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世界》 序一 上帝之手 黔州，省府郊外，“红峰”基地。 这里原本是一座兵工厂，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在那个热血沸腾的时代，数千名军工人在此挥洒汗水与青春，每年产出数十万支各类枪械。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受改革开放的春风与大裁军的浪潮影响，成百上千的三线兵工厂退出了历史舞台。只不过，这座埋藏在深山中的兵工厂不一样，在进行了必要的改造之后移交给二炮，用来储存、检修与维护各类导弹武器。到了世纪之交的那几年，兵工厂的命运再次被改变。在签署《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后的第五年，军方第一代超级计算机在此落户。在此之后，虽然超级计算机更新换代数次，但是该基地的使命一直没有改变，即利用超级计算机进行模拟核爆炸试验，为国家的战略安全提供坚实有力的保障。 整座基地都在地面之下，准确的说是大山内部。至于工厂宿舍、食堂等地面建筑物，早被拆掉了。 计算中心离地面数十米，由大大小小数十个房间组成，总面积超过五千平方米，能够容纳上千台大型机组。在十二台五千千瓦级的大型中央空调的驱动下，里面始终保持着恒定的温度与湿度。 在此运行的，已是军方的第五代超级计算机。 虽然在性能上无法与“神威”等民用超级计算机相提并论，但是每秒上亿亿次的浮点运算速度足以应付各种军事应用。关键是，这是军方的超级计算机，没有使用成本、以及跟其他用户争夺运算资源的问题，此外在保密等方面也更有保障，极为适合为一些秘密科研提供超算服务。 正如国外情报机构猜测的那样，“红峰”基地的超级计算机主要为各种秘密军事科研项目服务，用于模拟核爆炸只是一个噱头。其实严格说来，用超级计算机进行模拟核爆炸也是秘密军事科研项目，因为模拟运算得到的数据将用来设计核弹头，而核弹头的可靠性决定国家的战略安全。 现在，已经持续五年的“问天”项目即将产生结果。 其实，“问天”是一个庞大的计划，由该中心负责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不过是最关键的一部分，即利用超级计算机进行模拟运算，确定是否具有可行性，从而决定是否将该计划持续下去。 对一个将要投入数万亿元的庞大计划来说，五年时间不算漫长。 只是，对一台每秒运行上亿亿次的超级计算机来说，持续运行五年绝对不算短暂。如果用来设计战略核弹头，五年的时间足够让这台超级计算机进行上千次的模拟测试，设计出十种以上的核弹头。 什么项目需要如此巨大的运算资源？ 控制中心，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科研人员目不转睛的盯着台面上的数据屏幕。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双眼中布满血丝，看上去像是好几天没有合眼了。如果不是身上那件勉强算得上干净的白大褂，以及所处的环境，没人会相信他是一名科研人员，更别说是中国科学院的研究员。 他叫周自强，四川人，现年三十二岁，华中科技大学少年班的高才生，十六岁就拿到了理论物理学硕士学位，二十岁成为清华大学的理论物理学与核物理学双料博士，二十五岁就让花旗国哈佛大学破例委任为专职教授，被认为是最有可能在三十岁前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年轻科学家。同一年，他辞掉了哈佛大学的教授职务，回到清华大学任教，而且只是一名授课的副教授。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变得平庸无奇，不再受外界关注，成为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教育工作者。 当然，这只是外界的认识。 不管是在清华大学内部，还是在学术界，只知道周自强一直在大学任教，每周有十多堂理论物理与核物理的专业课，偶尔参加一些科研项目，不过都是普通的项目，靠不高的薪水过活。此外，他在三年前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妻子是清华大学外语教师，住在学校提供的教师公寓里面。 显然，这些都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在过去七年里，周自强一直在此工作。最初两年，他还偶尔回京探亲。在“问天”项目正式启动之后，他就没有离开过。即便是到地面上去透气，也只能呆在精心伪装好的遮阳篷下面。至于在清华大学授课的那个“周自强”，以及组建家庭的那个外语教师，其实都是军方安排的替身。 七年前，让周自强放弃了在哈佛大学的大好前程，执意回国的就是“问天”项目。 直到现在，周自强都清楚记得七年前的那个晚上，在从清华大学博士导师那里听到“问天”计划时的震惊。哪怕受到保密限制，周自强当时了解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也立即让他做出取舍。 回国之后的不适应，特别是在生活、工作等方面遇到的麻烦与困难，多次让周自强对当初的决定产生怀疑，只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每前进一步，周自强就越发的坚定，也越发的自信。 七年的努力与付出，即将产生结果。 “小周。” “老师。” 站在周自强身后的，正是他在清华大学的核物理学博士导师张清芳教授，当初就是他把周自强从花旗国请了回来。 如果说周自强是千里马，张清芳就是伯乐。 虽然在学术造诣上，张清芳也是国内核物理学领域的泰山北斗，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发现与培养了周自强。十二年前，在周自强拿到博士学位后，张清芳说服了他，让他放弃在清华大学任教的机会，坐上了飞往花旗国的航班，并且替他联系了哈佛大学的博士后导师。七年前，也是张清芳说服了军方的领导，亲自飞往花旗国找到周自强，并且说服周自强回国参与“问天”项目。随后，在“问天”项目正式启动后，张清芳力排众议，提议由周自强担任实际负责人，并且把所有跟项目有关的事宜都交给周自强处理，给予周自强足够的信任与支持。 “虽然我是项目的总负责人，但是只是挂了个头衔，你才是实际负责人，所以你得跟我一起回京。” “这……”周自强微微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张清芳。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已经向前迈进一大步，不，是很多步。哪怕不如人愿，我们也没有失败，只是排除了到达成功彼岸的一个障碍。虽然这次回京是汇报科研成果，不是做学术报告，但是由你这个实际负责人来做汇报，显然要比我这个挂名的总负责人更有说服力。此外，我已经派人把你的父母接到京城去了。你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吃团年饭了，今年再也不能错过。” “老师……” “你在这呆了七年，也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周自强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不过对张清芳却是万分感激。就像张清芳所说，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他们都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他们在这里取得的成就不但能强盛祖国，还能造福全人类。虽然这是军方主导的秘密科研项目，要在几年、甚至几十年后才会公开，意味着参与该项目的科研员不大可能在有生之年获得与之匹配的殊荣，但是对科学家来说，能在科研上取得突破，能让科研成果为祖国服务，能造福全人类就是最大的奖赏，更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这个时候，数据显示器上的读数停了下来。 在短暂的等待之后，最终结果出现在了屏幕上。 周自强揉了揉眼睛，他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切，不是不如人愿，而是太过理想，比他想像的最理想的结果还要理想。 “小周……”张清芳的声音有点颤抖，显然他也是万分震惊，或者说惊喜过头。 “老师，我们……我们成功了。” “是啊，成功了。是你，是这里的所有科研人员，是参与该项目的所有人，是我们所有人。” 片刻之后，控制中心里的科研人员才欢呼起来。 七年的艰苦付出总算有了回报，而且是最理想的回报。 此时，离控制中心不远的一个房间里面，一名身着少将军服的中年人已经拿起桌面上的红色电话。接通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他的脸上没有喜悦，有的只是严肃与认真。他不是不高兴，而是压制住了心头的喜悦。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并非最后一步。 他叫严青松，军方首席技术专家，也是“问天”计划的总负责人。 “严总，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 “去请张教授与周教授，他们跟我一同回京。” “是。” 等到秘书出去，严青松才通过控制终端进入超级计算机的储存系统，将模拟运算的所有数据存入一个硬件加密的军用储存器内，随后使用由他单独掌握的最高授权，对超级计算机的储存系统进行低级格式化。 如果不是这座基地极隶属军方，安全与保密没有问题，严青松会安排人员炸掉这里的所有服务器。 十五分钟之后，一架直升机从山谷里腾空而起，径直飞往省府机场。 此时，数千千米外的军方总部，通过红色电话发出的消息，已经让在此等待的元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序二 国运族命 专机到达的时候已是深夜，“首堵”不再拥堵，从机场到军方总部没花多少时间。 “张教授、周教授，旅途劳累，你们先去休息一阵，等我安排好了，再带你们去向元首做报告。” “那就麻烦严总了。” 严青松话语不多，只是点了点头，就让随行秘书带张清芳与周自强去了休息室。 五分钟后，严青松走进了元首所在的房间。 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办公室，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虽然元首也是军队的最高首长，但是元首来军方总部的时间并不多。更加重要的是，现任元首倡导节俭，还严格自律，也就没人敢在元首办公室的装潢上铺张浪费。 “元首！” “回来了？” 在严青松走进来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中年人已经站起身来，主动朝严青松迎了过来。 其实，他已经六十二岁，不是中年人了。 赵耀国，华夏国家元首。 “怎么样，一路还好吧？” “还行。如果首都的交通都像现在这么通畅，那就好了。”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就会成为现实。” 严青松淡淡一笑，取出贴身携带的军用储存器，递到了赵耀国面前。“模拟演算的结果与数据全都在这里面，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清理了服务器。此外，能重复这次演算的两名科研人员都已跟我回京，就在休息室里。” “不用给我，你收着吧。等老李到了，你再跟他交接。” 严青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元首的意思。元首说的“老李”是军情处的李佑廷，军方情报与安全的总负责人。 “坐下说吧，不用客气。”赵耀国先坐了下来，等到严青松在旁边坐下，才说道，“对这个结果，你怎么看？” “超乎预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可信度，或者说可靠度有多高？” “元首，科学上的问题，没有人敢做百分之百的保证。我们现在所能保证的，只是在理论上，由张清芳教授提出，周自强教授完善的‘驻点脉冲持续点火’技术行得通，而且实现难度远远低于已知的其他技术。至于可靠度，或者说能否进行实际应用，要在实际操作之后才能给出结论。” “你的建议是什么？”赵耀国直接问了出来。 严青松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头沉思起来，赵耀国也没有追问，让严青松想清楚再做回答。 “元首，你要哪方面的答案？” “你是军方首席技术专家，”赵耀国淡淡一笑，说道，“在技术领域，你的建议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那么，我的建议是，首先建造一个实验堆，验证通过模拟演算得出的结论。在证实完全可行之后，再进行工程应用，最终才是在商业、国防等领域进行推广。”严青松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当然，这意味着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哪怕各个环节都很顺利，至少也要二十年，甚至二十五年才能见到成效。” “如果修改计划呢？” “元首……” “我只是说如果。” 严青松长出口气，才说道：“理论上，我们可以在十年内实现商业应用，但是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技术上的风险？” “不止是技术上的风险，但是仅仅是技术上的风险，就足以让我们之前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有这么严重？” “至少会耽搁数十年。”严青松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俗话说，欲速则不达。科学上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行，我明白了。去请张教授他们过来吧。” 严青松没多罗嗦，立即起身告辞。 此时，休息室内，张清芳与周自强已经吃了夜宵，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周自强还冲了个澡，刮掉了胡子。至于长得能扎成马尾鞭的头发，周自强也只能将就着扎了个辫子，看上去像艺术青年。 见到周自强的这副打扮，严青松有点无语，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问天”项目能够取得成功，周自强居功至伟。虽然“驻点脉冲持续点火”理论由张清芳提出，但是就严青松所知，张清芳能够提出这个理论与周自强在博士期间发表的一篇论文有很大关系。按照惯例，张清芳做为周自强的博士导师，是那篇论文的第一署名人，周自强的名字在他后面。十多年前，周自强就是凭借这篇论文获得哈佛大学的邀请函。只是在此之后，根据该理论进行的所有实验都以失败告终，连周自强也没能做到，该理论由此受到众多科学家质疑。 只是，这并非坏事。 七年前，由张清芳主导、军方资助的一个科研项目率先取得突破，证明了该理论的正确性。 因为受到质疑，导致声誉受损，所以周自强在回国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五年前，在周自强亲自参与的实验中，该理论再次得到证实。周自强随后完善了这套理论，并且拿出了一个可以通过超级计算机模拟的数字模型。也正是在此基础之上，军方启动了“问天”项目。 可以说，没有周自强，就不会有现在的成功。 五年的时间，近十亿元的投入，最终并没有白费。 “严总，我想请教一些事情。” 严青松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点木讷，大概是搞科研搞得太久了，不怎么懂得变通，平时也很少跟他人交流。等下向元首汇报，要是说错了话，就不那么好了。所以我想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技术方面的，你都可以说。” “那技术之外的……” “小周，我们是科学家，只谈技术。”张清芳打住了周自强的话，笑着说道，“尽到一个科学家的本职就够了。” 严青松又点了点头，周自强也猛然明白了过来。 把张清芳与周自强送过去之后，严青松没有跟进去。他已经向元首汇报了情况，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张清芳与周自强向元首汇报的时候，军政领导人陆续到来，其中就有李佑廷。 严青松一直在等李佑廷，严格说来，李佑廷才是他的直接上级。 见到李佑廷，严青松交出了那个保存了演算数据的储存器，随后简单介绍了模拟演算的情况。 “元首的态度如何？” “有点犹豫，或者说还没有下定决心。” 李佑廷长出口气，说道，“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的一切，只是在做准备。在做出决定之后，就无法回头了。” “问题是，拖得越久，局势对我们越发不利。要是再耽搁几年，哪怕我们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够取得理想的结果。”严青松叹了口气，才说道，“当前局势我们都很清楚，虽然模拟演算取得了圆满成功，保密工作也很到位，但是我们的优势最多就十年，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 “放心吧，元首比我们清楚。” “可是……” “老严，你也不年轻了，怎么还是个急性子？”李佑廷看了严青松一眼，又笑着摇了摇头，才说道，“是否全面启动‘问天计划’，或者说在什么时候启动，关系到的不仅仅是几万亿元的投入，而是整个国家、甚至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命运。你是搞科研的，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当‘问天计划’里的那些设想全都变成现实之后，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会让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你认为，把我们当做头号威胁的扶桑，将我们视为最大挑战着的花旗，以及把我们看成搅局者的西方世界会让我们顺利的完成‘问天计划’，从而改变由西方主导的、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世界秩序？如果不会，那么在我们实施‘问天计划’的时候，要考虑的就不只是某个、某几个国家的威胁。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面对的是整个世界，至少是所有既得利益者。” “即便没有‘问天计划’，那一天也会到来。” “只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我们能够见到的将来的某一天，更不是由现在的元首来做出这个能够影响中华民族命运的决定。” “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当然不能，我们必须尽到职责，做好份内的事情。”李佑廷淡淡一笑，才说道，“从历史的角度看，不管是你、还是我，或者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渺小得完全可以忽略的存在。我们能做的，或者说我们该做的，也只是尽职尽责。至于未来如何，又哪是我们能够想像的呢？” “看来，还是你的心态好。” “如果心态不好，也坐不了这个位置。” “行，我得向你学习。” “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李佑廷站了起来，说道，“这几年，你也辛苦了，只是我们还没有到放松的时候，更没到庆祝的时候。元首把大家都叫了过来，看来是要在这几天做出决定了。” 严青松微微一愣，顿时眉头紧锁，不大明白的看着李佑廷。 “我跟元首几十年的交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如果没有决断，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招集所有的军政要员。”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 严青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佑廷的意思，也没再多问。 序三 重新洗牌 随着大门关上，诺大的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按照赵耀国的命令，最后一名秘书在离开之前关闭了会议室里的所有监控系统，而参加此次会议的军政领导在进入会议室之前就交出了通信设备，还接受了安保检查，确保房间内没有任何能够把会议内容纪录下来，以及传递出去的电子设备。至于随同军政领导前来的秘书等随从，全都留在了外面。 只是，留下来的并非全是军政领导，还有两个例外，即张清芳与周自强。 其实，参会人员并不多。除了张清芳与周自强，只有十五人，其中八名政府官员，六名军方将领。分别是国务院总理黎文强、常务副总理段峰岭、国防部长彭建军、外交部长王学炽、财政部长梁卫华、工信部长罗辉、科教部长司徒瑞玲与地矿部长方祖俊，以及陆军总司令郭战烈、海军总司令何长风、空军总司令雷天雳、火箭军总司令朱真、军情局长李佑廷与军方首席技术专家严青松。 当然，还有国家元首赵耀国。 “我先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张清芳与周自强教授。” 在众多军政领导起身鼓掌的时候，周自强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张清芳拽了他一下，让他站起身来，没有失态。 “张清芳教授，大家都已认识，也很熟悉。在此，我要特别感谢周自强教授。” 这次，赵耀国率先鼓掌，其他领导人都没例外。 周自强有点不适应，或者说觉得有点别扭，只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站着朝众多领导人露出有点傻的笑容。 “好了，进入今天的正题。大家都请坐吧。”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等其他人坐下才说道，“就在十多个小时前，在‘红峰’中心进行的模拟演算有了结果，而且是超乎我们所有人预料的结果，证明由张清芳教授提出、周自强教授完善的理论模型具有可行性，而且实践难度低于预期。具体情况，在各位面前的报告书里已经有所提到，我就不在此多说了。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或者说是即将决定的是要不要按照原先安排启动‘问天计划’，以及在什么时候启动。” 没有人开口，除了李佑廷与严青松，其他人都在认真阅读报告。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在进入工业化时代后，任何一个国家与文明的崛起都取决于生产效率，而决定生产效率的众多因素当中，获取与利用能源的手段最关键，甚至有决定一切的意义。工业时代初期，大不列颠能够独霸全球数百年，靠的就是率先掌握蒸汽机。此后不管是两度挑战大不列颠的德意志，还是取代大不列颠的花旗，以及曾经抗衡花旗的红色帝国，依靠的都是由内燃机取代蒸汽机所带来的动力革命。直到现在，人类的一切生产活动依然建立在由化石能源支撑起来的动力技术上，跟第二次大战时期相比并没有本质上的飞跃。决定各国实力的依然是对煤炭、石油、天然气等化石能源的占有与利用。” 赵耀国没有浪费时间，在其他人看报告的时候侃侃而谈。 “可惜的是，在几种化石能源里面，除了煤炭能够做到自给自足，其他的我们都高度依赖进口，哪怕是现在不太紧缺的天然气，也会在十年内严重依赖进口。虽然在和平时期，我们能够通过进口获得足以维持国民经济正常运行的石油与天然气，但是在战争时期，哪怕是规模有限的局部冲突，我们还能够指望通过进口获得石油与天然气吗？就算能，恐怕也需要付出极为巨大的代价。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把国家与民族的命运寄托在对和平的幻想，以及他人的施舍之上。 “沿着现有的道路，我们必然、而且很快就能超越所有竞争对手。要不了十年，也许五年之后，我们的经济总量就将超越花旗。其实，早在数年前，我们的工业总产值就超越了花旗。在主要工业产品上，比如钢铁、电解铝与水泥，我们甚至比其他国家的总和还要多。只是，这条路我们还能走下去吗？就算能，还能维持多久，还能走多远？新保守主义的总统住进白宫之后，花旗正式开始了再工业化。扶桑在对抗道路上越走越远，根本看不到在短期之内恢复友好邦交的可能。虽然欧洲乱得一塌糊涂，但是在经过了暂时的阵痛后，必然会回到一体化的老路上来。至于伊万国，不过是有共同利益的友好邻邦，并不具有长期稳定维持下去的基础。 “放眼全世界，我们要超越的不是某个国家，而是通过自身崛起超越所有国家，改变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世界秩序。可惜的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却是极脆弱，而且完全不由我们控制的进口能源。毫无疑问，只要秉承和平发展的道路走下去，我们必然能够在将来的某一天，依靠强大的国力打造强大的军力，确保能继续从世界各地获取资源，包括至关重要的能源。同样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坚持的和平发展道路必然会在此之前终结，等待我们的将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 “我记得，很多年前，还在基层工作的时候，有人问过我一个很简单，却让我无法回答的问题。如果十多亿华夏人都像花旗人一样生活，在粮食、电力、淡水与石油等各种物资的消费水平与花旗相当，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没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在过去数十年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许是年龄大了，也许是看待事物的目光不一样了，数十年的思考让我得出了一个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答案。不是战争，更不是与其他国家的矛盾与冲突，而是我们的地球能否承受十多亿华夏人，也许到那个时候是二十亿华夏人过上奢侈生活之后产生的巨大负担？ “当然，在此之前，针对我们的灾难就回到来。说得直接点，以目前的局势，只要我们跟任何一个国家的矛盾演变成为冲突，哪怕只是规模很小的局部冲突，以花旗为首的西方国家都会拿起制裁的大棒，对我们实施全面封锁，切断我们从中东、非洲与拉美获取石油的渠道。哪怕进口石油只是减少三分之一，对我们造成的打击都难以估量。最多三年，我们就会由增长转为衰减。这一天肯定会到来，而且就在不久的将来，因为我们即将成为中等收入国家，即将面对中等收入陷阱。如果我们的增长势头受到遏制，哪怕只是减弱，中华民族复兴的希望也将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化为泡影。 “现在，我想问问各位。如果这一切成为现实，我们该如何向子孙解释我们现在做出的决定，由后代书写的史书中会如何记载我们？一群已经找到钥匙，却没勇气推开宝藏大门的伟人？大家都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想想我们肩负的历史使命，想想先辈的努力付出，以及留给子孙后代的遗产。” 赵耀国说得不急不慢，字字铿锵有力，也给了其他人足够多的时间看完手里的报告。 “我们只是讨论，各位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赵耀国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到周自强身上。过了一阵，依然没人发言，赵耀国才说道：“大家都不愿发言，也许是不太清楚情况。周教授，麻烦你为大家详细解释一番，重点是对未来产生的影响与改变。” 周自强明显有所准备，径直走上了讲台。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在第一座核反应堆达到临界点开始运行之后，我们就知道，能取代化石能源的必然是核能，只不过不是裂变核能，而是聚变核能，是受控制、能够持续运行的可控聚变核能。此后的几十年里，数代科学家为此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探索，提出了众多的模型，比如托卡马克。只可惜，数十年的探索与实践，无一例外的证明这些模型均不具有可行性。在此之前，我们取得的最重要的成就，只是让放电状态维持了两分钟，跟商业应用需要的数十年根本无法相比。” 显然，周自强并不擅长做报告。 张清芳暗自叹了口气，给周自强递了个眼神，让他直接说重点。 “所幸的是，这一切即将改变。根据刚刚获得的演算结果，我们有信心建造一座能够持续放电数个小时的实验反应堆，而且运行成本不到现有的百分之一，在相关技术成熟后进行大规模商业应用，还有望将运行成本降低一到两个数量级。简单说，只要解决相关领域的技术难题，实现了商业应用，那么基于‘驻点脉冲持续点火’理论的可控聚变核反应堆就将成为主要能源，取代包括化石燃料在内的所有已有能源，从而一劳永逸的解决能源问题，彻底改变现在的世界。” 周自强勉强笑了笑，朝赵耀国看了过去。 显然，赵耀国也没有想到，周自强的解释会如此简短扼要。 “很明显，从政治的角度来看，这等于重新洗牌。”赵耀国长出口气，说道，“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吧，周教授会逐一解答。” 序四 一锤定音 问答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军政领导都提出了问题，周自强也做了详细解答。 严青松并没把自己当成领导，严格说来也算不上。他一直安静的呆着，对周自强是万分佩服。要知道，领导提出的不只是技术上的问题，也不只是周自强擅长领域的问题。比如地矿部长问了大规模应用对原材料的需求，特别是稀有矿藏；工信部长问了对现有工业体系产生的冲击，以及带来的改变；科教部长问了人才培养、技术储备等方面的问题；几名军队领导则集中询问了军事应用的前景。周自强都做了回答，即便不是十分准确，也足以让提问者感到信服。 在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之后，周自强才走下讲台。 随后，赵耀国的秘书进来将张清芳与周自强请了出去。 与技术有关的讨论结束，接下来是与技术无关的话题。 只是，赵耀国没有首先发言，而是把机会给了黎文强。 “元首说得很清楚，在是否启动‘问天计划’的问题上不存在任何疑问，至少在场的各位不会持相反观点。”黎文强长出口气，才说道，“因此我们需要确定的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启动‘问天计划’，而决定因素只有两个，一是能不能顺利完成，二是从中获得的帮助能否最大化。” “文强同志说得没错，不过我要补充一点，时间。” 黎文强点了点头，说道：“元首说得没错，还有时间。已目前的态势，只要经济增长势头得到保持，十年之内我们将迈过中等收入门槛，成为中等收入国家。稳健增长的势头能不能维持下去，能否通过中等收入陷阱，就得看这十年取得的成果。如果我们不能克服一切艰难险阻，那么在中等收入门槛后面等着我们的将是长达数十年的滞胀，而成为发达国家的标准就将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壁垒。这绝对不是大家想见到的结果，只是在具体安排上，我们依然要小心慎重。” 赵耀国看了黎文强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关键依然是技术，”科教部长司徒瑞岭是这里唯一的女性，因此在发言的时候没有多少顾忌，“开始我重点询问了技术方面存在的问题，周自强教授也做了详细解答。虽然在理论方面已经具备了很高的可行性，而且模拟演算得出的结果也证明了新模型的有效性，但是在相关领域依然有很多暂时没有、将来也未必能解决的技术难题。以这份报告提到的，总共有一百三十八个领域有技术难关，在商业应用之前需要攻克的关键技术多达一千四百六十七项，即便是建造实验堆，都需要解决三百六十九项关键技术。虽然周教授着重强调了，在这些关键技术中，有大约三分之二已经或者即将得到解决，但是剩下的三分之一关键技术依然无法回避。在这些技术难题得到解决前，商业应用不过是空中楼阁，哪怕只是建造实验反应堆都不大可行。” “解决这些技术难题，需要什么？”赵耀国直接问了出来。 “人才。”司徒瑞岭的回答简单明了。“当然，培养人才是科教部的份内工作。在‘问天计划’启动之后，我们会根据实际需要加强在相关领域的投入，我也有信心培养出足够多的人才。”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对司徒瑞岭的回答比较满意。 “即便解决了技术上的难题，资源问题也能让‘问天计划’化为泡影。” 听到这话，不止是赵耀国，所有人都朝地矿部长方祖俊看了过去。 “关键是商业应用，如果只是建造一座实验反应堆，问题不太大，毕竟一座小功率实验反应堆用不了多少资源。”方祖俊长叹了一声，才说道，“只要进入商业应用阶段，需要的就不只是一点点资源，特别是那些我国缺少、甚至基本没有的矿产资源。按照周自强教授开始提到的，需要三十七种稀有金属，其中二十八种为我国储量丰富的稀土金属，五种为我国储量较少的稀有金属，另外四种则几乎全靠进口。暂且不说这四种金属的价格，到时候能否拿钱买到都是个问题。” “确实如此，这是一个必须提前考虑，而且优先解决的问题。” 外交部长王学炽开口后，其他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显然，别说正式进行商业应用，在我们建造了实验堆之后，商业应用的前景就将变得明朗。可以想像，用来建造反应堆的关键资源将成为那个时代的石油，成为各个国家拼命争夺与绝对控制的战略资源。因为稀有金属的储量远没有石油巨大，分布也不够广泛，所以很有可能由此引发战争。即便局势没有失去控制，各种相关稀有金属的价格也会暴涨，储备国甚至会禁止出口。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等到商业应用前景明朗之后再想办法开辟、建立与巩固进口源。” “问题是，我们更不可能在一切都没有确定下来，也没有人敢肯定一定能够在几年、或者十几年之后就实现商业应用的情况下，投入数百亿、甚至数千亿的资金去购买与囤积那些在今后很可能一文不值的贵重金属。”财政部长梁卫华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如果现在启动‘问天计划’，在各个方面都需要巨大的资金投入，我们也没有足够多的资本去收购与储存现在并不便宜的贵重资源。再说了，如果我们在国际市场上大肆采购这些资源，肯定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影响。” “这还涉及到产业结构调整，有很多工作要做，需要很多时间。”工信部长罗辉只说了一句就闭上了嘴。 到此，八名政府官员中，只有常务副总理段峰岭与国防部长彭建军没有发言了。 赵耀国朝彭建军看了一眼，才朝段峰岭看去。 “任何工作都有难题，更何况是这个在邓老时代就被提出，在酝酿、准备与等待了数十年之后，到我们这代才具备基本实施条件的‘问天计划’，我们不能因为这些问题而驻足不前。虽然解决问题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但是推动与实施‘问天计划’也需要数十年，甚至更加漫长的时间。”段峰岭长长出了口气，才说道，“苹果不是一天成熟的，我们也不能指望在一夜之间让‘问天计划’成为现实，所以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一步步的向前迈进，去解决遇到的难题，而不是被难题吓唬住。” “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我们投票表决吧。”赵耀国没有征求几位军方将领的意见，因为这是政治决策，与军方没有直接关系。此外，军方将领也无权参与行政事务。 显然，在是否立即启动“问天计划”的问题上，存在两种观点。 黎文强、梁卫华、罗辉与方祖俊较为保守，认为时机还没成熟，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完成启动“问天计划”的准备工作。王学炽与司徒瑞岭的观点更倾向赵耀国，国防部长彭建军自然不用多说，而段峰岭的立场也倒向了赵耀国。 结果是，赵耀国投出的那一票决定了一切。 这个结果让严青松有点意外，却在李佑廷的预料之中，关键人物不是赵耀国，而是段峰岭。 在过去的七年里，段峰岭的立场一直较为保守，还多次质疑在“问天”项目上的巨大投入是否值得，而赵耀国也是多此行使元首的否决权，才让“问天”项目得以持续，从而有了现在的成果。如果段峰岭投了反对票，就算赵耀国行使否决权也无法让“问天计划”进入执行阶段。 只不过，李佑廷知道，段峰岭绝不会投反对票。 对一个有巨大抱负的政治家来说，常务副总理显然不是政治生涯的终点。 表决后，赵耀国就宣布散会，让黎文强与段峰岭组织政府工作会议，商讨处理各项具体问题。 当然，军方将领留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讨论的。赵耀国是文人出身，没有参军经历，他把几名重量级将领留下来，只是为了表明立场，即新技术的实现与应用肯定会优先考虑军事需求，绝对不会亏待军队。 所幸，军方观点高度一致，不存在半点分歧。 如果说有什么问题，也只是先后顺序，即哪个军种获得优先考虑，哪个军种暂时得靠边站。 这番话家常式的讨论又是几个小时，等到送走几位总司令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没想到，就快天亮了。你们也别走了，留下来吃早饭。”赵耀国不是在征求李佑廷与严青松的意见。“如果你们还有精神的话，陪我到院子里走走。老李，我俩也有好几个月没有聊过了。” “上次还是端午节。” “那就是说，大半年了。” 李佑廷淡淡一笑，跟着赵耀国走出了会议室。 严青松有点尴尬，在看到李佑廷朝他招手之后才跟了出去。 李佑廷跟赵耀国的关系那是没得说，两人自幼就在一起玩泥巴，后来一个下乡、一个参军。李佑廷能够进军情局，并且坐上军情局长的位置，跟赵耀国有很大的关系，几十年的交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严青松知道这些，也故意放慢脚步，跟两人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序五 近忧远虑 “老严，你也别躲得远远的，我们谈的是技术、安全与情报方面的话题。” 李佑廷这么一说，严青松才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不多时，三人来到楼顶的平台上。东边的天空已经放亮，只是受雾霾影响，不要指望能够看到日出。 在三人坐下之后，赵耀国的秘书送来了水果与糕点。 “开始讨论的时候，你们两个都没有发言。”赵耀国看了李佑廷一眼，又朝坐在李佑廷旁边的严青松看了过去。“老李就这性格，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老严，你是军方的首席技术专家，不会没有自己的观点吧？” 李佑廷苦笑了起来，也朝严青松点了点头，让他但说无妨。 严青松也有点尴尬，不过元首都直接问出来了，也不好继续保持沉默。 “只是从技术的角度来讲，我们有一近一远两个关键问题得设法解决。”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让严青松说下去。 “近的问题就是，如何尽快让‘驻点脉冲持续点火’理论实现商业应用，准确说是推动发起一场以该理论为基础的产业革命，从根本上解决能源问题，大幅度提高我国的工业生产效率，从而一举占领新产业的制高点，成为全球经济技术发展的火车头。可控核聚变技术带来的巨大变革，我们都很清楚，我也就不再累述了。只要我们能够率先攻占新能源技术的制高点，成为产业革命的发起者，未来将是一片光明。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甚至不用担心遭受战争威胁。” “即便有，也不用害怕。”李佑廷补充了一句。 严青松微微一愣，不过没有多嘴。 “那么，远的问题呢？”赵耀国把话题拉了回来。 “如何保持在相关领域的领先优势，特别是在核心领域的领先优势。” 赵耀国的眉头跳了几下，不过依然看着严青松，显然是要严青松把话说明白一点。 “毫无疑问，我们很幸运。张清芳教授是该理论的发现者之一，而且一直跟军方保持着密切关系，最终通过军方资助的科研项目证明了该理论具有可行性。更幸运的是，他是周自强教授的博士生导师。如果没有这两个人，决然不会有现在的成果。当然，我们的保密工作也很到位，外界一直认为周自强教授回国之后在清华大学任教。可是还能隐瞒下去吗，或者说还能隐瞒多久？不管怎么说，周自强教授是人，我们不可能把他送回‘红峰’基地，更不可能让他去清华大学教授基础课程。当然，周自强教授的问题还不是很大，可以让他参加某个由军方资助的科研项目，继续从事相关的科研工作。真正的问题是，按照计划，我们将在几年内建成第一座实验反应堆。” “你是说……” 李佑廷对严青松压了压手，说道：“老严说得没错，即便我们可以解决实验反应堆投入运行之后带来的保密问题，在我们实现大规模商业化应用的时候，我们所做的一切，特别是与‘驻点脉冲持续点火’理论相关的研究也不再是秘密。到那个时候，我们相对于发达国家只有十年左右的优势。因为在综合国力，特别是科技与人才上的差距，这十年的优势根本不值得炫耀。此外，该理论早就发表，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得到证实所以没有引起西方国家科研人员注意。” “也就是说，只要花旗等西方国家奋起直追，很快就能赶上我们。” 李佑廷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赵耀国眉头紧锁，思索了一阵，才说道：“你们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肯定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严青松有点头大，因为这个问题是他才想到的。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代价很大。” “说说看。” 听到李佑廷的话，严青松立即锁紧了眉头。显然，李佑廷早就想到了这些，只是没有说出来。 “就像老严说的，我们能够取得这个巨大的成果，靠的就是运气。虽然也与我们的坚持有关，如果不是我们相信与支持张清芳教授，他也不可能证明该理论的有效性，更别说让周自强教授回国，但是运气的因素依然很重要，如果不是张清芳教授的偶然发现，就不可能找到正确的研究方向。” “显然，我们不能指望好运能持续下去。” “没错，只不过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优势。” “优势？” 李佑廷长出口气，说道：“该理论提出之后，全球数十个国家、上百所大学的理论物理实验室都没有能证明其可行性，而且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们有理由相信，西方国家的科研人员早就放弃了相关方面的研究，也就不存在中大奖的可能。就算有，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如果我们能够让西方国家的科研人员相信该理论没有价值，以此将西方国家在可控核聚变领域的研究引到错误的方向上去，我们就能获得充足的时间，只是我们也要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如何才能办到？” 李佑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严青松看了过去。 “在此之前，包括我们在内，所有人都认为，最有可能实现可控核聚变的是增强型托卡马克装置。为此，我们与花旗、伊万国等国家联合建造了iter，还单独建造了east，并且准备建造更大的加速器。只是，到目前为止，east实现的最长等离子体放电时间还不到两分钟，即便是实现了预定目标，既一亿度的一千秒等离子体放电，也达不到进行商业应用的最低要求。虽然我们已经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但是只要我们在该领域继续投入，那么花旗等西方国家就会跟进。” “需要多大的投入？” “建造下一代实验堆的预期投入是两千亿，而实际投入很有可能是这个数字的两倍。” “至少两千亿，最多可能需要四千亿？” 严青松点了点头，没多做解释，因为不管是两千亿，还是四千亿都不是一笔小钱。 “所幸的是，并不是一次性投入这么多资金，而是根据工程与实验进展分期投入，启动资金不会超过一百亿元。” “这也不是一笔小钱。”赵耀国朝李佑廷看了过去。 “耗费确实巨大，而且很可能会持续投入，最终花掉的肯定不止一百亿，但是以此争取到的时间却是无价的。”李佑廷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更何况，只要我们启动了下一代增强型托卡马克装置的建造工作，花旗等西方国家肯定会立即跟进，甚至会投入更多资金来赶超我们。”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佑廷的意思，不过没有立即表态。 “除了时间，资源方面的问题更值得重视。”李佑廷没有急着让元首表态，而是转移了话题。 赵耀国长出口气，让李佑廷说下去。 “在开始的会议上，几位部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等到实现了商业应用之后再去解决资源上的问题，必须在此之前着手处理，特别是那几种我国没有、以及储量稀少的贵重金属。只不过，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提前购买，还要控制资源的出产地，确保将这几种关键资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老李，你知道这么做的影响吗？” 严青松眉头紧锁，他已经听出了李佑廷这番话里的火药味。 “只是即将到来的产业革命就足以改变整个世界，到那个时候，哪怕我们坚持和平发展的方针，恐怕也不得安宁。只要我们具备了挑战由西方文明领导与主导全球，已经维持数百年的旧有秩序的能力，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战争都会被强加到我们头上。我们热爱和平，但是不能把国家与民族的生死存亡寄托在对和平的幻想之上。用西方谚语来说，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谈论和平。”李佑廷长出口气，才说道，“其实，我们能够走到这一步，能够取得这个巨大的成果，正是因为我们不相信由对手施舍的和平能够一直维持下去，正是因为我们坚信只有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才有资格谈论和平，也才有能力营造出一个对我们有利，能够让所有炎黄子孙过上幸福生活的理想环境。” 赵耀国也叹了口气，神色显得万分凝重。 “当然，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哪怕一切顺利，这场产业革命也要在数十年之后才能完成。我们已经取得优势，那么我们就有数十年的时间把优势转变为果实。只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现在就得迈出第一步。” “看来，你比我想得透彻。” 李佑廷淡淡一笑，说道：“不是我想得透彻，而是我没有那么大的责任，没有肩负责任的巨大压力，也就能够畅所欲言，甚至胡说八道。如果让我来做决策，恐怕我早就打退堂鼓了。” 赵耀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你把这些观点整理出来，在下次会议上讨论。到时候，由你做简介。由你提出来更好一些，至少在有人反对的时候，我能出面圆场。” 李佑廷没多罗嗦，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个时候，秘书把早餐送了过来。 序六 阴魂不散 三日后，元首府。 会议室内，气氛极为沉闷。也怪不了谁，从清晨到傍晚，已经持续十个小时，只在午餐时休息了半个小时。如果不是早就准备好了提神醒脑的饮品，恐怕参会的这些高官将领早就累趴下了。 “讨论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再说正事，恐怕大家都要咒骂我了。今天的讨论就到此为止，我们说些与议题无关的事情，也算是让大家放松放松。”赵耀国依然是精神奕奕，丝毫不显疲累。“年初，花旗新任总统宣誓就职之后，我们通了热线电话。当时，他提到我们违背了公平贸易原则，要对我国出口到花旗的商品征收惩罚性关税。我反问他，如果我国劳动力价格跟花旗相当，花旗消费者还能买到物美价廉的华夏商品吗？他没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我要问的问题。我要问的其实是，如果我国劳动力价格达到花旗的水准，我们需要向花旗出售廉价商品吗？从根本上讲，这显然不是劳动力价格与公平贸易的问题，而是生产水平与产业结构的问题。如果我们的生产水平得到提升，占领利润丰厚的高段制造业，花旗总统还会对我国商品征收惩罚性关税？说得再深入一点，是我们的实力不够强大，是我们还没有强大到能让对手畏惧的程度。” 虽然赵耀国用轻松调侃的语调在说这件事，但是听故事的人一点都不轻松。 “去年，在花旗现任总统当选的时候，我就提到过，我们将在未来几年迎来一个充满挑战的机会期。虽然在过去一年里，我们遇到的更多的是挑战，但是不等于没有机会，只是还没到来。更重要的是，机会永远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且只有战胜遇到的所有挑战，才能抓住机会。也正是如此，在谈机会之前，我们首先得认清挑战，也只有认清挑战，才能战胜挑战。” 说完这番话，赵耀国朝李佑廷看了过去。 “上个月，我们收到了一条至今没有得到证实，但是可信度极高的情报。花旗总统已经原则上同意了解除对f-22a战斗机的禁售令，而首个出口对象将是扶桑。如果情报中提到的时间点没有错，花旗总统将在三个月之内正式向国会递交相关提案。因为共和党在国会两院占据多数席位，所以该提案获得通过的可能性极大。至于扶桑方面，主要问题是采购数量与价格。以我们掌握的情报，扶桑方面更希望购买生产许可权，而花旗方面则希望以整机出口为主。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扶桑都将在三年之内获得第一批f-22a，数量不少于二十架，最终装备规模将超过两百架，也许会以一比一的方式取代现役的f-15j战斗机。到时，加上已经购买的数百架f-35a战斗机，扶桑将拥有西太平洋地区最强大的空中力量，成为我们的主要对手。” “我们也有j-20，而且到时候也已批量装备部队。”黎文强说了一句。 “没错，我们有j-20，不但数量上管够，性能也不会有太大差距。到时候，也许连具备完整战斗力的j-20b都已经量产了。”没等李佑廷开口，国防部长彭建军就说道，“扶桑获得f-22a的意义绝对不只是拥有了一种真正能够跟j-20抗衡的制空战斗机，而是将以此打造出一支攻防兼备的空中力量。在此之前，扶桑空中自卫队是一支以防御为主的空中力量，具备对地与对海打击能力的只有几十架f-2战斗机，不但数量有限，打击手段也不够全面。如果只是东海上空那种你来我往的非交火对抗，现在的扶桑空中自卫队勉强还能应付，但是只要爆发冲突，根本就不够看。别的不说，只是欠缺对海打击能力就足以让扶桑空中自卫队成为战场外的看客。如果没有f-22a，扶桑空中自卫队就只能用并不适合空战的f-35a来争夺制空权。有了f-22a，扶桑空中自卫队就能让f-35a回归本质，从而获得任何人都不能小觑的打击能力。” 黎文强暗自叹了口气，他是文职官员，在具有专业水准的军事问题上没有多少发言权。 “可信度有多高？”外长王学炽对李佑廷问了一句。 “我们还在设法证实这份情报，暂时无法给出准确答案，不过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李佑廷叹了口气，说道，“关键不是f-22a的技术有多先进，也不是解禁之后对f-35a的销售会产生多大冲击，而是如果花旗不在这个时候解除禁售令，不把f-22a卖给扶桑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这下，所有人都锁紧了眉头，全神贯注的等着李佑廷说下去。 “五内之内，最早服役的那批f-15j就将寿终正寝。在接下来的十年里，所有f-15j都将报废。事实上，在过去几年里，为了应付我们在东海宣示主权的空中行动，扶桑空中自卫队的战斗机群早已不堪重负。拿因为机体疲劳所导致的飞行事故来说，过去五年同比增长了好几倍。虽然扶桑是花旗之外第一个获得f-35a的国家，扶桑空中自卫队也打算用这种战斗机来顶替f-15j，但是受产量影响，扶桑空中自卫队根本不可能在f-15j退役之前完成替换工作。因为f-35a是八国联合研制的战斗机，扶桑又不是研发参与国，加上其他多种因素的限制，所以就算花旗愿意，也很难加快f-35a的交付速度。简单的说，五年之后，扶桑空中自卫队将面临无机可用的窘境。” “即便如此，除非爆发战争，至少是军事冲突，不然这些问题就不是问题。”财政部长梁卫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有‘花扶安保法’在，加上我们奉行和平发展路线，只要扶桑当局还有那么一点点理智，东海局势就会一直维持下去，至少不会在短期内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前提是，扶桑当局足够理智。”彭建军说了一句。 “虽然扶桑首相一直倒行逆施，但是在战争与和平的问题上，他有着清楚的认识，更不会愚蠢到主动挑起战争。”黎文强跟着说了一句。 “扶桑会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或者说制造一场军事冲突，其实是一个很模糊，无法给出明确答案的问题。”赵耀国在这个时候说道，“我们知道，扶桑的安全建立在与花旗结盟的基础之上，而花扶同盟的基础又是战后确立下来的‘和平宪法’。简单的说，如果扶桑主动挑起战争，那么花旗对扶桑的安全承诺就将作废。只要我们不打第一枪，花旗绝对不会为了扶桑跟一个核大国开战。只是，花旗绝对不会帮着我们对付挑起战争的扶桑，甚至可能故意放纵扶桑。” “放纵？” “现任花旗总统奉行新保守主义，表面上看似强硬，其实是用强硬来掩盖虚弱，通过强硬立场实现战略收缩，或者说减少为此付出的代价。在具体政策上，就是鼓励与逼迫那些在花旗的保护伞下享受和平红利的传统盟国承担更多义务。虽然在局势较稳定的欧洲，花旗的新政策备受指责，但是对一直试图改写历史的扶桑来说，这就是实现正常化的机会，一个能够从战败国的枷锁中解脱出来的机会。事实也确实如此，扶桑当局最先向花旗妥协，不但答应承担更多驻军费用，还承诺将在由花旗主导的国际事务中承担更多义务。很明显，花旗当局的所作所为是在鼓励扶桑的极右翼团体。不管华盛顿特区的那些当权者有没想过，只要这种趋势维持下去，让军国主义在扶桑复活，必将引发巨大的灾难，而首先倒霉的显然不是太平洋对岸的花旗。” “即便如此，扶桑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实现正常化。” “没错，就算极右翼团体当权，受国内民意、国际局势等因素的限制，扶桑也无法在短短几年之内具备发动战争的野心与实力。”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因为某个不可控的偶然因素引发了我们与扶桑的军事冲突，哪怕规模有限、持续时间短暂，我们该何去何从？假如我们的战斗机在东海上空与扶桑的战斗机发生碰撞，扶桑当局在没有掌握具体情况的时候采取过激措施，向事发海域派遣更多战斗机，我们是该把自己的战斗机全部撤回来，还是派更多的战斗机过去？假如这种对抗升级成为交火，我们还能避免与扶桑发生冲突吗？” “这只是假如。” “在扶桑获得f-22a之后，甚至在用f-35a替换f-15j去东海执行日常巡逻任务后，这种‘假如’成真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黎文强的眉头跳了几下，朝空军总司令雷天雳看了过去。 “现在，东海局势还能得到控制，主要是我们双方都能及时发现对方的巡逻战斗机。在态势明朗的情况下，我们不但有足够的时间规划航线，还能应对各种突发事件，避免让事态恶化。即便如此，依然多次出现航线交错、近距离投放干扰弹、以及用火控雷达锁定对方的恶性事件。如果双方出动难以及时发现的隐身战斗机，这些恶性事件保不准就会演变成为假如的局面。其实在我们内部进行的对抗演习中就已经证明，当两架隐身战斗机突然出现在对方的视野范围之内的时候，对双方飞行员造成的精神压力极为巨大，极可能导致飞行员做出错误判断。” 黎文强叹了口气，在这种专业分析上，他只能听取专业人员的观点。 序七 统一思想 “其实，也没必要担心。”赵耀国呵呵一笑，说道，“就算军情局获取的情报可信，而且所有结点都按时达成，扶桑也要五年之后才能拥有第一批能够实战部署的f-22a，也未必会用f-35a优先替换部署在琉球的f-15j。五年之后，我们肯定拥有足够多的j-20，也能想出应对之策。” “元首说得没错，虽然扶桑构成的威胁很严重，但是不算迫切。”这个时候，段峰岭开口了。“就算极右翼团体掌权，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之内让扶桑走上军国主义的道路。只是改变民众的观点，就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也许要经历几代人，也就是几十年，扶桑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威胁。” 赵耀国的眉头皱了起来，朝段峰岭看了过去。 “别忘了，在战后几十年里，扶桑一直在享受和平红利，甚至可以说是和平时期的最大得益者。长达数十年的和平，以及相对稳定的周边形势，让扶桑迅速走出战败的阴影，重回发达国家行列，还一度成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体之一。这种持续了几十年的局面不可能在朝夕间改变，只是依靠巨大的惯性就足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只是局部冲突，我们肯定能轻松应对。至于跟扶桑爆发大规模全面战争，在近期之内，至少是在我们能够预见到的未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段峰岭的分析合情合理，即便是赵耀国都无法反驳。 李佑廷暗自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了。 他不是没做准备，而是段峰岭再次改变立场，让赵耀国孤掌难鸣，而他不过是提供情报的军情局长。 “确实如此。” 陆军总司令郭战烈开口发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郭战烈不止是陆军总司令，还是现在的总参谋长，而且是四位军种总司令中分量最重的一个。别忘了，在赵耀国改组军方总部，单独设立军兵种司令部之前，总参谋部就是陆军司令部，陆军总司令不但是总参谋长，还是事实上的军方统帅，而元首只是名义上的最高军事首长。 “扶桑确实不足为虑，闹得再厉害，也不过是跳梁小丑。退一万步讲，哪怕我们采取隐忍克制的态度，不跟扶桑斤斤计较，难不成还会让历史重演？东海的那点纷争，不过是一块皮癣，痒的时候挠挠，不痒的时候谁会在乎？既然扶桑不是问题，南海周边那几个小国，以及当初被我们狠揍一顿的南亚白象全都不是问题。”郭战烈目光如刃，从与会众人身上逐一扫过。“如果连对手都没搞清楚，谈战略、谈战术有什么意义？我们只有一个对手，也只有这一个对手！” “郭老说得没错，不管是东海、还是南海，我们遇到的所有麻烦，其实都是花旗用来遏制我们的手段。”郭战烈的重磅发言，等于给了赵耀国全力支持。“既然只是遏制，那就是有限的，也没对我们构成致命威胁。换个角度来看，花旗利用这些麻烦来遏制我们，其实也是在为自己完成战略调整争取时间。如同我们把花旗当成战略对手一样，花旗同样把我们当成对手，而且是唯一能够将其拽下王座的对手。只要我们在发展道路上走下去，迟早会跟花旗直接较量。可惜的是，如同现在处处为我们制造麻烦一样，花旗绝对不会等我们变得足够强大的时候才站到前台，必然会在我们具备足够的实力前发起挑战，我们也不能指望花旗会坐看我们发展壮大。” 黎文强等人的神色明显黯淡了下来，因为他们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虽然我们无法想像与花旗直接对抗的后果，但是可以肯定，对抗方式绝对不是一般的冲突，甚至不是我们现在所认识的战争，必然是更高层面的对抗。也许不是战争，不过肯定极为惨烈。事实上，这样的对抗已经开始了。”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等到其他人朝他看来的时候，才说道，“花旗坚持在高丽部署thaad，甚至为此干涉高丽政局，表面上是为了协助高丽应对北面的导弹威胁，实际上是为了压缩我们的战略空间，或者说为了削弱我们的战略反击能力。我们能和平稳定的发展数十年，基本上实现工业化，不是因为我们有十多亿人口，不是因为我国幅员辽阔，更不是因为中华民族有着五千年的悠久历史，而是因为我们拥有能让任何侵略者付出惨痛代价的战略反击能力。这也是我们一直秉承的安全战略，即用有限的核威胁遏制与消除可能出现的军事威胁。也正是可靠的战略反击能力，让我们获得了数十年的和平。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们的战略反击能力成了摆设，和平稳定的局面还能存在下去吗？” “我们是核大国，我们……” 赵耀国压了压手，打住了黎文强的话，说道：“没错，我们是核大国，我们有数百枚能够用来进行战略反击的核弹头，也就有了可靠的战略反击能力。只是，当花旗建立起来完整的战略防御系统之后，需要多少枚核弹头才能确保战略反击能力的有效性？或者说，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够保证不遭到入侵？提高核弹头的突防能力吗？至少短期内，还有很多技术难题无法解决。只要花旗加强对我国的封锁与遏制，在我国周边建立起足以抵消我国现有战略反击能力的防御体系，那么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扩充核武器，制造与部署更多战略核弹头。虽然以我国现有的经济实力，即便将核武器数量扩充十倍也不是问题，但是只要走上了这条路，我们就失去了其他选择。至于最终结果，各位都很清楚，二十多年前倒下的红色帝国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 黎文强叹了口气，也闭上了嘴。 “当然，我们不该害怕对抗，更不能因为敌人太过强大就丧失了继续前进的勇气。新华夏刚建立的时候，敌人就把战火烧到了家门口。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开国元勋都有勇气发兵抗敌，我们现在有什么理由惧怕同一个对手？当然，也不是说可以轻视对手。我们现在有了家底，也就更需要谋定而后动，绝对不能轻言战争。我们会继续在和平发展的道路上走下去，也绝不惧怕战争，更不会在威胁面前妥协。如果敌人强加战争于我们头上，我们将用行动证明，我们能够在六十多年前击败强敌，现在也能！中华民族能够屹立五千年而不倒，也绝不会在我们这代人手里灭亡！” 片刻沉默后，房间里响起了掌声。 鼓掌的不是坐在前排的政府官员与军方将领，而是坐在后排的严青松。 随后，其他人也开始鼓掌，没有人例外。 “各位，各位！”赵耀国压了压手，在掌声停下后才说道，“这种喊口号的空话，也就这个时候说说。我说这些，只是希望各位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我们战胜不了的困难。落到具体的问题上，我们依然要像过雷池一般小心谨慎，每一步、每一言都必须做到万分留意。我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各位明白。做为一个大国，我们就应该以大国的目光来看待事物，以大国的态度来对待挑战。问题是，如何才叫大国？或者说，如何才能够获得大国应有的尊重？” “做国如做人。”郭战烈说了一句。 “没错！郭老这句话说到了关键上。”赵耀国点了点头，说道，“在全球化时代，人们经常用‘地球村’比喻这个世界。如果说我们都是这里的村民，那么在对待比我们弱小的国家时，我们可以谦让、可以妥协、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牺牲一点点利益，因为在跟弱小国家交流的时候，更多的是通过求同存异实现共赢。只有具备吃亏的大气度，也才能建立合作共赢的大局面。可是在对待实力相当的强国与大国时，我们必须锱铢必较、寸步不让，因为强者尊重的是实力，甚至只是表现出的实力。如果有强大的实力，却不敢拿出来，那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敢于亮剑的精神。”郭战烈又说了一句。 赵耀国笑了笑，说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各位回去也早点休息，不要兴奋得睡不着。” 严青松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把气氛调动起来，就这么结束了？ 按理说，在统一了思想，纠正了观点之后，赵耀国该趁热打铁，让李佑廷或者某个军方将领提出具体的行动。错过这个机会，等到黎文强等政府官员冷静下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获得通过了。 只是，在赵耀国宣布散会之后，没人会给自己找麻烦。再说了，会议持续一整天，大家早已疲惫，都想马上回去休息。 显然，严青松想得太简单了。 刚走出会议室，他就被赵耀国的秘书叫住。随后，严青松才发现，离开的只是黎文强等政府官员，军方人员全都留了下来。此外，把他留下来的不是赵耀国，而是李佑廷，只不过是让赵耀国的秘书出面。 序八 关键资源 李佑廷过来的时候，政府官员都已离开元首府。 “老李，开始的时候你怎么没有……” “没有什么？”李佑廷看了严青松一眼，说道，“提出十万八千里外的某个国家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等我天朝上国出兵救助？老严，你也不年轻了，你觉得只是元首那番高大空的口号就能说服所有官员？再说了，如果不是郭老及时站出来，也轮不到元首喊口号。元首结束话题，只是见好就收。我们得相信，即便是黎文强总理也知道和平的脆弱性，只是受到思维惯性影响，不愿意承认摆在面前的事实。元首没借此提出具体行动方案，除了给大家一个缓冲期，也是因为时机还没成熟。能够把思想统一起来的不是某个人喊的口号，元首也不例外，而是谁都无法否认与回避的事实。在我们的担忧变成真正的灾难之前，能够让大家警醒过来就够了。” 严青松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在周自强提交的那份报告中，是不是提到了一种叫‘钴’的稀有金属？” 严青松又是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李佑廷。 “如果我没记错，这种金属在我国的储量很少，而且极为分散，几乎没有开采价值，根本无法满足需要。” “没错，确实如此。” “那么，机会与挑战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 “你是说……” “你是军方的首席技术专家，等下由你来介绍钴的战略价值，其他的不要多言。” 严青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佑廷的意思。 不多时，两人来到书房，赵耀国与四位上将都已在此。 “老李，已经大半夜了，你让我把郭老等人留下，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等下郭老发起脾气来，我可不会帮你说好话。”赵耀国说笑了一句，还朝严青松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郭老脾气好得很，哪会这么容易生气。郭老，我说得没错吧？” 郭战烈的神色没有变化，显然没把李佑廷的调侃当回事。 “两天前，一名刚果民主共和国的留学生回到京城，通过驻京办事处找到一名大学时的同学，提出由他的同学出面，向我国当局提出投资合作意向，也就是希望由我国当局为投资提供担保。” 赵耀国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搞明白李佑廷的意思。 几名将军更是如此，都不知道李佑廷在说什么。 “这名刚果留学生叫恩佐卡，是刚果民主共和国现任总统姆贝基的儿子，而且是重点栽培的长子，而他的同学叫叶梓菲。” “中振矿业集团执行董事长？” “元首认识她？” “她参加了去年的拜年晚宴，见过一面，有点印象。很年轻，不过年轻有为，可以说是青出于蓝。” 李佑廷点了点头，又说道：“去年，中振集团完成了对腾凯矿场的收购，成为腾凯矿场唯一的持股人，也由此成为全球最大的钴供应商，占了三成的市场份额。