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即吾道》 1.留宿 一条小河依着镇子的一边缓缓流过,依河镇因此得名 “铛!铛!” “铛!铛!” “铛!铛!” 更夫敲打着铜锣缓缓从街道中穿过,现在已是亥时,该到了休息的时刻了。 沿街的客栈内则是传来了阵阵轻响,林桐桦正在轻手轻脚的关闭门窗。亥时已到,客栈也该打烊了。 关紧窗户后,林桐桦由店内搬出一张长凳放在门口,打算站在凳子上好摘下房梁上所悬的灯笼。在这依河镇中,客栈门口的灯笼就如同招牌一般,悬挂在门梁之上则代表着正在营业,被摘下则意味着打烊谢客。 即便是脚下踩着长凳,在高高挂在门梁上的灯笼对年少林桐桦仍然是个不小的挑战。 正当林桐桦踮起脚尖努力的够向灯笼时,一只禅杖由身后悄无声息的伸过了出来,轻而易举的就将那灯笼挑了下来。 林桐桦过身看去,一位僧人正在他的身后。只见那僧人一头白发,满面红光,身着袈裟,手持禅杖,容光焕发,俨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 林桐桦赶忙由凳子上跳了下来,这时僧人也已经将灯笼由禅杖上取了下来,笑盈盈的递给林桐桦。 “谢谢师傅。”林桐桦先是双手合十对僧人行了个礼说道。随后双手将那灯笼接了过来。 “阿弥陀佛。”那僧人也对林桐桦回了个礼,仍是笑盈盈的说道,“小施主言重了。” “敢问师傅是否要前往草宁寺?”林桐桦看着这位僧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对其询问道。 “哦,小施主何出此言?”那僧人不解的问道。 “此地离草宁寺不远,故时常能见到僧人前往。”林桐桦大方的回应道,“这十里八乡的,就属草宁寺有求必应。” “原来如此。”那僧人听到林桐桦的回应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小施主对草宁寺称赞有加,贫僧不妨前去草宁寺参见一下主持,也好探讨佛法。” “不过现在天色已晚,虽然这里离草宁寺不远,但夜路难行,若师傅不嫌弃的话,可在小店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出发,不到晌午,即可抵达。”林桐桦向僧人指了指更夫,说道。 那僧人听到林桐桦这样说,低下头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向林桐桦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在外,能有一口斋饭吃,有一间草屋容身就已是幸事,何来嫌弃一说。既然小施主心存善念,贫僧又岂会拒绝。只是在此留宿,怕打扰了小施主的生意。” “师傅何出此言,此地因近邻草宁寺,家家户户念经诵佛。”林桐桦侧身让开了门口说道,“还望师傅不要嫌弃店小。” “善哉,善哉。既然小施主不嫌弃贫僧,那贫僧就恭敬不如从命。”僧人再次行礼道。 待安顿好僧人后,林桐桦才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拉开被子准备休息。 直到第二天早上,阵阵喧闹将林桐桦吵了起来,等他穿好衣服打开大门时,街上早已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林桐桦抬头望去,灯笼已经挂在门梁之上,看来婶婶应该是出去买菜了。 林桐桦三岁时,父母将其托付给叔婶照顾之后,前去江南做生意去了。又过了二年生意越做越大的二人感觉人手有点忙不过来,便一纸家书将林桐桦的叔叔也叫了过去。 林桐桦的父亲和叔叔二人在为拼博,母亲则掌管料理着家内的一切事物。正当林桐桦的父母打算将他和婶婶一同接到南方过好日子时,异变发生了。 俗话说“树大招风”,林家日子好了起来,肯定会有眼睛红的。一伙地痞流氓看到外来的林家日子过的如此红火,不仅买了地,置了宅子,就连出行都骑的是高头大马。一时间恶从心边起,怒向胆边生。 几人互相一商量,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由墙头翻进林家宅子里打算偷点东西。 这几个地痞流氓毕竟不是专业的矛贼,业务呢也不是多么的熟练。翻过墙后就挨个房间挨个房间的找那些值钱的东西。不找不要紧,这一翻就出事了。 原来啊,林桐桦的母亲睡觉特别的轻,稍微有点声响都能把她给吵起来。果不其然,这伙地痞流氓翻箱倒柜的声音就吵醒林母。 因为兄弟二人白天做生意辛劳了一天,林母也就没有声张,只是自己披上了衣服走了出去,想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声响。 这一推开门,就刚好与这伙地痞流氓撞了个正着。地痞流氓一看事情败露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捂住了林母的嘴后,一刀就向她的胸膛刺去。