哪去?!”梦雨灵眉头紧皱的从楚邂阳的怀里站了起来! 现在的楚邂阳是坐在梦家的屋檐上,而梦雨灵却是站在楚邂阳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感觉,因为那紧皱的眉头和冷然的语气,让梦雨灵的气势!瞬间涨了几倍! “回去!出来的有点久了!”虽然语气平稳,面色平静!可是那看着梦雨灵的双目,里面却充满了不舍和怨恨!不舍梦雨灵刚对自己产生的那份依赖和感情,同时也怨恨自己的无能!更加怨恨的是那些人··· “你说一下你的处境!”她梦雨灵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她对楚邂阳这个楚大少真的不太了解!“哦,对了!”本来等楚邂阳回答的梦雨灵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楚晨宇!你知道是谁吗!?”血蝶可是在这货的记忆里,看到了梦邂阳这个名字! 她可不会傻到认为,这是个巧合! “楚晨宇!!!你怎么知道他的!”梦雨灵突然问出的一个名字,让本来很平静的楚邂阳,惊的站了起来!灵儿怎么会知道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血蝶告诉我的!”就楚邂阳这激动的样子,梦雨灵便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必定有什么渊源!“这次弑魔的事情,还真要谢谢这位楚晨宇!”梦雨灵没有对楚邂阳有什么隐瞒的! 问题是,她要隐藏的住啊!她家有个小叛徒,她有啥办法!梦雨灵无语扶额! “怎么说?!”这回换楚邂阳紧皱着俊眉了! “先说好!不管这楚晨宇对你是敌是友,反正他是我梦雨灵的仇人就对了!”梦雨灵看了看皱着眉头的楚邂阳,随后便背对着楚邂阳说道:“几年前,赵心凉在c市金屋藏娇的人,便是这位楚晨宇!当时让小雨他们查过这只熊孩子的身份,可是结果相当不理想。本来想自己查的,可是后面因为血蝶的事情,便耽误到了前不久自己再次醒来!才有了时间来了解这位在自己初醒时,便送给我了一份大礼的人儿!莫然受伤你也知道····”说道这里,梦雨灵转过身看了看楚邂阳的表情! 貌似没有什么波动,眉头也不紧皱!整个面部表情好像都放松了··· 见楚邂阳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梦雨灵又继续说道:“因为莫然,楚晨宇成功的把他自己从我的脑海最深处,给挖了出来!所以,我就让血蝶去彻查了一下这个人!楚晨宇,m国白道金融龙头楚源集团的太子爷!同样也是z国,弑魔的客上宾!而且,这个人!还是m国黑道搞腾军火器最猛的行家。在m国黑道更加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有个他很仇恨的哥哥,楚!邂!阳!嗯哼~~~~你有什么想说的嘛!?”因为楚晨宇在弑魔的地位很高,所以对于弑魔内部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不少的!然而窃取了楚晨宇记忆的血蝶,自然也知道了那些交易与计划的存在! 血蝶知道的东西,梦雨灵也是不难知道!何况,这是梦雨灵给血蝶交代的任务呢! “哎!小丫头,你说你···”楚邂阳表示对梦雨灵做的事情,有点···无奈!对,无奈!他越不想她知道,她却都知道了! “嗯哼~~我已经知道了!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邂阳,莫怪她咄咄紧逼!只是,她梦雨既然接受自己心中的感情了!那她便要全力去守护! “你··真想知道?”楚邂阳表情认真的看着梦雨灵!见她坚定的点了点自己那小小的脑袋后,心中无奈叹气,最终还是开了口! “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楚邂阳一把将站在自己面前的梦雨灵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又坐回了先前他做的地方!摸了摸梦雨灵的小脑袋,便继续说道:“楚晨宇,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一直想将我除之而后快的弟弟。十岁那年,我刚从那个地方回来,一到家,便看到自己的父亲,怀里抱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一个较小的瓷娃娃!看那娃娃,估计已经有了三岁。八岁那年,我的母亲被我的父亲狠心的推下了楼梯。只因为当时体弱多病的自己是个废物!现在还深刻的记得,当时楚炏航将我母亲推下楼后说的那句话!他说:他不需要废物!废物的母亲也同样!然而,按照时间来看。自己被流放回来后看到那三岁的瓷娃娃,才知道一切都是楚炏航的借口。一个给那个女人名正言顺进家门的借口····” “邂阳,对不起”梦雨灵现在突然后悔自己刚才的问题和一副非要知道前因后果的样子了!!这不是在逼这孩子再次揭开心中的伤疤嘛! “呵呵··傻丫头,你道什么歉啊!放心,已经没事了!”他刚开口的时候,本以为自己又会如果原来每每回想起此事时一样的愤恨!可是说着这么一阵子,发现自己的心境居然是那么的平静。说起这些事情,就如同是在给自己的小丫头讲故事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楚邂阳低头摸了摸梦雨灵的小脸蛋,含笑的安慰了一下怀中正悲愤的人儿! 呵呵,说来也可笑!那些知道自己身世的人,每次见到自己都一副你值得同情,但是我们也帮不了你的表情。而,这小丫头!五岁那年和十五岁的现在,听到自己说自己的事,都是一副要弄死那些害了他的人的表情! 这便是缘分···或者命运的安排吗?! 虽然,一路坎坷无比,可是在人生道路的某个地方,总有一份人生最美好的礼物在那里等着自己!当找到它时,那便可以抚平那颗万般受伤的心! “没事?那你继续说吧!”梦雨灵看楚邂阳的面部表情,貌似真的好像没事一样!她要听的重点还没来呢! “噗!你这鬼丫头啊!”一心感谢命运安排,让他碰到梦雨灵的楚邂阳。被梦雨灵突然蹦出来的话,给笑喷声了!罢了罢了,既然小丫头要听,那便继续说话吧。楚邂阳抓着梦雨灵的小手又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见面吗?” “恩恩,那还是第一次见你哭鼻子呢!”呲呲···梦雨灵回想起小时候的楚邂阳,第一个印象便是,哭鼻子的小帅哥! “我没哭!”他那时候哭了嘛?他怎么不知道!绝对没哭··· “噗~~~明明就哭了的!” “没哭!哼哼···” “可是你确实哭了啊!” “你记错了,我怎么可能哭!”绝对是他家小灵儿记错了! “噗···小子!耍赖到怀疑本姑娘的记忆了是吧!我说你哭了,就哭了!”楚邂阳傲娇,梦雨灵也跟着傲娇! “额··没哭吧!”楚邂阳假意的挠了挠脑袋! “哭了!”o( ̄ヘ ̄o#)哼哼,小样! “咳咳,要不要听接下来的事情了?!”额···楚邂阳感觉在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他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额··你讲!你继续讲!”梦雨灵狗腿般的摇了摇楚邂阳的胳膊!“还有!你当时确实哭了!”就在楚邂阳正要开口的时候,梦雨灵又憋不住的辩解了一下! “····”盯·······小丫头,你是不想听了吧?楚邂阳挑眉两眼带光的看着某只正捂着嘴的某女! “咳咳,我不说了!你继续!”梦雨灵放开捂住自己的嘴巴,快快的说了一句话后,又急忙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表示她真的不会再说了!她保证! “噗!好了好了!”楚邂阳将梦雨灵捂住自己的嘴巴的小手给拉了下来,这小姑娘要不要这么可爱啊!“我给你说,给你说就是!不过不许再打断我了哦!”楚邂阳用自己的食指点了点梦雨灵的小鼻子! “恩恩!”为了听故事的梦雨灵,乖乖的点了点头! “呵呵···”梦雨灵两眼瞪大小心敬慎的模样,让楚邂阳纠结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心情好了,便就有耐心继续讲了! “那次我们见面过后,我便被楚炏航给抓了回去!日后的生活,便是不停的学习!学习各种的知识,学习各种的理论,各种的为人处世!只要是能学习,楚炏航便都一股脑的交给了我!而且,学习的成绩必须是最好!否则,我便不是他的儿子!其实当时的自己,好几次都好想放弃!可是一想自己母亲当时离开的画面,我就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不当楚炏航的儿子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让楚炏航好过,让他如愿以偿的扶持培养楚晨宇,我楚邂阳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母亲的离去,不能白走!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当楚邂阳说道仇恨地方的时候,自身的寒气不由自己控制的不停的在外散发!坐在楚邂阳怀里的梦雨灵也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呃,邂阳?邂阳?你怎么了?” 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冒冷气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 “啊?~~”沉浸在在仇恨中的楚邂阳,总算是被梦雨灵的摇晃和叫喊给弄醒了!“呃~不好意思啊,灵儿!” 该死的,他怎样就没克制住,一下子沉浸进去了! “叫醒你不是让要听你道歉,而是想跟你说,我还在好嘛!”她还在!楚邂阳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梦雨灵的话,让懊恼的楚邂阳一下子便呆愣住了!灵儿这是……这是……“你会一直在嘛?”楚邂阳满怀期待的看着,貌似因为自己刚说的话而脸红的梦雨灵! “呃……你把你的事全说完了,我便一直在!”我靠,没看到人家脸红了啊!问得那么透骨,羞不羞啊!!!!! “噗……哈哈哈哈哈~~”他发现,他的情绪真的很容易随着梦雨灵的一举一动而变化啊!“好好,为了灵儿能一直在我身边,我继续说!” “……”梦雨灵听到楚邂阳那张狂的笑声,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楚邂阳。不过,也还是没有开嗓打扰楚邂阳接下来要说的事! “因为自己一直很优异,所以楚炏航也没有打压自己的把柄!可是,楚晨宇自小便样样都要和我比,可是比又比不过!所以,我想他这辈子最怨恨的便是他吧!要不然,怎么会追杀我,从m国直接追到了z国!而且,因为自己的各项突出,也让楚炏航这个做父亲的人,慢慢的接受了我这个儿子。m国的楚家企业,楚炏航也已经让我慢慢的接触了!虽然,现在的我,不靠楚家!同样可以拥有一片盛世的土地,可是!我不甘心,所以!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回去!”楚邂阳说道最后,便双手捧着梦雨灵的小脸,眼神中充满了认真!“灵儿……” “恩…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梦雨灵在楚邂阳要煽情的时候,直接打断了某男要说的话!“话说,那你知道楚晨宇和弑魔合作的原因嘛?” “原因?难道又跟我有关?”楚邂阳不解的看了看梦雨灵! “呃~你真是居安思危啊!”不过从楚晨宇的记忆里,确实看到的是,他帮弑魔整梦家!弑魔帮他杀楚邂阳!“呵呵,看样子我们是有共同的敌人啊!” “灵儿,弑魔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梦雨灵已经知道了一些。楚邂阳想,那有些提醒还是必须要的! “我知道!”弑魔真真的势力,不可能只要z国这么一点点! “那……”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弑魔在强大,为了嘉嘉的日后和他们梦家的日后!也必须要除之!弑魔不能,月寒不毁!他们家将难以太平……“不过,你既然要走,那便一切小心!期待下次的相遇!”一定要活着来见她,或者她去见他! “有了傻丫头,怎么样,我都会更加惜命了!”楚邂阳俏皮的在梦雨灵的小脑袋上蹭了蹭!好香……怎么办,不舍的情绪又上来了! “去……跟只小狗一般在我脑袋上蹭什么蹭啊!”梦雨灵开玩笑的摇了摇脑袋!“不过,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两人似乎商量好一样,都没有在继续先前那沉重的话题! “不知道,不过!我会尽量,早些赶回来!” “呵呵,傻啊!那不累死自己了!” “切……我有那么脆弱嘛?” “哼哼,我不管,你安心的忙你的便可!某赶的太急,伤了身!如果,再次见面,发现你瘦了?那你就做了你完了的准备吧!” “呃~~~这么严厉啊!” …………话题越来越远,聊的欢庆的两人,也没有试图想将其拉回来的打算!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听?”梦雨灵现在就摆出一副,不听那便再见!再也不见…… “噶~?听!听!哪敢不听!灵儿说的永远都是圣旨!”看懂梦雨灵要表达什么意思的楚邂阳,服软的在梦雨灵的颈脖上扰了扰~ “哼哼……”好不傲娇的两个字! “南宫清夜,我便留在这里!让他好好帮助,也好留他在这处理好z国的事!我这次是会m国,所以也不方便带上他!就要辛苦灵儿,在顾养一个熊孩子了!”离别在即,楚邂阳便将南宫清夜的安排,告诉了梦雨灵! “呃~我感觉自己长大了,没出路!完全可以去开个孤儿院!”梦雨灵好生无奈啊!她这都快成院长了~…… “噗~辛苦梦院长了!”楚邂阳含笑的应付道! 好像让现在的时间,能够停留下来!可是……哎~命运的罗盘是不会停歇的! “一路小心!”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加没有不散的宴席!所以梦雨灵推了推楚邂阳,便从楚邂阳的怀里起身,居高临下!双目十分认真,语气十分沉重的对楚邂阳说道! “好!你也是!”要离开的主角,也起身俯视的看着满脸平淡,满眼却是担忧的梦雨灵!然而,楚邂阳的眼里,也充满了浓浓不想离去的情感! “放心吧!不过,楚邂阳!你融蝶变身后是怎么样的啊?!”其实这个问题,梦雨灵早就想询问了! “你想知道?!”楚邂阳挑眉的回了梦雨灵一句! “可以看吗?”因为有蝶儿的事情,能不暴露,我们都不会选择刻意去暴露它!所以,梦雨灵才小心翼翼的向楚邂阳询问道! 好奇归好奇!不过,在这个不可能允许异类出现的世界!梦雨灵表示自己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呵呵,有什么不可以的!”梦雨灵的顾虑,他自然是知道的! 楚邂阳话一说完,便运行起身体中的寒气!随着周围空气不断的降低到一个程度后,楚邂阳那一头乌黑的短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的变成了蓝色! 而那双原本禁闭的双目,在变化的最后过程中,慢慢的睁开了! 那一双黝黑的眸珠,不知在何时已经变成了,如同蓝海一般的宝石!在阳光的陪衬下,显得各种幽蓝四射!好不美丽! “嗞嗞……楚邂阳,有没有人说了似仙人?!”现在的楚邂阳,一身白色休闲衣装,勾勒出了那绝佳的身材!一头海蓝色的短发,在空中肆无忌惮的飘扬着!那双幽蓝般的眼眸,更是将楚邂阳那俊冷的荣耀,展现的的惟妙惟肖!就如同话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迷人,帅气,冷然! “有啊!不就你吗!”楚邂阳稍稍收了收散发在外的寒气!因为怕冷到梦雨灵! “噗!好了,想看的已经看到了!要知道的也知道了!你走吧……” 抬头仰望那渐渐升起的太阳,梦雨灵推了推抱着自己的楚邂阳,挑眉看了看楚邂阳。 “额···你这是用完了,就要赶走了啊!?”楚邂阳一脸无辜的对望着梦雨灵,还不忘眨了眨那双迷人的蓝色眼眸! “哟,你这是在告诉我,你不想走了嘛?”梦雨灵无语扶额的白了一眼楚邂阳。都二十岁的大男人了,还卖萌··谁允许的! “呵呵···我真的不想走了,怎么办?”楚邂阳将抱着梦雨灵的手,又紧了紧!动作,语气!无不在告诉梦雨灵,他心中的不舍和不愿! “那····”梦雨灵因为楚邂阳的话,皱紧了那完美的柳眉!注视了一会儿楚邂阳后,还是说出了“你也得走!”的话语! 既然楚炏航和楚晨宇都加入进来了!那今后的路,完全不会只是一个弑魔那么简单!为了以后,他们不能留恋此时的一丝温暖!那···最后的结果,不是她和楚邂阳两个人可以承担的! “哎!”就知道这小丫头会说这么伤人的话!“好吧,那我先走了!”楚邂阳无奈的捏了捏梦雨灵的小鼻子。“不过,你必须答应我!离你们的那个什么何老师远点,还有那个方少华远点!这两只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对他认定的人儿有企图的,绝对不是好人!既然不是好人,就该抹杀了! “额·为什么?”情商过低的梦雨灵,真心没明白楚邂阳这最后的交代,到底是几个意思!那两只哪里不像好人了?她感觉挺好的啊! “你是猪啊!”楚邂阳无语的敲了梦雨灵的小脑瓜!“你记得我的话就对了!何秋生,估计一时半会儿,你不会更他有交集!不过,方少华貌似已经回来了···我不管他原来怎么帮你的!可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哼哼,他的人!怎么可以容得他人肖想的! “额···等等,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要是让她家老爷子听到了!这完全是要少层皮的节奏! “额····”这小姑娘抓重点能不能抓全了啊!为毛就抓半截!楚邂阳感觉现在的对话,简直比他跟楚炏航对战的时候还累啊! 楚邂阳现在郁闷了!之后,那郁闷的冷气就不停的往外冒啊··冒啊··冒啊的!直到梦雨灵感觉到空气中的活跃分子不对劲的时候! “好!我答应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亲自去找他们!”我累个擦,这虽然是夏天,但是冷气也不是这么不要钱放的吧! 不找就不找吧!别人来找她,她就管不了了! “嘿嘿,这才乖嘛!”梦雨灵的答应,成功的关了冷气阀门。恢复过来的楚邂阳摸了摸梦雨灵的小脑袋。“我走了!”随后,不舍的蹭了蹭梦雨灵的颈脖后,便放开了怀中的梦雨灵! “额,你就这么走!?”梦雨灵的视线将楚邂阳从头到尾的比划了一遍。这个样子出去,当少女杀手啊! 咳咳,好吧!虽然某男原来那样出去也是个少女杀手···不过现在这样出去,不怕当小白鼠抓了啊! “呵呵··”一道蓝光伴随着楚邂阳的的笑声,在其身上一闪而过!然,光过后,光中的某男又变成了黑发黑眸!跟梦雨灵的如出一辙,只是发丝的长短差距而已!“这样如何?”楚邂阳挑眉的看了看梦雨灵! “···”南瓜啊!不知道自己很帅啊!梦雨灵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花痴女,可是···楚邂阳这货完全打破了梦雨灵的自认为! “噗!”楚邂阳看着一脸红彤彤的梦雨灵,心情很好的摸了摸梦雨灵的脸!手感不错,不过···“好了!傻丫头,我走了!完完整整的等我回来···”该来的还是要来,该走的还是要走! “恩恩!你也给我完完整整的回来!”梦雨灵郑重的点了点头! ········短时间的深刻注视终于结束了这一场告别····· 然而,两人刚不舍的心态,已经没有原先的那么沉重了!因为,此次的离别,只是为了下次的相遇不是嘛! 最后,楚邂阳还是走了!如约定,南宫清夜被留在了梦雨灵的身边。以莫然,李书年,章晓雨的导师身份。 “走了?”一道包含岁月沧桑的声音,突然从梦雨灵的身后响起! 转身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梦国炎已经站在了梦雨灵的身后。“爷爷!” “恩恩,楚邂阳那个小子走了?”没有得到答案的梦国炎又开口向梦雨灵问道,只是那双凌厉的眼眉,却一直望着楚邂阳离去的方向。 “恩恩,走了!”梦雨灵点了点头。 “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哎,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啊!不知道那次的选择,到底是为了谁!梦国炎心中无尽的感叹·· “不知道···”梦雨灵摇了摇头,视线也从自己爷爷的身上,转移到了楚邂阳离去的方向! “灵丫头····”你要幸福啊!梦国炎收回了自己视线,将它放在了梦雨灵的身上!只是,刚到嘴边的话,又被自己给咽了下去!说那些话的时间貌似还没到··· “恩?爷爷,怎么了?”梦雨灵转头看向话起又止的梦国炎。她怎么感觉自己的爷爷,从昨晚以后便怪怪的感觉呢? “咳咳··没,就是问一下现在的热门话题是不是你弄的!”这次弑魔算是要在z国少一层皮了!虽然有那个人的相助,可是众口悠悠!那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吧! “呵呵,爷爷知道还问啊!”她貌似还没有看她所导演出来的结果啊!“爷爷,我先下去看看了!”说完,梦雨灵便跳下了梦家的屋檐! 