这次并购能够顺利完成，除了我们在融资方面的支持之外，恩佐卡的帮助也很重要。利用与恩佐卡的关系，叶梓菲成功说服姆贝基总统，让姆贝基总统多次在公共场合表态支持中振矿业，暗示将否决所有非中振矿业的并购合同。因为刚果总统的态度，所以花旗联邦当局才不得不批准了这份并购案。” “与花旗有什么关系？” “原先持有腾凯矿场开采权的是一家花旗企业。” 赵耀国点着头沉思了一阵，才说道：“我记得，你向我提起过这件事情，好像跟航发集团有关。” “对，钴是生产先进航空发动机的关键材料，所以从战略安全的角度考虑，我们需要支持中振矿业收购腾凯矿场，以此获得稳定的供应。花旗当局原本反对这项并购，也与此有直接关系。当然，我们的支持仅限于融资方面，为中振矿业通过增发股票获取并购所需资金开了绿灯。” “那么，这与你开始提到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李佑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严青松递了个眼神。 “除了用来制造高性能电池之外，钴的主要用途是制造高温合金，比如先进航空发动机的风扇叶片。只可惜，我国的钴储量极少，而腾凯矿区有全球最大的铜钴伴生矿，只是已探明、可开采的钴矿就相当于我国总储量的十倍。”严青松长出口气，才说道，“我国的航空发动机一直落后于西方，甚至连伊万国都比不上，与钴储量稀少有很大的关系。简单的说，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寻找替代物，却始终没有找到。一直以来，我们只能用高价在国际市场上购买，而且买到的大多是只能用来制造电池的化合物。别说西方国家严格禁止向我国出口能够用于制造航空发动机的钴原料，即便是伊万国也不愿大量提供。在中振矿业并购腾凯矿区之后，我们获得稳定的货源，几种先进航空发动机的研制生产工作也得到保证。其实，这并非关键。” “什么才是关键？” “在‘问天计划’实现之后，现在的所有航空发动机都会像原始人用的石制箭头，成为博物馆里的展品。只是，钴同样是制造商用反应堆的必须材料，具有不可替代性，而且需求量极大。在周自强教授的报告中，钴就属于那五种我国储量稀少的稀有金属之一，而且排在第一位。”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控制了腾凯矿区就能掌控整个市场？” “算不上，因为伊万国与枫叶国也是主要的钴生产国，所以就算我们控制了腾凯矿区也无法独霸整个市场，最多只是在定价上有发言权。”李佑廷回答了这个问题。“从战略层面上来看，控制腾凯矿区等于获得了一个坚实的保证。哪怕我们无法由此左右国际市场，也能确保自身的发展。” “问题是，那是一座巨大的矿山，我们不可能一次性把所有资源开采出来，而开采矿山显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就是我提到恩佐卡去找叶梓菲的原因。” 赵耀国眉头紧锁，让李佑廷说下去。 “前面我已经提到，中振矿业并购腾凯矿区并没获得花旗联邦当局的支持，只是因为刚果总统姆贝加会否决中振矿业之外的并购案，而原本持有开采权的花旗企业急需资金，不然就会破产倒闭，意味着数万花旗工人将失业，花旗联邦当局才只能让步。当然，最初的并购合同只是收购百分之五十九的股权，而不是全部。简单说，花旗当局把中振矿业收购腾凯矿区看成对其国家利益构成了威胁的恶性事件。虽然无法废除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但是有很多办法让并购落空。” “比如……” “比如推翻刚果政府，扶持一个听话的代言人。” 赵耀国微微一愣，不过随即就苦笑着说道：“显然，花旗当局是这一行的专家。” “所幸的是，我们早有所料，也提前做了部署。” “部署？” “当然，只是情报层面上的部署。”李佑廷勉强笑了笑，说道，“中振矿业收购腾凯矿区的总投入接近两百亿元，算上后期的各种投入，不会低于三百亿元，可以说是近年来我国企业在海外的最大单笔投资了。在并购合同正式生效之后，我们就加强了跟刚果情报机构的关系，提供了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持，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在过去一年里，我们协助刚果情报机构阻止了五次针对姆贝加总统、及其家人的暗杀行动，还三次粉碎由cia策划与资助的军事政变。” “恩佐卡亲自来向我们求助，难道说……” “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应该跟暗杀、政变无关。交手几次，就算cia的那些家伙全是饭桶，也应该知道真正的对手是谁。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不会乱来，也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什么意思？” “大选。” 赵耀国眉头紧锁，说道：“你是说，花旗情报机构准备在刚果的总统选举中做文章？” “不是做文章，而是让姆贝基落选。”李佑廷长出口气，说道，“虽然这无法让姆贝基顺利搬出总统府，毕竟在刚果，民主选举只是个幌子，但是只要大选结果对姆贝基不利，就足够了。到时候，姆贝基下台，住进总统府的肯定是cia扶持的傀儡，随时可以废除中振矿业在腾凯矿区的开采权。如果姆贝基不承认大选结果，花旗就会对刚果实施制裁，其他西方国家必然会跟进，刚果就将爆发内乱，甚至内战。只要刚果的局势变得动荡不安，中振矿业在腾凯矿区的开采权就成了一张废纸。” “问题是，如果我们出手，等于干涉刚果内政。” “我们是否出手，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不干涉他国内政是我们的基本外交原则，也因为我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赵耀国叹了口气，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所以对我们来说，现在要考虑的，其实是在此之后的局面，或者说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李佑廷这么一说，赵耀国明白了过来，也知道李佑廷为什么要让军方将领留下来了。 序九 出师之名 接下来，讨论又持续了几个小时。 虽然没人愿意承认，但是大家都很清楚，军事干预很有可能是最后、甚至是唯一行得通的办法。 最好的结果，无非是姆贝基总统赢得在年内举行的大选，获得连任。只不过，出现这种结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算没有花旗等西方国家暗中破坏，因为姆贝基是新教教徒，也未必能获得众多天主教国民的支持。其实，姆贝基当年能坐上总统宝座就与西方国家的支持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要姆贝基落选，或者只是因为大选导致刚果爆发战乱，哪怕只是局势动荡，中振矿业在刚果的投资都将化为泡影，更别说继续持有腾凯矿区的开采权，把产出的钴矿源源不断的送回国内了。要想重新获得腾凯矿区的开采权，最快也要好几年之后，而且到时候未必能遇到姆贝基这样的总统。 问题是，进行军事干预也不现实。 李佑廷没有提出进行军事干预，只是在讨论的时候，即便是态度一向强硬的郭战烈都认行不通。 很简单，刚果离华夏十万八千里，就算华夏海军已经拥有一艘具备有限战斗力的科研航母，还有数十艘能够到远洋作战的驱逐舰与护卫舰，也有足够多的大型补给舰为一支由十多艘战舰组成的特混舰队提供支持。至于可能遭到的抵抗，刚果民主共和国的那点军事力量显然微不足道，而花旗等西方国家也未必会为了刚果跟华夏大动干戈。只不过，进行军事干预的巨大成本，及一场可能持续数个月的远征将耗费上万亿军费，以及进行军事干预产生的恶劣影响都必须考虑清楚。 讨论的时候，赵耀国提出了一个极为尖锐的问题。 师出何名？ 只是说，因为中振矿业，以及其他华夏企业在刚果民主共和国有数百亿元的投资，而且其中很多还是意向投资，华夏就要劳师远征，派遣特混舰队与远征军去离本土上万千米的地方打一场将持续数个月，最终耗费上万亿的战争？要知道，华夏当初在北非小国有两千亿元的投资，而在北非小国爆发战乱后，也只是撤走侨民，并没出兵干预。此后还有中东与阿拉伯半岛的两场战乱，华夏都只是撤走侨民。从这个角度看，华夏没有任何理由为了几百亿的投资就去刚果大动干戈。 如果师出无名，那么华夏采取的军事行动必然无法获得国际社会的支持。 就算能够找到一个出兵的理由，也行不通。 这就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领导人，特别是华夏的领导人会为了区区几百亿的海外投资而兴师动众。 更何况，在刚果投资的全都是民营企业。 用赵耀国的话来说，只要华夏出兵刚果，花旗等西方国家就会想到，华夏出兵不是为了保护在刚果的投资，而是为了更重要的东西，接下来就会想到腾凯矿区，想到华夏稀缺的钴矿。虽然钴在航空发动机与高性能电池等领域有着广泛的用途，但是在和平时期，华夏能够通过进口获得足以维持工业生产所需的钴矿。华夏为了腾凯矿区的钴矿大动干戈，只能证明钴有着更加广泛、而且更加重要的用途。要不了多久，花旗情报机构的技术人员就会摸到一些蛛丝马迹。 对赵耀国的担心，李佑廷无法反驳。 “显然，我们必须针对最坏的结果做好准备。虽然军事干预行不通，也不可为，但是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我们只能迎难而上。我的意见是，进行有限的干预，而且是非公开的行动。至于方式方法，我们可以用撤侨的名义，派几艘战舰过去，支持小股部队在刚果境内展开行动。”赵耀国扫了眼在座的将领，说道，“我们的底线是保持对腾凯矿区的控制，确保矿场开采工作能够顺利、稳定的进行。在所要采取的手段中，军事干预只是最后选择。在此之前，我们要尽最大努力支持姆贝基总统顺利赢得选举。军事之外的手段，在我跟黎文强总理等官员商量之后再做决定。总参得针对可能出现的情况拿出具体的行动方案，提前做好准备。” 赵耀国未雨绸缪，在坐的几位将军都暗自松了口气。 只不过，李佑廷很清楚，只有在其他手段都行不通的情况下，赵耀国才会批准采取军事行动，而且是以撤侨为主的有限军事行动。不管怎么说，赵耀国是文职官员，对军事行动并不是很热衷。 会议结束后，李佑廷单独留了下来。 在李佑廷返回书房的时候，赵耀国并没感到惊讶，似乎早就猜到了。 “老李，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单独来找我，也知道你的立场。”赵耀国亲手为李佑廷泡了一杯茶。“还没有到新茶上市的时候，这是去年的老茶，虽然不是那么清爽，不过苦涩也别有一番味道。” 李佑廷勉强笑了笑，说道：“这就如同我们即将面对的挑战一样。” “你说得没错，而且我们都知道，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恐怕没有别的选择，所以应该提前做好准备，而不是等到大难临头再去寻找解决办法。”赵耀国淡淡一笑，说道，“那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佑廷没多言，只是端起了茶杯。 “就算局势对我们有利，进行军事干预的条件全都具备，而且非常充分，我们能达到目的吗？” 李佑廷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显然，我们无法通过军事干预达到目的。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获取由腾凯矿区产出的钴矿，而且要在今后几十年之内，确保这座重要的矿山由我国的企业开采，确保开采出来的钴矿主要供应给我国的工厂，确保‘问天计划’能顺利推进。很明显，一次针对当事国的军事干预无法达到这样的目的。” “可是，真要走到那一步，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没错，所以我们才要避免走到那一步。”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就算无法避免，也要在此之前为通过采取其他手段达到目的做好充分准备。简单的说，我们需要考虑的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很多个国家。所幸的是，我们在这方面有优势，而且是任何西方国家没有的优势。” 李佑廷暗自一惊，随即发现赵耀国已经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世界地图前。 “腾凯矿区在哪？”等李佑廷走过去，赵耀国才问了出来。 李佑廷没多罗嗦，朝地图上的刚果民主共和国东南角指了一下。 “显然，我们的运气确实不错，离赞比亚与坦桑尼亚都很近。”赵耀国淡淡一笑，又说道，“姆贝基总统，还有他的儿子恩佐卡怎么样？或者说，为什么要想我们求助，而不是去找其他国家？” “我们有钱。” 赵耀国微微一愣，回头朝李佑廷看了过去。 “当然，这只是句玩笑话。”李佑廷呵呵一笑，说道，“当年，姆贝基是在获得西方国家的支持后才当选总统，不然不可能以新教徒的身份统治这个以天主教徒为主的国家。至于西方国家为什么支持他，而不是一个信仰天主教的总统，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姆贝基需要依靠西方的支持才能坐稳总统宝座，更容易控制。如果是一个获得国内广泛支持的总统，西方国家很难顺利控制与左右刚果的政局。只不过，西方国家对姆贝基的支持，以及姆贝基对西方国家的依靠是相对的。” “你是说，西方国家对姆贝基感到不满，准备换一个代言人？” “果真如此，我们也不用讨论这些问题了。” 赵耀国眉头紧锁，不大明白的看着李佑廷。 “感到不满的不是西方国家，而是姆贝基。” “为什么？” “一直以来，西方国家都以前宗主国自居，对待非洲国家的态度野蛮粗暴，始终将非洲大陆当成资源产出地，通过各种方式来限制与压制非洲国家，阻止非洲国家通过工业化变得富裕与强大。到本世纪初，整个非洲唯一实现基本工业化的只有南非，而当时的南非原本还是一个由白人掌权的国家。” “不要告诉我，姆贝基是一个理想高远的总统。” 李佑廷笑了笑，说道：“关键不是姆贝基，而是我们。” “我们？” “这十多年来，非洲大陆上的局面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而关键就是我们，即我们在非洲发挥的影响。虽然从根本上讲，我们对非洲国家的投资以民间资本为主，并非政府主导的官方行为，可以看成是我国民间资本在发展壮大之后，去海外寻找市场与投资增长点的必然结果，也可以说是资本按照市场规律运行的必然结果。毫无疑问，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因为成熟市场早已被那些实力雄厚的西方企业瓜分，对于我国那些刚刚发展起来，以及还在发展当中的民营企业来说，西方企业不愿意光顾的非洲大陆成了唯一的选择。但是在西方国家看来，这是我们的官方行为，至少是在官方引导下的投资行为，由此认为我们意图控制整个非洲大陆。” 赵耀国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些道理他都明白。 序十 骄阳当空 “当然，我国企业在非洲大陆的投资，跟我们提供的必要协助，比如信贷担保、融资支持也有密切关系。就拿中振矿业并购腾凯矿区来说，如果没有融资方面的支持，根本无法获得所需的上百亿资金。” “重点是什么？” 李佑廷长出口气，才说道：“工业化带来的冲击。” 赵耀国眉头紧锁，等着李佑廷说下去。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得益于我国企业的巨大投入，东非的坦桑尼亚，以及相邻的赞比亚先后走上了工业化道路。虽然离实现工业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工业化产生的冲击已经显现出来。按西方机构给出的评价，坦桑尼亚是非洲发展石头最好、增长动力最强劲的国家，而且没有之一。在国内政局稳定、投资稳健、经济增长强劲的驱动下，坦桑尼亚有望在二十年之内，成为非洲大陆上第二个实现工业化的国家。在坦桑尼亚的带动下，紧随其后的赞比亚也有望实现工业化。” “它们都是刚果的邻国。” “没错，还是两个生机勃勃的邻国。”李佑廷稍微停顿一下，才说道，“去年，坦桑尼亚总统与赞比亚总统发出倡议，建立东南非洲自由贸易区，推动与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虽然南非的态度冷淡，但是该地区的其他国家都做出了积极响应。当然，我们对此也表示欢迎与支持。” 赵耀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他当时还发去了贺电。 “也就是在此后不久，姆贝加在中振矿业收购腾凯矿区的事情上明确表态，促成了这桩并购案。” “有什么关系？” “显然，姆贝加想搭上工业化的快车。” “如果我没有记错，中振矿业能够成功收购腾凯矿区，叶梓菲与姆贝加的儿子恩佐卡的私人关系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没错，不过只是表象。” “这么说，姆贝加并不甘心一直充当西方国家的傀儡？” “不是他不甘心，而是他只能这么做。” 赵耀国眉头紧锁，显然没有搞明白李佑廷的意思。 “如果把非洲国家比喻成兄弟，那么在大家都一贫如洗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相信能够富强壮大。在坦桑尼亚与赞比亚走上了工业化道路，朝着富裕强大迈进之后，这就是个问题了。姆贝加是新教徒，他对刚果的统治建立在西方国家的支持之上。问题是，就算有西方国家的支持，他也未必能坐稳总统宝座，关键依然是能否得到多数国人的承认。如同能够支持他当选总统一样，西方国家同样能够把他从总统宝座上拽下来，而且这一天恐怕很快就回到来。刚果拥有丰富的资源，国土面积与人口数量都超过了坦桑尼亚与赞比亚，却始终一贫如洗。要不了多久，姆贝加在刚果的统治权就会受到质疑与挑战。更何况，他还一直把恩佐卡当成接班人培养。” 赵耀国微微一愣，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姆贝加不是笨蛋，早就认清了这一点，要不然不会在多年之前就把恩佐卡送到我国来学习深造。” “你的意思是，姆贝加希望通过我国的投资让刚果走上工业化的道路？” “基本如此。” “这么重要的事情……” “因为姆贝加与西方国家的关系，加上刚果国内的实际情况，还有我国资本在非洲大陆上的具体分布，所以最初的时候，我没有把姆贝加发出的信号当回事，也就没有专门汇报这些事情。”李佑廷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局势已经明朗，我们也不再猜疑，但是现在看，恐怕已经晚了。” “还不算晚。” “就算我们现在表态支持姆贝加，通过政府引导，加大在刚果的投资，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让刚果发展起来，更不可能以此为姆贝加争取到更多的选票，让他在年底举行的大选中获胜。” “确实如此，但是追求富裕、幸福、美满的生活是所有人的内在动力，绝对不会因为外界的影响而动摇。” “你是说……” “不管是西方的发达国家，还是我们自身，以及其他发展起来的国家，无一例外的证明工业化是唯一的出路。姆贝加的转变，从根本上讲与两个邻国的发展有关。那么不管是他再次当选总统，还是新总统，都会以发展为主要目的，都会根据邻国的经验做出正确选择。虽然我们不能保证新当选的总统会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但是我们都知道，西方国家绝不会主动帮助刚果实现工业化。也许要绕很大一个圈子，不过到最后，机会依然会再次交到我们手上。” “也许要几年，甚至几十年。” “如果我们无所作为，确实需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 李佑廷微微一愣，同时锁紧了眉头，因为他听出了赵耀国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只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得好好考虑一番，还要争求其他领导人的意见。”赵耀国长出口气，说道，“只不过，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也该为外事出访做做安排。今年，就从非洲开始吧。” “行，我会提前安排好情报方面的工作。” “不止是国外的，还有国内的。” “这……” “当然，这超出了军情局的职权范围，但是此事关系到国家根本利益，而且由我国企业的境外投资引发，让你们出面也不算越权。” 李佑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此外，我们要考虑得更加长远一点，特别是由此导致的跟其他国家的利益纠葛，甚至可能出现的直接冲突。” “你说的是……” “扶桑。” 李佑廷暗自一惊，也自感惭愧，因为做为情报头头，他竟然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如果我没记错，我国企业在非洲市场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扶桑企业，特别是在东南非洲国家。”赵耀国淡淡一笑，说道，“去年，扶桑首相出访非洲，一口气洒出四百亿绿币的援助大单，说白了就是要跟我们竞争，增强在非洲的影响力。虽然结果十分糟糕，毕竟虚情假意的意向投资比不了真金白银，但是依然对我国与非洲国家的外交、经贸关系产生了巨大冲击，给我们制造了很多的麻烦。这些年来，扶桑在各领域，特别是经贸领域采取跟随效仿策略。可想而知，只要我们在刚果有所行动，首先得考虑的就是扶桑，特别是具有高度针对性的投资与援助计划。” “还有更迫切的威胁。”李佑廷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扶桑在非洲国家的投资高达数百亿绿币，而且非洲一直是扶桑进口资源的主要出产地。这些年，扶桑还试图通过在非洲的投资拉动国内经济增长。虽然刚果只是非洲的一个国家，但是只要我们在刚果的行动取得了成果，最终形成了排他性局面，而且这也是我们追求的结果，就会被扶桑当成威胁，而且是严重威胁。站在扶桑的立场上来看，刚果只是一个开始，然后会有更多的非洲国家，特别是东南非洲国家投入我们的怀抱。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必然激化我们跟扶桑的矛盾，甚至成为全面对抗的爆点。” 赵耀国点了点头，说道：“麻烦始终存在，不会因为我们不喜欢就没有。” “只是现在看来，如果我们与扶桑的矛盾在这个时间点上升级，哪怕没有完全失控，是不是……”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赵耀国看了李佑廷一眼，说道，“历史反复证明，跟这种毫无信义的国家，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我们可以容忍，也可以谦让，但是在关系到国家核心利益的问题上绝对不能让步。不要告诉我，在我们容忍与退让之后，别人会见好就收，而不是得寸进尺。” “老赵……” “那么长远的事情，我们考虑了也没有用。再说了，只要我们做好万全准备，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果真如此，恐怕我们与扶桑的关系就不只是对抗了。” 赵耀国勉强笑了笑，说道：“是与不是，决定权不在我们手上。数十年来，我们一直秉承和平发展的基本路线，从来没有因为外界的威胁而动摇。之前不会，今后也不会，只是我们绝不惧怕战争，也绝不会在威胁面前低头。如果有人认为和平持续得太久了，觉得不再需要和平红利，我们也不会退缩。” 李佑廷暗自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时间不早了，没想到一整夜就这么过去了。”赵耀国走到了窗户旁。“如同没有人能够阻止太阳升起一样，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十四亿炎黄子孙追求幸福生活，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前进步伐。” “只是，任何一个强大国家的崛起都伴随着血雨腥风。” 赵耀国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东方天空中的霞光。 李佑廷也看着东方的天空，而他看到的是充斥着天空，试图阻止耀眼霞光洒落大地的阴沉雾霾。 只是，阴沉浓密的雾霾终究阻挡不了骄阳的万丈光芒。 如同太阳注定会升起一样，雾霾也注定会消散。 第一章 爆点事件 刚果民主共和国，金沙萨。 非洲是人类的发源地，更是人类文明的摇篮，同样是一块多灾多难的大陆。只是对六百万金沙萨市民、以及八千万刚果国民来说，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新任总统将在今天宣誓就职。 对刚果的安全机构来说，却是个巨大的灾难。 在这座并不算发达的城市里，不但住着当选总统、副总统、数十位将同时就任的部级官员，还有前来参加就职典礼，以此跟新政府建立起良好关系的数十个国家的领导人，特别是远道而来的华夏元首赵耀国。 刚果是一个什么国家？八千万人，不到五百亿绿币的国民生产总值，百分之九十的国民生活在联合国公布的贫困线之下，即便是首都金沙萨的电力供应都无法保证，被公认的全球最落后的二十个国家之一。 华夏呢？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得到公认的核大国，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最大的发展家，最大的工业生产国，最大的对外投资国之一，全球贸易的主要贡献者，以及全球第一大商品输出国与第一大原料进口国。如果说在经济领域有什么不是第一，那么除了名义国民生产总值还不及花旗，也只有人口数量即将被白象国超越。只是拿以制造业为主的工业来看，华夏在各个领域几乎都是全球第一，至少名列前五。即便是经济总量，华夏也有望在十年内超越花旗。 华夏元首亲自出席刚果新任总统的就职典礼，绝对是无尚的殊荣。 这也意味着，华夏与刚果的邦交关系至此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进入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由赵耀国亲手带来的“贺礼”就足以说明一切。 在未来五年之内，华夏将在涵盖交通、电力、通信、农业水利、教育与公共卫生在内的十多个领域，以信贷担保、市场融资等方式为刚果提供五百亿绿币的援助，帮助刚果建立起惠及八成国民的基础设施，并且大力推动两国在经贸、文化、人才等方面的交流与往来，比如每年提供一万个全额奖学金名额，在十年内为刚果培养出完成现代化建设需要的人才，推动刚果的工业化进程。 这还不是全部。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由华夏当局出面促成，已有包括中振矿业集团在内的上百家华夏企业跟刚果当局达成了意向投资协议，将在包括化工、矿产、冶炼、铁路、设备制造等众多领域进行广泛深入的合作，协议投资总额超过两千亿。只要这些协议得到落实，五年到十年之内，刚果将打下工业化基础。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刚果国内局能够维持稳定的基础之上。 对此，刚果当选总统，以及主要政党都有足够的信心。 很简单，刚刚结束的大选，不止是选出了一位获得广泛支持的总统，还打开了民族与宗教和解的大门。 当选总统库托是占刚果国民多数的天主教信徒，而副总统恩佐卡信奉新教，还是前任总统的长子。此外在三十一位部长级官员中，十四位由库托提名，九位由恩佐卡提拔，剩下的来自八个联合执政党。其中的奥妙是，不管是库托、还是恩佐卡都必须跟联合执政党合作才能掌握行政当局的多数席位。 虽然算不上完美，但是至少为国内局势的稳定打下了坚实基础。 这样的大选结果，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哪怕只是暂时如此。 “其实，让外长，最多让总理前来就行了。”李佑廷叹了口气，对坐在对面的赵耀国说道，“虽然您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这一切也是您在过去几个月内付出的巨大努力结出的果实，但是由您亲自出面，除了证明我们高度重视跟刚果的关系之外，恐怕就不会有什么好的影响了。” “你是在担心？” 李佑廷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我没有来到这里，你所担心的事情就不存在了？” “老赵，你这话……” “显然，依然存在，而不是因为我不来就不存在。那么我是否亲自来到这里祝贺库托当选总统，又有什么影响呢？” 李佑廷有点无语，不过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当然，只有我出现在这里，才能让库托相信我们的诚意，才能让所有关注此事的非洲国家领导人相信，我们给出的不止是口头上的承诺与保证，而是货真价实的支持，是没有任何政治附加条件的援助，也才能让其他希望从我们这里获得帮助的国家相信，能够功过与我们合作获得实际好处。” 李佑廷笑着叹了口气，说到口才，他显然不是赵耀国的对手。 “此外，对我国企业，特别是那些还在观望的企业来说，我的到来能够增强它们在刚果进行投资的信心。从根本上讲，我们对刚果的援助得以民间投资为主，政府能够提供的最多只是信贷方面的支持。如果连我国的企业家都没有信心，你认为只是靠政府行为，就能够让刚果实现工业化？” “老赵，你该去联合国大会发言，保证没人说得过你。” 赵耀国笑了笑，说道：“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会去。只是这个时候，不想看到我出现在这里的，恐怕不止你一个。” “这不是废话吗？”李佑廷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们一口气砸出了上百项援助项目，简直是天花乱坠，但是在行家里手眼里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其中的重点，清醒的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那么，我们只能期望没几个人能保持清醒。” “期望如此吧。” 赵耀国叹了口气，李佑廷也叹了口气，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此时，万里之外的扶桑首相府。 会议室内，十多名内阁成员已经等待了几个小时，只是在首相回来之前，他们只能继续等待。 虽然这是很普通的一天，至少对普通的扶桑民众来说，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一，但是因为发生在金沙萨的事情，对这些当权者来说，这绝不是普通的一天，哪怕早在几个月前就能够预料到了。 一切的一切，还得从差不多两年前的那起并购案说起。 在花旗企业因为资金短缺准备出售腾凯矿区的开采权的时候，上到扶桑首相，下到参与竞标的扶桑企业都志在必得。不只是因为有政府提供的信贷担保，还与花旗联邦当局的支持有关。谁也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中振矿业，而且在西方支持下才坐上了总统宝座的姆贝基竟然站到了华夏企业一边。更让扶桑当权者没有想到的是，花旗联邦当局最终批准了这份并购协议。等扶桑当权者猛然惊醒过来的时候，并购协议已经成为白纸黑字、具备了法律效力的合同。 如果说要怪谁，也只能怪自己。 早在数年之前，姆贝基就把长子恩佐卡送往华夏留学深造，表露出跟华夏交好、寻求获得华夏支持的意图，而且中振矿业执行董事长叶梓菲跟恩佐卡是大学同学，私人关系还非同一般。在花旗企业出售腾凯矿区的开采权的时候，花旗总统大选正值关键时期，不管是现任总统，还是几个总统候选人，关注点都在国内。而那些掌握着否决并购协议大权的花旗联邦机构，同样把大选当成了头号大事。并购能不能顺利完成，不只决定了一家花旗企业的生死存亡，还关系到该企业的上万名职员能不能保住饭碗，以及这些职员身后的上万个家庭的数万名花旗选民能不能过上一个安稳的圣诞节，而这一切最终将决定这些花旗选民会把选票投给谁。结果是，花旗企业能不能顺利的卖掉腾凯矿场的开采权，拿到活命的资金，给上万名职员发放薪水，让这些职员把选票投给已显颓势的民主党，成为了花旗联邦机构必须完成的任务。很明显，在姆贝基表态之后，只有把开采权出售给中振矿业，才能让民主党获得那几万张选票。 正是忽视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扶桑企业才输掉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扶桑也由此丢掉了这座宝藏。 对扶桑来说，腾凯矿区绝对是一座宝藏，而且具有不可取代的价值。 如果说，华夏还有一些钴矿储备，那么扶桑就是一无所有。虽然扶桑企业同样能够在国际市场上买到生产必须的原材料，但是在以相同价格进口的情况下，劳动力成本更高的扶桑企业根本拼不过华夏企业。能否拿下腾凯矿区的开采权，不只是决定了一家扶桑矿产企业的生死，而是决定了成百上千家相关企业的生死，决定了成千上万的扶桑工人能否在今后的几年到几十年之内保住手里的饭碗，决定了扶桑政府每年巨亿的财政收入，决定了扶桑在高科技领域的发展潜力！ 当然，这还不是关键所在。 钴在航空发动机上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性，而航空发动机是现代工业的明珠，也是扶桑产业战略布局的重中之中。过去几十年里，在华夏企业冲击下，扶桑企业已经在家电、电子与通信等原本拥有支配权的领域败下阵来，在汽车、船舶、高铁等拥有技术优势的领域也受到了严重冲击。如果没有能够顶住华夏企业的这一轮猛攻，扶桑企业就将彻底被挡在高端制造业的大门外。 失去了高端制造业的扶桑，还能拿什么立国！？ 第二章 产业围剿 内间里，宫本三郎正耐心的等着电话。 如果从在任时间来看，宫本三郎是一个成功的首相，至少在近二十年里如此，只是以执政成就而言，根本算不上成功。 由他提出，并且推行的“宫本新经济学说”不但没有让停滞了数十年的扶桑经济重新走上增长的道路，反到在滞胀泥潭中越显越深。在花旗逐渐走出金融危机的大趋势之下，扶桑经济非但没见好转，还因为扶币逆势升值而遭受重创。此外，在他当政期间，华夏的经济总量超过了扶桑。 经济之外的其他方面，宫本三郎也没有取得值得炫耀的成就。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恐怕也只有在任时间了。 虽然这些问题不能全部归结于宫本三郎，毕竟扶桑经济停滞不前几十年，并非宫本三郎的错，与华夏交恶，跟高丽闹别扭，讨好伊万国却没能在北方四岛问题上取得成效，都不是宫本三郎一个人的问题，但是做为扶桑首相，宫本三郎却要为所有问题负责，至少得承担当政期间的责任。 在刚果遭受的失败，就是如此。 中振矿业成功获得腾凯矿区的开采权之后，宫本三郎没有放弃，也不能放弃，只能集中力量做最后一搏。 华夏企业获得的只是开采权，并非所有权！ 宫本三郎吸取了教训，首先征求了“主子”的意见。结果如他所愿，白宫的新主人很想干出一番名堂来，而且视华夏为主要威胁，很乐意见到华夏在非洲大陆碰壁，哪怕倒霉的只是一家民营企业。 获得花旗的默许之后，宫本三郎出手了。 在距离上次访问非洲国家不到一年之后，宫本三郎再次出访非洲大陆，在几天之内先后去了刚果民主共和国、安哥拉、津巴布韦、莫桑比克与博茨瓦纳，先后向这些国家抛出总额多达数百亿绿币的投资与援助意向书。扶桑企业也积极跟进，在这些国家砸下了数额不菲的真金白银。 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宫本三郎的这一系列外事活动，以及扶桑企业的投入，从根本上讲是为了孤立与华夏关系密切的坦桑尼亚与赞比亚，在东南非洲建立一道针对这两国的隔离带，从而削弱华夏在该地区的影响力。 在这其中，刚果至关重要，宫本三郎也为此下了血本。 早在数年之前，扶桑情报机构就开始注意库托，在宫本三郎访问刚果期间，还跟库托进行了秘密会晤。以宫本三郎的判断，只要库托在扶桑的支持下当选总统必然会加强与扶桑的往来。到时候，不要说让刚果当局收回腾凯矿区的开采权，即便是驱逐所有华资企业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与宫本三郎的设想一样，库托在刚果国内获得广泛支持，成为最热门的竞选者。 只是，让宫本三郎没想到的是，库托依靠的不是扶桑的支持。 在成功获得党内选举后，库托公开向最大竞争对手，即代替姆贝加参选的恩佐卡发出联合竞选的邀请，并且提出通过组建联合政府的方式实现国内和解，恩佐卡在第一时间接住了库托递来的橄榄枝。 直到这个时候，宫本三郎才意识到，他再次慢了一步。 很明显，库托在此之前已经投入华夏的怀抱，而扶桑提供的支持，无非只是为他扫清了当选道路上的障碍。 接下来，该发生的事情全都发生了。 不出所料的话，刚果很快就会以创始成员国的身份加入东南非洲自贸区，成为华夏在该地区的第三个战略合作伙伴。 如果刚果跟华夏的关系只是在经济层面上，宫本三郎还不需要担心什么。 就在上个月，一艘从华夏南方某港口出发的集装箱货轮到达了达累斯萨拉姆，随后由该货轮送来的数千个集装箱就通过铁路运送到姆贝亚，现在全都在赞比亚的恩多拉，随时可以由铁路运入刚果。这些集装箱的最终目的地就是金沙萨，里面全是由华夏军队淘汰下来的武器装备。虽然都是二手货，但是对于刚果来说，使用了不到十年的坦克与装甲车，重新抹上了枪油的重机枪，跟新货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这些武器装备都很先进，至少在非洲算得上高大上。 军火贸易本身就不是一般的贸易，与政治、外交有着密切关系，更何况这不是贸易，而是无偿赠送。 如果刚果与华夏的关系很一般，华夏会无偿赠送足以装备十个步兵师的军火？ 扶桑情报机构不敢怠慢，立即展开了全面调查，而散发着油墨气味的调查报告就在宫本三郎手上。 在此之前，华夏已经向刚果派遣一支四百人的军事顾问团！ 赠送武器装备，帮助刚果军队掌握这些武器装备，无非是为了巩固库托与恩佐卡联合政府的地位。 那么，接下来呢？ 按照报告中提到的，库托与恩佐卡已经原则上答应了华夏方面提出的要求，即在刚果推行排他性经贸政策。简单说，在所有华夏感兴趣的领域，刚果当局将通过行政命令与法律帮助华夏企业进行垄断性经营。 宫本三郎原本还不太相信情报机构的报告，毕竟这违背了市场贸易原则，而华夏是市场贸易的受惠国。即便华夏能够通过在刚果推行排他性垄断贸易获得一时之利，从长远看也是得不偿失。 只是，来自扶桑企业界的“控诉”让宫本三郎不得不相信。 这就是，在过去的一年里，扶桑企业从刚果进口的钴矿同比减少了三分之二，而且至今没有能够跟中振矿业签署明年的采购协议。与此同时，扶桑企业从华夏企业购买到的成品钴也减少一半以上，而且很多华夏企业已经停止、或者即将停止向扶桑企业出售成品钴，理由是产能不够。受此影响，半数以上的扶桑电池企业将因为缺乏原料而在几个月内停产，即便是得到了重点保护的航空动力企业，也只能维持半年左右，其中几家企业已经对明年生产计划做了调整。 显然，垄断钴矿只是第一步。 虽然并非只有刚果出产钴矿，伊万国与枫叶国也是钴矿的主要供应国，但是伊万国与枫叶国早就出台了保护稀有资源的法律，严格限制开采规模，根本无法填补由刚果禁售钴矿产生的巨大市场缺口，而且这两国出售的钴矿一点都不便宜。如果扶桑企业不得不用高价从伊万国与枫叶国进口钴矿，那么要不了几年，所有跟钴有关的产业都将在华夏企业的冲击下破产倒闭。这包括了几乎所有电池企业，生产包含涡轮叶片的航空动力企业，以及一些关系国家安全的特种行业。 在宫本三郎看来，华夏此举不只是要绞杀扶桑仅存的少数高端制造业，更是要砍掉扶桑实现正常化的翅膀。 即便只是一块小小的涡轮叶片，也决定着一台航空发动机的性能。没有高性能的航空发动机，就不会有高性能的军用飞机，也就谈不上强大的空中力量，自然会对扶桑的国防安全构成致命威胁。 此外，这也意味着，在解决了原料供应之后，华夏要不了多少年就能在航空发动机领域取得突破。当华夏研制出性能先进的航空发动机，并且实现了大规模量产，再用来装备成百上千的先进战斗机，那么就算花旗解除了禁售令，扶桑拿到了生产许可证，也未必能力压治好了心脏病的华夏空军。 对于紧挨着华夏的扶桑来说，丧失了空中优势，国家安全从何谈起？ 如果在一百多年前，在那个列强纷争的时代，华夏在刚果的举措肯定会被当成具有严重威胁的战争行为。 只是现在，在全球化时代，没有哪个国家会将此当成战争行为。 与当初决定支持库巴一样，宫本三郎已经多次向“主子”汇报，最后一次还明确提到华夏的野心，以及对扶桑与花旗构成的威胁。可惜的是，白宫一直在打官腔，似乎压根没有当回事。 当然，花旗有足够的资本傲视一切。 花旗拥有完整的军事工业体系，还拥有全球最强大的空中力量，即便对半个地球之外的国家也能产生巨大的威慑。再说了，花旗并不是缺少贵重原料，即便缺少也能从枫叶国等友好国家获得。更重要的是，花旗拥有的技术优势，特别是在尖端领域的优势，绝不是通过获取某种关键资源就能够追上的。 至于“主子”的冷漠态度，宫本三郎也很清楚，无非就是钱。 虽然宫本三郎已经在驻军费用上做出巨大让步，在贸易谈判上也做了妥协，甚至亲自率扶桑企业代表团去给“主子”请罪，就差没有无条件的转让手里的花旗国债了，但是白宫的主人就像传说中那头永远都吃不饱的怪兽，宫本三郎给出的筹码越多，它的胃口就越大，也就越发贪得无厌。 问题是，宫本三郎已经退到墙角，再也没有能够用来讨好“主子”的贡品了。 电话响了起来，宫本三郎吓了一跳，不过也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等待的半个小时让宫本三郎心急如焚，但是总算等到了“主子”的电话，总算没有白等一场。 第三章 求变图存 “首相，花扶同盟关系是牢固的，经得住任何考验。我们将一如既往的支持贵国捍卫自身权益、维护世界和平所采取的正当行动。阁下关心的几件事情，我们正在安排，特别是已经敲定的军购合同，预计很快就会在国会获得通过。到时候，我希望在贵过首都与阁下共同迎接花扶同盟新时代的到来。” 片刻之后，花旗总统特鲁尼才摁下了电话机上的挂机键。 他用的是电话机上的扬声器，所以办公室里的几个白宫幕僚听到了他与扶桑首相宫本三郎的谈话。 “首先是高丽，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扶桑了。”唉声叹气的是房间里跟特鲁尼关系最密切的幕僚长克雷格，他是特鲁尼的女婿，也是特鲁尼能够住进白宫的头号功臣。虽然幕僚长并非正式职务，也算不上联邦官员，但是做为总统的左右手，这个位置历来由总统最为信任的人来坐。 “扶桑不是高丽，而且扶桑与华夏的矛盾更加突出。继续让华夏为所欲为，恐怕局势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控制。”发言的是国家安全顾问贝纳汉姆。“总统开始的表态等于在纵容扶桑当局，如果扶桑首相误解了总统的意思，认为已经获得我们的默认与支持，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肯定难以预料。” 特鲁尼朝贝纳汉姆看了一眼，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不是难以预料，而是完全能够想到。现在这个局面，除非扶桑承认华夏在西太等众多利益攸关地区的霸权，也就是通过牺牲国家利益维持与华夏大致上稳定的关系，不然华扶对抗迟早会演变为冲突。”克雷格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此外，总统的意思非常明确，扶桑首相不会误解。在我们保持有限中立的情况下，现在的扶桑绝对不是华夏的对手，即便是对抗都勉为其难。最快要等到五年之后，在新式战斗机批量服役的情况下，扶桑才具备必要的实力。在宫本三郎当政期间，扶桑与华夏斗而不破，表明他是一个足够理智的人，不会做出对扶桑不利的决定。更何况，总统在电话里只强调了花扶同盟关系，并没提到任何跟华夏有关的具体事务。” “问题是，华夏未必会给扶桑更多时间，扶桑也未必能够继续忍受五年。” 听到这话，特鲁尼、克雷格与贝纳汉姆都朝坐在沙发上的欧文看了过去。他是总统请来的远东与东亚国际事务专家。 “其实，不管是华夏、还是扶桑，都没有把对抗升级为冲突的意愿，因为两国领导人都知道，他们成不了直接冲突的受益者。此外，华扶两国的对抗，更多的集中在经济、科技与外交等领域，东海纠纷无非是让对抗继续下去的理由。在这个方面，华夏领导人维持现状的愿望肯定更强烈。华夏的经济总量已经超过扶桑，差不多是扶桑的两倍，此外在几乎所有主要工业领域，华夏都具有显著的优势，因此华夏需要的是时间，也只是时间。在全面超越扶桑之后，华夏不需要动用一兵一卒就能够让扶桑败下阵来，至少不再需要把扶桑当成主要威胁。” “扶桑不会坐以待毙。”贝纳汉姆说了一句。 “没错，扶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宫本三郎这些年来一直坚持跟华夏对抗，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华夏同样不会坐等扶桑衰落。如果说华夏在经济领域的增长势不可挡，那么在经济之外的地方，华夏仍然需要做出巨大努力才能追上扶桑。事实上，这也是华夏当局一直秉承的对扶政策。” 几人都皱起了眉头，等着欧文说下去。 “简单说，就是利用斗而不破的局面，在各个领域跟扶桑竞争，在外交上挤压扶桑的生存空间，在贸易上抢夺扶桑的生存资源，在经济上绞杀扶桑的支柱产业。因为对抗没有演变成直接军事冲突，扶桑也没有主动挑起冲突的实力与信心，所以华夏领导人相信，拥有更大的体量，具备了完整工业体系的华夏具有更好的发展潜力，也必然能在这场长跑中坚持到最后。要知道，从严格的意义上讲，华夏是当今世界唯一具备完整工业体系的国家，连我们都算不上。”欧文长出口气，才说道，“那么，在华夏完成了对扶桑的产业绞杀之后，扶桑还拿什么来跟华夏对抗呢？在过去的十多年里，扶桑引以为傲的家电、电子与通信等产业，先后被华夏超越，也先后因为华夏企业的挤压而退出市场。现在的扶桑能够拿得出手，真正算得上是支柱的产业又有几个？等到下一次产业革命到来，扶桑能够拿来立国的，恐怕只有成人电影了。” “那一天，显然要在很久以后才会到来。” “多久？此外，多久才算得上‘很久’？” 克雷格微微一愣，对欧文的质问显然有点来火，只是特鲁尼一副欣然受教的样子，他也不好发火。 “华夏与扶桑的对抗已经持续了几十年，至少可以从本世纪初，也就是从华夏加入世贸组织算起。如果你们了解东方文明，了解东方的文化就会知道，对同样受儒家文化浸染的华夏与扶桑来说，几十年的时间根本不算漫长。只要能够达到最终的目的，华夏领导人肯定会耐心等待。只不过，如果认定最终的结局将十分糟糕，扶桑领导人也肯定会在丧失最后的能力前赌上一切。如果还不明白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长眠在‘亚利桑那’号里的那些海军将士的亡魂。” “没有我们的支持，扶桑……” 特鲁尼压了压手，打住了克雷格的话，对欧文说道：“你是说，扶桑首相在误解了我的意思之后，会赌上一切？” 欧文点了点头，说道：“在此之前，华夏与扶桑的对抗，主要体现在政治与外交上。虽然华夏用经济手段对付过高丽，但是扶桑的经济规模是高丽的好几倍，而且扶桑与华夏在经贸领域的交流更加深入与广泛。至少在此之前，华夏从来没有在经贸领域主动挑起跟扶桑的直接对抗。当然，这也可以看成是留有余地的表现，毕竟在东方文化里面，最忌讳的就是把事情做绝。只是现在，华夏公然利用一手扶植的库托政权控制刚果民主共和国，还意图在东南非洲建立一个排他性的区域组织，将包括扶桑在内的其他国家排除在该区域之外，达到独霸市场与资源的目的，等于在经贸领域向扶桑宣战。如果扶桑在这个时候委曲求全，哪怕是一时隐忍，也将丧失对抗的主动权。虽然要等到几十年之后，才能够分出高下，但是对于在实力上本来就处于劣势的扶桑来说，如果在对抗初期就处于不利地位，那么今后还有什么胜算可言呢？” “问题是，把对抗升级为冲突，特别是军事层面上的冲突，并不能改变扶桑当前的不利处境。” “你认为，宫本三郎为什么要在驻扶花军的费用上向我们让步，为什么要鼓励扶桑企业到我国投资，为什么舍得花高价钱从我们这里购买先进战斗机，为什么冒着下台的风险派遣自卫队去海外执行任务？” 欧文这么一说，克雷格闭上了嘴。 “教授，非常感谢你提供的建议与意见。”特鲁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朝克雷格点了点头。 当然，欧文也不是笨蛋，这是总统在送客。 “你认为，近期爆发冲突的可能性有多大？”等到克雷格与欧文出去之后，特鲁尼才问了出来。 贝纳汉姆微微一愣，才发现总统是在问他。 特鲁尼耐心等待着，一副并不焦急的样子，而贝纳汉姆也猛然意识到，特鲁尼根本不需要欧文的意见，他早就有了定夺。 “主要得看我们的立场。” 特鲁尼微微点了点头，让贝纳汉姆说下去。 “如果我们保持现在的立场不变，爆发冲突的可能性不会太小。就像欧文所说，关键是扶桑当局的态度。华夏在刚果的一系列举措明显是早有准备，华夏领导人肯定知道，他们处在有利的位置上，需要的只是一点点耐心。相反，留给扶桑的时间却不多了，不然宫本三郎不会在这个时候征询我们的立场。” “那么，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贝纳汉姆又是一愣，他没有搞明白总统的意思。 “我是说，需要我亲自给宫本三郎打个电话吗？” “这……” “还有一点，欧文没有提到。”特鲁尼的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起来，这是他在思考重大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华夏在经济领域的突飞猛进，不止是扶桑感到如芒在背，我们也是如此。对充满政治抱负的华夏领导人来说，扶桑算不上对手，也绝对不会把扶桑当成真正的对手。过去几十年里，特别是加入世贸组织之后的十多年里，华夏在经济上，特别是在产业结构上做的布局，无一例外都是针对我们，或者说是冲着我们来的，以超越我们、取代我们为最终目的。” 贝纳汉姆叹了口气，神色黯淡了下来。 “也许，是时候改变游戏方式了。” 第四章 势单力薄 跟花旗总统通了热线电话，获得了花旗总统在花扶同盟上的保证，却丝毫没有让宫本三郎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显然，花旗总统并没表明立场，态度依然模棱两可。 花扶同盟的根本是什么，或者说花旗给予扶桑的安全保证的基础是什么？不过是帮助扶桑应对军事入侵。简单的说，只有在扶桑遭受军事入侵的情况下，花旗才有兑现承诺与履行义务的责任。如果扶桑没遭到入侵，或者卷入一场自己引发的军事冲突，花扶同盟就只是一句废话。 当然，也不是绝对。 在没有出兵义务的情况下，花旗会不会给予扶桑支持，甚至是直接出兵参战，得看对花旗有没有好处。 那么，卷入扶桑与华夏的冲突，对花旗有好处吗？ 不止是宫本三郎，会议室里的所有内阁官员都在考虑这个问题。虽然没有人提到，但是这些当权者心里清楚，没有花旗的支持，以扶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战胜华夏，甚至连挑战华夏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我们大可不用担心。”外相田中俊打破了沉默，说道，“特鲁尼在电话里明确提到，已经对我们关心的事务做了安排，还重点强调了军售协议。这就是一种表态，至少是对我们的暗示。” “难道说，我们要拿一个牛皮哄哄的地产商人的暗示来决定大和民族的未来？”发言的是副首相兼财务大臣山口友雄。“暂且不说这是不是暗示，就算是，我们也不能如此轻易的做出决断。” “显然，首先要确认的就是花旗当局的立场。不管是暗示、还是口头上的承诺。甚至是书面保证都不具有让我们做出决断的价值。必须落实到实际行动上，即获得花旗在行动上的直接支持。” “什么行动，出兵吗？”山口友雄朝开始发言的法务大臣龟本弘胜看了过去。 龟本弘胜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 “确实如此，我们需要花旗更加明确的表明立场，最好是直接支持，至少也要提供具有明确意义的帮助，比如答应我们提出的一些要求。”宫本三郎长出口气，才说道，“只是，谁都无法否认，华夏已经在经贸战场上打响第一枪，而且对准我们的要害。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没有采取行动捍卫我们的利益，结果会如何，各位肯定很清楚。在这里，我想问各位一句，几十年之后，当我们认识到现在犯的错误时，该如何向我们的子孙，向神社里的历代先烈交代此时的不作为？” 山口友雄的面部肌肉踌躇了几前，却没有出言反驳。 “当然，我们可以做一个假设。”宫本三郎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假设我们已经获得了花旗的支持，那么需要什么样的支持，或者说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我们才有足够的把握击败华夏？” 田中俊本想发言，只是注意到首相的目光之后，就闭上了嘴。 显然，这不是外相能够回答的问题。 “如果是在刚果，除非花旗直接出兵，不然我们没有任何胜算。”显然，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一个人，即防卫大臣小早田秀吉。“在兵力投送能力上，我们没有明显优势，甚至比不上华夏，至少华夏拥有一支航母舰队，很快就会拥有第二支，还拥有数艘能够为特混舰队在远洋活动提供支持的大型补给舰，我们却没有。在空运方面，华夏拥有数十架能直飞刚果的大型运输机，还以每年数十架的速度增长，我们却一架没有。此外，在刚果附近，华夏有坦桑尼亚与赞比亚，能够借助这两个国家的基地。只可惜，我们同样一无所有。虽然巧妙的战术能够解决一些问题，但是远无法弥补我们的巨大劣势。就算通过军事政变推翻了现在的政权，我们也无法在刚果建立一个跟我们保持友好关系的政府，更别说华夏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也就是说，军事手段根本行不通。”山口友雄说了一句。 “除非不是在万里之外的刚果。” 山口友雄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他早就料到小早田秀吉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心里依然是咯噔一下。 “虽然我对经贸方面的事情不太在行，但是很明显，华夏采用的由远及近，从基础原料着手的围剿战术。用一句华夏的俗话来说，就是‘温水煮青蛙’。必须承认，这一招非常高明。”小早田秀吉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华夏采用这个办法，除了通过控制原料来打击我国的工业，特别是高端制造业，更主要的，其实是为了避免跟我们发生直接冲突，因为我们不可能因为一个非洲国家的政权变更就挑起跟华夏的军事冲突。华夏此举，或许并不是惧怕我们，不过足以证明，华夏还没有为冲突做好准备，也没有打算通过冲突来维护已经到手的成果。” “即便如此，华夏的军事实力也不在我们之下。”山口友雄依然在据理力争。 “没错，只是华夏也没有把我们当成对手，至少没把我们当成军事上的对手。”小早田秀吉看了山口友雄一眼，才说道，“如果华夏把我们当成对手，而且只把我们当成对手，那么我们与华夏的战争早就爆发了。” “你……” “从根本上讲，华夏不敢贸然制造战端，怕的不是我们，而是花旗。只要花扶同盟还存在一日，华夏就不会主动挑起军事冲突。只可惜，花旗提供的安全保证，即是我国的安全基石，也是一个无法摆脱的枷锁。我们因此丧失了国防自主权，也措施了宝贵时机，不得不在注定要败下阵来的领域跟华夏竞争。不是我危言耸听，在坐的各位有谁认为，我们能够凭借一亿出头的人口去跟一个拥有十几亿人口，有着全套工业体系的国家竞争吗？当华夏实现了全面工业化，别说是我们，哪怕花旗也必须让出霸主的宝座，承认华夏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国家。” “难不成，小早田君想用一场战争把华夏打回农业时代？”山口友雄冷冷一笑，“别忘了，华夏是核大国，而我们不是。如果爆发全面战争，华夏能够在短短几十分钟之内将我们送回石器时代。” “除非华夏领导人疯了，不然绝对不会冒着遭受花旗全面打击的风险使用核武器。”田中俊替小早田秀吉说了一句。 “显然，没有人指望通过战争来毁灭华夏。如同历史上所有伟大的帝国一样，能摧毁华夏的不是外来入侵。” “内乱吗？”山口友雄长出口气，说道，“也许在坐的各位有健忘症，但是华夏人肯定没有。我们与华夏爆发军事冲突，不但不可能引发内乱，还只会让华夏人团结起来，增强华夏政府的统治基础。” “山口君，你认为我们该向华夏低头，该承认华夏的优势，甚至是接受华夏在东亚地区的领导？” 田中俊这么一说，山口友雄闭上了嘴，因为这是一个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的问题。 “其实，副相说得也没错。”小早田秀吉笑了笑，说道，“对我们的仇恨，特别是那些让华夏人念念不忘的历史，必然会让十多亿华夏人紧密的团结起来，但是有一个前提，即过上了富足生活，在和平时代成长起来的华夏人能够忍受战争带来的苦难，能理智、坦然的面对饥饿、贫穷、疾病与丧失亲人产生的折磨。如果不能，那么这些华夏人会把遭受的所有苦难归结于政府。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华夏人由此产生怨恨，华夏的国内局势有必然失去控制，直至爆发动乱。” “即便如此，也只有一场全面战争，而且是遭受了惨败的全面战争才有可能……” “并不需要。” 山口友雄咬了咬牙，因为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早田秀吉打断了。 “需要的只是一场局部冲突，也不一定要彻底击败华夏，只要能够达到让华夏卷入冲突的全部目的，甚至是主要目的就够了。”小早田秀吉长出口气，才说道，“过去几十年，特别是本世纪的十多年里，华夏的经济突飞猛进，依靠的正是全球化。如果说我国是第一波全球化浪潮的最大受益者，那么华夏就是延续至今的第二波全球化浪潮的头号既得利益者。华夏能够成为全球化的受益者，除了良好的自身条件，以及之前几十年内打下的坚实基础，跟大致上稳定的世界格局不无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战后延续了数十年的和平时期，让华夏获得了宝贵的发展机会。如果没有这一切，华夏在过去几十年里创造的经济奇迹还能延续下去吗？” “你……” “认识到这一点的，不止是我们。特鲁尼能够当选总统，足以证明花旗的当权者也有了清醒认识。” “花旗不会为我们火中取栗，只会为了自身利益把我们推入火坑！” “山口君，注意风度。”宫本三郎忍不住开口了。 山口友雄的言辞确实有失风度，不过也不能怪他，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说，等到主战派占了上风，就没机会说了。 第五章 揣摩上意 “山口君说得没错，各位做为亲历者，必然明白我们为什么会有‘失去的二十年’。” 听到这话，山口友雄暗自松了口气。发言的是众多内阁大臣中资历最老，说话也最有分量的复兴大臣村上雅智。 “当然，签署‘广场协议’的不是我们，而且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拿近的来说，花旗总统要我们承担更多的驻军费用，要我们降低贸易壁垒，还要我们的企业为花旗增加就业岗位做贡献，无一例外的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在压榨我们。至于我们承受的负担有多大，遭受的损失有多么惨重，花旗总统显然不关心，更不会在乎。那么，我们凭什么指望花旗总统会让花旗大兵来为我们流血牺牲呢？仅仅是存在各种解释的一纸条约，还是说存在更具有可信度的因素？如果不能搞清楚这个问题，那么妄言跟华夏的战争，哪怕只是有限的冲突，也等于是自取灭亡！” 村上雅智的话确实很有分量，所有内阁大臣都低头沉思起来。 只是，山口友雄的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听了出来，村上雅智不是反战，而是指出了主战派没有提到的关键问题。 “村上前辈说得没错，这也正是我迟迟无法做出决断的关键所在。”宫本三郎长长的叹了口气，才说道，“虽然特鲁尼在电话中做出了保证，也给了我暗示，但是在我提出的几个关键问题上，他都没有给出正面答复。毫无疑问，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花旗绝不会卷入我们跟华夏的军事冲突，哪怕安保条约还没有作废。问题是，如果对花旗没有好处，特鲁尼为什么要给出暗示？很明显，小早田君开始就说清楚了，华夏在全球化浪潮中迅速崛起，威胁到的不止是我们，甚至不止是花旗，而是从大不列颠时代延续至今的，由西方文明主宰全球的世界格局。如果具体到每一个国家上，那么随着华夏迅猛崛起，损失最大的就是现在的世界霸主。” “这么说，特鲁尼希望我们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田中俊问了一句。 “特鲁尼是商人，在经营房地产的时候肯定以企业的利益为重，而在住进白宫之后就得以国家利益为重。毫无疑问，如果花旗与华夏爆发直接冲突，后果难以想像，而且没有一方能成为真正的胜利者。在特鲁尼上台之前，华夏就通过试射能够携带十个分导式弹头，足以覆盖花旗全境的战略弹道导弹发出了明确信号，也让特鲁尼清楚认识到，跟华夏对抗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换个角度来看，华夏此举其实是在规范与花旗的竞争方式，消除爆发军事对抗的风险，从而在华夏更擅长、对华夏来说也是最有潜力的经济领域展开竞争，从而将现有局势维持下去。 “虽然特鲁尼早已认清这一点，知道华夏所做的努力全都是为了继续推动全球经济一体化，继续享受与利用全球化浪潮推动经济增长，以此增强国力。特鲁尼也采取了针对性的措施，包括启动再工业化，向贸易伙伴施压，通过削减军事开支增强国内经济建设投入。但是不管是从近期，还是从长远来看，特鲁尼采取的这些措施能否取得成效，以及能收到多大成效，在很大的程度上得由主要的竞争对手，也就是华夏来决定。简单说，只要华夏经济一直保持高速增长，华夏对国际资本的吸引力持续增强，华夏制造仍然受到全球各国消费者的欢迎，特鲁尼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失去意义。 “能够认识到问题，并不等于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特鲁尼现在的处境就是如此。面对华夏打太极一般的策略，哪怕特鲁尼有壮士断臂的勇气，发起一场跟华夏的冷战，也未必能得尝所愿。也许要到几十年之后，华夏才具备取代花旗称霸全球的实力，但是华夏的实力每增强一分，花旗的胜算就少一分。如同我们无法靠一亿出头的国民跟拥有十多亿人口的华夏抗衡一样，花旗同样办不到。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所看到的希望，也是花旗的希望，我们想到的用来遏制华夏的方法，花旗当权者同样能够想到。如果花旗的当权者同样认为无法通过战争来摧毁华夏，那么小早田君提到的办法，就不仅仅是我们的希望所在，同样也是花旗当权者的选择。” 宫本三郎说完的时候，山口友雄已经完全绝望了。 “照这么说，我们与华夏爆发冲突，正是花旗等待的机会？”田中俊不失时机的把话题推进了一步。 “前提是，必须是一场规模有限，随时能够结束的冲突。”宫本三郎长出口气，“毫无疑问，花旗没有为战争做好准备，更别说是跟一个能够毁灭花旗的核大国的战争。特鲁尼没有明确表态，只是给了我们暗示，其实就是要让我们知道，花旗绝不会贸然卷入一场与华夏有关的战争，甚至不会因为同盟条约而派兵参战。别忘了，花旗没有打赢的那两场战争的真正对手是谁。说得更直接点，哪怕我国本土遭到攻击，甚至是驻扎在我国的花军遭受损失，花旗也未必会派兵参战。” “问题是……” “显然，问题就是，有安保条约在，就算特鲁尼不愿意，也无法废除早已生效，具备了法律效力的盟约。其实，不管是来自国内的压力，还是考虑到国外的因素，他绝对不会愚蠢到拒绝履行义务的程度。” 田中俊眉头紧锁，说道：“你的意思是，特鲁尼在暗示我们，希望由我们挑起一场不需要花旗承担义务的冲突？” 宫本三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不止是特鲁尼，也不只是我们。类似情况，在几年前就出现过。如果不是那个以缉毒出名的市长出人预料的赢得大选，恐怕吕宋国早已当了炮灰，也就轮不到我们了。” 田中俊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厉害关系如此明显，连没有多少见识的吕宋国总统都能看明白，难道我们还要去充当炮灰？”山口友雄在这个时候说道，“我国的安全建立在跟花旗同盟的基础之上，如果花旗不愿意履行同盟义务，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招惹华夏，有什么理由为了花旗的利益去得罪一个根本得罪不起的强邻？” “难道这不是我们的利益？”小早田秀吉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你……” 宫本三郎压了压手，制止了两人，说道：“山口君说得没错，小早田君也没有说错。我们必须遏制华夏，但是不能充当炮灰，所以我们得为自己留一手，确保在局势恶化时能够全身而退，至少能够及时抽身。” “纵火容易，灭火难！” “所以，我们才要考虑清楚。”宫本三郎看了山口友雄一眼，说道，“必须创造一个让花旗提供支持，哪怕是有限支持的理由。当然，还需要创造一个对华夏进行制裁，最好是全面制裁的机会。只要具备了这两个条件，我们就有十足的把握将冲突控制在有限范围之内，并且取得一个有利的结果。” 山口友雄还想反驳，只是宫本三郎态度坚决，根本听不进他的反对意见。 “其实，这个机会就在我们面前。” 小早田秀吉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朝他看了过去，山口友雄也立即意识到，防卫大臣是早有准备。 “各位是否记得两年前的春节期间发生在东海的那起事件？” “你说的是渔业纠纷？”田中俊问了出来。 小早田秀吉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是渔业纠纷，但是更深层次的原因，大家应该都很清楚。如果再次发生类似事件，我们采取了坚决果断的心动，不但能向花旗当局表明我们的强硬立场，也能诱使华夏当局犯错。更重要的是，如果只是渔业纠纷，华夏显然没有扩大冲突规模的理由。” “小早田，你认为华夏领导人会傻到钻进我们设的圈套吗？” “这不是傻与不傻的问题，而是为与不为的问题。哪怕华夏就此退让，我们也能一举收复该海域的实际控制权！” “没错，同时在舆论与外交上发力，不怕华夏领导人不犯糊涂。” 小早田秀吉与田中俊一唱一合，让山口友雄彻底哑火。 “这确实是个办法。”宫本三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我们同样得考虑局势失去控制的可能性。如果演变到更高层面上，而不是我们期望的渔业纠纷，我们所要面对的挑战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显然，我们需要花旗提供的支持，至少是包括武器援助在内的有限支持。” 宫本三郎的眉头锁到了一起，因为小早田秀吉这么说，表明存在爆发军事冲突，甚至是局部战争的风险。 小早田秀吉没多做解释，等着首相做出决断。 田中俊明显很焦急，只是连防卫大臣都没有多言，做为主管外交的内阁官员，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山口友雄更是心急如焚，可是他很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无法让首相回心转意。 沉思了好一阵，宫本三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表明他已经有了决断。 第六章 算计利用 “下个月，我将去华盛顿拜访特鲁尼。很多事情在电话里谈不清楚，也无法谈。在获得了明确肯定的答复之后，我们再做决定也不迟。”宫本三郎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只不过，我们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再来探讨需要花旗提供哪些方面的援助。也就是说，在我出访华盛顿之前，防卫省要根据可能出现的军事冲突拟定一份详细的清单，并且按照最糟糕与最理想的情况各自制订一套计划。因为我们不能指望花旗会无条件的给予支持，所以还要符合我们的财力。” 山口友雄微微一愣，已经熄灭了的希望之火再次点燃。 别忘了，山口友雄兼任财务大臣，因此只要涉及财政拨款，他就有一票否决权，至少能够让首相重视他的意见。 “用不着等到一个月之后。” 小早田秀吉这么一说，山口友雄心里咯噔一下，宫本三郎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在东海局势变得紧张之后，我们就针对可能爆发的军事冲突制订预案，每年都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与修改。当然，刚果大选在数个月前结束，而关于华夏在刚果的秘密行动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们针对性的对今年的预案做了调整，也对可能爆发的军事冲突做了必要的防备。” “防备？” “当然，只是设想中的冲突，也只限于计划层面上的准备工作。” 宫本三郎点了点头，接住了小早田秀吉递来的文件。迅速浏览一遍之后，宫本三郎把文件递给了山口友雄。 显然，小早田秀吉没说石化，或者说谦虚过头了。 “这不现实。”山口友雄把文件丢给了小早田秀吉，说道，“我们无法承担如此巨大的开支，更别说让议会批准如此巨大的军备采购计划。此外，明年的预算草案已经出台，正在由议会讨论。