林母无力的挣扎了几下,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此时林桐桦的父亲和叔叔因为白天的操劳,竟没有被这阵骚动吵醒,就在睡梦中被这伙地痞流氓给杀害了。 虽说这伙地痞流氓整天不干好事,但杀人这勾当他们也是第一回,于是在无心去找那些金银珠宝,赶忙又翻墙而逃。 直到第二天店里的伙计等了一天都没见老板前来,心里放心不下,于是在下午前往林家宅子查看。在门口叫了好半天的门里面都没人应声,再加上周围的街坊说这一整天了,都没见有人开门。伙计一想着不对劲,于是赶忙报官。 等官兵和店里的伙计齐力撞开林家大门,才发现惨死家中的三人。虽说林家是外来户,但因为生意做的大,也是这里的纳税大户。衙门迅速展开了调查,不出三天,这伙地痞流氓就被捉拿归案。 林桐桦婶婶闻次噩耗,急火攻心,也一下晕了过去。直到七天后她才接受了这一现实。 她托人给江南那边的伙计写了封信,让他处理到林家的宅子和铺子,再将所得的钱款分成三份。 第一份让他散给周边的街坊邻居,一来谢谢他们平日里对林桐桦父母还有叔叔的照顾,二来在三人的葬礼上,各位街坊邻居也出了不少的力。 第二份让他和店里面的其他伙计分掉,平日里这些伙计任劳任怨,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伙计,就不会有林家这么大的产业。 第三份则拜托伙计北上,送到依河镇来。毕竟家里面的顶梁柱已经倒下了,她们婶侄二人还要继续生活。 2.念珠 不久,江南那边的伙计就来到了依河镇,将一叠银票递给婶婶后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待婶婶打开银票一看,这数额竟大的不可思议。银票中还夹有一纸留言。 婶婶赶忙将留言拿到隔壁药房,拜托大夫帮她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大夫拿起留言,摇头晃脑的念了出来。 “老板娘家中遭此变故,还依然挂念着我们这些打工的伙计,这令我们备感荣幸。老板平日里待我们不薄,再加上您和小少爷二人现在正是要用钱的时候,这钱我们这群伙计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拿的。另外您嘱咐的将钱分给街坊邻居的事,我已经悉数办妥。老板娘如果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一纸书信递来,我们几个伙计定会力以赴。以报老板的恩情。” 听完留言,婶婶赶忙追了出去,可哪里还有伙计的身影。 于是婶婶拿着这笔钱又开始买地置房开起了一家客栈,不过她这次想通了。要是啥都不干,这笔钱总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的,要想安稳的过下去还得做生意。不过这次她并不想将生意做的多大,只要够她二人生活即可。 第二天一早,林桐桦起床后发现客栈大门虚掩,大堂里空无一人。 ”一定是婶婶又去买菜去了。“林桐桦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打水开始擦起了桌子,说起来这桌子并不是多脏的,一个月都来不了几会客人的客栈不会有多脏的,只是他早已习惯了这些零碎的小活。 也正是因为客栈没什么生意,婶婶也没有再雇佣伙计。婶侄二人就将这客栈收拾的整整齐齐。林桐桦有时也在想,婶婶开这座客栈可能只是为了找点事情做,不然闲下来的她肯定会陷入无休止的痛苦之中。 桌子刚擦了能有一半左右,林桐桦就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那名僧人正由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林桐桦赶忙对他行了个礼说道:“师傅昨晚休息可好?” 那僧人还是笑盈盈的回答道:“感谢小施主收留,贫僧昨晚休息的很好。现在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 说话间这僧人由怀中掏出一串佛珠递给林桐桦说道:“你我有缘,这串念珠就赠予小施主。以后遇到危险只需扯断念珠,定能逢凶化吉。” 林桐桦自是双手接过念珠,连忙谢道:“多谢师傅,还问请教师傅法号。” “贫僧法号空灵。”那僧人说完后又向林桐桦行了一礼,说道:“那贫僧就先行一步。告辞。” 林桐桦急忙回礼,告别了空灵后,林桐桦拿着那一串佛珠正准备仔细查看时,忽然发现地上有一枚挂饰,仔细一打量,居然是一个小小的铠甲。这个铠甲雕刻的甚是完美,仿佛随时都可以穿上战斗一般。 “这定是刚才空灵大师掏取念珠时不小心掉落的。”