我去,为毛是他们家书房的屋檐啊! “咳咳,爸爸妈妈!”刚下来的梦雨灵,就见到站在书房窗口的梦知祥和吴雪晴。a拉个b的,楚邂阳你给老娘回来!!!! “那小子走了?”梦知祥明知故问的对梦雨灵问道。只是那语气,怎么听得阴阳怪气的呢? “恩恩···”呜呜呜呜,爸爸!他们是纯洁的啊!梦雨灵听到梦知祥的语调,哭的心都有了! “噗,好了好了!人都走了,你也别吃什么干醋了!咱们闺女不是还在嘛?”吴雪晴好笑的看着梦知祥那一副女儿还是被抢走了的表情! “哼哼,再次回来估计就不在了!”梦知祥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楚邂阳离开的方向,不满的嘟囔着。 “额··”母上大大,您却得您刚才那是在安慰?!?“咳咳,爸爸妈妈,我要用下电脑!”转移话题,此时不转!更待何时··· “恩?”梦雨灵突然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梦知祥和吴雪晴楞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进来吧,开着的!”既然梦雨灵和楚邂阳的对话,他们都听到。那梦雨灵和梦国炎的对话,他们自然也听到了! 所以,梦雨灵下来的目的和用电脑的目的,他们也是自然知道的! “好的!”梦知祥和吴雪晴一说完,便离开了书房的窗前。也正好给了梦雨灵一个抄近路的地方! 梦雨灵单手扶着书房的窗户,一个轻跃的侧翻身,便进了书房!随后,便直径往电脑走去! 坐在电脑桌前时,就看到他们家的电脑桌面上,就是自己所发表的那些文章!其中与莫然他们父母的文章,都有被点击的痕迹! 抬头,便看到刚才还嬉笑的父母,又换上了一副愁眉苦脸的面容!而,梦知祥和吴雪晴的这幅样子,梦雨灵并不陌生!因为,上辈子,在莫然他们的父母离世后的消息传到自己父母耳朵里时,他们便是这幅表情! “爸爸妈妈,对不起!”梦雨灵还是忍不住的对梦知祥和吴雪晴道了个歉!她明明已经发过誓,不要在让自己的父母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了的!可是···她还是什么也没有做到! “傻孩子!你何错之有?也许真的如你爷爷所说的一样,命运早已经注定了的!”他们的女儿何错之有,错的应该是他们啊!吴雪晴听到梦雨灵的道歉,便对着梦雨灵摇了摇头! 命运已定嘛?!那为何还要她重生一次呢?不!她绝对要阻止上辈子的事情重演!弑魔····必须除了!而且还是连根拔起! 师父,欧阳月寒!对不起了! “爸爸妈妈,嘉嘉呢?!”自她中考后,她便在没见到过梦雨嘉了! “在无欲国!”回答梦雨灵的不是坐在她面前的两位,而是刚从屋顶下来的梦国炎。“嘉儿的记忆既然恢复了,那就应该做她该做的事情了!”梦国炎没等梦雨灵问出什么,便自己解释道。 “可是,安全吗?”嘉儿一个人在无欲国真的可以嘛?哪里不是···梦雨灵担心的望着自己的爷爷! “放心吧,嘉儿是血蝶选的人,不会有事的。而且她父亲也在哪里不是嘛?你别担心这些,莫然他们!你真打算让他们三只熊孩子来承担那么重的事情?”梦雨灵的担忧,梦国炎自然知道。能解释的便解释!不过,他也是有疑惑的。那么强大的对手和那么强大产权,三个未成年的小伙子和小姑娘真的可以吗? 他怎么感觉,他们梦家的人,做事胆子越来越大了!梦知祥原来就是这样,现在的孙女梦雨灵既然比她父亲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没事,不必要的因素已经给他们解决了。那些人,没有不同意的理由!而且南宫清夜,楚邂阳也给我流下了!我相信他们可以的!”她昨晚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现在就差莫然等人出面控权了! 人小又能如何,实力和证据在那!她就不信那些人还有反对的理由! “·····好吧!那就放手去做吧!”见梦雨灵如此坚定的信任,梦国炎也不在继续说什么! “嘻嘻,好!”梦雨灵含笑的点了点头!而,握着鼠标手,却在那里不停地刷动着最新新闻页面! 当看到她想看的东西后,梦雨灵那绝美的容颜,终于又露出了笑容!“爸爸妈妈、爷爷,我出去一趟!”梦雨灵对着在场的长辈说完后,便起身朝书房门口走去!她现在需要会卧室换一套衣服! “现在就出去吗?可是昨晚累了一晚,不先休息一下吗?”吴雪晴对于梦雨灵这不顾自己身体的做事方式,表示有点生气了! “呵呵,妈妈别生气!就一点小事,我忙完了就回来休息可好啊?!”没走几步的梦雨灵又折回迈出的步子,来到吴雪晴的身边,各种安抚道。 “哎,罢了罢了!去吧···记得先去厨房将热粥喝了!”吴雪晴无奈的看着这么拼梦雨灵。除了妥协,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完全没有··· 第404章 第404章 除非梦雨灵性命垂危,否则!你们必须管住自己,不可以帮她做任何事!如有违背,那么这个游戏将会是惨重的结局! 这是他们父亲,梦国炎告诉他们的话!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当时那严肃沉重的表情与语气,无不在告诉吴雪晴他们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恩恩,好的!”梦雨灵面色高兴的应了下来!而心中,却在不停的计算着后面将出现的场面! “爸!”待梦雨灵走远后。梦知祥和吴雪晴不舍的望着梦国炎喊道!不舍,是对梦雨灵那消瘦背影的不舍! “叫我干什么?这是灵丫头自己的决定!”这次的路,是梦雨灵醒来后自己的选择。所以,他梦国炎也没有办法!再说···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可是···”梦知祥不甘心的又要说些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们对灵丫头没有信心吗?”还没说出后面的话,便被梦国炎无情的打断了! “信心归信心,可是弑魔的强大,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反驳梦国炎的不是梦知祥,而是一直都很安静的吴雪晴!看样子,这次真的把这位母亲给急到了! “哎呀呀,担心什么啊!老头子我都不担心,你们急个毛线啊!还有,你们也不要把楚邂阳想的太简单了!”梦国炎无语扶额!当时为毛要答应那老头子,在事情没结局之前!谁也不能说啊!这不是要憋死他嘛! “楚邂阳?”那小子有什么能耐的!梦知祥现在一听到这名字,就来气!自己的小丫头才十五岁啊!那只饿狼!!!! “啊啾!”正在屋里收拾行李的楚邂阳,莫名的打了个喷嚏。“呵呵,肯定是小丫头在想自己!”毫不知自己被嫌弃了的楚邂阳,还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自恋中··· “嗯哼!别一副嫌弃的表情和一口嫌弃的语气!老子看上的人,你也敢质疑啊!”梦国炎看梦知祥那一副‘那小子有个毛线的本事’的表情就气打不出!丫丫的,这是儿子的翅膀硬了!敢嫌弃老子的决定了啊!!! “额···”这激动个什么劲啊!梦知祥被梦国炎突然杂毛的脾气给吓到了!“咳咳,爸!您别激动,别激动!我有眼不识泰山好了吧!”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哼哼,好了!该干嘛干嘛去,放心吧!灵儿不会有事的··”梦国炎最后还是选择出声的安抚了一下身为父母的儿子和儿媳!他又何尝不担心呢···哎··· “真的?” “恩恩!好吧··” “哦,对了!”梦国炎突然想起现在想说又被打断了的话,“我等会儿要回无欲国,已经答应嘉儿了的!你们在这照顾好了灵儿,知道吗?”梦国炎看着梦知祥和吴雪晴,说了一下自己下面的行程··· “恩恩,好吧!您去吧,路上小心··”梦知祥和吴雪晴点了点头!只要不是梦雨灵的事,这三位老人家还是能达成共同语言的! 而这边,收拾好,吃完饭的梦雨灵正在一路疾奔的往莫然家中赶去!离所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她必须快点去莫然那里安排一下·· 就在梦雨灵刚到莫然的家门口,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这个手机是楚邂阳在她考试时送她的。起初的意思是,要帮她作弊!当时她差点没将接到手里的手机扔到某男的脸上。不过,知道他是开玩笑,只是为了方便找自己!那是她也觉得有个手机比较方便,便就收了下来! 还有一点,逼她手下的就是,某男说这是给她买的!她要是不要的话,就扔垃圾推里去了!而且还要她赔手机钱··· 最后一口气要上不下,逼的她把手机给收下来了!她能说,这是她收的最蛮不讲理的礼物吗?虽然很好用··· 梦雨灵拿出楚邂阳送给她的手机,看了看,是莫然打来的,便直接按下了挂机键!随后,就抬步往莫然家里走去! 一进门就听见“灵怎么挂了我的电话?!” 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与茫然! “我已经来了,你说我为什么挂你电话?”她这是在为他节约话费好嘛! “灵!” “老大!” “雨灵姐姐!” 三只熊孩子听闻大门口传来梦雨灵的声音,便将各自的脑袋往门口望去。没想到,真的见到了梦雨灵··· “这么激动干什么?”走到莫然面前的梦雨灵,双手环胸的挑眉看了看屋里的人儿。 “他们是好奇,网上的那个记者会···”说话的是南宫清涟。 “哦?”梦雨灵看着南宫清涟,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声。她就说少了些什么。“清涟,你哥呢?” 南宫清夜这个导师居然不在···不科学啊! “额··”还是问了!南宫清涟脸色尴尬的看着梦雨灵。“被我爷爷给扣着了!” “哈?”扣着了?梦雨灵两眼瞪大的望着南宫清涟,似乎要在其脸上找到半丝开玩笑的表情。可是···没有···“为什么?”扣人,也应该有个理由吧? “咳咳!爷爷说:怕哥哥在跑了!”南宫清涟闪躲的回答着!好丢人的好不好啊! “噗!”都是活宝啊!看样子,南宫清夜以前的行为,算是把南宫家的老爷子给吓到了!“你们家电话给我一下!”不过···也不能扣她的人啊!虽然暂时是她的人! “xxxxxx!话说,雨灵你要救我哥哥出来?”南宫清涟报了六个数字后,疑惑的瞅了瞅梦雨灵。 “救?呵呵呵呵···”开玩笑,她是那种会救人的人嘛?梦雨灵没有直面回答南宫清涟,只是轻吐一个字后,便发出了一段别有深意的笑声···手上拨号的动作也没有停歇! “喂?您好!”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梦雨灵手机的听筒里传了出来! “阿姨,您好!我是南宫清涟的朋友梦雨灵,能帮我找一下南宫爷爷嘛?”以南宫清涟的家世,家中有保姆,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好的,您稍等···”接听电话的南宫家保姆,说完这句话后,便没了声音··· 一分钟过后··· “灵丫头,你终于舍得跟你南宫爷爷联系了啊?!”一道似乎经过岁月洗礼的沉稳男声突然在梦雨灵的手机里响了起来。 “呵呵,南宫爷爷说的哪里话啊!这不是才刚有了手机,就联系南宫爷爷了嘛。”梦雨灵俏皮的回应着南宫钺! “哈哈哈哈哈哈哈”梦雨灵的答案,成功的让刚才还心情不佳的南宫钺,开怀大笑了起来!“还是如此的巧言善变啊!这小嘴跟抹了蜜似得··” “呵呵,灵儿就先谢谢南宫爷爷的夸奖了!” “呵呵,说吧!找爷爷什么事啊?”南宫钺可不认为,梦雨灵会无事便登三宝殿。 “哎呀呀!南宫爷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啊!灵儿只是单纯的打个电话问声好而已,难道灵儿没事就不能给爷爷打电话了嘛?”她真的只是打个电话问声好的嘛,怎么就不相信她尼?哎··╮(╯▽╰)╭ “真的没事?”他怎么感觉好假? “额··难道一定要有事?”乖宝宝怎么就这么难做! “咳咳,这到不是!呵呵···那你爷爷还好吗?”好吧,既然没事!那他这老家伙就陪某只小姑娘聊聊吧·· “嘻嘻,就是嘛!爷爷身体硬朗这呢。话说,南宫爷爷最近身体好点了吗?”自从知道南宫家族和自己家里的关系后,梦雨灵没少了解过南宫家的实况。然而,南宫钺的身体,也是她关心的一件事。只是,忙的没有时间拜访。所以,便耽搁到了现在! “虽然没你爷爷的健朗。不过也还算可以!灵丫头何时来看看我这糟老头子啊?”貌似从自家孙女跟了这小丫头后,就从来没来南宫家做过啊! “哎呀!爷爷,灵儿正要说这事呢!南宫爷爷何时有空,可以允许灵儿来拜访一下啊!”也是该去看看南宫爷爷的身体!南宫清涟在知道自己会有医术后,好像跟她提过南宫钺的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随时都可以!只要你过来,提前打声招呼,爷爷便抽空出来陪灵丫头玩玩如何?” “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哦!一星期后,灵儿便来拜访爷爷!到时,爷爷可别嫌弃我是个小丫头哦!” “哈哈哈哈哈,怎么会!” “嘿嘿,那就不打扰南宫爷爷训子,灵儿先挂电话了!” “啊?哦··哈哈哈哈哈哈··好!爷爷在南宫家等灵丫头来了!” “嘻嘻,好的!爷爷再见!” “再见!” 道别后,接电话和打电话的两个人同时挂了电话。只是,两个人的表情不太一样!前者,一脸深邃的样子!心中不停的在琢磨梦雨灵那句‘训子’到底是何意。难道,南宫清夜也和梦家小丫头有联系?? 南宫钺一想到这,便直接起身往南宫清夜的屋子走去!他得去问问,要是真有关系的话!他就说,梦家小丫头怎么可能无事会登三宝殿呢! 而,梦雨灵挂完电话后,却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好不邪魅···心里却在想,哎!要不是她的三只熊孩子需要南宫清夜,她才不会干这种事情呢!不过嘛··今天貌似不需要他的样子!“清涟,给你爷爷打个电话!就是你哥哥需要好好训一训!”嘿嘿···· 在场的四只熊孩子,看着梦雨灵这一系列的变脸动作和最后那满脸邪恶的表情!感觉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 毫不自知吓到小朋友的梦雨灵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南宫清涟的回应声和电话声,不解的抬头望去。“清涟?” “啊??额··我打!我这就打!”被再次点名的南宫清涟快速的拿出衣服口袋里的手,又给自家爷爷拨了电话! 额(⊙o⊙)…她,有做什么吗?怎么这些熊孩子,都一脸吓的不轻的样子? “喂,爷爷··” ········两分钟过后 南宫清涟总算是将梦雨灵交给她的任务给完成了。只是,心里却不停的在为自己的哥哥,南宫清夜默哀!真不知道,她家哥哥那里把雨灵给惹了! 南宫清夜现在如果知道他妹妹的疑惑,非得大嚎冤枉不可!他和梦雨灵的见面次数加起来,一个手数的完不都是个大问题!惹到梦雨灵,开国际玩笑啊! 所有人心中的疑问,只有恶作剧的梦雨灵知道!她只是闲的无聊,在报上辈子,南宫清夜坑爹的仇!当时如果南宫清夜早点将保护他的人给叫出来,她也不会打的那么累!还挂彩了··· “雨灵,爷爷说:他会好好教育哥哥的!”南宫清涟双目含着不解的,告诉了她刚和自家爷爷对话的结果! 为何不解?因为,先前明明听到梦雨灵最后有帮自家哥哥的情况!怎么最后又···来了这一招呢? 而,在南宫家的南宫钺更加不明白了!心想,这果真是梦家的人啊!那性子都一个样,他的好友,梦国炎!是他这辈子唯一读不懂的一个人···没想到,老年又多了一个梦雨灵了! 额···他能说,他后悔和梦家的人打交道了嘛?闹心啊! “恩恩,好!明天让他来协助莫然他们吧!”整人是一回事,正事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梦雨灵还是很仁慈的!自我认为·· “莫然,书年,小雨你们看新闻了吧?”既然旁事解决了,那便开始,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吧! “看了!我们正要问这个事呢!”莫然等人点了点头,后由莫然开口道。 呲呲···这个起初话最少的孩子,现在居然成了这三只中的代表!物是人非嘛?呵呵,应该是改变吧! “记者发布会是我给你们弄了,你们有正规接受父母产权的权利。但是,流言蜚语,暗手难防还是很危险的存在!我不可不想你们在这件事情就给我夭折了!所以,以快打压那些拥有非分之想的人,是唯一的办法!毕竟,现在我们都是人丹立博!你们的产权继承书,我已经发到你们父母管理公司的官网上去了!而,你们现在只需要收拾好自己!和我去参加一个记者发布会,让你们的事情公布到c市的头条上去!我要让z国的人都知道,你们是唯一能继承你们父母事业的唯一人选!”梦雨灵望了望与自己同样高的莫然和李书年,之后又低头看了看章晓雨。“可··明白?”不明白···那就让明白的人再讲一遍吧!她可不想再讲一遍了·· “明白明白!不过,雨灵姐姐你这······”章晓雨点了点头后,便抬头将自己的视线,扰着梦雨灵全身扫视了一遍!这成熟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我这?”梦雨灵跟随章晓雨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额···她能说这是被逼的嘛?“给你们看个东西!”梦雨灵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经过正常法律程序走过的文件。 “监护人!!梦灵?”莫然等人不解的抬头看了一眼梦雨灵!我去,搞没搞错!!!为毛,梦雨灵的照片用在这个叫做孟菱的人身上?而且还是他们的监护人! “你们没看错,孟菱就是梦雨灵!是我的另一个身份,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功女士!也是你们今后的监护人···”我累个擦,梦雨灵自己说的都想吐了!她就说前不久她正补课的时候,李书年他老爸李岩找她照相干啥!昨晚,她知道这些的时候,差点没吐血了! 真是一入坑地无回路啊!这三只熊孩子就是坑路地带的宝···本来正常人,一身只能有一个身份!可是这三对貌似很有本事的夫妇,硬是给她又弄了一个身份!她也是够了··· 算了,看在他们已经走了,还给她留了那么大的产业!她小娃不计大人过可以了吧···不过·····她不会经商怎么搞??梦雨灵现在那纠结的心理,真是无人能够了解!看样子,她又要学习了··· “这可行吗?”莫然看了看这充满坑剧的文件,抬头不确定的看了看梦雨灵!这能随便玩嘛? “你问我,我问哪个?这是你们老爸老妈玩的后招···”她也被坑了好嘛,她也很忐忑好嘛! “额···”三只熊孩子心里纠结啊! “额个毛线!赶紧给我换衣服,收拾一下自己去!”梦雨灵无语的给呆愣的三只熊孩子,一人请吃了一个脑瓜崩!她都还没疯了··他们一副要疯了的表情是什么鬼!“放心,身份都很正规!只是我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而已···你们安心的去忙吧!”时间不多了啊!!!三个小时都过半了··· “恩恩,好的!”听到梦雨灵再次肯定没有问题的李书年们,终于放开了梦雨灵!各回各家,各换各衣去了··· 而,梦雨灵无奈摇头的看了看那三只离开的背影···随后抬头,望着便那随风而动的白云。 “清涟,你说。让他们来做哪些繁重的事情,真的好嘛?”回想起爷爷的话,和看着那三个弱小的背影,梦雨灵心中又开始怀疑了··· “他们需要成长!”只是她爷爷告诉她的!在她只有十二岁的时候,便被派遣到梦雨灵的身边!南宫钺给南宫清涟说的话,便是‘涟儿,虽然你还小!但是,你需要成长!只有真真的成长了,你才能成熟!’ 南宫清涟的话让抬头望天的梦雨灵,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凝视了一会儿后,“成长嘛?”轻言细语的三个字,似是疑惑的问着南宫清涟。又像是,梦雨灵在问自己! “对!成长!因为,爷爷曾经所过:一个人,只有经历了成长,才能成熟!”南宫清涟坚定的点了点头!昨晚,她也对梦雨灵的决定产生的质疑。可是,等回家又被自家爷爷告知了一遍当年的话!南宫清涟才明白了梦雨灵的决定··· “呵呵····”她能说南宫钺真的教导了一个好孙女嘛?自从南宫清涟来帮她后,真的省了她很多事情!因为,南宫清涟貌似懂的不少··梦雨灵对着南宫清涟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了!“今后你就和莫然他们一起学习,之后好好的帮助莫然吧!”南宫清涟的身后有南宫家族!所以··南宫清涟如果在,也可以成为莫然他们的保护伞! “恩恩,我昨晚也是这么跟爷爷讲的!爷爷也同意了····”南宫清涟明白梦雨灵的意思!莫然他们现在怎样都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子和小丫头,如果,没有回台。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里,是很难存活的··· “谢谢!”梦雨灵转身,面对面的对着南宫清涟。随后,便做了一个深深的鞠躬!这一声谢谢,这一个鞠躬!是她代替莫李章三对离去的夫妇给南宫清涟说的,做的!谢谢他们南宫家的相助与相互! “雨灵,你这是在做什么!”南宫清涟被梦雨灵这突然间的动作给吓了跳!之后,连忙上前将梦雨灵给扶了起来。 “我替他们谢谢你!”梦雨灵拍了拍南宫清涟扶着自己的手。以示,没什么大事!