在这个时候修改预算，即便能够获得议会的支持，也必然扩大预算赤字，从而对经济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小早田秀吉淡淡一笑，拿起了丢到面前的文件，朝首相看去。 如同山口友雄在防卫问题上没多少发言权一样，小早田秀吉在政府预算、财政收入等问题上也没多少发言权。 “这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宫本三郎长出口气，说道，“现在调整预算，不止是经济上的影响，还会暴露我们的意图，从而让华夏提高警觉。如果华夏提前做好了准备，那我们就没有什么胜算了。” “首相……” 宫本三郎压了压手，对小早田秀吉说道：“这份计划非常庞大，我们不能指望获得想要的一切，所以必须有主次之分。什么是最重要、最需要的，什么不那么重要，可以暂时缓一缓？” “如果只是一场有限的军事冲突，必然以争夺制空权为主，所以第二批次的f-35a战斗机、以及配套的攻击弹药最重要。如果没有能够在我们设想的时间内迫使华夏妥协，导致冲突时间延长，那么能否及时获得第一批具备完整战斗力的f-22a战斗机，将决定我们能否坚持下去。” “也就是说，这两种战斗机最重要？” 小早田秀吉点了点头，说道：“考虑得更稳妥一点，我们还需要能够用来投送兵力的武器装备，比如mv-22。” 宫本三郎眉头紧锁，显然觉得小早田秀吉在漫天要价。 “只不过，跟华夏相比，或者说为了达到目的，我们最为欠缺的，其实不是缺乏先进的战斗机与兵力投送手段，而是足以让华夏畏惧的打击力量，以及将打击力量的价值发挥出来的情报。”小早田秀吉显然没有注意到首相的神色，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会把这些话说出来。“这些年来，华夏对待东海纷争的态度越来越强硬，一步一步的把我们逼入墙角，让我们疲于奔命，关键就是我们缺乏有效的威胁手段。简单的说，我们只能通过对峙的方式应对华夏的挑衅。因为我们没有能够对华夏构成直接威胁的手段，甚至无法让华夏付出必要的代价，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才让华夏得寸进尺。如果我们有了强大的打击手段，以及能够将打击力量发挥出来的情报体系，那么在跟我们对抗的时候，华夏当局与华夏军方必然会有所顾忌，也就不敢肆意妄为。”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花旗对我们的限制造成的结果。”山口友雄咬了咬牙，又说道，“如果我们试图获得打击力量，就会让花旗认为我们试图摆脱受到的限制，从而破坏我们跟花旗的关系。” “如果是在以往，自然有这样的顾虑。只是现在，我觉得这不是问题。” “你觉得？” 小早田秀吉淡淡一笑，说道：“如果首相的分析没有问题，特鲁尼希望我们替花旗火中取栗，那么在把我们推入火坑之前，他必然会解开我们身上的枷锁，至少会赋予我们跟华夏对抗的必要力量。” “你……” “当然，如果他不肯放松对我们的限制，那么我们也没有理由为花旗火中取栗。” 山口友雄很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小早田君，你的意思是，这是我们采取行动的必要条件？”宫本三郎问了一句。 小早田秀吉点了点头，说道：“比起我们需要的那些先进战斗机，我们更需要充分的自主权。” “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足够多的资金购买那么多先进武器。”山口友雄没有放弃，抓住了最后的机会。 “f-35a的采购计划早就得到了批准，采购数量与价格早就确定下来，不过是按年度拨款而已。如果特鲁尼真的希望我们站出来抗衡华夏，他就会替我们想办法，比如提供信贷担保，让洛马公司提前交付几批战斗机。至于f-22a的采购计划，也已经获得国会支持，缺少的只是花旗解除禁售，以及象征性的采购流程。同样的，在我们提出要求之后，特鲁尼必然会推动花旗国会尽快解禁。只要我们愿意，那么对商人出身的特鲁尼来说，肯定愿意以原价出售一批二手货。” “你……你这是……” “当然，如果财务大臣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可以商量。” 山口友雄都快气炸了，却无法驳斥小早田秀吉提出的办法。 “好了，两位都是为了大和民族，为了国家，就不要争吵了。”宫本三郎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到了华盛顿，我将当面向特鲁尼提出这些要求，而我们是否采取行动，由特鲁尼的答复决定。不管怎么说，我们效忠的是扶桑，我们服务的是扶桑，所以我们不会做对扶桑没有好处的事情。” 山口友雄暗自叹了口气，知道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了。 虽然首相没有做出最终决断，但是山口友雄知道，在宫本三郎从华盛顿回来之后，他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会变成现实。 此时，上万千米之外的金沙萨。 总统就职典礼已经结束，赵耀国也圆满完成了对刚果的访问。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与库托在数百名各国记者见证下，签署了“华夏与刚果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意向书”，将华夏与刚果的关系推上了一个新高度。按照安排，两个月之后，华夏国务院总理黎文强将对刚果进行正式外交访问。到时候，将与恩佐卡副总统会晤，并且正式签署总额高达上千亿元的援助与投资协议。只是在这个时候，赵耀国得集中精力应付各国记者，特别是那些戴着有色眼镜的西方记者。 李佑廷呆在后台，没有去前台抛头露面。 做为情报官员，他也不习惯这种抛头露面的应酬。 记者招待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名助理赶了过来，在李佑廷耳边低语了一番。李佑廷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助理也很识趣，在前场传来热烈的掌声时悄悄退了下去。 “怎么样，我没有说漏嘴吧？”赵耀国的兴致很不错，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刚收到消息。” 赵耀国微微一愣，压了压手。李佑廷也没有说下去，毕竟到处都是人，而且库托正兴高采烈的朝这边走来。 在赵耀国应付库托的时候，李佑廷上了元首的专车。 “什么消息？”赵耀国显然有点担心，一上车就问了出来。 “宫本三郎在首相府临时召开内阁全体会议，持续了几个小时，在你参加记者招待会的时候才结束。在此之前，他还跟花旗总统特鲁尼通了热线电话，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是谈的事情肯定很敏感。” “有具体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赵耀国长出口气，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要来，就让它来吧。” “我会抓紧，有了具体消息之后再向您汇报。” “你也不用着急，就像你说的，又不是什么好事。”赵耀国看了李佑廷一眼，“宫本三郎与特鲁尼都不是笨蛋，绝不会盲目出手。再说了，扶桑与花旗并非铁板一块，还不是相互算计与相互利用？不出所料的话，宫本三郎会在近期出访华盛顿。等他返回扶桑，我们就需要抓紧了。” 李佑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其实，宫本三郎跟特鲁尼通热线电话，以及召开内阁会议讨论的事情，李佑廷用屁股都能想出来。 第七章 箭已离弦 石垣岛，石垣渔港。 东方的天空才放亮，朝阳还没升起，帆桅林立的港口内就热闹了起来。接下来，居住在这里的渔民将像他们的祖辈一样，迎着朝阳出港，去向广袤、宽厚的大海索取生活所需的各类鱼鲜。 港口一角，一艘渔船早早的收起了铁锚。 码头上，几名渔民正将密封严实的箱子搬上渔船。装的全是食品之类的补给品，而且数量不少。问题是，这只是一艘排水量不到一百吨的小渔船，并非远洋渔轮，根本用不着携带这么多的补给品。再说了，如果是食物，特别是新鲜蔬果，应该装进冰柜，而不是用密封箱来保存。 难道说，装在箱子里的不是食物？ 不多时，第一批渔船就驶出了港口。 此时，这艘装载了大量不明物资的渔船也解开了揽绳。在船长跟送行的人员话别，回到甲板上后，渔船缓缓离开码头。前来送行的并非妇女、儿童之类的家眷，是几名表情严肃的壮年男子。 进入航道之后，渔船很快就混进了船队，跟随其他渔船驶出了渔港。 这个时候，前来送行的那几名壮年男子才离开了码头，乘坐几辆越野车离开了港口。也就在这个时候，离码头不远的一栋民居里面，一名年轻男子用海事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境外号码。在简短的说了几句后，年轻男子挂断了电话，然后开始收拾行李。几分钟后，年轻男子驾驶一艘快艇驶出了渔港。 此时，数千千米之外的华夏首都。 虽然太阳刚刚升起，但是赵耀国已经吃了早饭，正在阅读昨晚在他入睡之后送来的几份文件。都是日常的行政事务，算不上紧急，要不然秘书会把他叫醒，不会等到今天早上让他过目。 李佑廷来到的时候，赵耀国刚好在最后一份文件上做了批示。 “看来，你又熬夜了。吃过了吗？” 李佑廷点了点头，没有跟赵耀国寒暄，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取出几张照片，放到了赵耀国面前。 “这是……” “开始了。” 赵耀国的眉头跳了几下，这才拿起那几张照片，仔细看了一遍。 “最快明天夜间，最迟后天清晨。” 赵耀国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之前获取的那些情报已经得到证实，扶桑的那些家伙终于等不急了。” “至少，我们再也不用费神猜测对手的企图。” 赵耀国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部署进行得如何？” “收到消息之后，我们就跟33942号取得了联系，它正在赶过去，明天清晨就能到达预定海域。到明天傍晚，还有35887号、32191号等五艘海警与渔政的执法船将出现在预定海域附近。” “对面呢？”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如果琉球港的几艘巡逻船没有在今天下午四点钟之前起锚，那么无论如何都无法在事发前赶到。我做了安排，只要有半点风吹草动都能立即收到消息。” “这么说，局势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赵耀国显然还抱有一线希望，只是没等李佑廷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好的，知道了。”收起手机，李佑廷才对赵耀国说道，“半个小时前，‘秋津洲’号起锚出港，最快能在明天上午到达。此外，‘敷岛’号提前结束了对马尼拉的访问，预计将直接返回那霸。” “能及时赶到？” “肯定不可能，只是这艘大型巡逻舰的威胁不可小觑。”李佑廷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按照我们的判断，‘敷岛’号不会去东海，而是冲着我们的航母编队去的。也许会在巴士海峡与我们的航母编队遭遇。” “拿一艘巡逻舰去拦截航母编队！？”赵耀国很是惊讶的看着李佑廷。 “冲突还没有爆发，而且就算爆发了，也只是冲突，并非全面战争，我们显然没有理由拿一艘巡逻舰开刀。” “你是说……” “显然，‘敷岛’号的任务是跟上我们的航母编队。哪怕跟不上，只要能够确定航母编队通过巴士海峡的时间，并且跟踪一段距离，就足以让扶桑海上自卫队掌握航母编队的具体行踪。” “这么说，宫本三郎准备跟我们大干一场了。” “虽然存在这样的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太大。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扶桑当局已经做好爆发冲突的准备，但是没想过把冲突规模扩大。最有力的证明就是，扶桑方面并没有通过增派空中力量的方式加强在该方向上的军事部署，更没有把部署在本岛的三支护卫群派过来。虽然派遣战斗机需要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后勤保障方面的工作至少需要两到三天才能完成。至于海上自卫队的护卫群，更不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完成调动。真要说到威胁，部署在西太平洋的花军，特别是关岛的十多架隐身轰炸机更需要我们警惕。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跟我们的判断差不多。” “你是说，花旗会卷进来？” 李佑廷长出口气，说道：“其实，这也是最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说花旗决定置身事外，那么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向关岛派遣一个中队的b-2a隐身轰炸机？要知道，此举的唯一效果是让我们感受到切身的威胁。不要说在关岛部署b-2a对远东构成的威胁，能让伊万国在蓝罗斯有所收敛。问题是，花旗却延长了‘华盛顿’号的维护时间，也没有安排其他航母顶替‘华盛顿’号。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在事发之前，花旗无法在西太平洋地区部署一支可靠的海上力量。单纯从一次规模有限的冲突来看，一支强大的航母战斗群所产生的威胁价值，显然远远超过十多架主要用来投掷核炸弹的战略轰炸机。此外，花旗总统绝对不会糊涂到在冲突期间派战略轰炸机进入交战区域，因为只是由战略误判导致的结果，就没人能够承受。相反，只有派一支航母战斗群去交战区域，哪怕只是靠今交战区域，才能表明花旗的立场。” “很矛盾，根本说不通，是吧？” 李佑廷勉强笑了笑，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在我看来，一点都不矛盾。”赵耀国也笑了笑，说道，“出动航母战斗群，花旗卷入冲突的风险将急剧上升，甚至是必然的结果。部署战略轰炸机，却能让花旗安全的置身事外。” “问题是，如果没有花旗的支持，宫本三郎有这个胆量吗？” “没有。别说是宫本三郎，就算是小早田秀吉那些头脑发热的主战派，也没有这样的胆量。” “既然如此……” “提供支持与直接参战，显然不是一回事。”赵耀国笑了笑，说道，“特鲁尼是商人，显然明白与我们爆发直接冲突的后果，也不愿意承担由此产生的损失，不然不会把宫本三郎推到前台。只不过，特鲁尼同样知道，一场与花旗没有直接关系，而且注定会破坏地区战略平衡的冲突是维护花旗利益、确保花旗霸权的有效手段，甚至是唯一手段。因为除此之外，其他办法都行不通。别忘了，特鲁尼的目的是遏制我们，让我们丧失发展动力，让我们无法超越花旗。如果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自然是再好不过。就算办不到，也要让我们在短期内驻足不前。” “所以花旗要让我们卷入一场规模受到限制，并且无法取得胜利的冲突，然后以此为由对我国实施制裁。” “显然，在特鲁尼看来，以花旗强大的干预能力，随时能够让冲突结束。因此他要考虑的，也就只是防止冲突规模扩大，即不让冲突规模超出花旗通过干预进行控制的程度，也就是阻止我们跟扶桑爆发全面战争。那么，在关岛部署一批执行战略威慑任务的轰炸机，肯定比出动航母战斗群更加有效。” “这也是给扶桑的战略安全保障。” “哪怕只具有象征意义。” 李佑廷叹了口气，说道：“即便特鲁尼没有打算卷入冲突，更别说出兵参战，由他提供的支持，也很有可能让宫本三郎做出战略误判。到时候就算我们不愿意扩大冲突范围，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 “需要担心的不是宫本三郎，而是小早田秀吉那些主战派。” 李佑廷点了点头，说道：“道理也一样，不管是谁，都无法保证在冲突爆发之后能够把规模控制在设想的范围之内。” “到底如何，我们拭目以待吧。”赵耀国也叹了口气，“至少就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来看，宫本三郎还是比较理智的，加上山口友雄等温和派的牵制，或许情况不会像我们担心的那么糟糕。” “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去做安排吧。”赵耀国揉了揉额头，才说道，“到时候，记得联系童兴武，让他严格按计划行动。只不过，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让他放手去做。告诉他，不管结果如何，哪怕遭受了损失，我们都会支持他。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家花这么多钱打造出的武装力量，不是用来炫耀的，是拿来用的。” “放心吧，他最不缺的就是胆量。” 第八章 舰队出击 次日傍晚，巴士海峡。 在晚霞余辉的照耀下，海面上两艘高大巍峨的航母齐头并进。南面的“辽”号上，两架挂满了武器弹药的j-15b战斗机已经在起飞点上做好升空的准备，地面勤务人员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司令舰桥上，一名身着少将军服的中年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只是关注的不是即将升空的两架战斗机，而是西面海天线上的黑点。那是一艘飘着膏药旗的巡逻舰，只是在少将眼里，那是一条跗骨之蛆。在航母编队进入巴士海峡之前，巡逻舰就开足马力追了上来，此后一直跟在航母编队身后。 他叫童兴武，海军少将，“辽”号航母战斗群的指挥官，同时也是航母特混编队的指挥官。 “报告首长，一切准备就绪，战机随时可以升空。” 几秒钟之后，童兴武才微微点了点头。 随着命令下达，甲板上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两架战斗机在发动机的全力推动之下一跃而起，很快就飞远了。 其实，两架战斗机没有远去，在完成加速与爬升之后就朝西面飞去。 当然，这两架战斗机的任务也不是去对付那艘飘着膏药旗的巡逻舰，而是为夜间进行的高强度训练做准备。 那不是两架普通的战斗机，而是两架电子战机。 一个多月之前，提前半年交付给华夏海军的“鲁”号到达南海舰队，与率先进驻的“辽”号会合，随后在南海北部海域进行训练。因为提前在“辽”号上培养了舰队与航空官兵，所以“鲁”号在正式交付给海军的时候就具备了有限战斗力。以测试性能为主的训练持续了一个多月，在此期间海军完成了对“鲁”号的验收，直到一周前，童兴武回到“辽”号上。在完成燃料补给后，两艘航母与四艘052d、四艘052c、八艘054a组成航母特混编队，在两艘901级快速战斗支援舰的陪同下离开训练海域，按计划开赴第一岛链外的西太平洋进行实兵对抗演习。当然，在海面下，还有两艘攻击核潜艇伴随，只是没被赶来看热闹的西方记者发现。 用西方媒体的评论来说，这是整个亚太地区，除了花旗海军之外最强大的海上力量。两艘大型航母，十六艘驱护舰，近五十架重型舰载战斗机，数十架舰载直升机，还有两艘能够运载数万吨弹药与燃料，并且跟上航母速度的快速战斗支援舰。只是其打击力量，就超过了大部分国家的军力。 只是，童兴武并不觉得满意，或者说有点遗憾。 这就是，计划中充当航母带刀护卫的055型驱逐舰没有能够按时服役，完成舾装的两艘还在进行船厂测试。因为采用了太多先进装备，所以就算造船厂日夜不休，也不可能在年内将这两艘驱逐舰交付给海军。再说了，此后还要进行军方测试与验收，在全部项目合格之后才能正式交付海军。接下来，海军至少还要用两年时间培养官兵，甚至需要跟造船厂携手解决一些在测试与验收期间没有暴露出来的问题。很明显，这两艘新式驱逐舰别想在三年之内形成战斗力。 没有055，也就只能让052d与052c继续冲锋陷阵。 虽然按照童兴武的要求，海军司令何长风从南海舰队抽调兵力，把护航的驱逐舰数量扩充了一倍，提高了航母特混编队的持续作战能力，即八艘驱逐舰上总共有五百多枚区域防空导弹，足以进行两次高强度防空作战，但是052d与052c的另外一个缺陷却是数量无法弥补的。 这就是，052d与052c都不具备指挥舰队进行防空作战的能力。 耗费巨资建造055，还将排水量提高到上万吨，不止是为了提高持续作战能力，也不止是为了给战舰上的官兵更好的居住条件，更是为了真正的舰队防空能力，即指挥其他战舰进行防空作战的能力。 没有055，就只能由航母肩负这个职责。 问题是，在高强度的战斗中，航母的第一使命是应用搭载的战斗机，把舰载战斗机的价值发挥出来。再说了，在本来就不算宽敞的舰岛里面，也没有多余的地方来安排舰队防空作战指挥中心。 要是指挥不够顺畅，那么再强大的战斗力也只是摆设。 遗憾归遗憾，童兴武知道，何长风已经把能够给他的全都给他了，他手里握着华夏海军的王牌。 “开始了。” 听到这话，童兴武才发现，舰桥内的灯光已经熄灭，进入了灯火管制状态。 说话的是一名大校，正是“辽”号的舰长高定胜。 “开始吧！” 高定胜点了点头，拿起电话，给在航海舰桥坐镇的副官下达了命令。 不多时，“辽”号开始加速，附近其他战舰在收到由灯光信号下达的命令之后，也开始加速。 此时，那两架战斗机已经飞到巡逻舰上空，用上了携带的电子战吊舱。 j-15b是j-15的改进型，主要是换上了使用寿命更长、可靠性更高的国产发动机，以及aesa雷达，并且借助模块化技术获得了强大的任务拓展能力。简单的说，j-15b是一种多用途重型舰载战斗机，不但能执行基本的舰队防空任务，还能通过携带不同的弹药与载荷执行其他任务。在挂上电子战吊舱之后，j-15b就是货真价实的电子战机。虽然受到基础条件的限制，主要是只有一名飞行员，电子战能力无法跟ea-18g相提并论，但是肯定比普通战斗机更专业，足以应付一般的冲突与对抗。用来对付属于警备力量的巡逻舰，干扰巡逻舰上的搜索雷达，显然绰绰有余。 在j-15b的干扰下，那艘巡逻舰顿时变成了瞎子与聋子。 不多时，巡逻舰就从童兴武的视野中消失了。 航母特混编队仍然在加速，继续与巡逻舰拉开距离。那艘巡逻舰最快只有二十五节，而编队里最慢的054a都能达到二十七节。只要维持最高速度航行，摆脱那艘巡逻舰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只不过，童兴武的目的不是摆脱巡逻舰，只是离开巡逻舰的目视范围。 摆脱一艘巡逻舰不是难事，但是要摆脱扶桑海上保安厅的几十艘巡逻舰，扶桑海上自卫队的几十艘战舰，还有速度更快的海上巡逻机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通过第一岛链，深入西太平洋之后，也不能指望始终保持隐蔽。别忘了，除了扶桑海空力量，还有一个威胁更加巨大的对手。 跟那艘巡逻舰过招，连热身运动都算不上！ 随着夜幕落下，舰桥内安静了下来。 直到两个巨大的黑影靠近，也就是两艘901型快速战斗支援舰追了上来，童兴武才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很快，航母特混编队一分为二，两艘航母在四艘052d与四艘054a的陪伴下转到了东南航向上，而两艘901在另外八艘驱护舰的陪同下继续向东航行。速度依然保持在二十七节左右，两支编队都没减速。 此时，从马尼拉匆匆赶来的“敷岛”号已被甩开了几十千米。 对“敷岛”号的舰长桥本太郎，以及上面的所有官兵来说，两架重型战斗机在头顶上呼啸而过时的感受肯定非常糟糕，简直是毛骨悚然。要知道，“敷岛”号只是一艘巡逻舰，配备的最强大的武器不过是几门小口径机关炮，而且都得由人工操控，不要指望用来对付高速飞行的战斗机。 所幸的是，那两架战斗机携带的燃油最多只能飞行两个小时，而“敷岛”号显然不会在两个小时内烧光全部燃料。 在两架战斗机飞走后，“敷岛”号的对海搜索雷达恢复了正常。 虽然已经离开了目视距离，但是依靠雷达，桥本太郎依然能够清楚的“看到”远处的华夏战舰。 至于华夏舰队为什么要进行电磁干扰，为什么要加速摆脱“敷岛”号，肯定跟夜间进行的对抗演习有关。“鲁”舰刚刚交付给华夏海军，需要进行大量高强度训练才能够形成战斗力。此外，华夏海军的两艘航母此次出海的任务就是进行实兵对抗训练，让“鲁”舰尽快具备实战能力。 既然如此，自然得摆脱尾随监视的扶桑巡逻舰。 此外，如果要进行舰载战斗机起降，那么对于采用跃飞甲板的华夏航母来说，更需要以最快速度航行。 桥本太郎没有起疑，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在通信恢复之后，桥本太郎就把消息发了出去。 虽然“敷岛”号的最快航速比华夏海军的战舰慢了不少，但是在巡航力上，“敷岛”号有足够的资本。最高两万海里的续航距离，足以让“敷岛”号跟随华夏舰队去任何地方，而不用担心烧光燃油。反到是那些续航距离只有几千海里的华夏战舰，在高速航行后需要补充燃料，也就得减速。 此时，扶桑首相府。 由桥本太郎从“敷岛”号上发回的报告已经送到宫本三郎手上，也同时告知了小早田秀吉等内阁官员。 “敷岛”号隶属于海上保安厅，而海上保安厅是国土交通省的执法部门，跟防卫省没有直接关系。至少在和平时期，海上保安厅下属的巡逻舰不需要听从防卫省的调派，也不需要向防卫省汇报。 只是现在，算不上是和平时期。 第九章 惴惴不安 “跟我们预料的一样，华夏海军的两支航母战斗群通过巴士海峡进入西太平洋。” “小早田，你把自己说得太厉害了吧？”山口友雄冷冷一笑，没有等小早田秀吉把话说完就说道，“你认为，华夏海军派遣航母特混编队去西太平洋进行训练跟你的预料有关？不要告诉我，你从来不看新闻报道，也从来不关注华夏国防部的新闻发布会，更不要说你不知道早在几天前，华夏国防部就公布了相关消息。如果说这是你的预料，那么在坐的任何人都是料事如神的预言家了！” 小早田秀吉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显然被山口友雄激怒了。 “山口君，关注这些细微末节的事情有意思吗？”田中俊及时开口说道，“就算在措词上有问题，但是小早田君的意思没有错。做为内阁成员，我们需要关注的是大局，而不是措词，对吧？” 山口友雄冷冷一笑，一副不削理会的样子。 “这不止是两艘航母，还有八艘最先进的驱逐舰与八艘远洋护卫舰，可以说是华夏海军的大部分家底。虽然在华夏的军港里面还有数十艘驱护舰，以及数量众多的小型舰艇，但是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只剩下部署在本土的空中力量。很明显，这是我们能够争取到的最理想的局面。” “争取？” “或者说是我们能够获得的最理想的局面。”小早田秀吉看了山口友雄一眼，并且及时纠正措词，堵住了山口友雄的嘴。“虽然按照华夏国防部公布的消息，两艘航母在西太平洋的训练将持续一段时间，但是错过这个时间点，等两艘航母返回，我们恐怕再也无法获得如此好的机会了。” 宫本三郎暗自叹了口气，微微压了压手，朝田中俊看了过去。 “白宫已经做出保证，只要冲突爆发，将在第一时间向我们提供二十架具备完整战斗力的f-22a战斗机，并且由我们的飞行员驾驶返回，确保能够立即投入战斗。此外，高丽当局也表示，不会在此期间趁火打劫，将在独岛问题上保持克制。至于东南亚的国家，我们有特鲁尼提供的担保，加上远离事发区域，所以没多大问题。如果说真的问题，是伊万国当局至今没在我们提出的维持北方四岛现状的问题上做出答复。只不过，现在要伊万国重点关注的地方有很多，蓝罗斯与中东，全都得盯紧，所以只要我们没有挑起事端，伊万国就不会给我们制造麻烦。” “不制造麻烦不等于会支持我们，更不等于不支持华夏。” “如果华夏需要伊万国的支持才敢跟我们对抗，那么这样的华夏，还需要我们如此担惊受怕吗？” 山口友雄咬了咬牙，只是对田中俊的反问，他显然无言以对。 “如此说来，不管是在军事、还是在外交上，当前的局势对我们都极为有利？”村上雅智问了一句。 小早田秀吉与田中俊都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做出直接回答。 虽然防卫大臣与外务大臣的观点极为明确，对局势的分析也是头头是道，但是宫本三郎却不这么看，至少没有这么自信。 不是说有什么麻烦，而是这一切来得太顺利了，顺利得让宫本三郎不敢相信！ 三个月前，宫本三郎对华盛顿进行了国事访问，到白宫拜见了特鲁尼，并且当面得到了特鲁尼的保证。在他离开华盛顿之前，花旗国会批准了由白宫提交的法案，正式废除了禁售令。随后，扶桑成为了f-22a的第一个海外采购国。在宫本三郎回国之后，第一批扶桑飞行员就前往花旗接受培训。 当然，采购f-22a的代价极为高昂。 按照刚刚签署的采购合同，扶桑将与花旗共同承担重启f-22a生产线的费用，即要提前支付二百二十亿绿币。虽然合同中明确规定，扶桑做为参与者，拥有分享盈利的资格，即在其他国家采购f-22a之后，扶桑将陆续收回重启生产线的投入，但是最终有多少国家会购买这种昂贵的，而且用途单一的重型战斗机却是个未知数，绝对不会太多，因为具有类似需求的国家屈指可数。只不过，这并非全部费用。在重启生产线后，扶桑将以三点四亿绿币的单价直接采购七十二架，再用一百二十亿绿币购买二百四十架的生产许可。即便不考虑重启生产线的投入，算上自行生产的成本，总支出将超过七百亿绿币，而装备期间的总费用将高达上千亿。 要知道，这只是一种型号的三百多架战斗机。 单纯从经济的角度来看，这绝对不是划算的买卖。 在签署合同之前，在野党就提出了质疑，甚至认为宫本三郎此举出卖了扶桑，是在帮花旗空军买单。很简单，扶桑的参与，能让花旗空军在追加采购四百多架f-22a的订单中节约大约五百亿绿币。以在野党的观点，用购买与维持f-22a的经费，能买到两倍于此的f-35a战斗机。虽然f-35a执行制空任务的能力不如f-22a，但是两倍数量的f-35a能够赋予扶桑空中自卫队更加强大与更加均衡的作战能力。更何况，相对于制空能力，扶桑空中自卫队更加欠缺的是打击能力。 当然，在野党的质疑与反对并没有改变什么。 在宫本三郎的努力推动下，准确的说是以辞职做威胁，扶桑国会下议院在半个月前批准了采购合同。因为花旗国会先一步批准，所以该合同已经正式生效，接下来就是商业层面上的付款与交货了。 让宫本三郎疑惑的是，在此期间，华夏当局只是按照惯例，由外交部发表抗议。 根据最新掌握的情报，华夏军方并没有因为扶桑采购f-22a加快j-20b的研制速度，也没提高j-20a的产量。 对次，小早田秀吉给出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或者说是让宫本三郎安心的解释。 按照签署的合同，只是重启生产线就需要两年时间，而且受到工人技能限制，最初的生产效率不会太高，因此最快要三年之后，扶桑空中自卫队才能获得第一批f-22a，且数量不会超过十架。到那个时候，华夏空军的j-20a将达到一百架左右，而j-20b也很有可能进入了量产阶段。 如此一来，华夏空军自然没有理由对此感到担忧。 只是，让宫本三郎不安的不止是这一件事。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田中俊一直在进行秘密外交，而华夏外长却在国内休假。扶桑空中自卫队耗费大力气翻修了更多f-15j战斗机，提高了西南方向的战备水准，华夏空军却没像以往那样加大出动力度，让空中自卫队疲于奔命。在海上自卫队不断的进行夺岛演习，加强在本土外的作战能力时，华夏海军仍然按部就班的进行各项建造工作，唯独“鲁”舰提前几个月交付。虽然得益于有效的保密工作，新闻界并没有做太多的报道，但是华夏的情报机构显然不会忽视这么多的信号。 要知道，只是扶桑空中自卫队派遣飞行员去花旗接受驾驶f-22a的培训，就足以让华夏军方提高警惕了。如果第一批f-22a要三年之后才能交付给扶桑空中自卫队，需要现在派飞行员去接受培训？更何况，第一批派往花旗的飞行员达到了六十名，相当于两个战术战斗机大队的规模，而按照合同规定，空中自卫队最快也要在六年之后才能获得组建两个大队所需的四十架f-22a。很明显，如果没有日复一日的训练，再优秀的飞行员也无法把驾驶战斗机的技能保持六年之久。 如果知道扶桑飞行员在花旗接受的培训科目，那么华夏空军就不止是提高警惕了。 可惜的是，宫本三郎只是一名政客。 他有担心，也意识到了问题，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而能够提醒他、或者说有资格提醒他的那几个内阁官员，显然不会说得如此透彻，甚至不会提到这些问题，毕竟他们全都是坚定的主战派。 “首相？” 听到村上雅智的提醒，宫本三郎才猛的醒了过来。 争论已经结束，内阁成员都看着他，等他做出最后的决策。 宫本三郎暗自叹了口气，朝小早田秀吉看了过去。 “如果冲突时间控制在一周以内，我们有足够的把握打垮华夏空军。只要花旗在这个时候出面干预，我们就能在华夏采取扩大冲突规模的行动前脱身。在丧失进行反击的能力，无法把冲突持续下去的情况下，华夏领导人唯一的选择就是妥协，接受由花旗出面提出的停火协议。至于停火之后的安排，就与防卫省没有关系了。”小早田秀吉淡淡一笑，又说道，“我所能保证的，只是在停火之前创造一个对我们最为有利的局面，为接下来对华夏实施全面制裁打下基础。” “如果华夏不肯妥协呢？不要告诉我，接下来要入侵华夏！” “不肯妥协，并不等于还能再战。” “也不等于我们可以把冲突延续下去！” “其实，你们忽略了本质。”村上雅智制止了小早田秀吉与山口友雄的争吵。“我们的目的不是击败华夏，而是创造一个能对华夏实施全面制裁的理由。如果华夏不肯妥协，不接受花旗提出的停火要求，不是正合我意吗？” 第十章 半夜来电 在内阁成员的目光中，宫本三郎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首相……” “让他去吧，我们必须给首相一点余地。” 山口友雄暗自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村上雅智，因为直到这个时候，山口友雄才真正认清村上雅智。 不管是小早田秀吉，还是田中俊，其实都是在前台跳来跳去的小丑，村上雅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或者说是主战派的领袖。虽然山口友雄是兼任财务大臣的副首相，是宫本三郎之下的内阁首脑，但是宫本三郎只是离开，并没有辞职，山口友雄也就无权在这个时候做出行政决策。 有村上雅智在，也轮不到山口友雄来做决定。 显然，宫本三郎没有做出决定，其实就是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决定，因为在他没有叫停的情况下，那些已经安排下去的行动将按部就班的展开，而最终得到的就是小早田秀吉等主战派期望的结果。 宫本三郎离开，内阁会议就此结束。 离开首相府的时候，山口友雄失魂落魄，有一种被完全抽空了的感觉。他也很想放下一切，不再去想那些，也不再担心，毕竟以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挡住滚滚向前的战车，他也尽了自己的全力。 可是，就此放弃吗？ 山口友雄不是不在乎扶桑的未来，而是太在乎了。这些年来，他始终没有忘记在就职典礼上立下的誓言。 他只是相信，这是一条走不通，不会带来好结果的道路。 关键是，扶桑凭什么跟华夏对抗？ 如果在半个世纪前，山口友雄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因为那个时候的扶桑蒸蒸日上，也因为那个时候的华夏还在内忧外患中苦苦挣扎。可是到现在，特别是在经过了改革开放，以及在加入世贸组织之后的十几年间的突飞猛进，在建立起全球唯一的完备工业体系之后，华夏的发展势头已不可阻挡。在原地徘徊了几十年的扶桑拿什么跟完成工业化的华夏抗衡？说得更直接点，一亿多扶桑人怎么可能是同样用工业武装起来的十多亿华夏人的对手？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层级上。 当然，也不是说要就此向华夏臣服。 一直以来，山口友雄都主张跟华夏和解，通过与华夏建立和睦友好的关系，借助华夏的迅猛发展，让扶桑走出滞胀的阴霾。只要抓住这个机会，特别是抓住了拥有十多亿消费者的华夏市场，那么在未来几十年之内，扶桑企业再也不用为市场发愁，扶桑的劳动者也再也不用为饭碗担忧。 在山口友雄看来，内阁大臣的服务对象是千万国民，是为所有国民谋福利。 只是，山口友雄早就想到，他的主张很难获得支持，甚至无法得到大部分国民的认同与接受。很简单，按照他的主张发展下去，扶桑必然跟不上华夏的步伐，也必然在将来的某一天被华夏超越，更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后成为华夏的附庸。虽然历史上，扶桑曾经向当空骄阳般强盛的唐朝称臣，但是在二战之前的近代，扶桑一直凌驾华夏之上。要向华夏臣服，承认必须依靠华夏才能生存，不要说那些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即便是普通民众也无法接受如此巨大的转变。 可是，不承认，不等于不存在。 此外，山口友雄对此有更透彻的认识。这就是，就算不跟华夏和解，扶桑也不是世界领袖。 继续跟华夏对抗，扶桑能得到的最大好处无非是维持现在的“老二”地位。如果能够跟华夏和解，那么扶桑可能得到的同样是“老二”的位置。如果维持现状的代价很小，那么继续原来的道路自然是有利选择。可是在维持现状的代价大幅度提高后，还需要继续坚持原来的道路吗？ 要知道，不管是跟华夏对抗，还是跟华夏和解，最终的目的都应该是、也只能是维护扶桑的国家利益。 显然，改变这一切的不是山口友雄，也不是宫本三郎，更不是那些主战派，而是那个远在地球另外一边的地产商人！ 这也是山口友雄坚决反对跟华夏发生冲突的关键所在。 在他看来，特鲁尼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捍卫花旗的国家利益，根本不在乎扶桑必然遭受的惨重损失，也不会把扶桑的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如果有必要，甚至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这个马前卒。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继续在对抗的道路上走下去，把对抗演变成冲突，能给扶桑带来什么好处？即便取得最理想的结果，扶桑也无法获得半点好处。要知道，一个混乱、动荡的华夏首先冲击的就是周边国家。花旗在太平洋对岸，而扶桑与华夏只隔着一个东海，当十多亿华夏人被民族情绪调动起来之后，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扶桑。即便没走到这一步，因为华夏经济衰退所产生的影响，扶桑也将自食其果，而且必然会为此付出巨大代价，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 显然，与华夏发生冲突有百害，却无一利！ 山口友雄坚决反战，也竭尽所能的去影响首相，希望首相能够认清其中的厉害关系，不要被主战派左右。 只是，山口友雄势单力薄，他的努力并没改变什么。 要想阻止冲突爆发，还有一个办法。 当然，使用这个办法的风险太大了，山口友雄非常清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走出这一步。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万不得已”竟然来得这么快。 回到官邸，他就接到了秘书打来的电话。首相已经签署行政令，正式授予小早田秀吉防卫决策权。 山口友雄立即想到，在他离开首相府后，宫本三郎回到会议室，宣布了决策。 也就是说，宫本三郎故意在他离开之后做出决策。 这么做，显然是不想让他参与防卫决策，不想让他知道决策内容，从而将他排除在决策圈之外。 结果同样明显，山口友雄担心的灾难很快就会降临。 山口友雄做了最后的努力，给宫本三郎打了电话，只是首相府的秘书以首相正在跟外国领导人通热线电话为由，让山口友雄在天亮之后再去首相府，而不是让山口友雄立即前往首相府。 显然，宫本三郎关闭了山口友雄进谏的大门。 沉思很久之后，山口友雄在让秘书离开之后，用一部没有登记的预付费手机拨通了一个境外号码。 不到万不得已，山口友雄不会打这个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华夏元首府。 虽然没有组织召开高层会议，但是赵耀国通宵未眠，还连累了李佑廷。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之后，赵耀国猛的一愣，才朝李佑廷点了点头。等到李佑廷走过来，赵耀国才接通电话，用的是扩音器。 “好的，知道了。” 在赵耀国说了这句话之后，李佑廷摁下了面板上的挂断键。 电话是黎文强总理从国务院打来的，不过汇报情况的是外经贸部部长，只是由黎文强出面打了这个电话。 “你怎么看？” “显然，扶桑内阁也并非铁板一块。”李佑廷长出口气，说道，“虽然山口友雄没提供有价值的信息，但是他在这个时候用一部非官方手机往我国外经贸部部长的私人手机上打了一通电话，却只说了一些用不着由他亲自出面的琐碎杂事，更别说现在是大半夜，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这正是关键所在。 其实，正是如此，外经贸部部长在接到了这个电话之后才立即赶到国务院，找黎文强向元首汇报。 李佑廷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现在还来得及。” “是吗？” “虽然扶桑当局一意孤行，不然山口友雄也不会出如此下策，但是只要我们采取适当的应对措施，一切都还能够避免。” “然后呢？” 李佑廷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多几个山口友雄这样的人，恐怕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你是说，如果我们妥协退让，山口友雄就会受到重用，也会有更多跟他志同道合的人入选内阁？” 李佑廷苦笑了起来，知道赵耀国不是在问他。 “果真如此，我们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也不会有这个半夜打来的电话。”赵耀国长出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山口友雄打来这个电话确实是下下之策，而做为一名精明的政治家，只要还有其他的选择，绝不会做出如此低劣的举措。那么，就算我们妥协退让也未必能改变什么。” “他只是在做最后的努力，把希望寄托在了我们身上。” “没错，那么我们该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寄托在扶桑内阁身上吗？” “即便如此，我们也能从他的这个举动中看到一点希望，哪怕极为渺茫。” “你这么认为？” 李佑廷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们公开掌握的情报，特别是那些有证据的情报，也许能够带来改变。” 赵耀国眉头紧锁，思考了好一阵，才说道：“你的意思是，通过这个办法把山口友雄的价值发挥出来？”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只要成功了，就能拯救很多人的生命，包括我们的将士。”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又长出了口气，才说道：“你说得没错，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现在是半夜。等到明天早上，如果一切还来得及的话，你就采取行动吧。当然，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那我现在就去做准备。” 第十一章 投石问路 虽然是军人，但是李佑廷并不认为战争是实现价值的唯一途径，反到相信通过非战争的手段来达到目的，才能最大限度体现出军情局的价值，也就是实现个人价值。他确实包有一丝幻想，或者说是最后一点希望。他也一直坚信，在敌人内部肯定存在跟他观点相似，仍然在为最后一点希望努力的人。 天亮前，李佑廷做了最后的努力。 在他安排下，军情局跟众多有私下往来的新闻机构取得了联系。只不过，李佑廷没有提前透露消息。按照赵耀国的安排，要到天亮之后，并且在确认仍然有时间的情况下才通过媒体把军情局掌握的情报公布于众，争取让扶桑当局悬崖勒马，哪怕最终会导致宫本三郎的内阁政府倒台。 希望归希望，赵耀国显然没有把赌注全都押在李佑廷掌握的情报上，更没有指望借助一个扶桑内阁官员的帮助就能力挽狂澜。要是一切都是如此简单，两国的关系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清晨，李佑廷回到了元首府。 在见到赵耀国之前，李佑廷就意识到大事不妙，因为赵耀国的秘书等着他，神色还十分焦虑。 “发生什么事了？” “刚收到的消息。元首正在跟总理等官员进行磋商，等下还要跟军方将领开会，让你等会再过去。” 接住秘书递来的平板电脑，李佑廷才坐了下来。 秘书也没罗嗦，转身离开了接待室。 几分钟后，李佑廷才知道他在天亮前做的那些安排全都白费，刚刚在东海发生的恶性事件将华夏与扶桑推到了战争边缘。 大约半个小时前，一艘扶桑渔船在遭到华夏海警巡逻舰拦截之后，不但没有按照指示转向规避，还继续前进。在多次警告无果之后，华夏海警巡逻舰准备靠近截停渔船，而渔船随后发生爆炸。渔船上的扶桑人非死即伤，不过其中几个提前跳海。华夏海警巡逻舰也遭到重创，十多人受伤。 对事件本身，李佑廷没有感到震惊。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去拦截扶桑渔船的不是吨位最大的那艘巡逻舰，而是一艘小得多的巡逻舰。按照预先方案，应该是由最大的巡逻舰执行拦截任务。 巧合，还是说有人临时修改了方案？ 李佑廷没多耽搁，还没看完巡逻舰发回来的视频，他就给局里打了电话，让负责跟海警联络的人员尽快查明情况。 当然，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清楚的事情。 十多分钟后，赵耀国的秘书过来，把李佑廷请了过去。 “我已经跟总理他们商量了，暂时保持沉默，看看扶桑当局的反应再说。”赵耀国的情绪很不好，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现在能够确定的是，扶桑渔船上的船员死伤惨重，我们也有十多名海警官兵受伤。根据刚刚送来的消息，那艘巡逻舰恐怕也无法回到港口了，只是具体情况，要等到半个小时后，也就是我们的无人侦察机赶到事发海域之后才能知道。我已经按照预案给总参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做好准备。只是就我所知，刚刚发生的这些事情与我们设想的不一样。” “确实存在出入，只是具体情况如何，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只是巧合。”李佑廷叹了口气，说道，“事发海域那么广阔，我们的巡逻舰又分散开来，而且那艘渔船出港之后就离开了我们的监视范围。如果只是巧合，那么局势仍然可控，至少存在让扶桑当局回心转意的希望。” “拭目以待吧。”赵耀国点了点头，说道，“郭老他们正赶过来，不管有没有希望，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李佑廷没多说什么，他知道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十五分钟后，郭战烈率先赶到。随后几分钟里，何长风、雷天雳与朱真陆续到来，最后到达的是黎文强、段峰岭、彭建军与王学炽。梁卫华患病住院无法参加会议，司徒瑞玲与方祖俊在地方视察工作，罗辉在飞往伊斯兰堡的专机上面，他们都只能通过保密视频电话参加会议。 在秘书为会议做好安排的时候，无人侦察机拍摄的图像也传了回来。 无人侦察机三次降低飞行高度之后，画面终于变得清晰。 看清楚之后，黎文强与彭建军没有等赵耀国吩咐，立即给相关部门下达指示，何长风也立即联系了海军司令部。 这个时候，李佑廷收到了军情局发来的调查报告。 显然，情况比李佑廷之前设想的还要严重。 那艘发生爆炸的渔船已经沉没，在爆炸时靠近渔船的巡逻舰遭到了重创，准确说是致命损伤。虽然没有立即沉没，但是船体已经倾斜了二十多度，随时有可能翻覆。海面上到处都是在爆炸中散落开的碎片，主要是渔船船体上的木板，还有一些漂浮物，不过最吸引目光的是那些救生衣，以及套在救生衣里的人员。因为爆炸发生在巡逻舰舯部，爆炸一侧的救生艇已被摧毁，而另外一侧的救生艇因为船体严重倾斜而无法放下。巡逻舰上的官兵正在做最后努力，试图消除倾斜。 “何司令？”赵耀国打破沉默，朝刚刚放下电话的何长风看了过去。 “情况十分危急，巡逻舰随时可能翻覆。虽然还有挽救的希望，但是我们得以海警官兵的生命为重。”何长风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的建议是，立即下令让海警官兵弃船逃生。” 赵耀国眉头紧锁，面部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动了几下。 “元首，可以让无人侦察机中转通信信号。只要巡逻舰上的短波电台还在工作，就能恢复通信联络。” “接通吧。” 彭建军没多罗嗦，给国防部的技术人员下达了命令。 “舰长是谁？” “陆海生上尉，从海军退役的时候是上尉军官。”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让秘书接通电话。 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扩音器里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 “报告首长，我是30998舰舰长陆海生。” “舰长，我是赵耀国。现在，我命令你立即下令弃船，组织30998舰上的所有官兵依次逃生。” “首……首长，我们已经修复了发电机，即将修复抽水泵，只要……” “上尉，这是命令，执行吧。” “首长！”电话那头，陆海生急得快要哭出声来了。 彭建军没多罗嗦，拿起了电话话筒，声色俱厉的说道：“陆海生，我是彭建军，元首已经下达命令。这是对你们、对30998舰上所有官兵负责。海军的救援飞机很快就会赶到，在此之前，你要尽最大努力组织官兵自救，还要尽量救助落水人员，绝对不能让一个人因为得不到及时救助而丧命。听明白了吗？是所有的落水人员，包括肇事者。明白了，就立即执行吧！” 放下话筒，看到赵耀国点了点头，彭建军才挂断了电话。 “刚刚收到消息，在事发前，30998舰离那艘扶桑渔船最近。因为受到岛屿遮挡，原本负责执行拦截任务的33942舰没能及时发现扶桑渔船，也无法及时赶到，所以由30998舰执行拦截任务。30998舰已经服役二十多年，虽然得到精心维护，但是没有配备能够阻止渔船靠近的武器，也才产生了如此的恶性事件。此外，事发海域就在太公岛附近，距离不会超过五海里。渔船能够避开我们的大型巡逻舰，到达离太公岛如此近的地方，我们有足够理由相信，肇事者掌握了巡逻舰的航行线路，即获得了情报支持。有此能力的，只有扶桑海上自卫队。” “有证据吗？” 李佑廷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赵耀国的问题。 “大概在事发前几个小时，有一架扶桑军用飞机在事发海域东面出现过，如果是海上巡逻机，携带的对海搜索雷达肯定能够发现我们的巡逻舰，以此掌握巡逻舰的航线，为渔船提供准确情报。”何长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按照惯例，海航预警机记录下了发现的所有异常情况。” “这能当成证据吗？” 何长风苦笑着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赵耀国的提问。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掌握扶桑官方暗中支持渔船袭击我国巡逻舰的证据，连算得上线索的都没有。” “有几名船员幸存下来，他们肯定是知情者，或许他们手上有我们需要的证据。” 赵耀国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彭建军看了过去。 “如果他们是不怕死的殉道者，就不会在爆炸发生前逃生。既然不是，那么他们肯定会为自己留下活命的筹码。”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猜测。”黎文强看了赵耀国一眼，才说道，“或许那几名船员只是运气好，比如爆炸发生的时候在甲板上，而不是在船舱里面，被爆炸抛到了海里，才没有丧命。” “没有证据，贸然采取下一步行动，很有可能落入敌人设下的圈套。”段峰岭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两位总理的观点。 这时，郭战烈开口说道：“那几名船员有没有价值，照会扶桑当局，提出由我们负责搜救行动就能知道。” 黎文强与段峰岭都是暗自一惊，也不得不佩服郭战烈。 “就这么做吧，外长？” “明白，我现在就给田中俊打电话。” 第十二章 两害相权 “外长阁下，你认为这样的要求合理吗？先不说谁离事发海域更近，只是你们的巡逻舰在我国传统渔场撞沉了我们的渔船，就决定了此事不应该由你们单方面处理。外长阁下坚持这么做，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将安排搜救飞机前去营救落水渔民，我希望贵国能够妥善对待。” 挂断电话，田中俊才注意到，首相等人用一种很惊讶的眼光看着他，似乎他开始说错了话。田中俊一下没有搞明白，因为他是完全按照预先的安排说的这番话，没有添油加醋，也没说漏一个字。 “田中君，你这是欲盖弥彰。你在没有掌握具体情况，至少没有获取一手信息的时候就出言指责华夏，还称华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认为华夏的=领导人会认为这只是你在气头上的胡言乱语？”山口友雄冷冷一笑，说道，“别忘了，事情刚刚发生，我们的巡逻机还没赶到事发海域，而离得最近的巡逻舰还在上百海里之外。你开始说的那些话，足以让华夏领导人相信，我们早就知道发生的事情，至少是早有所料，我们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阻止这起恶性事件。如果你是华夏领导人，如果是我们的巡逻舰遭到袭击，你会怎么看待与处理这起事件？” 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田中俊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不过更多是受到山口友雄冷嘲热讽产生的愤怒。 “事已至此，指责田中君又有什么用？”小早田秀吉替田中俊说了一句，也是在暗示田中俊不要被山口友雄牵着鼻子走。 “没错，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的行动。”村上雅智在这个时候说道，“虽然事情刚刚发生，但是很明显，华夏早就针对类似情况制订了预案，还果断的采取行动。不出所料的话，华夏已经派出了搜救飞机。考虑到在事发海域附近还有数艘华夏的巡逻舰，肯定有搭载直升机的大型巡逻舰，所以就算我们现在果断的采取行动，出动搜救飞机，也未必能抢先赶到。如果华夏外长只是在虚张声势，试探我们的底细，那还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如果并非如此，确实有几名船员幸存下来，那么让华夏抢先一步救走他们，恐怕我们就得准备单独跟华夏打一场注定会失败的全面战争了。” “田中君？”宫本三郎朝田中俊看了过去。 “不是不存在这种可能，只是在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华夏外长有什么理由虚张声势？” 宫本三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田中俊的意思。 这个时候，一名防卫大臣的助理进入会议室，急匆匆的走到小早田秀吉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小早田秀吉点了点头，助理朝放在讲台旁的投影仪走了过去。 “刚刚收到的，由我们的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小早田秀吉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幅图像。“虽然不是很清楚，无法识别相貌，但是看得出来，图像左下角聚集在一起的那几名船员穿的是我们的救生服，准确说是我国渔船上常见的救生服，而图像中间的那些落水人员穿的是华夏海警的救生衣，还有几艘充气救生艇。事发得如此突然，华夏海警显然不会事先有所准备，更别说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伪造现场，所以有理由相信，华夏外长没有虚张声势。” 画面有好几幅，会议室内的内阁官员个个神色严峻。 “华夏的巡逻舰呢？”山口友雄打破沉默，对小早田秀吉问了一句。“不要说，华夏的巡逻舰被炸沉了。” 小早田秀吉没有理会山口友雄，只是看着首相宫本三郎。 “首相，如果华夏的巡逻舰被炸沉了，华夏领导人必然不会妥协退让，局势只会进一步恶化，我们现在……” “这不就是我们需要的吗？”村上雅智粗暴的打断了山口友雄。 “如果华夏的巡逻舰被炸沉了，华夏肯定会出动搜救飞机，说不定已经采取行动。大家都看到了，事发海域有很多华夏巡逻舰上的官兵。只不过，华夏方面首先要救走的肯定不是落水官兵，而是渔船的幸存者。要是这些人落到华夏手上，哪怕他们没有掌握对我们不利的证据，后果也难以想像。”小早田秀吉稍微停顿一下，才说道，“当务之急是阻止华夏抓走这些人，至少不能让他们活着登上华夏的搜救飞机。只要没有这些人，谁都无法否认华夏巡逻舰撞沉我国渔船的事实。不要忘了，华夏出动的是一艘配备了武器的巡逻舰，而我们是一艘渔船！” “小早田，你是在信口雌黄，你……” “这有什么关系？”小早田秀吉没有退让，也没有让其他人代言。“你会相信，一艘不到一百吨的渔船能够挑战一艘武装到牙齿的巡逻舰？还是说，华夏巡逻舰根本没给渔船任何机会。” “你……” “够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宫本三郎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我们的渔船确实沉没了，而且是在遭到华夏巡逻舰拦截之后沉没的，大部分船员丧生，而幸存下来的船员也受到了严重威胁。” “首相……” 宫本三郎压了压手，让山口友雄闭上嘴，才说道：“虽然无法让死者复生，但是我们应该尽最大的努力拯救幸存下来的船员，拯救我们的同胞。小早田君，现在采取行动，还来得及吗？” “虽然不够及时，但是还不算太晚。” “那么，尽你所能吧。” 山口友雄目瞪口呆的看着宫本三郎，不过他早就知道，在宫本三郎赋予小早田秀吉防卫决策权之后，这一切都已注定。宫本三郎在这个时候授予小早田秀吉行动权，也只有象征性的意义。 此时，华夏元首府。 王学炽与田中俊的通话，已经让赵耀国等人想到，这并非偶然事件，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阴谋。只是，在继续进行外交努力，还是着手为战争做准备的问题上，赵耀国依然显得忧心忡忡。 发起一场战争很容易，可是要结束一场战争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李佑廷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在王学炽挂断电话之后，他就明确提出，现在依然有办法阻止战争爆发，而且很简单，即答应由扶桑方面承担搜救任务，至少让扶桑的搜救飞机带走那几个落水的船员。只要华夏保持克制，那么到底是华夏巡逻舰撞沉扶桑渔船，还是扶桑渔船袭击华夏巡逻舰，无非是外交场上的口水仗。只不过，李佑廷知道这样的退让很难让赵耀国等人接受，因为这意味着将丧失证明清白的唯一办法，而暗中策划这起事件的扶桑当局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最后，华夏很有可能在外交上一败涂地，而西方国家必然会借此名目大做文章。简单说，在跟国家根本利益相关的问题上一味的妥协与退让，未必就能争取到最为有利的结果。 问题是，针锋相对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赵耀国举棋不定，其中的原因，李佑廷同样清楚。 这就是，在这起突发恶性事件之后，扶桑当局肯定早有准备，也肯定有后招，而让扶桑当局采取后续行动的，恐怕就是华夏的应对措施，即华夏接下来采取的行动，必然导致局势进一步恶化。 “其实，我们可能面对的最糟糕的情况，无非就是一场战争，而且是一场由扶桑蓄意制造与强加到我们头上的战争。”赵耀国长出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并不惧怕战争，但是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更不会发起非正义的战争。如果战争无法避免，那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的清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全世界所有爱好和平的民众知道是谁在制造战争，是谁在破坏和平。局面已经很清楚了，必须把那几名落水船员带回来，让他们亲口把真相告诉全世界的民众。如果可能，还要把沉没的巡逻舰与渔船捞起来，至少得从沉没的渔船里找出扶桑当局策划此事的证据。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把工作交给外交官，才能获得对我们有利的结果。” “这样的话，冲突不可避免。”黎文强说了一句。 “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我们现在退让，就算避免了冲突，也未必能争取到比打赢一场冲突更好的结果。” 黎文强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赵耀国也没再多做解释，朝段峰岭等几位政府官员扫了一眼。连黎文强都保持沉默，其他官员自然没有出头的理由。 “郭老？” “相关计划早已完成，任务也安排了下去，在元首下达命令之后，东部战区的各级部队将立即出动。” 赵耀国长出口气，才微微点了点头。 郭战烈没再多问，给三位将军递了个眼神之后，首先起立向赵耀国敬礼，随即转身走出会议室。 在几位将军回到总参谋部之前，作战命令就以电波的速度下达给各级作战单位。 此时，离事发海域最近的是几架正在东海上空巡逻的战斗机，以及为这些战斗机提供支持的预警机与加油机。 第十三章 不是演习 “……再说一遍，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明白！”文翰默默的关闭了语音通信频道，将通信设备切换到静默状态。真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只是“这不是演习”，大队长就足足说了三次，似乎座在j-11c机舱里的飞行员全都耳背。 当然，文翰明白大队长为什么要说三遍。 虽然与其他人一样，文翰相信，华夏与扶桑迟早会有一战，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尽然来得如此之快。 只是，文翰早就为这一刻的到来做好了准备，跟他并肩作战的飞行员也一样。 大半年前，文翰所在的部队刚刚完成了建制改革，也就是将原来的航空师改编为战术航空大队，由单一配制转变为多样配制，就飞往内地的“新高峰”基地，开始了为期半年的对抗训练。 改编只是前提条件，对抗训练才是根本所在。 也就是在这半年里，文翰等“精英”有了更加充分、彻底与全面的自我认识，至少明白了“山外有山”的道理。在此之前，做为海航王牌部队，文翰等飞行员全都牛皮烘烘，自诩为天下无敌。他们也有骄傲的资本，因为在过去几年的实兵考核中，这支部队就没有被击败过，年年都是第一，还多次拿下金头盔。不要说在海航，即便跟空军的王牌部队相比，也不会落于下风。虽然绰号“憨子”，但是文翰是大队三个金头盔之一，因为年龄的关系，也是唯一没有当上中队长的金头盔。 在有记录的三十五次对抗当中，文翰他们没有取得一次胜利，而唯一的一次平手，还是拜裁判所赐，或者说是给这些“精英”保留点面子。对抗的总成绩是1比72，即文翰他们被“击落”了七十二次，却只击落了一架敌机。即便是这唯一的战果，也是在牺牲了十二架友机后才取得。 当然，这是不对等的对抗训练，文风他们的对手，即蓝军配备的是j-20a。 只是，在对抗训练开始前，前来视察的首长就明确提到，在未来战场上，不要指望敌人继续让老掉牙的f-15冲锋陷阵，更别指望敌人会手下留情。如果连扮演假想敌的j-20a都打不过，那么在战场上遇到了f-22a与f-35a，就打得过？让空军与海航的王牌部队到“新高峰”基地跟扮演假想敌的j-20a进行对抗训练，就是要让精英飞行员适应新对手，摸索与探询对付第四代战斗机的战术与战法。如果连这些精英飞行员都束手无策，那么其他飞行员恐怕只能任人宰割了。 半年时间不算太久，对抗训练的结果也很糟糕，只是文翰他们摸到了一些门道。 拿第三代战斗机，那怕是最先进的第三代战斗机跟第四代战斗机单独对抗，基本上就是自杀。不说什么超音速巡航与超机动性，只是隐身就足以掌握战场主动权，让三代机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也就是吊打三代机。只是，现代空战绝不是战斗机之间的对抗，而是系统的对抗。四代机再凶狠，如果没有由预警机、电子战机、加油机、指挥机等支援飞机组成的空战系统的支持，也绝对不是得到系统支持的三代机的对手。因此用三代机对付四代机的本质并不是跟四代机比拼空战能力，而是比拼系统。只要能够破坏对手的系统，也就是打掉支援飞机，就能利用己方的支援飞机来对抗四代机，从而取得最终的胜利。只不过，肯定要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根据对抗训练的经验与教训，文翰他们总结出了一些战术战法。 在与四代机对抗的时候，第一个要点是打掉对手的预警机，至少迫使对手的预警机撤离战场，同时保护好自己的预警机。在丧失了预警机提供的情报支持之后，四代机只能使用自身的探测手段。如果用火控雷达，即便是最先进的aesa也会发出电磁信号，从而被电子侦察机发现。如果四代机为了保持隐蔽，没有使用火控雷达，使用不会产生电磁辐射的光学探测设备就无法发现远处的三代机，探测距离最多也就几十千米。这个时候，支持三代机的预警机就有机会发现逼近的四代机。在进入到格斗空战阶段之后，三代机就算依然没有明显的优势，也能凭借数量碾压四代机。如果对手是f-35a这类格斗能力不怎么样的四代机，三代机就能掌握主动权。如果充分利用了先进的格斗导弹，以及头盔瞄准等先进设备，三代机在格斗空战中未必会败下阵来。再说了，空战进入格斗阶段之后，更多的是看飞行员的能力与心里素质。 最后一次对抗，文翰他们用的就是这套战术。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文翰他们迫使蓝军的预警机撤离战场，随后己方的预警机与电子战机发现了蓝军突前的战斗机，文翰他们也由此取得半年来的第一个，而且是唯一的战绩。此后裁判以红军损失惨重无力再战，蓝军因为预警机撤离战场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判定双方打成平手。严格说来，文翰他们输掉了这次对抗，因为在对抗结束的时候，他们整个大队只剩下不到十架战斗机，还耗光导弹，蓝军还有三架弹药充足的战斗机。 一个多月前，文翰他们带着遗憾与震撼离开了“新高峰”基地，回到驻地。 接下来，他们开始进行换装训练。 其实，文翰他们并不知道。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批在对抗中击落蓝军战斗机的飞行员，但是他们首先总结出通过系统对抗来对付四代机的战术战法，而且是第一支跟蓝军打成平手的参训部队。 为此，他们成为了第一支装备j-11c与j-10c的海航战术大队。 j-11c与j-10c都是基本型号的深度改进型，只是跟之前的j-11b与j-10b相比，改进幅度算不上太大，主要就是针对与四代机对抗时暴露出来的问题与战术需求，换上了探测性能更强大的多频谱光学探测仪，以及用来增强系统作战能力的指挥通信设备。此外，j-11c增添了两个重载挂点，能够在不减少副油箱的情况下挂载两枚大型导弹，获得了更强悍的远程打击能力。如果执行争夺制空权的任务，就能用这两个挂点携带射程达到四百千米，专门用来对付支援飞机的远程空对空导弹。 此时，文翰所在的编队中，就有两架j-11c携带了这种导弹。 正是如此，在起飞前，文翰就猜到这绝不是一次平常的巡逻任务。 由空军资助研制的远程空对空导弹，最初是在空军的j-16上进行测试，海航没有参与相关工作。不是海航不愿参加，而是没有这个必要。直到数日前，文翰他们才第一次见到了这种传说中的导弹，并且知道他们驾驶的j-11c同样具备携带与使用这种导弹的能力，而且并非传说中的反辐射导弹，而是远程对空导弹。只是因为能使用被动寻的导引头，才被外界误认为反辐射导弹。当然，凭借重达上百千克的战斗部，这种导弹同样可以用来对付地面的防空雷达。 如果只是平常的巡逻任务，根本没有必要携带如此笨重的导弹。 要知道，携带两枚这种导弹，即便带上两具大型副油箱，j-11c的巡航时间都将缩短半个小时。再说了，也没有哪个飞行员愿意带着近两吨的额外载荷去跟扶桑空中自卫队的战斗机狗斗。如果对抗演变成为交火，那么近两吨的额外载荷足以让原本拥有机动优势的一方变得被动，甚至任由对手宰割。 此外，这种导弹还没有正式定型，更别说批量生产装备部队。 只是去测试？ 就算是，测试地点也不可能是局势紧张的东海。 只是，文翰并不是指挥官，也就不清楚具体的任务安排。直到开始，在大队长下达命令之后，他才知道“这不是演习”。 不是演习，那就是实战！ 进入静默状态后，文翰率先驾机降低飞行高度，僚机立即跟了上来。编队里携带了重型导弹的两架j-11c留在万米高空，而且没有抛掉副油箱，仍然以零点八马赫的巡航速度向东飞行。 此时，他们离事发海域还有大约三百千米，而扶桑的预警机在六百多千米之外。 座舱中央，战场态势屏幕上的那个黄色光点就是扶桑预警机，情报来自伴随kj2000活动的电子战机。kj2000在文翰他们身后一百多千米处，离扶桑预警机差不多八百千米，超过了雷达的最大探测距离。只是扶桑预警机上的雷达一直在工作，就如同海面上的灯塔，早就被电子战机发现了。 