虽然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和尚身上会有一个铠甲的挂饰,但他还是赶忙捡起来珠子对即将迈出门口的空灵大师喊道,“空灵大师,您的挂饰遗落了。” 听见林桐桦的呼喊,空灵大师一摸怀中,果然袈裟中的挂饰已不见了踪影。 空灵大师转过身从林桐桦手上拿过那枚挂饰后,刚刚赛进怀中,三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客栈门口。 “喂,有人没有,我们要住……”其中一人话还没说完,就将目光死死的盯在了空灵大师身上。 “呵,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刚刚说话的人一瞬间变了脸色,好像遇见了杀父仇人一般恶狠狠的说道,“你这秃驴,不仅抢了我门的战神之铠,还伤我弟子,毁我门派,这仇我都记着呢。” “妖魔邪道,毁不足惜!”空灵大师的袈裟无风自动,手中的禅杖也隐隐发出金光。他面色沉重,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钟声一般,重重的砸在那三名黑衣男子的胸口,门口的众人竟被这股威压逼退了数步。 “哼,老秃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门口的三人大怒,纷纷从腰中抽出软剑,凌空一斩,三道黑色的剑气径直向空灵大师奔来。 空灵大师见三人来势汹汹,竟毫无躲闪之一,右手松开了禅杖,双手合十,嘴里还在念叨着佛文。反倒是那禅杖竟悬浮在空中,一时间金光大作。 说时迟,那时快。这三道黑色剑气几乎瞬间就撞在了禅杖的金光上,爆发出宛如钟鸣般的巨响。 这一声巨响对炸浓度的双方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反倒是将林桐桦一举击飞了起来,径直撞到了墙上。 林桐桦感觉自身的器官都仿佛被这一击打的位移了一般,挣扎着由地上爬起来后,滴滴鲜血由嘴角划了出来。 空灵大师见林桐桦受伤严重,对他大喊道:“小施主,快将我刚给你的那串念珠扯断,取最大的那颗含于口中,方可保你一命。” 林桐桦听到此言,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由怀里掏出了刚刚空灵大师交给他的那串念珠。定睛一看,果然在黄豆大小般的念珠中,有一颗念珠比其他的念珠都要大上些许。 空灵大师不喊不打紧,这一喊反倒是将门口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力过来。 “那小子手中所拿居然是佛门念灵珠。把它给我抢过来!”为首的黑衣男子看清林桐桦手中所那物品之后欣喜若狂,指挥身边两人前去抢夺林桐桦熟的念珠 “世间传闻,佛门念灵珠乃绝世珍宝,无论伤势再重,哪怕只剩下一口气,念灵珠都能救活。”黑衣男子连露出贪婪之色,恶狠狠的说道,“老秃驴,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舍得将如此佛门宝物交到一个小跑堂的手中。” “小施主与我佛门有缘,区区一颗念灵珠,赠与他又有何妨。反倒是尔等妖魔邪道,心怀不正,死不足惜。贫僧今日就要替天行道,用你们魔教弟子的来告慰无数惨死于魔教刀下的黎民百姓的亡魂。 听到几人的对话,林桐桦虽然搞不清楚什么是自己手中这被称为念灵珠的珠子到底有什么用,但还是打算按照空灵大师所说,将最大的那颗吞入口中。 于是他捏着念珠,用力一拉。串着念珠的那条红绳应声而断,念珠噼里啪啦的撒了一地。 3.魔铠 林桐桦一下就慌了神,他没有想到这条红绳居然怎么容易断。这下那颗所谓的念灵珠和普通的念珠除了大小稍微有所差别之外,其他的特征完一样,这下所有的念珠都混在了一起,短时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 “你这秃驴,平日里道貌岸然,暗地里干的事不比我们好多少。”为首的那位黑衣人怒喝道,“你们佛家的心肺肠子就真的是干净的吗?” “废话少说!”空灵法师轻喝一声,禅杖上的铜环竟无风自动了起来,撞击声丁零当啷不绝于耳。 只见空灵大师将禅杖轻轻抛起后,双手捏做法阵,一道金光由悬空的禅杖上射出,直逼门口的三名黑衣男子而去。 为首的黑衣男子仗剑于身前,轻易就将那束金光格挡了下来。 “老秃驴,你趁我圣教教主刚刚炼化圣铠,元气大伤之际偷袭,这就是你们所谓正道的作风吗?”男子一边怒斥空灵大师,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向空灵奔去,“老秃驴,今日我必要拿你的头颅来祭奠我圣教教主!” 话音未落,人影已至。 林桐桦呆坐在地上,看到的只是一道黑色的身影疾驰而来,然后随着一声炸雷般的巨响,那道黑色的身影又按原路倒飞出去…… 伴随着禅杖落地的声音,空灵大师淡淡的说道:“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林桐桦此刻只是觉得浑身乏力,头晕目眩起来。 “哈哈哈。”那黑衣男子瘫倒在客栈门外放声笑道:“老秃驴,我真的会愚蠢到不自量力的去攻击你吗?” 可能是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黑衣男子咳嗽一声后,一丝鲜血由嘴角滑落。“老秃驴,你们佛家不是号称慈悲为怀吗?你身后的小子现已中了我圣教的三更蛊,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这这小子因你而死。” “孽畜找死!”空灵大师听到那名黑衣男子的话后勃然大怒,手里的禅杖重重的敲在地上,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径直冲着三名黑衣男子奔袭而去。 “哈哈哈,想要救这小子的方法只有献祭我圣教的宝铠,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黑衣男子的话还没没说完,就被冲击波击中,原本高高昂起的头颅也没有支撑,重重的摔了下去,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机。 三人倒地后,空灵大师呆呆的看着外面的街道,仿佛在权衡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师傅,我好难受啊……”最后,还是林桐桦痛苦的呻吟声将空灵大师由沉思中拉了回来。“好疼啊,师傅,我好难受啊。” “也罢,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只是可怜了小施主了。”空灵大师无缘由的轻声说了一句,便走到林桐桦身边开始运功替林桐桦疗起伤来。 可空灵大师何尝不知一旦中了魔铠教的三更蛊,旁人所能为其做的只能是料理后事了。这也正是三更蛊名字的由来。 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这写都是空灵大师往日在江湖上的听说,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了三更蛊真正的恐怖之处。此时林桐桦浑身筋脉已被摧毁了九成九,完是凭着空灵大师强大的内力来给他吊着一口气。 “报应啊,报应啊。”空灵大师看着林桐桦满脸的痛苦,只得从怀里将那枚小小的铠甲取了出来。“古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三更蛊是魔铠教的独有的蛊虫,那空灵法师手中的魔铠作为魔铠教的图腾,自然可以轻易解掉三更蛊的毒性。 只是一旦将魔铠与林桐桦融合之后,会发生什么空灵法师也拿捏不准。 犹豫再三,空灵法师最后还是决定将魔铠融合于林桐桦,一来是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个热心的小孩去死,二来更是因为这一切皆由他而起。 “魔铠教教主已经将着魔铠完炼化,只差最后一步认主。这样也好,也省去了我炼化此铠的过程。”空灵大师一手拿着铠甲,狠狠的按在了林桐桦的胸口。另一手则由林桐桦的指尖拂过,将他的一滴精血提了出来。 那魔铠遇上林桐桦的精血,就像是干枯炸裂的土地遇到了水一般,瞬间就将其部吸收。随后,铠甲三光芒大方,将两人笼罩在了血红色的光芒之中。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后知后觉的官兵们终于赶到了现场,将林家客栈团团围了起来。不一会儿,外面也已经聚集了众多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虽然来的官兵不少,但客栈内的景象却已是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因为,这群官兵只是将客栈包围了起来,并没有贸然地冲进去。 而此刻客栈中的二人也已经到了魔铠认主的关键地步,再能有一盏茶的功夫,魔铠便能完成认主,林桐桦也能因此获救。 正当客栈内二人正与阎王较劲之时,忽然一道身影闪进了客栈。 “桦儿!桦儿!”来人正是林桐桦的姐姐,正在菜市场买菜的她听说自己客栈出了事,便急急忙忙的扔下选好的蔬菜水果,径直向客栈奔去。 弟弟林桐桦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她不敢想象林桐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此时客栈内林桐桦和空灵法师二人身上红光大作,姐姐一时心急,竟直接将手伸进红光之中,想看看林桐桦是否无恙。 可当她的手刚刚接触到林桐桦时,林桐桦和空灵法师两人身上的光芒陡然消散,接着,一股巨力由林桐桦身上传来,姐姐一口鲜血喷出,竟是直接倒飞了出去。 