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先不说他们是我的朋友,就莫然···”南宫清涟羞涩的没有在继续说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梦雨灵看着南宫清涟那原本一本正经的脸,突然发红害起羞来。也没估计南宫清涟的想法,便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我懂!我懂!我都懂··”都这么明显了,她能不懂嘛! “你们在说什么,把老大高兴成这样啊!”就在南宫清涟正要阻止梦雨灵的笑声时,李书年的声音突然从莫家大门处传来进来! “额··没什么,没什么!”没等梦雨灵说什么,南宫清涟就急忙的回答了李书年的问题! “噗···”当年说好的高冷公主呢?!呲呲···爱情的力量果真伟大,同时改变了两个人!不过···“书年,你这是回了一趟家就过来了嘛?”她在莫然家,莫然都还没有出来!这个住隔壁的孩子,也太快了吧! “额···老大你怎么知道的?”他还正是回了家,就过来了!“我这一身是早上换的,本来以为要去公司来着。所以,也早就收拾好了的!”他跑到家门口才想起来! “哦··那你刚才跑回去干嘛?”梦雨灵能说她是在明知故问吗? “额···”呜呜,老大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有脑子的都能一看便知好不好啊! “噗,好了,不逗你了。”梦雨灵揉了揉刚才笑僵了的脸颊,对李书年罢了罢手。“等莫然和小雨来了,我们就出发!时间不多了··”看样子,她需要打个电话了! 梦雨灵说完话,就拿出刚才又装进口袋的手机。修长的芊芊玉指在手机按键上飞快的闪过,随后手机屏幕上便出现了‘爸爸’两个字。想了想,便按下了拨号键! “嘟····”响了一会儿··· “灵儿?”梦知祥疑惑的接听起了电话! “恩恩,爸爸!你现在有空吗?” “有!你有事?” “恩恩,你开车到莫然家来一下。” “做什么?” “记者发布会,我怕时间赶不上。” “ok,老爸一会儿就来!” “嘻嘻,辛苦爸爸了!拜拜··” “傻了吧!拜拜!”梦知祥无语的挂了电话,这还跟自己父母说谢谢的啊! 而,梦雨灵也傻傻的笑了一下。她也感觉自己傻了··· “灵!” “雨灵姐姐!” 就在梦雨灵打完电话后,莫然和章晓雨就一个从里,一个从外的来到了莫然家的客厅里! 梦知祥没有让梦雨灵和莫然他们等很久,便出现在了莫家大门口。 “嘟嘟··”车喇叭的声音 “走吧!”梦雨灵闻声看向门口,发现真是她老爸的车。就回头对着莫然和李书年,章晓雨说道! 随后想起什么似得,又对南宫清涟道:“清涟,你先回家,请你爷爷来月然企业的总部来一下!” 月然企业是莫殇宇和上官月一手建立的公司,主打金融类的产业!月然成立以来,也交涉过一些其他的行业。比如食品,房产,家电等··· 所以,可想月然也是一块很大的骨头!如果,月然一旦落到弑魔的手,无非又给他们多填了一只羽翼!而,梦家在c市,更加难以立足! 因此,不管怎么,梦雨灵都不可能让弑魔的想法得逞!而且,现在还多了一个楚邂阳!她更加不能让这些,本该是她伙伴的东西,最后成为他们道路上的绊脚石! “好!”南宫清涟对梦雨灵点了点头,又转头和莫然眉目传情了一会儿后,便往莫然家的大门外走去! “我们也走吧!” 分工明确,各干各的!这次的记者发布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弑魔已经被她弄伤,滚回了窝了!梦雨灵必须趁弑魔没有精力的时候,将这些事情做好!一旦,弑魔再次出手,现在的梦雨灵没有那个把握能将其打败! 她现在只能选择,以快制敌!打的那些人措手不及! “灵儿,到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梦知祥终于将今天的四位主角给送到了月然总部的大楼前。“要爸爸帮忙吗?”梦知祥还是不放心的对梦雨灵开口道。 “嘻嘻,谢谢爸爸!不用了,您只要回家,给妈妈说一下:我会好好保护她的衣服就够了!”梦雨灵俏皮的对梦知祥摇了摇头! “噗···我就说你这一身咋这么眼熟!好,爸爸答应了!不过,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从梦雨灵上车后,梦知祥就感觉那身衣服在哪里见过,经梦雨灵这么一提醒,总算是想起来!不过,再看向那月然总部楼前人山人海的场面。梦知祥那颗被梦雨灵安抚下去的小心脏,又差点蹦了出来!弑魔的人,万一在里面咋办? 下午,天空上那明灿灿的太阳。不停的在晃着梦知祥的眼睛,好似在安抚这位担子之忧的父亲一样! 就弑魔现在随处可见通缉的处境和这光天化日之下,弑魔都不可能有机会出手!而且,经过昨晚的事情!莫然等人的安危,那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估计,只有不怕死的傻子才会选择现在这种环境来玩刺杀! 梦知祥在担心弑魔来武的。可是梦雨灵却在担心,那些不安份子来文的!装成记者,问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刁难问题! 哎,又是一场硬仗要打!这次忙完后,非得给自己放个假不可!梦雨灵也望着那人山人海的发布会,心中无尽的感叹道! “好了!爸爸,您先回去吧!”她现在可是孟菱! “好!一切小心!”梦知祥明事理的点了点头,等莫然、李书年和章晓雨全部下车后,就开车离去了! 梦雨灵望了梦知祥离去的车尾一会儿后,回头对莫然问道:“可害怕?” “不怕!”你在,他们便不怕!三只熊孩子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呵呵,那准备好了吗?”梦雨灵又对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只熊孩子问道! “好了!”莫然等人,心口同一的点了点头! “很好,走吧!”梦雨灵朝月然总部大楼前的记者发布会偏了偏脑袋。以示,我们可以出发了! “不等涟儿嘛?”就在梦雨灵要抬步朝他们将要面对的战场走去的时候,莫然的声音在梦雨灵的背后响了起来! 止步,转身。 “我请他们,请的不是帮手,而是看客!”梦雨灵双手环胸朝着莫然挑了挑眉。孩子,要明白现状!“明白?” “啊?额···明白,走吧!”三只熊孩子,看着这突然间气场大变梦雨灵。犯傻一瞬间后,就恢复过来了! 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孟菱,他们的监护人!而不是梦雨灵··· “你们看,那是谁?”就在梦雨灵和莫然,李书年,章晓雨快走到月然总部侧门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间说了一句话,使所有正巴巴望着月然总部大门口记者们的眼神,牵引到了梦雨灵等人的身上! “孟菱!” “天呐?真的是孟菱!” “你们说的孟菱是哪个隐市产业的女总裁嘛?” “对对对,就是她!绝对没错!” “嗯嗯,昨晚这位女总裁的样貌和身份全部都在网上曝光!” “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那样貌,那身材,那家室,那手段!嗞嗞~~说的简直都跟上帝的宠儿一般,简直折煞让人啊!” 记者发布会,突然又因为不知是谁爆出的‘孟菱’两个字炸起了锅来! 记者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听的梦雨灵那如柳般的眉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那里挑动着! 我嘞个告非的!她就说她被坑了吧!虽然,网上的资料是她自己爆的。可是听听这些记者的话……她能说,原来她也听过孟菱这位神秘的人物嘛?她能说,她也是昨晚才知道孟菱这个人,就是她梦雨灵嘛?她能说,她现在想大不敬的问尸嘛?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这是一场有计划,有组织的预谋!最后的结果就是为了坑她,照顾这帮熊孩子!!! “咳咳,众位记者好!非常感谢各位能百忙之中抽空至此,来参加月然,美具,中衍的下一任继承人发布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的本领,被现在的梦雨灵玩转的十分流畅!让现场的众人完全想不到,现在跟他们交谈的是只有十五岁芳龄的中学生! 梦雨灵说完,便抬步向记者发布会的台幕走去! 好吧,既然不能躲着来,来就明着来吧!梦雨灵带着三只熊孩子,就光明正大的上了台阶! “不知这位女士真的是孟菱嘛?”一道听似疑问,实则纯属添乱的声音,在梦雨灵上台做好后,便响了起来! 呃~~这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可是,马丹!这也来的太快了吧,她椅子都还没坐热和呢……! “那……不知这位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证明呢?出示身份证?你能保证我的相关隐私安全嘛?找人证?你会相信嘛?会不会又说:我找的人,可信度有待考验呢?或者……这位先生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即能证明我的身份,又能保证的我隐私安全……恩?”梦雨灵邪魅轻笑,面不改色的反问了那位一开口便拆台的记者! 她到要看看是他的问题犀利,还是她的问题够狠! 孟菱那样的背景,是一个小小的记者可以惹的嘛? 答案:先借十个胆子,他在考虑考虑吧! “咳咳,您是孟菱!如假包换的孟氏之女,孟菱!”被梦雨灵反问的一愣一愣的记者,虚掩的擦了擦,自己额头因为梦雨灵的问题,而冒出来的冷汗!嘴上也毫不含糊的肯定了梦雨灵的身份…… “呵呵,谢谢这位先生的证明了。”她知道这是身为记者的一些刁难通病,而非那些买手。所以,梦雨灵便好脾气的放了那位出言欠缺考虑的记者! 不过,跟她逗……呵呵,得悠着点啊……玩火自焚,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在梦雨灵说完话后,一分钟内,便没有了任何的质疑声。 我去,谁敢质疑?没看到,刚才的言语炮弹啊? 如果说,那位记者的问题是步枪。那,梦雨灵的问题,都快赶上机关枪了!来的也太吓人了! “好了,开始吧!”见没有人添乱,主持人的声音,便温柔祥和的响彻在整个记者发布会上!“提问是抢答方式,由于各自的时间都很紧迫。所以,孟总的决定的是!总场只回答前十个问题,有问必答!十个问题一完,记者发布会将落幕!因此,各位!请握好手中的抢先器!” 就在主持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有月然的工作人员,手拿抢先器,发往到在场的记者手中! “准备!开始!”在所有的月然工作人员退场后,意味着抢先器,已经人手一份了!也在这时,主持人的声音便再次的响了起来…… “滴!”主持人的声音一落,便有个按键的声音响起! “请第二排,第四位的那位初华报社的记者提问!”主持人很称职的点出了第一位发问这的记者! “请问孟总为何又限制问题的觉得?” 这人是猪嘛?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主持人一个,梦雨灵在听完初华报社记者的问题后,心里都吐槽了一句这孩子的智商!在看在场众位记者的脸色……可想有这念头的还真不止梦雨灵和主持人两位! “因为,你和大家都需要早些回去完成你们今天还未完成的工作!然而,我也是……”既然别人都问了,不回答……岂不是太不给别人面子了! “第一个问题已完!第二个问题开始!” “滴!”主持人的话一落,抢先器的鸣笛声又想了! “请第二排,第四位的那位初华报社的记者提问!”这孩子是走****运了,还是其它孩子的仪器坏了啊? 主持人和梦雨灵现在心里都满心疑问…… “请问孟总,每个人可有限定答题次数?” 这孩子,今天出门没吃午饭吧?梦雨灵心中的小人无语扶额! 而,现场真的有某些记者,因为这破孩子的问题,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这货真的不是大圣请来的逗比?!大哥,我们能不能好好玩了!只有十个问题啊!说好的记者能力呢? 马丹!你这两问题,还没前面那位玩步枪的兄台有水准!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梦雨灵估计,这初华报社的熊孩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那不知道,初华报社的记者兄弟,听清楚主持人美人,刚才对你说的话了嘛?”都点名让你提问,还问个人有没有限制!脑袋灌浆糊了吧! 第405章 第405章 马丹!你这俩问题,还没前面那位玩步枪的兄台有水准!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梦雨灵估计,这初华报社的熊孩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那不知道,初华报社的记者兄弟,听清楚主持人美人,刚才对你说的话了嘛?”都点名让你提问,还问个人有没有限制!脑袋灌浆糊了吧! “第二个问题已完,第三个问题开始!” “滴!” 主持人闻声看去。呼,还好,先前的想法是多余!她可真怕,其它记者手中的仪器坏了! “请第六排,第五个位置上的风尘报社的记者提问!” “请问孟总,为何会代表月然,中衍,美具的继承人发言?您们又是什么关系?” 瞧瞧,这才是正常人问得问题好不好!不过……貌似多了吧? “因为发布会是我召开的,而且……我没有说,你们不可以直面问他们三个人问题啊!”梦雨灵对着风尘报社的记者眨了眨自己的双眼,脑袋又对着莫然等人偏了偏。“至于你问得第二个问题,请抢到下次提问的机会,再次提问,我会如实回答!然而,你也可以,让下一次幸运者,替你问出你现在的第二个问题……”梦雨灵说完话,对着主持人点了点头,以示继续…… “第三个问题已完,第四个问题开始!” “滴!” “请第三排的第三位记者提问!”这位怎么没有所属公司?难道是自由撰稿人?主持人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并没有问出来! 就让它烂肚子里吧! “我这个问题要问月然的下一任继承人!” “请问!”被点明指出的莫然礼貌的回答道。 “孟总的出现,是不是在告诉我们,你们已经被孟菱控制?月然,美具,中衍的最大控权人已经是孟菱了?” “第一,规则一次铃,一个问题!你却同上一位记者一样,问出的两个!”莫然顿了顿,看了看问出那样问题的人!随后,又继续说道:“不过,看在你能问出有如此水平的问题,我便两个都回答了!”莫然好脾气的解释道:“月然,美具,中衍的最终所属权还是归我,李书年和章晓雨所有!而你说的控制……恩~你看像吗?” 如果被控制,他们有权发言嘛?这些人出门是不是关门太急,脑袋被门挤了啊?! “第四个问题已完,第五个问题开始!” “滴!” “请第六排的第五个位置上的风尘报社的记者提问!” “请问孟总,你和月然等继承人是什么关系?”风尘报社的记者,一脸我终于抢到了的表情,迫不及待的望着梦雨灵! “昨晚的惨案,大伙也都看到!然而,现在我是他们的监护人!”梦雨灵还是十分神情自然的问答风尘提出的这个问题! “第五个问题已完,第六个问题开始!”梦雨灵的话一落,主持人那官方的声音又再次的紧接着响起。 从台上往下面看去,就能看到提问过的记者都一脸愤恨的看着那位一身黑色礼裙的主持人! 咳咳,小丽啊!辛苦了···梦雨灵的心中,对这位她在月然找的美女主持人各种的抱歉。 “滴!” “请第一排的第二位,暮成报刊的记者提问!”铃声一响起,小丽面不改色的再次点出,抢到提问的记者。好像,那些想吃了她心都有的记者不存在一般! 呲呲···真是好心态!梦雨灵心中感叹啊··· “请问孟总,我们从未听过孟氏和月然,美具,中衍有过任何的关系和交情。为何,在月然、美具、中衍的上一任总裁离去后,您会成为他们的监护人呢?” “恩,这个问题问的好!可是我也不知道美女你家有哪些亲戚啊?”对于暮成报刊记者问出来的问题,梦雨灵轻抿嘴唇的点了点头。随后,毫不按常理出牌的反问了一个问题! 她确实不知道她家有那些亲戚啊!再说,孟菱这个身份,也是章李莫夫妇还在时,捏造出来的一个隐形人,整个身份都保密的不得了!如非,昨晚梦雨灵将孟菱这个人公布出来。这些天天站在时事第一线的人儿们,能够了解孟菱这个人?最多只能知道一个孟氏和孟菱! “第六个问题已完,第七个问题开始!”小丽顶着空气中的各种低气压,毫无紧迫感的继续开口道。 “滴!” “请第一排的第一位,宇华企业的记者提问!” “这个问题可以问,月然、中衍、美具未来的继承人嘛?”宇华的记者没有先提问,而是谦虚的询问了一下莫然等人。 “当然可以!”章晓雨微笑的说道。 “可以!”李书年点了点头。 “请问!”莫然也颔首,表示同意。 “谢谢!请问您们三位继承父辈所打拼下来的江山后,可有什么打算吗?”其实他想问的是,你们这么小能有把握经营好自己父辈所打下的来的江山嘛,随后在问现在提出来的问题! 可是,抬头看了看那位高冷不失美丽的主持人。他还是识相的问出了一个价值性比较高的问题! 而且,这可是第七个问题了啊!鬼晓得,他接下来还有没有继续! “合并!”这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决定。所以,莫然、李书年和章晓雨毫不含糊的说出了两个字! “什么?!”这三只熊孩子的答案,算是把梦雨灵给惊讶到了! 我雷个乖乖,这么劲爆!!!!!咳咳,貌似她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而且,貌似这样也不错···毕竟他们三个现在一人一个那么大的企业,确实很难打理! “咳咳,那个···” “第七个问题已完,第八个问题开始!”小丽貌似在抱怨自己的不满一般,完全没有给梦雨灵和莫然他们一点交流的机会,直接打断了莫然正要说的话! 噗···谁说这位美人不在意了?这不···爆发了吧!梦雨灵心中苦笑的摇了摇头··· “滴!” “请第八排的第六位,锦溪报社记者提问!”好冷的声音··· “咳咳,请问孟总,难道不知月然、美具、中衍未来继承人的决定吗?”锦溪的记者,干咳一声!表示自己一被美女主持人突然改变的气压给吓到了! “你看我像知道的嘛?”她要是知道的话,会不顾场合的喊出‘什么’两个字嘛?话说,这些记者不会都是新手吧?!梦雨灵现在真心无力吐槽,这些小记者们问的问题了! “额···”这是答案?锦溪的记者,被梦雨灵突然转变画风的回答给弄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第八个问题已完,第九个问题开始!”我靠,她能喊问题到此结束嘛?完全没有水平的问题···这些人都是出门没吃饭,智商更不上吗? “咳咳,小丽!淡定淡定,形象!说好的高冷形象!”梦雨灵见小丽快忍不住的情绪,好心的爬在某位快爆发的美人耳边,轻言细语道。 “滴!” “呼··”因为梦雨灵的话,让小丽深吸的了一口···心情暂时平复了!“请第四排的第一位,淑熙企业的记者提问!”算了,也快完了! “请问孟总会干涉月然、中衍、美具以后的发展嘛?”淑熙的记者在这低气压的气氛中,忐忑的问出了一个题。这明明是夏天,为毛这么冷啊! “不会!如果他们需要,我会给予帮助!但是,干涉他们的发展···我好像没有那么空闲!”她吃饱撑了,才去干涉莫然他们的事!先别说她没兴趣,就那三对夫妇给她的东西,都能让她苦叫连天一阵子了! 现在他们走了,那些原来被他们经验的孟氏产业,想都不用想,都直接落到她的小胳膊上了! 她能说,她还想把孟氏的产业交给这三只熊孩子干涉干涉嘛? 额···貌似有点不道德!就那三个企业,都够三只熊孩子忙的了··· “第九个问题已完,第十个问题开始!”马丹!终于完了··· “滴!” “请第三排的第七位,储盟报刊的记者提问!” “请问,各位未来的继承人,你们相信你们身前的这位监护人吗?”总算是被他抢到了!储盟的记者满脸欢喜的问出了,憋了他好久的问题。 “相信!”他们不相信她,相信谁!这问题问的··· “谢谢各位记者的问答,现在请孟总来讲最后的总结!”小丽她现在真的好想马上结束了这场发布会!南瓜的!是时间太紧了,还是有智商的记者都回家谁叫去了啊! “呵呵,我知道各位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时间紧迫,请大家多多见谅!”梦雨灵含笑的先对在场大部分一脸不满的记者道了个歉。随后又好脾气的说道:“以前的我,大家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我突然以莫然他们的监护人身份出现,我想在场各位心中都有很多疑问!为什么,我是不是骗子,我是不是来挖月然的,我是不是来毁了这些基业的!在这里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的出现!只是为了告诉众人,莫欺少年穷!莫然、李书年、章晓雨他们虽然还是未成年!到底有没有能力可以管好他们父辈给他们留下的财富,这些!我们日后便能见分晓。”梦雨灵说到这里,突然的停了停。视线突然转移到了,他们刚下车的地方! 呵呵···看样子,来了一段时间了啊! 梦雨灵对自己所看的方向点了点头,为了不太招人注意,又继续说道:“还有,月然、美具、中衍是否真的要合并,这都是他们的决定,我选择尊重。而且,我开这次发布会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这三位,我孟菱会一直支持到底!如果,有人欺其年少!