情报不是很准确，不足以引导导弹发起攻击。 当然，距离也太远了，没有任何一种对空导弹能够对付六百多千米外的预警机。 此外，在东面活动的，肯定不止是扶桑的预警机，还有扶桑的战斗机，说不定是几年前才装备扶桑空中自卫队的f-35a。因此就算有两架j-11c携带了远程空对空导弹，扶桑战斗机也不会让它们逼近己方预警机。 能不能打垮敌人的空战系统，关键不是高空的两架j-11c，而是低空的两架j-11c。 贴近海面之前，文翰就启动了加力燃烧室。在两台发动机输出的二百七十千牛的巨大推力下，重达二十六吨的j-11c在一分钟之内就跨过音障，以低空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向东面飞去。 第十四章 交叉攻击 虽然万分紧张，但是除了不时瞟一眼燃油表，文翰要做的只是盯着几块屏幕，特别是中间那块。 几分钟内，屏幕上多出了很多五颜六色的光点。 后方的kj2000已经在护航战斗机的掩护下向东飞行，以此延伸探测距离。虽然紧急出动的kj200已经升空，但是暂时没有赶到，所以为文翰他们提供支持的依然是那架隶属于空军的kj2000。此外，至少还有一架大型电子战机跟随kj2000活动，或许还有一架海航的指挥机在协助kj2000。 北面飞来了两架大型飞机，从飞行高度与速度来看，应该是两架水上飞机。 此外，在西北与西南方向上各出现了一个战斗机编队，不过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那是紧急出动的友机。 关键在东面，因为敌人来自东面。 那架扶桑的预警机也已转向，正朝西飞行。根据电子战机提供的情报，是一架扶桑空中自卫队的e-767，而不是小得多，且没有指挥能力的e-2d。因为这架扶桑预警机在数个小时前就被电子战机发现，所以除非扶桑空中自卫队出动了加油机，不然要不了多久就得返回本岛的空军基地了。 只是，一场空战也持续不了多久，因为双方的战斗机会在预警机之前烧光燃油。 除了那架预警机，扶桑的战斗机也出现了，不过全是f-15j，有两个编队，每个编队至少有四架，其中一个编队在预警机前方一百多千米处，另外一个编队在预警机西南方大约三百千米处。 典型的制空阵容，与扶桑空中自卫队以往采用的战术队列没什么差别。 文翰没有因此掉以轻心，因为这不是演习。 对付老掉牙的f-15j，文翰可以说信心十足。用大队官兵平时的玩笑话来说，对付f-15j根本不需要导弹与航炮，带着做几次高过载的战术机动就足够了，因为那些服役了三十年左右、经常在降落中掉轮子的f-15j在进行高过载机动的时候很可能当空解体，扶桑飞行员也因此很少在对抗时做高过载机动。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f-35a。 上个月，一个中队的f-35a进驻琉球。为了掌握这种战斗机的特性，空军与海航随即组织了几次有针对的巡逻。只是，几番忙碌下来，却没有在巡逻中遭遇f-35a，甚至没有发现扶桑空中自卫队出动f-35a的迹象。反到是在由空军组织的一次远洋巡航中，伴随轰炸机活动的护航战斗机在扶桑海上空遇到了两架前来拦截的f-35a，第一次在近距离看到了这种四代机，而随同巡航的预警机与电子战机也在第一时间记录下了f-35a的信号特征，由此获取了第一手情报。 正是这次不期而遇，让空军与海航提高了对f-35a的重视。 很简单，直到两架f-35a逼近，准确说是在近到其反射的电磁波足够明显，才被预警机发现。此时，两架f-35a距离预警机不到一百五十千米，离前出的护航战斗机只有大约五十千米。如果是在战斗中，f-35a能在被预警机发现之前用aim-120d对前出的护航战斗机发起两次攻击。在干掉了护航战斗机之后，就算用掉全部导弹，f-35a也能用航炮把预警机打下来。显然，没人会认为在离得如此近的情况下，笨重、缓慢的预警机能够从灵巧、快速的战斗机面前逃脱。 文翰知道，真正的对手不是行将就木的f-15j，而是正值鼎盛的f-35a。 对付不了f-35a，打下再多的f-15j都没用。 那么，扶桑空中自卫队的f-35a在哪里？ 文翰没有猜测，也用不着猜测。 只要扶桑飞行员不是笨蛋，以及培训扶桑飞行员的花旗教官尽心尽力，就应该知道现代空战是体系的对抗，最有价值的目标不是战斗机，而是支持战斗机作战的飞机。在扶桑空中自卫队中，能够对在战线后方数百千米处活动的预警机构成威胁的只有f-35a。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既然这不是演习，那么扶桑空中自卫队出动的就不只是f-15j，而那些难以在远处发现的f-35a肯定正在某个方向上朝kj2000逼近，然后用弹仓里面的aim-120d发起致命一击。 肯定不是在正面，而南面过于狭窄，所以f-35a在东北方向上的概率最大。 当然，这已经超出文翰的能力范围。 此外，在kj2000的东北方向上，四架j-10c已经到位，至少还有相同数量j-10c在稍微靠后一点的地方待命。 aim-120d的最大射程只有一百二十千米，有效射程最多八十千米。j-10c前出了一百千米，而且能够用光电探测仪发现四十千米外的f-35a，kj2000也能用雷达探测到一百五十千米外的f-35a，所以除非驾驶f-35a的扶桑飞行员为自己买的是单程票，不然很难对kj2000构成严重威胁。 只是，从一场空战的角度出发，逼迫kj2000离开战场跟击落的意义完全一样。 这个时候，屏幕上出现了新的信息。 代号“hh-02”。 看到这条信息，文翰皱起了眉头。这是海航的任务代码，表示执行护航任务，即掩护附近的两架友机。 附近有友机吗？就算有，也是战斗机，不需要掩护。 也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那两个代表水上飞机的光点上出现了任务代码，表明它们是掩护对象。 掩护水上飞机干什么？ 在夺得制空权之前，像水上飞机这种又慢又笨的勤务机进入战场，那就是找死，或者说是送死。 当然，敌人的战斗机也未必会使用宝贵的导弹对付水上飞机。 虽然水上飞机的速度很慢，但是离得并不远。很明显，这两架水上飞机在文翰他们收到命令之前就已出发。 在文翰疑惑不解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警示标志，即敌机的威胁增大。 不是对文翰驾驶的j-11c构成的威胁，而是对其任务掩护对象，也就是那两架水上飞机构成的威胁。 迅速扫了眼几块屏幕，文翰没多迟疑，将两枚pl-12导弹设置为待命状态。 如果威胁来自f-35a，而且从战场态势来看，对两架水上飞机构成威胁的肯定不是还在几百千米之外的f-15j，只能是还没有被探测到的f-35a，那么就有可能在f-35a之前把导弹发射出去。 其实，这也是对付四代机的战术之一。 采用先发射后锁定的攻击方式，哪怕打中敌机的概率会大幅度降低，逼近的导弹也能吓住敌机的飞行员。两枚导弹不算多。文翰驾驶的j-11c携带了六枚pl-12与两枚pl-10，火力充足。 前提是，敌机离得够近，至少能够被j-11c的火控雷达探测到。 这一系列的判断与动作，其实只花了不到十秒钟。也就在文翰犹豫着要不要启动火控雷达的时候，屏幕上的警示标志变成了红色，还在快速闪烁。文翰猛的一惊，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很简单，这是敌机已经发射导弹的信号。 转眼间，文翰反应了过来，遭到攻击的不是他，因为雷达告警机没有响，而f-35a显然无法在关闭火控雷达的情况下用导弹发起攻击。只要f-35a使用雷达，并且锁定目标，那么目标机的雷达告警机就会发出警报。 也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两个红色光点，那是敌机的标示。 就在西北方向上，而且距离不会超过一百千米。只是，情报来自后方的电子战机，而且是在探测到f-35a的火控雷达发出的电磁波之后获取的方位信息，并不十分准确，存在很大的误差。也就是说，也许有一百千米，也许不到五十千米。唯一能肯定的是，两架f-35a就在那个方向上。 “104，交叉攻击。” “明白！” 文翰哪敢迟疑，立即打破静默，呼叫了跟在后方五千米处的僚机，同时启动雷达，解除了导弹的发射保险。 与此同时，僚机飞行员也完成了相同的动作。 随着火控雷达启动，火控屏幕上立即出现了两个目标，就是那两架f-35a，距离不到六十千米。 五秒钟内，文翰完成了锁定目标的工作，随即摁下了驾驶杆上的发射按钮。 几秒钟后，僚机也射出了两枚pl-12导弹。 文翰没有耽搁片刻，在看到导弹爬升时拉出的白色尾迹后就关闭了火控雷达，同时驾驶战斗机转为向西北方向飞行。 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需要持续照射目标。 再说了，f-35a是主动攻击的多用途战斗机，速度、升限、加速能力等各种机动性都不怎么样。就算截获了j-11c的火控信号，并且立即转向规避，两架f-35a都不可能在短短几十秒内飞出pl-12的自导范围。 如果说有什么需要担心的，那也只是pl-12受到干扰而失的。 正是如此，文翰才驾机转向，朝f-35a逼近。要是pl-12没有把两架f-35a揍下来，就得用pl-10完成战斗。至于跟f-35a格斗，文翰有绝对的信心与把握，因为f-35a的格斗性能跟普通三代机相当，而j-11c是最强的三代机。只要进入可视范围，别说文翰这样的金头盔，即便是大队里的其他飞行员也能把f-35a揍下来。 此外，文翰此举更多的是出于愤怒，因为他没能完成任务。 两架f-35a已经射出导弹，而且就在文翰驾机转向后不久，代表那两架水上飞机的标示就从屏幕上消失了。 打下两架f-35a肯定是巨大的荣誉，但是抵消不了任务失败的责任。 第十五章 王牌在握 何长风打来电话的时候，赵耀国刚刚跟伊万国总统通完电话。 赵耀国没有提出太多的要求，也没有指望能够从伊万国总统那获得无条件的支持，只是希望伊万国能保持沉默，并且在局势有所缓和的时候出面斡旋与调解，避免被花旗国单独掌握调解的话语权。 对于这样的请求，伊万国总统没有拒绝，亲口做出保证。 “能确定吗？” “完全肯定，我们的两架水上飞机在距离事发海域一百多千米的地方被击落，而发起攻击的两架扶桑的f-35a也随即被我们的战斗机击落。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掌握具体的伤亡情况，只是很不乐观，两架水上飞机的机组人员恐怕无人幸免。海航已经做出安排，重新派出了水上飞机，只是最快也要数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事发海域，而扶桑的水上飞机必然在此之前到达。”何长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附近的扶桑战斗机并没有撤离，也没有后退迹象。虽然我们在这个时候撤走战斗机能够避免事态继续恶化，但是也肯定会丧失派遣水上飞机营救落水人员的机会。如果不把我们的战斗机撤回来，就得尽快派遣更多的战斗机前往事发海域。” “那是两架扶桑的f-35a？” “绝对没错，无人侦察机最快能在十五分钟之后赶到扶桑战斗机坠落海域上空，但是必须在此之前做出决定。” “为什么？” “十分钟之内，扶桑空中自卫队的八架f-15j就将赶到事发海域上空，我们派出去的战斗机也将在此前后到达。虽然我们出动了十二架战斗机，也得到了预警机、电子战机等支援飞机协助，但是在战场上存在未知数量的f-35a，扶桑空中自卫队也出动了预警机与电子战机等支援飞机。简单说，如果我们的预警机等支援飞机遭到攻击，即便没有被击落，只是离开了战场，我们的战斗机也会被击败，从而丧失战场制空权。接下来，我们将丧失事发海域的控制权，在事发海域活动的巡逻舰就算没有遭到攻击，也会在扶桑战斗机的威胁之下被迫撤退。” “我们的j-20a机群呢？” “正在转场途中，几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达前沿机场，而前往事发海域上空恐怕要等到十多个小时之后了。” “为什么要这么久？” “按照您的命令，空军在上个月将部署在东部战区的j-20a转移到了南部战区。” 赵耀国微微一愣，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而当时他下达这道命令，其实是不想刺激扶桑当局。 “元首，如果现在败下阵来，将来得用数倍的代价才能夺回制空权。除非就此结束，不然的话……” “按照预定计划行动吧。”赵耀国长出口气，才说道，“另外，替我转告郭老，总参得以当前局势为基础，拿出一份具有可操作性的作战计划，哪怕只是在原有的计划上修改，而且得尽快。” “明白。” “有了新的消息，立即向我汇报。” “是！” 赵耀国放下电话之后，又叹了口气。 第一枪已经打响，已经不是他说停就能停的了。何长风说得很清楚，如果现在丧失对战场的控制权，今后要为此付出更大代价。扶桑空中自卫队的战斗机还在向西飞行，表明扶桑当局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这个时候把空军与海航的战斗机撤回来，等于把战场控制权拱手让给敌人。 那么，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做一次外交努力吗？ 沉思了一阵，赵耀国打消了这个念头。 扶桑战斗机首先攻击的不是对其构成威胁的华夏战斗机，而是没有任何威胁，甚至没有配备武器的水上飞机。为了击落两架水上飞机，扶桑空中自卫队损失了两架f-35a，不但表明其态度坚决，也暴露了其真实企图。既然舍得牺牲两架昂贵的f-35a战斗机，扶桑当局就不会临阵退缩。 别忘了，扶桑渔船上的幸存者还在海里泡澡，而且附近有几十名华夏海警官兵。 只要这些肇事者还有一口气，扶桑当局就不会鸣金收兵，因此在这个时候进行外交努力不会有任何收获。 只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开始的时候，何长风的言语中饱含自信，表明对海航有足够的信心。再说了，有雷天雳兜底，还需要担心什么呢？如果海航顶住了这一波冲击，那么在扶桑空中自卫队完成部署调整前，空军就能完成部署。随着j-20a机群到达，扶桑空中自卫队就更加没有胜算了。哪怕只有几个小时的窗口，海航也能把落水人员全都捞起来。只要那些肇事者被带到华夏，扶桑当局就将失去转圜的余地。到那个时候，制造了这起事端的扶桑当局还能信口开河的指责华夏吗？ 如果不能，要如何才能避免出现这样的局面？ 沉思一阵，赵耀国把秘书叫了进来，准备让秘书把李佑廷请来。只是没这个必要，因为李佑廷已经来了。 “老李，你来得正好。” “我知道你会叫我过来，所以就提前赶了过来。”李佑廷淡淡一笑，说道，“何长风应该已经向你汇报了战况，虽然算不上理想，但是没有吃亏，而且局势在总体上依然对我们较为有利。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海航能不能顶住扶桑空中自卫队的冲击，而是在这波冲击之后到来的威胁。” “威胁？” “显而易见，那几个幸存下来的肇事者是关键所在，扶桑当局欲除之而后快，才不顾一切的击落了我们的水上飞机。只是，到目前为止，扶桑当局并没有发表任何外交声明，依然保持沉默。以我的推测，也跟那几个肇事者有关。简单的说，在除掉心腹大患前，宫本三郎没有足够的把握在外交上压制我们。哪怕只是有所顾忌，也会促使扶桑当局铤而走险，采用更激烈的措施达到目的。那么，在无法确保，或者是已经丧失了制空权的情况下，如何才能达到目的？”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 李佑廷长出口气，才说道：“现在，我们双方在名义上都是为了救人，矛盾只是由谁来完成。” “你是说……” “显然，扶桑当局的目的是要肇事者闭嘴，那么除了把人抢走，唯一能够达到目的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赵耀国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当然，一次覆盖事发海域的轰炸就够了。” “可是，那里还有我们的海警官兵！” “扶桑当局敢于制造事端，还会在乎这些？再说了，我们已经有数十名海警官兵在袭击中伤亡，那么伤亡名单上多几十个名字，并不会改变事件的本质，更不会成为扶桑当局犹豫不决的理由。”李佑廷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的目的并没有改变，依然是把肇事者带回来。只不过，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在扶桑当局玩火自焚的时候，要用什么办法才能保住肇事者的性命。” “海航已经派出了第二批水上飞机，如果夺取了制空权，那么……” “第二批水上飞机最快也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事发海域，而且搜救落水人员也要耗费几个小时。即便在海航夺得制空权后，宫本三郎没有当机立断，等猛然醒悟过来之后，他依然有机会杀人灭口。说白了，我们显然不能指望几架没有自卫能力的水上飞机能够应付扶桑战斗机的绞杀。” “难不成，还能用战斗机把落水人员救回来？” “显然不能。”李佑廷叹了口气，说道，“此外，此事还不能耽搁。才开春，事发海域的水温不会超过五摄氏度。如果一直泡在海里，就算是最强壮的人，也会在五个小时之内因为体温降低而丧生。扶桑当局有恃无恐，很可能就是想拖下去，让我们错过最佳救援时机，到时候捞起来的也只是冰冷的尸体。” “那该怎么办？” “从实际情况出发，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把人接回来，而是让他们上岸。” 赵耀国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李佑廷。虽然他已经想到这一点，也知道李佑廷做了这么多的铺垫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但是在李佑廷说出来之后，赵耀国依然万分震惊，甚至是无法相信。 李佑廷没有多做解释，因为赵耀国的神色已经告诉他，用不着详细解释。 “你应该知道，这么做必然导致冲突升级。” “我跟你一样，同样不希望冲突升级，只是别无他法。如果那几个肇事者死了，我们将一败涂地。” “问题是，哪怕他们活着，我们也未必能够大获全胜。” “这一点，我敢保证。” 赵耀国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李佑廷。 “只要他们活着出现在记者面前，他们所说的一切，以及他们手上掌握的证据就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老李，这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才用军情局长的位置，以及跟你几十年的交情做保证，希望你能完全信任我。” 赵耀国又是一惊，因为他听出了李佑廷这句话的含义。 关键不是两人几十年的交情，而是前面那段，即军情局长的位置。显然，李佑廷手上肯定有一张能够一举定乾坤的王牌。联想到李佑廷多次提到那些肇事者的价值，以及拿自身做担保，赵耀国就知道，那张王牌现在还在海上漂着呢。 第十六章 冲锋陷阵 虽然并非亲眼所见，但是击落两架f-35a的结果不容置疑。当然，并不是文翰一个人的战果。按照惯例，他将与僚机飞行员章晓天分享战果。很简单，没办法判断是哪架j-11c发射的pl-12打中了敌机。 只是，文翰并没有因此感到兴奋。 根据预警机发来的信息，两架f-35a在被导弹击中之前没有进行机动规避。不是扶桑飞行员悍不畏死，而是在被pl-12锁定的时候，f-35a还在用雷达引导aim-120d，不能进行大范围机动，不然射出去的aim-120d就无法进入自导攻击阶段。关键就是，那两架水上飞机实在是飞得太低了，由海面反射的杂波所产生的干扰大幅度缩短了aim-120d导引头的探测距离，必须由f-35a提供中继制导信息，从而无法及时关闭雷达转向脱离。虽然相差不过几秒钟，但是足够让pl-12进入能够锁定f-35a的距离。以f-35a的机动性，在被pl-12锁定之后根本无法逃脱。更何况，两架j-11c各发射了两枚pl-12，还是交叉攻击，电子干扰最多能应付其中一枚。只不过，就是利用这几秒钟，两架f-35a完成了中继制导，击落了两架水上飞机。 对文翰与章晓天来说，战斗才开始，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在确认两架f-35a被击落之后，文翰收到了新的命令，继续之前的任务，掩护高空的两架j-11c突击扶桑预警机。至于文翰他们担心的燃油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两架大型加油机已经到达，油舱里的上百吨航空燃料能够装满十架战斗机的肚皮，他们将在返航时进行空中加油。 随后，文翰与章晓天就驾机向东突击，而且仍然留在海面上空。 两架j-11c还各有四枚pl-12与两枚pl-10，再打一场空战也不是问题。 让文翰担忧的是，会不会再次遇到f-35a。 虽然击落了两架f-35a，但是文翰很清楚，这并不证明f-35a容易对付。旗开得胜的原因有两个，一是那两架f-35a没有及时转向规避，二是它们太靠前，而且后者起到的作用更重要。只要稍微远一点，哪怕只是二十千米，那两架f-35a也能够在完成中继制导之后及时转向，从而避开j-11c射出的pl-12。要是再远五十千米，在超过pl-12的有效射程后，甚至不会遭到攻击。再说了，只要f-35a离得足够远，不但预警机探测不到，电子战机提供的方位信息也会存在更大的误差。 简单的说，文翰并不指望这样的好运能再次落到自己身上。 其实，只要采用正确的战术，f-35a能够凭借强大的隐身性能痛揍j-11c。以目前的战场局势来看，首先确保的就是跟支持j-11c作战的预警机、电子战机等保持足够的距离，等着j-11c送上门去。如果是在以往，问题还不大，毕竟双方你来我往，没有谁会主动使用武器发起攻击。可是现在，文翰他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就像之前在“新高峰”基地进行的对抗训练一样，哪怕需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也必须打掉敌人的预警机等支援飞机，才有可能反败为胜。只是这次，文翰冲在了最前面，成为了前去探路的炮灰，而不是在第二梯队负责打扫战场。 文翰只能相信，击落两架f-35a，让他用光了全部好运气。 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感叹的，肯定得有人去前面冲锋陷阵，不是文翰，就是大队里的其他飞行员。不管怎么说，已经击落了两架f-35a，哪怕只能获得其中一个战果，就算等下被击落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短短几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在预警机发来作战命令的时候，文翰驾驶的j-11c距离扶桑预警机还有三百千米，而掩护预警机的四架f-15j就在前面不到一百千米处。这个距离，e-767发现不了帖着海面飞行的j-11c。至于那四架f-15j，因为没有启动火控雷达，也没有发现两架j-11c。其实，扶桑战斗机盯住的是拉在了文翰他们后面一百多千米处的两架j-11c，也就是在高空突击的那两架战斗机。因为有预警机提供的信息，加上还没有进入中程空对空导弹的迎头攻击范围，所以四架f-15j没有启动火控雷达。 这个时候，高空的两架j-11c已经抛掉副油箱，开始加速冲刺。 显然，这是发起攻击的明显征兆。 在e-767的指挥下，四架f-15j也立即抛掉副油箱，加速的同时启动火控雷达，而且直接锁定了两架j-11c。 只是，距离的限制依然存在，四架f-15j的飞行员没有立即发射导弹。 距离太远，如果那两架j-11c的任务不是攻击e-767，而是让护航战斗机消耗弹药，那么这个时候发射导弹就等于浪费。没有导弹，四架f-15j将丧失护航能力，也肯定不是弹药充足的j-11c的对手。 f-15j携带的不是从花旗引进的aim-120d，而是扶桑自制的aam-4b。 虽然aam-4源自aim-120，至少在设计上参考与借鉴了aim-120，而aam-4b是其第一个改进型号，但是aam-4b的改进重点在导引头上，增强了自导攻击范围，在射程上只是略有提升。相对而言，aam-4b的射程跟aim-120b相当，比更换了火箭发动机的aim-120d差了不少。 即便在理想状态下，aam-4b对战斗机之类的高机动目标的迎头攻击距离也不会超过八十千米，理论上的一百二十千米的最大射程根本没有意义。如果要确保命中率，甚至得把攻击距离缩短到六十千米。 显然，这个距离根本不算远。 要知道，pl-10在相同情况下的迎头攻击距离达到了一百千米，而最大有效攻击距离不会低于八十千米。 四架f-15j严阵以待，因为有e-767支持，更是有恃无恐。 只是，它们找错了对手。 它们的对手，距离已经不到一百千米，而且就在它们的眼皮下面。 文翰很清楚，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就是一切，可是急也没用，因为战斗机在爬升时的加速能力极为有限。虽然有两台大推力发动机，但是要在提高势能的同时提高动能，显然是勉为其难。问题是，需要到达足够的高度才能满足发射pl-10的基本要求，也只有达到足够快的速度才能赋予pl-12更快的初始速度。这两点直接决定了pl-12的命中率，而文翰显然不想浪费弹药。 只需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而这几十秒显得格外漫长。 在这几十秒内，e-767完全有可能发现突然从低空杀出来的j-11c，也有足够的时间发出警告。至于那四架f-15j，只需要几秒钟就能调整火控雷达的工作状态，锁定下方正在努力爬升的j-11c。因为占据了高度优势，所以f-15j的飞行员完全不用顾虑导弹的射程，甚至用不着提前锁定。 “104，攻击，攻击！” 雷达告警机响起来的时候，文翰没有迟疑，立即射出了剩下的全部四枚pl-12，也同时给章晓天下达了攻击命令。 距离不到六十千米，高度差不到六千米，在pl-12的绝杀区域之内。 当然，前提是，pl-12能够进入自导攻击阶段，也就是能够逼近那些f-15j。显然，这四架扶桑战斗机不会等着挨揍，在被j-11c的雷达锁定之后就会进行规避，而且能够利用高度差获得更多的规避时间。虽然j-11c的火控雷达能同时跟踪数十个目标，控制导弹攻击其中八个目标，对付四架f-15j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必须对准目标，至少得让目标始终在火控雷达的照射范围之内。简单说，在引导导弹进行攻击的时候，j-11c不能大范围机动，至少需要让机头对准目标。这就意味着，无法进行机动规避。很简单，对付中程空对空导弹的战术是做横向机动，即沿着导弹来袭方向的切向规避。因此在做横向规避的时候，火控雷达无法锁定导弹来袭方向的目标。 文翰没有规避，章晓天也一样。 他们的任务是扫清攻击敌方预警机的障碍，也就是干掉预警机的护航战斗机，哪怕要为此付出一切。 “憨子，老实说，你是不是基友？” “什么？”文翰一头雾水，不明白章晓天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别说不是，你相亲不下十次了吧？上次大队长介绍的那个，不管是相貌，还是其他条件都很不错，你小子却看不上。不是基友，还能是什么？” “你奶的基友，老子还年轻，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不吊死，你还要练童子功？我敢肯定，你小子还是个处。” “放屁！” 这个时候，导弹告警机发出了尖锐的啸叫声，f-15j发射的aam-4b已经逼近，锁定了两架j-11c。 “憨子，你也不用遗憾。到了阴曹地府，就算你是基友，我们仍然做兄弟。到时候我们把阎王殿闹他个底朝天，问问阎王老子，为什么下来的是我们，而不是小鬼子，为什么不把小鬼子全部打入十八层地狱！” “好，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搭档。” “好，下辈子还做搭档。” 两道刺眼的光芒迎头砸下，在撞上战斗机前的刹那间炸成了绚丽的烟花。 短暂的昏厥之后，文翰感到天旋地转，随即猛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死。战斗机已经被拦腰炸断，庞大的机身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驾驶舱所在的机头。文翰腰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对抗旋转产生的离心力，终于摸到了双腿间的弹射拉环。虽然不知道离海面还有多远，但是文翰管不了那么多。 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到脊梁上，文翰屏住了呼吸。 在感受到迎面刮来的凛冽寒风之后，文翰才张开嘴巴，大吸了一口气。那是一股带着咸腥味的空气，也是生命的气息。 第十七章 惨败之局 “舰长，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飞行员。” 听到这话，陆海生才收起了紧握的手枪。两名持浆的官兵没多罗嗦，立即使劲朝那边划去。 不多时，救生艇靠了过去。 在陆海生等人帮助下，游过去的那名水手把飞行员托上了救生艇。确实是自己人，因为飞行服胸口绣有华夏国旗。 几番挤压之后，飞行员吐出一口海水，恢复了呼吸，陆海生也长出了口气。 几分钟前，在看到那两架从天上坠落下来的战斗机，准确说是战机残骸的时候，陆海生还不敢肯定跳伞的飞行员是自己人。主要是战机残骸在坠落之前就已着火燃烧，而且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当然，也不要指望能够靠肉眼看清楚发生在几千米上空的战斗。至于拽着飞行员的降落伞，世界各国都如出一辙，肯定没有醒目的国别标示。哪怕是相貌，华夏与扶桑的区别也是微乎其微。再说了，在靠近之前，也没法看清楚飞行员的相貌，自然谈不上以貌取人。 虽然无法断定是自己人，但是也无法断定是敌人。 看到飞行员缓缓醒过来，陆海生暗自松了口气。如果晚几分钟做出决定，那么捞起来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别害怕，我们是自己人。”在飞行员把手伸向腰间的时候，陆海生说了一句，还指了下自己的胸口，那里同样绣着一面华夏国旗。“我是陆海生，30998舰的舰长，他们是我的部下。” 飞行员点了点头，把手缩了回去。 相貌可以伪装，制服可以做假，但是带着乡土口音的华夏方言肯定学不来，对方的身份显然没有问题。 “你是……” “文翰上尉，海航飞行员。” “你好。”陆海生把手伸了过来，只是对方没有理会，让他有点尴尬。 “你们只发现了我一个？”文翰试着想坐起来，只是全身疼痛，使不出半点力气。 陆海生点了点头，说道：“有两架战斗机坠落，不过只有你一个人跳伞，另外一名飞行员没有跳伞。” 文翰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 话是这么说，可是文翰能不多想吗？弹射出来之后，在昏迷之前，他也四顾过，却没有看到其他降落伞。在陆海生告诉他之前，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毕竟与僚机的距离不是太近，就算章晓天成功弹射出来，也未必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再说了，弹射产生的巨大冲击对文翰的视觉造成了很大影响，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是很正常的。文翰想当然认为，他能幸存下来，而运气一向不比他差的章晓天肯定能幸存下来，因此用不着等到来世，两人还能继续搭档。 可现在，章晓天牺牲了，要到下辈子才能再做搭档。 别说文翰是第一次经受战火考验，就算对见惯了生死离别的老兵来说，失去战友、而且是最亲密的搭档，也会痛不欲生。在文翰心里，不止是痛苦，还有愧疚与自责，因为在此之前，一直是他担任章晓天的僚机。为了帮助他获得在年内晋升的资格，章晓天才跟他互换位置，由他来担任长机。如果没有互换位置，那么文翰就会在长机后面，因此没有能够成功跳伞的就是他，而不是章晓天。文翰不怕死，他只是光棍一条，只有父母会伤心。章晓天家里还有妻子与两个孩子，二娃不满周岁。父母会伤心，但是有国家赡养，还会因为烈属身份获得优待。可是对两个年幼的孩子来说，没有了父亲，天空就塌了一半，哪怕衣食无忧，人生中也会有所欠缺。 此时，扶桑防卫省总部。 把战报送来之后，秘书就识趣的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小早田秀吉，而他拿着战报的左手在微微发抖。 如果说那两架f-35a被击落还在预料之中，那么几分钟前结束的这场战斗就完全在小早田秀吉的预料之外了。不止是四架f-15j被打得凌空爆炸，连后面两百多千米处的e-767都被导弹打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早田秀吉完全无法相信，甚至认为这是一份伪造的战报。 只不过，他同样清楚，没人能够伪造e-767被击落的事实。 等到情绪稍微平静一点后，小早田秀吉有仔细阅读了一遍。 这个时候，一个人走进了办公室。不是外人，正是小早田秀吉亲自任命的防卫情报厅厅长大正光一。 “已经证实了。” 小早田秀吉长出口气，把战报丢到了办公桌上。 “华夏战斗机分成了两个编队，高空编队引开了护航战斗机的注意力，为低空编队创造了偷袭机会。虽然护航战斗机及时采取行动，用导弹击落了两架偷袭的战斗机，但是也被敌机发射的导弹击中。随后，从高空突击的两架战斗机用远程导弹攻击了预警机，还是一种射程至少有四百千米的导弹。” “pl-15？” “应该是，不过那只是外界根据推测赋予的编号。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华夏空军还没有正式列装这种导弹，主要是定型的测试工作还没有完成。此外，与我们交手的是华夏海军航空兵的战斗机。” “这么说，情报出了问题。” 大正光一的神色很是尴尬，因为小早田秀吉这么说，等于是在指责他，或者说应该由他为e-767被击落负责。 “除此之外，还有哪些情报有问题？” “我不知道。” 小早田秀吉咬了咬牙，神色有点恼怒。“什么叫不知道？那么，你又知道些什么，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华夏战斗机显然是有备而来。” “什么？” “如果只是执行例行巡逻任务，没有任何理由带上笨重的导弹，只有在获得了明确的指示，至少在有所针对的情况下，才会携带重型导弹。由此推断，华夏当局很可能提前知道了我们发起行动的时间。” 小早田秀吉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大正光一。 “如果这个推测没错，幸存下来的几名船员就有问题，至少其中某些有问题。” “你是说……” “这只是我的推测。” “然后呢？” 大正光一长出口气，说道：“我们正在排查，需要一些时间。只是，果真如此，就绝对不能让他们活下来。” 小早田秀吉眉头紧锁，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大正光一的意思。 “只是现在看来，恐怕最需要担心的是首相阁下。” “什么意思？” “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损失，而且从目前局势来看，如果没有花旗的支持，我们很难扭转局面，可是首相承诺的有利局面却没有出现，至少目前还看不到可以对华夏实施全面制裁的可能。如果首相在这个时候以花旗不会提供支持为由下令终止行动，那么在不久之后，我们惧怕的噩梦就会成为现实。” 小早田秀吉一屁股坐了下来，神色不但焦虑，还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 “其实，我们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我们的战斗机即将被赶出事发海域上空，就算我们没有下令撤退，也会被华夏战斗机击落。没有预警机的支持，即便出动f-35a也无法扭转局面，另外一架预警机最快要四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到那个时候，华夏的水上飞机早把落水人员捞了起来，恐怕已经让他们喝上了热咖啡。” “我说的不是跟华夏争夺制空权。” “那是什么？不要告诉我，花旗会出动战斗机为我们而战。” “也不是。”大正光一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们无法与华夏争夺制空权，但是在战场外投下几枚滑翔炸弹还不是问题。” 小早田秀吉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大正光一。 “当然，要炸的不是华夏巡逻舰，而是事发海域。” “你是说……” “两架携带滑翔炸弹的f-35a正在待命，现在升空的话，一个小时之内就能完成轰炸行动。” “有多大的把握？” “滑翔炸弹配备的是温压战斗部，在事发海域上空引爆的话，只需要两枚就能够覆盖整片海域。因为爆炸将消耗掉覆盖区域内的氧气，并且维持五分钟以上，所以该区域内的人员绝对无法幸存。更重要的是，温压战斗部在爆炸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且擅长使用这种武器的不是我们。” “因此我们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现在外界只知道华夏巡逻舰撞沉了我们的渔船，所以华夏更有灭口的动机，受到质疑的不会是我们。” 小早田秀吉长出口气，说道：“此事关系严重，需要获得首相批准。” “到那个时候，恐怕一切都晚了。” “我知道，但是依然需要征求首相的意见。”小早田秀吉咬了咬牙，说道，“让那两架战斗机升空，但是在到达事发海域附近后，除非获得由我亲自下达的命令，不然绝对不准采取行动。” “可是……”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一个半小时，最多两个小时。” 小早田秀吉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以此为限，如果我没在两个小时内下达命令，就不用等下去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小早田秀吉就摆了摆手，让大正光一出去了。 只是，他没有立即跟宫本三郎通电话，还有两个小时，也不用着急。 第十八章 火上浇油 小早田秀吉的担忧没有错，宫本三郎确实有打退堂鼓的想法。在收到防卫省发来的战报后，宫本三郎意识到大势已去。 虽然只是损失了几架战斗机与一架预警机，空中自卫队还有足够的本钱，但是华夏以此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已非扶桑所能抗衡。如果说空中自卫队没有使出全力，那么华夏海空军也是如此。有足够的情报证明，率先投入战斗的只是华夏海军航空兵，而且仅仅是一个战术航空大队，准确说只是该大队的重型战斗机中队。华夏海军航空兵有八个战术航空大队，华夏空军还有二十多个战术航空大队。更重要的是，华夏海军航空兵没有装备j-20a，而装备了这种先进战斗机的华夏空军并没参战。如果连装备三代机的华夏海军航空兵都打不过，那么等到装备四代机的华夏空军到来，扶桑空中自卫队还有胜算吗？继续打下去，除了遭受更大的损失，能得到的也只有羞辱了。 至于花旗的支持，宫本三郎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不是说不需要花旗的支持，而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此之上。虽然特鲁尼保证会在扶桑跟华夏爆发冲突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提供第一批援助，其中包括一个大队的f-22a，到时候将由在花旗完成培训的扶桑飞行员驾驶回国，但是保证在宫本三郎眼里却毫无价值，因为有一个关键问题没说清楚。这就是，如何确认扶桑已经跟华夏爆发冲突，或者说界定的具体标准是什么？难道说，要双方正式宣战，还只是承认已经处于冲突状态，或者只是因为冲突进行了军事动员？ 宫本三郎多次向特鲁尼提到这个问题，虽然没有指望能得到具有法律效力的保证，但是特鲁尼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让宫本三郎清楚认识到，在支持扶桑对抗华夏的问题上，特鲁尼有很大的保留。简单的说，只有出现对花旗有利的局面，特鲁尼才会兑现承诺，不然就只是一句空话。 现在的局势对花旗有利吗？ 答案很明显，除非扶桑能扭转战场上的颓势，哪怕只取得了一场战斗的胜利，从而让特鲁尼相信扶桑还能打下去，要不然特鲁尼绝对不会笨到把自己即将沉没的“扶桑”号，自然不会兑现做出的承诺。 没有花旗的支持，那么战败就是必然的结果，而且要不了多久就会到来。 既然不能继续打下去，就得考虑退路了。 宫本三郎很清醒，也知道机会就在面前。只要发出和解的外交信号，并且在处理事件的立场上有所退让，比如让华夏营救落水人员，并且由华夏调查整个事件，华夏当局就会接住橄榄枝，冲突将就此结束。 只是，宫本三郎并没让田中俊联系华夏外长。 他没有这么做，不是不清楚局势的严重性，而是知道此举对他个人、对这届内阁、乃至对整个扶桑产生的影响。如果以妥协的方式结束与华夏的冲突，宫本三郎必然会丢掉首相的宝座。出于保护执政党，或者说为了避免执政党因此分裂，最佳的选择不是首相辞职，而是解散国会，通过提前举行大选提高党内凝聚力，并且转移矛盾。只是能不能赢得大选，就没有人敢保证了。此后不管是由自民党、还是民主党、或者其他哪个政党执政，扶桑在国际舞台上都将低人一等。只要这种局面维持几十年，扶桑将永久沦落为二流国家，再也没有能力抗衡华夏。 当然，宫本三郎考虑不了几十年后的事情。他能想到的，其实只是当前。最让他担心的其实也是当前，或者说由他的决定引发的灾难。不是华夏构成的威胁，毕竟华夏没有入侵扶桑本土的胆量，而是来自内部的威胁，即在他的态度出现一百八十度的转向之后可能爆发的内部动乱。 真要如此，扶桑失去的就不只是跟华夏对抗的资格，而是全部家底。 如果出现最糟糕的结果，扶桑甚至会由此一蹶不振，最终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掉出发达国家行列。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宫本三郎所能承担的。 正是这样的顾虑，让宫本三郎犹豫不决，让他不知所措。 只是，这个时候，担心宫本三郎会临阵退缩的显然不止是小早田秀吉，还有大洋对岸的那些家伙。 克雷格把最新的战报送来的时候，特鲁尼正在跟参议院议长施腾伯格通电话。 “……此事我会考虑。”特鲁尼朝克雷格点了点头，又指了下沙发。“至少在基本问题上我们有着相同的立场，因此我希望议长阁下能够说服那几个参议员，确保由白宫提交的行政令能够顺利获得通过。” 克雷格坐了下来，准备好了带来的东西。 “好的，希望如此，也感谢阁下的支持。”放下电话，特鲁尼长出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施腾伯格已经答应支持我们，还会帮我们去争取那几个顽固的老家伙，希望他能旗开得胜。” 在说这话的时候，特鲁尼似乎觉得自己很年轻，全然忘记自己是花旗国有史以来上任时年纪最大的总统。至于能否成为卸任时年纪最大的总统，那还得看他能不能在明年再次创造奇迹。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点都不乐观。执政两年多，特鲁尼取得的主要政绩，恐怕就是把花旗的外交搞得一团糟。 “刚收到的，跟我们预料的不大一样。” 注意到克雷格的神色，特鲁尼就高兴不起来了。他太了解这个女婿了，也就知道那沮丧脸色的含义。 显然，不止是“不大一样”，而是完全不一样。 看完战报，特鲁尼眉头紧锁，神色比克雷格还要严峻。克雷格很识趣，没在这个时候出言打扰特鲁尼。 “你怎么看？”过了好一阵，特鲁尼才开口问了出来。 “虽然只是一场战斗，持续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但是华夏暂时出的强大实力，特别是空中力量，等于给了扶桑当局当头棒喝。如果说在此之前，宫本三郎头脑发热，听信了小早田秀吉等主战派，那么在这场战斗之后，他就会清醒过来，从而认识到犯下的错误。他现在要考虑的，肯定是如何纠正与弥补过错，或者说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维护扶桑的利益，减少因为所犯过错而造成的损失。只是不管他打算采用什么办法，首先得于华夏停火，也就是结束这场冲突。” “现在？” 克雷格点了点头，说道：“事件爆发才几个小时，华夏与扶桑都没有对外公布任何相关消息。扶桑没有发声，主要是还没出现预料中的局面。华夏保持沉默，显然是为化解冲突留了一点余地。只要双方在这个时候偃旗息鼓，之前发生的冲突都能得到外界解决，至少能把影响控制在最低限度。” “然后呢？” “毫无疑问，华夏将成为最大的赢家。” “为什么？” 克雷格长出口气，说道：“哪怕在冲突结束之后，华夏当局做出让步，双方的对峙态势回到冲突爆发前，扶桑也会因为这次冲突而畏惧不前。不出所料，宫本三郎的政治生涯将在年底前宣告结束。就算新内阁继续追随我们，秉承跟华夏对抗的战略，也绝对不会再次站出来挑衅华夏。在消除了这个近在咫尺的威胁之后，哪怕只是部分消除，华夏也能拿出更多的精力与资本跟我们在全球展开竞争。事实上，华夏当局肯定知道冲突根源在哪，也能想到这次冲突所产生的影响。如果说华夏当局在此之前采取的是韬光养晦的战略，通过各种措施为自身的发展争取时间，那么在这次冲突之后，华夏当局很有可能彻底转变，再也不会委曲求全。” “这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 “问题是，我们为此做好准备了吗？” 特鲁尼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当然，华夏的转变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很多时间。只是，在转变开始之后，我们就得直面华夏的威胁与挑战。” “也就是说，现在不能让宫本三郎打退堂鼓。” “可是，在直接出兵之外，我们能采用的办法并不多。显然，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出兵。” “就算有，也不能这么做。” 克雷格微微点了点头，也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说宫本三郎在打退堂鼓，那么让他畏惧不前的，其实只是对结局的担忧，而最终结局如何，在很大的程度上由冲突本身，也就是由双方的战斗决定。如果扶桑有能力在冲突中取得一个不算太差，至少比现在结束更理想的结果，我们有理由相信，宫本三郎会抓住与珍惜这个机会。” “宫本三郎是政治家，不是军人。” 特鲁尼淡淡一笑，说道：“就算他不会，扶桑内阁里的主战派也会推着他继续前进。” “问题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促成这样的局面？” “显然，必须让扶桑当局对我们有足够的信心，所以我们要做的，只是提前兑现之前做的承诺。” 克雷格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特鲁尼。 “施腾伯格已经表态，参议院的障碍即将消除，而众议院显然不会有问题。”特鲁尼长出口气，说道，“你去安排吧，把时间表确定下来后，我亲自出面安抚宫本三郎，给他足够的勇气。” 第十九章 失控之举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赵耀国无法否认摆在面前的事实。 由军情局提供的情报确凿无疑，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两架f-35a战斗机从扶桑西南地区的基地升空。虽然由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不够清楚，无法判断这两架战斗机的性质，而且战斗机在机库内载弹药，侦察卫星也拍不到机库里的情况，但是扶桑空中自卫队在这个时候出动两架能够对事发海域进行打击的隐身战斗机，显然不是派去凑热闹，而是肩负着某项极为重要的使命。更何况，扶桑空中自卫队早已派出两架大型加油机，足以让这两架f-35a完成上千千米的奔袭任务。 此外，总参已经对军情局提供的这份情报做了分析，得出的结论与赵耀国的担忧，或者说李佑廷的判断完全一致。关键就是，在失去了预警机支持的情况下，仅仅两架f-35a肯定无法改变已有态势。扶桑空中自卫队在这个时候出动两架隐身战斗机，唯一合理的安排就是执行打击任务。 干掉那些幸存者，自然能封死他们的嘴巴，让他们把秘密带入阴曹地府。 按照总参的判断，已经军情局做出的分析，最多还有一个半小时。因为没有能力阻止两架f-35a在数百千米外投放远程弹药，也不能为此扩大冲突范围，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派特种部队前往事发海域，赶在扶桑战斗机轰炸前转移落水人员。只不过，在扶桑当局继续铤而走险的情况下，即便是赵耀国都不相信能阻止事态继续恶化。如果扶桑当局孤注一掷，接受那些幸存者的场所都将遭到攻击。在事发海域只有几艘海警的巡逻舰，显然没人相信巡逻舰能顶住战斗机的轰炸。也就是说，把幸存者送上巡逻舰，不但救不了他们，还会连累巡逻舰上的官兵。 如此一来，在事发海域附近唯一可选的转移地点就是不会被炸沉的岛屿。 在提交情报的同时，李佑廷提交了一份行动计划。 由空军的大型运输机把特种部队送过去，通过空投到达事发海域，同样用空投的方式送去充气快艇等用来救助落水人员的装备。随后由特种部队护送落水人员登陆，在岛屿上等待救援。此举最大的好处是不需要巡逻舰的支持与协助，消除了巡逻舰遭受打击的风险，至少理论上是如此。 其实，在提交这份计划的时候，运载特种部队与各种装备的两架大型运输机已经飞到了东海上空。因为海航已经夺得了制空权，空军参战部队也即将完成部署，所以在扶桑空中自卫队完成部署调整，重新具备争夺制空权的能力之前，让大型运输机去事发海域上空基本上没有被击落的风险。 当然，空投的时间窗口极为短暂。 即便不考虑那两架f-35a的威胁，最快在三个小时之后，扶桑空中自卫队就能完成部署调整。 只是，赵耀国必须在半个小时内做出决策。 很简单，按照李佑廷提交的计划，两架大型运输机将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只是空降到达的特种部队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疏散落水人员。那两架f-35a将在一个半小时内到达，因此赵耀国得在两架大型运输机到达事发海域上空之前，也就是半个小时内做出决定，不然将错过时间窗口。 听取总参与军情局的报告用了十五分钟，赵耀国还花了十分钟考虑。 虽然他在半个小时内做出了决定，但是也对行动做了限制。这就是，在没有得到他的直接授权的情况下，执行任务的特种部队与得到营救的落水人员绝对不能登陆，必须老老实实的留在海上。 对赵耀国的限制，李佑廷有点惋惜，不过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到目前为止，这只是一次由渔业纠纷引发的冲突，并不涉及领土与领海，但是只要华夏军人踏上了那座岛屿，性质就不一样了。很明显，赵耀国并不希望加剧冲突，更不想由此给扶桑当局扩大冲突规模的理由。简单说，这是必要的克制，哪怕会让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承担更大的风险，甚至会导致更多伤亡，但是从长远来看，控制住冲突规模才能拯救更多生命，保住更多将士的性命。再说了，这也是获取国际社会的同情与支持，占据外交制高点的必要条件。 因为早有所料，所以李佑廷做了充分准备。 两架最大载重量超过六十吨的大型运输机，除了搭载一个中队的四十名特种兵，还能运载足够多的装备与物资。 在赵耀国给李佑廷下达命令的时候，宫本三郎接到了特鲁尼打来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宫本三郎还有点惊讶，毕竟在他看来，特鲁尼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跟他通电话。 只是，宫本三郎很快就知道特鲁尼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了。 在打这个电话的时候，特鲁尼已经下令让部署在琉球的花旗预警机升空，并且通过盟军的信息共享系统，将探测到的战场信息分享给空中自卫队，以此弥补空中自卫队暂时没有预警机支持的缺陷。只不过，最快也要等到一个小时后，花旗预警机才能到达巡逻空域，开始发挥作用。 此外，特鲁尼还保证，他已经获得参议院议长的支持，预计很快就能让参议院通过白宫提交的临时行政法令，在二十四小时内移交第一批f-22a战斗机，并且由在花旗接受培训的扶桑飞行员驾驶回国。因为扶桑早已建立起相关的后勤保障设施，所以这批战斗机在返回扶桑之后能够立即投入战斗。 在电话里，宫本三郎对特鲁尼的支持表示衷心感谢。 只是，他没有因此而忘乎所以。 别说宫本三郎，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特鲁尼在这个时候提供如此巨大的支持，就是要让扶桑坚持下去。 显然，扶桑坚持下去，冲突必然会扩大，通过外交努力化解矛盾的希望将更加渺茫。 那么，还要坚持下去吗？ 与宫本三郎摇摆不定一样，内阁也分成了两派。 以小早田秀吉为首的主战派认为，能够借助花旗提供的支持扭转不利局面，因此就算要跟华夏谈判，而且最终只能通过谈判结束冲突，也应该在此之前占据有利位置，至少得通过战斗获得跟华夏进行谈判的资本。用外相的话来说，无法在战场上获得的好处，在谈判桌上同样得不到。 对此，山口友雄显然是坚决反对。以他的观点，花旗在这个时候提供支持，只是因为还没达到目的，也就需要扶桑继续流血牺牲。就算特鲁尼做的承诺全部兑现，而且扶桑最终在战场上获得优势，也不要指望能够通过一次或者几次的胜利就让华夏当局妥协，更不要指望华夏当局会承认失败。如果没能在掌握了优势的情况下启动谈判，冲突必然会持续下去，花旗会继续支持扶桑吗？换句话说，在出现演变为全面战争的风险之后，花旗会首先抽身，绝不会在乎扶桑的死活。 两派的观点针锋相对，而且都有道理，让宫本三郎更加难以抉择。 内阁会议持续了半个小时，除了争吵，还是争吵。 直到一名防卫省的人员急匆匆的赶来，争吵才暂时消停。 小早田秀吉没有多说什么，让那名部下把带来的情报展示了出来。 情报来自刚刚到达巡逻空域的花旗预警机，已经做了技术处理，将雷达获取的信息转换成了图像。 “这是两架华夏的大型运输机，预计将在半个小时之内到达事发海域上空。” “运输机？” 小早田秀吉点了点头，说道：“从雷达反射信号来看，很有可能是y-20，其载重量超过了六十吨。” “不要说，华夏打算用这种笨重的运输机把漂在海上的人员捞起来。”山口友雄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当然不是。”小早田秀吉看了山口友雄一眼，才对首相说道，“根据我们之前掌握的情报，在事发的时候，华夏没有在东部沿海地区部署这种大型运输机。也就是说，这两架大型运输机是从内地机场起飞的。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两架大型运输机是在事发前升空，不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东海上空。更重要的是，这两架大型运输机的目的非常明确，足以证明其搭载的人员与货物具有很强的针对性。这不但能够证明华夏当局早有准备，还能证明华夏当局并不满足当前取得的胜利。” “什么？”宫本三郎的眉头跳了几下。 “显然，华夏当局不可能预料到所有的事情，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两架运输机的使命跟落水人员无关，而是冲着事发海域附近那座岛屿去的。两架大型运输机能够搭载一个营的兵力。”小早田秀吉长出口气，才说道，“显然，对于控制一座无人居住的岛屿，一个步兵营肯定是绰绰有余。” 在小早田秀吉抛出这个爆炸性论调后，会议室里热闹了起来。 山口友雄也是万分震惊，或者说是天旋地转，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立场，没有立即出言反驳。 其实，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首相！”田中俊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不管华夏当局想干什么，关键依然是那些幸存下来的人员。” 宫本三郎猛的一愣，随即朝小早田秀吉看了过去。 小早田秀吉没多说什么，也用不着多做解释，因为宫本三郎已经用眼神告诉他，现在需要的是行动。 第二十章 祸从天降 在第一条充气快艇展开之后，苏秉辉少校总算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空投下来的充气快艇陆续展开，搜索与救助落水人员的行动也同步开始。只是需要充足的时间，主要是落水人员散得太开，而且事发海域风急浪高，对搜救行动产生了严重影响。 当然，急也没有用。 按照苏秉辉的安排，四十名特种兵分成了两队，一队二十人驾乘五艘充气快艇搜救落水人员，另外一队二十人负责接受与处理空投下来的装备物资。找到与救起落水人员只是搜救行动的第一步，接下来还要为他们提供必要的帮助，比如让他们穿上保暖外套，吃点高热量食物，以及救治伤势较重的人员。 只是，最为重要的是找到那几名幸存下来的肇事者，并且确保他们的生命安全。 其实，这是苏秉辉少校的首要任务。李佑廷明确无误的告诉苏秉辉，哪怕那些家伙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他们掌握的证据能挽救更多人的性命，所以就算需要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把他们活着带回去。只有把他们送上法庭，让他们受到法律制裁，才能够杜绝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如此重要的任务，苏秉辉显然不会交给其他人。 所幸的是，头顶上空有一架空军的大型无人侦察机，而且拍下的图像实时传输到了苏秉辉携带的单兵电脑上。 不到十分钟，苏秉辉驾乘的充气快艇就靠近了聚集在一起的肇事者。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这些幸存下来、显然希望保住小命的肇事者做出了理智选择。在交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并且接受搜身检查之后，他们被逐一拖上充气快艇。其实也不是很多，总共只有七个，其中两个受了重伤，另外五个的状态也只算得上是勉强。 此时，搜救巡逻舰上的落水官兵的行动也差不多快完成了。 能够如此顺利，主要是巡逻舰上的官兵纪律严明，而且有几艘充气救生艇，在落水后聚集在一起等待救援。营救行动，其实就是把这些官兵从没有动力的充气救生艇转移到充气快艇上，以及提供一些必要帮助。 让苏秉辉没有想到的是，被救起的除了几十名巡逻舰上的官兵，还有一名飞行员。 当然，不管是谁，先救起来再说。 最后一批官兵转移到充气快艇上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主要是风浪太大，而且充气救生艇与充气快艇小得可怜，根本无法固定。此外，巡逻舰的官兵早已全身湿透，在寒风中煎熬这么久，体温严重降低，行动极为不便，因此导致营救的时间比预期的多了很多。 其实，苏秉辉他们提前了二十分钟完成营救行动，计划的是一个小时。 只是，这根本不算迅速。 在把部队集中起来，让手下清点救起来的人员时，苏秉辉的单兵电脑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声响通过无线耳机传入苏秉辉耳朵，其他人没有听到。 苏秉辉哪敢有半点迟疑，立即下达疏散命令。不到五分钟，十艘充气快艇就朝四面八方散开了。 这个时候，事发海域西面二十千米处，两架海航的j-11c战斗机已经用火控雷达锁定了东面六十千米之外，距离海面不到两百米的高度上，以每小时数百千米的速度向事发海域飞去的四个目标。 不是扶桑的战斗机，而是扶桑战斗机投下的四枚防区外弹药。 这是一种依靠火箭助推，最大射程达到二百四十千米，即便全程低空飞行也能达到一百二十千米的滑翔炸弹。因为由gps信号提供中继制导，加上打击的是固定目标，所以投放这些炸弹的扶桑战斗机没有使用火控雷达，而且在投下炸弹后就转向返航了，没有被巡逻的华夏战斗机发现。 如果不是那架kj2000已经飞到了事发海域西面一百五十千米处，两架j-11c也无法及时发现这四枚滑翔炸弹。 情况紧急，两架j-11c的飞行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股脑把携带的pl-12全部射了出去。此外，这两架j-11c在第一轮空战结束后赶到，已经巡逻了一个多小时，很快就会因为燃油即将用光而返航，所以两名飞行员也没有多少顾虑，反正回去之后就能补充弹药，后方的指挥官更不会责怪他们浪费宝贵的导弹。 只是，pl-12要打的不是战斗机，而是小得多的滑翔炸弹。 虽然滑翔炸弹不会在遭到导弹攻击时进行机动规避，而且两架j-11c全程使用火控雷达照射目标，采用命中率最高的引导方式控制pl-12，但是用适合打飞机的导弹对付小得多的滑翔炸弹，效果肯定不怎么样。关键是pl-12的战斗部，即由近炸引信控制的破片战斗部对小型目标的打击效果极为有限。 十二枚pl-12对付四枚滑翔炸弹，三枚导弹打一枚炸弹，结果依然有一枚炸弹漏网。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就算两架j-11c还各有两枚pl-10格斗导弹，也来不及拦截漏网的那枚滑翔炸弹。 此外，用红外寻的的格斗导弹对付热辐射特征并不明显的滑翔炸弹，还不如pl-12。 那枚炸弹在事发海域上空爆炸的时候，苏秉辉所在的充气快艇已经跑出数千米，其他充气快艇也差不多。 即便隔着几千米的距离，苏秉辉依然能够感受到温压战斗部的巨大威力。 显然，如果他们没有受到警报，那么在炸弹爆炸的时候，他们都将处在温压战斗部的杀伤区域内。就算没有被炸死，因为区域内的氧气耗光，他们也无法呼吸，更别指望同样需要氧气的发动机能够正常工作。 狠，确实狠毒！ 苏秉辉很是感叹，不过也没有忘记发出行动成功的信号。 当然，随同苏秉辉发出的信号一同到达总参与军情局的，还有那两架j-11c与支持其作战的kj2000的报告。 在收到报告后，李佑廷立即拨通了元首府的电话，同时在线的还有总参的几名将军。 “执行营救任务的官兵，以及落水人员都已及时离开事发海域，没有伤亡。”简单介绍了行动结果后，李佑廷说道，“虽然投下炸弹的是那两架扶桑的f-35a战斗机，但是有证据证明，花旗已经为扶桑提供直接支持。” 赵耀国神色凝重，心情显然十分复杂。 “在此之前，我们的预警机已经探测到了出现在东面六百多千米处的花旗预警机，而且由电子战机截获的电磁信号表明，那是一架e-3大型预警机。虽然没有相关情报，但是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点，这架预警机肯定是从琉球基地起飞。也就是说，扶桑当局通过这架预警机掌握了战场态势，从而知道我们的大型运输机将在什么时候到达。”李佑廷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扶桑战斗机轰炸的时间点比我们预料的提前了大约二十分钟，在时间上跟花旗预警机出现恰好吻合。简单的说，在花旗预警机出现之后，也就是扶桑当局获得了由其提供的战场信息之后，执行打击任务的扶桑战斗机以全速飞行，就能够把航时缩短二十分钟。虽然我们非常幸运，执行营救任务的特种部队提前二十分钟完成任务，但是下一次肯定没这么幸运了。” “有了花旗的支持，扶桑当局必然不会就此罢休。”郭战烈在这个时候说道，“虽然我们的特种部队已经把落水人员捞了起来，但是他们现在依然漂在海上，而且离得最近的巡逻舰在数十千米外。就算立即把巡逻舰派过去，也要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达，而且巡逻舰返回我国港口需要更多的时间。只是两个小时就足够扶桑空中自卫队组织与起一轮打击，而且扶桑空中自卫队肯定能在此之前完成部署调整，比如让另外一架e-767到达，重新获得争夺制空权的能力。” “扶桑战斗机已经投下了炸弹，显然不会就此结束。”雷天雳跟着说了一句。 “现在派巡逻舰过去，等于为扶桑战斗机提供新的打击目标。虽然我们能安排战斗机掩护巡逻舰，但是别指望用战斗机击落所有射向巡逻舰的反舰导弹。”何长风长出口气，接着说道，“更何况，巡逻舰至少要用两天时间才能返回本土港口，哪怕是回到我国领海，也要一天时间。在此期间，对巡逻舰威胁更大的不是扶桑的战斗机，而是藏在海面下，很难被发现的潜艇。如果扶桑当局一意孤行，我们无法确保运载落水人员的巡逻舰能平安的回到本土港口。” 见到赵耀国依然沉默不语，李佑廷又说道：“在理论上，巡逻舰接上落水人员之后立即返航，能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到达大型直升机的接应海域，到时候我们可以派遣直升机把人接回来。因为已经远离事发海域，离我国本土又很近，所以安全保障更高。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有没有这半天时间。” 这个时候，赵耀国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何长风本来想补充几句，只是看到赵耀国的神色变化，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 “有没有，我们很快就会知道。”赵耀国叹了口气，还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换个角度来看，如果要铲除肇事者的是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或者说，要怎么做才能够阻止我们把肇事者带走？” 第二十一章 外交努力 虽然何长风最有发言权，但是首先发言的是雷天雳。 “首先就得夺取制空权，没有制空权，什么都免谈。不出所料，扶桑空中自卫队会全力以赴，投入全部本钱夺取制空权。我们要面对的是不到四十架f-35a，大约一百架f-15j与数十架f-2。至于扶桑空中自卫队的其他战斗机，比如f-4之类的基本上可以忽略。支持这些战斗机的将是三架e-767与十多架e-2系列预警机，以及少量加油机、电子战机。因为花旗已经出动预警机为扶桑提供情报支持，加上两国已经签订购买f-22a的合同，且获得了双方国会批准，所以不排除花旗在冲突期间为扶桑提供f-22a的可能，毕竟数十名扶桑飞行员早已完成了培训，具备了驾驶f-22a作战的能力。不过也没有必要担心，我们到现在并没全力以赴。单纯从争夺制空权的角度出发，只要花旗没有直接参战，我们有足够的把握击败扶桑空中自卫队的挑战。”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明显不太满意。 “争夺制空权只是第一步，而且并非先决条件，即扶桑不会等到夺取制空权之后再采取下一步行动。”何长风接过话题继续说道，“在争夺制空权的同时，扶桑会设法驱逐我国在事发海域的其他力量，比如那些巡逻舰。因为事发海域离我国本土数百千米，超过了任何一种直升机的飞行半径，而且在没有掌握绝对制空权的情况下，我们也不敢冒险派遣缺乏自卫能力的直升机与水上飞机前往交战区域，所以只要驱逐了我们的巡逻舰，就能确保我们无法送走肇事者。虽然这依然存在时间限制，即只要有充足时间，我们能用其他平台，比如潜艇接走肇事者，但是以目前情况来看，有此能力的依然只有那几艘巡逻舰，我们的潜艇最快能够在三天后赶到。” “三天？” 何长风点了点头，说道：“东海的水深不够，不适合攻击核潜艇活动。为了保持潜艇的隐蔽性，也是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扶桑当局，常规潜艇只能以潜航方式赶过去，从而需要很多时间。” 赵耀国长出口气，表示明白何长风的意思。 “三天时间，足够扶桑海上自卫队投入战斗了。”郭战烈在这个时候说道，“显然，水面战舰不需要为了保持隐蔽而低速航行。只不过，如果冲突再持续三天，我们需要顾虑的恐怕不是这些问题了。” “如果留在海上，执行营救任务的特种部队坚持不了三天，他们携带的淡水最多只能维持两天。虽然几天不喝水也死不了人，但是对那些在爆炸中受了伤的官兵，还有状态并不太好的肇事者来说，三天时间实在太漫长了。更何况，他们能够依靠的只是十艘充气快艇，而现在是初春，天气十分糟糕。”李佑廷叹了口气，才说道，“别说三天，他们能够挺过今天晚上就是奇迹。” 赵耀国朝李佑廷看了过去，让李佑廷把话说清楚。 “根据最新气象预报，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将在今天傍晚抵达东海上空，到时候东海的风力将超过五级，气温将降到五摄氏度以下。虽然特种部队携带了御寒衣物，但是充气快艇上无法保持干燥。只要风力继续增强，导致海况升高，只是靠十艘充气快艇，他们肯定无法坚持到明天清晨。” 赵耀国叹了口气，对何长风说道：“海军的战舰什么时候能够赶到？” “如果全速航行，东海舰队的驱护编队能在天黑前到达。” 赵耀国眉头紧锁，等着何长风说下去。 “因为抽调了大量主力战舰给航母特混编队，所以东海舰队现在能调动的，只有四艘驱逐舰与四艘大型护卫舰。虽然还有十多艘小型护卫舰，但是那些战舰的战斗力并不比巡逻舰强多少，不适合用来执行高强度作战任务。当然，在扶桑海上自卫队的护卫群到达之前，东海舰队足以应付以搜救为主的行动。只是，考虑到可能出现的威胁，我建议尽快从北海舰队抽调战舰增强东海舰队，至少得让北海舰队做好出动准备，确保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及时赶到增援东海舰队。” “如果我们这么做，会不会被扶桑当局当成扩大冲突规模的征兆？” 何长风微微一愣，说道：“肯定会。” “显然，我们没有理由扩大冲突规模，也就不能传递错误的信号。”赵耀国使劲揉了揉额头，才说道，“东海舰队已经出动的驱护编队依然以现有航速前进，且在事态恶化之前不得进入距离事发海域两百千米的区域。北海舰队从现在进入战备状态，只是战舰全都得留在军港里面。” “元首……” “何司令，你担心我们停在军港里的战舰会遭到袭击？” 