此刻林桐桦的身上浮现出一副黑色的铠甲,样式古朴,却散露着丝丝杀气。但当姐姐口中喷出的鲜血溅到铠甲上时,竟没有顺着铠甲的纹路留下,而是完被铠甲所吸收。 “我原本以为可以用我佛门道法压制住着魔铠的杀意,却不曾想弄巧成拙,会被你的亲人以精血献祭,造化弄人啊。”空灵法师看着眼前的场景,长长的叹息一声。 随后用仅剩的一点真元将最后一句话传递到林桐桦的脑海之中后,坐地圆寂而去。 “小施主,佛祖曾言,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心善自成佛,老衲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4.上山 此刻的林桐桦自是听不到空灵大师最后的叮嘱,魔铠认主早已耗尽了他部的气力,在失去了空灵大师的内力的支撑,林桐桦也直接晕死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时,却已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房间里摆设简单,除了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就只剩下身下的一张床了。 “你醒了?”正当林桐桦四下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时,房门被人推开,一名身着白袍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张口说道:“师父说你今日就会醒来,他老人家果然言中了。” 看着眼前衣着考究,精神抖擞的少年,林桐桦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由他的脑海里划过,他急忙开口问道:“我姐姐呢?” 这名青年男子面露苦色,只是淡淡的说道:“你随我去拜见师父吧,他老人家只会将一切告诉于你。” 说完,便转身走出房门,林桐桦为了得知姐姐的下落,只得紧跟着这名青年男子走了出去。等迈出房门才发现,这间小屋竟建立在半山腰之上,旁边还有4间一模一样的小屋。林桐桦本想仔细看一下周边的情景,却因为惦记着姐姐的安慰,只得跟上那名年轻男子的步伐,快步朝山顶走去。 山路崎岖,可这名青年男子却如履平地一般,健步如飞。这下倒是苦了林桐桦,他自幼在镇子上长大,哪里爬过这么高的山。即便是手脚并用,却还是还青年男子的距离越拉越大。 不过在这爬山的过程中,林桐桦却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因为他自幼就离开了母亲,并未喝过多久的母乳,因此体弱多病,别说是爬山了,就是快步走上一会儿,就以是满身大汗。可现在他却毫无累意,落后于青年男子只是因为平时没有走过山路,经验不足而已。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林桐桦才登上山顶。而此时青年男子正在一幢大房子门前等着他。 林桐桦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被青年男子抢先开口说道:“不必开口,随我进去拜见师父,你能知道的,师父自然会告诉你。” 林桐桦听见青年男子这么说,只得点点头,跟着他进了这幢大房子。 “师父,依河镇上的小兄弟我已经带来了。”大厅内,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太师椅之上,一袭白灰色的长袍穿在身上,手中端着茶杯,轻轻的品上一口手中的茶水,一举一动中竟颇有几丝仙风道骨的韵味。 没等太师椅上的人开口,林桐桦率先张口问道:“敢问这位道长,我现在身处何处,我的姐姐现在又在哪里?” 面对的林桐桦的无礼,太师椅上的人毫无厌恶之意,他只是将茶杯轻轻的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对林桐桦说道:“贫道道号无为山人,前几日于弟子下山游历之际,路经依河镇。本想找一客栈歇脚,却发现镇子上最大的客栈已被官兵团团包围。我这不成器的二弟子上前打探,才发现佛门大师空灵大师已圆寂内客栈大堂之中,客栈之外,则是魔铠教余孽的尸体。而你就正躺在空灵大师的身边。” 无为山人一边在大厅内踱着步子,一边说道:“二弟子给你上前给你把脉,你的脉象虽若,却隐隐有着佛门之象,想来定是空灵大师以佛门内力,保了你一条性命。而他自己却惨遭魔教之手,圆寂而去。”说着,无为山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才继续说道:“无量天尊,空灵大师平日乐善好施,没想到却在小小的依河镇陨落,此乃是我正道的一大损失啊。” “我姐姐呢?”林桐桦此刻满脑子里都是他姐姐的身影,不仅开口问道。 “等贫道到客栈之时,你姐姐已经……”站在门口的青年男子张口说道,他声音低沉,眼幕低垂:“已经骑鹤归去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使得林桐桦一阵头晕目眩,此刻他仿佛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站立不稳,瘫坐在地上。他双拳紧握,即使指尖早已刺入肉中也毫无反应,双眼紧闭,只有一行清泪由眼角滑落。 空灵大师为解他身上的三更蛊因此圆寂,他的姐姐因为担心他的安慰,被魔铠反噬而死。一个时他只见过两面的得道高僧,一个是自己仅剩的亲人。这两人的离去,在林桐桦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皆是魔教。 无为山人将林桐桦此刻悲伤过度,只得开口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林桐桦虽说一直在自己家里的客栈帮忙,也算同龄人中见过世面的人,可说破大天他也之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现在他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他自然是悲痛万分。 无为山人的话又摧毁了内心里最后的、也是最脆弱的一道防线,一时间无边的悲痛仿佛无边的黑暗一般铺天盖地的袭来,他也不在去压印心中的悲苦,干脆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一时间,整间大厅都笼罩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令在场的师徒二人也为止动容。 不知过了多久,陷入悲痛中的林桐桦再次因为脱力而晕死过去,这大厅中的悲痛才有了一丝减弱的迹象。 门口的年轻男子看着躺在大厅中的林桐桦,心怀恻隐,张口对无为山人说道:“师父,既然这位小兄弟已成孤儿,您何不受他为徒?徒儿之前在依河镇为其号脉之际,就发现这位小兄弟虽然脉象不稳,当隐约中却有这一丝灵根,定当是修道的好苗子。这小兄弟要是能拜在师父门下,他的天赋加上师父的教导,定能有所大成,师父你也就借此想师祖证明了您是对的。” 无为山人思索半天,最后说道:“你想带他下去休息吧,等他醒来后,在问问他是否愿意踏上修道这条路上。切记,修道与否凭自愿,万万不能强迫。” 年轻男子听此,向无为仙人拜了一拜后,便抱着林桐桦离开了大厅。 看着两人消失在山林之中,无为山人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君子小人皆在一念思量。” 5.拜师 等到林桐桦再次醒来,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微风携带着虫鸣声由窗外传来,反倒使更容易让人定下心来。林桐桦就这样坐在床边,听着窗外的虫鸣声,一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紧接着,林桐桦就听到了隔壁房间里传来阵阵轻响,随后便是一股炊烟的味道随着微风飘了进来。不一会,由窗外传来的炊烟里夹杂着饭香,勾起了林桐桦肚子里的馋虫。 要知道,光是在魔铠认主后,他就昏迷了整整两天,因为过去惦记姐姐,苏醒后没有一丝怠慢,又跟着青年男子由山腰爬到山顶。随后又是大哭一场哭到昏迷,这其中更是连一滴水都没有喝过。 因此,现在饭香味飘出,他的肚子更是忍住不咕咕叫了起来。 不一会儿,房门便被人推开,青年男子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后,便招呼林桐桦道:“小兄弟,快来吃饭呢吧。” 林桐桦没有和他客气,事实上林桐桦也不打算和他客气,毕竟他的肚子实在使太饿了。8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饭不吃尚且饿的慌,更别说三天没有吃饭了。 青年男子拉过凳子坐在桌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林桐桦,心中无限感慨。等到林桐桦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张口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桐桦咽下口中的米饭,连忙回应道:“林桐桦。” “哦?”青年男子听到这个名字呆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三字都带有木字,是你命中却木不成?