就要有承担myl的怒火!”梦雨灵朝莫然等人偏了偏头!“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梦雨灵,带着三只熊孩子,就往台下走去!将最后的结尾工作,全全交给了美人小丽主持人。 “快走!”趁那些没吃饭的记者还没反应过来。“朝清涟他们的地方去!”跟随梦雨灵的声音,莫然三人便抬步急速往南宫清涟和南宫钺所在的位置淡定的走去了。 毕竟都是学武的人。所以,在众位傻记者反映过来后,梦雨灵他们已经上了南宫钺的私家车了! ‘呵呵··有趣,难怪能引起boss的注意。只是···这小丫头貌似比她还强大吧?为什么要她来保护啊?’望着梦雨灵离去背影的某位主持人,心中各种郁闷。 前不久,远在国外的崔芸丽突然接到自己老板的消息,让她速速到z国,说有有新的任务让她接手。 等到z国,见到她的boss楚邂阳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家boss貌似有了什么微妙的变化!等到,知道自己的任务的时候,她总算是知道她的老板有了那些变化! “好好保护她,如果让我知道她有丝毫的损伤!你就····”这是boss给她的原话!可想在其心中的在乎度有多高····· “是!”当时刚接到这个任务时。说句实话,心中有一丝不屑!因为,在她心中,这世界上,还没有能配的上她家老板女人的存在! 可是,昨晚的轰动和今天这一系列,有条有序的安排。都让她这个知道梦雨灵真实年龄的人,开始怀疑,这女孩真的只有十五岁嘛? 呵呵,既然她感兴趣了,那便好好完成老板给的任务吧! 最后,崔芸丽耐住那急切的性子,完美的结束了这次的记者发布会。 然而,这边···梦雨灵刚上南宫钺的林肯私家车就听道一位老者的赞扬声。 “呵呵,梦丫头的气魄和能力,老头子我佩服啊!”他南宫钺这辈子,就服过梦国炎一人。如果今天不是自家孙女说,那台上举止优雅,面对各种诡异问题面不改色的女孩是梦雨灵!他也要真认为是孟菱这个人出现了!梦家这个小丫头,他算是再次的服了!不简单啊··· “哎呀呀,南宫爷爷要是这么说。不是在折煞我这个小丫头嘛!”梦雨灵俏皮的对南宫钺吐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灵儿的气魄和能力,怎么可能在南宫爷爷面前上眼呢!”梦雨灵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间接的将南宫钺给吹捧了一番。 南宫钺虽然在一直后面,没有正面露面。可是,她相信,坐在最后面的记者,绝对注意到了南宫钺的存在! 而且,这么拉风的私家车!可不是多少人,能随便的开出来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这三只熊孩子上了南宫钺的车! “哟,这都把老头子都算计进去了,还进不了我这老人家的眼啊?”南宫钺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心中却没有一丝的介怀!毕竟··· “啊嘞?”梦雨灵眨巴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不对啊,南宫爷爷,我们这说的不好听点,就如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般。灵儿怎么敢算计南宫爷爷呢,是吧?”咳咳,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算计味道!但是,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了嘛!多不好玩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愿打愿挨!那,梦丫头打算如何报答爷爷我这次的相助啊?”呵呵,这小丫头居然跟他玩起暗的来了! “额···”爷爷,你不就站了站嘛!这咋就要报答了啊···南瓜的!果然,跟老姜打交道,还是安分点好!不过嘛··呵呵··“那我去南宫爷爷家,陪爷爷唠唠嗑,吃个饭怎么样啊?”她这脸皮厚,也是练出来了的··· “噗!你这鬼丫头!去我家蹭饭,还算在报答里面啊!”南宫钺本来只是跟梦雨灵开个玩笑。没想到,这鬼丫头的话!呲呲···真是个鬼丫头!“罢了罢了,走吧!正好一星期后,爷爷也没空。就把时间提前,该今天吧。”南宫钺苦笑的摇了摇头··· “(*^__^*)嘻嘻……,好嘞!都听南宫爷爷的···”梦雨灵愉快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刚刚也想这么说的。只是,觉得不礼貌,便憋回去,改道了·· “梦国炎那老家伙,真是福气啊!”南宫钺看着梦雨灵那甜美的容颜,含笑的摸了摸梦雨灵的小脑袋!随后,又转首对开车司机说道:“老张,给家里说一下。今晚有贵客来···” “呵呵,南宫爷爷夸奖了,要是我爷爷听到这句话的,估计又要傲娇的大笑了!”梦雨灵等南宫钺吩咐完司机后,便开口拆自家亲爷爷的台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没错,你爷爷确实是那般的性子!”有可能是梦雨灵刚才的那句话,或者事南宫钺自己的这句话。反正是其中一句话,让南宫钺不由环境的一脸回味的回忆了起来··· 突然的沉默,梦雨灵这帮小孩子,也没有出声打扰老者的沉思…… 因为话题,突然间转移到了梦国炎的身上。 而,参与话题的南宫钺和梦国炎却有过生死之交。 久违的记忆,瞬间如滔滔江水一般,一拥而来! 那一年,还是青葱少年的他,因父的命令,只身来到z国打拼! 虽然南宫是个世家!可是,每位南宫的下一任家族都是需要靠自己的一双手,打拼出让自己父亲满意的成就,才能担起南宫世家这个担子! 到z国后,因为一穷二白的他,只能收一收自己的大少爷脾气,居住在一个看看似平民百姓的家中! 到那家的头一天,接待自己的是一位貌胜潘安的黑衣少年。 “你好,请问找谁?”黑衣少年的声音音色,给人一种爽朗的感觉。 “陈伯!”在南宫家时,几乎每一天都会跟陌生人打交道的他,在于黑衣少年对话时,也没有丝毫的生疏与胆怯。 “哦,我叫梦国炎,你呢?” 黑衣少年没有正面的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自我介绍后,要求礼尚往来…… “你好,南宫钺。”长期的礼节习惯,让自己在说出名字后,自然而然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手在空中停留了五秒,都没有另一只与之相握。在他以为,梦国炎要拒绝自己,不想和自己握手,而尴尬的收回手时。 手中传来的温度,让自己不由的低下了头,看了看那与自己相握的粗糙大手。随后,便不解的抬头望着同自己相握的人! 刚才明明…… “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一时还没记住你们这里的礼节!”梦国炎爽朗的解释着,自己刚才的失礼。“你就是陈伯说的那个要来的南宫钺啊?快进来吧!”而后,梦国炎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知道我?”当时自己很诧异,为何梦国炎和陈伯会知道他的到来。 “呵呵,南宫叔叔早已经来信了。你就放心的进来吧!”梦国炎说着话就将自己拉进房屋。“陈伯这几天不在,三天后才回来。你有事,到时跟他说吧!你先收拾一下,我去练武了……”梦国炎一副很急的样子,没有给自己任何说话的机会,巴拉巴拉的交代了一大堆后,便极速的闪出去…… 别说,当时自己看到梦国炎的速度后,心动了! 便快快的收拾完了一切后,满院子的找梦国炎的身影…… 他没找到,梦国炎自己却送上门来了。“你在找什么?”爽朗不失热心肠的语气。 “找你!”他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目的。“可以教我练武嘛?” “哦?为何想习武?”梦国炎好像很好奇他这突然的要求!因为,那时的他们,已经有很少人去习武了…… “因为想学!”当时确实只是单单的想学而已。可是,后来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勤加学习! “哈哈哈哈哈哈……好!怕的就是不想!既然想学,那我便教你吧。”梦国炎一声爽朗的笑声后,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只是,后来他才发现。梦国炎所学的功夫都是陈伯教的!不知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习武的材料。还是其它的原因,陈伯在回来后,又亲自收了他为徒! 三年的相伴,一起学习!一起练武!一起打拼!在梦国炎的帮助下,他也白手起了家!在一年之内,创下了自己的第一个企业!而后两年,梦国炎也帮助自己,将他的企业,搭理的有声有色。 可是,三年后的一天!陈伯将他们叫到屋里说:他们可以离去了! 梦国炎没有因为陈伯的话而发问,而是,叩了一个头后,便转身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待自己追出去时,梦国炎的身影已经到大门口!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急的便离开?他当时很不解! 梦国炎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所以,愿你一切珍重!” “那?可还有机会想见?” 梦国炎对他来讲,就是一个谜!一个只知道部分性格和名字的谜! 那时的他,不知道梦国炎的身份。也不知道梦国炎来自哪里。更加不知道梦国炎为何对学习的事情都很偏执,一定要到最好。 因为自己不喜好问的性格,所以才让自己对梦国炎这个人的了解,拖到了回家见到自己的父亲以后才明白。 在梦国炎走后,他也没有去问陈伯原因。而是,转身向其道别后。回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往原来有次梦国炎让自己在c市买的公寓去了。 可是,在自己刚到公寓时,他老爸的电话就来了。接通后,才知道,老爷子这是要召唤他回去。同时也告诉他,他在c市的表现被认可了! 随后,他也没费神进什么公寓。直接转身就买飞往z国国都的机票去了。时别三年,他又回到了南宫家。 本来一回到家中,自己的父亲会问他在这三年里的感受和经历。没想到,三年后,见到父亲第一面的开场白居然是:“见到梦国炎了?” 当时,他可以说是满心的疑问和困惑。他在c市的发展起来了,对于一直关注市场的父亲,肯定能够知道。所以,对于自己父亲知道自己的成绩,他没有丝毫的疑惑。可是,他的私生活,父亲居然知道。还能知道和他同生活了三年人的名字!这就让他有些不解了。难道,他被监视了? “别瞎想了,我可没工夫派人监视你!”在他因为跑神时,他父亲南宫佐诚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还以为,自己的父亲是怕自己受苦才暗中监视他的呢!额···想多了! “见到了。话说,父亲是如何知道梦国炎的?”心中既然疑惑,那便问出来算了。 “你先去收拾,下来我在给你细讲。”父亲是这样回应他第一次的发问的。 虽然很想知道答案!可是,父亲的话,他从未违背过。所以,当时拖着行李箱就去光临自己那久别的卧室了。 等弄好一切后,下楼。发现自己的父亲好像已经等自己很久的样子了!“爸爸。”一声轻唤,拉回了父亲走神的思想。 “你过来!”父亲对自己招了招手。 他抬步到父亲对面坐下后,又开口对父亲问道:“爸,您怎么知道梦国炎的?” 当时,父亲没有急忙的回答自己。而是,紧盯着自己看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呵呵,看样子真的成长不上!” 虽然,父亲对自己说出的是夸奖的话。但是,他也没有去打断父亲接下来要说的话。因为,南宫佐诚平生最讨厌的便是,他在说话时被人打断! “我知道梦国炎这个人,比你知道的早。在他很小的时候,我便见过。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长了一张可以秒杀你的脸?是不是比你强好多?” “额···咳咳,都是事实!”确实是事实,三年!他一直在做的事情,便是如何去超越梦国炎!可是,在梦国炎走之前,他都没有做到!所以,对于父亲的问题。他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对于一个自己佩服的人,输!并不丢人··· “呵呵···果真如此!不过也难过,谁叫他是那个人的孩子呢!” “那个人?”不能怪他,当时忘了自己父亲的规矩!只是,一个问题未解,又来一个问题!而且,还是环环相扣。放在谁那,估计都会激动! “恩恩!”看到父亲一脸回忆的点了点头。他就知道,父亲没有生气。随后又听父亲说道:“他是梦国炎的父亲!一个,我一生唯一佩服和想要超越的人!可是,直到他离开,我都没有超越!”望着父亲苦笑的摇头。他顿时觉得心理平衡!只是,父亲接下来得话,差点没让他把刚喝进去的水给吐了出来。“没想到,你居然也也跟我一样了!”噗···赢不过那个怪物,怪他咯! “咳咳,父亲!跑题了···”他真的不想这么提醒的!只是,自尊受到打击。好心痛的好嘛! “哈哈哈哈哈···罢了!其实我们南宫家是梦家一手带出来的!而已,已经过了很多年代与岁月了!到我这一辈,其实已经是陪伴梦家第十代了。你现在经历,我当年都经历过!因为,这是我们南宫家族继承人的必经之处!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护梦家子孙出来历练时的安全!” “但是,我们南宫家也是受到梦家的庇护的。只要南宫家族一旦出现了什么大的风波,梦家必定会力王狂澜,解救南宫家族于水火!”父亲说道这里,抬头看了看他!之后,又继续开口说道:“你现在所经历的,只是道路上的二分之一!你和梦国炎,迟早还有见面的机会!” “啊?” “啊什么?吃饭了。”当时话到最后,却被母亲突然出的出现给断了! “走吧,吃饭了!”父亲最后真的没有再说什么,在这次谈话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事情真的如父亲所说的一样! 在他和梦国炎分别半年后,居然在国都再次碰面了!而,这次的碰面!却给他带来了人生最为刺激的一段时光! 梦国炎离开陈伯和他后,居然在各国之间的黑道中穿梭!然而,因为自己本身的使命!所以,他在和梦国炎再次相遇后,也过上了梦国炎的生活!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枪支炮弹之中! 记得有次梦国炎问过他:“后悔跟着我了嘛?” “就要趁着年轻疯一把!”这样的回答!他想他当时绝对疯了! “呵呵···”南宫钺想到这里不由的笑出了声。 “南宫爷爷,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啊?”在一旁不敢打扰南宫钺想事情的梦雨灵等人,突然听到南宫钺那欢快的笑声,便出声询问道。 不要问她为什么打扰老人家的回忆!因为,车外围绕的记者,无不在告诉车内的人!车还没有开呢···· “怎么回事?”因为车外的原因,南宫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梦雨灵的问题。而是紧皱眉头的朝司机说道:“还不快开车!” 听到命令的司机张伯也不顾车外人的恐惧,直接启动了林肯轿车的引擎!从不到五秒车就动了的情形,梦雨灵就知道,外面那些可爱的记者绝对被吓到! “南宫爷爷刚才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梦雨灵再次的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不要怪她抓着问题不放!只是,刚才车外的情况,貌似惹到了车内的老人家了! “呵呵,想知道?”南宫钺紧皱的眉头,因为梦雨灵突然俏皮的问话,而舒展开了!随后,挑眉的看了一眼拉着自己梦雨灵。 “呵呵···南宫爷爷说,灵儿就想知道。”梦雨灵俏皮的吐了吐舌!居然跟她玩文字游戏···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跟你爷爷真的好像!”南宫钺大笑的摇了摇头。年轻时候的梦国炎也是一个爱玩文字游戏的人···· “哦·····原来刚才南宫爷爷是想了我爷爷啊!”梦雨灵一脸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嘻嘻,南宫爷爷你看,离家还有一段路。要不给我们几个小辈讲讲,您年轻时和爷爷的事情?我想绝对很精彩!” 南宫钺看着梦雨灵一脸期盼的表情,心中不忍拒绝。还是开口道:“呵呵,跟你爷爷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很精彩!我想···涟儿现在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爷爷,你懂我!”南宫清涟毫不含糊的应和道。呲呲···跟了梦雨灵三年,她几乎每天都感觉刺激的不得了!哪怕是梦雨灵不在的两年零三个月! “噗···爷爷,您还没有说怎么个刺激法呢!”这话题咋突然间快蹦到她的身上来了!梦雨灵心中无语望天··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爷爷这就给你讲来···” 随后,因为南宫钺讲起自己年轻的故事。梦雨灵明显的感觉到车的速度下降了不少。等到南宫家的时候,估计都有一个多小时。 “老爷,到了!” “今天就说这些吧!走吧,我想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听到张伯报道声音的南宫钺,停下了讲诉自己的话题。对着车里的五个小屁孩说道。 “呵呵,好!今天就先谢谢南宫爷爷的盛情款待了!”下车后,梦雨灵礼貌的对着南宫钺行了一个道谢礼! “哟,还没吃!怎么就知道爷爷是盛情款待呢?没准就只有一个水煮白菜哦···”南宫钺好笑的调侃道梦雨灵。 “噶···”真是位不服老的老人家啊!要不,她服个软? “哈哈哈哈哈哈···走吧!”南宫钺看着梦雨灵那一脸呆愣的模样,不由的又开怀大笑了起来! 呵呵···梦家的人果真有一种魔力啊!自他和梦国炎各奔东西后,他貌似好久都没如此大笑过了吧···· “啊?哦···”额···老爷子又在笑什么?梦雨灵傻傻的点了点头,便抬步去追赶南宫钺和南宫清涟的步伐了! 还别说,南宫家族真的不亏是z国举世闻名的大家族!先单单说这c市的私宅,就比一般的富豪宅楼要气派的不是一个档次! 外观虽然朴素,但是绝对不失宏伟。西方古典城堡的气息,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呲呲···就这半山腰的豪宅,要很多钱吧???咳咳,她果真只是个平民家的娃!这简直木有一点的可比性! 跟随南宫钺和南宫清涟带领的步伐,梦雨灵和莫然终于在走的快放弃的时候,见到了南宫家的主宅! “额···南宫爷爷,你们每天都是这么走的啊?”我的天,没事把面积阔这么大干毛线啊?而且房子还在半山腰上,本来以为爬了山后,就可以休息了!没想到,还要走这么多路! “没有啊···山下有电梯,我们一般都走电梯!”南宫钺说话时,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呵呵···没想到,走了这么多路,梦家小丫头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在看看其他几个小孩子,那个不是气息不匀的?就算是自小都被他训练的南宫清涟都在轻微喘息··· “哈??”额,老爷子!你这是在欺负我们头一次来啊!!!!!不带这样玩的好不好啊!梦雨灵双目瞪大,不置信的看着坑他们的南宫钺。“爷爷···好身体!”绝对的好身体!她面不红心不跳,那是因为她年轻,她常年都处于修炼和锻炼中。可是南宫钺却一大把年纪···还能如此的陪他们玩!她算是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爷,欢迎回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南宫钺因为梦雨灵那一脸憋屈的夸奖而开怀大笑时,一位面容白净的中年妇女,从主宅门的大厅内走了出来。站在门口,鞠躬的对南宫钺报告着。 “好!灵儿,走吧!爷爷带你去吃水煮大白菜!”南宫钺心情大好的,拉着梦雨灵就往厅内走去! 第406章 第406章 但....某男当年跟先皇的时间毕竟某女要长一些。倾世颜想不到,绝尘轩却能记起。 没想到消失了三年的玉佩,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就是不知道,让某只臭小子看到这玉佩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对了,告诉冷夏。玉佩莫要再露他人面!否则.....”后果可不是他们想拦便能拦住的。 “是!”绝尘轩话虽没说完,但从主人和夫人见到此玉佩的神情,墨羽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再者,他的直觉也在告诉他,这块儿玉佩的故事,怕是很不简单。 “下去吧。”问完事,绝尘轩朝墨羽挥了挥手。让人下去的同时,也分配后墨羽后面将要做的事。“颜儿那,不用回去了。去暗楼好好注意皇都近日的风吹声。” “属下领命,属下告退。” 