赵耀国这么一问，何长风闭上了嘴。显然，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本土遭到袭击，因为没有哪个国家会冒着遭到战略报复的风险袭击华夏本土，更别说偷袭军港里面的战舰，等同于跟华夏开战。 “如果扶桑出动海上力量，而我们没有足够多的战舰，很有可能会丧失制海权。”郭战烈在这个时候说道，“就算没有理由刺激扶桑当局，我觉得也应该让北海舰队出港，以此表明我们的立场。” “我们的立场已经足够明确了。”赵耀国这次没有听取郭战烈的建议。“再说了，是否能够掌握制海权，关键还是看制空权。只要我们牢牢掌握着制空权，扶桑护卫群的威胁就可以忽略。雷司令，你说是吗？” “这……应该如此。”雷天雳显然有点尴尬。 “此外，现在是上午，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如果你们的担忧是对的，扶桑当局肯定会在这几个小时内采取行动。这不是由我们挑起的冲突，哪怕我们是正义的一方，也没理由扩大冲突规模。当然，我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也就不用害怕敌人制造更多麻烦。如果扶桑当局一意孤行，不愿意通过谈判解决纷争，我们将奉陪到底。只是现在，我们必须得克制。这不是说我们害怕了，更不是说我们没有打下去的勇气，只是于国于民，我们有理由尽最大的努力阻止事态恶化。”赵耀国面色严肃，根本不容将领争辩。“各位也不用着急，真的需要军人流血牺牲的时候还没有到来。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依然能够像现在这样积极乐观。” “元首说的没错，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至关重要，所以大家都抓紧吧。”郭战烈用一句话堵住了其他将军的嘴。 会议结束，赵耀国没有耽搁片刻，立即联系了王学炽。 其实，赵耀国早就看清楚，进行外交努力的时机已经到来，而且这是在事态恶化之前最后的外交机会。 关键就是，扶桑当局已经打完了手里所有的牌，至少是提前准备好的所有大牌。 虽然扶桑空中自卫队能够在两个小时之内完成部署调整，但是靠现有力量，根本无法夺得制空权，至少不可能顺利的夺得制空权。至于扶桑海上自卫队的护卫群，在夺得制空权之前基本是摆设，没有太大的价值。如果扶桑空中自卫队无法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之内夺得制空权，那么扶桑首相宫本三郎就应该知道，已经无法阻止华夏带走肇事者，也将由此彻底丧失主动权。只要宫本三郎还没有丧心病狂，就会接住赵耀国递出的橄榄枝，哪怕上面挂着的是一个难以咽下的苦果。 当然，赵耀国没有仗势欺人。 按照他的安排，王学炽将告诉田中俊，只要扶桑当局答应立即停止军事对抗，华夏将主动撤走事发海域附近的所有兵力，并且保证华夏与扶桑的关系绝对不会受到此次事件，即由民间极端组织蓄意挑起与制造的冲突影响，也不会上升到国家层面上，以此表示愿意跟扶桑化解纷争。 显然，这是赵耀国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不要说总参的那些将军，连王学炽都认为，赵耀国做出的让步实在是太大了，甚至牺牲了一些已经到手或者即将到手的利益。 当然，王学炽无权说三道四，而且他也知道结束冲突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王学炽没有忘记提醒赵耀国，此举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关键就是，赵耀国做出的让步，很有可能被扶桑当局误解，当成是软弱的象征，或者认为是为了达到目的采用的欺骗手段。很简单，现在占据优势地位的是华夏，而不是扶桑。华夏不但没趁胜追击，反到主动退让，根本说不通。 正是如此，王学炽在跟田中俊通电话的时候，提到了一件历史上的事情，发生在几十年前的边境冲突。王学炽这么做无非是希望田中俊相信，华夏在这个时候让步并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是为了顾全大局，为了更加长远的利益。只是王学炽忽视了一个问题，即扶桑不是白象。更加要命的是，王学炽的这个暗示让田中俊想到的，显然不是华夏的宽容与大度，而是冲突的本质。联系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那么王学炽在这个时候提到那场发生在几十年前的边境冲突，就不是那么明智了。 第二十二章 得寸进尺 如果知道田中俊是坚定的主战派，王学炽绝对不会在电话里添油加醋，甚至不会多说一个字。只是，这也不能怪王学炽，因为在他看来，从事外交工作的人都应该是坚定的和平主义者。 田中俊是个另类，不过在扶桑内阁中，类似的奇葩并不少见。 在山口友雄眼里，就是如此。 虽然田中俊在向宫本三郎转告的时候避重就轻，但是赵耀国发出的信号很明确，田中俊的口辞再好也不可能扭曲与改变事实。更何况，华夏外长在这个时候发来信号，本身就能说明一切。 让山口友雄没想到的是，没有任何人认为这是和解的信号，连宫本三郎都一样。 用田中俊的话来说，华夏外长发出的不是和解信号，是野蛮的威胁与无耻的要挟，是对扶桑的羞辱。关键就是，华夏外长提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与南亚白象的边境冲突，而这次事件并非涉及主权的边境冲突。 虽然知道田中俊是信口雌黄，但是有通话录音，山口友雄无从反驳。 此外，没人听得进他的意见。 如果说，只是由渔业纠纷引发的冲突还能够通过外交途径化解，那么涉及到主权的领土与领海纷争，就不是那么容易化解了。哪怕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华夏军队突破了扶桑的底线，但是有华夏外长的言谈，还有田中俊等人的推波助澜，即便是山口友雄都有这方面的担忧，更别说是宫本三郎。 在这种担忧的影响下，赵耀国的外交努力付诸东流。 重新明确重点后，讨论回到了冲突上来，即如何才能扭转局势，取得一个对扶桑有利的局面。 “虽然遭受挫败，但是损失并不大。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损失了六架战斗机与一架预警机，依然有足够的兵力扭转局面。其实，造成当前不利局面的主要原因，并不是我们没有足够多的战斗机去夺回制空权，而是暂时丧失了支持战斗机作战的预警机。说暂时，因为我们还有足够多的预警机，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完成部署调整。此外，花旗提供的支持已经有效弥补了这个问题，至少帮助我们获取了战场信息。借助花期提供的支持，我们能立即发起反击。即便不借助花旗的支持，我们也能在两个小时后靠自己的力量发动反击。只不过，得着重强调，现代战争瞬息万变，现在所能看到与获得的机会，在两个小时之后，哪怕是半个小时后也未必存在。虽然通过花旗预警机，我们能及时获取战场上的信息，但是预警机所提供的信息极为有限，并不足以让我们做出准确判断。比如说，预警机无法搞清楚幸存人员的状况。” 宫本三郎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变得更加严峻。 山口友雄的嘴唇动了几下，他本想反驳小早田秀吉，只是想到之前的每次反驳都被小早田秀吉化解，不但没起到效果，反到被主战派利用，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觉得还是继续观望为好。 很快，山口友雄就发现这是明智之举。 在那名防卫省的人进来时，山口友雄就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当然，也确实如此。 “这是刚刚由侦察卫星传回来的照片，事发海域附近的那几艘巡逻舰已经转向，正在向西航行，也就是返回华夏本土。” “华夏舰队呢？”宫本三郎直接问了一句。 “显然，问题就在这里。我们肯定不会认为华夏领导人会愚蠢到用几艘海警的巡逻舰控制整片海域，更不会指望靠几艘巡逻舰占领我们的岛屿。华夏舰队仍然在向东南，也就是事发海域航行，没有转向，也没有减速。”小早田秀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此外，华夏北面的军港里面，所有战舰都已升火，特别是那几艘大型驱逐舰，意味着这些战舰已经接到了战备命令，也许很快就会起锚。虽然撤走巡逻舰可以看成是在兑现承诺，但是更有可能是用来迷惑我们的伎俩。如果华夏当局真有诚意，就该让舰队停止前进，让本土的战舰保持平常状态。” “我们的第四护卫群即将进入宫古水道，第一与第三护卫群也已出港，你认为华夏领导人会在我们表明立场之前撤回舰队？华夏当局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承诺，现在轮到我们用行动表明立场了。我相信，在我们用行动表明希望通过谈判解决纷争的立场后，华夏领导人会立即做出回应。” “山口君，你的这番话，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向谁效忠？不要告诉我，这只是你的猜测，而不是获得了明确的指示。” 山口友雄猛的一惊，万分愤怒的看着田中俊，却无言以对。 “显然，这肯定是副相的猜测，我们不该怀疑副相的忠诚。”宫本三郎及时出面制止了即将爆发的口角。“当然，防卫大臣的担忧同样有道理。如果华夏领导人真有诚意，接下来就应该撤回舰队，至少应该让舰队停止前进，同时让本土战舰恢复常态。在此之前，我们不得不担心事态会继续恶化，也就必须做好相应准备。如果像我们希望的那样，这只是一场由渔业纠纷引发的冲突，那自然再好不过。但是只要冲突升级，涉及主权问题，我们绝不会做出半点让步。” “首相！” 宫本三郎压了压手，让山口友雄闭嘴，接着说道：“现在，落水人员已经在华夏军人的帮助下离开了事发海域，而且华夏海警巡逻舰也已返航，因此华夏当局已经没有理由阻止我们的战斗机去事发海域上空巡逻。如果华夏当局依然不肯退让，我们就有理由相信防卫大臣的推断。” 小早田秀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首相的意思。 山口友雄却心急如焚，因为首相正在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 “田中君，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我马上跟华夏外长联系。” “记住，提出我们的要求，而且是最基本的要求，即华夏立即撤走事发海域上空的作战飞机，恢复平常状态。只要华夏当局答应了这个要求，我们将停止军事行动，并且跟华夏进行停火谈判。”宫本三郎长出口气，又说道，“关键是，只有两个小时。如果两个小时后，华夏当局依然没有行动，我们将把华夏战斗机的存在视为具有侵略威胁的存在，会采取一切行动来捍卫我国的主权。替我转告华夏元首，如果他真的希望由和平方式化解纷争，就不要错过这最后的机会。” “是。”田中俊没多罗嗦，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山口友雄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因为他知道，田中俊如此积极，并不是去尽到外相的职责，是去下达最后通牒。关键就是，在扶桑当局做出适当让步之前，华夏当局肯定不会答应这个条件。 撤走战斗机，不等于放弃了那些还没离开危险区域的幸存人员吗？ 要知道，在巡逻舰已经撤走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在两个小时之内将那些幸存人员送出危险区域。 很明显，宫本三郎是冲着那些幸存者去的。 由此，山口友雄意识到，那些幸存者肯定知道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不会被宫本三郎当成心头大患。 其实，想到这一点之后，山口友雄心头的疑云悄然散开，顿时豁然开朗。 这肯定是一起人为策划的阴谋，绝对不是偶然事件，而策划这个阴谋的人就坐在这个房间里面。 山口友雄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宫本三郎，还是小早田秀吉，抑或是村上雅智？显然不会是田中俊，那家伙最多是一个打帮腔的从犯。 此时，田中俊已经通过电话，把宫本三郎的话转达给了王学炽。 因为王学炽已经到了元首府，所有无需再次转达。在他跟田中俊通电话的时候，赵耀国就站在他身边，只是没开口说话。 “元首……”王学炽很无语，因为他的推测应验了。 在此之前，王学炽就向赵耀国提到，让步只会让扶桑当局得寸进尺。虽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是意思没有错。 “你先回去吧。”赵耀国叹了口气，说道，“外交部得尽快针对可能出现的情况，特别是局势继续恶化做好准备。如果敌人把我们逼到死角，我们就得奋起反击。到时候跟敌人战斗的地方不止是东海，还有外交场。我是干内政出身，所以外交上的重担得由你承担。不管怎么说，绝不能赢了战争输了外交。” 王学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元首的意思，也算是接受了元首交代的重任。 等到王学炽离开，赵耀国坐了下来。 显然，他的心情很不好。在此之前，他或多或少相信宫本三郎不是蠢货，至少没有到丧心病狂的程度。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宫本三郎竟然会出如此下策。田中俊的这个电话，等于关上了谈判解决冲突的大门。哪怕赵耀国愿意再让一步，总参的那几个将军，甚至是国务院的官员都不会答应。 关键就是，那片海域并不属于扶桑。在冲突爆发前，华夏的战斗机就在那边巡逻。 再让，等同于卖国！ 第二十三章 再接再厉 两个小时不算短暂，足够英立言听完任务简报，再次驾驶战斗机飞赴战场。 回到基地之后，英立言才得知，文翰成功跳伞，已经被海警官兵救了起来，章晓天却没这么幸运。两位战友一死一活，英立言是悲喜交加，只是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纵情发泄。 没等英立言主动请战，任务就安排了下来。 在空军的作战部队到达前，英立言所在的大队依然是主力。受到作战半径限制，多任务中队，也就是装备j-10c的中队继续执行为预警机等支援飞机护航的任务，而英立言所在的制空中队将再次前出事发海域，迎接扶桑战斗机的挑战，为滞留在事发海域的人员与舰艇提供空中掩护。 这次，出击的战斗机是八架。 英立言领导的小队仍然担负突击任务，只是没有携带重型空对空导弹，在那两个重载挂点上用复合挂架各携带了两枚pl-12。不是说重型空对空导弹不好用，不然英立言也无法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击落预警机的飞行员，而是库存用光了。不只是英立言所在的大队，整个海航，甚至连空军都没有几枚这种导弹。很简单，这种重型空对空导弹还在测试阶段，连军方验收都没开始，需要多少才生产多少。由英立言他们在战斗中打出去的四枚就是最后一批用来测试的样弹。即便生产导弹的工厂加班加点，最快也要等上半个月，然后还要由军方技术人员进行改装，为导弹装上制导设备与战斗部，才能交付给作战部队，而且未必能在实战中发挥价值。 很简单，测试样弹的可靠性实在是太低了。 在之前的战斗中，英立言与僚机总共用了四枚导弹，结果只有三枚成功打了出去，僚机的一枚导弹没与挂架解锁，最后在返航途中用紧急解锁装置丢掉了导弹。在打出去的三枚导弹中，只有两枚飞完四百千米的射程，由僚机发射的那枚导弹在飞行途中与载机失联，根本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即便是最后的两枚导弹，也只有一枚的导引头在最后顺利启动，进入了自导阶段。也就是这枚导弹，打中了那架毫无防备的e-767，英立言也由此成为历史上的第一人。 显然，运气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当然，英立言并没指望靠运气再打下一架预警机。 英立言的运气，主要来自敌人，而不是自身。 在他与僚机突击的时候，e-767上的控制指挥人员肯定没有想到他们驾驶的战斗机携带了射程超过四百千米的空对空导弹。与此同时，由文翰与章晓天驾驶的j-11c突然从超低空杀了出来，完全打乱了敌人的战术安排。四架f-15j立即转向迎战，把原本应该用来对付英立言他们的aam-4b全用来对付文翰与章晓天。因为文翰与章晓天没有转向规避，在被击落前完成了对pl-12的引导工作，所以四架f-15j在击落两架j-11c的同时，也被j-11c发射的pl-12锁定，而且最终全部被击落。直到这个时候，e-767都没转向规避，只是调派另外四架f-15j去拦截英立言他们的两架j-11c。英立言没有浪费文翰与章晓天争取的机会，在距离e-767大约三百五十千米，也就是j-11c的火控雷达刚好能够锁定e-767的距离上发射了重型空对空导弹。此后，英立言他们利用kj2000提供的战场信息，以指令的方式控制导弹飞向目标。直到最后十多秒，英立言与僚机才转向，用火控雷达最后一次照射e-767，完成了中继制导的最后一步。虽然此时他们与e-767的距离超过了四百千米，火控雷达只能勉强探测到e-767，根本无法锁定，但是获取的信息足够让重型空对空导弹飞到距离e-767四十千米的地方，从而用导引雷达锁定e-767。即便e-767在这个时候发现了来袭导弹，也来不及进行规避。 很明显，这里面有很多的巧合。比如在整个交战过程中，e-767的雷达都盯着几百千米外的j-11c。文翰与章晓天是从超低空出现的，因此在他们杀出来的时候，e-767的重点搜索区域是低空。随后，e-767把重点转向了英立言这边，而这个时候，英立言他们已经发射了导弹。虽然英立言他们在高空，但是始终保持在一万米左右，转向规避时的高度落差不会超过一千米。重型空对空导弹采用的是类似于弹道导弹的高抛弹道，在发射之后首先爬升到数万米高空，以此降低飞行阻力，在到达目标上空之后再俯冲发起攻击。e-767的雷达以持续跟踪的方式照射分两批出现的四架j-11c，没能及时发现导弹。很明显，只要e-767的雷达以搜索模式工作，在发现了导弹之后，只需要提前半分钟转向就能在j-11c提供最后一次引导时飞出导弹的攻击范围。 由此可见，英立言能击落那架e-767，主要是敌人疏忽大意。 敌人已经为疏忽大意付出了惨痛代价，自然不会再犯一次这样的错误，因此就算还有几枚重型空对空导弹，也未必能再次击落预警机。更何况，有花旗预警机的存在，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偷袭机会。 听取了任务简报，英立言就驾机升空了。 到达东海上空后，英立言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战机的各个系统。状况还不错，主要系统全都在正常工作。 其实，这也是j-11c最值得称道的地方，即系统的可靠性与可维护性大幅度提升。拿英立言之前驾驶的su-27sk来说，在连续出动几次之后，就算能飞行，也肯定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小毛病。在换装之后的训练与测试期间，j-11c创造了在十二个小时内连续出动五次的纪录。在一次长途奔袭训练中，大队的四架j-11c还创造了进行三次空中加油，持续飞行二十二个小时，总航程超过一万二千千米的纪录。只不过，代价也很巨大，四架战斗机的八台发动机的寿命减少一半。 到达战区之前，英立言喝掉了登机前领取的能量饮料。 战斗机能连续出动，飞行员的体能与精力却有极限。如果不是局势紧张，英立言现在应该在大队的办公室里写任务报告。 他们的任务是在战区巡逻两个小时，迎接可能出现的挑战，直到空军的战斗机到达。 “101，探戈99。” “101收到，探戈99。” 收到指令，英立言将通信系统切换到了静默状态，同时些微调整了战机的航向。 发来指令的是后方kj2000上的指挥员，而且是个女兵，也许是军官，因为指挥空战的一般是专业军官。虽然女性战斗机飞行员寥寥无几，在作战部队几乎没有，但是在后方的支援飞机上，女性越来越多。当然，对英立言这些血气方刚的战斗机飞行员来说，能在战斗中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也算得上是一种享受，至少在接受指挥的时候不会说三道四，毕竟绅士不会去跟女士计较。 “探戈99”是任务代码，即前出掩护。 与之前一样，英立言与僚机呆在一万米的高度上，速度保持在零点八马赫左右，小队里的另外两架j-11c降低到五百米以下，速度保持在零点九马赫以上，确保在到达战区时能够前出一百多千米。 这套战术被英立言他们称为“垂钓”，而英立言与僚机扮演的是诱饵。 虽然没有携带重型空对空导弹，但是在“新高峰”基地的对抗训练证明，“垂钓”战术是对付隐身战斗机的有效办法，甚至是唯一办法。要是采用以往的战术，在遇到f-35a的情况下，英立言他们连还手机会都没有。当然，有了之前的胜利，特别是文翰与章晓天联手击落两架f-35a，让英立言等飞行员信心大增。 只是，“垂钓”战术能否发挥作用，还得看鱼儿是否上钩。 很快，英立言驾驶的j-11c就到达了事发海域上空。他知道，这个时候，在他后面还有四架j-11c，分成两个编队，分别在西北与西南方向上，距离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千米，侧翼安全有足够的保证。需要英立言考虑的只有正面，这也是j-11c能够发挥全部火力，也就是最大攻击力的方向。 只要发现敌机，英立言能在十秒钟之内把携带的十枚pl-12全部打出去。 别说f-35a，即便是f-22a，在遭到十枚中程空对空导弹攻击的时候，也必须规避，绝不敢硬拼。 用高密度的火力来弥补战机性能上的差距，也是对付四代机的可行手段。 简单的说，只有进入到格斗阶段，也就是能用眼睛看到敌机，让格斗导弹的导引头探测到敌机发出的红外信号，三代机才能获得那么一点点反败为胜的机会。只要不是笨蛋，没有哪个驾驶三代机的飞行员会跟四代机进行视距外空战，因此常规战术的要点，就是尽快缩短与四代机的距离。 战术归战术，真的打起来，英立言依然没有多少把握。 英立言并不知道，此时迎面朝他飞来的不但是f-35a，而且数量众多，第一个梯队就有八架。 更重要的是，扶桑空中自卫队吸取了教训，采用了新的空战战术。 第二十四章 大敌当前 警报响起来的时候，英立言吓了一跳，因为屏幕上同时出现了十多个敌机标示，仿佛空中到处都是敌机。只是，英立言立即冷静下来，因为他马上想到，不可能有这么多敌机，肯定是敌人的电子战机在搞鬼，即通过电磁干扰影响了华夏的电子战机，让电子战机做出了错误判断。 先不说扶桑空中自卫队有没有这么多的f-35a，以及一次能否出动这么多f-35a，只是同时出动十多架f-35a，而且密集的分布在面积不到一万平方千米的区域内，根本没有多大意义。很简单，一个区域内的战斗机太多的话，不但对己方的指挥系统是个巨大灾难，还无法把战斗机的战斗力全部发挥出来。 如果能用四架战斗机完成任务，那么为什么要派十二架战斗机呢？ 只是，敌机已经逼近，而且很快就将发射携带的aim-120d。 那么，敌机到底在哪？ 英立言没有急，反到冷静了下来。 扶桑的电子战机再厉害，也无法完全模仿f-35a发出的电磁信号，特别是在f-35a为了获取火控数据，用雷达对攻击目标进行持续照射的时候，其发出的电磁信号极为独特，电子战机无法模仿。关键是，f-35a的火控雷达极为先进，也非常昂贵，扶桑空中自卫队显然不会为电子战机配备这种雷达。 跟踪照射会持续几秒钟，而这几秒钟足够让f-35a原形毕露。 与英立言的判断一样，几秒钟之后，屏幕上的数据刷新，只剩下了四个敌机标示，就是四架f-35a。 只是，这个时候，雷达告警机发出了警报，表明英立言的j-11c已被锁定。 “102，跟上！” “明白。” 英立言哪敢迟疑，立即呼叫僚机，同时控制战斗机转向。 他没有启动雷达，主要是距离太远，超过一百千米，而且四架敌机在东北方向上，与在超低空隐蔽待命的两架j-11c的距离也在六十千米以上。虽然这个距离已经在pl-12的攻击范围之内，但是两架j-11c首先得把高度提高到五千米以上，再用雷达锁定目标，然后发射导弹进行攻击。显然，至少需要半分钟，而那四架f-35a显然不会给它们这么多时间，必然抢先发射导弹。如果英立言在这个时候主动迎战，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让敌机放弃攻击，缩短跟敌机的距离。但是只要敌机的飞行员没有丧失理智，就会转向，保持距离，充分利用隐身优势。再说了，如果杀来的不止四架f-35a，那么英立言主动冲上去就等于把自己送到了其他敌机的枪口之下。 显然，英立言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英立言没有逃离战场，只是转向九十度，也就是做了一个切向规避机动。等到雷达告警机停止啸叫后，英立言驾驶战机转向一百八十度，朝原先所在空域飞去，僚机始终跟在后面大约十千米处。 四架f-35a没有再次用火控雷达锁定英立言，似乎已经飞走了。 当然，英立言没有这么认为。 他开始采用的切向规避机动是应付中程空对空导弹的常规战术，也很有效。只要扶桑飞行员有那么一点点基本常识，就会继续缩短跟j-11c的距离，在短到j-11c就算进行切向规避机动也无法飞出aim-120d的攻击范围之后才用雷达锁定。当然，这个距离很短，最多不超过四十千米。 其实，这就是英立言想要的结果。 在他回到原来的航线上之后，如果f-35a在四十千米之内发起攻击，那么在超低空隐蔽待命的两架j-11c差不多恰好在f-35a的正下方，甚至在侧后方。此时，两架j-11c的突然袭击就足以解决战斗。只要扶桑飞行员不是头上绑着布条的狂徒，在遭到攻击后就会放过英立言他们。 当然，这个战术能否奏效，取决于敌机飞行员是否足够自信。 十多秒钟之后，英立言驾驶的j-11c还没回到原来的航线上，雷达告警机再次发出刺耳的啸叫声。 怎么这么快！？ 英立言吓了一跳，因为在他的判断中，那四架f-35a此时应该还在八十千米之外，没有到发射aim-120d的理想时机。 紧接着，英立言就明白为什么了，因为雷达信号来自低空。 在低空，还有四架f-35a！ “102，规避导弹！” 英立言根本没有半点迟疑，立即拉起了操纵杆，同时将油门推到底，j-11c咆哮着冲向苍穹。 在他后面，僚机几乎同时开始全速爬升。 因为在接敌的时候就抛掉了副油箱，加上已经寻落了一个小时，烧掉了一些燃油，所以j-11c很快就达到了最大爬升速度。只是，英立言觉得不够快，因为这个时候能以多快的速度爬升，决定着他的生死。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不到四十千米！ 不出所料，在用雷达照射j-11c的时候，四架f-35a就发射了aim-120d，以此节约几秒钟的宝贵时间。如此近的距离，切向规避根本没有用，因为j-11c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被导弹击中之前飞出导弹的动力射程。唯一的办法就是爬升，争取在被导弹击中之前把高度差扩大到一万米以上。aim-120d进行仰射的时候，最大高度差只有一万米。超过一万米，导弹就很难跟上目标。此外，势能会随着高度提升，动能将会同步降低，因此就算导弹追了上来也没有足够的动能进行机动。只不过，对战斗机来说也是如此。在爬升的时候，战斗机的速度急剧降低，同样无法做高过载机动。战斗机唯一的优势就是发动机会一直提供推力，而导弹的火箭发动机只能工作几十秒，因此在某个恰当的时间点上转向俯冲，就能够摆脱从下方射来的导弹。 这个时间点极为重要，也很难把握，飞行员只能靠经验做出判断。 顶住爬升时产生的巨大过载，英立言时不时回头张望一眼。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两枚脱着白烟的导弹。不是导弹发出的白烟，而是导弹从水汽稠密的低空飞过的时候所产生的自然现象。 导弹也在爬升，表明已经盯上了英立言的j-11c。 不多时，导弹告警机响了起来，表明导弹的导引头已经启动，进入自导阶段，而发射导弹的f-35a没再用雷达照射英立言的j-11c。从这个时候开始，导弹能否打中，就得看自身的本事了。 英立言并没有感到轻松，回头张望的频率也提高了好几倍。 虽然进行过这方面的训练，但是谈不上什么经验，毕竟在训练中不会使用导弹，最多只是让扮演敌机的战斗机用雷达持续照射，模拟导弹的攻击过程，所以该如何规避已经追上来的导弹，英立言没有经验可言。 两枚导弹变得越来越大，距离越来越近，就如同两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巨大的压力，准确说是恐惧，让英立言喘不过气来。类似的情况，他在训练中设想过很多次，只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做好思想准备，也许永远都无法通过训练做好思想准备。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博吧！ 感觉到再过两秒钟就会被导弹击中时，英立言没再多想。在他的控制下，j-11c越过了爬升顶点，翻滚着转为俯冲，同时抛出了大量干扰铂条。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英立言清楚看到了那两枚擦肩而过的导弹。其中一枚在j-11c后方数百米处，也就是刚刚散开的干扰铂条中引爆，另外一枚径直飞走了。 “102，呼叫102，听到请回答。” 死里逃生，让英立言暗自窃喜，不过他没有得意忘形，立即呼叫了僚机。只是，没有人回答，有的只是电流声。 “102，老莫，呼叫老莫，听到请回答。” 这个时候，屏幕上的数据刷新。就在英立言下面，两架j-11c正在与四架敌机交战，而且处境很凶险。 虽然f-35a的机动性能备受诟病，即便是花旗空军都难以忍受，认为f-35a并不是一种合格的战斗机，但是在本质上，花旗空军处处针对f-35a，主要是希望能够重启f-22a的生产线。单纯从机动性上讲，f-35a就算不如f-22a与j-20a，也不会比三代机差多少，至少不存在足以改变空战态势的差距。此外，靠性能先进的电子设备，比如能够引导aim-9x进行大离轴发射的头盔瞄准仪，f-35a的格斗能力并不差，在格斗空战中压制不具备类似能力的三代机绝不是问题。 当然，j-11c不是普通的三代机，而是最强的三代机，同样有头盔瞄准仪，配备的格斗导弹也不比aim-9x差。 只是，双拳难敌四掌，在格斗能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数量决定胜负。 英立言没敢耽搁，立即启动火控雷达，锁定了四架f-35a，然后把携带的pl-12全都射了出去。 只不过，英立言没有抱多大希望。 距离太近了，而且是垂直距离，pl-12未必能够锁定目标。此外，受到海面发射的杂波干扰，pl-12的导引头很难持续锁定敌机。虽然用战斗机的雷达照射敌机，能够有效提高导弹的命中率，但是战斗机得始终用雷达对准敌机，无法做大范围机动，还需要为此花费不少的时间。 显然，没有这么多时间。 导弹朝敌机俯冲，英立言驾驶的j-11c也在俯冲。 此外，敌机一直在进行高过载机动，交战范围非常大，距离又如此近，j-11c的雷达无法持续照射四架敌机。 英立言能指望的，也只是在进入格斗前干掉部分敌机。 第二十五章 劫后余生 十枚pl-12打中了两架f-35a，算不上糟糕，不过也谈不上理想。 与此同时，那两架一直在勉强坚持的j-11c用光了进行机动的全部能量，先后被f-35a发射的aim-9x追上。因为高度实在太低了，其中一架被导弹打中之后没能拉起来，一头栽进了大海。另外一架没有坠海，只是左侧发动机被弹片打坏，左侧半个垂直尾翼被炸掉，完全丧失战斗力。 在那架受伤的j-11c拉起来的时候，一架f-35a追了上去，想将其击落。 当然，f-35a没有得逞，因为英立言抢先打出了一枚pl-10。f-35a的飞行员在听到导弹警报之后，立即放过了那架j-11c。只不过，虚惊一场而已，因为英立言在发射pl-10之前没有让导弹锁定目标。虽然pl-10具有先发射后锁定的能力，但是距离如此近，根本没有锁定目标的时间。在f-35a翻滚着躲避的同时，那枚pl-10一头撞到海面上，炸起一道几十米高的水柱。 其实，英立言也没有指望能够一举击落那架f-35a。 发射pl-10，只是为了掩护受伤的友机撤退。 此外，英立言也没有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为了攻击受伤的j-11c，那架f-35a到了低空，丧失了高度的优势，也就是失去了宝贵的动能。为了避开pl-10，还进行了翻滚，速度降低不少，因此损失了很多动能。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那架f-35a绝对逃不掉，很快就会被英立言发射的第二枚pl-10送到海底去见龙王爷。 只是，英立言忽视了另外一架f-35a。 严格说来，英立言没有忽视另外一架f-35a，只是没有选择。如果他不能及时击落一架敌机，那么等到两架敌机反应过来，他就会遭到围攻。在只剩下一枚pl-10的情况下，他的胜算极为渺茫。事实上，就算有更多的格斗导弹，英立言也没有多大胜算，毕竟j-11c的性能并不比f-35a强多少。 要想反败为胜，就必须赶在另外一架f-35a赶来之前干掉前面那架f-35a。 只要是一对一的单挑，哪怕处在不利位置上，英立言也有足够的信心扭转局面，因为他的金头盔不是靠吹牛获得的。 在华夏，只有王牌飞行员才有资格佩带金头盔。当然，所谓的“王牌”指的只是对抗训练中的战绩。受到对抗本身限制，金头盔的战绩大部分来自于格斗空战，即金头盔都是格斗空战的高手。 英立言就是其中之一，而在他们大队里面，还有文翰与大队长。 能够在电光石火之间做出准确判断，抓住反败为胜的关键，其实已经证明了英立言的能力。 只是，有资格驾驶f-35a的，也绝对不是菜鸟。 也就在英立言咬上那架f-35a，寻找其机动规律，准备用上最后一枚pl-10的时候，导弹告警机响了起来。 是导弹告警机，雷达告警机没有工作。 英立言立即反应了过来，肯定是另外一架f-35a发起了攻击，而且是用光电探测仪锁定了他的j-11c。 在这种情况下，那架f-35a肯定发射了导弹。 很简单，aim-9x可以跟f-35a上的eodas，即综合孔径光电系统联动，因此f-35a能够在eodas锁定目标的同时射出aim-9x，不用担心导弹脱靶。其实，这也是j-11c不如f-35a的地方之一。 英立言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那枚aim-9x，准确的说看到的只是一个亮点。 只是，英立言没有惊慌失措，因为那枚导弹还在十多千米之外。 aim-9x的最大射程超过三十千米，而那架f-35a在遭到pl-12攻击的时候，朝另外一个方向规避，跟友机的距离扩大到了二十千米以上。它在这个时候发射导弹，无非是要迫使英立言放弃攻击。十多千米的距离，对最快速度只有二点五马赫，相对速度更低的aim-9x来说，显然不算太近。 大致估算出aim-9x追上来的时间，英立言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前面那架f-35a上。 此时，那架f-35a的飞行员显然收到了友机飞行员的信息，知道获得了掩护，也明显放松了警惕。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不过足够了。 在f-35a的翻滚速度开始降低的时候，英立言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锁定了目标，同时发射了导弹。 相对来说，pl-10的性能比aim-9x更好一点，特别是动力推进段的速度高达四马赫。 不到五千米的距离，pl-10追上f-35a，也就只需要几秒钟。 显然，对于已经降低了翻滚速度，而且高度低得不能再低的f-35a来说，根本无法避开从后面射来的pl-10。 在最后关头，那架f-35a释放了大量红外干扰弹。 只可惜，完全没有效果。 pl-10用的是红外成相导引头，看到的是一架轮廓明显的战斗机，对点状干扰源是视而不见。更何况，扶桑空中自卫队的f-35a与花旗空军的f-35a并非完全一样，使用的是扶桑自行研制的干扰弹。至于这种干扰弹的性能，显然没有扶桑空中自卫队吹嘘的那么好，不然也不会被其他装备f-35a的国家拒之门外了。 看到f-35a被pl-10击中，英立言迅速回头张望了一眼。 只是，他没有转向规避，而是继续朝前飞行。 如果说pl-10有什么缺陷，那就是受到自身重量限制，配备的战斗部过小，对目标的毁伤能力极为有限，未必能够一举击落敌机。只不过，这是所有格斗导弹的通病，并非pl-10才有的问题。 被pl-10打中，f-35a没有立即爆炸，那只是电影里虚构的场面。其实，导弹并没击中战斗机。在距离战斗机数米远的时候，导弹的近炸引信就启动了，打中战斗机的是爆炸产生的弹片。爆炸点在f-35a的后面，因此弹片打中的是f-35a的后机身，也就是发动机、垂直尾翼与水平尾翼。 冲出一段距离后，f-35a的发动机冒出浓烟与火光。 对于单发战斗机来说，发动机受到重创，也就等于被击落。 此时，f-35a的飞行员放弃了拯救战斗机的努力，从座舱里弹射了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英立言驾驶的j-11c从着火燃烧的f-35a附近飞过，而在j-11c后面还有一枚导弹。 由另外一架f-35a发射的aim-9x！ 虽然同样由红外成相引导头控制，但是在f-35a挡住了j-11c的情况下，这枚导弹自动进入了再锁定状态。因为j-11c的飞行轨迹没有发生太大变化，所以aim-9x并没有改变飞行线路。如果挡在前面的只是干扰源，那么aim-9x会在通过干扰源之后再次锁定目标，然后凭借巨大的射程重新追上目标。问题是，挡在前面的不是j-11c投掷的干扰弹，而是一架战斗机！逼近f-35a的时候，aim-9x的近炸音信被触发，随即发生爆炸，将这架注定要坠落的战斗机送入了大海。 逃过一劫，英立言也是满身冷汗。 借助f-35a挡住从后面追来的导弹，其实只是他的无奈之举，也可以说是神来之笔。至于能不能成功，英立言并没有十足把握。当然，他没有别的选择，为了击落前面的敌机，他错过了规避导弹的最佳时机。 只是，战斗还没有结束。 在英立言把战斗机拉起来，试图获取一些能量优势的时候，雷达告警机响了起来。 这次，那架f-35a用上了火控雷达，表明准备使用aim-120d进行攻击，或许还会同时发射另外一枚aim-9x。 当然，前提是还有一枚aim-9x。 在执行空战任务的时候，f-35a最多只能携带两枚aim-120d与两枚aim-9x，或者四枚aim-120d。如果这架f-35a在此之前已经用掉了另外一枚aim-9x，那么此时能够用来攻击的就只有aim-120d。虽然aim-120d在格斗空战中不如aim-9x好用，但是英立言根本就高兴不起来，因为f-35a在他后面大约二十千处，而这个距离对aim-120d恰到好处。更要命的是，英立言已经用掉了全部导弹，剩下的只有一百五十发航炮炮弹，而他显然不会指望用航炮对付二十千米外的敌机。 如果能够避开射来的导弹，还有机会跟f-35a拼命，到时候双方能用的都只有航炮。 问题是，能够避开吗？ 英立言已经拉起j-11c，但是高度不到一千米，速度不到零点九马赫，战斗机的能量根本无法做出高过载机动。至于雷达干扰弹，在高空规避导弹的时候就全用掉了。显然，英立言根本无法避开射来的导弹。 “妈的！” 暗自咒骂了一句，英立言做好了弹射逃生的思想准备。 他并不怕死，只是有点惋惜，因为他已经击落三架f-35a，算上之前击落的e-767，他离成为真正的王牌飞行员只差一个战果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雷达告警机安静了下来。 英立言猛的一愣，觉得这是幻觉。只不过，等到他回头一看，就发现这不是幻觉。 远方空中出现了一团巨大的烟花，还有一个小黑点正在朝这边飞过来。 当然，飞来的不是敌机，而是友机，而且是英立言的僚机，是莫希函上尉驾驶的j-11c战斗机。 显然，莫希函击落了那架f-35a。 等到僚机飞近，英立言才看到，僚机背部有几个大窟窿，而安置在那里的正是通信设备的天线。 此时，僚机也左右摇晃了几下，示意由长机领航。 “老莫，你娘的偷人去了，这么晚才来！” 看到莫希函竖起的中指，英立言才知道，僚机只是无法发出信号，不过能够照常接收通信信号。 “回去后，请你喝酒。” 英立言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不只是劫后余生，还有战友平安无事。 第二十六章 王牌诞生 虽然击落了四架f-35a，但是并不值得高兴。 联系上预警机之后，英立言才知道，那架由他掩护返航的j-11c没有飞回去，在飞出了不到两百千米之后，第二台发动机停车。虽然飞行员做了努力，但是最终没有能够让战斗机飞起来。此外，莫希函驾驶的j-11c遭到重创，就算能飞回去，恐怕也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才能修好。 “101，请前往334区域跟加油机会合。” “明白。102跟上。” 莫希函在座舱里比划了几下，示意收到了长机的命令。 虽然空战只进行了几分钟，但是烧掉的燃油足够战斗机巡逻一个小时，两架j-11c都没有足够的燃油返回本土基地，必须进行空中加油。英立言的情况还稍微好一点，莫希函的座机还挂着十枚pl-12，加上机体中弹，飞行阻力更大，也就会消耗更多燃油。当然，两架战斗机都有足够的燃油到达会合地点。 只是，战斗并没结束，威胁依然存在。 在英立言自言自语的谈论空战经过的时候，警报响起，不是遭到袭击的警报，而是来自预警机的警报。 还有四架敌机，也是f-35a，而且已经逼近预警机，离预警机不到一百五十千米！ 要命的是，之前在预警机东北的四架j-11c已经按照指示飞出数百千米，扩大对空警戒范围，而在预警机东南的四架j-11c同样前出，顶替英立言他们到事发海域上空巡逻，等于在那四架f-35a的东面。原本应该为预警机提供直接掩护的四架j-10c已经返航，准确说是正在飞往加油地点。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在预警机附近没有一架战斗机！ 虽然四架f-35a还没有发射导弹，也没有进入可以发射导弹的距离，但是kj2000的速度太慢了，根本无法逃脱。 最多只要几分钟，全速冲刺的f-35a就能追上kj2000，而护航的j-10c就算立即返回也要十多分钟之后才能赶到。哪怕kj2000立即转向，也未必能够逃走。更重要的是，没有预警机支持，在东面活动的八架j-11c就将成为瞎子。这个时候，别说是f-35a，即便是f-15j都能把它们揍下来。 或许，那四架f-35a的任务只是赶走kj2000，而扶桑空中自卫队的其他战斗机将趁此机会干掉战场上的所有华夏战斗机。没有战斗机的掩护，那些慢吞吞的海警巡逻舰必然是在劫难逃。 此时，距离四架f-35a最近的就是英立言与莫希函驾驶的两架j-11c，在其东面不到一百千米处。 只是，英立言悲痛的发现，他的座机已经没有导弹了。 就算能够追上去，也不可能用航炮阻止四架f-35a发射导弹攻击预警机。 在英立言悲观绝望的时候，莫希函驾驶的僚机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英立言随即看到了僚机机翼下的那些导弹。 十枚pl-12！ 英立言猛然明白了莫希函的意图，也立即推动油门杆，让战机加速。 僚机的pl-12一枚都没使用，肯定是数据链通信设备出了问题，不过这不是问题，可以由长机提供数据支持，或者由长机控制导弹进行攻击。在以往的训练中，这种协同配合战术多次使用，操作起来没半点难度。 当然，在此之前得缩短与f-35a的距离。 还好，j-11c在高空的最快速度超过两马赫，而且两架j-11c现在都是轻载，能够达到最快速度。f-35a的最快速度却只有一点四马赫，而且在发射导弹之前还得减速，不然无法安全打开弹仓。 在英立言他们加速追赶的时候，kj2000已经转向朝西面飞去。虽然速度不太快，但是多少能够争取到一点时间。英立言没有急着启动雷达，预警机提供的信息，足以让他掌握敌机的一举一动。在到达导弹的有限射程之前，使用雷达不但没有任何帮助，反到等于提醒了那些敌机。 此外，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优势。 这就是，在前出的j-11c的威胁下，已经赶到的扶桑预警机没有西进，依然老老实实呆在数百千米之外。虽然e-767能够探测到英立言与莫希函的j-11c，但是距离太远，无法准确测定两架战斗机的位置，也就无法警告f-35a，至少无法让f-35a的飞行员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转向规避。 这就是一场猎豹、狼与兔子的赛跑。 kj2000就是最前面的那只兔子，四架f-35a是追赶兔子的狼，而英立言与莫希函驾驶的j-11c就是在狼后面的猎豹。兔子与狼的相对速度大约是零点六马赫，相对距离大约为一百五十千米，而狼与猎豹的相对速度也在零点六马赫左右，相对距离只有一百千米。不出意外的话，猎豹将在狼追上兔子之前扑倒狼。 也没有出现意外。 不到五分钟，j-11c与f-35a的距离缩短到了六十千米，进入了pl-12的最大尾追攻击范围。只不过，f-35a的速度高达一点四马赫，所以距离还要再缩短一点，才能确保pl-12能够在动力段追上。 英立言没有急着动手，因为f-35a与kj2000的距离还在一百千米以上。虽然kj2000的速度慢得多，但是为了保证足够的命中率，f-35a至少应该把距离缩短到八十千米才会发射导弹。 当距离缩短到四十千米的时候，英立言没再等待，启动了火控雷达。 在这个距离上，别说对付只有一点四马赫的敌机，就算对付以两马赫速度飞行的敌机也有足够高的命中率。 在英立言用火控雷达锁定四架f-35a的时候，莫希函依次发射了十枚pl-12。 在此之前，英立言只是把火控雷达的工作频率，准确说是信道参数发给了莫希函，让莫希函以次设定导弹的引导模式，即让导弹接受由长机雷达提供的制导信息，其他的全都交给长机完成。 英立言没有关闭雷达，而是一直用雷达照射四架f-35a。 与他预料的一样，四架f-35a没有立即转向，而是继续向西飞行了十多秒钟，在发射了aim-120d之后才转向规避。 显然，晚了十多秒才转向，等于坐以待毙。 就在四架f-35a转向后不久，由莫希函发射的十枚pl-12进入自导阶段，同时还获得了由长机雷达提供的目标信息。在双重引导模式下，pl-10的单发命中率超过九成，而用两枚导弹打一个目标，基本不会落空。 此时，kj2000再次转向，进行切向规避。 虽然预警机很笨重，但是规避导弹的方法也一样。当然，在转向的同时，kj2000的飞行高度也在急剧降低。不要指望预警机能够像战斗机一样迅速爬升，因此扩大高度差的办法就是降低飞行高度。 因为发射aim-120d的f-35a已经转向，没有继续为导弹提供引导，所有aim-120d都靠惯性控制系统飞行，即沿着预设线路追击目标。kj2000转向后，已经脱离了aim-120d的攻击区域。 只是，那四架f-35a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在最后一架f-35a的信号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之后，英立言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莫希函也在这个时候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呼叫堡垒，101呼叫堡垒！”英立言不敢耽搁，在呼叫预警机的时候收回了油门杆。 “堡垒收到，请说。”回答他的是那个女军官。 “101与102急需燃油补给，剩余燃油最多还能坚持十五分钟，无法到达会合区域。重复一遍，无法到达会合区域。” “堡垒收到，已经重新做出安排，加油机正在赶去与你们会合，预计十分钟后到达。” “101收到，谢谢堡垒。” “不，该我们谢谢你们。” 英立言笑了笑，觉得回去之后，应该约那个女军官出来吃顿饭，不过现在，重点是找到加油机。 开始的加速冲刺，让本已不多的燃油变得更加捉襟见肘，即便以最佳速度飞行，也要用上紧急备降燃油才能坚持十五分钟。 所幸，加油机按时到达，是一架能够同时为两架战斗机加油的大型加油机。 英立言让出了左侧的长机位置，以示对莫希函的感谢与尊重。因为燃油随时都有可能耗光，所以莫希函也没跟英立言客气。 虽然是英立言引导pl-12击落了四架f-35a，但是按照规矩，这四个战果将记在莫希函的名下。也就是说，算上救助英立言时击落的那架f-35a，莫希函已经取得五个战果，成为华夏海航第一名王牌飞行员。不出所料的话，莫希函在回去之后就会获得嘉奖与提拔，肯定会晋升少校。 至于会不会继续跟英立言搭档，那就说不准了。 其实，英立言知道，等到这场冲突结束，大队所有飞行员都能获得嘉奖，取得战果的飞行员更是重点培养对象。即便他们愿意继续留在一线部队，也未必能继续做搭档，很有可能被分配到各个战术航空大队担任指挥官，把战斗中获取的经验传授给其他飞行员，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想到这些，英立言有点感慨，不过也没有抱怨什么。 俗话说，水往底处流、人往高处走，总不能一辈子当战斗机飞行员吧。再说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跟战友道别只是迟早的事情。拿着辉煌的战果各奔前程，总比将来某一天复员转业好得多。 英立言已经完成任务，只是战斗还没有结束。 此时，东方海面上空，一队战斗机正高速向西挺进。 第二十七章 欲速不达 就算不愿意承认失败，小早田秀吉也知道，再不鸣金收兵，损失会更加巨大。 这个时候，不愿意承认失败的并非小早田秀吉，而是空中自卫队的山野和夫，还有他手下的那些参谋。道理就是，作战计划出自这些参谋之手，由山野和夫提交给防卫大臣，作战行动也由空中自卫队承担。虽然在取得胜利后，第一功臣不可能是山野和夫，但是只要遭受失败，首先倒霉的肯定是山野和夫。换句话说，如果需要有人承担责任，小早田秀吉会毫不迟疑的把山野和夫推出去。到时候，哪怕首相知道山野和夫不过是个替罪羊，也未必会替他说话。 按照山野和夫的保证，在冲突爆发好，空中自卫队将在第一时间夺得制空权。 当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有完善计划做保证。 必须承认，以制订计划的能力，山野和夫领导的空中自卫队司令部绝对不差，他手下的那些参谋都很厉害。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扶桑每年都要跟花旗举行数次军事演习，培养出大批才干出众的官兵。对那些经常跟花旗军队交流的空自参谋来说，制订一份作战计划显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在空自的计划中并没有“幸存者”的部分，即在冲突爆发前，制造事端的那些船员都已丧生，不存在需要营救落水人员，更不存在杀人灭口的必要。也正是如此，在空自的计划中没有为此单独安排作战力量。 俗话说，一步错，步步错。 冲突爆发后，空自第一步就踏空了。 只不过，山野和夫在这个时候采取的策略也出了问题。 在收到小早田秀吉的命令之后，山野和夫立即调整了部署，让已经升空的f-35a战斗机全部留在待命区域，没有按照计划飞往事发海域。直到确定了有几名幸存者，而且华夏已经出动水上飞机，山野和夫才按照小早田秀吉临时做的安排，调动两架f-35a去拦截正飞往事发海域的水上飞机。 也就是这两架f-35a打响了冲突的第一枪。 虽然拦截行动顺利完成，华夏的两架水上飞机没能到达事发海域，但是山野和夫显然没有料到华夏的反击如此坚决，也如此迅速。不但两架f-35a遭到迎头痛击，连后方的e-767都遭到了攻击。更让山野和夫没想到的是，华夏战斗机竟然携带了重型空对空导弹，还一举击落了预警机。 e-767被击落，可以说是这场冲突的第一个转折点。 对山野和夫来说，这更意味着后继计划全部落空，或者说之前制订的计划都失去了可行性。 在e-767被击落之后，那些在附近待命的f-35a全都成了摆设。 没有预警机的支持与协助，别说是f-35a，就算是花旗的f-22a也不敢去挑战华夏的空中力量。 回过来看，如果山野和夫在执行小早田秀吉安排的临时任务的时候，把手里的兵力全部压上去，至少是让那些在后方待命的f-35a前出到预警机西面，局面也会大不一样，也许能够保住预警机。山野和夫没有这么做，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对f-35a的充分信任，二是为了节约宝贵的兵力。很简单，如果当时把待命的f-35a派上去，就要消耗更多燃油，也就会缩短这些战斗机的滞空时间，那么等到跟华夏战斗机交战之后，就需要安排更多的战斗机去执行制空任务。不管是从维持制空权来看，还是从夺取制空权后扩大战果来看，山野和夫都需要足够多的兵力。以他的判断，十架f-35a的战斗力绝对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也就不能随便挥霍。 这个时候，山野和夫已经清醒了许多。 在向小早田秀吉汇报的时候，虽然山野和夫做了保证，但是他也明确提到，华夏肯定是早有防备。关键证据是，攻击e-767的是重型空对空导弹，而执行巡逻任务的战斗机绝对不会携带这样的导弹。只有在提前获得情报，断定冲突即将爆发，华夏战斗机才会带上专门用来打预警机的导弹。 借此机会，山野和夫提出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调整部署。 小早田秀吉答应了下来，只是没有完全兑现。 关键就是，山野和夫需要的是至少六个小时，不但确保从本岛起飞的那架e-767能够顺利到达，还能向琉球部署三架e-2d与更多的战斗机。如果再多两个小时，还能调来一架由运输机改装的大型电子战机。有了这些战机，才更有保证。用山野和夫的话来说，到那时才算得上万无一失。只是，小早田秀吉只给了山野和夫两个小时，而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最多只能让那架e-767到达。虽然部署在琉球的战斗机不算少，但是少了三架e-2d与更加重要的大型电子战机，必然存在短板。最大的问题是，在指挥战斗机作战的时候，e-767无暇他顾，也就容易遭到偷袭。再说了，如果只是一架e-767，最多同时指挥十二架战斗机，而多出三架e-2d，再借助地面指挥中心的协助，能同时指挥二十四架战斗机，从而把制空力量提高一倍，或者把制空作战的时间延长一倍。显然，不管是一个批次投入更多战斗机，还是投入更多批次的战斗机，都具有巨大的价值。 只是，在小早田秀吉询问是否能够在两个小时内发起战斗的时候，山野和夫给出了肯定答复。 不是为了奉承小早田秀吉，而是那架花旗预警机给了山野和夫一些帮助。 简单的说，有那架花旗预警机在，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预警机遭到偷袭，因此可以分几个批次投入战斗机。虽然每个批次最多十二架，但是山野和夫断定，华夏同样无法出动更多的战斗机。很简单，在对面指挥空战的也只有一架kj2000，因此华夏的空中力量同样存在指挥上的瓶颈。 此外，对战局发展的判断也对山野和夫产生了影响。这就是，华夏肯定能在扶桑之前增派预警机，而且很有可能是另外一架kj2000，至少也会是kj200。如果华夏抢先增兵，那么就算再过几个小时，局势也不会更有利。如果把还没有出现在战场上，但是肯定会出现在战场上的j-20a考虑进去，就更加如此了。因此从这个角度看，如果能及时夺得制空权，那么在华夏增兵的时候，至少还能对抗下去。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那么等到华夏增派的作战部队到达，那就完全没有胜算了。 可以说，山野和夫此举是孤注一掷。 只可惜，结果很不理想。 虽然之前信心满满，但是血淋淋的事实证明，f-35a根本就不是制空战斗机，也不适合用来执行制空任务。 如果派出去的是把架f-22a，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显然不是！ 别说四架f-22a能够痛宰j-11c机群，还能以更快的速度发起突击，也就有更大的可能击落那架kj2000。 只不过，山野和夫手里没有f-22a，可用的只有f-35a。 八架担负突击任务的f-35a全部被击落，虽然击落了两架j-11c，但是f-35a机群没有完成最重要的任务，即击落那架kj2000，甚至没有能够迫使kj2000离开战场。随着kj2000回到巡逻空域，再次用雷达为补充到位的j-11c机群提供支持，继续发起突击已经没有半点价值了。 这个时候，山野和夫还能调动的也就只有四架f-35a，其中两架来自本岛。 面对获得预警机支持的j-11c机群，总共只有八枚中程空对空导弹的四架f-35a显然于是无补。 在小早田秀吉下达撤退命令后，山野和夫发出了收兵信号。 以当时的情况，再打下去，连这四架f-35a都要搭进去。要知道，这是琉球基地最后四架隐身战斗机。 只是，就此结束吗？ 做为空自司令，山野和夫并不乐观。只是站在个人角度，他不想打下去了，因为根本看不到希望。只不过，他也知道，决策权不在他手上，而是在内阁手上，因此只要内阁坚持打下去，他就得继续奋战。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打，或者说要怎么打才有取胜可能？ 山野和夫没有坐等，而是立即给防卫省打了电话。他很清楚，如果不直截了当的向小早田秀吉提出来，而且是通过正式途径，那么等到战败的时候，他就会成为大和民族的千古罪人。 这个时候，赵耀国也接到了电话，一个报捷的电话。 如果说海航在第一轮空战中取得的胜利主要靠的是运气，那么刚刚结束的战斗，等于为海航正名。即便不靠运气，海航依然能击败装备第四代隐身战斗机的对手，拥有笑傲长空的资本。 赵耀国很兴奋，可以说喜出望外，至少在秘书进来前是如此。 “你能确定？” 秘书点了点头，说道：“那名飞行员叫莫希函，因为名字比较独特，所以我一直没有忘记。消息也是刚刚发来的，他在战斗中受伤，为了掩护战友没有撤下来，并且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击落五架敌机。回到机场之后，他是被地勤人员从战机上抬下来的。弹片打在他的腰椎上，有瘫痪的可能。” “立即派我的专机过去把他接回来，联系军医大。还有，安排国内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为他做手术。” 秘书没多罗嗦，立即前去安排。 赵耀国也叹了口气，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虽然战争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伤亡，但是每每听到前线将士流血牺牲的事情，赵耀国的心情都很难受，有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痛楚。除了派遣专机，除了提供最好的医疗救治，还能为这些将士做些什么？ 第二十八章 深海蛟龙 元首专机从首都机场起飞之后不久，小早田秀吉就收到了消息，而且立即给宫本三郎打了电话。 虽然相信宫本三郎不会在这个时候退缩，因为要退缩的话，宫本三郎早就下令收兵。以小早田秀吉对宫本三郎的了解，在遭受更大的损失之后，宫本三郎反到更加会坚定，至少在扳回一局前不会考虑就此罢手。但是小早田秀吉觉得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推宫本三郎一下，不是为了让宫本三郎更加坚定不移的在冲突道路上走下去，而是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获得更多授权，从而调动更多兵力来扭转战局的机会。并非小早田失去了取胜的信心，而是在他看来，只靠空中自卫队，恐怕难以改变什么，哪怕花旗提供的援助到达，也未必能研制住华夏的空中力量。 华夏的元首专机在这个时候离开首都，显然被小早田秀吉看成获取机会的借口。 此时，西太平洋，宫古水道东面，琉球海沟。 为了保持隐蔽，莫希谚让潜艇停在了海沟东面的一处缓坡上，准确说是靠近缓坡，并没坐底。 做为377号潜艇的艇长，莫希谚少校是个典型的慢性子，跟那个同样在海军服役，不过是海航战斗机飞行员的弟弟截然相反。莫希谚知道，弟弟莫希函当没有报考舰艇专业，而是去了航校，跟他在潜艇上服役有很大关系。只不过，莫家两兄弟一个下五洋捉鳖，一个上九天揽月，早就成了当地美谈，他们的父母也为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两个儿子而倍感骄傲。只是这些年来，两兄弟聚少离多，要么是大哥出海执勤，要么是二弟在轮训，即便是春节，两人都很难凑到一起。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一年前，还只是打了个照面。至于上一次一起回家过春节，应该是三年前，当时莫希谚刚当上艇长，莫希函专门请了探亲家回来庆祝。莫希谚也知道，父母其实一直希望他们能够一起回家过春节，如果能带着女朋友一起回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女朋友的问题，莫希谚没有认真考虑过。 其实，在出海执行任务的时候，莫希谚很少考虑这些与任务无关的问题，也只有每天醒来，看到放在床头上的那张照片才会遐想片刻。那是五年前，莫希函从航校毕业时，两兄弟在航校的大门口拍的合影。照片上的莫希函阳光帅气，而莫希谚却有点老沉，看上去像是莫希谚的某个远方表叔。 房门被敲响后，大副聂平秋走了进来。 “老莫，你最好过来看看。” “马上。” 聂平秋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莫希谚刚刚起床，还没有穿上衣服，不过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两分钟后，莫希谚来到了作战指挥中心。 这只是一艘排水量才三千吨出头的常规潜艇，内部空间极为紧凑，艇长住舱紧挨着作战指挥中心。 其实，作战指挥中心也是航海室。 聂平秋站在声纳站旁边，看到莫希函走过来，把一副耳机递了过去。 戴上耳机，莫希函的眉头就锁到了一起，那是再明显不过的螺旋桨噪音，还是高速运转时发出的噪音。 显然，发出噪音的是战舰，而且是好几艘战舰。要知道，民用船只为了提高经济性，也就是省油，一般采用大直径低速螺旋桨，只有需要高速航行的战舰才会采用高速螺旋桨，而且只有在高速航行的时候才会发出特征如此明显的噪音。只不过，即便是低速航行，战舰的噪音特征也很明显。 听了一阵，莫希函朝屏幕看了过去。 噪音来自东北方向，虽然距离不会太远，但是受到浅滩遮挡，加上潜艇没有动，无法使用拖拽声纳阵，所以只靠艇体侧面的三块阵列声纳，即便能够截获噪音，也无法测算出噪音源的准确方位。 “记录下来，密切留意，有异常情况立即报告。” 声纳士官点头答应下来，他已经把获得的噪声记录了下来，而且开始也是他让大副去通知艇长。 “老莫，你怎么看？” “不急，还有时间。”莫希谚长出口气，带着大副走到了水密门旁边。 因为处在待命状态，所以作战指挥中心只有几名值班官兵，其他官兵要么在休息，要么在别的岗位上。 出海的时候，莫希谚接到的任务是参加航母特混编队的对抗训练，并且扮演假想敌。简单的说，就是假扮扶桑的“苍龙”级潜艇去伏击航母特混编队。因为充当蓝军，所以莫希谚掌握的情报极为有限，只知对抗区域是西太平洋，航母特混编队在完成训练之后将由宫古水道返回东海。只不过，按照惯例，要在航母特混编队获得岸机战斗机掩护，也就是通过宫古水道回到东海后，对抗训练才算结束。只要在此之前突破了航母特混编队的反潜网，在鱼雷攻击范围之内用主动声纳向航母问好，就算蓝军取胜。至于在何时、何地、用何种方式，蓝军艇长有高度自主权。 当然，这不是莫希谚第一次扮演蓝军。在过去两年里，377艇三次扮演蓝军，且连续取得了三次胜利。在去年的那次对抗训练中，他指挥377艇突击到距离“辽”号不到五海里的地方，然后同时用主动声纳向编队里的所有战舰问好，裁判最终判定377艇用鱼雷击沉与重创了编队里的所有战舰。莫希谚由此名声大噪，成为海军的“王牌艇长”。只是，他根本不想出风头，处处表现得咄咄逼人的是他的弟弟莫希函，而不是他。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如果不是有专门的驻地，他都不敢去军官餐厅用餐，因为他害怕遭到把他恨之入骨的驱护大队的军官围殴。 与之前的对抗训练一样，莫希谚把重点放在了“返航”上。 不是他不想追上航母特混编队，而是根本追不上，因为377号只是一艘配备了斯特林发动机，不过主要依靠柴油机驱动的039b型常规潜艇。虽然在性能上，377艇不比先进世界上的任何一艘常规潜艇差，但是要让这艘最快速度二十节出头，而且只能以这个速度航行几个小时的常规潜艇去追赶最快能跑到三十节，还能持续航行好几天的航母特混编队，显然是自讨没趣。再说了，在377艇出港之前，航母特混编队已经从南海的训练海域出发，根本不可能及时赶到巴士海峡。等到航母特混编队通过巴士海峡，进入了广袤的西太平洋，那就更加别想找到了。 对此，大副聂平秋认为，上面让他们晚了两天出发是在故意刁难他们，也就是偏袒航母特混编队。 莫希谚并不这么看，毕竟他们扮演的是假想敌，而假想敌可能以任何方式发起攻击。 做出判断之后，莫希谚就选择了琉球海沟。接下来，377艇依靠斯特林发动机，以六节的速度“爬行”来到这里。 以潜艇的尺度，这个速度确实只能算是爬行。 就位之后，需要的是耐心等待，也只是耐心等待。 当然，对潜艇官兵来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377艇上的液氧还剩下一大半，能够继续潜航两周。就算耗光供斯特林发动机运行的液氧，也能靠蓄电池坚持几天，到最后还能上浮到通气管深度为蓄电池充电。 只是，莫希谚等来的不是航母特混编队，而是一道由超长波电台发来的命令。 半天前，准确的说是昨日深夜，在收到这份电报之后，莫希谚立即跟负责安全的二副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放在里面的任务书。与航母特混编队的对抗训练取消，377艇在琉球群岛附近隐蔽待命，严密监视附近的几条水道，发现扶桑舰队之后立即报告，特别留意驻守西南方向的第四护卫群。 换成其他人，在看到这份任务书的时候，就算没有惊慌失措，也会火急火燎。 只是，莫希谚一点都不急，甚至没让潜艇上浮到潜望镜深度。当然，不是去观察海面的情况，而是用卫星通信天线跟后方联系。超长波电台的效率很低，因此要想获取更多信息就得依靠卫星通信。 莫希谚决定耐心等待，反正得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急于一时。 此后，莫希谚还去睡了一觉，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艇长！” 听到声纳士官的话，莫希谚与聂平秋走了过去。只是，这次根本不需要戴上耳机，因为噪音直接传了进来。 来自头顶上方，一支规模庞大，而且速度很快的舰队！ 聂平秋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莫希谚却依然平静如常。 “跑这么快，什么都听不到。”莫希谚对聂平秋说了一句，让他控制住情绪。 聂平秋点了点头，随即做了几次深呼吸。莫希谚说得没错，战舰跑这么快，声纳根本无法正常工作。 从头顶上经过的舰队没有停下，噪声很快就远去了，而且是去的西边。 这个时候，声纳站的屏幕上出现了几行数据，是几种战舰的代号，那是由噪声特征得出的结论。 没错，就是扶桑的第四护卫群，只不过不全是。 仔细看了一遍，莫希谚眉头紧锁，神色总算有了变化。很简单，在刚刚过去的那支舰队里面，不但有熟悉的那些战舰，还多了一艘直升机驱逐舰，而且由噪声特征判断，应该是原本部署在佐世堡的“加贺”号。 第三护卫群的直升机驱逐舰怎么会跟第四护卫群在一起？ 显然，必须尽快汇报这个发现。 第二十九章 公开挑明 377艇没有浮上海面，只是到了潜望镜深度，把卫星通信天线伸了出去。依靠速度极快的数据链，377艇在潜望镜深度呆了不到五分钟。下潜的时候，计算机已经完成了对信息的解密处理。 这个时候，莫希谚才知道，华夏与扶桑爆发了冲突。 同时发来的还有作战命令。 377艇依然留在待命海域，继续监视宫古水道，在收到下一条命令之前，不得擅自攻击过往舰艇。 这条命令，让高平秋等人有点遗憾，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舰艇过往。 莫希谚恢复了平静，并没额外下达命令，仍然让377艇停在缓坡上，用被动声纳监视周围的情况。 此时，由377艇发出的报告已经送到了总参谋部。 扶桑海上自卫队的第四护卫群已经进入宫古水道，正全速开赴东海，而且多了一艘直升机驱逐舰。也就是说，第四护卫群现在有两艘直升机驱逐舰，其中来自佐世堡的“加贺”号还是最大的一艘。只是这艘战舰就能搭载十多架大型直升机，执行护航、反潜与垂直登陆等作战任务。 如果只是反潜，需要增加一艘直升机驱逐舰吗？ 按照何长风的观点，根本没有这个必要。第四护卫群有一艘直升机护卫舰，即最多能搭载十一架反潜直升机的“日向”号。加上五艘多用途驱逐舰与一艘“爱宕”级防空驱逐舰搭载的七架，第四护卫群最多能够搭载十八架反潜直升机，足以不间断的在两个主要威胁方向进行反潜巡逻。再说了，东海西部海域的水深不够，潜艇的活动能力受限，因此第四护卫群的反潜压力并不大。如果是为了应对这场冲突，更应该考虑空中威胁，也就应该增派一艘防空驱逐舰。 如果增派直升机驱逐舰不是为了反潜，那是为了什么？ 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何长风，而是李佑廷。 “这是我们的侦察卫星刚刚拍下来的。”李佑廷把准备好的照片显示了出来，让所有参会人员都能看到。“从规模看，正在为出发做准备的是一个步兵营。显然，只要有足够多的直升机，就能将这几百名官兵送到附近的任何一个地点，以现在的情况看，第四护卫群肯定有足够的直升机。” “你是说，扶桑当局试图夺取事发海域附近的岛屿？”黎文强率先问了一句。 “不是试图，而是准备。”李佑廷长出口气，才说道，“战舰不是战机，因此扶桑当局肯定是在冲突爆发之前就抽调了‘加贺’号。在此之前，我们掌握的情报是，这艘直升机驱逐舰并没有被加强给第四护卫群，而是在为即将举行的花扶军事演习做准备，一直在扶桑本岛附近训练。必须承认，扶桑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只是，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扶桑当局的计划中，这次冲突绝不止是渔业纠纷，至少不会以这个兴致终结，不然没有任何理由提前把一艘能够用来投送地面部队，具有很强攻击性的直升机驱逐舰派往西南地区，更别说让地面部队在几个小时之内就部署到位。”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也有类似的作战计划。”段峰岭说了一句。 “没错，我们也有类似的作战计划，不过只是计划。”