小兄弟,不妨将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来帮你算上一算。” 林桐桦听此面露苦色,不好意思的说道:“生辰八字我不知道……我自幼随姐姐长大,不过我听姐姐说我的名字是镇子南街那个算命的瞎子起的。” 林桐桦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干脆停了下来。是啊,把他由小拉扯大的姐姐现在也没有了。 青年男子看到林桐桦脸上的愁容,自然猜到了林桐桦想到了什么地方,于是连忙扯开话题,说道:“我叫赵毅轩,是蜀山第八山的二弟子。你昨天见到的就是就是第八山的山主无为山人。” “第八山?”林桐桦听此不由得疑惑的问道:“蜀山不是自古以来只有七山吗?” 林桐桦因为在自家客栈跑堂多年,因为对江湖上的事情也略有耳闻。 “是的,蜀山自成立以来,直到五十年前都是只有七山,直到五十年前的那一场变故,师父才创立了蜀山第八山。”赵毅轩说起这件事情,脸上是愤怒和不甘,“这一切都怪掌门师叔,不然师父现在应该已是蜀山掌门,师娘也不会驾鹤西去。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师娘驾鹤归去,师父也就不会捡到我了。” “什么?”林桐桦听此大惊失色,看着赵毅轩的脸问道:“五十年前师父捡到你的?那你现在多大了?” “我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我师父无为山人已经二百三十八岁了。”赵毅轩看着林桐桦吃惊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修道之人吸天地之灵气,练自身之涵养,方得长寿。在修道之人中,六十岁约相当于世人的二十岁,师父现在二百三十六岁,也才只是人到中年而已。跟别说随着道行的加深,寿命自然会跟着延长,等到得到成仙之日,只是与日月同齐。” 见林桐桦听入了迷,赵毅轩趁热打铁,直接向林桐桦的痛处发起了攻击,说道:”修道不仅仅可以延年益寿,更重要的是可以斩妖除魔,想一想,你当时要是有着想我师父一般的道行,那几个魔铠教的啰啰有岂是你的对手,这样一来你姐姐自然不会惨死在你的面前,空灵大师也不会因此前往西天极乐世界。“ 这短短的一句话就仿佛是一壶滚烫的开水一般,狠狠的浇在了林桐桦心头最嫩的那一块肉山,他咬紧了牙关,恶狠狠的说道:”我!要!修!道!!!“ 有林桐桦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赵毅轩赶忙收拾了餐具后,带着林桐桦就向山顶登去。 等两人到达山顶之际,无为山人正坐在院子里,面前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茶具。此刻的他正沉迷于茶道之中。 听到林桐桦想要拜师的意图后,无为山人只是淡淡的面前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张口说道:”想要拜师可以,你过来,自己动手给我泡上一壶拜师茶即可。“ 泡茶这种事情对跑堂出身的林桐桦自然不在话下,像见水壶放在火上加热,在清理干净茶壶中的旧茶叶后,又从茶盒中取出新茶叶置入茶壶之中,又刚刚煮沸的开水倒至刚刚漫过茶叶之后,又迅速将水在倒出,这便完成了洗茶这一步骤。随后又将沸水沿杯壁缓缓注入茶壶之中,静待几秒后,再由茶壶中将茶汤倒出,一杯茶便已沏好。 双手恭敬的举着茶杯,走到无为山人面前跪下,将茶杯举过头顶,大声说道:“弟子林桐桦恭请师父饮茶。” 无为山人接过林桐桦手中的茶,轻品一口后说道:“起来吧。” 林桐桦闻此连忙站起,等着无为山人的教诲。 果不其然,在他刚刚站好之后,无为山人便开口说道:“既然你拜我为师,那我这里的规矩你就要遵守,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第一、山门内长幼有序,不得没大没小。” “第二、师兄弟需互帮互助,不得见利忘义。” “第三、也是最重要得一点,不得凭借一身修为伤天害理,为非作歹。” “以上三点,需严格遵守,违者,家法从事!” 在无为山人说完这三条门规之后,林桐桦赶紧答应道:“徒儿紧遵师父教诲。” 事实上,在刚刚上山得途中,赵毅轩就已经询问过他是否会泡茶,在得到肯定得答复之后,又将敬拜师茶得时候该怎么说,怎么做统统告诉给了林桐桦。 好在林桐桦并未让他失望,完美得按照他所说得流程做了下来。 拜完师后,无为山人由怀中掏出一本基础心法递给林桐桦说道:“你先修炼这本基础心法,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你二师兄即可,万不可只凭自己所想修炼,以免走火入魔。” 说完之后,无为山人便让林桐桦自己先行下山,留赵毅轩一人在山顶陪他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