墨羽的身影刚消失,绝尘轩身边突然又出现一位一身同墨羽同样装束的壮年男子。 “属下见过主人。”男子恭敬的单膝跪在绝尘轩面前。 “如何?”绝尘轩只是抬头望着漫天杏花,淡然说了两个字。 “回主人,夫人以及劫了粮草,正在前往边境。” “边境情况如何?”闻言,绝尘轩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 “.....怕是只能坚持一天了。”男子心中估摸了一下,说出了最终的结果。 “楚泽城城主还是不开城门?”绝尘轩对男子的答案,想了想,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是的。”男子点头答道。 “呵呵.....”闻言,绝尘轩冷笑。不开城门?很好。对这问题,绝尘轩没再探究。话锋一转,换了另一个问题:“那陈念封?” “正在快马加鞭往回赶。”男子想到刚得到的消息,立刻说出了口。 “哦。”绝尘轩点了点头,心中思量下,抬手将男子扶起,正言道:“你立刻去将边疆的此时情况散播出去,还有陈念封的事。” “属下....” 男子本想下跪领命,却被绝尘轩一把拉对方胳膊,快言道:“别跪了,快去!” “属下告退!”既然不能下跪,男子向绝尘轩抱了一拳,便像出时那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重回清净的环境,绝尘轩伸手接住一朵正在徐徐飘落的花瓣。注视的神情不再是之前面对属下的淡然,眸中那波光潋潋的温柔,好似正透过花儿看向着什么。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吹起了一片的青叶花香。同时也吹散了绝尘轩刚才对着花儿轻言呢语的一句话。 “颜儿,为夫也想你了。” 青岚阁中一阵大风吹散了绝尘轩对妻的思恋。同时,临近他国边界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也被一卷大风侵袭。只是,它刮来的却是倾世颜之夫对她的甜言。 骑于马上,清风附耳。倾世颜手握勒马缰绳的手,不自然的紧了紧。目视前方,冷漠的容颜,忽视春意袭临,刹时如百花绽放,笑意拂面,竟有让天地失色的绝丽。 驾马与倾世颜一旁的倾环,无意偏头,入目此景。静寂的内心,不知怎么突掀起一阵波澜。清秀眼眸中的好奇,更是让她心下难忍。便也忘记了身后跟随的大部队,轻言疑惑道:“将帅可是突想到什么好事情?” “唔?”倾世颜此时正全身心投入大自然之中,感受着这清风袭来的清凉。忽闻耳畔只因,眼目迷离的转视回望倾环。“你说什么?” “呵呵.....我刚听到将军的声音了。”倾世颜问完倾环,也没管倾环面露尴尬的疑惑,倒是笑意温和的自动衔接交代了刚才为何突然自己起笑的原因。 倾环已经得到自己问题的答案,怎么可能还会在意倾世颜之前迷离的眼神。面色反而一改之前的疑惑,嘴角轻勾一侧,修眉微挑,一副‘有好戏’的样子回视着倾世颜。“那.....不知将军说了什么啊?” 倾世颜闻言,后知后觉想起刚才她到底说了什么。霎时间,那白嫩的脸颊,被一片红晕渲染。看向倾环的眼神,也不自然的略带一丝尴尬。 再接收到倾环那一脸‘欠打’的表情,倾世颜更是羞的不行。实在不得,倾世颜只好转眸故意斥了倾环一眼,冷哼一声。扬手撩了一下勒马缰绳,啪的一下打在马儿颈脖。驰骋好似接收到主人的心情,缰绳一落,便抬蹄‘嗖’的一下,撒腿跑了。 身后,倾环傻楞的接受者倾世颜这一系列掩饰尴尬的行为。 额,夫人这是害羞了?真的害羞了?我天!!!不会吧!!! 看着被驰骋急速奔跑而扬起的一条老长的追尾尘土,倾环内心的小人惊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们的女将帅会害羞? 要知道倾世颜在还没同绝尘轩成婚的之前,那开放的···好几次惊的先皇听了都膛目咋舌。 十五年那....不对!应该是三十年呢!!!她居然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害羞尴尬的大楚第一女将帅! “额,那个.....环将,将帅.....将帅她怎么跑了?” 倾世颜、倾环之前交流的声音很小,动作不大。所以倾世颜突然来的那么一出,看的身后众送粮将士一脸蒙逼,不知所措。之前跟倾环交流最多,此时又在送粮队伍最前方的孙宇,便主动当起众人的好奇宝宝,扬起马鞭,只听马鸣和马蹄声的结合,孙宇的身影,带着一车的粮草,就出现在了倾环面前。 倾环一听那“之前气的自己好想将其打死“”的声音,瞬间从自己的心灵世界醒来,转头睹了孙宇一眼,冷言道:“什么叫跑了?!我们抄的近路,夸得是敌国边境的道。将帅那是去帮你们试探前方道路去了!” “哇!真的啊!”闻言,孙宇面显真诚,眼露崇拜。“将帅真好,我原来的跟的队伍都是让小兵去识路的。” “....额。”看到孙宇这般,倾环突然有些鄙视那般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自己了。但话已经说了,她也没有收回的道理,何况话中主角本就是这孩子一心崇拜的主。倾环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胡说八道:“知道就好!好好赶路,大伙都跟紧了!” “是!” 驾马的孙宇,听到倾环的,坐在马车上,答话时候,还不忘挺直腰板。 看的倾环都怀疑,要不是因为马车在动,这孩子定得在马车上回她一个标准军姿。 “招呼后面快点,得赶上将帅的步伐才行!” 孙宇一本正经的回答,反而让倾环重视起另一件事。她怎么可以让夫人一人独自前行! 倾世颜近日虽然都不曾说过身体不适,但之前在皇都的情况,倾环想想就不安。她必须时刻陪在夫人跟前! 倾环对孙宇吩咐下去,自己也扬鞭而起,狠狠抽了一下小黑得马屁,疼的小黑一声嘶鸣,也撒腿跑了出去。 身后运粮大队看到倾环也跑了,他们也只得放弃缓慢行车的休憩的机会,朝倾环、倾世颜消失的方向策马而去。 要知道,这里可是敌军的地盘,没有领头者的陪同下,他们这些小兵还敢休闲吗? 还是赶紧跟上大部队吧! 倾世颜是扬鞭跑了,但本意只是想稍稍离开倾环那臭丫头一会儿,可心中一直羞红的炽热,让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当她感觉离大部队貌似真有不少距离了,才后知后觉轻勒了一下缰绳,让驰骋的速度慢了下来。 恢复到缓慢的行程,倾世颜被倾环调侃的心逐渐静了下来。同时也找回了刚才大意丢弃的警惕性。 此时她正好位于一片树林小道。倾世颜知道,只要穿过这个小道,她便可以看到大片草原,草原的正北方不远处,她就能看到时隔已久的老父亲。 奈何,如此近的距离,真心不好走。 大风忽起,吹得林中树叶飒飒作响,若定力不足之人,怕是心神早已紊乱。倾世颜转眸瞥了她此时所处右侧方向一眼,冷言道:“既然管不住自身杀气,就别装待扑的豹子。” 话音久落,树林周身,依旧只能听到风吹过境的声音。 为此,倾世颜那本看着温和的眉头,不由紧皱在了一起。心想,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可心中为何总是忐忑不安? 突然! 就在倾世颜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一道冷箭恰巧不巧的真从右侧方直射过来。目标···应该是她的脑袋。 可惜,她倾世颜的脑袋岂是那般好拿? 倾世颜淡定的看到这那面过来的冷箭,安静的卧于马上,说时迟那时快!霎时,就在冷箭快似离倾世颜右畔脑仅剩十公分的时候,倾世颜极快的一个顷身后仰,完美的避开了致命一箭。 敌人既然送上了如此大的见面礼,她岂有不还礼的道理? 她倾世颜可不想做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无礼之人! 躲过冷箭的那刻,倾世颜便松开了紧扣马鞍的脚,手点马身,仰身而起。再拍马脖,整个人直接轻跃半空,翻手一把青叶,毫无一丝损毁,轻轻握与手中。等倾世颜重新坐回马上,青叶如冷冰暗器一般,强劲有力的朝之前冷箭射出的方向走了几波。 待叶影不见,倾世颜只听得几声闷叫从远处传来。对此,倾世颜却翻身下了马,拍了拍驰骋的马脑,便抬步朝声源处一步一步慢慢走去。走动的同时,还冰冷的对前方说着:“诸位既然害羞不好意思见人,那本将亲自过来便是。” 倾世颜话刚说完,才走了几步路,只听一道极为狂妄的声音,循序渐进传了出来。“哼!大楚之人竟敢手持兵器踏入我南商境地,还是单枪匹马。真是有胆量啊!” 伴随着声音的出现,倾世颜此时所面正前方不远处的密林中,缓缓走来数人。 倾世颜心中暗数着,对方来人近乎十多人。而且从内息来看,还是有着绝对身手的高手!对此,倾世颜就算功夫再了得,也难以招架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毕竟没到关键时刻,她并不想动用那些人。心中虽略显的有些没底,但倾世颜表面却依旧淡定自若,漠视来人,冷言:“十五年不见依旧改变不了你身为手下败将的事实。” 对方那狂妄之音的主人,可真是倾世颜十几年前的熟人! 她记得,那是她上辈子最后一场战役!也是这一世十五年前嫁与绝尘轩之前的最后一场战役。同样也是最成功的收官之战! “你.....你是....倾世颜!” 对方说这话中的惊讶之情,显然是在听到倾世颜的声音后,才反应过来他现在面对的谁。 “呵呵,看样子多年不见,南宫将军的记忆力有些衰退啊。”倾世颜直言目视着前方人群中,一身玄衣铁甲的男子。淡漠冷笑。 南宫泽,南商国现任君主第四子。身形近约五尺六,是南商国中鲜少有的挺拔高个。南宫泽这般的身高,外加他本身的能力,在南商国被称为南商脊梁,众人伟岸!如今虽也三十有几的人,但那刚毅有型的俊颜,并没被岁月光临。玄衣铁甲加身,反而更加衬托出了南宫泽的一身铁血之气。 可惜,就是这样的人,再见批战甲握龙枪的倾世颜,面容仍然大变于色。 “你.....你真的是颜儿?”南宫泽再听倾世颜开口,神色竟从之前的惊讶,变成了惊喜! “注意称呼!”颜儿?颜儿是能随便叫的嘛?!这要是传到某人耳朵里,她还下的了床?!对于南宫泽的亲昵称呼,倾世颜怒瞪了南宫泽一眼,冷狠狠的强调了一下。同时还不忘用余光扫视着自己的身后方。 咳咳,希望某些家伙别搞事! “可.....”倾世颜的冰冷,让南宫泽深邃黝黑的眼眸深处,闪出一丝伤痛。但那也只是一瞬即逝,快的连直面他的倾世颜都没注意到。南宫泽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心境,等再抬眉直视倾世颜那极好看的凤眼时,眼中已经恢复如初的静寂。声音也不再是之前的激动。“呵呵,是啊。十五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南宫泽平淡的看着倾世颜,说的话如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我也不曾想到,我们再次相见,竟是以这种方式。”对于南宫泽,倾世颜曾就说过,如果没有南商和大楚,他们定可成为朋友! 时世不同,处境不同,责任不同! 但南商国和大楚在十五年,就是倾世颜最后率兵之后,便签订百年互不侵犯的条约。 如今这等局面,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倾世颜都没真正想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两国之间对那份条约视若无睹! “颜.....咳,倾将帅这是在怪我?”南宫泽习以为常的想再唤‘颜儿’,可颜字刚脱口,就接到倾世颜寒意的警告。心中虽苦笑,但还是转了话锋。 “岂敢。我倾世颜是什么身份,怎么敢怪南宫将军。”因为倾穹苍的事,倾世颜心情本来就不好。外加上一世的经历,再看到南宫泽,倾世颜完全没了年少在南商国游玩时,那段时间对南宫泽的好感! 此刻,在倾世颜的心中对南宫泽,南商国。早已贴上了不守约定的标签。 所以,对于不受约定的人,倾世颜怎么可能会给予好脸色。 “颜儿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南宫泽实在不解,十五年不见,他心中那桀骜不驯但温柔讲理的颜儿,如今为何会这般冷意相加。 “呵....那....不知道南宫将军想我如何说话?” 从见面,到现在。南宫泽就算在迟钝,也感觉到了倾世颜对他的敌意。 可.....这敌意因何而来? 他只是前不久接到父君的命令,说大楚有人侵扰南商边境,让他来看看。他心中虽然质疑有百年条约在,大楚为何会侵扰南商。但父君命令已下,他不得不服从。 今日刚带兵到达边境,本着对父君旨意的怀疑,他连休息都没休息,就开始在边境各处开始盘查起来。 可哪知,一心想着定是父君想多了,不曾刚到这片地境,他就真在远处看到一名身着红衣战甲,手握玄铁枪的大楚军人在南商边境行走。 与他同来的有他南商数十名大将,而这些大将中,不是所有人都是他的亲信,更不是所有人都真心服他。因为,在看到大楚军人,他什么都还没有说,就见身旁一冷箭凌厉射出! 这支冷箭,射的他心神一跳!只因那抹红衣战将太过熟悉!眼看着红衣人躲开了冷箭,南宫泽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刚下肚,他就感觉有几道冷厉的杀气朝他这边袭来,下意识侧身一闪,就听到身旁几人的闷哼。 青叶锁喉,一击致命! 虽然死的大将他不熟,但毕竟是他南商的兵! 看着倒地的身影,南宫泽对前方那抹红影的熟悉感,顷刻消失! 如不是对方下马走过来,再次开口说话,他真不知···自己此时所面对的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人儿。 直面相对,红衣女子,面色冷冽,手握龙枪,那曾熟悉的眼眸,不知何时少了年少的清明,多了一份看不懂的深沉。那印象中略显稚嫩的绝丽容颜,如今早已彻底张开,反而更加让观望之人难以挪开视线。 这是成熟的美!宛若春夏交替时彻底盛开的牡丹,绚丽夺目。 说实在的,再见倾世颜,他真的开心的不得了!再看那未冠起青丝,不难说他此时还存在一丝的侥幸。 他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倾世颜绝尘轩...... 只是如今,南宫泽感觉,此刻接受到来自倾世颜的敌意,竟比当年知道她和绝尘轩结成连理的消息还要心痛! “不是···颜儿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南宫泽实在受不了倾世颜冷漠直视他的眼神,想了一下,还是打算要探究出个所以然。“我今天才到边境,十五年不见,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会对我···” “你今天才到边境?”南宫泽略显卑微的话语,倾世颜听在心里,但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抓住了话中的重点问出了声。 南宫泽今天才到,那她父亲所面对的南商大将是谁? “是啊!”南宫泽茫然点头。他不知道倾世颜为何会这么问。 “你到边境来做什么?”既然父亲对战的不是南宫泽,倾世颜对南宫泽的脸色也稍微有了一丝缓和。 “父君说大楚有人侵扰南商边境,所以.....”接收到倾世颜变化,南宫泽欣喜之下也忘了他现在面对的是大楚人,直接说出了他老父亲让他再三保密的事。 南宫泽此次出行,是秘密行事,就连南商很多重臣都不知道。 “呵呵呵....大楚侵扰南商?”倾世颜感觉这是她两世以来听得最大的一个笑话。 “怎么?难道没有?”南宫泽与倾世颜对话之间,也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个什么来! “没有!当然没有!”倾世颜直视着南宫泽眼睛,坚定说道:“大楚先皇提出的百年互不侵犯条约,怎么可能无故毁约!” “可我父君确实是.....” “我问你,你可知大楚与南商交界处正有一场平息十五年的战役正在进行!”倾世颜不想知道南宫泽他父亲到底说了什么,也不管南宫泽想解释什么。也没心情等南宫泽话说完,便直言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什么!你说大楚和南商在打仗?!”倾世颜的话,让南宫泽神色巨变!“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倾世颜冷冷瞥了南宫泽一眼。“若没战役我会提枪披甲到你们南商边境来?” “这.....”倾世颜一句反问,问的南宫泽哑口无言。 难道颜儿说的都是真的?南宫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可!可!可为什么呢?! 如今五国鼎立,各国和睦安宁!南商为何会和大楚挑起战事? 最后越想越想不通,南宫泽只得冷脸偏头问身旁一同跟随的南商将士:“她···”南宫泽瞟了瞟倾世颜。“说的都是真的?” “这.....这个....”南宫泽和大楚倾家的关系,南商众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跟随在南宫泽身边的人更是再清楚不过。可···君主曾下旨说过不能让四皇子知道这件事。他们..... “这什么这!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虽然将士没明说,可这态度,显然有问题! “是.....是真的!”对于南宫泽再次的厉声询问,众将士只得硬着头皮回答了。 他们真心没想到,君主借势只是想让四皇子避开某件事情而做出的决定,没想到真在这个地方碰到了大楚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对他们皇子很重要的人! 就算他们不说,就凭他们皇子同眼前这位美女的关系,定是这人说什么,他们皇子定会信什么! 与其让皇子信大楚人,还不如他们自己交代实情! “为什么!”南宫泽就不明白了!难道是安稳无灾的日子过多了?“难道你们觉得南商当年的战役还不够惨!难道你们觉得当年为守南商和平而牺牲的将士都是蠢货!” “皇子这怎么可能!”南宫泽这怒言的伤话,听得身旁将士内心一惊! 要知道,当年那批牺牲的人群中,有的正是此时众人中的家属。南宫泽这般说,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如不是这样!为何南商要引起这次战争!为何要毁了那些为南商和平而牺牲性命将士们的心血?!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是对不起那些为此牺牲的战士。”卡在点上的质问,听得一旁的倾世颜都傻眼了。 看着激动愤恨的南宫泽,倾世颜心中也在问为什么。 按道理,这是不应该会出现的局面! 更重要的,这次南商发起的战役,身为南商战神的南宫泽竟然不知道。 为何?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次南商与大楚的战争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皇子,这一切不是君主的主意。君主没有对不起为我南商牺牲的将士!是大楚!全是大楚新君的主意!” 南宫泽一连串致命的质问,尤其是最后那句‘对不起为南商和平而牺牲的战士’!彻底激起身旁大将内心的不甘。 若不是大楚新君,他们怎么可能掀起战争!若不是大楚新君不轨的心思,向君主抛出诱惑条件,他们怎么可能掀起战争! “你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 大将不甘的声音,如平地一声雷狠狠砸在南宫泽、倾世颜心头。惊的二人默契十足异口同声,转目注视! 两道深邃而又冷意的视线,盯得怒言抱不平的大将冷汗直冒。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再也不要多嘴了! 话说完,这位大将心里爽了,可接收到南宫泽、倾世颜不可抗拒的眼神,他又后怕。 因为....总感觉自己在被这两位神盯下去,他定会将他无意间偷听到的都得全盘托出了。 “说!”眼中入目明显惴惴不安的人,南宫泽迈步上前,居高临下的冷视了一眼。常年征战的弑杀之焰,无形放射开来。 吓得这位大将差点跪瘫在地,要不是因为将士的膝盖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他真担心会在同袍中出丑。 被南宫泽绝对气势的碾压,大将硬撑坚持了一会儿,以为这堆人里应该会有人帮他忙吧? 可哪想···他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都没人吭气。最后心里一记,反正这里面的人都知道事实,等下定得拉上两三个垫背的。想通后,大将也没了之前的紧张不安,思索了一下,便回忆说道:“这事是我们无意之间听到的。”大将说的同时还抬手指了指南宫泽周身的其他人。 众人接到大将瞟来了挑衅眼神,要不是南宫泽在场,他们真想上去将汉子狂揍一顿! 靠!一个人死不好,还非要拉个全军覆没! “是嘛?”南宫泽顺着指尖,冷冷的回视了周围一圈。 “是是是。”众人吓得连忙点头。 “说吧,本将要听全部!”南宫泽冷言。 “事情是这样的。”反正不是南宫泽亲信的都被倾世颜杀了。众人想了想,不说的话现在肯定会被将军玩死,说了日后有将军相护不一定会死。于是..... “这事发生在去年开年后,我们刚从家中归来不久,好像是一次晨操后,我们路过路将军的帐篷前,不小心听到的。” “恩恩,当时偷听的主要原因,就是无意听到帐篷里传来什么这事一定不能告诉南宫将军的话,所以才···” “是的是的,将军我们真的不是有意要听的!” “废话少说!