郭战烈替李佑廷说道，“我们每年都会根据局势变化修改各类针对假想敌制订的作战计划，只是在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我们至少需要一周时间才能完成实施计划所必须的调动与部署，哪怕是小规模冲突，也需要三天左右，绝不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让部队部署到位。更何况，如果没有最高当局直接授权，我们无权调动作战部队。想必，扶桑也是如此，至少要有首相的授权，小早田秀吉才有权调动兵力。” “现在的局势很明显，扶桑当局并没有结束冲突的意愿，至少到现在都没有理会由我们发出的外交信号。随着第四护卫群进入东海，和谈的希望变得更加渺茫，我们得做好继续打下去的思想准备。” “元首，各位同志，这已经不是猜测了。” 赵耀国的话还没有落音，王学炽就抢着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这个时候，秘书来到会议室，打开了投影仪。只不过，播放的不是图像与照片，而是直播新闻。 画面的大背景是扶桑外务省的新闻发布中心，只是新闻发言人还没有出现。 当田中俊出现在画面中的时候，赵耀国锁紧了眉头，其他领导人也是暗自震惊。由外务大臣亲自召开，那么即将发布的肯定是重大新闻，不然安排一个外务省的新闻发言人出面就行了。 此时，扶桑首相府。 宫本三郎也在看直播，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小早田秀吉等内阁大臣。 让田中俊去召开新闻发布会是宫本三郎的安排，与其他内阁成员无关，而且跟小早田秀吉带来的消息也没有直接关系。冲突爆发已经数个小时，虽然冲突地点远里扶桑本土，但是很多新闻机构已经嗅到了气味。继续拖延下去，让新闻机构抢先爆料，会让内阁的处境变得十分被动。因为看不到立即停止冲突进行和谈的可能性，所以宫本三郎决定主动把消息公布出去，以免遭到舆论的抨击与质疑。此外，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只不过并没达到计划中的所有条件。 只是，宫本三郎的情绪一点都不好。 在田中俊召开新闻发布会之后，扶桑与华夏爆发冲突正式公开化，也就不是通过妥协与让步就能化解的了。 当然，小早田秀吉肯定很高兴，因为这正是他一直在争取的结果。 在来首相府的路上，他接到了大正光一打来的电话，花旗那边出了点问题，参议院的几个老家伙坚持按照原来的协议兑现承诺，即只有在扶桑正式承认跟华夏爆发冲突后，才会批准白宫递交的提案，以提前交付的方式，把原本属于花旗空军的f-22a转交给扶桑，不然他们将否决这份提案。 显然，这不是个小问题，而是个大问题。 如果白宫的提案被否决，哪怕特鲁尼再次动用总统特权，而且一路开绿灯，按照花旗的相关法律，参议院最快也要等到下周才会受理新的提案。就算到时候获得通过，也必然要耽搁整整一周的时间。很明显，扶桑空中自卫队坚持不到一周之后。如果没有那批战斗机，恐怕三天内就会丧失作战能力。 没有空中力量，那就别想打下去了。 来到首相府，小早田秀吉才知道，首相已经跟白宫通了热线电话，特鲁尼亲自把这件事告诉了宫本三郎。 显然，这是促成宫本三郎让田中俊去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主要原因。 在田中俊站上讲台的时候，宫本三郎让秘书关掉了电视。田中俊只是照本宣科，因此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第四护卫群已经进入宫古水道，预计明天清晨就能到达预定海域。”小早田秀吉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虽然到目前为止，出现了很多预料之外的情况，比如那些幸存下来的船员，但是现在看来，未必全都是坏事。在外相发布相关消息后，华夏当局必然会率先采取行动。以我们的判断，华夏抢先控制尖岛的可能性极大。因为暂时没有可靠手段将幸存人员送离冲突区域，所以华夏当局很可能让负责营救幸存人员的部队登岛，并且把人员安置在岛屿上。到时候，我们可以用解救幸存船员的名义派部队登陆尖岛，顺带夺回与彻底控制这座岛屿！” “这只是你的推测。” “华夏已经撤走了巡逻舰，而在事发海域，也就是尖岛附近，除了那支营救落水人员的部队外，没有可以使用的兵力。至于华夏舰队，仍然在东海北部，最快要到明天上午才能赶到。虽然华夏有数十架大型运输机，但是我们的预警机已经赶到，华夏当局不会再次冒险派运输机投送兵力。” 宫本三郎微微点了点头，朝其他内阁成员扫了一眼，还特别关注了山口友雄。 只是，山口友雄没吭声，也没有发言的意思。 “然后呢？”村上雅智替首相问出来。 “在夺回与控制了尖岛之后，我们再向华夏当局提出停火谈判。” “你认为，华夏当局会在这种情况下跟我们谈判？” “会与不会，并不重要。”小早田秀吉淡淡一笑，说道，“如果华夏当局愿意谈，我们就停火，而且是在维持现状的前提下停火。显然，只要冲突结束，华夏当局就没有任何理由重新点燃战火，至少在获得新的借口之前不存在这样的可能。如果华夏当局拒绝谈判，对我们还更加有利，因为在继续扩大冲突的不是我们，而是华夏。到时候，花旗必然以此为由对华夏实施全面制裁。只要制裁得到众多国家支持，那么不久之后，华夏当局依然得坐下来跟我们进行停火谈判。” 村上雅智微微点了点头，朝宫本三郎看了过去。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宫本三郎叹了口气，他是在询问其他内阁成员，并不是让小早田秀吉做补充说明。 只是，没人发言。 “就这样吧，一切按照计划实施。” 第三十章 外交烽烟 看完新闻发布会，心情最糟糕的不是赵耀国，而是王学炽。很简单，田中俊把他之前做的外交努力说成威胁，还公布了通话的录音。那些话确实是王学炽在电话里说的，但是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显然，只是断章取义，任何一句话都存在多种含义。对这些颠倒是非黑白的无耻言论，王学炽很愤怒，不过也只能愤怒。 当然，田中俊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布的不止是与王学炽的部分电话录音。在承认因为突发事件与华夏爆发军事冲突之后，田中俊义正词严的提出了抗议，要求华夏立即停止针对性的军事行动，撤走所有军事力量，不再对扶桑当局采取的以拯救幸存者为目的的人道主义救援行动进行阻挠。当然，为了让营救行动能够顺利完成，扶桑将对事发区域附近进行临时军事管制，禁止任何民用航行器进入该区域，他国的军用航行器在进入该区域之前都必须提前向扶桑当局汇报，不然将被视为对营救行动构成威胁的外来干预，即扶桑有权在不做警告的情况下予以驱离。 显然，除了没有正式宣战，田中俊发表的就是宣战公告。 至于发布的这些信息，除了冲突本身，其他均无一属实。 “看来，我们得外交官得好好向对手学习。哪怕不能那么的厚颜无耻，也不能连反驳都办不到吧。” “郭老，外交上的事情就让外长去处理吧。” 郭战烈冷冷一笑，赵耀国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王学炽面红耳赤，不是因为郭战烈的冷嘲热讽，而是田中俊的无耻之言。如果早知道田中俊会拿外交辞令做文章，王学炽绝不会在传达元首的意思之外多说一个字，更不会提到那场边境冲突。 “很明显，扶桑当局是有恃无恐。在田中俊发布了这些新闻之后，扶桑当局已经没有退路，同时把我们逼到了死角。”赵耀国长出口气，才说道，“虽然我们为通过谈判及时结束冲突做了必要的努力，但是结果并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也不受我们的控制。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承认，这场冲突恐怕不会在我们当中的一方完全丧失作战能力之前结束。以我推测，扶桑很快就能获得花旗援助，即便花旗不会出兵参战，其提供的支援也能对当前战场态势产生巨大影响。换句话说，真正能够决定这场冲突结果的并不是扶桑，而是花旗，因此我们得把花旗的影响考虑进去。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花旗直接出兵参战。只是，这也是最不需要担心的问题。简单的说，只要把冲突范围控制在目前的状态下，花旗就会置身事外，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保持沉默。换个角度看，在我们没有主动扩大冲突范围的情况下，如果扶桑先发制人，比如攻击我国本土，由此导致冲突规模扩大，那么花旗在参战之前恐怕也要重新衡量得失。可以说，只要我们保持克制，那么不管冲突范围是否扩大，花旗直接参战的可能性都很小。” 赵耀国的这番分析合情合理，其他人没有异议。 “在暂时不用考虑花旗直接参战的情况下，我们要考虑的，也就只是花旗提供的支援所带来的影响，特别是对战争持续时间，也就是冲突会在什么时候结束所产生的影响。”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只不过，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以及该在什么时候结束，我们也有话语权。那么，在什么时候结束对什么最有利？或者说，冲突持续多久，才能在达到目的的情况下把损失与影响控制在我们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说得更明确点，这是一场短暂的局部冲突，还是一场持续一段时间的地区战争？显然，前者对我们更有利。先不说我们的国力能否承受一场地区战争，只是冲突导致的各方面的影响就会让我们承受巨大损失，甚至是得不偿失。因此必须缩短时间，争取尽快结束。从军事角度讲，就是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打垮扶桑把冲突持续下去的能力！” “从根本上讲，这依然跟花旗有关。”黎文强说了一句。 “没错，所以我的第一个主张就是，立即向花旗摊牌，以此让花旗当局打消一切支持扶桑扩大冲突的念头。” “摊牌！？”黎文强显然吓了一跳。 “会议结束后，我会立即跟特鲁尼通热线电话，表明我们的立场。当然，强硬立场需要强大的实力做后盾。” “八个战略弹道导弹旅已经进入战备状态，能在半个小时之内进入部署状态。”朱真首先做出保证。 “现在有三艘战略弹道导弹潜艇在海上巡逻，另外三艘能够在十二个小时内出港。” “我们的轰炸机中，执行战略威慑任务的二十架随时可以升空，其他的轰炸机也能在八个小时内完成任务调整。” 随着何长风与雷天雳做出保证，黎文强等政府官员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当然，更多的是惊恐。听几位将军的口吻，这哪里是跟扶桑的冲突，而是要跟花旗打一场核大战。 “其实，这些确保国家战略安全的定海神针，别说现在，恐怕永远都用不上。”李佑廷在这个时候说道，“适当提高战略报复力量的战备级别有一定的帮助，不过对控制冲突规模的帮助不大。不管怎么说，扶桑是无核国家，而我们早就承诺绝对不会对任何无核国家使用核武器。我认为，遏止花旗的有效手段，并不是战略威胁，而是要花旗当局认清卷入这场冲突所付出的代价。从这个角度出发，常规军事力量依然是主要的手段。简单说，只要能够证明，我们有能力战胜得到了花旗直接支持的扶桑，哪怕花旗出兵参战，就能够让花期置身事外。” “我们有这个能力？”黎文强朝李佑廷看了过去。 “从长远来看，我们没有，至少现在没有。只是，在短期内，我们具有这个能力。” “什么意思？”段峰岭这个时候问了出来。 “我们的航母特混编队已经进入西太平洋，而且摆脱了尾随跟踪的扶桑巡逻舰，预计就快到达关岛附近。” “什么！？”黎文强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段峰岭也是万分惊讶的看着李佑廷，不过随即就朝赵耀国看了过去。 “这是我做的部署。”赵耀国在这个时候说道，“在整个西太平洋地区，除了关岛，花旗的其他军事基地都在我国常规兵力的打击范围之内。现在，我们的航母就在关岛附近，虽然只有两艘，搭载的战斗机也不过几十架，但是只要跟花旗爆发冲突，这些战斗机能够在几个小时内摧毁关岛上的军事设施。至于其他的花旗军事基地，也不会例外。没有这些前沿军事基地，花旗不但难以在我们跟扶桑的冲突中发挥作用，还要面对更多的麻烦，比如同时花旗盟国的高丽所遭受的军事威胁。” “花旗也有航母，而且比我们多得多。” “只是，全都撤了回去，没有一艘在西太平洋活动，而且就算现在调派，也要十天后才能到达。”赵耀国看了黎文强一眼，才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十天之内结束与扶桑的冲突。” “我们能够想到这些，扶桑当局也能想到，冲突还能在十天之内结束吗？”段峰岭问了一句。 几名将军都很积极，只是赵耀国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其实，这是一个很不确定的因素。只要扶桑当局足够理智，特别是在知道我们向花旗摊牌之后，肯定能够认识到把冲突拖下去的好处。如果特鲁尼一如既往的强硬，而不是像做地产生意时表现得那么精明，这种可能性就更大。别说十天，就算是十周、甚至十个月都未必能结束。” “那么，为什么还要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赵耀国笑了笑，说道：“首先，我们可以认为，至少我个人认为，特鲁尼既然是一个精明的地产商人，就不会做亏本买卖。显然，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只要这场冲突持续的时间太久，花旗将得不到半点好处。其次，宫本三郎也不是笨蛋，哪怕他挑起冲突，也不会笨到牺牲一切。因此只要特鲁尼有所犹豫，宫本三郎就必然做出取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不管是现在的全球战略态势，还是我们获得的情报，以及扶桑到目前为止的表现都能证明我的观点，这只是一场短暂而且激烈的局部冲突。” 段峰岭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当然，军事层面上的问题，我没有多少发言权，不过我相信在座的将领，更相信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再说了，战场主动权依然在我军手里。如果说真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恐怕是外交。” 赵耀国这么一说，几名政府官员都叹起气来，王学炽最为明显。 战场上的流血牺牲是战斗，外交上的口诛笔伐也是战斗，而且在局部冲突中，外交斗争的厉害关系更加巨大。田中俊已经通过新闻发布会吹响战斗的号角，代表华夏的王学炽还能保持沉默吗？只不过，赵耀国并没有让王学炽独自冲锋陷阵，或者说要进行的不止是口头上的反击。 第三十一章 口诛笔伐 过去的几个小时，对苏秉辉来说绝对是煎熬。 当然，不是说海上风浪大，也不是说气温低，更不是说那些受伤人员的呻吟，以及肇事者的挑衅，而是有力气使不上，只能旁观的处境。在这几个小时里，战斗一直在进行，而且就在苏秉辉他们头顶上方。好几次，从天上俯冲下来的战斗机就从他们附近飞过，不过也仅仅是飞过。 可惜的是，特种兵再厉害，也没长翅膀。 更让苏秉辉觉得煎熬的是，上面始终没有下达命令，也没有派遣直升机前来接应，而上一道命令是让他们待命。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秉辉不免有点焦急。 白天还好说，风浪再大也能控制好充气快艇，而且气温还没低到无法忍受的程度。可是到了晚上，那就不好说了，不但风浪会更大，气温也会更低。苏秉辉这些特种兵还好，个个体魄强壮，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地里潜伏几天都不是问题。可是对衣着单薄的海警官兵，特别是包括那名飞行员在内的伤员来说，就不是那么乐观了。先不说伤口会不会感染，也不说着凉感冒的，只要气温降低，他们的伤势会因为体温降低而迅速恶化，几个重伤员恐怕无法坚持到明天天亮。 为此，苏秉辉每半个小时汇报一次情况，重点强调伤员的情况，而且每次都提出尽快派直升机来接应。哪怕只是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把伤员，特别是那几个情况已经非常糟糕的重伤员接走也好。 只是，苏秉辉得到的答复依然是原地待命。 所幸，等待总算有了结果。 “是……明白……明白……我立即安排……是……坚决完成任务！” “头，上面派直升机过来接应了？”同艇的一名特种兵问了出来。 “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另外一名特种兵也问了一句。 “我们回不去了。”苏秉辉把话筒给了通信员。“不过，我们有地方去，很快就能够脚踏实地，再也不用在海上漂泊。” 同艇的三名特种兵都是一愣，不过他们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不多时，十条充气快艇相继发动，在苏秉辉的带领下，朝着十多海里外的那座对华夏人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岛屿驶去。苏秉辉他们乘坐的充气快艇全都满载，速度并不快，十多海里的距离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跑完。 此时，已是事发当天下午四点五十分。 如果从扶桑渔船袭击华夏海警巡逻舰算起，也就是清晨六点十分左右算起，冲突到此已经持续了十个半小时。 十来分钟后，华夏外交部新闻发布中心。 虽然在扶桑外相召开新闻发布会后大约三个小时，华夏外交部才做出反应，但是云集外交部的各国记者早就做好了准备，结果不到十分钟就瓜分了所有座位。因为华夏外交部肯定会发布重磅消息，所以对各国记者来说，一个半小时的等待根本不算漫长，也没有哪个记者为此抱怨。 当然，那些没有抢到位置，以及没有获得报道资格的记者除外。 在王学炽进来的时候，发布中心里面顿时热闹了起来。几名没有位置，涌到前台附近的记者抓住机会提出了问题。只不过，以往一向能言善谈的王学炽根本没有理会，这几名记者也立即被警卫人员带走了。 “各位，在发布外交声明之前，外长不会回答任何问题。此后会有记者招待会，到时候由专门新闻发言人解答各位提出的问题。现在请各位自觉尊重与维护秩序，切莫给自己找麻烦。”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在场的记者规矩了许多，会场里也渐渐安静下来。 “现在，有请华夏外长王学炽。” 新闻发布中心的负责人退下去之后，王学炽不急不慢的走上了讲台，虽然神色凝重，但是步伐坚定。 在发言之前，王学炽已经用肢体语言表明了立场。 “我在发表外交声明之前强调一点，做为一名负责任、尊守职业道德的外交官，我在此只说事实，不言其他。” 片刻后，响起了掌声。 不是太激烈，鼓掌的除了华夏新闻记者，只有少数来自友好国家的记者。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内，王学炽用稳重、略带伤感的语调详细陈述了整起事件，或者说冲突的经过。虽然少数几名西方记者多次试图用提问打断王学炽的发言，但是都及时被主持新闻发布会的人员制止。 “……大致经过就是如此。”王学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最后，我在此严正警告那些玩弄是非、颠倒黑白、无事生非、故意制造事端、唯恐天下不乱的阴谋家，玩火者，必自焚！” “外长，请问华夏当局对局势发展有何判断？”没有等王学炽的话落音，一名记者就抢着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只是新闻发布会，不是记者招待会，外长……” “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王学炽压了压手，说道，“如同我之前陈述，事发后，本着救人当先的原则，我国立即派遣救援力量前往事发海域，并且无差别救助了所有落水人员。只是受扶桑当局的无端指责与刁难，乃至恶意阻挠，我们的救援人员、以及救起的落水人员仍然滞留在事发海域。因为耽搁了宝贵的救援时间，而且以目前的天气状况，以及可能受到的阻拦，我方无力在天黑之前完成救援行动，所以本着保护生命的基本原则，我方将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必要安排。我在此保证，在救援行动结束后，我方将在第一时间让事件的主要当事人出面向全球新闻媒体陈述实情，还原事件真相，还清白者以清白，并且让肇事者受到法律制裁！” “外长，这是不是表明华夏准备让那些人员……” “外长，这是华夏当局打算扩大冲突规模……” “外长……” …… 王学炽没有回答其他记者提出的问题，在警卫护送下离开了会场。 此时，地球另外一边的白宫。 在王学炽走出会场的时候，克雷格关闭了电视。现在是当地时间清晨，如果不是如此重大的事情，特鲁尼还没起床呢。 “这个外长不简单，比之前那个高明多了。”特鲁尼揉了揉眼睛，说道，“当然，外交官有多大的底气，并不是由自身的能力决定。华夏领导人非常高明，用这种委婉的方式传达了一个明确信号，或者说以此让我们做好思想准备。如果我没猜错，在早点送来之前，这部电话就会响起来。” 说完，特鲁尼指了下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那是用于首脑热线的保密电话。 “这只是一次新闻发布会，而且晚了几个小时，应该没有特殊含义吧。” 特鲁尼笑了笑，说道：“你这么认为？” 克雷格眉头紧锁，显然没有明白特鲁尼的意思。 “关键不是声明，而是后面回答的那个问题。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提问题的记者来自华夏的邻国。” “巴铁？” 特鲁尼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是专门做的安排。借助回答这个问题，发出了极为关键的信号。” “什么信号？” “你说呢？” 克雷格没有接话，其实他已经想明白了，只是总统正在得意劲头上，显然不能抢了总统的风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起来。 克雷格微微一愣，朝特鲁尼看了过去。特鲁尼正了下领结，又深吸一口气，才朝克雷格点了点头。 “元首阁下，我是特鲁尼。” “总统阁下，没有打扰你吃早饭吧？” 克雷格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再过五分钟，秘书才会把早点送过来。华夏元首故意问了这么一句，其实是在告诉特鲁尼，他既然知道花旗总统的早餐时间，那对白宫里的其他事情肯定也是一清二楚。 当然，这不过是一种外交手段，或者说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元首阁下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会是晚餐不和胃口，还是说没有胃口？”特鲁尼也不是吃素的，一句话就顶了回去。“只不过，我更愿意相信，元首阁下打这个电话是要跟我谈论比吃饭更加重要的话题。”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了。我要跟阁下谈论的，其实就是吃饭的话题，不过不是阁下的早餐，也不是我的晚餐，而是我们两国加起来将近二十亿国民的饭碗问题。” “是吗？”特鲁尼的神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克雷格朝他压了压手，让他控制住情绪，不要发火。 “我们都知道，华夏与花旗互为对方最大贸易伙伴，也是对方最主要的投资国，同时是全球最大的两个经济体，因此华夏与花旗的关系，决定的还不只是我们两国的国民，而是全世界所有人的饭碗。” “元首阁下说这些，难道是要跟我讨论贸易？” “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全是。” “元首阁下觉得这个时候谈贸易上的问题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只是总统阁下曾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那就应该知道，贸易是实现互惠互利的主要方式与手段，而促进贸易发展的是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那么，当前局势也就跟贸易有关了。” “这么说，元首阁下要谈的依然是当前局势。” 谈到正题，克雷格暗自松了口气，因为只要说到正事，就不用担心特鲁尼的情绪会失去控制。 第三十二章 表演作秀 谈话持续了半个小时，虽然两个大佬的交锋算不上激烈，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在克雷格看来，如果不是他及时提醒特鲁尼，提前终止了对话，恐怕要不了多久，特鲁尼就会被彻底激怒。不是说赵耀国在故意刺激特鲁尼，而是他说的每句话都落到了要害上，让特鲁尼无从反驳。 特鲁尼的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在热线电话里面否认事实。 要知道，热线电话是官方沟通渠道，不管是在白宫，还是在华夏元首府，都有专门的录音设备。也就是说，双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被当成正式的官方立场。面对赵耀国以事实为依据的指责，特鲁尼不但不能矢口否认，还不能保持沉默，因为保持沉默就等于是默认。 特鲁尼能够坚持半个小时没有失控，已经很不错了。 “克雷格，我跟你说，如果赵耀国再打电话来，你就说我没有空。不管找什么借口，反正不要来烦我。” 克雷格苦笑起来，对特鲁尼的反应很无语。 热线电话可不是摆设，而是为了管控危机设置的必要存在，因此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对方打电话过来就必须接听。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哪怕特鲁尼正在跟某个女秘书亲热，也必须立即停下来，接了电话之后再去享受。同样的，只要特鲁尼打电话过去，哪怕赵耀国正蹲在马桶上方便，也得拿起话筒接听电话。 “说吧，有什么事？” “五角大楼刚刚发来的。” “什么？” 克雷格没有多做解释，将手上的平板电脑递了过去。 接住一看，特鲁尼的眉头就锁到了一起。 “我已经询问了，五角大楼已经证实这份情报，肯定没有错。”克雷格长出口气，才说道，“显然，赵耀国早有准备，华夏火箭军的那些战略导弹发射车集体开出掩体，就是在向我们示威。” “这是什么？” 克雷格微微一愣，接住特鲁尼递回来的平板电脑一看，才发现又收到了一条来自五角大楼的消息。 迅速浏览了一遍，克雷格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了。 如果说，华夏火箭军同时让八个旅的导弹发射车开出掩体，或多或少还在克雷格的预料之中，并没有让克雷格感到特别震惊的话，那么刚刚发来的这条消息就不一样了。华夏海军的舰栽战斗机出现在关岛附近，而且是从十二海里领海线外面飞过，已经跟紧急起飞的花旗战斗机遭遇。 华夏海军的舰载战斗机出现在关岛附近，表明华夏的航母特混编队也在关岛附近。 问题是，华夏的航母特混编队怎么会在关岛附近，而且为什么没有被发现，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克雷格哪敢罗嗦，立即给五角大楼打了电话。 五分钟后，视频电话系统启动，参联会的几名将军出现在了屏幕上，而且没有一个是好脸色。 出面说明情况的是参联会轮值主席，陆军参谋长沃伦上将。 “我不要你们的解释，我要的是解决与应对办法。不要告诉我，你们几个，还有你们手下的参谋，没有一个想到这种情况，没有一个人知道在出现这种情况后该如何应对，没有一个能够提出具有建设性的意见。”特鲁尼粗暴的打断了参联会主席沃伦将军的发言，“如果是这样，你们全是饭桶！” 沃伦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不过也只能忍着，因为特鲁尼是总司令。 “我们可以击沉华夏航母。” “击沉华夏航母！？巴伦蒂亚，你是脑袋进水了，还是昨晚自撸得太狠了？”特鲁尼明显还在气头上，同样没有给海军参谋长巴伦蒂亚上将半点颜面。“没错，只是从军事的角度来看，击沉那两艘该死的航母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哪怕我们在该地区没有航母，用部署在关岛的战斗机与轰炸机就足够了。只是然后呢？你们认为华夏会就此罢休，还是说想跟华夏打一场全面战争？别告诉我，因为华夏舰载战斗机到了关岛的大门外，就必须将携带这些战斗机的航母击沉。不要说那些战斗机没进入十二海里领海线，就算进入了又如何？别忘了，关岛并不是我们的国土！” “我们可以监视华夏航母，并且派战斗机驱逐华夏舰载战斗机。” “然后，然后呢！？”特鲁尼或许是气够了，也有可能是气得都不想说什么了，没把空军参谋长汉克斯上将的话当回事。 “或许，我们什么都不用做。”陆战队参谋长迪亚兹上将最后发言。 “对了！”特鲁尼不但没有生气，反到高兴了起来，不过随即说道，“告诉我，为什么要什么都不做？” “华夏此举，其实是在向我们示威，或者说用这种方式传递一个信号，而且确保不会被误解。” “什么信号？” “证明他们有能力摧毁包括关岛在内的，我们在西太平洋地区的所有军事基地，从而把我们彻底赶出西太平洋地区。”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因为这是最不可行，或者说最不可能达到目的的方式。”迪亚兹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显然，用几十枚弹道导弹进行打击，不管是成功概率、还是承担的风险都比出动航母特混编队更加理想。只不过，这样的威胁方式并不直接，而且容易引起误解。简单说，如果华夏现在发射、哪怕是试射弹道导弹，都必然产生负面影响，也容易被我们误解，而出现在关岛附近的航母特混编队不但更具震撼性，也就是更加直接，还不会被误解，至少我们不会把航母特混编队跟战略反击混为一谈，而从华夏本土升空的弹道导弹就不一样了。同样的道理，如果连这种最不可行的办法都被华夏国办到了，也就是让航母特混编队在没有被我们发现的情况下出现在关岛附近，还让舰载战斗机飞到关岛外面，那么其他手段，显然具有更强的威慑效果。” “确实如此，我们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沃伦的这句话显然是针对特鲁尼。 “当然，华夏同样展示出足以让任何对手畏惧的战略反击能力。从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来看，华夏确实拥有八个旅装备了战略弹道导弹，其中四个旅装备的还是能够携带十个分导弹头、还能覆盖我国全境的df-41。加上四个装备df-31的导弹旅，华夏可以用来进行战略反击的核弹头最多达到五百二十枚，这还没有算上那几艘战略核潜艇携带的核弹头。其实只需要一枚df-41携带的核弹头突破了我们的国家反导系统，就能摧毁十座城市，造成数百万伤亡，我们就必须承认华夏拥有可靠的战略反击能力。事实上，我们的国家反导系统根本无法拦截这么多的导弹与核弹头。” “刚刚收到消息，华夏海军的战略核潜艇也已进入最高战备状态。之前在南海北部活动的三艘已经摆脱了我们派去的，负责跟踪的攻击核潜艇，而留在港口内的三艘也在几个小时前开始装载食物等补给品。”巴伦蒂亚在这个时候说道，“算上这六艘战略核潜艇，华夏可以用来发起战略反击的核弹头超过一千枚。即便我们的国家反导系统达到最高效率，最多只能拦截其中的一半，而且是理想结果。剩下的一半核弹头足够摧毁我国所有大城市，以及主要的工业中心。” “这么说，我们没得选，只能向华夏妥协？” “谈不上妥协，华夏发出这个信号的目的，其实也不是要我们妥协，只是希望我们能够置身事外。” 特鲁尼眉头紧锁，朝迪亚兹看了过去。 “华夏能用战略反击重创我们，但是也必然被我们彻底消灭。别忘了，我们才是全球头号核大国。此外，华夏领导人现在关注的只是发生在东海的冲突，显然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招惹我们。华夏现在亮出肌肉，严格说来只是战略吓阻，为的只是达到有限的目的，即通过吓阻遏制第三方干预。” “那么，我们该置身事外？” “至少到目前为止，扶桑当局没有发出提供军事援助的请求，也没有出现要我们兑现同盟义务的基本条件。”迪亚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不过，是否进行干预，以及何种程度的干预，我们没有发言权。” 特鲁尼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为我们的将士祈祷吧，希望永远也不要让他们去大洋对面的战场上流血牺牲。只不过，我们不能相信祈祷一定会应验，所以得为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 “我们会尽快拿出一份切实可行的作战计划。”沃伦做了保证。 “等到五角大楼准备好，我们再做更深入的探讨。” 看到特鲁尼点头，克雷格关闭了视频会议系统。其实，克雷格已经看了出来，特鲁尼开始是故意表现得那么冲动，或者说是在演戏，而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要打消那几个将军的参战念头。也就是说，特鲁尼根本没想过要卷入这场冲突，而迪亚兹所说的那些，不过恰好符合他的想法。 显然，特鲁尼很聪明，手段也非常高明，绝不是外界认为的那个自大狂。 第三十三章 行动证明 跟特鲁尼的这通电话，赵耀国同样不轻松。 虽然赵耀国相信，特鲁尼是一个以利益为重的商人，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但是用言语跟行动去威胁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换成谁都会捏一把汗。再说了，特鲁尼在住进白宫之后，还是那个利益熏心的商人吗？有太多的未知因素，可是赵耀国不得不这么做。这也是冲突爆发之后，赵耀国第一次冒险，而且风险极为巨大。如果威胁没产生效果，此举等于把花旗拉入了这场冲突。同样的，如果特鲁尼认为来自华夏的威胁太大，已经对花旗核心利益构成威胁，同样会做出参战的决定。只有让特鲁尼觉得受到威胁，不过没有对花期核心利益构成威胁，才会产生效果，也才能让花旗呆在战场之外。从本质上讲，赵耀国这么做其实是为特鲁尼提供一个让花旗保持有限中立的理由，让他能够控制五角大楼的将军，避免由军方主导局势。 在赵耀国看来，只要特鲁尼还具有商人的眼光，就能看出其中的奥妙。 只是，特鲁尼能不能看出来，以及会如何应对，那就不是赵耀国能决定的了。 李佑廷过来的时候，赵耀国在花园的鱼池旁边。现在是初春，京城傍晚时的气温在零摄氏度左右。水面的冰层已经裂开，只是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冻结。还要再过一段时间，在寒潮过去后才会完全解冻。 “老李，你觉得后世会如何看待我们？” 李佑廷还没有走近，赵耀国突然问了一句，让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虽然局势依然在我们掌握之中，而且大体上并没有偏离我们的预判，但是在过去的十多个小时里，我们有数次结束冲突的机会，需要的只是做出一点牺牲，可是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做。从这个角度看，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我们也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你是在担心成为华夏的千古罪人？” 赵耀国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有这样的担心，当初就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上。” “虽然我不相信‘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这句话，但是我一直相信时势造英雄，更相信英雄造时势。还记得在你回中央之前，我们谈的那些话吗？快二十年了吧，不过我至今都清楚记得。你告诉我，在经过了数十年的和平建设之后，已经为复兴打下了坚实基础，但是并不值得高兴，因为在前面等着我们的将是比进行和平建设艰难百倍的挑战。为了说服我，你提到了两次在经济总量上超越大不列颠、却两次以惨败收场的日耳曼。按照你所说，在和平时期进行国家建设，为复兴打下基础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也是最轻松的一步。华夏文明能不能实现伟大复兴，看的不是建设成果，而是能否把建设取得的成果充分利用起来。正是被你说服，我才跟随你回到中央。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忘记初衷，也从来没有因为波折与困阻而动摇。你也一样，从来没有动摇与徘徊过。至于后世的评价，我觉得不重要，也不会花心思去想。” “看来，是我想多了。” “这么冷，我们还是进去说吧。”李佑廷呵呵一笑，说道，“现在的我们，已经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了。” “准备得怎么样了？”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朝书房那边走去。 “都已经安排下去，总参也完成了部署，作战命令已经下达到各级参战部队。” “有消息吗？”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赵耀国长出口气，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到现在，我还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没想到这一天会如此快的到来。” “迟早都要来，是吧？” 赵耀国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心情沉重的不止是赵耀国，还有扶桑首相宫本三郎。 收到花旗发来的消息，宫本三郎立即召开了内阁紧急会议。只不过，宫本三郎并没指望能够得到花旗的直接支持，因此在特鲁尼表示花旗暂时不会出兵时，宫本三郎没有为此感到惋惜。 花旗不出兵，不等于不会支持扶桑。 特鲁尼已经明确表示，在扶桑正式宣布与华夏处于冲突状态后，参议院已经通过了他的提案，即采用转移交付的方式，抽调一批花旗空军的f-22a战斗机交付给扶桑，今后用扶桑订购的f-22a偿还。特鲁尼还提到，只要有需要，还可以采用类似办法向扶桑提供更多的战斗机，不过主要是f-15与f-16等第三代战斗机，毕竟花旗空军装备的f-22a并不多，至于f-35a则受产量限制，生产出来的早就交付给了购买的国家，花旗同样没有多少库存，近期能提供的极为有限。除此之外，特鲁尼保证将在非军备领域无条件支持扶桑，主要就是战场情报。 特鲁尼在这个时候明确表态，还专门打热线电话说明情况，宫本三郎当然清楚其中的原因。 很简单，特鲁尼此举是顺水推舟，借助了华夏刚刚发出的战略威胁。 只不过，宫本三郎并不感到惊讶，因为这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为了让花旗老老实实的呆在战场外，华夏肯定会在冲突挑明之后发出威胁信号，用强大的战略反击能力来遏制可能出现的军事干预。特鲁尼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以避免冲突升级为战争为由，从而不需要兑现盟约义务。 这确实是一场冲突，并非需要花旗履行义务的战争。 别忘了，扶桑至今没有向华夏宣战，田中俊在新闻发布会上只是提到因为渔业纠纷与华夏爆发军事冲突。同样，华夏外长王学炽提到的也只是冲突，没有言及战争，更没有向扶桑宣战。 此外，双方至今没有召回驻对方的大使。 显然，冲突是有限的，也能够得到控制，自然不存在要盟国兑现义务的法理基础。 那么，这场冲突是可以控制的吗？ 在王学炽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之后，宫本三郎对此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因为华夏外长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的那些话，或者说透露出的信息，表明华夏当局并没有立即结束冲突的意愿。 当然，这等于宣告由田中俊发出的外交威胁没有达到目的。 到这一步，摆在双方面前的选择都一样，就是继续打下去，直到其中一方遭受了无法承重的惨痛损失。或者说，只有其中一方认为自己已经无力继续打下去了，才会出现停火谈判的机会。 那么，谁会首先丧失打下去的能力？ 虽然特鲁尼做出了保证，而且第一批四架f-22a已经从花旗起飞，由扶桑飞行员驾驶返回，预计凌晨就能到达扶桑本岛北面的机场，但是双方在宣布进入冲突状态之后的第一次大规模交火肯定不会等到这批f-22a到达之后。再说了，四架f-22a根本无法弥补扶桑空中自卫队遭受的巨大损失。 更重要的是，华夏掌握着主动权，而且已经采取行动。 保持沉默等于认输，既然如此，也就只有采取行动，用行动证明扶桑的意志。 第三十四章 复仇之战 夜幕下，基地里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偶尔起降的大型飞机，没有别的动静。当然，这不过是用来欺骗敌国侦察卫星的假象，战斗机全在机库里面。地勤人员正抓紧时间完成出发前的准备工作，主要就是检查各个系统的状况，要在这些工作完成之后才会为战斗机补充燃油与挂载弹药。 作战中心内，几十名飞行员正在听取任务简报。 英立言坐在最后一排，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过他一直在仔细听大队长讲的任务内容。 回到基地后，英立言才知道搭档莫希函受了重伤。弹片打穿了座舱后面的机身，其中一块打中莫希函的腰椎。因为穿着抗荷服，加上身体基本上固定在座椅上，所以创伤造成的影响没有立即显现出来。莫希函不但没有因伤驾机返航，还驾驶战斗机飞了回来，救了英立言一命。随后，他还在英立言的协助下击落了四架偷袭预警机的敌机，并且顺利的完成了空中加油。只是，这一系列的战斗，加重了伤势。战斗机降落之后，莫希函是被地勤人员从座舱里抬出来的。因为弹片在高过载作用下多次移位，导致创伤范围扩大数倍，所以莫希函很可能半身瘫痪。就算将来能康复，最多也只是不用依靠拐杖走路，以及不用在轮椅上度日，他再也无法驾驶战斗机升空。 英立言很愧疚，因为莫希函是为了掩护他才没有提前返航。如果及时返回，莫希函的伤食未必会如此严重。 把莫希函送上返回首都的专机之后，英立言在军医的帮助下睡了几个小时。 醒来之后，英立言还被命令去见了心理医生。只是，心理医生的帮助非但没有让英立言感到好受一些，反而让他更加自责。关键是，英立言需要的不是安慰，也不是开解，而是转移注意力，让他不再多想。最终让英立言从自责中走出来的，或者说让他把自责与愧疚暂时抛开的就是这次任务。 “兄弟们，为牺牲战友报仇的机会到了，大家都去做准备吧，十五分钟后集合。” 随着大队长下令，飞行员纷纷起立，又陆续离开了作战中心。相对而言，航空部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平时都比较随意，虽然看上去有点散乱，但是没人会因此认为这支部队纪律溃散。再说了，飞行员都是军官，平时又同吃同住，私下更是称兄道弟，因此上下级的界线反到不太明显。 等到其他飞行员全都离开，大队长田海滨才拿着头盔走了过来。 “状态不好的话就留下来，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你在后方负责协调，由我率领你的中队执行任务。” 英立言微微一愣，说道：“不，这不行。” “英子……” “这次不行。”英立言站了起来，说道，“你说了，这是为牺牲战友报仇的机会。我们中队损失最大，老莫生死未卜，憨子还在前方，还有哓天他们的血仇。这场仗打完后，我会考虑留在后方。只是这次，我得亲自上阵。老田，这不是请求。如果让我留下来，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田海滨叹了口气，把头盔递到了英立言面前。 “老田……” “上吧！”等英立言接住头盔，田海滨拍了下他的肩膀。“小莫已经做了手术，听说是国内最好的医生，还是元首亲自安排的。度过七十二小时的危险期之后，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其他的，我也不多说。那么多兄弟阵亡，那么多兄弟受伤，我也是为此才向上级请求由我们大队打头阵。上了阵，别给我丢脸。” 英立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十分钟，去做准备吧。” “这个，替我收着。” 看到英立言取出来的信封，田海滨猛的一愣，同时退后了一步。 “如果我没有回来，帮我寄回老家。两老有国家赡养，我不担心什么。只是父母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却未必能够为他们养老送终，是为子女的最大不孝。看到这封信，或许两老能理解。” “你……” “当然，只是替我保管。你以前不是说我是猫变的吗？我的命一向够硬，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你顶着，肯定死不了。” 英立言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让田海滨很无语，不过他还是接过了那封信。 “你小子确实够硬，不管怎么样，给我活着回来。要不然，今后每年还要浪费我几瓶好酒。” 英立言笑了笑，没再罗嗦，提走头盔走出了作战中心。 十分钟后，在英立言的率领下，八架j-11c两两为一组，依次起飞升空。 因为空军的参战部队已经到达，并且完成了部署，所以不再需要英立言所在的大队执行制空任务。 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只是j-11c就损毁了八架，还有四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故障，但是剩下的八架j-11c状态完好，仍然能执行作战任务。此外，在经过了几个小时的休整之后，大队里的飞行员完全恢复了状态。如果把杀敌的斗志考虑进去，该大队的战斗力依然强悍。 只是，有空军的j-20a在，轮不到海航的j-11c去对付敌人的战斗机。 田海滨尽了最大努力，争取到的也只是担任这次进攻行动的先锋，即为主攻机群开辟进攻通道。 不是去对付敌人的战斗机，而是防空战舰。 按照作战部署，空军的制空战斗机率先投入战斗。在夺取制空权，至少是部分制空权之后，英立言率领的攻击机群率先发动进攻，用携带的反辐射导弹发起攻击，削弱扶桑舰队的防空火力。接下来，才轮到携带反舰导弹的主攻机群。为此，八架j-11c除了各携带三具大型副油箱之外，还各带了两枚重型反辐射导弹，以及两枚用来自卫的pl-10格斗导弹。在通常挂载格斗导弹的翼尖挂点上，携带的不是格斗导弹，而是电子对抗吊舱与导航吊舱，此外在进气道下的两个挂点上各有一个电子战吊舱。安排j-11c执行打击任务，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安排护航战斗机，因为在丢掉反辐射导弹之后，j-11c依然有很强的空战能力，足以应付敌人的制空战斗机。 当然，英立言知道，他们只是此轮攻击的参与者，而且所占比重并不大。 与空战一样，执行打击任务考验的依然是系统的能力，因此参战的每架战斗机都只是系统的组成部分。 飞到东海上空之后，机群的飞行高度就降低到了两百米以下。 因为携带了三具大型副油箱，所以就算全程超低空飞行，j-11c的航程也达到了一千五百千米。此外，在返航的时候还会得到加油机支持，而战场在几百千米之外，所以不用为燃油担忧。其实，这也是重型战斗机的优势。如果由j-10c执行该任务，那么在携带两枚重型反辐射导弹的时候，只能携带一具大型副油箱。受到航程限制，就算有加油机的支持，也不能全程超低空飞行。如果要用j-10c执行这项任务，就只能携带一枚重型反辐射导弹，在两个翼根重载挂点上携带大型副油箱，因此需要出动两倍于j-11c的数量，才能投掷相同数量的反辐射导弹。不管是组织更多的战斗机执行打击任务，还是提供空中加油都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显然，j-11c的打击效率更高，八架就相当于十六架j-10c。 半个小时之后，j-11c进入了无线电静默状态，依靠来自预警机、电子战机等支援飞机提供的信息飞行。 这个时候，前方的战斗已经打响。 交战双方是华夏空军的j-20a与扶桑空中自卫队的f-35a，只是战斗并不激烈，基本上就是在几十千米之外互射导弹。至于能不能打中，甚至瞄准的是谁，显然并非双方飞行员关心的问题。 对华夏空军的j-20a来说，这还可以理解。它们的任务就是去消耗敌人的导弹，准确说是消耗敌人的制空力量。显然，在担负制空任务的f-35a用光导弹之后，自然就没有了制空能力。至于这些f-35a是立即返航，还是留下来继续巡逻，影响都不是很大，因为没有导弹的战斗机就是没了尖牙利爪的猛兽。 扶桑的f-35a乱打一起，其实也是无奈之举。f-35a连j-11c都打不过，遇到j-20a就更加没有胜算了。再说了，这些f-35a隶属于扶桑空中自卫队，首要任务是掩护e-767，而不是海面上的第四护卫群。如果预警机再次被击落，不但会丢掉制空权，也无法为第四护卫群提供支持。要知道，没有了预警机就无法及时发现逼近的华夏战斗机。就算第四护卫群有足够多的防空驱逐舰，也携带了足够多的区域防空导弹，也不可能对付那些用舰载防空雷达看不到的华夏战斗机。因为受到j-20a的威胁，所以掩护e-767的主要战术，就是向所有可疑目标开火。哪怕用昂贵的aim-120d打下的只是一只倒霉的海鸥，也没有哪个飞行员敢保证下次出现的不是携带了pl-12的j-20a。只要有一架j-20a突破了f-35a的拦截，就能用导弹把e-767送入大海。本着宁可杀错、不可漏过的原则，f-35a的飞行员没有放过一个朝预警机逼近的目标。 当然，f-35a用aim-120d攻击的确实是j-20a，只不过没有一枚导弹打中目标。 离得太远，完全是在浪费导弹。 只是，华夏空军的j-20a频繁挑衅f-35a，正是攻击即将到来的征兆，立即受到扶桑方面的重视。 第三十五章 一意孤行 “爱宕”号司令舰桥内，十多名军官都在低头忙碌，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因为没人想在这个时候成为司令官小林纯一郎的出气筒。至于司令官的脸色为何那么难看，这些第四护卫群的参谋军官都很清楚。就在开始，小林纯一郎提出把行动推迟一天的请求被防卫大臣亲自否决了。 虽然没有说明原因，但是小早田秀吉亲自向小林纯一郎下令，要他严格按计划行动。 政治上的原因，小林纯一郎不懂，也不会去考虑，他只知道，这道命令等于把第四护卫群架到了篝火堆上。很简单，就算第四护卫群能够到达行动海域，也未必能顶住华夏的空中打击。要让第四护卫群在应付空中打击的同时，把地面部队送上尖岛，显然不大可能，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小林纯一郎不是拒绝执行任务，只是希望能推迟一天，即在顶住了空中打击之后再去执行任务，到时候至少不会因为投送地面部队而影响到防空作战，或者说更有把握顶住空中打击。 小林纯一郎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因此没有料到会被小早田秀吉否决。 只是现在，这个问题变得极为突出。 关键就是，小林纯一郎并不是想当然的提出把行动时间推迟一天，而是在空中威胁加剧之后。在他向防卫省提出请求之前，掩护e-767的f-35a已经攻击了多个可疑目标，而且有理由断定其中部分是华夏空军的j-20a战斗机。此外，第四护卫群的两艘防空驱逐舰上的宙斯盾雷达也探测到了可疑目标，只是没有能跟踪锁定。虽然无法证明那些可疑目标就一定是华夏空军的j-20a，但是华夏空军的作战部队参战已经是事实，而且动用j-20a夺取制空权也是必然结果。双方暂时没有为争夺制空权爆发战斗，只是时机还没有到，即暂时没有夺取制空权的必要。 从空战理论上讲，制空权只是一种交战态势，即通过控制空域获得利用空域实现军事目的的方式方法。如果不加以利用，并且以此发挥己方的军事力量，那么制空权本身并不具备多大意义。 也就是说，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需要夺取制空权。 那么，什么时候才是“需要的时候”？ 显然，第四护卫群到达战场，并且投入战斗的时候，就是需要的时候。 因为东海舰队还没赶到战场，交战海域也不太适合潜艇活动，所以能够用来阻止第四护卫群投入战斗的也只有空中力量。小林纯一郎由此判断，在第四护卫群到达后，华夏空军肯定会发动进攻。 那些突然出现的j-20a，等于证明了小林纯一郎的判断。 在他看来，j-20a频繁出击就是为了夺取制空权，准确的说是消耗掉掩护第四护卫群的那些f-35a的战斗力。只要这些f-35a耗光导弹，就得返回基地，期间就会出现一段时间的空白期。就算空中自卫队及时做出调整，让待命的f-35a紧急升空，数量也不会太多，而且防空战斗机首先得保护好自己的预警机，然后才是掩护第四护卫群。华夏空军只要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承担攻击任务的作战飞机就能在不受威胁的情况下逼近第四护卫群，从容不迫的投下反舰导弹，然后扬长而去。因为没有防空战斗机的掩护，第四护卫群得靠自己拦截所有反舰导弹，而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知道，第四护卫群并不是航母战斗群，主要防空手段无非是两艘防空驱逐舰搭载的区域防空导弹，在失去空中掩护之后，根本无法对付反舰导弹的饱和攻击。 推迟夺取尖岛的作战行动，集中力量应对空中威胁是唯一出路。 提出这个请求的同时，小林纯一郎还提到，空中自卫队得加强掩护，即出动更多的防空战斗机。只不过，小林纯一郎在提出来的时候就知道，空中自卫队不会派更多的战斗机掩护第四护卫群。不是说不愿意这么做，而是没有这样的能力。受到后方基地的限制，即在琉球群岛能部署战斗机的机场只有三座，其中还有一座是民用机场，只有两座属于空中自卫队的基地能够支持战斗机作战。虽然空中自卫队能够在这两座机场部署上百架作战飞机，但是能够同时出动，或者说一次能出动的战斗机不会超过三十架。如果算上其他任务，能用来执行作战任务的战斗机肯定不到三十架。 显然，就算把三十架战斗机全部用来掩护第四护卫群，也算不上充足。 小林纯一郎故意提出要空中自卫队加强掩护，其实是希望在被空中自卫队回绝后，有更多的理由说服防卫省，把进攻尖岛的作战行动推迟到一天之后。让他没想到的是，空中自卫队没有回绝。只不过，空中自卫队做出的保证根本没意义，因为直接掩护第四护卫群，也就是在第四护卫群上空巡逻的战斗机依然只有八架，只有在第四护卫群遭到攻击后，空中自卫队才会增派两个中队的战斗机，而且分两个批次投入，最快也要在第四护卫群发出警报后半个小时才能到达。 延迟半个小时，还有必要增派防空战斗机吗？ 因为空中自卫队答应加强对第四护卫群的空中掩护，所以防卫省没有答应小林纯一郎的请求。 小林纯一郎没有就此罢休，又亲自给海上自卫队司令部打了电话。 这下，事情闹大了。 在海上自卫队司令部介入此事之后，只能由小早田秀吉亲自处理。结果就是，第四护卫群依然得按照计划把登陆部队送上尖岛，不过将会得到e-2d的直接支持，确保能把舰队的防空火力发挥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e-2d在舰队防空作战中的价值比几架防空战斗机大得多。 说得简单点，就是站得高看得远。 虽然空中自卫队的e-767就在第四护卫群东面不远处，但是在战斗中，e-767的主要任务是指挥防空战斗机作战。在这种情况下，e-767的雷达会盯住空中的战斗机，特别是来袭敌机，而且大部分指挥人员要集中精力引导与指挥自己的战斗机，因此很难及时发现来自低空的威胁，也就难以有效的协助舰队进行防空作战。此外，e-767的雷达不适合用来搜索与跟踪低空目标，特别是在海面上空，而对第四护卫群来说，最致命的威胁就是来自e-767看不到的超低空。 在海洋上空，特别是在搜索超低空目标的能力上，e-2d反到更强一些。 别忘了，e-2d本来就是舰栽预警机，性能上有很强的针对性，比如其配备的雷达就特别加强了低空目标的搜索能力，能有效的消除海洋背景产生的干扰，非常适合在海洋上空执行任务。 对第四护卫群来说，e-2d的这个优势具有不可替代的巨大价值。 如果没有e-2d，那么第四护卫群就只能依靠防空驱逐舰上的宙斯盾雷达，对低空目标的探测距离也就只有几十千米，而华夏反舰导弹的射程都在一百千米之上，少数甚至达到数百千米。因此没有e-2d，第四护卫群不但无法拦截发起攻击的战机，还无法有效拦截射来的反舰导弹。有了e-2d，那就大不一样了。在e-2d支持下，第四护卫群的两艘防空驱逐舰能用“标准6”对四百千米之外的敌机进行拦截。就算没能阻止敌机发射反舰导弹，也能用其他区域防空导弹对来袭的反舰导弹进行数次远程拦截。在经过了多次拦截后，能够进入视距内的反舰导弹肯定极为有限。到时候再使用近程防空导弹进行两次拦截，最后还有密集阵速射炮。 只是，小林纯一郎并没因此变得信心十足。 关键就是，只是一架e-2d，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没有足够多的防空战斗机，所以不可能把防空圈扩大到数百千米之外，空中自卫队更不会冒险让e-2d飞到第四护卫群西面，从而延伸探测距离。如果e-2d留在第四护卫群上空，那么对低空目标的探测距离也就只有一百多千米。虽然在这个范围内，第四护卫群能借助e-2d的支持，用区域防空导弹拦截来袭敌机，但是挂着反舰导弹的华夏战斗机肯定不会飞得这么近，必然会在此之前发射反舰导弹。至于能够拦截多少反舰导弹，小林纯一郎心里很清楚。只是两艘防空驱逐舰与五艘通用驱逐舰，哪怕携带的防空导弹达到百分之百的命中率，也就只能拦截几百枚反舰导弹。只要华夏空军全力以赴，那么在一次攻击中投射数百枚反舰导弹就不是什么难事。因为防空导弹的命中率不可能有百分之百，所以第四护卫群必然会遭到重创。 想到这些，小林纯一郎的心情自然十分糟糕，脸色也十分难看。 抱怨归抱怨，小林纯一郎没有别的选择。做为军人，他只能执行上级下达的命令，哪怕明知道胜算渺茫。 只是，小林纯一郎怎么也没有想到，灾难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第三十六章 先锋出战 防空警报响起来的时候，小林纯一郎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爱宕”号是舰队旗舰，而他不过是第四护卫群的指挥官，并不直接指挥战斗。在下面的防空作战指挥中心有十多名官兵专门负责指挥防空作战，加上高度自动化的指挥系统，根本轮不到小林纯一郎去指手画脚。按照作战条例，在这个时候，小林纯一郎也只能在一旁耐心等待。 当然，对防空作战指挥中心的官兵来说，发挥价值的时候到来了。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这些官兵的预料，也让他们手足无措。 在防空警报响起后不到十秒钟，“爱宕”号的雷达成了摆设，所有控制台的屏幕上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电磁打击，没错，肯定是华夏电子战机发起的攻击！ 很快，小林纯一郎收到了“鸟海”号从十多海里外发来的报告，这艘防空驱逐舰同样遭到了电磁打击，雷达无法正常工作。随后，编队里的四艘通用驱逐舰也发来报告，情况基本相同。 所幸的是，这种局面没有持续太久。 依靠抗干扰能力极强的link16数据链，“爱宕”号收到了预警机发来的战场信息，不过不是来自那架e-2d，而是来自后方一百多千米处的e-767。显然，直接为第四护卫群服务的e-2d也受到了压制。 发起电磁打击的就是华夏的战斗机，而且就在第四护卫群西面不到两百千米处。 虽然根据e-767的判断，那是四架j-11系列战斗机，但是小林纯一郎知道，肯定不是用于制空作战的j-11，而是特征与其几乎完全一样的j-16多用途战斗机，也可以说是重型攻击机。 这种战斗机与花旗的f-15e非常相似，保留了制空作战能力，不过主要用途是携带超过十吨的弹药执行打击任务。与f-15e不同的是，j-16有专门的电子战型号，还是华夏空军最先进的电子攻击机。执行防空压制任务的时候，j-16能够在携带两具电子战吊舱的同时携带四枚射程超过一百千米的反辐射导弹，并且能完全依靠自身的电子战设备，攻击该区域内的防空雷达。单纯以防空压制能力来说，j-16算得上全球第一，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只有花旗海军的ea-18g。如果从单独执行任务的能力上讲，ea-18g都比不上j-16，因为ea-18g的空战能力很有限，在高危险区域活动时需要战斗机护航，而j-16本身就是战斗机，也就不需要战斗机护航。 四架j-16绝对是个巨大的威胁。 只要让这四架j-16逼近，那么第四护卫群里的所有战舰都将受到威胁，其携带的反辐射导弹就算无法击沉战舰，也能打掉战舰的眼睛，即防空雷达，让战舰变成瞎子，然后被反舰导弹淹没。 只不过，那四架j-16没有逼近第四护卫群。 这个时候，“爱宕”号的雷达恢复了正常。其他驱逐舰也先后发来消息，雷达已经恢复正常。 也就在小林纯一郎考虑要不要转向规避的时候，e-2d的图标从屏幕上消失了。 不是消失，而是被击落了！ 雷达操作员通过回放，做出了准确判断。e-2d是被导弹击落的，因为在消失前其飞行高度急剧降低，产生的雷达信号也明显增强。只有被导弹击中，才有可能出现这样的异常现象。 只是，“爱宕”号的雷达没有探测到攻击e-2d的敌机，其他驱逐舰也一样。 肯定是华夏空军的j-20a。 声东击西！ 小林纯一郎明白了过来，华夏空军早就发现了那架e-2d，而且知道得首先干掉e-2d才能顺利攻击第四护卫群。 现在才想明白，显然太晚了。 在小林纯一郎下达防空作战命令，让各舰进入防空战斗状态的时候，e-767提供了最后的支持。在第四护卫群西面与西北方向上各出现了一批华夏战斗机，而且两批战斗机都在超低空以每小时上千千米的速度朝第四护卫群飞去。负责防空掩护的战斗机已经出动，正赶去拦截那些华夏战斗机。因为受到严重威胁，所以e-767已经转向撤离，无法继续为第四护卫群提供支持。 其实，e-767发来的这些信息有点多余，“爱宕”号的雷达探测到了分成两批，分别朝西面与西北方向飞去的防空战斗机，而且数量并不多，每一批只有四架，还全都是性能早已落后的f-15j。 因为没有探测到来袭的华夏战斗机，所以“爱宕”号无法引导这些战斗机作战。 小林纯一郎知道，发现来袭敌机的不是e-767，因为敌机在超低空飞行，距离e-767超过三百千米，没有进入e-767的探测范围。发现来袭敌机的应该是电子侦察机，而且获得的只是大致方位。 不到三分钟，八架f-15j的图标就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 很突然，不过并没让小林纯一郎感到惊讶。 华夏空军的j-20a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击落e-2d，那么击落几架前出的战斗机，自然不在话下。 小林纯一郎立即想到，在战场上活动的j-20a肯定不少，绝对不会少于四架。如果偷袭e-2d与伏击f-15j的不是同一批j-20a，那么华夏空军投入的j-20a不会少于八架，说不定是十二架。如果迫使e-767撤退的威胁同样来自j-20a，那么此时在战场上活动的j-20a绝不会少于十二架。 一次投入这么多的j-20a，意味着即将到来的攻击将十分猛烈。 这个时候，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庆幸，那就是动用这么多的j-20a夺取制空权，华夏空军未必能让j-20a来执行第一轮打击任务。当然，j-20a也不太适合执行反舰任务，主要是狭小的弹仓容纳不了尺寸巨大的反舰导弹。如果使用制导炸弹，那么投掷距离不会太远，也就需要j-20a逼近轰炸目标。在打开弹仓的时候，j-20a将丧失隐身能力，很容易被不远处的战舰发现，也就有可能遭到战舰的反击。对于家底不算厚实的华夏空军来说，显然不会用宝贵的j-20a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 小林纯一郎的判断没有错，负责打击第四护卫群的不是j-20a。 在他做出这个判断，也就是那八架f-15j被击落的时候，英立言驾驶的j-11c战斗机就在“爱宕”号西南两百千米外，飞行高度还不到五十米，飞行速度零点九马赫，预计五分钟后就将到达发射反辐射导弹的区域。 对于开始发生的空战，英立言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障碍已被清除。 其实，扶桑电子战机发现的那两批华夏战斗机并不是战斗机，而是几架用su-27sk改装的无人机。 自上个世纪九零年代之后，华夏空军总共获得了上百架su-27sk，而且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是主战装备。直到自制的j-11系列战斗机开始大批量服役，su-27sk才逐步退出一线作战部队。到现在，第一批从伊万国进口的su-27sk已有三十年机龄，就算还能继续使用，也是昨日黄花。出于充分利用资源的目的，第一批su-27sk在退役后，除了少数状态较好的被封存起来外，其他的都被空军改造成无人机。当然，不是通常说的无人侦察机，而是消耗用的无人靶机。 这几架su-27sk就是无人靶机，只是装上了雷达发射机，用来冒充j-11b战斗机。 因为j-11c优先提供给海军航空兵，所以j-11b依然是空军的主力战斗机，而且是装备数量最多的重型战斗机。 正是如此，扶桑的电子战机才根据截获的雷达信号，断定那是几架j-11b战斗机。 当然，j-11b也是多用途战斗机，即便主要用来进行空战，但是依然能够携带反舰导弹执行对海打击任务。 空军这么安排，其实是想引出执行防空任务的f-35a。哪想到，f-35a已经跟随e-767撤退，留下的只是f-15j。早知道的话，根本不用多此一举，这几架价值不大的无人靶机都能省下来。 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收到后方发来的指令后，英立言立即启动数据链通信系统，把收到的目标信息分配给编队里的其他战斗机，也就是分配打击目标。总共只有六艘战舰，比英立言原先设想的少了三艘，而且全都是防空驱逐舰与通用驱逐舰，并没发现主要目标，也就是任务简报中明确提到要重点照顾的两艘直升机驱逐舰。只是这个时候，英立言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攻击命令已经下达，不能因为没有发现主要目标就终止打击行动。再说了，干掉那几艘驱逐舰也是一个巨大的收获。没有了防空驱逐舰与通用驱逐舰的掩护，直升机驱逐舰还能逃得掉吗？反正不能让嘴边的鸭子飞走。 其实，这个时候，英立言并没有“看到”敌舰，也用不着“看到”。 攻击命令来自协助预警机的海航指挥机，不过肯定出自电子战机，即只有电子战机有能力截获扶桑战舰的电磁信号，并且对这些信号进行处理，最终获得发送给英立言他们的目标数据。英立言他们要做的其实就是把目标数据输入反辐射导弹的控制系统，然后把反辐射导弹发射出去。接下来，反辐射导弹利用这些数据搜寻与攻击目标，不再需要载机提供中继制导。至于反辐射导弹能否击中目标，还受到其他多种因素的影响，也就不是英立言这些飞行员能够决定的了。 用十六枚反辐射导弹攻击八艘驱逐舰，算不上密集，不过只要有几枚导弹命中，让几艘驱逐舰丧失防空作战能力，那就算是大功告成。英立言他们只是先锋，承担打击任务的主力机群还没赶到呢。 第三十七章 导弹袭来 在发射导弹之前，英立言进行了最后一次机动，也就是把战斗机拉起来，在两分钟内爬升到了万米高空。 虽然yj-93重型反辐射导弹的最大射程达到二百五十千米，但是要达到这个射程，发射高度不得低于一万米。随着高度降低，yj-93的射程也会缩短。如果在一千米以下的低空发射，射程不会超过一百二十千米。离得最近扶桑战舰大约在两百千米外，而离得最远的在二百五十千米之外，距离编队最后面的j-11c大约二百七十千米，因此必须在发射导弹之前爬升，以求最大限度的延长导弹的射程。此时的j-11c已经抛掉了副油箱，而且机内燃油也用掉一半，处于轻载状态，爬升率超过了每秒两百米。只是随着高度提升，战机的爬升率会相应降低。 在平时，两分钟的时间不算长，只是现在却显得极为漫长。 雷达告警机响起来的时候，英立言不为所动，因为照射他的是敌舰上的雷达，威胁并不是来自敌机。 虽然两百千米已经在“标准6”的打击范围之内，但是没有预警机支持，扶桑战舰无法用这种号称全球最先进的区域防空导弹对付视距外的战机，因此只要在发射导弹之后立即降低飞行高度，哪怕敌舰发射了导弹也能摆脱。再说了，现在只是被雷达锁定，敌舰还没有发射导弹。 高度表的读数超过一万后，英立言有条不紊的把两枚yj-93发射了出去。 接下来的十几秒内，编队里的另外七架j-11c也相继发射了导弹，然后跟着长机回到了低空。 到此，属于英立言的战斗已经结束，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驾机返航。 此时，“爱宕”号上。 防空警报声已经消散，战舰早已进入防空作战状态，包括宙斯盾雷达在内，各个系统都在计算机的控制下以最理想的状态运行。防空作战程序是固定的，除非有必要，不然全程都能由计算机控制完成。 目标由八个变为十六个，而且速度更快，火控系统判定为超音速反舰导弹。 真的是反舰导弹，而且只有十六枚？ 华夏确实有超音速反舰导弹，而且有好几种型号，几乎全都能由战术飞机携带，射程最远的超过了六百千米。只是用十六枚反舰导弹攻击有六艘驱逐舰的第四护卫群，是不是太少了一点？要知道，第四护卫群的六艘驱逐舰都有很强的防空能力，两艘防空驱逐舰各携带了数十枚区域防空导弹，连通用驱逐舰都携带了数十枚射程达到四十千米的中程防空导弹。如果仅十六枚反舰导弹，哪怕超低空突防，让防空驱逐舰上的区域防空导弹无法发挥作用，也能用通用驱逐舰上的中程防空导弹拦截，威胁不会太大。这些导弹在高空飞行，早已被防空驱逐舰锁定。