讲重点!”听着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在重点上的话,南宫泽再好的脾气都受不了了。 “.....咳咳,好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传递的尽是‘得,看样子真心逃不过了,还是说吧。’ 众人暗自点头,又开始了一段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 “本来这次战役没有的。” “都是大楚新皇想借外力搞垮大楚倾家。” “最后暗自找到路将军,想让路将军帮忙。” “同时好像还书信给过君主,让君主也可以相助一把。” “大楚新皇给我们南商的福利就是,两座大楚城池。” “外加大楚新君好像还说路将军应该是恨倾家,当年南商也被倾家打的节节败退,所以应该会帮这个忙吧?” “别吧了!这不明显的帮了嘛!” “我看是大楚的条件太过诱人了!” “两座城池啊!!!呲呲,这大楚新君是有多恨大楚倾家啊?” “切,在老夫看来,这新君简直就是昏庸之极!愚蠢之极!他大楚的江山,有一半都是倾家老祖帮忙打下来的。现在还...” “就是,简直太不知道好歹了!” “一个黄口小儿罢了,能有多能耐。” “哎,只能说大楚先皇糊涂!” “得了吧,大楚先皇可不糊涂。只能怪家族势力太阴毒。据我听说,大楚先皇最后连遗诏都没写,就毙了。” “不是吧?” “骗你干什么!” “这.....” “咳咳.....”越往后听,南宫泽就觉得越不靠谱,这帮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 本来好好的一件讲述事件,最后硬是被这帮铁血硬汉给搞成了评价批斗宴。 对于南商将士探讨的禁忌,倾世颜没一丝在意。后面若不是南宫泽忍不住给阻止了,她还想一起加入其中,来好好探讨探讨他们大楚的这位新皇。 但话题被终止了,倾世颜也不可能再去挑起,此刻她是该估量一下,这些人之前讲的事了。“你们是说,大楚用两座城池换来南商对付我倾家?” “嗯嗯嗯。”闻声,众人齐齐点头。 “你们之前听说.....都是从谁嘴里听说的?”倾世颜想了想,又抛了一个疑问。 “我们南商的路将军和你们大楚新皇。” “你是说楚箫旗当时就在大帐内?” “恩恩,我们当时听到路将军叫另个人为楚君。“ “楚君嘛....呵呵....·”听到这,倾世颜两世的疑惑顷刻消失。一声冷笑,吓得一旁南宫泽都正襟危坐起来。 好可怕! 此刻的倾世颜,可以说是南宫泽从认识倾世颜来见过最可怖的时候。 曾经,倾世颜就算在生气,也不会像现在这般。 绝丽容颜如被冰雪覆盖,极大凤眼中,那深邃的眼瞳,宛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手握刺龙枪,其狠劲,手背青筋清晰可见。再加上那全身的弑杀之气,就像从地府爬出的复仇恶魔。 “将帅将帅你在哪?” 忽然!就在南宫泽真以为倾世颜要入魔了,一道清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霎时,南宫泽便见倾世颜收放自如的将自身杀气掩盖了起来。 冷眼转头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在众人没反应的情况下,对刚才说话的南商将士,深深鞠了一躬。待倾世颜再次直起腰板,只见春风拂面,满目温柔。说话也不在似之前。“谢谢你们的告知,这事便在这里告一段落,之后的我会亲自解决。我的人马快过来了,你们先避一避吧,我们过你们南商的边境,只是借路而已,绝无侵扰之意。” “啊?”南商众将听完倾世颜的话,半懂半明的转头看向南宫泽。 “知道了,颜....你一切小心!”南宫泽却不舍的对倾世颜点了点头,艰难咽下心中想说的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化为一句简单的交代,便带着他刚带来的人悄然走了。 望着离去的身影,想到南宫泽刚才欲言又止的模样,倾世颜只得无奈的深叹一气。 若是可以,她真不想与南宫泽为敌。 先不说南宫泽自身就是个领兵奇才,若真与之交锋,定没想象中的容易。独讲上辈子,倾绝两家落寞,绝尘轩离世,南宫泽就是那些真心来看过她的少数人之一,虽然最后都被自己挡于门外。但就这一点,她倾世颜都不想同南宫泽正面交锋。更别说他们年少的交情了。 “嘶唔噗~” 驰骋一声马鸣,扰的倾世颜不得不从深远记忆中回过神来。眼眉轻抬,入目朝自己甩尾不断的驰骋,倾世颜无声的轻笑了一声。想了想,反正要等倾环他们,还是上马去等吧。等会儿人来了,方便直接启程。 这般想着,倾世颜便缓步朝驰骋走去,来到驰骋身边,摸了摸驰骋的马脑,正准备倾身上马的姿态,硬是被突然看到的东西定住了。 只见驰骋左侧旁,一纤细树干上,狠狠插着一支冷箭。不用想都知道,这便是刚才差点要了她命的暗箭。 看到这支箭,又让倾世颜想起刚才同南商大将的对话。 楚箫旗! 若南商大将说的是假的,那上辈子发生的某些事情真的说不通。当年倾绝两家的战意,让位于大楚周边的其他昌盛四国闻风丧胆。先皇贤德又不愿见大楚百姓常年侵受战火之苦,便主动同其他四国签订了百年互不侵犯条约。 只要有倾绝两家在大楚一天,这战争便不可轻易发起。也无人敢去挑衅倾绝两家的实力。 所以,若之前的讲述都是假的?那这大楚与南商的战争为何而起? 南商这突袭的攻略,也来的太过稀奇了! 若南商大将说的是真得的话,那.....上辈子倾绝两家的败落,绝尘轩英年的陨落,便可倾然而解! 想到这,突然又有一个问题在倾世颜脑中回荡。 按照她爹爹还有先皇曾告诉过她的一件事来看,大楚无论是哪位新皇继位,只要倾绝两家不是主动造反,他们都不应该会对倾家两家动手。 这楚箫旗....为何一登基,便开始筹备对付倾绝两家? 上一世,老终临近,倾世颜以为是当年楚箫旗的登基,他们倾绝两家不曾帮忙一分,所以楚箫旗那般做是为了赶除异心。但重生后,了解到的所有事,都在否定她的这个结论! 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她两世都没弄明白的事? 疑惑,不解,茫然。倾世颜不大的脑袋,几乎被一拥而上的困惑占据全部。 手扶着驰骋的颈脖,双眼迷离看着树上的冷箭。整个脑袋宛如放空超神一般。就连倾环和众人走进,倾世颜都未曾察觉。 “将帅?”倾环刚到,便看到倾世颜不知在想什么想出神了。 “啊?”一道轻声呼唤,唤醒了倾世颜空白的大脑。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倾世颜暗自镇了镇心神,顷刻恢复之前的淡然,温柔道:“来了?走吧。” 说话的同时,也侧身上了马。 “是!” 虽然倾环疑惑倾世颜的状态,孙宇等人也在心中猜测倾世颜的想法,但两方都没直言心中的不解。而是齐声应了倾世颜的话,跟着倾世颜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目的地走去。 眼看离大楚战士扎营之地越来越近,所有人也没了之前在路途上的闲心。 此刻,他们唯一想做的,便是赶快将粮草送到他们大楚军队手里。 第407章 第407章 从皇都到大楚与南商边境,按常理步伐,近需十日以上,最多不超过十五日。但倾世颜为了赶路,抄了南商境地这条近道,加上之前她和倾环在路上用的时间,仅仅七日,倾世颜便带着粮草出现在了大楚临近南商边界的土地上。 一眼望了,碧绿幽蓝,清风徐起,深深吸上一口气,满满青草淡香扑袭耳鼻,顿时让疲乏之人,神清气爽。 看着扎与草原中那近数百座枯绿的帐篷,倾世颜心中竟有一丝不敢上前的胆怯。这突起的心情,让她忐忑不安。 蔚蓝天空中,那居高万物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正空。看这样子,应该已到晌午,但为何不见营地处有炊烟升起?倾世颜顷刻柳眉紧缩,眼眸怒睁!望着前方,内心大叫‘不好’!猛然转头,看到身后众人也同自己一般的神色,倾世颜才幡然醒悟,她是一将之帅!怎可自乱阵脚! 深深吸了一口气,倾世颜才勉强稳住有些颤抖舌尖。正色道:“走!快马加鞭过去!” 她担心!她真的担心!她不知道父亲所带半月粮草,能否坚持一月之久。如果不能.....不不不!一定可以的! 内心的焦急,让倾世颜不停的挥舞着马鞭。驰骋嘶嚎的叫喊,都不能让倾世颜从无意踏进的梦魇中出来! 终于,终于!倾世颜带着几十个运粮兵和倾环,出现在了驻扎军营前,看着栅栏门中一片有气无力,歪躺斜睡的众人,倾世颜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胆!来者何人!大楚军营重地,岂是尔等能闯?” 忽然,就在倾世颜下马,抬手刚要碰到那紧闭的大门时,一道中气不足的声音,从倾世颜右上方传来! 闻声,倾世颜仰头看去,只见一青年岗哨,靠在观察台的柱子上,那只抬手指着她的手,摇摇欲坠,好似下一息便会落下。还有那要倒不倒的身姿,看的倾世颜眉头直跳! 一怒之下,也没了刚才用手开门的斯文,抬脚便是往大门一踢。牢固坚挺的大门,就这么在倾世颜的一脚之下,怦然崩塌。 一声巨响,惊的门中卧地之人纷纷站起,好似有敌军来袭。 然..... 就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算敌军来袭,他们能当如何? 倾世颜气,但她不想对这些为大楚出生入死的兄弟发泄!为此,她只能紧握双拳,慢慢压制满腔的怒火。 何时,何曾。她倾家军,绝家兵会露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那一吼叫便可威震四方的气魄去了何处?那一跺脚便可惊骇敌心的气势去了哪里? 看着这般的一副穿着大楚军装摇摇欲坠,有气无力的众将士,倾世颜怒啊!气啊!恨啊! 可是..... 哎....深长一口浊气,吐尽了倾世颜所有的无力。 她也不想跟这帮人说些什么,带着大部队冷脸走进军营。便直接下令:“你们!”倾世颜指着运粮草的众人。“生火架锅,先给他们来顿饱的!” “吾等领命!” 孙宇等人入营,看尽营中之景,没有倾世颜的愤怒,有的只是心酸!因此,倾世颜一声令下,他们便操动起来了。 可听到倾世颜说这话的其他人,却双目呆滞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饿蒙了? 倾世颜被这些视线看的,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无奈的摇了摇头,倾世颜对倾环招了个手,吩咐道:“你在这看着,我去找倾老将军。” “好的。”读懂倾世颜眼中的神情,倾环应声点了点头。 别说倾世颜看不惯这景象,就连她倾环都难以接受! 在她心中,不管是倾家军营,还是倾家战营,那都是铁血罡气的地方!空气中永远都充斥着刚毅挺拔、坚韧不屈、热血沸腾的气息。 如今···却是死灰一片。 叫她怎能不伤心,叫将帅怎么不寒心。 看着倾世颜离去的背影,倾环也忍不住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但愿将帅见了老将军后会好一点。 倾环这般祈祷着。 倾世颜走了一半路,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老爷子的帐篷在哪,便随手抓了一个在一旁游荡的士兵,冷言:“你们老将军的帐篷在哪?” “老将军?等等.....穿着倾家军的战衣....可你是谁?”被抓住的士兵,虽然神情飘荡,但也没到那种什么也不知道的状态。一听有人问老将军,立马精神抖擞,注意力集中得让倾世颜都有些微微一怔。 还好,还好!没有被饥饿彻底打败。 “倾世颜!”士兵难得回神,倾世颜也没多做刁难。对方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倾....倾....倾世颜!?女将帅!!” “正是!” “啊?啊!!!!!”一声惊天地的狼嚎,吓得倾世颜都忘了手中的力度。 就在倾世颜耳边还在回荡那道响彻天地的喊叫,眼中便已经出现这么一幕画面。 只见刚被自己抓在手中的人,轻松震开自己的抓力,边往她直面的方向狂跑,边大喊着“女将帅来了!我大楚的倾世女将帅来了!我们有救了!老将军!老将军!”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当士兵喊道第二遍的时候,倾世颜霎时反应过来,那个方向···应该可以找到她爹爹吧? 心中虽然疑惑,但倾世颜依旧迈步紧跟在那在前方疯狂奔跑的士兵身后。 一段七拐八拐的路程,士兵的声音,引得好多帐外游神的士兵,跟顷刻打了鸡血一样,瞬间满血复活。 如不是倾世颜此时一心关注的是她老爹,她真想给这帮熊孩子每个脑袋上来一下! 这般都是闹哪样! 终于,前方奔跑士兵的声音停下来了。倾世颜往前迈出的步子,也因入目眼帘的人,深深的顿住了。 那一声爹爹,不知怎得,好似卡在嗓子眼,怎么喊,都无法出声。憋得倾世颜眼红耳赤,朱红唇畔起合多次,就是一个音都找不到。 “颜儿.....”老人一声满怀沧桑的语气。 宛如一颗极小石子儿,狠狠砸进静水湖坛。 石子儿虽小,依旧可以让平静的湖面掀起层层波澜。 倾世颜此时的心,就如那被极小石子儿扰乱的湖面。 两行清泪,无声而落。看的老人那叫一个揪心! 也不管倾世颜有没有叫自己,倾穹苍迈着极大的步伐,三步并两步来到倾世颜身边,一把将其狠狠搂在怀里。 老人家以为..... 他以为,以为经过这次战役之后,定是再也见不到他的宝贝女儿了! 半月粮草,早在三日前尽数一空,这几日为了让全军上下近几万号人能有东西填下肚子,维持住基本的生存能力,他们几乎将大楚边境地界上所有能用来食用的东西也都尽扫一而空。 就在今日,天还未亮便出去寻找粮食的将士,足足耗费一个清晨,依旧空手而归。 这也是为何倾世颜一到军营处便入目那般景象的原因。那些参加此次战役的大楚将士,看到再无粮可用,都深深的怀疑起,自己这次是否真会因饥饿而命丧与此,突起沮丧。 最重要的,是他们内心都有着同样的想法。他们都是身为大楚的将士,可到最后他们不是为国战死,而是因为行军粮草不足,活活饿死! 这样的结局,委实不是当初他们会选择这条路,而预计到的结果。 对于这些大楚将士,尤其是倾家军来说,饿死甚至比战败而亡还要来的羞辱不已! 这完全是对他们内心最深处最为严重的打击! 但现在看到倾世颜,在看到倾世颜身后所跟之人和物,不论是倾穹苍,还是营中所有的将士,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内心那撮将要熄灭的斗志气焰,宛如喜逢清风,微微拂过,也在顷刻间有了熊熊燃起之势。 而被倾穹苍紧紧环抱与怀的倾世颜,此刻脑海中,却浮现着与外界众人所想的不同画面。那是关于她这女儿对父亲倾穹苍独有的记忆。不论是上辈子的,还是梦中的,或者很久以前的…宛如一部专属回忆录一样,不断的在她脑海中回放。 一会儿是初醒时,梦魇中亲父无力的模样。一会儿是上辈子,亲父流沛他乡受苦凄凉的模样。一会儿是儿时,亲父带她行军打仗的欢快模样。一会儿是少时,他们一家三口欢聚一堂,父亲那幸福的模样··· 这样的情景,本就使倾世颜揪心难耐,再加上父亲紧抱自己那颤抖的身躯,却让倾世颜那双既好看的凤眸宛如决堤的水坝,完全止不住泪窝中涌起的那滔滔不绝的泪水。 泪过沁衫。 由于是休战状态,若非练兵,倾穹苍一般不会在休闲的状态下穿着那坚固却有些笨重的铁甲战衣。此刻又是夏季的主场,只要身着除了内衫以外,在加一件单衫便可适宜。 此时正倾穹苍身着(zhuo)着(zhe)一件单薄的青衫。于是…倾世颜那如洪水般的眼泪,也就在顷刻间沁湿了他的衣衫。 脊背右肩上传来的湿意,让倾穹苍因心中那恐惧与兴奋的双重情绪而引起的身颤,猛然定住。 慢慢松开环抱倾世颜的双臂,看到倾世颜那早已被泪洗面的容颜,身为亲爹的倾穹苍猛的内心一震。 同时…一些莫名的困惑跟着油然而生来。 为何?为何颜儿哭的如此凶急? 难道....皇都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倾穹苍突然抓住一些事态的重点。 比如…这次来边境的为何是颜儿? 对于倾世颜的到来,倾穹苍万万没有想到。他在边境的困境,当初他只通过绝尘轩给他的暗卫告诉了绝尘轩一人。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能来救济他的,除了女婿绝尘轩,那便只有绝家那位闲散很久的老头子了。 因为按照绝尘轩对倾世颜的宠溺,定不会将他的困境和这奔赴战场的危险事件告知给倾世颜。哪怕受困的是倾世颜的生父。绝尘轩绝不会允许倾世颜伤心涉险。 可现在,绝尘轩没来,绝尘轩的爹也没来。来的居然是他的亲女倾世颜。 初见倾世颜的喜悦,慢慢被心中的困惑侵略。最后那激动的神情,反而被若有所思的情绪全然替代。 “颜儿,可是皇都发生了什么?”倾世颜这般的反常,倾穹苍从倾世颜出生到这次战役离开之前都未曾见到过。为此,不得不由的他乱想。 在倾穹苍眼里,能让他这坚强的女儿露出这样崩溃的情绪,定是倾绝两家发生了什么难以救治的大事。 倾世颜哭着摇了摇头,泣声的说着:“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都很好。” “那颜儿为何.....”倾世颜的否定,让倾穹苍更加困惑起来。 “想爹爹想的!”倾世颜娇嗤一说,抬手轻轻抹去面容的泪水。给倾穹苍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心中的想法,还有自身的变化,倾世颜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告诉倾穹苍的。先不说父亲会不会信,倾世颜都不会说。没办法···这事实在太过诡异。 当初她缓了整整三天才缓过来,就连现在,偶尔从睡梦中醒来,她都会恍惚好一阵子。 所以,她怎么可能说? “你啊。”看到倾世颜笑了,倾穹苍虽然疑惑不减,但也没继续追问。抬手在倾世颜额头轻轻弹了一下,笑斥一声,显然被倾世颜的一句想念取悦了心情。 “那老爹可想颜儿?”明显感觉到身旁老人的放松,倾世颜也收齐紧张的心情,笑着对倾穹苍耍起少年模样起来。 “哟嚯,刚还爹爹,现在就老爹了啊!”被一个‘老’字叫的,倾穹苍故意不乐意起来。这次抬手敲起倾世颜的额头,可没了之前的轻巧。重重的一下,敲的倾世颜差点嗷嗷叫出声来。 “哼哼,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不服老!”倾世颜揉着额头,跟亲爹的对峙,完全没有一丝想服软的意思。 在绝倾两家老人身上,有两个很明显的爆炸点。 绝家老头讨厌被说丑,倾家老头却讨厌被说老。这两老人家,只要有人一不小心,或者故意点着这两根导火线,若不及时想出对策,定会噼里啪啦爆个不停! 弄得除了倾世颜、绝尘轩和两位绝倾两家老夫人以外,无人再敢去碰这二人的踩雷点。 当然,倾世颜说也只敢说她家老头子老,绝尘轩也只能偶尔说他家老爷子丑。二人可不敢互相对倾绝两家的老人,那···想想那后果,二人都是一阵寒掺! “五十多岁!五十多岁怎么了!老子同样可以带兵上战场!”被倾世颜一个不稳报出了年龄,倾穹苍刚才故意不乐意的情绪,瞬间真的不乐意起来。对着倾世颜就吹胡子瞪眼起来! 丫丫的,这臭丫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爆她亲老子的年龄!不知道在军营里有些小辈问他年龄的时候,他说的是四十多岁啊! 倾穹苍提着嗓门自爆了一番后,才后知后觉发现,他怎么就跟着这臭丫头的话溜了过去? 得,好了!现在被自己忽悠过的小子都知道自己的年龄了! 感受到周身投来的一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倾穹苍突然有种不想认女儿的想法! 太讨厌了! 这是亲生的?这真是亲生的?亲生的闺女有这样拆自家亲爹台的嘛?【倾母(黑脸对倾穹苍招了招手):来,过来。老妇告诉你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呵呵呵…是是是是是…爹爹这是老当……哦,不不不不。是少当益壮,少当益壮。”看着被周围视线扫的即将暴走的老爹,倾世颜立马单手拉着倾穹苍的胳膊,另一只手覆着倾穹苍的胸脯,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嘴里却显得有些慌忙的赔着不是。 “哼哼!”老人家傲娇的一扭头,时不时斜眼瞟瞟站在一旁帮他顺气的女子。好似再说:‘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想的也太简单!’ “哎呀呀,爹爹现在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哦!”倾世颜一见老人家不买自己账了,眼珠一溜,话锋一转:“您可是这万兵之主,雄将之帅啊。” 言下之意,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你....你......你个臭.....算了!”倾世颜的话外音,倾穹苍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本想逞着口舌之快再说些什么,但接到倾世颜那左飘飘,右飘飘的眼神,倾穹苍瞬间没了脾气。 这丫头! 好在这时,一年轻小伙子出现在了这父女二人面前。倾穹苍看到来人,淡淡的点了点头。倾世颜却一阵惊讶,看着来人就问:“大楚十二子为何会在这?” 这话不知是问来人,还是问倾穹苍。 然而,二人都是以沉默的方式回应着倾世颜。 倾世颜惊讶这人,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大楚十二子明明入得是绝尘轩的绝家兵。这次战役却是倾家主打,按理来说绝家兵不可能会出现在这。 倾世颜见无人回答,便转头看了一下周围围观的士兵,发现很多印象深刻将士。有些是她曾经在倾家军中见过的,有些则是在绝家兵中见过的。 这一张张一幕幕熟悉的面容,盯得倾世颜频频松眉、皱眉。 等再回头,看到大楚十二子的颜,倾世颜疑惑开口:“为何轩的兵会在这?” 这话.....倾世颜虽然是看着十二子说的,但这问得人却是她的父亲大人。 对于倾世颜的聪慧,倾穹苍只是无奈摇头,但还是回答了倾世颜的疑惑。 这事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 因为···整个大营,会问出这样问题的人,估计只有倾世颜。毕竟她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答案的人。 “这事本不该为父告诉你,可你既然问了,也没有不能说的道理。” 听到倾穹苍的声音,倾世颜终于将视线投到他爹爹那好似因为近月没有吃好而显得有些面黄衰老的脸上。目光直视,没有半分开口打断的意思,眼中神情写满了‘请继续说下去。’ 老人家思索了半晌,好似在寻找或者整理言语,过了一会儿,倾世颜终于又听到她爹的声音,慢慢讲述开来。 “一个月半前,为父接到南商侵略大楚边境的战况书,于此又接到新君召见的旨意。无非就是让为父率兵出征,平定边疆战乱。但.....”说到这,倾穹苍抬头看了看倾世颜,发现对方神情没一丝恍然,便继续道:“为父出征当天,尘轩带着他的兵来了。我当时以为尘轩是为自己送行,或者是要一起出征。可却听到新君又下达了一个圣旨。让尘轩把他手里现有的兵给为父,同时封尘轩为镇守将军。” “镇守将军?”听到这,倾世颜终于插话了。“轩不是定国将帅嘛?” “呵呵,是啊。”倾穹苍苦笑。“对外宣称升官。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降职。” “那轩现在手中可还有兵力?”对于职位称呼,倾世颜没有太过惊讶。反而对楚萧旗这赠兵一事颇为好奇。 “没有。”倾穹苍摇了摇头。 “没有?”倾世颜疑惑的重复了一下她爹的答案。后又说:“也就是说,轩此时是个无兵无权的镇守将军?” “嗯嗯。”倾穹苍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镇守的是哪里?”这无兵无权,还封个镇守将军,楚萧旗的脑子是被他的玉玺给敲蒙了嘛!倾世颜心想。 “皇都后方,靠近北城门的大楚内部军营。” “那里!”倾世颜惊讶!那里可是皇家自己的兵力!等等···倾世颜脑中灵光一闪。想通了!“楚...咳!新君这是......好!好!好!” 刚开口,倾世颜差点直蹦出了楚萧旗的名讳。不过···幸亏反应的快,连忙咳了一声,掩盖了顺口即将说出的冒犯。再开口,又差点直言出了心中的想法。不过....还好同样反应的很是及时,想到此时所在之处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连忙话锋一转,收住了口中的话。 虽说父亲所带来的兵除了倾家的,便是绝家的。但谁能保证原来两家在征兵时,里面没有混进一些他人眼线?倾世颜不能保证,就连亲自选兵的倾穹苍和绝尘轩都不敢保证。 所以,有时候,有些话,大家各自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直言出来。毕竟···最后的对决还没开始,何必过早撕破脸皮。 倾世颜收了收心神,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看着倾穹苍继续问道:“那之后呢?” 刚才无意之间的打断,不代表她没有注意到父亲正打算继续要说些什么的动作。 倾穹苍在倾世颜问话,答话的时候,同样也担心着这臭丫头要是同年少时一样天不怕地不怕,有啥说啥的话就完了!好在某女好像因为十五年的沉淀而稳住了不少情绪。听到倾世颜的转移话题,倾穹苍接口就说:“之后,为父接了尘轩的兵,新君便让为父立了一个誓言。” “什么誓言?”倾世颜疑惑。 “此次出征,若不得凯旋而归。自愿上缴手中全部兵权,甘愿接受战败的处置。”倾穹苍平淡的说着。好似这誓言不是当初的他说的。 “.....” 听到这,倾世颜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一句说也不出话来,然其原因…之一是被父亲的话震得。原因之二则是···父亲口中的讲述,所有情景只能与上辈子所发生的事衔接上一半一半。 上辈子,绝尘轩并没有收缴手中兵权,也不曾被贬镇守将军。其次,父亲当年并没有立过此时的誓言! 为什么?为什么重生后,有些东西都在悄然改变? 就比如说,上辈子的柳丝明、陈念封,这辈子她居然提前见到了。还有冷夏,不应该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还有南宫泽,这时不可能见到的人,还有父亲口中说的一切。 前者,她可以用‘因为她自己打破了上辈子自己的运行轨迹,所以提前见到了一些人,接触了一些人。’的解释来解惑。可后者呢?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她醒来之前,她想改变也无能为力不是? 困惑!又是一串解不出答案的困惑! 玉佩是这样,南商将士的话是这样,现在父亲的讲述又是这样。 倾世颜突然间觉得好迷茫。 她的回归,她的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复仇?还是为了解开上辈子的未解之谜?或者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不知,不明,不清。 “颜儿?”倾穹苍话语结束多久,倾世颜便沉默了多久。低头看着女儿面容千变万化的神情,倾穹苍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嗯?”父亲的一声轻呼。让处于内心悬崖边的倾世颜猛然醒神! 神情惊讶的回望着父亲。倾世颜却从父亲的眼中看到了满目惊恐的自己。 害怕?她在害怕什么? 倾世颜突然不敢多想。瞬息闭上双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倾世颜摇了摇头,不管是为了什么!她现在只要做好她想做的便可以了! 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她都死过一回的人还能怕什么! 想通后,周身不知何时释放的死气,也渐渐溃散。倾世颜重新睁眸,看了一眼已经紧张盯着自己的父亲。嘴角微勾,扯出一个极温柔的笑容,声音也极其温和坚定道:“父亲放心,有颜儿在,倾家绝不会这样倒下。” 倾世颜的神情、语言,决定了她所有的态度。倾穹苍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慈祥的说道:“爹爹信你。” 父亲的一句信任,宛如给倾世颜加满了热血。 心中余下的阴霾,也因为倾穹苍这简单的四个字,吹的一干二净。 也就这样,倾世颜才注意到被自己忽略了一阵的某位大人物。 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倾世颜心中各种满意。沉稳,大气,俊朗,浑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散放着一种让凡人难以匹敌的高贵气质。说句不忠的话,倾世颜想起那高座在位的楚萧旗,还是觉得眼前这位适合当大楚之君。 其实这个想法,倾世颜不仅现在想过,上辈子见到这位少年郎的时候,她还对绝尘轩说过。 可惜,最后这孩子好像同轩一样,战死在了那场诡异的战役中。 越看着眼前这人,倾世颜就觉得她有什么东西忘了。奈何怎么想都想不起。 “将帅。” 倾世颜面前的少年,被倾世颜这么赤骨的盯得有些发憷。无奈之下,只好默默的轻声换了倾世颜一声。 闻声,倾世颜才恍然发现,自己这般直直的盯着对方看,着实有些失了礼数。轻轻细咳了一声,稍微掩饰了一些心中的尴尬。随即收起目光中那探究的眼神,朱红唇畔轻扬,温声道:“十二子唤下臣一声将帅,还真是有些惶恐啊。” “那....颜姐姐?”倾世颜说话声音虽然温和,但语中却表达了她对少年称呼的不满。少年转眸想了想,试探着又换了一个称呼。 “呵呵,许久未见,寒儿长高不少。”望着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楚萧寒,倾世颜欣慰道。同时语中温和的笑声,不在有之前语中的不乐意。 可想而知,倾世颜是十分欢喜楚萧寒的这声‘姐姐’称呼。 楚萧寒,大楚楚淮皇之子,排行十二。经常被人唤为‘大楚十二子’。是现今大楚楚煌君楚萧旗的弟弟。按辈分来讲,楚萧寒和楚萧旗跟倾世颜、绝尘轩属于同辈。 但楚萧旗、楚萧寒出生的时候,倾世颜、绝尘轩都成年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而且其中一位还跟他们二人的长子绝青云大小相差甚小,但奈何前者出生过晚。即便二者相差甚多,只要楚萧寒愿意,倾世颜还是受得起这声‘姐姐’。 “许久不见是了,可颜姐姐却没了前些日子的神采。”从倾世颜出现,楚萧寒的视线就不曾离开过半分。倾世颜之前面容的神情变异,倾穹苍没有注意的到得,楚萧寒尽收眼中,一览无遗。 此刻倾世颜的眼睛中,不再是早期他所见到的清明,无畏。那极好看的凤眸中,不知怎得,不知何时竟增添了那么多了情绪与心事。总感觉,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这位颜姐姐定是遇到过,经历过很多很多事情。 可……想想这时间,他与倾世颜这一别也不过个把月。 何况在这个把月中,期间大部分,他都知道颜姐姐有绝将军的相伴。以绝将军的脾性,怎么可能让颜姐姐经历一些会在心中留下过重痕迹的事情。 楚萧寒心中虽然疑惑,但他却不会询问出声。除了他知道倾世颜不会告诉他以外,另个一重要原因就是....他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告诉他,‘不能问!’‘不可以问!’ 因为.....从他叫出‘颜姐姐’三个字,倾世颜心情也明显转变好后,这偌大军营基地的空气里貌似有一波很压抑的气流在无形的飘荡着。 “哦?是嘛?”倾世颜没想到楚萧寒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看样子自己隐瞒的还是不够好。转变了一下心情,倾世颜含笑着随意应付道:“可能是因为大病初愈的原因。” “您生病了?”楚萧寒想过倾世颜无数种回答,单单没想到这一层!望向倾世颜的眼神不再探索,反而在原本的担忧之上,多添加了几分焦急。 “放心吧!这般紧张作何?”倾世颜笑着回视楚萧寒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眼神。“那都是十天前的事了。” 生病,不是倾世颜的借口。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次。在这个点上,她确实生了一场大病! 倾世颜面前的少年,被倾世颜这么赤骨的盯得有些发憷。无奈之下,只好默默的轻声换了倾世颜一声。 闻声,倾世颜才恍然发现,自己这般直直的盯着对方看,着实有些失了礼数。轻轻细咳了一声,稍微掩饰了一些心中的尴尬。随即收起目光中那探究的眼神,朱红唇畔轻扬,温声道:“十二子唤下臣一声将帅,还真是有些惶恐啊。” “那....颜姐姐?”倾世颜说话声音虽然温和,但语中却表达了她对少年称呼的不满。少年转眸想了想,试探着又换了一个称呼。 “呵呵,许久未见,寒儿长高不少。”望着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楚萧寒,倾世颜欣慰道。同时语中温和的笑声,不在有之前语中的不乐意。 可想而知,倾世颜是十分欢喜楚萧寒的这声‘姐姐’称呼。 楚萧寒,大楚楚淮皇之子,排行十二。经常被人唤为‘大楚十二子’。是现今大楚楚煌君楚萧旗的弟弟。按辈分来讲,楚萧寒和楚萧旗跟倾世颜、绝尘轩属于同辈。 但楚萧旗、楚萧寒出生的时候,倾世颜、绝尘轩都成年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而且其中一位还跟他们二人的长子绝青云大小相差甚小,但奈何前者出生过晚。即便二者相差甚多,只要楚萧寒愿意,倾世颜还是受得起这声‘姐姐’。 “许久不见是了,可颜姐姐却没了前些日子的神采。”从倾世颜出现,楚萧寒的视线就不曾离开过半分。倾世颜之前面容的神情变异,倾穹苍没有注意的到得,楚萧寒尽收眼中,一览无遗。 此刻倾世颜的眼睛中,不再是早期他所见到的清明,无畏。那极好看的凤眸中,不知怎得,不知何时竟增添了那么多了情绪与心事。总感觉,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这位颜姐姐定是遇到过,经历过很多很多事情。 可……想想这时间,他与倾世颜这一别也不过个把月。 何况在这个把月中,期间大部分,他都知道颜姐姐有绝将军的相伴。以绝将军的脾性,怎么可能让颜姐姐经历一些会在心中留下过重痕迹的事情。 楚萧寒心中虽然疑惑,但他却不会询问出声。除了他知道倾世颜不会告诉他以外,另个一重要原因就是....他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告诉他,‘不能问!’‘不可以问!’ 因为.....从他叫出‘颜姐姐’三个字,倾世颜心情也明显转变好后,这偌大军营基地的空气里貌似有一波很压抑的气流在无形的飘荡着。 “哦?是嘛?”倾世颜没想到楚萧寒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看样子自己隐瞒的还是不够好。转变了一下心情,倾世颜含笑着随意应付道:“可能是因为大病初愈的原因。” “您生病了?”楚萧寒想过倾世颜无数种回答,单单没想到这一层!望向倾世颜的眼神不再探索,反而在原本的担忧之上,多添加了几分焦急。 “放心吧!这般紧张作何?”倾世颜笑着回视楚萧寒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眼神。“那都是十天前的事了。” 生病,不是倾世颜的借口。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次。在这个点上,她确实生了一场大病! 只是上辈子她生病时,绝尘轩在身边。而这次,却不在。 不过好在结果都一样。 上辈子病好是因为绝尘轩的师父。这一次,初醒据倾环的交代,好似是绝家父亲给请来了绝尘轩的师父。 然而,这大病后,唯一奇怪的便是,上辈子她好的很快。而这一世,大病初愈直到现在,她都有种发自本体深处的力不从心。 这种感觉,从她运用瞬息救了冷夏父女二人后越发的强烈。 可这只是感知的问题。并没引起什么心揪、心烦意乱。为此,她也没做多想。 此刻,却成了她说辞的理由。 “真的嘛?可看你的脸色......”倾世颜的说辞,并没让楚萧寒真的放心下来。那紧皱的眉头,还有那放不下的神情,彻底展露了他对倾世颜目前身体状况的担忧。 “自是。”倾世颜温和的朝楚萧寒笑了笑,再送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继续说道:“脸色应该是这几日赶路,没太休息好。所以.....真的再无大碍。你小娃娃就放宽心吧。” 对于楚萧寒的赤子关心,又想起上辈子这孩子离去时的样子。倾世颜望着楚萧寒的眼神就不由闪过一丝愁怨。 第408章 第408章 那时楚煌六年,楚萧寒好像年整十八,应当是一代骄子可以大展宏图的绝佳年华。可惜……最后的结果,竟与夫同亡他国。 倾世颜眼中情绪闪的太快,楚萧寒又一心注意着倾世颜的身体状况。为此,并未发现倾世颜看他的神情发生了一丝变化。 “颜姐姐要不……”楚萧寒想让倾世颜去休息,可周围投射在倾世颜身上的视线,让他不知该如何去开这口。 他明白,倾世颜的到来,无疑不是对他们这些内心已经快要濒临死灰之人的救赎。但看着倾世颜一脸的倦意,他又满怀纠结。 倾世颜对于楚萧寒来说,真的是姐姐,甚至比那些所谓的同父亲姐还要来的亲昵。 其实,倾世颜同楚萧寒来说,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奈何当初先皇对倾世颜和绝尘轩的欢喜,最后竟将自己最宠爱之妃的儿子托付给了二人。 那时,楚萧寒才三岁。 但,楚萧寒毕竟是大楚十二子,倾世颜又不能按照照养她家臭小子那般来对付这孩子。 所以,倾世颜接了先皇的这个任务后,对楚萧寒的教育,还有情感,完全是从一个当姐姐的心情出发。 她不会管楚萧寒太多,楚萧寒自小的意愿,只要是对的,倾世颜从不会阻拦。但遇到错误,她却会严厉纠正。等楚萧寒一天天的长大,内心的想法越来越多,倾世颜依旧处于一个当姐姐的角色给予建议。 因此,在倾世颜这,楚萧寒的这小半人生,可以说是当时皇子中,过得最潇洒最夺目的。 所以,楚萧寒对倾世颜的情感,用楚萧寒曾经拜别倾世颜入伍绝尘轩的绝家兵时说过的一句:“恩情永记,尽生相报。”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数尽了楚萧寒对倾世颜这个姐姐的重义。 楚萧寒那未说完的话,还有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倾世颜心中微微思量,便知这孩子担忧的是什么。 轻笑摇头。这小子可比她家臭小子要来的有识大局。 要是被云儿看到她这样,定会第一件事‘叫他爹’。第二件事,绝不会管周围人怎么看,先让他娘舒服了再说。 倾世颜想了想,这也许便是二人的不同之处吧。对此,她也没多去想,反而更加明白楚萧寒此时的内心,他是大楚十二子,有太多时候并不能像云儿一般随心所欲。所以....倾世颜缓步走上前,与楚萧寒错位相站,抬手拍了拍楚萧寒的右肩。声音依旧温柔的说:“别想太多,你颜姐姐没有那么脆弱。下午还有事,弄完我自会去休息。” “....”倾世颜通情达理的一番话语,听得楚萧寒频频愣神。但右肩传来的着重手劲,硬是让楚萧寒拉回来不可思议的情绪。转头,楚萧寒朝倾世颜点了点头,随即没有再说什么。 倾世颜同楚萧寒虽然姐弟情深。 但,楚萧寒的身份不管如何都是摆在那里,人当初虽受先皇托付给了倾世颜、绝尘轩。却毕竟楚萧寒并不是整日待在将军府,住在将军府。 其他时间,他还有接受皇室独有的一套训练。 所以,楚萧寒的肩上到底肩负了怎样的责任。倾世颜不知道。但!她也明白,如果楚萧寒需要她的帮助,她的第一感是不会去反驳和躲避的。 可倾世颜又是一个对皇室问题,只要不牵扯到,打死她她都不会主动跟那些人交涉的。 为此,楚萧寒也明白他这个将帅姐姐行事风格。所以,这二人之间,有时并不会过分涉及对方太多。 就比如现在,楚萧寒不会因为对倾世颜的感情,而忘了他的身份,便欲言又止了。倾世颜一样,看出楚萧寒的关怀之意,没顺杆问下,反而见好就收,给了她和楚萧寒一个都可以下去的台阶。 楚萧寒没再说什么,倾世颜便转身,转动视线扫视了一下不知何时聚满人群的场地。平静的眼波,淡淡的从众人面上一扫而过。看完一圈,倾世颜顿了顿。抬着坚定的步伐,速度均匀的朝场中走去。 站定,倾世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一口气。手中同时悄然暗自运起一丝内力,一切准备就绪,倾世颜贸然开口:“粮草事件,是我对不起众将士!让众将士近一月不仅受五脏饥饿之苦,还受精神压抑之罪!对此,我倾世颜甘受军法处置!” 也许是因为内力的原因,倾世颜镇定的一番话,字字句句全部都清晰的传进了整个驻扎军营所有人员的耳中。包括倾环,包括那些正在为众将士生火做饭的人,包括哪些听闻消息,还未赶到将军帐营的人。 闻声,众人一怔! 他们的女将帅竟将所有罪责拥揽一人之身。 “颜儿....”倾穹苍听女之话,吓得没想着直接上前捂住倾世颜的嘴算了。 “颜姐....”楚萧寒也很是惊讶,他不知倾世颜为何要有这般说法。 “将帅!” 倾环接受倾世颜的吩咐后,便开始组织孙宇众人的工作。事情一弄完,看到好些将士都朝一个方向而去。好奇之余,她回头看了看孙宇几人,没有需要帮忙之处。便茫然的跟着众人的步伐,朝着一个当时她并不知道的方向追去。 可哪曾想,她刚一追近,就听到她家主人竟担了这么大的一个责任!气的她,也不管众人心中作何之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出了声。“将帅明明是你大病才刚初愈,就马不停蹄的将整整需要半月路程,硬是缩的不到十日,好不容易将那运了足足近一月的粮草给他们送到这里来!这般雪中送炭,为何要揽那莫须有的罪责!” 倾环对倾世颜的忠心,从上辈子甘愿被倾世颜终老便可看的出来。 倾环是一个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愿看她的主人受半分苦楚的人! 她没有楚萧寒的大局观!从倾穹苍将她带到倾世颜身边的那刻起,说倾世颜就是她倾环一生的主人起,她便认定了倾世颜这一个人。 其他的,她不知道。 倾环的喊呼,没有使用内力,但其冲击力,依旧如倾世颜的话语一般,直接击入众人耳畔。 闻声,倾世颜缓缓回头,不知何时,身后方竟给人群最后方的某人让出了一条宽阔通道。让倾环那气打不一处的气愤神情,尽数收入倾世颜的眼帘。 看着来人,倾世颜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语懊恼,只是淡淡温和的说了一声:“来了?” “再不来还不知道你又要说怎般无脑的话!”倾环那个气啊!回话之时,完全没了主仆之别。怒的很是可以。同样,那愤愤迈步向前的脚步,也重的实在可以!看的倾世颜竟生出一种,‘这姑娘不会要把这大地厚土踩出几个深坑来吧?’