虽然导弹的速度达到二点五马赫，大幅度压缩了防空导弹的拦截范围，但是至少能够进行两次视距离外拦截，击落这些导弹的概率不低于九成。简单说，这些导弹对第四护卫群几乎没有威胁。 这样的攻击有什么意义？ 小林纯一郎没有干预舰队防空作战，那也不是他的能力所在。 来袭导弹的速度达到了二点五马赫，反射的雷达信号很微弱，“标准6”对这类目标的拦截距离不会超过八十千米。要在防区外进行两次有效拦截就得提前发射，确保在最大距离上进行第一次拦截，再根据情况进行第二轮拦截，主要就是确定需要发射多少枚导弹才能击落剩下的目标。 显然，“爱宕”号与十多千米外的“鸟海”号采用的就是这种拦截战术。 通过数据链，“爱宕”号与“鸟海”号分配了任务，也就是各自锁定八个目标，避免重复攻击相同目标。紧接着，“爱宕”号就发射了第一批十六枚“标准6”防空导弹。因为在东北方向上，距离来袭导弹远一些，所以“鸟海”号晚了十多秒钟才开始发射导弹，同样是十六枚。 发射导弹之后，“爱宕”号与“鸟海”号先后转向，确保让位于舰尾的两部照射雷达能够对准目标。 其实，这也是宙斯盾系统的最大弊病。 因为an/spy-1是无源相控阵雷达，无法引导导弹进行攻击，所以得由an/spg-62目标照射雷达来为导弹提供制导信息。在采用分时分批拦截模式时，扶桑防空驱逐舰上的三部照射雷达能同时控制二十四枚防空导弹拦截同一个方向上的十二个目标，而来袭导弹就在同一个方向上。 “标准6”采用高抛弹道，发射后首先爬升到数万米高空，再俯冲攻击目标。 在“爱宕”号射出第十六枚“标准6”的时候，来袭导弹还在大约一百五十千米外，没有进入“标准6”的拦截范围。 此时，“爱宕”号的火控系统已经让另外十六枚“标准6”做好发射准备，以便及时进行第二轮拦截。 只不过，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也就在来袭导弹即将进入“标准6”的拦截范围，即距离“爱宕”号一百千米左右，完成爬升的“标准6”已经进入俯冲状态的时候，十六枚来袭导弹同时从“爱宕”号的雷达屏幕上消失了。 紧接着，“鸟海”号发来消息，它的雷达也跟丢了目标。 两艘驱逐舰上的防空指挥官没有迟疑，立即把“标准6”切换到自动攻击模式，即提前启动了“标准6”的弹载雷达，让“标准6”自己搜索拦截目标。虽然命中率比战舰提供火控照射低得多，但是总比浪费掉宝贵的区域防空导弹好得多。再说了，总会有几枚防空导弹能够打中目标。 怎么回事！？ 小林纯一郎很是疑惑，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关闭雷达，关闭所有雷达。命令‘鸟海’号也关闭雷达，还有其他驱逐舰，立即关闭雷达。” “什么？”通信参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下达命令，立即！” 小林纯一郎神情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慌张，通信参谋没敢多问，立即把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来袭的不是反舰导弹，是反辐射导弹！ 早在两年前，扶桑情报机构就获得了可靠线报，华夏在研制一种射程达到数百千米的反辐射导弹，而且采用的是重型反舰导弹的弹体，只是没有说清楚这种反辐射导弹的用途。如果只是用来对付防空雷达，显然不需要如此巨大的射程，毕竟多数地面防空系统的打击范围在一百千米以内。如果要对付像“爱国者”、thaad之类的区域防空系统，需要的就不止是反辐射导弹。配备导引头、具备末段机动变轨能力的弹道导弹更有效，还不存在让载机冒险的问题。也正是如此，扶桑情报机构一直认为，华夏开发重型防空导弹不是用来对付地面防空系统，而是用来对付预警机。简单的说，一枚能够以数马赫的速度飞行数百千米，而且全程被动制导的反辐射导弹对预警机有巨大威胁。携带这种导弹的华夏战斗机不需要冒险跟对方的防空战斗机纠缠，在数百千米外就能发射导弹。哪怕无法击落预警机，也能迫使对方的预警机撤走。 只是现在看来，这种反辐射导弹的打击对象并非预警机，而是防空战舰。 来袭导弹从雷达屏幕上消失，表明其飞行高度已经降低，即从低空突防，以此对付拦截的防空导弹。因为没有e-2d支持，所以要在那些导弹飞过海天线之后，第四护卫群的防空驱逐舰才能发现。这个时候，导弹距离战舰最多就四十千米，所有区域防空导弹都成为了摆设。如果来袭导弹依然保持二点五马赫的速度，哪怕是essm，即通用驱逐舰上的中程防空导弹都很难将其击落。最多只有一次拦截机会，击落概率不会超过八成。至于拦截导弹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就是各艘战舰上的“密集阵”速射炮，只能对付亚音速目标，根本无法拦截超音速导弹。 想到这些，小林纯一郎下达了第二道命令，让各舰进行战术机动。 在第四护卫群的战舰关闭雷达之后，那些反辐射导弹必然会丢失目标。其实，在降低飞行高度后，反辐射导弹已经无法继续跟踪战舰。这个时候，反辐射导弹将在惯性导航系统控制下飞行。只不过，反辐射导弹已经记录下了目标舰艇的航行情况，因此会朝着目标舰艇航线上的某个点飞去。 虽然为时已晚，但是让战舰进行战术机动，即大幅度改变航向与航速，也许能够发挥那么一点点作用。 当然，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战舰的航行距离极为有限。 很快，那些导弹就出现了。 此时，担当防空重任的不是两艘防空驱逐舰，而是四艘通用驱逐舰，因为携带essm的只有通用驱逐舰。 在“爱宕”号的垂直发射系统里面，除了七十二枚“标准”系列防空导弹外，还有二十四枚反潜导弹，并没携带中程防空导弹。“鸟海”号要承担反导任务，所以只携带了十二枚反潜导弹，额外携带了十二枚昂贵的“标准3”拦截弹，同样没有携带essm，并不具备中距离拦截能力。 反辐射导弹已经逼近，四艘通用驱逐舰立即启动雷达，同时发射essm。 此时，防空作战进入到生死攸关的最后阶段。 第三十八章 狂风暴雨 看着一枚接一枚的来袭导弹被打得凌空爆炸，小林纯一郎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功臣不是“爱宕”号与“鸟海”号，而是四艘“秋月”级通用驱逐舰，即“秋月”、“照月”、“凉月”与“冬月”号。是这四艘通用驱逐舰发射的essm拦截了来袭导弹，掩护了两艘防空驱逐舰。 这种局面，让小林纯一郎很是无语。 当然，这也证明了“秋月”级通用驱逐舰的强大战斗力，特别是对付掠海飞行的反舰导弹的能力。 按照设计，“秋月”级原本是以反潜为重的通用驱逐舰，防空只是次要任务，因此没有配备区域防空导弹。只是受到日益严重的反舰导弹威胁，海上自卫队为“秋月”级安装了以防空为主的fcs-3相控阵雷达。“秋月”级能够成功拦截来袭导弹，主要依靠的就是这种性能先进的雷达。 fcs-3是工作在c波段与x波段的有源相控阵雷达，虽然在探测距离上比an/spy-1近得多，但是在探测精度、跟踪目标数量等方面都比an/spy-1好得多。更重要的是，因为配备了专门的x波段照射阵面，所以fcs-3不需要火控照射雷达就能够引导essm等防空导弹进行拦截，在任何一个方向上都能同时对付十个来袭目标，其多目标交战能力明显超过了宙斯盾系统。只是受到探测距离的限制，fcs-3不具备拦截弹道导弹的能力，也就只装在通用驱逐舰上。 依靠fcs-3与essm，四艘“秋月”级构建起了一道牢固的内层防空网。 显然，四艘通用驱逐舰拦截十六枚来袭导弹，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小林纯一郎并没有高兴多久。 看到那团刺眼的火光时，小林纯一郎还认为是一枚被essm击中的来袭导弹，只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火光出现在北面，而来袭导弹全在西南方向上，距离也很远，大概有二十千米。 紧接着，北面又出现了三团火光。 确实是火光，而不是爆炸的闪光，是持续燃烧产生的大火。 很快，小林纯一郎收到消息，四艘“秋月”级通用驱逐舰遭到突然袭击，而且全部中弹起火！ 没等小林纯一郎下达命令，“爱宕”号的舰长就下令开启雷达。 只是，什么都没发现。 当然，没有发现，不等于附近没有敌人。 收到第二份报告之前，小林纯一郎就想到了，偷袭四艘“秋月”级通用驱逐舰的肯定是隐身战斗机。 确实如此，击中四艘通用驱逐舰的是炸弹，而不是导弹。 虽然没有探测到敌机，但是很明显，在四艘“秋月”级拦截来袭导弹的时候，华夏空军的j-20a在数十千米外投下了制导炸弹，也许是配备了导引头的滑翔炸弹。因为在全力拦截来袭导弹，所以四艘通用驱逐舰都没发现敌机。至于两艘防空驱逐舰，因为担心遭到反辐射导弹攻击，没有启动雷达。如果j-20a投下的是具有一定隐身能力的炸弹，“秋月”级未必能够及时发现。此外，在击落最后一枚反辐射导弹之后，四艘通用驱逐舰没有让近防速射炮处于战斗状态，因此就算在最后关头发现了砸来的炸弹，也未必能及时进行拦截，更不可能避开炸弹。 在收到四艘通用驱逐舰的损伤报告之后，小林纯一郎肯定了这个判断。 四艘驱逐舰都只是上层建筑受损，不是什么致命伤，也不会因此沉没，但是肯定无法继续战斗了。从损伤程度来看，击中四艘通用驱逐舰的很肯定是小直径炸弹，而这种炸弹就是为j-20a这类隐身战斗机量身定制的，也是其主要打击手段。一架j-20a就能用弹仓携带八枚一百五十千克级的小直径炸弹，或者十六枚一百千克级的，同时攻击四艘战舰显然是绰绰有余。如果这些炸弹配备的是被动寻的导引头，比如红外成相导引头，就能悄无声息的发起攻击。更重要的是，小直径炸弹的尺寸非常小，反射的雷达信号极为微弱，也就很难被防空雷达发现。 再说了，四艘通用驱逐舰火力全开，简直就是大海上的烽火台，j-20a用其光电探测设备就能在几十千米之外发现与锁定这些战舰。如果得到后方的支持，比如电子战机提供的目标方位信息，j-20a甚至无需使用自身的探测设备，在到达了预定投弹区域，投下炸弹就能返航了。 当然，关键就是投弹时间。 其实，这也是那些反辐射导弹的主要价值。 为了保持隐身性能，j-20a只能用弹仓携带打击弹药，也就只能使用小直径炸弹这类的轻便弹药，无法使用重型反舰导弹。就算配备了弹翼，甚至是火箭助推器，小直径炸弹的射程也不会太远。如果没有那些反辐射导弹，那么第四护卫群里的两艘防空驱逐舰就不会关闭雷达。在j-20a打开弹仓，投下炸弹的那几秒钟内就会被防空驱逐舰发现，甚至有可能遭到防空导弹攻击。反辐射导弹的出现，迫使防空驱逐舰关闭雷达，让四艘通用驱逐舰集中力量进行反导拦截，也就为j-20a创造了投弹机会。由此可见，首先用反辐射导弹发起攻击，只是为了让j-20a能够顺利投下炸弹。 很巧妙，也很有效的战术。 只不过，让小林纯一郎更加感慨的，还是华夏空军强大的协调指挥能力。 最后阶段的反导拦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要让j-20a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投下炸弹，对指挥系统肯定是个巨大的考验。 那么，就此结束了吗？ 小林纯一郎希望如此，不过他知道，肯定不会就此结束，因为第四护卫群的战舰还有被击沉呢！ 在“爱宕”号的雷达探测到了从西面飞来的机群时，小林纯一郎离开了司令舰桥。 不是几架敌机，是一个庞大的机群，而且以轰炸机为主。显然，这才是华夏空军的主力机群。 飞在最前面的是二十四架jh-7攻击机，每架携带了四枚yj-83反舰导弹。 在距离“爱宕”号大约四百千米时，这些攻击机降低了飞行高度，继续向东飞行了大约两百千米，才依次投下了反舰导弹。因为火控数据由后方的支援飞机提供，所以攻击机在投弹后就转向返航了。 这里，总共是九十六枚yj-83。其中四枚因为故障没有发射出去，另外三枚在飞行途中失去联系，因此最终对第四护卫群发起攻击的是八十九枚。 跟在jh-7后面的是十二架h-6k。 做为华夏空军最先进的现役轰炸机，h-6k的日常任务是带着六枚cj-10巡航导弹在空中巡逻。只是现在，这十二架h-6k携带的全都是yj-12重型超音速反舰导弹，而且每架携带了六枚。 其实，这种重达二点五吨的反舰导弹也主要由h-6k携带与使用。 在jh-7机群发射导弹之后大约五分钟，十二架h-6k在离第四护卫群不到四百千米的地方依次投下了携带的反舰导弹。与jh-7机群一样，在发射导弹之后，这些轰炸机就转向返航了。 虽然h-6k发射导弹的时间晚了五分钟，而且发射距离远了近两百千米，但是yj-12能够全程以四马赫的速度飞行，因此将比jh-7发射的yj-83导弹提前大约三分钟到达，率先攻击第四护卫群。 其实，只是这些yj-12就足够把第四护卫群的所有战舰送到海底。 不管有没有意义，在探测到了h-6k与其投射的重型反舰导弹后，“爱宕”号与“鸟海”号立即开始防空作战，也就是发射“标准6”防空导弹。即便如此，第一次拦截的地点距离两艘战舰都不到一百千米。关键就是，yj-12的速度太快了。在发射之后，yj-12首先由火箭发动机加速到两马赫，随后由冲压发动机推动飞行数百千米。虽然过快的速度，让yj-12对任何目标都只能攻击一次，但是如此快的速度，也意味着当今所有的舰队防空系统都只能望空兴叹。 要知道，即便是“标准6”，最快速度也只有三点五马赫。因为采用的是固体燃料火箭发动机，所以“标准6”无法一直以这个速度飞行。在火箭发动机停止工作之后就只能靠惯性飞行，速度会迅速降低。 用三点五马赫的防空导弹去拦截四马赫的反舰导弹，就算并非绝对办不到，命中率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更何况，两艘防空驱逐舰根本没有这么多的防空导弹。 对付来袭的七十多枚反舰导弹，如果采用二打一的拦截方式，至少需要一百四十余枚防空导弹，而“爱宕”号与“鸟海”号的垂直发射系统里面总共还有一百一十二枚，而且其中四十八枚是性能差得多的“标准2”。主要是“标准6”太贵，扶桑海上自卫队买不起，也就只能继续使用“标准2”。 不到五分钟，“爱宕”号与“鸟海”号就分两次将剩下的“标准6”发射了出去，然后着手准备使用“标准2”进行第三次视距外拦截。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人相信能够把全部反舰导弹拦截下来。 可以说，“爱宕”号与“鸟海”号，还有所有在反舰导弹打击范围内的战舰，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几分钟之后，如同狂风暴雨般射来的反舰导弹就会把第四护卫群的所有战舰送到海底。 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 第三十九章 全军覆没 猛烈的爆炸持续数分钟，参谋冲进来的时候，小林纯一郎已经换上了礼服。虽然他准备为旗舰陪葬，但是参谋没有答应。在他的挣扎与反抗之下，参谋将他拖出了司令舱，送上了救生艇。 “爱宕”号已经面目全非，上层建筑被彻底摧毁，舰体已经严重倾斜，水线附近有数个巨大的窟窿。如果不是那几枚yj-12打中了上层建筑，打在舰体上的全都是yj-83，恐怕这艘战舰早就断成几截了。 海面上有一些落水官兵，不过更多的官兵还在战舰上，正在做最后的努力，或者说舰长没有下达弃舰令。只是，“爱宕”号上的官兵并不知道，在第一枚导弹打中舰桥的时候，舰长就已阵亡，而且大副没能幸免。至于留在后面副舰桥的二副，被困在轮机舱里面，根本无法下达命令。 必须承认，扶桑海上自卫队的官兵在很有纪律，没人为了逃生而擅自离开岗位。 此时，“鸟海”号已经从海面上消失了。 因为在“爱宕”号西北方向上，在编队最前面，所以“鸟海”号首当其冲，遭受了最沉重的打击。在十多秒钟内，“鸟海”号被六枚yj-12击中，其中五枚打中上层建筑，另外一枚打在舰体舯部水线附近。也就是这枚yj-12葬送了“鸟海”号，使其只在海面上坚持了不到五分钟。 更远的海面上，四艘“秋月”级通用驱逐舰全都燃起了大火。 虽然“爱宕”号与“鸟海”号吸引了几乎所有的yj-12，但是“鸟海”号迅速沉没，加上“爱宕”号的上层建筑被彻底摧毁，因此有超过四十枚的yj-83转向攻击了四艘通用驱逐舰。显然，只是依靠最后的防御手段，也就是密集阵速射炮，根本不可能把四十多枚反舰导弹全部打下来。 不出所料的话，四艘“秋月”级也是在劫难逃。 这四艘通用驱逐舰就算没有立即沉没，华夏空军也不会吝啬几枚导弹，或者是价格低廉的制导炸弹。 目睹这一切，小林纯一郎面色惨白，恨不得投海自尽。 只是，把他拖上救生艇的几名参谋显然不会让他寻死。 当然，这一切同样在华夏空军的无人侦察机的监视下，而且由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在第一时间传了回去。 从j-11c机群投射反辐射导弹算起，到最后一枚yj-83反舰导弹击中目标，打击第四护卫群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 对于这个结果，何长风与雷天雳都是十分得意。 曾几何时，扶桑海上自卫队叫嚣着能在二十四小时，甚至十二个小时内全歼华夏海军的主力舰队，现在呢？即便把夺取制空权的战斗算上，也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全歼了扶桑海上自卫队最强大的第四护卫群。严格说来算不上全歼，因为第四护卫群还有一艘通用驱逐舰与两艘直升机驱逐舰。只不过，在这场战斗之后，双方海上力量的强弱对比，恐怕再也不会受到怀疑了。更重要的是，通过这场战斗足以让全世界相信，华夏有能力彻底打垮扶桑的海上力量。 对于一个岛国，丧失海上力量等于丧失了阻敌于国门之外的能力。 当然，扶桑海上自卫队还有三支护卫群，并没丧失全部海上力量。 与两位司令官不同，李佑廷对这场战斗另有看法。 简单的说，就是太铺张、太浪费了，而且很多战术上的安排并不合理，有故意作秀的嫌疑。比如派j-20a用滑翔炸弹攻击敌舰，就明显是在作秀，因为从战术角度讲，多派几架携带反辐射导弹的战斗机也能够达到战术目的，没必要让j-20a去冒险，哪怕是为了证明这种战斗机的打击能力。 看法归看法，李佑廷没有在这个时候做出扫兴的事情来。 在完成了战果甄别之后，空军取消了补充打击计划。很简单，“鸟海”号已经沉没，“爱宕”号很快就会沉没，四艘“秋月”级通用驱逐舰全部遭到重创，“照月”号已经翻覆，“凉月”号的舰体已经沉到水面下，“秋月”号与“冬月”号的情况同样十分糟糕，肯定会在天亮之前沉没。因为在交战海域，又没有制空权，所以就算没有立即沉没，扶桑海上自卫队也会炸沉这四艘驱逐舰。损失六艘驱逐舰已经是一场灾难，如果其中某艘驱逐舰被华夏海军拖了回去，那就是奇耻大辱。 其实，对扶桑当局来说，刚刚遭受的惨败就是奇耻大辱。 在收到战报后，井上成志本想以死谢罪，只是做为海上自卫队司令官，他还有最后一件工作要做。 这就是，向防卫大臣汇报交战情况。 在打电话之前，井上成志写了一份遗嘱，或者说是谢罪书，封好后交给了秘书，并且叮嘱秘书在天亮后送到首相府，亲自交给首相。井上成志这么做，只是不想给自己一个苟且活下去的理由。 战斗刚刚结束，也没什么好汇报的。 再说了，战场信息同步发送给防卫省，根本不需要井上成志专门汇报。 让井上成志没有想到的是，在接到他的电话后，小早田秀吉并没有询问第四护卫群的损失，而是让他继续之前的计划，在天亮之前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似乎第四护卫群并没有遭受灭顶之灾。 井上成志很是无语，他甚至怀疑小早田秀吉是不是因为损失过于惨重而丧失理智。 虽然还有一艘通用驱逐舰与两艘直升机驱逐舰，但是从战斗力上讲，第四护卫群已经不存在了。再说了，连六艘驱逐舰都无法应付华夏的空中打击，剩下的那三艘战舰就能够扭转局面吗？ 只是，井上成志没有多想，他已经决定以死谢罪，也就不再关心其他。 显然，小早田秀吉没有疯，在井上成志打电话汇报交战情况的时候，他正在跟空中自卫队司令山野和夫商讨作战行动，根本没有心情理会灰心丧气的井上成志。此外，在小早田秀吉看来，东海上空的战斗并没结束，第四护卫群遭受灭顶之灾只是开始，真正能决定大局的战斗还没到来呢。 当然，这是一场与海上自卫队没有多大关系的战斗。 “山野君，你应该收到了消息。第四护卫群刚刚遭到攻击，包括旗舰‘爱宕’号在内的六艘驱逐舰恐怕无一能够幸存。虽然我们还有三支护卫群，但是短期内，我们恐怕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山野和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唯一的机会，不只是对我们，而是对整个大和民族。井上成志已经走投无路，为了保住颜面，他只能以死谢罪。虽然我们跟他不一样，没有他那么愚蠢，但是我想，你肯定不想步他的后尘。” 山野和夫又点了点头，只是仍然没有开口出声。 “就这样吧，战斗结束后，立即向我汇报。” 小早田秀吉没等山野和夫回答就关闭了视频通信系统，虽然他相信山野和夫，知道山野和夫会拼尽全力，但是山野和夫的态度，特别是那木讷的表情，让他很不爽，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牺牲第四护卫群是小早田秀吉的决定，与山野和夫没有多大关系。 当然，在小早田秀吉看来，他的这个决定并不是卖国，因为不管动用多少战斗机掩护第四护卫群，都未必能够改变第四护卫群的命运。以华夏空军的战斗力，只要下定决心，重创第四护卫群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哪怕是全歼第四护卫群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华夏空军采用围点打援的战术，也就是利用打击第四护卫群逼迫扶桑空中自卫队投入更多的空中力量，后果肯定更加糟糕。如果可以，小早田秀吉会让第四护卫群暂时后退。只不过，首相亲自下达命令，小早田秀吉没资格反对，也就不能让第四护卫群撤退。同样的，由首相亲自下达的这道命令让小早田秀吉看到了一个机会。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那么小早田秀吉获得的就不止是军事决断权了。 为此，小早田秀吉让山野和夫把主力战斗机撤了下来，并且做了更广泛的动员。 从军事的层面讲，华夏空军集中兵力打击第四护卫群，其实就是一个机会，因为在这个时候，华夏空军显然无法在其他方向上投入太多兵力。更重要的是，因为执行打击任务的作战飞机需要返回基地补充燃油与弹药，飞行员在长途奔袭后更需要休息，所以在打击第四护卫群之后，华夏空军将在一段时期内缺乏足够的兵力用来执行作战任务。虽然这个时段不会太长，也许只有几个小时，但是在高强度与高节奏的现代化战争中，几个小时足够发动一次能决定战争胜败的进攻了。 显然，小早田秀吉把赌注全都押在了这次进攻上。 在他看来，只要达到目的，他就将成为大和民族的英雄，因为是他的大胆部署与果断行动拯救了大和民族。至于到现在还在摇摆的首相，将会因为第四护卫群的覆灭而成为大和民族的千古罪人。 当然，两者间的巨大反差，更能显现出英雄的伟大之处。 第四十章 缺陷短板 小早田秀吉的判断没有错，为了打击第四护卫群，华夏空军与海航动用了大量兵力。不过也不是全部兵力，至少说不上耗费了全部作战力量。简单的说，华夏空军与海航有足够的作战飞机，只是受到前沿基地支持能力限制，能够用于作战行动的飞机并不多，至少不可能把装备的作战飞机全都派出去。 在打击第四护卫群的战斗中，华夏空军把第一批到达前线，并且完成部署、做好战斗准备的十架j-20a全都派了出去，其中八架用于夺取制空权，另外两架担负起了打击第四护卫群的任务。与此同时，空军安排了二十架战斗机为预警机等支援飞机护航。执行打击任务的轰炸机来自内陆基地，没有占用前线基地的宝贵资源。只是那些属于海航的jh-7受到作战半径限制，全都部署在前沿机场上。加上海航出动的j-11c机群，以及为jh-7机群护航的八架j-10c，从前线基地出发的战斗机接近六十架，相当于两座大型空军基地的出动能力。结果是，空军与海航能够用来执行其他任务的战斗机不到十架。这其中的四架，在打击行动结束后到事发海域上空巡逻。 显然，这充分暴露出了华夏空军与海航的不足，即严重欠缺能把作战飞机的价值发挥到极限的加油机，特别是大型加油机。 虽然y-20已经正式装备空军，量产工作也在稳步推进，但是受到发动机限制，加上空军对第一批次的几架并不是很满意，用y-20改装加油机的项目一直没有获得批准。按照空军的意思，等到国产发动机完成了军方验收，不再依靠从伊万国进口的发动机之后，再批准该项目也不迟。说得更直接点，只要发动机不再是问题，就能生产足够多的y-20，到时候生产加油机自然毫无问题。哪怕出现紧急情况也能用现役的y-20改造，而且改造所需时间也就几天。 只不过，空军的领导肯定没有想到会出现如此紧急的情况。 结果是，在冲突爆发的时候，空军的大型加油机依然只有四架，也就是当年从蓝罗斯引进的那四架。先不说这四架大型加油机已经老旧，最新的一架都已服役二十年，四架大型加油机又能做什么？如果用来支持重型战斗机，一次最多只能为十二架补充燃油。如果是支持预警机之类的大肚皮，那更加不堪重负。 没有足够多的大型加油机，就无法把部署在内陆基地的作战飞机利用起来。 相反，如果有足够多的大型加油机，就能动用部署在内陆基地的作战飞机，兵力不足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从这个角度看，一架大型加油机等于盘活了数架战斗机。 可惜的是，只有四架大型加油机。随着冲突加剧，这四架大型加油机主要为那些在战斗中消耗了太多燃油的战斗机服务，根本无法用来支持部署在内陆基地的战斗机，也就无法动用更多战斗机。 当时，被派去掩护东海舰队的战斗机只有四架，而且其中的两架还跟kj200在一起。 虽然空军与海航进行了充分协调，让部署在东部沿海地区的战斗机轮番出动，避免给加油机增添麻烦，但是随着东海舰队向南航行，被派往舰队上空巡逻的战斗机所能滞留的时间越来越短。拿空军的j-10b来说，在携带三具大型副油箱的情况下，也只能在东海舰队上空徘徊一个小时。 这下，问题来了。 就算执行护航任务的航空兵部队全力以赴，让战斗机轮番出动，也无法保证始终让几架战斗机在东海舰队上空巡逻。别的不说，在前后两批防空战斗机轮换的时候，肯定会出现空白期。这种显现会随着东海舰队南下而加剧，防空空白期的时间会逐渐延长，最终将成为致命的问题。 当然，空军与海航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来加强对东海舰队的掩护。 这就是，由海航的kj200伴随东海舰队南下，确保在任何时候都能够及时发现逼近的威胁。 不管怎么说，kj200的飞行时间比战斗机长得多，轮换频率没有那么快。 更重要的是，由预警机提供的支持具有其他任何力量都无法取代的价值。哪怕东海舰队没有得到防空战斗机掩护，只要预警机能够及时发现逼近的敌机，就能让东海舰队及时做好战斗准备。 能不能及时做好战斗准备，以及在防空作战中是否有预警机的支持，在第四护卫群进行的防空作战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从性质上讲，kj200跟e-2d很相似，只不过不是舰栽预警机。 做为专门为海航研制的预警机，kj200更适合在海面上空活动。除了因为受到载机本身限制，没有像kj2000年样配备具备全向探测能力的雷达系统之外，kj200的其他关键性能指标都不比kj2000差多少。至于速度、续航力等作战飞机较为重视的性能指标，对预警机来说反到不太重要。 只是，kj200存在的问题跟e-2d也差不多，即探测隐身目标的能力很有限。 对f-15j之类的非隐身战斗机，kj200的最大探测距离超过了五百千米，即便敌机在超低空，也不会低于三百千米。这样的探测距离，能够为防空战斗机提供至少十五分钟的预警时间，足够让防空战斗机前往拦截。如果是掠海飞行的反舰导弹，kj200也能在一百多千米外探测到，为舰队提供十分钟以上的预警时间。通常情况下，防空驱逐舰能够在几分钟之内做好战斗准备。此外，kj200还能够引导防空战舰作战，从而让防空战舰用hhq-9攻击视距范围外的目标。 问题是，如果是隐身战斗机，就没有那么理想了。 在迎头方向上，kj200对f-35a的探测距离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千米，为防空战斗机提供的预警时间不到五分钟。如果敌机的攻击对象是预警机本身，那么kj200就必须撤离，即背对敌机。受到雷达探测范围的限制，机尾六十度范围是kj200的探测盲区，也就无法在撤退的时候引导防空战斗机作战。 如果来袭的是f-22a，那就更加糟糕。 其实，这样的问题，在kj2000与e-767上同样存在。甚至可以说，世界各国现有的预警机都不具备及时发现隐身战斗机的能力。拿kj2000来说，即便把搜索范围由一百二十度缩小到六十度，也就是把雷达发射的电磁波增强一倍，对j-20a的有效探测距离也只有大约两百千米。如果采用通常的搜索方法，对j-20a的探测距离还不到一百五十千米。实战已经证明，kj2000对f-35a的探测距离只有一百五十千米。f-22a的隐身能力比f-35a更好，所以kj2000对f-22a的探测距离更近。 针对这个问题，华夏与扶桑采用相同的补救措施，也就是用电子战机协助预警机。 虽然电子战机并不具备主动探测能力，但是依靠灵敏度极高的电磁探测设备，能及时发现隐身飞机发出的电磁信号。要知道，任何先进的隐身飞机都无法做到完全静默，总会发出一些电磁信号。在电子战机确定了辐射源的大致方位之后，再让预警机重点搜索，就能提前发现隐身战机。此外，电子战机获得的信息还能够用来支持防空战斗机，让防空战斗机及时到达拦截地点。再退一步，在敌人的隐身飞机发动进攻的时候，电子战机还能够通过电磁干扰掩护预警机。 可见，电子战机，特别是以运输机为平台的大型电子战机的价值绝不在预警机之下。 可惜的是，这也是华夏空军与海航的短板。 华夏空军只有四架电子战机，海航则只有两架，而且全都用y-9做载体，存在续航力不足的问题。海航的两架电子战机率先投入战斗，而且在空军投入战斗前已经执行了十多个小时的任务。空军的四架电子战机分成两个编队，并且是轮番升空，确保随时有两架电子战机在协助预警机。用两架电子战机协助一架kj2000，主要就是电子战机的巡航速度比kj2000慢了很多，无法跟随kj2000，只能部署在kj2000巡逻区域的两端，以接力的方式交替支持kj2000。 显然，空军与海航没有多余的电子战机来协助伴随东海舰队活动的kj200。 东海舰队在防空上存在的问题，空军与海军的参谋都很清楚，只是没有人当回事，或者说没有引起注意。关键就是，田中俊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布了冲突区域，王学炽随后也承认了该区域。按照国际惯例，双方的冲突将局限在这个区域之内，如果扩大到该区域之外等于主动扩大冲突范围。 扶桑当局有理由扩大冲突范围，或者说有这个胆量吗？ 要知道，如果扶桑主动扩大冲突范围，比如袭击冲突区域之外的目标，华夏就有理由用相同的方式进行还击。甚至可以说，只要扶桑故意扩大冲突范围，就等于将本土的所有军事目标摆到了华夏军方面前。 显然，对于扶桑首相来说，只要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就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东海舰队还在向南航行，没有进入由田中俊提出的冲突区域，因此空军与海军上下都认为不存在严重威胁。 第四十一章 百年海军 “201，七点钟方向，规避导弹。” “202，别管我，加速脱离战斗。这是命令，立即加速脱离战斗。” “201，拉起来，快拉起来。” “轰——” “201，201……狗娘养的，老子拼了！” …… 喇叭发出了电流的咝咝声，片刻之后才安静了下来。 赵耀国面色铁青，屏幕上那些通过视频电话参加会议的将领更是如此，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从前方传回来的战报打断了正在举行的军政会议，只是赵耀国没有结束会议，而是让总参谋部把收到的信息公布出来，让参与会议的人员都能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准确的说是发生在东海上空的战斗。 在此之前，支持东海舰队的那架kj200已经被敌机击落。 袭击来得非常突然，kj200发现异常的时候，敌机已经在一百千米外了。虽然两架护航的j-10b立即转向迎战，但是没能改变kj200的命运。护航战斗机冲上去的时候，kj200转向规避，随即就被两枚导弹击中，而发射导弹的敌机出现在kj200的东南方向上，距离还不到八十千米。 可以说，kj200的机长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导弹击落了。 失去了预警机的支持，两架护航战斗机不但没能发现敌机，随后还遭到攻击，而且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击落。准确的说，在导弹告警机响起来之后不到十秒钟，两架护航战斗机就被击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两架j-10b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规避动作，甚至没来得及投放干扰弹。 紧接着，在东海舰队上空巡逻的两架j-10b遭到攻击。 因为有了之前的战斗，所以在遭到攻击之前，两名飞行员采取了正确的规避措施，主动向海面俯冲。借助海面的干扰，两架j-10b成功避开射来的中程空对空导弹，随后就在舰队提供的支持下发现了敌机。虽然预警机已被击落，两架战斗机应该返航，但是两名飞行员没有放弃任务，主动朝敌机冲去。 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偷袭他们的敌机不是f-35a，而是f-22a。 只可惜，现在是夜间，只能通过夜视设备看到敌机，虽然能够辨别出敌机的型号，但是无法看到敌机的国别标志。 花旗的f-22a，还是提前交付给扶桑的f-22a？ 在明知道是送死的情况下，两架j-10b的飞行员非但没有退缩，还坚持了数分钟，甚至差点击落一架敌机。 开始传来的，就是两架j-10b飞行员在战斗中的对话，也是他们最后的留言。 如果遇到的是f-35a，j-10b还有一较高下的资本，毕竟f-35a的格斗能力不怎么样，未必是j-10b的对手，胜负主要由双方飞行员的素质与能力决定。但是面对f-22a，j-10b就完全没有胜算了。 可以说，j-10b与f-22a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选手，完全没有可比性。 随着这两架j-10b被击落，东海舰队失去了空中掩护。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那就是f-22a没有携带打击战舰的弹药，对战舰没有威胁，显然不用担心f-22a的飞行员会用航炮扫射战舰。 “接替的防空战斗机已经在半个小时前升空，全速前进的话，十五分钟就能到达，只是没有预警机支持，防空战斗机未必能够驱逐敌机。”雷天雳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待命预警机已经紧急升空，不过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到达。现在离东海舰队最近的是部署在事发海域西面的kj2000，如果立即转向能够在半个小时后到达。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将无法保持在事发海域的制空权。此外，所有的j-20a都在返航途中。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耗光了全部对空导弹，所以就算让这些战斗机进行空中加油，也没有多大意义。没有j-20a提供的有力掩护，kj2000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所以我建议不要抽调kj2000，以免遭受更加巨大的损失。” 何长风叹了口气，说道：“我赞同雷将军的建议，现在派kj2000过去，只会增加我们的损失。” “舰队呢？”赵耀国问了一句。 “或许敌人的目的只是击落我们的预警机。”何长风咬了咬牙，说道，“即便不是，东海舰队也有很强的防空能力。” 显然，何长风说的是反话。 第四护卫群的防空能力不强吗？要知道，第四护卫群有两艘防空驱逐舰与四艘防空能力很强大的通用驱逐舰，依然没有能顶住空中打击，最终全军覆没。东海舰队的防空能力再强也不会在第四护卫群之上，甚至远远比不上第四护卫群，因为东海舰队承担内层防空任务的是几艘护卫舰。如果遭到反舰导弹饱和攻击，东海舰队的结局不会比第四护卫群好多少，也许会更加糟糕。 “接东海舰队旗舰。” “元首……” “安排吧。” 何长风又叹了口气，让参谋马上安排。 不多时，电话接通，那头是东海舰队的程祖志少将。 “报告首长，我是第六支队的程祖志少将。” “将军，我是赵耀国。” “首长好！” “废话少说，现在我授予你全权决断权，只是有一个要求，即在必要的时候，以保住舰队官兵为主。” “元首……” “听好了，这是命令。我相信，自你往下，东海舰队全体官兵必将奋勇战斗，绝不会轻易言败。我也相信，只要还能战斗，你们就绝不会放弃。只是现在，我要你记住，战舰没有了还可以建造，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在舰队丧失作战能力之后，务必以保护、拯救包括你在内的舰队官兵为首要任务。我在此也郑重向你保证，哪怕这次把舰队拼光了，必将在十年内打造一支崭新的东海舰队。程祖志将军，我再强调一遍，在丧失作战能力后，务必以保护、拯救包括你在内的舰队官兵为主要任务，绝不可随便牺牲任何一名官兵，更不能让官兵的鲜血流得毫无意义，明白吗？” “是，首长。”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海军参谋也切断了通信联络。 没有人发言，因为这个时候谁都帮不了东海舰队。只要扶桑盯上的是东海舰队，那么执行打击任务的战斗机肯定已经到达东海舰队附近，说不定已经发射了反舰导弹，只是暂时没被东海舰队发现。 失去了防空战斗机的掩护，没有预警机的支持，东海舰队只能依靠自身的防空力量。 显然，只要扶桑投入足够多的战斗机，携带足够多的反舰导弹，就有很大把握重创东海舰队，甚至全歼东海舰队。要不然，赵耀国不会给程祖志下达保全舰队官兵的命令。虽然赵耀国没有明说，但是参会的将领听了出来，赵耀国已经做好放弃东海舰队，准确说是放弃战舰的思想准备。 这个决定很残酷，不过是唯一正确的决定。 俗话说，百年海军。不是说要用一百年才能打造出足够多的战舰，而是说要用一百年培养海军人才与海洋观念。决定一支海军战斗力的，首先是将士的能力，其次才是战舰的作战能力。以华夏的庞大工业规模与强大的工业实力，打造一支舰队的战舰需要的只是巨大的资金投入与不算太漫长的时间，可是培养一支优秀的官兵队伍却需要几十年，甚至是几代人的努力。就像赵耀国说的，战舰没了可以建造，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因此舰队官兵的价值远在战舰之上。 这个时候，李佑廷出现在门口。看到他之后，赵耀国立即起身走了过去，也离开了视频摄像头的拍摄范围。 “刚刚收到的消息，大约两个小时前，至少有六十架f-2战斗机从扶桑本岛地区的基地升空，而且全都携带反舰导弹。”李佑廷长出口气，又说道，“这份情报来得不及时，是我的责任。” “你没有责任，也没人会指责你。” 李佑廷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暂时没有可靠的证据，但是可以肯定，如果没有花旗加油机的支持，这些从扶桑本岛起飞的f-2战斗机买的只是单程票，攻击东海舰队之后绝对无法返回。换句话说，如果这些f-2战斗机在攻击了东海舰队之后回到本岛基地，那就肯定得到了花旗加油机的帮助。” “你是说，以此指责花旗越界？” 李佑廷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这个‘界’在哪？如果花旗只是出动加油机，那跟之前让预警机升空有本质区别吗？” “这……” “当然，我们可以拿这个跟特鲁尼谈判，但是不能以此说花旗出兵参战。此外，是不是如此，现在还无法肯定。” “很快就能知道。” 李佑廷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扶桑主动扩大冲突范围，那么接下来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有两个。” 赵耀国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选哪一个，现在还说不准。” “最好提前做出决断。” “有这个必要？” 李佑廷长出口气，说道：“我担心的不是你，而是那些情绪冲动的将军。到时候，你要是没有一个准绳，他们保不准会朝另外一个方向前进。虽然未必就是错误的方向，但是付出的代价肯定更加巨大。要是局势由此失控，我们到最后恐怕会得不偿失，至少会让胜利的意义严重缩水。” 沉思了一阵，赵耀国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佑廷的意思。 第四十二章 接二连三 此时，东海舰队旗舰“郑州”号上。 在经过短暂的商议之后，自程祖志以下，包括各舰舰长在内的主要军官都认为还没到需要保护官兵性命的时候。东海舰队有强大的舰队防空能力，未必就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遭受惨败。 统一认识之后，程祖志下达了作战命令。 其实，这支舰队并不是东海舰队的全部，只是来自东海舰队。严格说来，这是一支由东海舰队第三驱逐舰支队与第六驱逐舰支队组成的特混舰队，由第三支队的四艘驱逐舰、第六支队的两艘驱逐舰与四艘护卫舰组成，分别是136舰“杭州”号、137舰“福州”号、138舰“泰州”号、139舰“宁波”号、150舰“长春”号、151舰“郑州”号、548舰“益阳”号、549舰“常州”号、577舰“黄冈”号、578舰“扬州”号。“郑州”号为旗舰，程祖志以第六支队指挥官的身份担任编队指挥官。 在规模上，东海舰队超过了扶桑的第四护卫群。 这支舰队的任务是前往事发海域，夺取制海权，阻止他国舰艇进入，为随后的行动提供支持。虽然早有准备，比如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海上冲突，临时将第三支队的四艘驱逐舰调派给了第六支队，而这四艘驱逐舰有很强的对海打击能力，但是在舰队出港的时候，事态没有恶化，很多方面的准备工作依然不够充分，比如只有两艘配备“神盾”的防空驱逐舰，而且是性能相对较差的052c型。如果以防空作战能力衡量，这支舰队并不比扶桑第四护卫群强多少。 当然，这不是怯战的理由。 在赵耀国打来电话前，程祖志就做了安排，让“杭州”号与“福州”号各派出了一架预警直升机，还让“泰州”号与“宁波”号准备好搭载的预警直升机，确保在需要的时刻能够立即升空。 显然，四架从伊万国引进的ka-31预警直升机是程祖志手里的王牌。 在“辽”号服役之前，华夏从伊万国引进了一批ka-31预警直升机，用来装备舰载航空兵部队。毕竟“辽”号与当时已经开始建造的“鲁”号采用的跃飞甲板，无法搭载性能更加强大的固定翼预警机。虽然最后买到了ka-31，但是采购初期的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为了确保舰载航空兵能够获得预警机直升机，z-18预警直升机的研制工作也同步推进。海军最终选择了z-18，不止是国产的更有保障，而且z-18的性能更好一些。随着z-18批量装备舰载航空兵部队，ka-31退居二线。 因为服役时间不到十年，加上装备数量太少，所以海军没有把ka-31进行封存处理，而是移交给东海舰队第三驱逐舰支队，放到四艘同样从伊万国引进的驱逐舰上。这么做主要就是在系统兼容上，同样出自伊万国的驱逐舰与预警直升机不存在太大的问题。为此，海军对这四艘驱逐舰进行了中期改进，除了用054a的垂直发射系统取代“无风”防空导弹发射系统之外，主要就是增加了使用ka-31需要的保障、通信与指挥设备。 经过这番改造之后，四艘从伊万国引进的“现代”级驱逐舰完全变了样。虽然改造进行得并不彻底，比如没有增添舰队指挥系统，四艘驱逐舰都不具备充当舰队旗舰的能力，用来取代“日灸”的yj-12也没像东海舰队提出的那样增加一倍，仍然只有八枚，但是其主要作战能力都有很大的提高，比如防空导弹达到了四十八枚，还是性能更先进的hhq-16，此外yj-12的性能也远远超过“日灸”。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只是在搭载ka-31之后，这四艘驱逐舰基本上丧失了反潜作战能力。只是做为以制海与防空为主的大型驱逐舰，反潜本来就不是主要任务。 关键依然是那四架ka-31预警直升机。 可以说，就是这四架预警直升机给了程祖志足够的胆量。 虽然预警机已经被敌机击落，防空战斗机也全部落败，但是在舰队的掩护下，预警直升机的安全暂时没有问题。f-22a的隐身性能再强大，打开弹舱的时候也会被052c的相控阵雷达发现。此外，f-22a携带的aim-120d的最大有效射程只有八十千米。如果在这个距离上发射导弹攻击防空驱逐舰上方的预警直升机，f-22a肯定会被发现，而且未必能够及时飞出防空导弹的攻击区域。再说了，ka-31的雷达信号特征与ka-27反潜直升机很相似，而且四艘“现代”级驱逐舰原本搭载的就是ka-27反潜直升机，因此敌人的f-22a很有可能将其当成反潜直升机。显然，f-22a的飞行员绝对不会为了击落两架反潜直升机就冒险闯入舰队的防空网。 程祖志在赌，不过他确实赌对了。 不是f-22a的飞行员不愿意冒险攻击两架直升机，而是在两架ka-31升空时，偷袭预警机的敌机已经飞走了。 两架ka-31为舰队防空提供的帮助就算比不上kj200预警机，也不会差多少。 最大的问题就是，直升机的爬升率实在是太慢了。 用了五分钟，这两架ka-31才把飞行高度提高到三千米，比通常的巡逻飞行高度还低了一千米。 即便如此，ka-31携带的搜索雷达都能发现两百多千米外的敌机。 正是如此，在第一批f-2朝东海舰队逼近的时候，ka-31及时发出了警报，为舰队防空争取到了几分钟的宝贵时间。更重要的是，有ka-31的帮助，两艘052c没有提前启动相控阵雷达，也就没有暴露位置。在收到了ka-31发出的警报后，两艘052c才启动相控阵雷达进行防空作战。 此时，二十架f-2距离东海舰队已经不到两百千米。 情况紧急，两艘052c立即开火，前后的垂直发射系统火力全开，以每秒一枚的速度把hhq-9射出去。 为了对付这二十架f-2，两艘052c各发射了二十枚hhq-9。 只是，依然晚了。 hhq-9需要几十秒钟才能打中那些f-2战斗机，而f-2能够在此之前把携带的asm-2反舰导弹发射出去。 只是，也不算晚。 在被防空驱逐舰的雷达锁定之后，分成两个编队的f-2机群立即加速突击，并且先后在距离“郑州”号与“长春”号一百五十千米的地方发射了反舰导弹，随后转向，同时降低飞行高度躲避射来的防空导弹。 因为防空导弹还没进入末段自导阶段，所以f-2的飞行员没有做错。降低飞行高度，离开防空雷达的探测区域就能避开攻击。问题是，f-2的飞行员并不知道，盯着他们的还有两只飞行的眼睛。 虽然ka-31无法直接引导hhq-9攻击来袭敌机，但是能够把探测到的情况，比如敌机的位置，飞行速度与方向等发给防空驱逐舰，由战舰控制导弹飞向敌机。因为hhq-9的改进型配备了主动寻的导引头，而且华夏海军对所有现役导弹进行了改造，所以防空驱逐舰只需要控制导弹飞到敌机附近，准确说是二十千米的范围内，导弹就能够自行攻击敌机，不再需要防空驱逐舰用雷达提供引导。显然，由ka-31提供的敌机方位信息的误差肯定不会超过二十千米。 二十架f-2成功发射了反舰导弹，却未必能够顺利逃脱。 只是这个时候，没人有心情理会转向离开的敌机，因为反舰导弹正朝舰队飞来，而且第二批敌机也已到达。 在引导发射的hhq-9进入自导阶段之后，两艘052c立即发射了第二批hhq-9，而舰队内层防空，也就是拦截来袭反舰导弹的重任落到了其他战舰身上。052c是防空驱逐舰，除了装在垂直发射系统里面的四十八枚hhq-9远程防空导弹外，能够用来进行防空的只有安装在机库顶部的hhq-10近程点防空导弹了。只是，hhq-10的射程只有十多千米，其主要价值是与1130近防速射炮配合，为战舰提供最后的防御屏障，即只适合用来对付少数漏网之鱼。 第二批敌机也是二十架，而且同样是f-2，连进攻战术都完全一样。 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只是在发射导弹之前，这些f-2就降低了飞行高度，而且在距离“郑州”号与“长春”号大约一百八十千米的地方就发射了导弹，并没有继续逼近，而这是asm-2的极限射程。 与上一轮交战一样，两艘防空驱逐舰利用ka-31提供的信息控制hhq-9拦截敌机。 程祖志采用这样的战术，也就是只打敌机，不打来袭导弹，除了hhq-9对视距外在超低空飞行的反舰导弹的拦截效率不高之外，还与战场上的实际情况有关。两批总共四十架敌机发起攻击，射来的反舰导弹至少八十枚。虽然舰队里有八艘携带中程防空导弹的战舰，但是能否把这么多的反舰导弹全部拦截下来，显然很有难度。更重要的是，程祖志已经收到了总参发来的消息，扶桑总共出动了六十架f-2战斗机，因此还有第三批敌机，也就意味着至少还要遭到四十枚反舰导弹攻击。只要第三批f-2接踵而至，以东海舰队的防空能力，绝对无法把一百二十枚反舰导弹全都拦截下来。遭受损失、甚至是重创是必然的结果，而程祖志能做的就是让敌人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打掉那些f-2，就算扶桑还有足够多的反舰导弹，也只能丢在仓库里面吃灰。 没有了载机，再多的反舰导弹都没用。 程祖志的判断没有错，在第一批asm-2进入hhq-16的拦截范围之前，第三批f-2就杀到了。 第四十三章 弹尽粮绝 前两批f-2来自东北方向，而第三批二十架f-2来自东面。 因为一直盯着前后两批asm-2反舰导弹，给两架ka-31造成了巨大的负担，所以第三批敌机飞到距离“郑州”号二百五十千米的时候才被发现。此时，“郑州”号与“长春”号还各有八枚hhq-9防空导弹。虽然数量太少了，即便采用一打一的方式也无法拦截二十架敌机，但是两艘战舰做好了发射导弹的准备，没有打算把这些导弹留下来。只是，随后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也就在被ka-31发现后不久，二十架f-2降低了飞行高度，并且再也没有出现在ka-31的雷达屏幕上。 超低空突防？ 如果f-2把飞行高度降低到两百米以下，那么要在距离“郑州”号不到一百八十千米的地方才会被ka-31探测到。 问题是，前两批f-2并没有采用超低空突防战术，只是在发射了反舰导弹之后才通过降低飞行高度来规避防空导弹的打击。以程祖志的推测，敌机采用这种战术，很可能跟作战半径不够有关。f-2是在f-16的基础上研制而成，虽然放大了一些，但是总体性能并没有本质的提高。在携带两具大型副油箱与两枚asm-2反舰导弹的情况下，f-2的对海打击半径还不到八百千米。这些f-2是从扶桑本岛基地起飞，作战半径超过了一千千米，就算有加油机支持，也必须节约使用燃油。如此一来，就得尽量缩短低空的飞行时间，也就没理由在进入防空导弹的拦截区域之前降低飞行高度。 只是，这个时候，程祖志也考虑不了那么多。 第一批f-2发射的反舰导弹已经到达，没有四十枚，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应该是少数导弹出了故障，要么没有从载机上发射出来，要么在发射之后坠海。只是，程祖志只能在旗舰上观望这场战斗。 虽然“郑州”号是旗舰，但是并不具备旗舰的指挥能力。 其实，在东海舰队里面，没有一艘战舰具备旗舰的指挥能力。别说是052c，即便是更先进的052d，受到排水量的限制，也没有配备指挥系统。华夏海军的第一种能够担任舰队旗舰的驱逐舰是055，只是已经下水的两艘还在测试，其他的全都在船台上，短期内无法提供给海军。 可以说，这个问题极为突出。 早在几年前，东海舰队就提出，为即将进行中期改造的“杭州”号等四艘驱逐舰配备旗舰指挥系统，因为这四艘驱逐舰都有足够巨大的排水量，在不增加武备的情况下，有足够的内部空间安装指挥系统。这样一来，海军就能在055之前获得四艘旗舰，从而缓解舰队指挥能力不足的问题。可惜的是，海军司令部坚持以055为主，把希望全都寄托在055上，不愿在其他地方花钱。道理也很简单，“杭州”号等四艘从伊万国引进的驱逐舰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完成设计，就算排水量足够大，内部空间的布局也不够合理，因此改造成旗舰的难度非常大，耗费必然十分巨大。按照当时的估计，改造一艘的费用差不多可以建造一艘052d了。如此巨大的费用，显然很不划算。至于旗舰的问题，对于主要在第一岛链以内活动的华夏海军来说，还不算是特别突出。即便要前出西太平洋，也有航母编队，可以让航母充当旗舰。 当然，针对这个问题，海军也想出了一些不是办法的办法，主要就是作战战术。 此时，东海舰队的核心是“郑州”号与“长春”号，另外四艘驱逐舰与四艘护卫舰组成了四个双舰编队，在“郑州”号与“长春”号东面组成了一道屏障。在拦截反舰导弹的战斗中，充当“主舰”的是驱逐舰，以此充分利用驱逐舰较强的多目标交战能力，而四艘护卫舰充当“僚舰”，协助与配合驱逐舰。简单的说，就是由驱逐舰分派目标，然后由两舰发射导弹拦截各自区域内的来袭导弹。这么做的最大好处，其实就是降低了指挥的难度，提高了防空作战效率。 只是，问题同样突出。 这就是，让八艘战舰分散开来，等于分散了拦截反舰导弹的能力。只要反舰导弹集中从一个方向突防，那么该方向上的两艘战舰很快就会用光防空导弹，而其他方向上的战舰显然无法及时补位。 此时，这个问题就暴露了出来。 第一批asm-2从东北方向上射来，在该方向上的是“杭州”号与“扬州”号，除了在其东南十五千米外的“泰州”号与“常州”号能够参与防空作战之外，另外四艘战舰都离得太远了。 hhq-16在拦截掠海飞行的反舰导弹时，最大射程只有三十千米，而asm-2飞完这个距离只需要一分半钟。在此期间，hhq-16最多能够进行两次拦截，随后反舰导弹就将进入到hhq-10的拦截区域。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杭州”号与“扬州”号各发射了二十四枚hhq-16，对来袭反舰导弹进行了两次拦截。与此同时，“泰州”号与“常州”号也各发射了十二枚hhq-16，对来袭反舰导弹进行了一次拦截。总共七十二枚hhq-16，而且采用的是二打一拦截战术，以此提高命中率。 当然，命中率确实不算低，接近百分之九十，总共击落了三十一枚asm-2。 只是，相对于来袭反舰导弹的数量，这显然远远不够。 这个时候，依然有七枚asm-2没被击落。虽然在最后关头，“杭州”号上的hhq-10发威，一举击落了三枚asm-2，但是在进行末段拦截的时候，“扬州”号的730速射炮并没有发挥应有价值，只击落了一枚asm-2。落网的三枚asm-2，有一枚被“杭州”号的1130速射炮打爆，另外一枚在受到干扰之后偏离了目标，最终在“杭州”号西边十多千米开外自毁爆炸。最后的一枚扑向了“扬州”号，而且没有被干扰弹骗开，一头撞到了“扬州”号的舰体上。 隔着十多千米，爆炸产生的火光依然显得极为明亮。 只是，灾难才刚刚到来。 “扬州”号遭到了重创，只是暂时没有沉没的危险，而且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位于舰桥上面的两部火控照射雷达没有损坏，而且在备用发电机紧急启动之后，两部雷达再次开始工作。 这个时候，第二批asm-2已经逼近，而且是从同一个方向到来。 “杭州”号与“扬州”号再次成为了关键所在，在短短的一分钟内，“杭州”号把剩下的二十四枚hhq-16全部发射了出去，“扬州”号代伤作战，除了一枚导弹出故障，也把剩下的十一枚hhq-16打了出去。因为两艘战舰的防空导弹全部耗光，所以邻近的“泰州”号与“常州”号担起重任，各用二十四枚hhq-16对来袭反舰导弹进行了两次拦截，只是受到距离的影响，准确的说是射界的限制，拦截效率不是太高，无法让hhq-16达到理想的命中率。 这次，八十三枚hhq-16只击落了二十八枚asm-2，命中率不到七成。 面对扑来的反舰导弹，“杭州”号上的hhq-10再次发威，在短短三十秒内就击落了四枚asm-2，随后还用1130速射炮击落了两枚。只是，“杭州”号也因此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了重点攻击对象。在1130速射跑击落第二枚asm-2之后的几秒钟内，“杭州”号被三枚反舰导弹击中。 几乎同时，“扬州”号再次被一枚asm-2击中。虽然在最后关头，“扬州”号的730速射炮发挥价值，把一枚asm-2打得凌空爆炸，但是另外一枚asm-2已经逼近，在被730速射炮锁定之前就撞上了“扬州”号。 到此，反舰导弹的第二轮攻击结束。 虽然只挨了两枚asm-2，但是“扬州”号的情况比“杭州”号糟糕得多。不只是因为两枚反舰导弹都打在舰体水线附近，还因为“扬州”号只是一艘满载排水量四千吨出头的护卫舰，抗损能力本身就远不如排水量超过七千吨的驱逐舰。因为是同一侧舰体中弹，而且第二枚asm-2打中了备用发电机所在的舱室，主发电机在之前就已停止工作，所以“扬州”号丧失了全部电力。如果无法恢复电力供应，无法让抽水泵工作，那么“扬州”号肯定会因为严重进水而沉没。要知道，那两枚asm-2破坏了“扬州”号的三道水密隔舱，导致三分之一舱室进水，还集中在舰体左侧。哪怕战舰上的官兵全力以赴，没有抽水泵的帮助，也无法阻止“扬州”号向左倾斜。 相对而言，“杭州”号的情况好得多。只有一枚asm-2打中舰体，另外两枚命中上层建筑。主要是“杭州”号的上层建筑太过高大，反射的雷达信号十分醒目，也就更容易被反舰导弹盯上。像“扬州”号这种采用了隐身设计的战舰，反射雷达信号的主要是舰体，所以舰体更能吸引反舰导弹。凭借巨大的体量，“杭州”号很快就控制住进水，主要还是发电机与抽水泵都在正常工作。至于上层建筑遭到的破坏，暂时不需要考虑，至少战舰不会因为上层建筑受损而沉没。 在收到损伤报告之前，程祖志就下达了命令，让耗光了导弹的“常州”号掩护受到重创的“杭州”号与“扬州”号撤退，并且在离开交战海域之后协助“扬州”号，主要就是为“扬州”号供电。 这个时候，程祖志还不知道，真正的致命打击即将到来。 第四十四章 过顶突防 在“常州”号脱离编队，朝着已经转向的“杭州”号与“扬州”号驶去的时候，第三批反舰导弹导弹。 来得非常突然，因为在此之前，“郑州”号与“长春”号没有探测到发射导弹的敌机。 那些导弹是突然出现在雷达屏幕上的，而且以极快的速度爬升，在被雷达锁定之后不久就到达了两万米的高度。虽然“郑州”号与“长春”号立即把剩下的hhq-9全都发射了出去，但是根本没有意义，因为来袭导弹的速度已经超过三马赫，还在继续加速，而且很快就会到达舰队上空。 这个时候，程祖志已经明白第三批f-2为什么会突然降低飞行高度了。 第三批反舰导弹不是asm-2，而是更先进的asm-3。要知道，asm-3是全球唯一能够与yj-12相提并论的反舰导弹。做为扶桑手里的法宝，asm-3的具体性能一直是个迷，华夏军方至今没有获得可靠情报，很多性能都是猜测，比如最大速度达到五马赫，最大射程至少有二百八十千米，具有过天顶攻击能力，战斗部质量不小于三百千克。只是现在看来，这些猜测应该没有错，只是不够全面，即asm-3能够让载机在超低空发射，而且在此情况下的射程不会低于二百五十千米。 当然，最要命的不是五马赫的速度，而是过天顶攻击能力。 在理论上，hhq-9能够拦截以五马赫速度飞行的目标。问题是，控制hhq-9拦截目标的雷达无法照射头顶上的目标。要知道，几乎所有的战舰都存在这样的问题，即在正上方有防御盲区。 此外，两艘防空驱逐舰发射的hhq-9根本没有追上那些反舰导弹。 只过了不到三十秒钟，这些反舰导弹就飞到了舰队上空，进入了战舰的防空盲区，让战舰无以应对。 可以说，战舰携带的所有防空导弹都成了摆设。 虽然在程祖志下达命令后，“泰州”号、“福州”号、“宁波”号、“益阳”号与“黄冈”号立即开始发射导弹，对来袭asm-3进行拦截，但是射出去的hhq-16没有一枚命中。只是这么做也不是在浪费，毕竟当战舰被导弹打中之后，剩下的防空导弹也会报废，而提前发射出去，至少不存在殉爆的危险。 其实，第三批反舰导弹并不多，总共只有二十枚，准确的说是十八枚。 显然，asm-3比asm-2重得多，为了保证获得足够的航程，第三批发起攻击的f-2只携带了一枚asm-3，而不是两枚。 只是，十八枚asm-3足够瘫痪整支东海舰队。 面对从头顶上方砸下来的反舰导弹，只有几艘驱逐舰上的1130近防炮能排上用场，即这种近防炮的最大射界达到一百零五度，能够拦截头顶上方的导弹。护卫舰上的730近防炮的最大射界只有八十度，因此仍然存在拦截盲区。只可惜，对付速度高达五马赫的导弹，依然超过了1130近防炮的能力范围。 事实上，在反舰导弹几乎垂直俯冲下来的时候，就算被近防炮的炮弹打中，砸中战舰的概率也很大。 这短短几秒钟内，东海舰队彻底丧失战斗力。 “郑州”号被两枚asm-3击中，其中一枚就打在舰桥上。 猛烈的爆炸彻底摧毁了最上面的航海舰桥，包括舰长在内的十多名官兵无一幸免，甚至是尸骨无存。司令舰桥在航海舰桥下面，紧挨着火力控制室，原本是军官休息娱乐舱，只是临时设置为舰队司令部。爆炸发生之后，程祖志就昏了过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死。他很幸运，隔着一层甲板，司令舰桥遭到的破坏没有那么严重，而且他所在的位置离爆炸点最远。虽然受了重伤，至少断了几根肋骨，应该是被抛出去的时候撞到了某个坚硬的物体，但是他确实活着，而司令舰桥里的十多名参谋军官就没这么幸运了，几乎全部阵亡。 被二副救出来的时候，程祖志才知道，舰长与大副都已阵亡。 虽然遭到重创，完全丧失战斗力，还伤亡了数十名官兵，但是“郑州”号暂时没有沉没的风险。两枚导弹都是命中上层建筑，没有对舰体造成破坏。程祖志被救出来的时候，损管人员正在努力扑灭大火。简单说，除了无法继续战斗，“郑州”号没有别的问题，仍然能够继续航行。 其他战舰的情况也差不多。 “长春”号被三枚asm-3打中，上层建筑全部损毁，伤亡官兵上百人，不过速度并没降低，也没有沉没的风险。“福州”号、“泰州”号与“宁波”号各挨了两枚导弹，同样丧失了作战能力。情况较为严重的是“常州”号与“黄冈”号，主要是中弹之后引发的大火导致损管变得极为困难。为了避免战舰上的导弹殉爆，两艘战舰的指挥官都已下令向装载导弹的垂直发射系统注水。虽然这会让没有发射出去的hhq-16全部报废，但是总比被这些导弹炸沉好得多。 此时，唯一没有遭到重创的只有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常州”号。 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耗光了导弹，加上程祖志已经下令其掩护“杭州”号与“扬州”号撤离战场，所以在开始的战斗中，“常州”号没有启动雷达。结果是，没有一枚asm-3射向这艘战舰。 至于其中的原因，程祖志没有去想，也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去思索。 因为旗舰遭到重创，其他战舰全都失去战斗力，甚至无法保持通信联络，所以“常州”号的舰长成为临时指挥官。他没有率领“常州”号离开，而是赶了回来，准确的说是朝旗舰驶来。 此时，程祖志已经被到了尾部的直升机平台上。 虽然机库被彻底摧毁，但是大火已被扑灭，直升机起降平台也清理了出来，二副还向正在赶来的“常州”号发出了灯光信号，让“常州”号立即派直升机过来接走受了重伤的舰队指挥官。 “将军，我已经联系了‘常州’号，接应你的直升机很快就回赶到。” “先救其他人，特别是重伤员。” “将军，我们会尽力抢救伤员，只是你必须尽快前往‘常州’号。” “把官兵组织起来，让所有人做好撤离准备。” “将军……” “战斗还没有结束，也许还会遭到打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联系其他各舰，把命令传下去，让各舰做好应对再次遭到打击的准备工作。记住，以保护官兵为主，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战舰。” 这个时候，“常州”号派来的直升机已经到达“郑州”号上空，只是没有降落，放下了一条吊索。 “记住我说的话，尽快联系上其他战舰，把命令传达下去。” 二副点头答应了下来，程祖志也被吊了上去。 只是，程祖志没有就此放松。上了直升机，他就联系了“常州”号。 “江波，我是程祖志。” “将军，我已经安排了营救人员。在你到达之后，我们将……” “保持战斗状态，战斗还没结束。” “什么？” “联系预警直升机，密切监视附近空域。暂时与其他战舰保持足够的距离，确保在遭到攻击时能进行机动规避。” “是，明白。” “还有……” “将军，预警直升机被击落了。” 程祖志猛的一惊，忍着剧痛爬起来，朝舷窗外看去。 东面的夜空中出现了两团火球，只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看上去像是两颗流星，不过程祖志知道，那是被导弹击中之后起火坠落的预警直升机。 “将军，雷达没有发现敌机。” “做好战斗准备。” 这个时候，程祖志所在的z-9开始俯冲。显然，飞行员收到了命令，而降低飞行高度就是为了避免遭到敌机攻击。 只是，空袭已经到来。 首先遭到轰炸的正是程祖志刚刚离开的“郑州”号，以及十多千米之外，情况同样糟糕的“长春”号。 显然，发动空袭的敌机知道这两艘战舰有最高价值。 紧接着，另外几艘驱逐舰与护卫舰也遭到轰炸。 没错，就是轰炸，敌机投下的不是反舰导弹，而是制导炸弹！ 做为舰队里面唯一还有战斗力的战舰，“常州”号很快就成了众矢之的。 只是，“常州”号显然不会坐以待毙。虽然用光了所有hhq-16，也无法用雷达探测到敌机，但是两座730近防炮弹药充足，而且用拦截反舰导弹的近防炮对付速度慢得多的制导炸弹，显然是易如反掌。 海面上，“常州”号已经达到最高速度，还不断的紧急转向。 虽然无法通过转向规避制导炸弹，但是能够通过转向为近防炮提供更理想的射角，提高近防炮的命中率。 每当“常州”号的730近防炮吐出火舌，附近的夜空中就会出现一朵绚丽的烟花。 当然，那不是过节时放的礼花，而是被近防炮打中爆炸的炸弹。 不到两分钟，至少有六枚制导炸弹被“常州”号的近防炮击落。只是，这也耗光了所有炮弹。虽然在弹药库里还有更多的三十毫米炮弹，但是重新补充弹药需要时间，而敌机显然不会给“常州”号半点时间。 在做出左急转之后，“常州”号上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爆炸点在机库后面，也就是两座730近防炮的位置。显然，敌机瞄准的就是这两门近防炮。 所幸的是，这是敌机投下的最后一枚制导炸弹。 第四十五章 祸福相依 从预警直升机发现第一批f-2战斗机算起，到“常州”号中弹，还不到二十分钟。 与几个小时前的第四护卫群一样，东海舰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遭受灭顶之灾，损失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过了五分钟，程祖志来到“常州”号上，准确的说是被抬到了“常州”号上。 此时，东海舰队的十艘战舰中，“郑州”号、“长春”号、“福州”号、“泰州”号与“宁波”号已经沉没或者即将沉没，“益阳”号左倾超过二十度，舰长已经下令弃舰，“黄冈”号上的官兵还在做最后努力，只是火势已经失控，幸存的机会不大。即便是在此之前已经由程祖志下令撤退，但是没能及时离开的“杭州”号与“扬州”号都遭到攻击，“杭州”号上的大火在几十千米之外都能看到，而“扬州”号的官兵已经被勒令弃舰，舰长正在组织官兵搭乘救生艇逃生。 还在航行的只有“常州”号。 只是，“常州”号的状况同样十分糟糕。在被炸弹击中之后，“常州”号丧失了最后的作战手段，只要再次遭到攻击，哪怕敌机飞到“常州”号上方，“常州”号上的官兵也只能用几挺重机枪自卫了。 简单包扎了伤口之后，程祖志去了舰桥。 很幸运，“常州”号上的通信设备集中在舰桥上，没有被炸坏，因此还能够与后方进行联系。 十多分钟后，赵耀国收到了总参递交的战报。 除了程祖志从“常州”号上发出的作战报告，还有刚刚赶到的防空战斗机的报告，以及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 只是，赵耀国最关心的伤亡情况还没有统计出来，只是很不乐观。 十艘战舰全都遭到重创，其中七艘要么已经沉没，要么很快就会沉没，另外三艘的情况也很糟糕，伤亡绝不会少到哪里去。按照总参做出的估计，阵亡官兵将超过五百人，受伤官兵在一千之上，而实际伤亡数字也许会更大。简单说，就是伤亡过半，因为这十艘战舰上总共只有三千多名官兵。 “很明显，敌人集中兵力发起攻击，甚至为此牺牲了第四护卫群。”李佑廷一直在元首府，没有离开。“从目前收到的消息来看，发动攻击的不止是六十架f-2，至少还有十架以上的f-35a，而且最终重创东海舰队，导致那么多战舰战沉的就是那些f-35a在最后一轮攻击中投下的制导炸弹。这些f-35a很有可能来自驻扎在琉球，之前跟我们争夺制空权的那支战斗机部队。在第四护卫群遭到攻击的时候，它们没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此外，扶桑没有几架大型加油机，花旗部署在附近的加油机也不是很多，如果要为f-2机群提供支持，就不会有额外的加油机来支持其他作战飞机，因此这些f-35a只能从琉球出发，绝不是驻扎在扶桑本岛的战斗机部队。” “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佑廷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赵耀国。 “虽然我们的损失更加惨重，但是稍微理智一点的指挥官都该知道，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不会带来任何好处。”赵耀国看了李佑廷一眼，又说道，“不管我们遭受了多大的损失，我们都能自行建造战舰，而且是更好的战舰，需要的只是时间。扶桑呢？就算能建造战舰，像雷达、发动机这样的关键设备仍然靠进口。暂且不说有多么昂贵，在冲突期间能否买到都是问题。此外，扶桑是岛国，海军是国家安全的根本保障。不管怎么看，扶桑应该比我们更加珍惜手里的战舰。” “其实，关键就是时间。” “什么？” “我们能在一夜之间造出足够多的战舰吗？别说现在是和平时期，就算是战争时期，建造一艘万吨级战舰都需要一年多，而和平时期得用上好几年。”李佑廷长出口气，说道，“没有了第四护卫群，扶桑海上自卫队还有三支护卫群，而且第三护卫群早已从佐世堡出发，很快就能赶到。我们呢？东海舰队就不说了，剩下的主要是小型舰艇，派不上用场。实力强大的南海舰队受到地理限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了，南海舰队现在北上，不管走哪条航线都有巨大风险。至于北海舰队，就算有一些大型战舰，数量也不多，而且战斗力还不如东海舰队。” “也就是说，在第三护卫群到达之后，我们将丧失制海权？” 李佑廷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我们打掉了第三护卫群，扶桑海上自卫队仍然能在几天之内把另外两支护卫群派过来，我们却很难向战场增兵。