的想法。 倾环的举动,倾世颜委实有些哭笑不得,她刚才话还没有说完好嘛!无奈摇头,眼看倾环要走到身边了,立马开口道:“淡定淡定!我这话还没讲完,就被你们一个二个截胡了。所以....”这完全不能怪她好嘛! “还没说完?你还想说什么!”倾环走到倾世颜身边,完全不买倾世颜的账。一副‘你休想再说一个字’的模样,死死盯着倾世颜不放。 “安心安心,你主人你还不信?”倾世颜无奈,抓着倾环的手拍了拍。 “额......”信!怎么可能不信! 她倾环有时连她亲爹的话都不信,就信倾世颜的。 “怎么?不信?”倾世颜好笑的看着倾环纠结的表情。 “怎么可能!定是信的!”倾世颜一个反激,激的倾环连忙反驳。 “这不就行了?”对于倾环的极快辩解,倾世颜只是淡淡的、温和的回了倾环一个坚定的答复。 信,只要信她不就行了? 再说,从她说完话,空气中突然涌动起的危险气息,她可真没法忽视。 她真怕某人会因为倾环下一句不着调的话,一个没憋住给蹦了出来!那...她如此范险的举动不就白费了? 所以,此刻还是先稳定一下人心来的重要。 “那你说吧...” 倾世颜一连串的温柔炮,打的倾环节节败退,最后只好率先妥协。 不过话又说回来,让她真心不敢造次的还有另一原因。 那就是倾世颜时不时给她传达着某方向有情况的信号,她不悄然探查还好。这一查....吓得她娇躯一震!心中大惊‘那位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脑中想想,倾环还是觉得,目前还是赶紧闭嘴,让倾世颜说出接下来的话,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某位大爷的狂暴心里。 “呵呵···”倾环眼中那丝丝后怕,倾世颜好笑一声,没在纠结。反而继续刚才话题,手法与之前相同,依旧动用了内力。只是声色不再是之前的掷地有声,反而温柔了不少。“你们觉得我应该受了这军法嘛?” 然而这一记温柔莫名的反问,反而引起人群中更胜之前的喧闹骚动。 沉默不再有,仔细听。影影约约还能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 但这话语中,也并非全盘一致,所有人都说的一样。 有些人说:“肯定不能受啊!将帅是来救我们的!” “就是,没有将帅,我们估计再等三日便饿死了。” “不不不,饿死应该还不至于,被敌军突袭死到很是有这可能。” “可不是嘛!将帅凭什么要担着个事件的罪责。” “哎,说真的。我听到将帅之前的话,也是一脸惊悚啊!那担忧的小心脏,扑腾扑腾的。还好被环将这一吼吼,话锋转了。”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想着刚才环将的样子,我也想那么做做。” “切,得了吧。虽然你是倾家军,年少同将帅出征奋战过几回。但....你能跟环将比嘛!” “咋咋咋!!!老子幻想幻想还不可以啊!” “停停停!跑题了,兄弟们!” “闭嘴!大伙意见都一致,谁敢说我们大楚唯一女将帅要担这军法!” ...... “呵呵,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大营中,因为倾世颜的召唤,早已人群拥挤起来。近乎出征行军一半以上的将士都到了这里。所以,在这些人中,还真有些人认为倾世颜应当受这个军法。“不管怎样,这送军粮来的确实是倾将帅。而现在才将军粮送来的也是倾将帅。若这军粮事件不追究倾大将帅,那应该追究谁呢?” “是啊!没错啊!”有了一人的反对,那些本就怀着蠢蠢欲动之心的人,宛如找到了开头炮,一人接着一人开始了他们的理论反驳。“这样都不追究倾将帅,那要追究谁?” “就是就是,难不成还要追究我们这些半死不活的将士?” “对啊,而且倾将帅自己都认了这个罚,你们再那里那起哄什么劲!” “呵呵呵,我想倾将帅其实也并非真心愿受这个罚。否则,怎么可能反问我们一把!”还别说,这不知人群中谁的言语,还真就猜准了倾世颜的想法。 甘愿受罚? 呵....开玩笑不是!她又脑残,凭什么自找罪受? “我去....不是吧!倾将帅若真是这般,那也太.....”人群中忽起的说法,好似又给某些人点明了更多的辩解。 “喂喂喂喂...不是吧!倾将帅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思!” “对啊对啊!倾将帅刚才明明讲的就很诚恳啊!我听得都信了....” “呵呵....何止你信了。我想全营的人都信了吧!” 得,这回人群中又起的一句,歪打正着的真又蒙对了!岂止是全营的人,就连暗处的某人和某些人都信了。 若非某些人的静悄提议,估计某人早就一息之间把某女变没了。(带走了) “额,我当时还真信了。” “我也....信了。” “我也是我也是。” “哎,倾将帅这般做,不是明摆着耍我们嘛!” “耍你麻蛋,耍你!你踏马算老几啊!将帅要耍人,轮的到你嘛!”人群中越来越高起的反驳,让之前那些强烈一致认为倾世颜不该受军罚的人群沸腾了。 怒火冲天啊! 这些人!踏马的是没长耳朵,还是耳朵里噻猪毛了!环将的话是空气啊! “靠!你们踏马给老子嘴放干净点!难道倾世颜这反复无常的话,不是耍人嘛!” “呵....耍?耍了又怎样!老子开心,老子高兴!管你们屁事?!” “滚尼玛的!你开心可以,老子愤恨还不可以了!” “得了吧,你还愤恨!你愤恨什么!你有什么权利愤恨!” “就是!将帅把粮草给你们送来,相当于救了你们的命!你们踏马的居然还在这有脸说愤恨!” “呵呵....救命?我们将半月粮草分半食用一月,在所有粮草用尽的时候,吃草根,吃树皮。再终于没吃的之后,她把粮草送来。这踏马是救命!!!我们的命最终是谁祸害成这样的?” “哈?我曹!你脑子之前是被马蹄踩了嘛?你踏马看清楚了!送粮草来的是谁!皇命下任的运粮人又是谁!” “是...是....不就是她倾世颜!” “是你麻批啊!是!全营上下有谁不知道这次运送粮草的人陈念封那混蛋!将帅十五年前便卸去战甲,放下玄枪!皇命有那能力让将帅送粮嘛!” “得了吧得了吧,跟这种不带脑子出门的人讲那么多干啥?” “就是!你说那么多,那些人也不一定入得了耳。没准现在又在想什么怼你的话!” 人群上下,从之前的小小喧闹,演变至最后的各分两派,人人为自己的想法,挣得面红耳赤。 倾世颜淡淡的看着那些无形中,因为互怼而潜意识分拨的人。心中讥笑,可算是漏出马脚了! 然,对于这样的场面,倾世颜此时并没想去解决的意思。那淡漠的面孔,好似没有看到一样。时不时转头看看将军帐营前的父亲,又时不时偏头看看一旁的倾环。 只是看向二人时,眼神会适宜的朝反驳人群瞟瞟。 倾穹苍、倾环接到倾世颜投射来的视线,也就顺着视线。没去在意那已经快要干起架来的人群。 当倾世颜不看他们时,二人便会不自主的将视线时不时瞅向那些龇裂狰狞的面孔。心中同时也暗自有了属于自己的思量。 不论是倾家军,绝家兵!经过三代演变,早已没了初时选人的谨慎。所选之人,自是不会像初时一般,全体忠心。 同时,也不外乎有些其他势力,畏惧倾楚二家的能力,悄悄插人在其中。 若是以往,倾世颜不会在意。她也不会让刻意让她身边人去在意。 可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某些人的野心和阴谋,她又怎么可能继续放任这些一心二主之人?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高高在上的那位,为何一定要将倾绝两家赶尽杀绝。但这完全不妨碍,她先做准备。 已经上演过的结局,对于事情最本质的问题,倾世颜不觉得她一定非要探索完了才能做后续的事情。 “吵完了?” 感觉到高昂之语,声色渐渐变低、变小。倾世颜才慢慢收起心事,若有所思的看着最终都没动起手来的众人。思量着‘这些人虽然心不齐,但对军中的铁律,军人最本质的纪律还是守的挺牢的’ 军营重地,身为国之军人。最忌讳的便是打架斗殴。这不仅是对他们身上所着战衣的不敬,更是对张扬在军营各处的国之旗帜的不敬。最重要的,同属一国之兵,怎可将自己的拳头,兵刃对向本国的同袍!!! 若是那样,那便不是兵,那是流氓。 毕竟是经受过倾绝两家练出来的人,不管怎么样,对于兵的性质,他们还是知道的。 为此,又想想上辈子的结果,倾世颜真不知她该用什么表情来回视那些大楚军人。 讥讽嘛? 呵呵..... 最终,因心情所扰,倾世颜的温柔不在,剩下的只是淡漠。冷冷的三个字,顿时让依旧窃窃私语的众人,安静了下来。 静默片刻,终于有胆子大的人开始说话了。 “咳咳...那个....将帅....我们....” 虽然是有人在回答倾世颜的问题,但这颤抖的音色。听得倾世颜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可怕。 回话的是最之前的那拨人,入耳的怖意,让倾世颜无奈抬手挥了挥,示意‘好了,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 看懂倾世颜的意思,说话之人立马闭上了嘴。 同时,也让那些即将要说话的人,闭上了嘴。 恢复到针落有声的场景,倾世颜转视回望了众人一眼,心中浅浅思索了一番才缓缓开口:“我可该受罚?”声音却极其的冷然。 “不该!” “为什么不该!” 这次,回答倾世颜的,只有两种声音。 虽然后者的是反问,但意思明摆着就是该。 该,或者不该。 又是一阵起伏不断的争执。 “停!” 这简直挣得没完了! 倾世颜之前越过众人的视线,好巧不巧就看到倾环身后那条空档最末尾一眼熟之人正抱着一碗应该是她让那些人做的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些家伙刚才不是饿的要死不活的嘛? 倾世颜一声冰冷堪胜之前的寒语,硬是吓得争吵不休的人,瞬息闭了声。 “既然各位意见如此不统一,那么....这个问题我们便先放放。”无声过后,倾世颜又淡漠的开口说道:“你们可以去吃饭了。”说话的同时,牵动着众人的视线,回望了一样那端着碗,一动不动站在很远处的某位兄弟。 众人随着倾世颜的视线,看到一陌生人好像很是忐忑的抱着碗,站在离他们颇远的地方。 “饭?” 人群中,好像只有一人听到倾世颜话,疑惑的看向那人,疑惑的抓住了倾世颜话中的重点。 要知道,此刻....虽然被一个话题转移了注意力,但这些人毕竟被饿了很久。 ‘你们可以去吃饭了’这话简直就是对这些饿狼的神谕。 于是,饿狼的饿性一被激发,众人宛如脱缰的野马,纷纷朝抱碗之人狂奔而去!引起身后一片草屑纷飞..... 一溜烟便让之前人满成患的场地,霎时只剩下倾世颜、倾环、倾穹苍、楚萧寒四人。 倾世颜嘴角轻扬,笑意极浅的看着转移战地扎堆的人群。极美凤眸中,时不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好似在告诉旁人,她此刻极好的心情。 倾环从出现,就一直在倾世颜面前,未挪半分。自是将倾世颜这一连串下来,所有情绪尽收眼中。人群离去后,倾环看着倾世颜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开口道:“主子,你故意的?” 倾环只有在十分钦佩倾世颜所作出的事情下,才会怯怯的唤倾世颜一声主子。 “你说呢?”倾世颜只是反问式的回了倾环一记笑颜。 “额....不会我刚才也被您算计...咳咳,计划在内吧?”掌嘴!一个没稳住,竟用了那么...咳.....的词! “算计?”倾世颜好笑回视着倾环。 她有算计嘛?她有算计嘛!她怎么可能算计!她是会算计人的人嘛? 倾世颜不开心了。 那狡黠的笑,盯得倾环脊背一凉,寒毛直竖! 对于倾环来讲,倾世颜的冰冷,她不怕。淡漠,她不怕。就怕这突发奇想的来一记狡黠的腹黑浅笑! 倾世颜冰冷时,那是她对敌人的怒火。淡漠时,那时她对敌人的漠然不在意。但狡黠腹黑的浅笑...这完全是倾世颜要玩亲同袍的表情。 倾环那个悔啊!叫你说话不过脑子斟量一下! 为了摆脱倾世颜即将要给她下什么恐怖的套路,倾环眼珠一转,急忙赶在倾世颜要启唇讲言下句之前,连忙开口道:“夫人~~我错了!刚才绝对是口误!真的是口误!是计划,不是算计!绝对不是算计!对天发誓!”倾环生怕倾世颜不相信,说道最后,赶忙举起右掌与天垂直。 “哼哼....” 其实,一句‘夫人’便取悦了倾世颜那颗腹黑的心。看着倾环‘我怕怕’的举动,倾世颜瘪瘪嘴,傲娇的轻哼了两声。也没真去计较倾环的那个‘算计’。 对于‘夫人’这个称呼。 最早呼唤倾世颜的,是绝尘轩。那是绝尘轩追着倾世颜死缠烂打,磨皮磨脸下死死扣上的称呼。 初时,听闻‘夫人’二字,倾世颜那真是气,可惜又打不过对方。只能无视。渐渐的,没想到直到最后却演变成了懂她之人经常用来取悦她的称呼。 在将军府,只要倾世颜听众人唤她一声‘夫人’,她都可以保持一整天的愉悦心情。 看着傲娇的倾世颜,倾环险险低声松了一口气。 这一招....果真百试不厌! 紧张的心情得到缓和,倾环打算继续向倾世颜寻求解答心中的疑惑。不过这次....某女到谨慎不少。所有的话,都先过了一遍脑子,才敢问出口。“主子,你刚才那般说,不怕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你该承担这个责任吗?” 不难想倾环为何要这么问,毕竟倾世颜所面对的,真的是一帮生命已经受到威胁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可以在生命受到真正威胁时,还能坚持保留心中的信仰。 何况,这个信仰他们曾经还失去了十五年。 “你说呢?”倾世颜依旧是浅笑的反问着倾环。 怕嘛?要说没到来时,她还真怕。但路途中被一小兵问及自己是谁时,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小兵所展露的情绪和所做出的行为,她却不怕了。 “我怎么知道啊!”倾环一脸苦瓜样回视着倾世颜。就之前在军营门口的样子,她可是怕的! 她真怕这些人不识倾世颜,不知倾世颜,不认倾世颜。若真这样,那她家主子不就完了! “不怕。”倾世颜摇摇头,轻声说道:“不管之前如何,反正现在结果也有了。”而且还是她最想知道的。 “哦哦…”倾环明白倾世颜话中的意思,知道主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也没再继续过问主人为何不怕的原因。反而转移到了另一个问题上。“主子,那刚才的那些人?” “记住了?”倾世颜看着远方的人群,没有直接回答倾环的问题,反而自己却问出了一个问题。 “记住了。”顺着倾世颜眺望的方向,倾环很清楚倾世颜问的是什么。 之前那批主子让她注意的反驳声最高的人群,她自是一个不拉的全部记住了所有人的面容。 “好。”倾环的记忆,自小便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对此,倾世颜不会怀疑。朝倾环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自己的亲爹。 “爹爹呢?”倾世颜对倾穹苍相问时,语气没有问倾环的郑重。反而这简单的问题,竟能让听到声音的人都可以清晰感觉到语中的狡黠。 “我?”老人家错愕的指了指自己,得到倾世颜再三点头的答案。极其无奈道:“臭丫头,你觉得老子五十多岁的记忆力能跟你们这帮年轻小伙子小姑娘比嘛?” “呵呵…爹爹这是服了老咯?”来自亲爹的指控,倾世颜只是狡黠的回之浅笑。 “臭丫头,你故意的吧……”看倾世颜那样,倾穹苍就一阵苦笑。 这到底是谁生的娃!!也太记仇了!!不就是之前让这闺女先服了软嘛?用得着这么快就还回来嘛! “怎么可能!”倾世颜极其无辜的眨的那双很大很是漂亮的凤眼。 “………”倾穹苍顿时不知道要说点啥好!! 他家闺女原来是固执!不爱吃亏!哪怕是在他这亲爹身上…但是!何时如此狡黠腹黑了啊!! 老头子想啊想!突然…脑中闪出某张同样腹黑狡黠的笑脸,顿时气的牙根痒痒! 果真!什么近墨者黑不是胡乱扯出来的! 都怪那该死的臭小子! 他家闺女原来多乖,多听话啊! 自从这臭小子出现后,他心肝上那敢爱敢恨,豪放大气的小姑娘就不见了!好好的一根直肠子,硬是被那腹黑的家伙不知怎么得给拐成了弯肠子! 这....这哪里还有他倾穹苍的孩子的样! 盯着此刻的倾世颜,倾穹苍在内心都不知道将绝尘轩和绝家的老头给蹂躏了多少遍。 “老爹,你又在想什么呢?”倾世颜被倾穹苍盯着,倾世颜自是不可能见不到她父亲眼中那炯炯有神的胜利嘚瑟目光… 不用想,她都知道父亲定是通过她又幻想出了某位仁兄。 自她和绝尘轩在一起后,她老爹这习惯时不时的都会上演一把。 这让她有时都会怀疑,她曾经那一丝不苟的亲爹去哪了! “想什么?老子还能想什么!”老人家那个气啊!若是可以,他还真想找绝尘轩狠狠打一架来的痛快! 奈何...原来他每次找绝尘轩对决的时候,他家臭丫头就在一旁摆出一张十分伤心的面容,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哎哎哎,这可怎么办!爹爹和相公斗,相公自是不敢出全力,要是受伤了我可怎么是好!但,相公出了全力爹爹要是受伤了,我真是个不孝女啊!” 于是....次次听到倾世颜这段哀嚎,倾穹苍就极其郁闷!这动手吧,要真把臭小子伤了,他闺女真伤心了怎么办?可这不动手吧....听他闺女那意思,他定是打不过臭小子的! 没有打过!谁知道打不打的过! 可惜,倾穹苍自见过绝尘轩起,到他现在五十而知天命的岁数,他都不曾真正见识过这臭小子的绝对实力。 所以,要真打起来,他要是真打不过...那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为此,演变到最后,倾穹苍只能悄悄做着在他人眼中极其幼稚的举动,那就是....发动内心的小人,想象出绝尘轩和绝宏鹏的样子,在自己的领域之下各种蹂躏绝对碾压着二人! “噗....”难得见到父亲返老还童的一面,倾世颜也不打算再揪着这个不放。毕竟....那小心思,可是她这从来说一不二,极其固执,还常年一本正经的老爹唯一的小乐趣了。噗呲轻笑过后,倾世颜果断转移视线看向楚萧寒。“寒儿可记住了?” “咳咳....一半一半。”有了倾环的全部记住,楚萧寒在说着这折半的答案下,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那便好。”倾世颜朝楚萧寒点了点头,认可道。 毕竟....楚萧寒这一半可比她多太多!如现在有人问她记住没? 倾世颜估计会对那人冷傲一哼,极其淡漠的说出一句‘老娘脸盲你不知道?’的话。而且,还能在话语中听到丝丝鄙视,好似再说,对她这脸盲患者居然都能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不是无知? 好吧,其实某女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脸盲的尴尬。 “那这样吧。”得到二人都对之前那批有映像的肯定,倾世颜又转头看向自己的亲爹。发现父亲的心理活动结束了,倾世颜这才轻笑开口道:“等后面的事情弄完,倾环和寒儿就到护国将军的营帐来,之后麻烦爹爹可以将行军人员记录册交给他们,让他们二人从行军册人员记录中把那些人筛选出来。” 行军人员记录册。 大楚军人,只要在正式入军那天起,便会有属于自己的编排板。 而这编排板是....在他们得到将领的认可后,会有大楚顶级画师和雕刻师,亲自为每个人画像,最后将其所画之图雕刻在一块约莫书本大小的木板上,同时会在这个木板背后,记录上属于这木板画像人的所有信息。 一人一份,绝无复制。 每当他们出征时,所有参与奋战人员的编排板都会被统领将军印版到纸张上,弄成一本行军人员记录册。等战争结束后,将领会通过记录册一一点对人数。那些点不到的,便会在行军人员记录册上标记下来。 当所有人回到皇都后,将军会亲自去皇城军集阁,对照行军人员记录册上的标记,一一找到那些为国牺牲的将士的编排板,最后这些编排板会按照编排板身后的信息,一一送还到将士的亲人的手中,同时还有对其应有的补偿。 所以,有了这个行军人员记录册,再加上倾环和楚萧寒的记忆,倾世颜不难揪出那些人。 只是这次行兵五万,查找起来的信息量太过庞大。 倾世颜说完,瞬息顿了一下,缓缓又开口加了一句:“任务量有点大,可能要耗费你们一些时日,辛苦了。” “额...等等,主子我们先不说辛不辛苦。”倾环在倾世颜说完话后,连忙罢手。她还没从对方上一句话中回神呢。“我们为什么要查那些人啊?” 由于倾穹苍,楚萧寒,倾世颜之前的交谈,倾环不在。所以,她并不清楚倾世颜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他....知道是谁吗?”对于倾环提出的问题,倾世颜无意隐瞒,但也没有直接告知答案,反而指了指楚萧寒对倾环问道。 顺着倾世颜的手指,倾环抬眸望去,注视了好一片刻,想起主子之前对所指之人的称呼。忽的想起了什么,便抬手猛拍了一下自己那白皙的脑额,连忙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末将参见十二子。” “噗....”看着倾环这一连的举动,倾世颜突然有些乐了。 果真,跟着年少时的倾环在一起,她心中那古老的沧桑劲也减退不少。 可楚萧寒却被倾环这突来的举动也惊了神,倾环突然出现,见他没行礼,特殊情况便就没在意,更加也不会放在心上。随后又发生的事情,更是引起了他的全部注意力。所以....如不是倾环这忽然来的一下,自己真忘了这一茬儿。 于是连忙走到倾环面前,抬手虚扶了一下倾环抱拳行礼的手,“环将多礼了,快些起来吧。” “谢十二子。” 别人都让起了,倾环哪有不起的道理。道谢的同时,顺着楚萧寒的手就站起了身,随即又开口道:“不知十二子为何会在这?十二子不是在将军手下行兵嘛?这次战役是倾老将军主战,带的应该都是倾家军的兵啊,为什么绝家兵也会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