很明显，敌人不惜损失第四护卫群都要打掉我们的东海舰队，就是为了改变战场态势，让我们丧失争夺制海权的能力，从而失去主动权。” “在东海作战，我们不需要舰队。” “如果那里什么都没有，确实不需要。” 赵耀国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此外，在击溃了东海舰队之后，扶桑海上自卫队再无顾虑，空中自卫队也不再需要分兵执行打击任务，完全可以集中兵力掩护即将到达的第三护卫群，也就能在第三护卫群的支持下夺取战场制空权。此外，花旗已经交付了一批f-22a，扶桑空中自卫队如虎添翼，接下来战斗必然更加惨烈。” “你认为，我们应该在这个时候发出谈判信号？” “不，现在不行。” “为什么？” 李佑廷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这些话，我本不应该说，只是现在就我们两个，所以我也不妨说得明白点。如果东海舰队顶住了扶桑空中自卫队的打击，向扶桑当局提出停火谈判还说得过去。只是现在，我们刚刚遭受惨败。在这个时候提出停火谈判，只会让扶桑当局认为我们怕了。别说扶桑当局不会坐下来跟我们谈，就算会，也会提出我们绝对不会接受的条件。到时候，谈不下去，扶桑当局会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从而让花旗为首的西方国家对我们发起制裁。换句话说，就算要谈，也只能在我们掌握主动权，在我们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谈。”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没有接话，而是在认真思索。 “当然，现在的局面并非对我们完全不利。不管怎么说，把战火烧到冲突区域之外的是扶桑，而不是我们。” “我会让大使去白宫找特鲁尼，当面递交照会。” “最好给特鲁尼一点暗示，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暗示？” “继续打下去的话，我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制海权。哪怕在东海舰队覆灭后，我们已经无法掌握绝对的制海权，但是也不能让扶桑掌握制海权，因此首先得打掉第三护卫群，也就不可避免的会在冲突区域之外发起攻击。虽然是扶桑首先扩大冲突范围，但是我们要是没有做好准备，此举必将成为西方国家制裁我们的理由。” “果真如此，就算暗示了特鲁尼，也未必能够解决问题。” “显然，那就得看特鲁尼有没有做好跟我们开战的准备了。” 赵耀国暗自一惊，不过随即明白了李佑廷的意思，并且点了点头。 “等到歼灭了第三护卫群，我们再提出停火谈判，只要扶桑首相还有点理智，就会在这个时候接住我们递去的橄榄枝。”李佑廷长出口气，才说道，“只是，我担心的并不是怎么对付第三护卫群，也不是扶桑首先是否足够理智，而是在东海舰队覆灭之后，我们的那些将军能否保持清醒。” “能让将军认清大局的不是我们，也不是什么大道理，而是一次胜利。” 李佑廷眉头紧锁，显然没搞清楚赵耀国的意思。 “其实，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干掉第三护卫群。显然，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不可能像对付第四护卫群那么轻松。”赵耀国淡淡一笑，说道，“有了如此艰巨的任务，谁还有心思考虑其他的事情呢？” “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是你想多了，毕竟问题本身并没有消除。在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恐怕那就不止是你担心的问题了。” “你是说……” “显然，打了胜仗，掌握了主动权，占据了绝对优势，我们为什么要停下，为什么要跟敌人谈判？” 李佑廷暗自一惊，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虽然在以往，华夏多次在边境冲突中主动退让，但是现在不是过去，即便赵耀国亲自出面也未必能够说服那些将军舍弃既得利益。由此导致的问题是，结束冲突需要的就不止是取得军事上的胜利。 “此事，我会在外交上做出安排，不过主要得看扶桑当局。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得在这上面多下点功夫。” “明白，我会尽快安排下去。” 赵耀国没再多说什么，把秘书叫了进来，让秘书去为视频会议做准备。 李佑廷没有留下，毕竟他只是军情局长，即便跟赵耀国关系密切，也没有理由坐在赵耀国旁边参加高层会议。 第四十六章 立军令状 前半个小时，一直是何长风在做报告。 气氛很沉闷，不过只是表现，在此之下是愤怒、震惊、担忧、甚至还有惧怕等各种各样的情绪。也正是在这些情绪的作用下，参会的将军与官员都保持沉默，没有人去打断何长风的发言。 显然，情绪最复杂、最糟糕的肯定是何长风。 做为一名铁血军人，能够坚持半个小时把报告做完，而没有让声音走调，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 在何长风看来，这不是在做报告，而是在做检讨！ 当然，并没有这么严重。 “废话不多说，”等到何长风说完，赵耀国就说道，“现在，我想问一个问题，还能坚持多久？当然，这个问题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看。一是在不对国民经济产生重大影响，也就是利用现有的军事力量，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二是继续打下去，现在的局势还能维持多久，或者说局势将在什么时候失去控制？三是还要打多久，我们才能够取得胜利，也就是实现定下的主要目的？不管是从哪一个方面看，我需要一个明确答复，而且在有了明确的答复后，才能讨论其他问题。” 何长风与雷天雳都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两人都忍住没有吭声。 显然，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一个人。 “三天，说得更准确一点是七十二小时。”郭战烈长出口气，说道，“虽然以我军的战斗力，肯定能够坚持更久，但是用于冲突的主要是海空力量，陆军与火箭军只能旁观。在东海舰队覆灭后，我们能够动用的海上力量极为有限，也就无法保证夺得制海权。空军仍然有很强的战斗力，只是扶桑已经获得由花旗提供的先进战斗机，所以继续打下去，我们的空中优势恐怕难以维持。虽然我们可以加***20a等先进战斗机的生产，但是最快也要几个月后才能见效。在只靠现有军事力量的前提下，我们最多还能坚持三天或者说还能把优势维持七十二小时。”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没有急着开口。 “从总体局势看，如果冲突强度没有提高，扶桑也最多只能坚持七十二个小时。换句话说，如果冲突继续进行下去，局势很有可能会失去控制。最主要的依据是，花旗给予扶桑的援助并不多，产生的效果将在七十二小时之内达到最大。超过七十二小时，随着战斗消耗增加，扶桑必然会要求花旗提供更多的援助。到时候，不管花期是否提供更多的援助，局势都会发生转变。再说了，如果这只是一场像我们所宣称的由渔业纠纷引发的冲突，持续四天已经算是漫长，再打下去必然牵扯出渔业纠纷之外的矛盾。到时候，局势未必会受我们的控制与影响。” 赵耀国又点了点头，等着郭战烈说下去。 “从第三个方面看，只要我们投入足够多的兵力，把握住机会，就有把握在三天内达到既定目的。”郭战烈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当然，关键是我们能不能在三天内取得一次足够巨大，或者说足够让扶桑当局回心转意的胜利。只要能够做到，我们就有信心在三天内结束这场冲突。” “什么样的胜利，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黎文强问了一句。 “打掉扶桑手上的王牌，让扶桑丧失扭转战局的能力。” “郭老，能具体点吗？”段峰岭也问了一句。 “说得直接一点就是正在赶来的第三护卫群，以及在冲突区域附近，所有能够用来投送地面部队的战舰。” 黎文强与段峰岭都是一惊，不过两人没再多问。 “郭老的这句话说到了关键上。”赵耀国长出口气，才说道，“扶桑咬着不放，特别是刚刚结束的两场战斗，足以证明扶桑当局制造这起冲突的目的。要知道，我们在短期内能投入的制海力量只有东海舰队，而扶桑则有两之护卫群。用象棋里的话说，对了一只车，扶桑还有一只，而我们却没有了。接下来，扶桑必然会动用即将到达的第三护卫群发起进攻，因此只有打掉这支舰队，我们才有机会让扶桑当局坐下来谈判。” “即便如此，扶桑还有两支护卫群。” “第一护卫群驻守北方，面对的是伊万国的太平洋舰队。第二护卫群在扶桑海，需要拱卫本土，还要应对高丽在领海领土上的纠纷。除非扶桑打算放弃本土防御，不然就不会动用这两支护卫群。”何长风回答了黎文强提出的问题。“因为第一与第二护卫群没出港，所以就算扶桑当局打算跟我们血战到底，也需要一些时间进行部署调整，至少在三天内无法让这两支护卫群派上用场。” “拼光了家底，对扶桑有什么好处？”郭战烈冷冷一笑，说道，“别忘了，扶桑是典型的岛国，而确保本土安全的是舰队。不顾一切的拼光舰队，对扶桑有百害，却无一利。从更长远的角度看，在拼光舰队后，扶桑的国家安全将更加依赖花旗。虽然花旗已经为扶桑提供援助，但是并没兑现同盟义务。只要扶桑当权者不是十足的蠢货，就肯定会吸取教训。换句话说，扶桑今后必然会加强国防自主。哪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摆脱对花旗的依赖，扶桑也需要保持最低限度的国防力量，也就是一支至少能拿来充门面的舰队。两支护卫群不算多，所以我们可以相信，扶桑当局不会轻易动用这两支护卫群。” 黎文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郭战烈的意思。 “看来，大家没有别的意见了。”赵耀国长出口气，说道，“那么，能不能在七十二小时之内歼灭第三护卫群？” 这个问题很直接，而且只需要回答“能”或者“不能”，只是没有人开口，连何长风都保持了沉默。 “怎么，没有人回答吗？是不能回答，还是不敢回答，或者说有别的顾虑？” “能！” 给出答复的不是何长风，而是雷天雳。只是在此之前，他明显跟身边某个没有出现在屏幕上的参谋交谈了几句。 “雷司令，你应该知道，军中无戏言。” “我可以立军令状，只是需要其他军兵种的支持与配合，还需要情报协助。”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朝其他将军看了过去。 “我这边没问题，军情局将全力协助空军完成打击第三护卫群的任务，我本人将直接听从雷天雳上将的调遣。”李佑廷首先表态，说道，“如果有需要，我们将在两天内发射一颗电子侦察卫星。” “海军也没问题，从现在开始，海军自我往下，全都听从空军调遣。” “火箭军也一样，我们的反舰弹道导弹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等机会呢。” “看来，我们陆军能做的，也就是保证空军各大基地的安全了。”郭战烈淡淡一笑，算是做了回答。 赵耀国也笑了笑，说道：“雷司令，还有别的要求吗？” “暂时没有了。” “你已立下军令状，你就得承担所有责任。当然，我也在这里表个态，自我以下，国务院各级部门都将无条件的支持与协助空军的作战行动。只要有需要，我们随时可以通过外交等方式提供帮助。” “谢谢元首，谢谢各位将军与首长。” “行了，没必要那么客气。什么时候拿出作战计划来？” “半天。” “行，我再宽松点。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得把作战计划递交给总参谋部，同时也要给我一份。” “没问题。” 赵耀国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们讨论下一个问题。何司令，营救行动都安排好了吗？” “救援飞机早已出动，只是搜救舰艇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达。按照我们的安排，将首先救助伤员。等到海况稍微好一点后，我们会派出更多的救援飞机，争取在一天之内把官兵全都接回来。” 会议又进行了半个小时，主要是何长风介绍搜救行动的部署与安排。 等到会议结束，王学炽没有立即离线。 “元首，我们什么时候公布消息？”王学炽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要公布的肯定是冲突的消息。 “不急。” “可是……” “虽然我们是受害者，但是我们并不弱小。” 王学炽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只有弱小的受害者才会在受到伤害之后大喊大叫，到处宣扬自己遭受的伤害，而强大的受害者不会喊叫，只会默默为复仇做准备。 “这天下，贼喊捉贼的多了去了，让扶桑先出声。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得由你亲自安排。” “什么？” “联系驻花旗的大使，让他亲自去白宫一躺，当面向特鲁尼转告我的一些话。” “现在？” “对，现在。安排好之后，让大使跟我通电话。” “明白，我马上联系田地大使。” 赵耀国点了点头，关闭了视频会议系统。 第四十七章 战术天才 其实，在答应下来之后，雷天雳就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要立军令状，他绝不会一口答应下来，至少不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只不过，雷天雳好像忘记了，是他自己提出立军令状，并非赵耀国让他立军令状。 看着坐在对面的年轻军官，雷天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立军令状不是小事，如果失败了，不但要丢掉乌纱帽，还将身败名裂，甚至成为华夏的千古罪人。只不过，如果连立军令状的勇气都没，还有资格坐在空军司令的位置上，或者说还有脸去统帅空军的数十万将士？ “雷总，你看着我也没用啊，我可没有让你立军令状。” “如果不是你在旁怂恿，我会答应下来？秦齐楚，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巴让人讨厌。” 年轻军官挠了挠头皮，不过仍然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再说了，我要是倒霉了，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至少能早几年坐上你的位置。你要是再干几年，下一位空军司令就要晚几年上任，下下位也要晚几年，到我的时候同样得晚几年。如果你早几年退休，我就能早几年当上空军司令了。” 雷天雳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了起来。 “怎么，不生气？” “要是这都生气，我早被你气死了。只不过，你小子也就这点肚量，一个空军司令就满足了？” 年轻军官又挠了挠头皮，过不过这明显有点尴尬。 雷天雳没有生气，也不会生气，因为这个叫秦齐楚的年轻军官是他的干儿子，也是他的战友秦伯睿的遗腹子。三十二年前，雷天雳还是一名轰炸机飞行员。在一次训练当中，他与秦伯睿驾驶的轰炸机出了故障，两台发动机先后停车。在生死攸关之际，秦伯睿把跳伞的机会留给了雷天雳。为了避开民众聚集的城镇，秦伯睿没有能够成功跳伞。雷天雳在获救之后才知道秦伯睿的妻子已经怀孕，并且在八个月后产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也就是现在这个年轻军官。因为秦伯睿是关中人，秦伯睿的妻子是山东人，雷天雳则是湖北人，所以才有了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在雷天雳的培养下，秦齐楚十八岁就考上空军航校。当然，雷天雳的个人关系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只是在航校中，秦齐楚最感兴趣的不是驾驶飞机在蓝天中翱翔，而是坐在图书馆里阅读各种书籍。只不过，航校图书馆里最多的肯定是跟航空有关的书籍，特别是各类历史书籍。 从航校毕业后，秦齐楚只在基层部队干了三年，就被调去了军区航空兵司令部，成了一名参谋。虽然雷天雳的个人关系再次发挥关键作用，但是秦齐楚真不是一块好料子。用雷天雳的话来说，让他继续留在基层部队当飞行员，迟早会出大事，还不如把他调到合适岗位上去，免得今后麻烦。 其实，秦齐楚在航校里面也没有学到多少飞行方面的知识。说得直接一点，他读航校的最大收获就是军衔，即在毕业的时候就是少尉军官，比很多军人的起点高得多，今后也不用为了成为军官专门回军校深造。 在航空兵司令部，秦齐楚很快就证明自己是一块还没有打磨的璞玉。 只过了一年，秦齐楚所在的航空兵部队就在全军大比武中拿下头奖。虽然拿到金头盔的不是秦齐楚，他也没这个资格，但是由他策划的战术是取胜的关键，要不然他所在的航空兵部队也不可能用已经落后的su-27sk在空战中力压强敌，战胜了包括j-10b与j-11b在内的众多先进战斗机。 随后的两年，秦齐楚用两次蝉联冠军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接下来，秦齐楚就被调到空军司令部，成为一名作战参谋，而此时的他才二十八岁，雷天雳也刚刚升任空军司令。这件事还惹来了一些麻烦，即一些参谋认为新上任的空军司令任人唯亲。对于这些带有偏见的指责，雷天雳的回答也很简单：任贤不避亲。当然，秦齐楚也再次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才能。 当年，在多军种航空兵大演练中，空军参演部队以绝对优势夺得第一，而负责演练战术策划的就是秦齐楚。甚至可以说，秦齐楚策划的战术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不然空军参演部队不可能赢得如此轻松。要知道，在演练中，空军只用一个战术航空师的兵力就顶住了海航三个航空师的轮番进攻，不但在空战中取得了一比四的交换比，还在演练结束之前端掉了海航参演部队的指挥中心，最终被判定为大获全胜。虽然已经过去数年，但是这个胜纪至今没有被其他部队打破。 只是，在这次演练之后，秦齐楚就从空军司令部消失了。 当然，不是消失，而是被派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即以顾问身份前往中东热点地区，接受战火的考验与锻炼。 在随后的三年里，秦齐楚一直担任该国军事顾问，还多次参加由伊万国发起的空中打击行动。虽然一直呆在幕后，从来没有出现在闪光灯前，但是在业内，特别是在伊万国的参谋那里，秦齐楚早已是一个传奇。说得简单点，在那几年里，伊万国能用有限的投入主导冲突走向，帮助摇摇欲坠的阿萨德政权度过难关，最终还稳住阵脚，由秦齐楚策划的一系列空中打击行动居功至伟。用伊万国参谋的话来说，秦齐楚的价值超过了任何一名飞行员，至少等于一个航空师。在秦齐楚回国之前，为他送行的伊万国空天军中将还开玩笑的说道，只要他肯入籍伊万国，就愿意拿一个航空师的su-34战斗机交换，而且价格可以商量，反正就是希望他能留下来。 去年，秦齐楚才回到国内，而此时他才三十二岁。 即便从航校毕业算起，他的役龄也才十一年。在和平时期，就算是最优秀的飞行员，也最多只能晋升到少校。秦齐楚不一样，回国后不久就获得破格提拔，由出国前的上尉直接晋升为中校，几个月后又再次获得晋升，成为空军上校，同时被雷天雳亲自任命为空军司令部作战处长。 当时，秦齐楚还不到三十三岁，他也由此成为空军历史上最年轻的作战处长。 只是，这次没有任何人认为雷天雳任人唯亲。 虽然空军从来没有承认派秦齐楚去中东担任军事顾问，也没有公开任何相关消息，但是关于他在那三年里所做的事情，在圈内早就不是秘密。别的不说，在每年与伊万国举行的联合军事演习中，伊万国的总指挥都会重点提到秦齐楚，不是要秦齐楚参演，而是不准秦齐楚参演，说这是作弊！ 显然，伊万国的这个态度，等于在免费为秦齐楚做宣传。 当然，外界并不知道，秦齐楚在回国的时候带着三枚伊万国总统亲自授予的勋章，还有一张伊万国荣誉公民证件。只不过，秦齐楚上飞机前就烧掉了那张证件，也从没在他人面前展示过那些勋章。 不是说秦齐楚不在乎荣誉，而是不在乎伊万国授予的荣誉。 做为一名华夏军人，他在乎的是由华夏国家元首给的勋章，是代表捍卫华夏利益的荣誉证件。 这次，打击第四护卫群的计划就是出自秦齐楚之手，不过不是全部。 在秦齐楚递交的第一份作战计划中，打击行动简单得多，只需要出动八架j-20a，不到四十架其他战斗机与十二架轰炸机，而且打击的不止是第四护卫群，还有那架在第四护卫群东面的e-767。只是海航参与了打击行动，也提出了要求。在雷天雳亲自出面干预后，秦齐楚不得不修改作战计划。 至于结果，显然不在秦齐楚的预料之内。 其实，秦齐楚这个时候来找雷天雳，就是为了此事，也可以说是来找雷天雳出气，因为按照他的计划，在攻击第四护卫群之后，至少还能有四架j-20a留下来执行防空任务，也就能够派去支援东海舰队。此外，秦齐楚早就提出，必须加强掩护东海舰队的兵力，防止敌人偷袭东海舰队，他还专门为此事找海航参谋商量，提出由海航负责掩护东海舰队，把打击第四护卫群的行动全部交给空军。只可惜，海航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还认为他这么做是性独吞功劳。 赶过来的时候，秦齐楚确实在气头上。 雷天雳没有跟他讲大道理，也没有说他做错了什么，只是让他留下来，旁听高层的决策会议。 显然，雷天雳很聪明，与其花心思去解释，还不如让秦齐楚直接面对问题。 同样，秦齐楚也不笨，明白了雷天雳的苦衷。做为空军司令，雷天雳不但要管好数十万空军将士，还要跟兄弟军兵种搞好关系。矛盾是肯定存在的，而处理矛盾的方法显然不是一味的占强。 只是，该出头的时候，就得出头。 正是如此，在赵耀国提出要求，其他三位军种司令都在犹豫的时候，秦齐楚让雷天雳接下了这个艰巨任务。出于对秦齐楚的绝对信任，雷天雳没半点迟疑，他相信秦齐楚绝对不会信口开河。如果没有足够大的把握，秦齐楚不会让他去出头。以秦齐楚的为人，恐怕已经想好了作战方案。 第四十八章 外交失信 僵持了一会，坚持不住的还是秦齐楚。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还有很多细节上的问题没有解决，所以说了也没用。” “你应该知道时间有多紧迫。”雷天雳稍微停顿了一下，没等秦齐楚开口，又说道，“虽然元首给了我们二十四小时，但是你只有十二个小时。不要跟我争辩，你把作战方案提交上来之后，得先给我过目，然后才能送去总参与元首府。如果你觉得十二个小时还算充足，那么现在浪费点时间也没问题。” “行，我现在就去制订作战方案。” “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 秦齐楚点了点头，起身后也没告辞就直接离开了。 对于这个干儿子，雷天雳也是无话可说。每每这样的时候，雷天雳都会觉得应该由自己负主要责任，因为秦齐楚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从航校毕业之后一直平平顺顺，即便遇到过一些麻烦，也只是对他的考验。真正算得上挫折的，恐怕只有三次失败的恋爱，而且三任女友都是因为受不了他的臭脾气才跟他分手。 此时，地球的另外一边。 华夏驻花旗大使田地已经到了白宫，只不过没能立即见到特鲁尼，只能在花园旁边的茶厅里等候。 在外交界，田地很有名。不是因为他跟历史上有名的昏君齐闵王同名，而是他曾经先后在十多个国家担任使节，还担任过华夏常驻联合国代表。花旗是他以大使身份所在的第三个国家，也是呆的时间最长的国家。赵耀国任命他为华夏驻花旗大使，其实只有一个原因，他是鹰派外交官。 像他这种，处处表现强硬的外交官并不多，更别说是大使。 虽然在两年前，田地的强硬立场就已声名远扬。当时特鲁尼刚刚上任，以事务繁忙为由没有按照惯例在春节期间向华人拜年，只是在事后安排女儿与外孙女去华夏大使馆。田地也没有按照惯例办事，把招待规格降低两个档次，而且连晚餐都免了。事后被记者问及此事的时候，田地还故意提到，到访的不是花旗第一夫人，不是总统特使，而且花旗总统有那么多子女，难道每一个都要给予领导人级别的对待？因为这一言论，花旗媒体还多此指责华夏大使利用外交给第一家庭制造麻烦。但是真正让田地出名的，还是在后面两年里协助华夏企业打的那些官司。根据不完全统计，华夏大使馆在两年里为上百家企业提供法律援助，帮助这些企业赢得数十场双反官司，为这些企业减少了数百亿绿币的损失。虽然不是田地一个人的功劳，其他外交官、请来的法律顾问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没有人敢否认，如果不是田地坚定不移的帮助华夏企业，很多工作根本无法推进下去。就拿法律顾问来说，大部分都是田地用个人关系请来的。 只是，从本质上讲，田地依然是外交官。与其他外交官一样，他并不认为战争是解决矛盾的有效办法。 与扶桑爆发冲突，就让田地感到万分震惊。 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经收到外交部发来的消息，知道近期有突发事件，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跟扶桑爆发冲突。与普通人一样，田地也是在扶桑外相田中俊发表声明之后才知道的。随后，他就接到了外交部发来的命令，在第一时间联系了花旗国务院，向花旗国务卿递交了照会。 接到外长王学炽的电话之后，田地就知道，需要由他出马了。 跟元首赵耀国通了电话之后，田地立即联系了花旗国务卿与白宫的外交顾问，提出拜见花旗总统特鲁尼。因为走的是正规程序，所以花期国务院与白宫很快就做出答复，田地也立即赶往白宫。 田地既是华夏驻花旗大使，也是华夏元首特使。 从外交层面上讲，田地就是赵耀国在花旗的代言人。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在田地以大使身份提出会见请求后，只要花旗不打算跟华夏断交，就得答应下来，并且尽快安排他与总统会面。 只是，这个尽快显然是相对的。 田地来到白宫之后，接待他的是一名外交秘书。 虽然外交秘书提到，总统在处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忙完之后就跟他会面，但是田地立即看出了这个安排的另外一层意思。别忘了，田地过来之前，不但联系了白宫，还联系了国务院。结合当前的局势，特别是刚刚在东海结束的两场战斗，花旗国务卿与总统肯定能想到田地为什么来白宫。如果花旗重视跟华夏的关系，或者说对当前局势有所担忧，哪怕总统没有空，也应该让国务卿来稳住田地。让一个外交秘书来接待田地，还安排在花园旁边的茶厅里面，显然是另有隐情。 田地的判断没有错，外交秘书也没有撒谎，特鲁尼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 其实，在田地打电话之前，特鲁尼就已收到消息，华夏与扶桑在东海爆发海空大战，双方都遭受了惨重的损失。扶桑的第四护卫群遭到重创，包括两艘宙斯盾驱逐舰在内的六艘战舰被击沉，官兵伤亡了上千人。华夏损失更大，东海舰队几乎全军覆没，在特鲁尼收到消息的时候已有五艘战舰沉入大海，另外有三艘即将沉没。 只是，关键不是双方遭受的损失，而是这两场海战的性质，特别是第二场海战。 虽然不愿意偏袒华夏，但是特鲁尼不得不承认，华夏一直很理智，也一直保持着适当的克制。这就是，华夏把交战范围严格限制在了冲突区域之内。在第一场海战中，第四护卫群还有三艘战舰就在东面一百多千米外，其中包括两艘价值极高的直升机驱逐舰，却始终没有遭到攻击。按照五角大楼提交的报告，华夏空军肯定有能力击沉那三艘驱逐舰。此外，华夏空军发起这次打击，很有可能就是冲着那两艘直升机驱逐舰去的，因为只有那两艘直升机驱逐舰具备投送能力。在打垮了第四护卫群，而且在自身几乎没有遭受损失的情况下，华夏空军没有发动第二轮攻击，肯定是华夏当局对作战范围做了严格限制，也就是束缚住了空军的手脚。 相反，扶桑当局就没有这么理智了。 东海舰队遭到攻击的时候，离冲突区域还有一百多千米。虽然以东海舰队的速度，将在三个小时后进入冲突区域，但是扶桑当局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派遣战斗机对东海舰队发动攻击。毫无疑问，在战术上，扶桑取得了一次重大的胜利。在取得几乎全歼东海舰队的辉煌战果下下，扶桑空中自卫队只付出了损失三十四架战斗机的微小代价。此外，扶桑战斗机还首次击落华夏预警机。可是战略上，扶桑犯了一个严重的，是用任何重大战术胜利都无法弥补的过错。 这就是，扶桑主动扩大了冲突范围。 别忘了，是扶桑首先声明与华夏爆发冲突，也是扶桑外相公布了冲突区域。虽然华夏当局并没承认由扶桑公布的冲突区域，但是华夏保持高度克制，并没把战火烧到冲突区域之外的地方。扶桑的做法却是截然相反，在公布冲突区域之后的几个小时，就主动把冲突扩大到该区域之外。 从外交上讲，扶桑此举等于失信。 那么接下来，谁还会相信扶桑发表的外交声明？ 更重要的是，在扶桑首先扩大冲突范围之后，华夏已经获得了同等的权利，而且是名正言顺的自卫反击。说得简单一点，哪怕华夏立即对扶桑本土军事基地进行打击，也不能因此指责华夏扩大冲突规模。即便退一步，华夏领导人还没有盲目到打击扶桑本土，也有理由打击扶桑本土之外的所有军事目标，比如在公海上航行的扶桑舰队。别忘了，东海舰队就是在公海航行的时候遭到打击的，等于公海已经成为了交战区域，那么打击同样在公海航行的扶桑舰队就没有任何法理上的顾忌。 当然，这只是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按照五角大楼的推测，在华夏发起反击，比如攻击了正在开往东海的第三护卫群，扶桑必然会以保护航线为由要花旗提供更多援助，甚至是间接参战，即由花旗派遣战舰为扶桑的船只护航。与此同时，扶桑必然会进行报复，而且很有可能盯上华夏的航母特混编队。暂且不说扶桑有没有能力打掉华夏航母特混编队，只要这么做，就等于再次扩大冲突规模，等于把华夏推到了一个必须进行战略报复的危险境地。到时候，华夏很有可能发起针对性的军事打击，比如摧毁扶桑本土的几座军港与机场。只要战火烧到了扶桑本土，那么花旗出兵就成为了必然结果。 总而言之，如果这种扩大冲突范围的势头得不到遏制，后果将难以设想。 为此，特鲁尼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应对之策。 田地来到白宫的时候，特鲁尼正在跟五角大楼的将军，以及包括国务卿在内的主要政府官员开会，自然没有时间会见田地。再说了，在定下基本对策之前，跟华夏大使会面也没有多大意义。 第四十九章 争取机会 虽然五角大楼的态度暧昧，但是在特鲁尼的立场早已明确的情况下，参会的军政要员都认为应该以遏制冲突为主。换句话说，就是尽量避免跟华夏对峙，因此当务之急得让扶桑当局明白扩大冲突范围的严重性。只是，在五角大楼的坚持下，特鲁尼做出了让步，即让五角大楼为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做好准备。 会议结束后，国务卿甘古特没有立即离开。 “你们说，宫本三郎是不是疯了？”这个时候，特鲁尼才表现出了愤怒的一面。“他这么做，等于把我们推到风口浪尖，等于挟持了我们，甚至是在报复我们。遭受惨败后，他就扩大冲突范围，以此逼迫我们提供更多的援助。如果再次遭受惨败，上帝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果真如此，我们反到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克雷格说了一句。 特鲁尼苦笑了起来，他当然明白克雷格的意思。如果扶桑当局丧失理智，那就彻底改变了冲突性质，或者说把冲突演变成了战争，而且是扶桑挑起的战争，花旗自然没有兑现盟约的义务。 “我觉得，此事恐怕跟宫本三郎无关。” 听到这话，特鲁尼与克雷格都朝国务卿甘古特看了过去。 “虽然在对华立场上，宫本三郎一向强硬，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非常有理智的政治家。从战略的角度来看，如果不是华夏在经济上表现得咄咄逼人，不遗余力的推行针对扶桑的产业围剿战略，通过各种非战争手段打击扶桑经济，特别是做为经济支柱的制造业，让扶桑面临在十多年之后丧失产业制高点的威胁，扶桑当局绝对不会铤而走险。只是，做为一名政治家，宫本三郎肯定明白战争只是实现政治目的的手段，而他的政治目的无非是要振兴扶桑经济，在华夏的产业围剿中杀出一条血路。从这个角度来看，一场规模有限的冲突才是理想选择，而把冲突规模扩大，扶桑不会得到半点好处。” “问题是，现在的局势跟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克雷格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获得可以对华夏实施全面制裁的理由。如果冲突现在就结束，扶桑将什么都得不到。” “这也不是扩大冲突范围的理由，因为扩大冲突范围，风险变得更大，达到目的的希望变得更加渺茫。” “在第四护卫群遭受重创，几乎完全丧失战斗力之后，宫本三郎还有什么办法？” “其实，你们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特鲁尼打住了两人的争辩，说道，“开始，国防部长提到了一个关键点，不知道你们是否记得。” 克雷格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甘古特也有点疑惑，他显然没有把国防部长说的那些话听进去。 看到甘古特要开口，特鲁尼压了压手，说道，“那些滞留在冲突区域的人员。” “华夏军人？” “不，是幸存下来的扶桑渔民。”特鲁尼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扶桑当局是如何策划的，但是很明显，那些幸存者能够左右整个局势，或者说那些幸存者掌握的东西对扶桑很不利，甚至是致命威胁。也正是如此，在冲突爆发之后，扶桑当局才会想方设法的除掉那些家伙。别忘了，在冲突爆发之前，扶桑空中自卫队的战斗机击落了飞往事发海域的华夏水上飞机，由此将原本在执法范围内的渔业纠纷演变成军事冲突。接下来，扶桑空中自卫队的战斗机就向事发海域投掷了配备温压弹头的滑翔炸弹。虽然名为报复华夏巡逻舰，但是炸弹爆炸的地点离最近的巡逻舰有十多海里。在此后，扶桑第四护卫群到达，并且把两艘直升机驱逐舰留在后面。按国防部长说的，这是典型的进攻队列，目的是要控制事发海域，阻止华夏海军接走人员。如果第四护卫群还在，接下来会派战斗机轰炸。只有在没能消灭人员的情况下，才会进一步采取行动。正是如此，两艘直升机驱逐舰留在了后方，因为只有这两艘直升机驱逐舰有投送能力。” “华夏针锋相对，是不是……” “显然，这是个问题，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华夏当局肯定有所掌握，才会不惜代价的保住幸存渔民。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华夏出动东海舰队，而扶桑当局不顾扩大冲突范围的风险，对东海舰队实施打击，其实也与那些幸存渔民有关。关键就是，第三护卫群肯定无法在东海舰队前到达事发海域。只要东海舰队到达，在空军的掩护之下，接人员就不会有任何困难。” 甘古特叹了口气，说道：“如此说来，只要那些渔民还活着，宫本三郎就不会收手。” “可以这么说。” “那么，除非华夏当局让步，不然……” “不管华夏当局会不会让步，我们都得让宫本三郎知道，如果局势再次恶化，特别是在扶桑主动导致局势恶化的情况下，我们就只能做出让步。道理很简单，在没有理由指责华夏的情况下，我们绝不会卷入这场战争。”特鲁尼看了克雷格一眼，才说道，“只要宫本三郎还没有丧心病狂，就能明白我们的意思。再说了，在东海舰队覆灭之后，华夏在短期内很难向事发海域派遣一支能跟第三护卫群对抗的舰队，而且肯定无法在第三护卫群之前到达。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现在已经获得一段宝贵的时间。只要他足够聪明，就会好好利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 “也就是说，我们暂时不用担心扶桑会再一次扩大冲突范围。” 特鲁尼点了点头，说道：“关键就是那些幸存渔民，不管用什么办法，在解决掉这个问题后，宫本三郎就会收手。不出所料的话，他会在那个时候送来一份大礼。” 克雷格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特鲁尼的意思。 总统说的“大礼”，就是对华夏进行全面制裁的理由。 “问题是，华夏当局也很清楚那些幸存渔民的价值，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因此未必会如此顺利。”甘古特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虽然第三护卫群很快就会赶到事发海域，但是制空权依然在华夏空军手上。在东海舰队覆灭后，华夏当局不再会犹豫徘徊，肯定会动用一切力量歼灭第三护卫群。” “这一点，宫本三郎应该已经想到了，因此第三护卫群很有可能只是去做做样子。” “什么意思？” “别忘了，第四护卫群的两艘直升机驱逐舰就在事发海域东面。” “你是说……” 特鲁尼压了压手，说道：“再退一步，就算要等到第三护卫群到达才能发起进攻，第四护卫群覆灭的惨剧也未必会重演。别忘了，扶桑很快就能获得更多f-22a战斗机，夺得制空权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 “当然，关键就是，华夏会不会给扶桑这样的机会。说得简单一点，华夏会不会立即发起反击。” “扶桑已经扩大了冲突范围，华夏没有理由……” “那可未必。” 甘古特眉头紧锁，特鲁尼的神色让他觉得还是少说为妙。 “如果我没猜错，华夏大使在这个时候来到白宫，为的就是此事。”特鲁尼笑了笑，才说道，“赵耀国是一个很高明的政治家，甚至算得上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他很清楚，决定局势的不是首相府里的那个家伙，而是这里的主人。此外，他与我们一样，在尽量避免让我们两个国家走上对抗的道路，至少得避免直接对抗。为此，在发动反击前，他首先得搞清楚我们的立场。虽然我们无法左右他的决断，毕竟需要考虑的因素还有很多，但是我们的立场明显能够对他做出决断产生影响。从本质上讲，赵耀国肯定希望立即结束冲突，毕竟那些幸存渔民在华夏军人手上，而且当前的局势对华夏更加有利。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就是让冲突再延续几天，并且保持在可控范围之内。换句话说，我们得为宫本三郎争取到最后的机会。” “这肯定不容易。” “没错，所以我让你留下来。” 甘古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特鲁尼的意思。 花旗的国务卿相当于其他国家的总理，不过兼任了外长职务。至于这两个职务哪一个更加显著，不是由国务卿本人决定，而是由总统决定。简单说，如果总统擅长外交，那么国务卿就肯定以内政为主。相反的话，国务卿就以外交为主。特鲁尼在当上总统之前，是一个地产商人，虽然生意做得很大，家产数十亿绿币，但是没有从政的经验，也就更加谈不上外交经验了。也正是如此，特鲁尼选择干了几十年外交的甘古特当国务卿，以此弥补他在外交上的不足。 第五十章 最后通牒 见到甘古特，田地并没感到惊讶。 虽然特鲁尼很喜欢对外交事务发表评论，但是在大体上，花旗的外交政策主要出自甘古特之手。只不过，很多时候，甘古特是在为特鲁尼的胡言乱语擦屁股。比如在去年，特鲁尼出访欧洲国家的时候，就在非正式场合向记者提到，欧洲应该承担更多的防御义务，而不是全部指望花旗的帮助。虽然特鲁尼这么说，只是要让北约国家承担更多的军费，但是报道出来的新闻却是另外一番味道，即特鲁尼要抛弃欧洲盟友。接下来，甘古特紧急出访十多个欧洲国家，当面向这些国家的领导人说明了特鲁尼的意思，才勉强消除误解，没让趁机而动的伊万国占到便宜。 “大使阁下，辛苦了。” “哪里，都是我分内的事。总统阁下，还有国务卿阁下为了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操劳忙碌了大半天，那才是真正的辛苦。” 特鲁尼一下就被呛住，明显有点尴尬。 “大使阁下此来，肯定是为了跟我们商讨正在发生的事情吧？”甘古特很冷静，明显对田地了如指掌。 “不是商讨。” “那是……” “只是来替元首转告一句话。” 甘古特微微一愣，说道：“如果只是一句话，那么通过热线电话……” “很多话，在电话里面说不清楚，而且就算说清楚了，电话另外一端的也未必能够明白其中含义。” 这下，特鲁尼有点来火了，因为田地的态度太过傲慢。 “元首让我转告总统阁下，因为花旗的暗中支持，扶桑当局更加肆无忌惮，由此导致局势发展到失控的边缘。如果总统阁下与贵国当局依然热爱和平，以化解矛盾与冲突为主要目的，就应该洁身自好，不再为扶桑提供任何会导致局势进一步加剧的援助，并且敦促扶桑当局尽快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如果总统阁下与贵国当局愿意为和平做出贡献，我们也愿意在贵国主导下跟扶桑进行谈判，前提是先停火。元首希望总统阁下能尽快、最好立即就此做出明确答复。” “你凭什么指责我们在暗中支持扶桑？”克雷格首先忍不住。当然，他抢先发难，也是在帮特鲁尼说话。 “这叫指责吗？”田地同样没有把克雷格放在眼里。 “大使阁下，你说的是我们向扶桑交付已经购买的战斗机吗？”甘古特没有迟疑，抢在特鲁尼前面说道。“阁下应该知道，购买战斗机的合同早已生效，扶桑也支付了款项，我们只是按照合同的约定交货。再说了，扶桑与贵国只是发生了冲突，并没宣战，也没有进入战争状态，所以……” “国务卿阁下，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着不知道？” 甘古特暗自一惊，朝特鲁尼与克雷格看了过去。田地的语气如此强硬，手上肯定有对花旗不利的证据。 田地没多罗嗦，取出带来的文件，丢给了甘古特。 “这是……”厚厚的一大本，甘古特显然不可能立即搞清楚文件的内容。 “这是我们搜集的军事情报，而且全都有可靠的依据。在我国东海舰队遭到攻击前，驻扎在扶桑本土与高丽的十多架花旗空军的加油机紧急升空，并且在数个小时后返回。在此期间，扶桑空中自卫队从本岛多处基地出动了六十架f-2战斗机，而且这些基地距离东海舰队均超过一千千米，也就是超过了f-2的最大作战半径。如果没有加油机的支持，f-2将无法对东海舰队实施打击。我们都知道，扶桑只有几架加油机，而支持六十架f-2战斗机需要十多架加油机。” “你能断定是f-2机群打击了东海舰队？”克雷格显然不打算承认。 田地冷冷一笑，说道：“顾问阁下，你认为袭击东海舰队的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是专打怪兽的奥特曼。” “你……” “当然，也不可能是藏在海底的哥斯拉。”田地没给克雷格半点面子。“如果贵国需要证据，我们会提供，不过不是交给贵国。虽然贵国的加油机没有参与打击行动，但是从本质上讲，加油机存在的价值就是支持战斗机执行作战任务，因此贵国加油机为扶桑战斗机提供支持，已经具备了直接参战的所有要素。” “阁下，此事我们并不清楚。”特鲁尼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我向你保证，我会彻底调查这件事，并且给你、给贵国元首一个明确的答复。在此，我向贵国保证，花旗会继续保持中立。” “总统阁下，这是你的保证，还是贵国官方做出的保证？” 特鲁尼微微一愣，或者说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大使阁下，此事我们必须妥善处理。”甘古特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说道，“相信，阁下也应该知道，我们是扶桑的盟国，在扶桑与贵国爆发冲突之后，我们严格保持中立，承担了很大的压力。阁下要我们在这个时候给出官方保证，除了加大我们承受的压力，对解决纷争并没有帮助，是吧？” “国务卿阁下说得没错。”田地淡淡一笑，说道，“那么，我就只能当这是贵国总统私下做出的保证。当然，我国元首曾经高度赞扬总统阁下的人品，相信阁下一言九鼎。只是国事非私事，所以元首让我转告总统阁下，我们需要的不是阁下做出的任何保证，而是具有实际意义的行动。” “什么行动？”甘古特替特鲁尼问了出来。 “为结束冲突做出的努力，准确说是通过实际行动来影响扶桑当局，让扶桑当局尽快停止一切军事行动。” “这……” “这需要时间。”特鲁尼在这个时候说道，“没错，我能对扶桑首相产生影响，但是就像阁下开始说的，国事非私事。就算我们现在立即采取行动，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够产生可能具有的效果。” “三天。” 特鲁尼微微一愣，没想到田地会说得如此干脆。 “这是我们所能给予的最大期限。” “阁下……” “总统阁下，国务卿阁下，还有顾问阁下。”田地压了压手，说道，“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国元首现在受到的压力。在东海舰队覆灭之后，不止是军方，连政府内部都出现了立即进行反击的声音。扶桑单方面扩大冲突范围，袭击了冲突区域之外的我军舰队，因此在法理上我们已经具备了发起自卫反击的正当权利。我们至今没有发起反击，只是不希望让冲突演变为战争，毕竟在战争中受难的是双方民众。只是这种局面肯定无法一直维持下去，元首能够做的就是再争取一点时间。三天之内，扶桑如果再次扩大冲突范围，我们将别无选择。如果三天后，扶桑当局依然不肯停止一切军事行动，我们同样将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发起自卫反击行动。” “这是最后通牒吗？”克雷格明显被激怒了。 田地冷冷一笑，看了他一眼之后，把目光转向了特鲁尼与甘古特。 甘古特没有接话，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 “大使阁下，我会把你的话，或者说贵国元首说的这些话转告给扶桑首相，并且尽最大的努力争取让扶桑当局停止军事行动，与贵国通过谈判解决纷争。只不过，我无法为结果做任何保证。”特鲁尼长出口气，才说道，“我非常赞赏贵国元首努力维护和平的立场，同时希望贵国元首能够顶住压力，继续坚持这一立场。不管得到什么样的答复，我会在第一时间跟贵国元首进行沟通。我也再次保证，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协助双方进行停火谈判，并且通过谈判化解纷争。” “希望总统阁下能够说到做到。” 特鲁尼勉强笑了笑，朝甘古特递了个眼神。 “大使阁下，总统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如果有其他问题，可以跟我商量。”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感谢总统阁下在百忙之中跟我会面。” 等到甘古特带着田地出去，特鲁尼才暗自松了口气。 “这个大使，太没礼貌了，竟然……” “那是怎么回事？” 克雷格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也不清楚，也许只是虚张声势。” “你真的认为是奥特曼袭击了东海舰队？还是说，你觉得驾驶那些f-2战斗机的是樱花特攻？”特鲁尼明显有点来火，因为他同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去把国防部长叫来，但是不要透露任何消息。” 克雷格点了点头，说道：“最好给宫本三郎打个电话，也许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给他打电话，不用你来操心。” 克雷格没多罗嗦，离开了办公室。其实，他也知道现在最好别去招惹特鲁尼，因为特鲁尼正在火头上。关键就是，华夏大使拿出了确凿证据，证明花旗加油机为执行攻击任务的扶桑战斗机提供了支持，而且攻击的是冲突区域之外的东海舰队。说得严重点，这种行为等于直接参战。虽然华夏元首不可能为了此事向花旗宣战，不然不会派大使过来，但是要拿此事给特鲁尼制造点麻烦，那就太简单了。简单的说，就是把这些证据交给某个记者，然后在媒体上报道出来。 别忘了，花旗没有参与冲突，国会也没有向总统授权。特鲁尼能调动的，只有海军陆战队，而那些加油机全都属于空军。说得严重一点，国会可以借次发起弹劾案。哪怕此事跟特鲁尼没关系，现在这届政府也必将受到公众质疑，特别是特鲁尼对联邦机构的控制能力将受到严重拷问。 一个连手下都管不好的总统，还会是个好总统吗？ 显然，必须搞清楚这件事情，而且越快越好。 第五十一章 首鼠两端 这个时候，受到质疑的不是特鲁尼，而是宫本三郎。 第四护卫群遭受重创，损失的不止是六艘驱逐舰，还有宫本三郎的执政基础。在收到消息后，宫本三郎就意识到，这场惨败将他推到了悬崖边上。虽然影响还没有显现出来，但是宫本三郎知道，在消息传开之后，他将遭受就任首相以来最严峻的*****到时候，质疑他的不止是国会里的议员，还有一亿多国民。如果局势没有好转，那么宫本三郎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就是引咎辞职。如果局势进一步恶化，比如再次遭受惨败，恐怕等待宫本三郎的就是以死谢罪了。 当时，宫本三郎已在拟写辞职声明。 不管是对个人，对执政的自民党，还是对扶桑来说，宫本三郎以执政不力为由引咎辞职是最有利的选择。 只是，还没等他把辞职声明写好，防卫省发来了新的战报。 短暂的惊喜之后，宫本三郎冷静了下来，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先不说袭击东海舰队造成的对外影响，只是由此显现出来的内部威胁，已经让宫本三郎出直冒冷汗。要知道，宫本三郎没有授权小早田秀吉袭击东海舰队。虽然他已经把军事决策权下放给小早田秀吉，但是有很大的限制，即只是与冲突有关的军事决策。简单的说，在冲突区域之内，小早田秀吉想怎么做都可以，不需要向宫本三郎请示。在此之外，小早田秀吉就不能擅自做主，不但要向宫本三郎请示，而且要在获得宫本三郎的准许之后，才能给作战部队下命令。 东海舰队没有进入冲突区域，打击东海舰队的行动就不在小早田秀吉的权限之内。 更重要的是，小早田秀吉不但没有向宫本三郎请示，连汇报都没有，是在瞒着宫本三郎的情况下下达的命令。 时间紧迫，来不及报告吗？ 显然不是！ 打一个电话用得了多少时间？更何况，以当前的局势，特别是在第四护卫群遭受重创之后，宫本三郎已经走投无路，所以只要小早田秀吉提出通过打击东海舰队扭转战局，他肯定会采纳。再说了，就算宫本三郎犹豫不决，小早田秀吉又一意孤行，也可以在汇报之后再采取行动。 显然，不向宫本三郎汇报与害怕被宫本三郎否决，在性质上是两回事。 小早田秀吉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即试图取代宫本三郎。 做为扶桑近二十年来在位时间最长的首相，宫本三郎的政治头脑毋庸置疑，一眼就看出小早田秀吉的政治野心。第四护卫群遭到重创，主要责任人就是宫本三郎，因为这是由他批准的作战行动所导致的后果。全歼东海舰队则与宫本三郎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做出这个决策的是小早田秀吉。如果宫本三郎得为第四护卫群遭受重创负责，也就是引咎辞职，那么最有可能顶替他的就是小早田秀吉。反过来，如果小早田秀吉提前汇报此事，那么宫本三郎未必会引咎辞职。 想明白这些后，宫本三郎也做出了决定。 他并不在乎要不要为第四护卫群覆灭承担责任，在乎的只是由谁继任，而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小早田秀吉。 只是，摆在宫本三郎面前的选择并不多。 要想避免引咎辞职，唯一的办法就是宣称是他授权小早田秀吉策划与实施了打击东海舰队的行动。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是只要宫本三郎这么说，就没人会怀疑，毕竟他才是内阁首相。小早田秀吉也许会感到愤愤不平，不过只要他足够聪明，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戳穿首相的谎言。一是未必能让他人相信，二是他还没有资格跟宫本三郎对着干。关键是，宫本三郎有权解散内阁，甚至提前举行国会大选，并且在辞职之前任命临时首相，而且肯定不是小早田秀吉。真要逼迫宫本三郎走出这一步，小早田秀吉就会丢掉防卫大臣的乌纱帽，而且要在大选之后才有机会坐上首相宝座。这期间至少有几个月的时间，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显然不在小早田秀吉的控制之中。 可惜的是，宫本三郎同样没有别的应对策略。 为了自保，也是为了避免局势失控，宫本三郎得站出来，在夺取歼灭东海舰队的胜利果实的同时，也会把自己跟小早田秀吉代表的主战派绑在一起。接下来，哪怕宫本三郎不再信任小早田秀吉，也要授予他更多决策权。如果让小早田秀吉这样的主战派掌握主动权，内阁就会失去平衡。 说得简单一点，宫本三郎将因此被主战派牵着鼻子走。 如果由主战派掌握一切，那么要不了多久，冲突就会演变成战争。 显然，这并不是宫本三郎追求的结果，而且无法从这个结果获得任何好处。其实，这正是宫本三郎一直努力规避的问题。 思前想后，宫本三郎能够想到的，只有特鲁尼。 虽然小早田秀吉野心勃勃，主战派的气焰甚嚣尘上，但是归根结底，全都能跟花旗扯上关系。说白了，如果没有花旗的纵容与支持，像小早田秀吉这种主战派，根本就不敢如此的嚣张。 如果能够说服特鲁尼，也许就能压住主战派的气焰，让局势得到控制。 也就在宫本三郎想明白这些，正在考虑如何跟特鲁尼交涉的时候，特鲁尼主动把电话打了过来。 就像对田地说的那样，特鲁尼只是转告了赵耀国的话，没有添油加醋。 当然，在语气上，特鲁尼很下了一番功夫。 宫本三郎也不笨，立即就明白了特鲁尼的意思。如果冲突范围再次扩大，导致华夏发起反击行动，花旗绝对不会履行同盟义务，仍然会保持中立，而且会通过减少援助的方式遏制扶桑扩大冲突规模的能力。很明显，特鲁尼是用赵耀国下达的最后通牒警告宫本三郎，让宫本三郎别再玩火。 对此，宫本三郎是有口难辩，不过他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保证不会再犯错误。 随后，宫本三郎就召开了内阁紧急会议，而且是在首相府进行，即让所有内阁成员到首相府报道。 简单介绍了跟特鲁尼在电话里谈的事情之后，宫本三郎直奔主题，说道：“特鲁尼已经向华夏元首保证会尽最大的努力，即说服我们在三天之内停火。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很明显，如果我们拒绝停火，华夏就会发起反击。从目前的态势看，就算华夏发起反击，花旗也未必会参战。至于其中原因，我想小早田君最为清楚。没有花旗的支持，我们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因此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能不能在三天之内取得决定性胜利，以及还需要投入多少兵力。准确的说，是在冲突区域之内，我们需要动用多少兵力才能反败为胜，以及有多大的把握。显然，这是一个纯粹的军事问题，所以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防卫大臣。” 这下，所有人都朝小早田秀吉看了过去。 “三天时间有点仓促，不过只要投入足够的兵力，我们依然有很大的把握。” “多大？” 小早田秀吉长出口气，说道：“如果需要，我可以做出保证。” “拿你的大臣身份做保证？”山口友雄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做为防卫大臣，捍卫国家是我的职责，如果我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也就不配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你早就不配了！” “够了！”宫本三郎及时出言制止了山口友雄，说道，“既然防卫大臣已经做了保证，我们就应该相信他，更应该相信自卫队的将士。防卫大臣，你只有三天时间，而且只能在冲突区域内进行作战行动。” 小早田秀吉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确实应该相信防卫大臣，更应该相信自卫队的将士。能够反败为胜，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没能做到，或者说没有及时扭转局面，又该怎么办？”田中俊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虽然这话不是很好听，但是我们得提前想好对策。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外交上展开行动。” 小早田秀吉的眉头跳了几下，显然没有料到田中俊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当然，没有料到的还有山口友雄，因为田中俊是主战派，而他提出的问题是在质疑主战派。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宫本三郎稍微停顿了一下。“唯一能肯定的是，不管有没有达到目的，我们都得在三天之后跟华夏停火。按照特鲁尼的意思，花旗将出面斡旋，因此停火后的谈判将在花旗进行。外务大臣，谈判事大，所以得由你亲自去花旗主持。” “现在？” “没错。早点过去，才有足够的时间跟花旗当局沟通。” 田中俊没再多问，点头答应了下来。 “现在，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就散会吧。” 山口友雄原本想单独留下，因为首相、外务大臣与防卫大臣都很反常。只是，他知道现在不太合适。在走出会议室后，山口友雄放慢了步伐。因为首相没有派秘书让他留下，所以他也没有留下来。如果真有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是需要告诉他的事情，宫本三郎就会让秘书把他留下来。 第五十二章 紧急增援 在宫本三郎召开内阁紧急会议的时候，一架水上飞机来到了冲突海域。 没等水上飞机停稳，几名特种兵就赶了出去，在他们身后是几名捞起来的扶桑船员，还有那名跳伞后被海警官兵救起的飞行员。在特种兵送这些人登机的时候，三架大型运输机飞近，投下了一百多名伞兵，以及数十个货盘。伞兵在空中飘荡的时候，等待多时的特种兵已经开始收集货盘。 “首长好，15327部队前来报道。” “我不是首长，跟我来吧。” 那名伞兵少校显然有点意外，只不过那名特种兵也没有乱说，因为他不是苏秉辉。 “大队长，人到了。” “去告诉兄弟们，搞快点。”对手下吩咐了一句，苏秉辉才朝伞兵少校点了点头。“都来了？” “首长好，15327部队前来报道，我是荣盛昌少校。” “大家都是少校，别这么客气。” “按照上级指示，自我以下，15327部队的全体官兵接受首长指挥。” “我说了，不用客气。”苏秉辉有点无语，知道说这些也没用，就转移了话题。“来了多少人？” “一个加强连，官兵总共一百六十八名。” “行，让部队集合，听从安排。只是现在，我们得首先处理空投的物资装备，其他的等下再说。” “是！” 看着荣盛昌跑开，苏秉辉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还看了眼手表。 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还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不过有伞兵帮忙，把物资装备转移到藏匿地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半个小时，不算多，不过能够做很多事情。 来此之前，苏秉辉就向李佑廷提出，如果不能及时撤走，就得增兵，还得提供足够多的物资装备。虽然苏秉辉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确。扶桑当局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肯定会打过来。就算苏秉辉他们个个都是精锐特种兵，没有合适的武器装备也是白搭。 只是，与以往一样，苏秉辉收到的依然是等待下一步指示的命令。 其实，不是李佑廷不愿意派遣援军与提供援助，而是办不到。 为了此事，李佑廷还专门找过雷天雳，让雷天雳想办法为苏秉辉送去一批物资装备，如果有可能，最好派一支援军过去。雷天雳也答应了下来，只是没有做任何保证，毕竟战场的事情，没有人敢做担保。 最关键的就是，没有绝对的制空权，派运输机过去就是送死。 要知道，运输机是大型飞机，反射的雷达信号特别明显，在几百千米之外就会被敌人的预警机发现。此外，运输机的速度很慢，还十分笨重，只要遭到攻击，别说还击，连规避的机会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只要有运输机飞往冲突海域，哪怕只是有此征兆，扶桑空中自卫队都会派遣战斗机前去拦截。 别忘了，在冲突爆发的时候，就有两架水上飞机在飞往事发海域途中被击落。 当初能够用运输机把苏秉辉他们送过去，那是击落了扶桑的预警机，让扶桑空中自卫队暂时丧失了获取战场空情信息的能力，获得了一点宝贵的时间。只要扶桑预警机还在，类似行动就无法复制。 雷天雳所能做的只是告诉秦齐楚，并且让秦齐楚重视此事。 虽然雷天雳只是告诉秦齐楚，需要运送物资，最好能派部队增援，没有说行动有多么关键，但是以秦齐楚的头脑，肯定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其实，之前用运输机运送特种部队去事发海域的行动就是由秦齐楚安排，时间点把握得很准确，因此为特种部队提供支援，秦齐楚必然不会忽视。 其实，秦齐楚早就做了安排。 在策划打击第四护卫群的作战计划时，秦齐楚就多做了一手安排，即让海航准备好两架水上飞机。按照计划，在完成对第四护卫群的打击行动之后，这两架水上飞机赶过去，把幸存船员等人员接回来。为了抓住时间点，秦齐楚还让水上飞机提前升空，飞到西面大约五百千米处待命。 只是，情况与秦齐楚预料的并不完全一致。 关键就是，作战计划被多次修改，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内容。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没有能够在此战中击落扶桑预警机。虽然在战斗中成功迫使扶桑预警机撤退，夺得了有限制空权，但是战场态势并不明朗。在完成了对第四护卫群的打击行动之后，并不能保证战场上没有具有威胁的敌机。 当时，秦齐楚依然给待命的水上飞机下达了命令，让水上飞机出发。 五百千米，水上飞机要一个多小时才能飞完。 在水上飞机到达之前，东海舰队遭到攻击，而且掩护东海舰队的预警机与战斗机全被敌机击落。虽然两架水上飞机此时距离目的地还不到一百千米，而东海舰队在西北数百千米开外，袭击东海舰队的敌机显然无法及时飞过去，也就无法阻止水上飞机把人员接走，但是扶桑的预警机已经返回，肯定能发现水上飞机，随后就会派战斗机前去拦截。因为华夏空军的战斗机都已返航，在战场西面寻落的kj2000为了避免遭到偷袭也已经转向，所以就算水上飞机能够接走人员，也无法把人员安全送回来。为此，秦齐楚紧急终止行动。 事后的发现证明，秦齐楚的这道命令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在东海舰队遭到打击后不久，空军紧急起飞的战斗机赶到事发海域附近，kj2000也在这个时候转向返回，随后就发现了几架在附近活动的扶桑战斗机，而且是f-35a。在被预警机发现之后，这些扶桑战斗机立即转向返航，没有与华夏空军的战斗机交火。因为两架水上飞机在半个小时前才转向返航，所以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些f-35a就是来拦截水上飞机。如果秦齐楚没有下令撤退，两架水上飞机肯定会在接上人员后被扶桑战斗机击落。 因为双方没有交火，所以都没有宣扬，也没有引起双方高层的重视。 只是，秦齐楚没有就此罢休。 当时，作战处的参谋都认为已经错过了增援的最佳时机，秦齐楚却认为很快就能获得一次机会。 按照他的安排，海航再次出动了水上飞机，不过这次只有一架。不是只需要一架，而是海航能够出动的大型水上飞机就只剩下了一架，其他的要么远在南海舰队，要么因为故障等原因无法出动。 此外，秦齐楚还让空军运送增援部队与物资装备的三架y-20升空待命。 能够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机会，正是秦齐楚的过人之处。 这就是，扶桑只有四架e-767，而且损失了一架，只剩下了三架。当年，扶桑只采购了四架e-767，虽然主要是经费上的问题，即没有足够多的预算，但是也跟扶桑的防御战略有很大的关系。很简单，四架e-767足以在任何情况下应对主要战略方向上的威胁，用不着购买太多。通常情况下，由一架在战区执行任务，一架在返回基地或者飞往战区的途中，一架在基地维护保养或者为执行任务做准备，最后一架为备用，也就足以保证随时都有一架在战区巡逻。理论上，在持续数日的冲突中，三架e-767就能保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为其他作战飞机提供支持。 当然，只是在一个战略方向上。 如果只是为在事发海域作战的战斗机提供支持，三架e-767就足够，而且至少能够持续一个星期。 东海舰队遭到袭击，表明扶桑空中自卫队同时在两个方向上作战。 做出了大胆假设后，秦齐楚没有根据假设让运输机与水上飞机去冒险，而是通过多条渠道来证明这个假设。 直到收到了海军司令部发来的消息，秦齐楚才做出了肯定判断。 这就是，“常州”号已经跟海军司令部获得联系，而且通过营救起来的其他战舰上的官兵，获得了一些关键情报。在遭到袭击之前，东海舰队的几艘战舰都探测到了疑似敌机的空中目标，只是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加上随后就遭到攻击，所以东海舰队并没有立即汇报这些发现。 显然，在袭击东海舰队的时候，扶桑空中自卫队肯定出动一架大型预警机。 关键就是，只有e-767能同时指挥那么多的战斗机发起攻击。虽然e-2d同样有很强的探测能力，但是指挥能力极为有限，最多只能同时为四架战斗机提供支持。算上之前偷袭预警机的f-22a，并且把后来攻击东海舰队的f-2战斗机按机群划分，那么参加战斗的扶桑战斗机也远远超过了e-2d的控制能力。此外，扶桑没有大型指挥机，充当空中指挥平台的就是e-767。 在动用了一架e-767去支持打击东海舰队的战斗机之后，在事发海域上空必然会出现一段空白期。 做出这个判断之后，秦齐楚立即给待命的水上飞机与运输机下了命令。 当然，他还安排了四架执行巡逻任务的j-20a为这些飞机护航，确保能够及时拦截突然杀出来的敌机。 这些后方的战术部署与安排，苏秉辉并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运输机送来了苦苦等待的增援部队与物资装备。 第五十三章 术有专攻 半个小时不算充足，不过足够让运输机在一百五十千米的航线上飞个来回。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三架y-20全程超低空飞行，始终把高度控制在两百米左右。关键是e-767就算转向返航，也不会立即离开，总有一个过程。y-20不可能等到e-767飞远了再赶过去，也就得精心规划航线。 与y-20一样，接应人员的ag600也是超低空飞行。因为速度更慢，不过飞得更低，所以ag600的待命区域比y-20更靠前一些。在接上人员之后，ag600也是低空返航，尽量避免被敌人发现。 此外，需要避免被敌人发现的还有增援部队与运输机空投的物资装备。 十五分钟，其实很短暂。 虽然荣盛昌带来了一百多名空降兵，但是他们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就那么点大个地方，加上夜间的强风，就算是低空伞降，也有一些空降兵落到海里。所幸的是，都落在附近。空投下来的物资装备同样有一些落到了海里，不过大部分都顺利降落到了预设空降场周围。在这短短的十五分钟里，荣盛昌把伞兵集中到了一起，苏秉辉手下的特种兵主要负责处理物资装备。因为时间有限，场地更加有限，所以特种兵能做的，就是为物资装备盖上伪装网。 收到后方发来的警报时，最后几名特种兵赶了回来。 在此之前，苏秉辉已经让荣盛昌带着伞兵去了之前安顿幸存船员的帐篷。 前来营救落水人员之前，苏秉辉就有所顾虑，为此带上了五顶大型野战帐篷。虽然只来了一架水上飞机，没能接走海警官兵，但是在五顶帐篷里，挤一挤还是能容纳三百来人。 “怎么样？” “都处理好了，只是落到海里的几个货盘暂时没办法弄。” “很快就会涨潮，问题不大。” “这是物资清单，你看一下，应该有出入。等下天亮了，我带几个兄弟去清点。” “行，你去休息吧。” 那名特种兵点了点头，也没走开，就在旁边躺了下来。他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其他特种兵也一样。 五顶帐篷勉强塞下所有官兵，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放置空投下来的物资装备。至于挖掘掩体之类的工程活，就算苏秉辉他们会干，也没那么多的时间，更缺乏足够的人手。所幸的是，策划空投行动的秦齐楚想到了这个问题，顺带空投了几十套伪装网，而且随货盘一起空投。特种兵要做的就只是在找到货盘后，把伪装网展开罩在货盘上。 当然，这不是一般的伪装网，严格说来也不叫伪装网，其正式名称是“超空泡可塑性多频段欺骗伪装设备”，简称cke。使用方法也很简单，跟泡沫灭火器差不多。简单说，就是用超空泡发生装置向需要伪装的装备与设施表面喷洒一种用特殊材料制造的泡沫，而这种泡沫能够改变伪装对象的外部形态，屏蔽伪装对象产生的红外辐射，甚至能够欺骗敌人的合成孔径雷达。如果采用相反的方式，即使用另外一种泡沫，则能让任何一种物体具备类似坦克或者战斗机的信号特征。 现在，货盘全都伪装成岩石之类的自然物。 这个时候，苏秉辉去了荣盛昌所在的帐篷。 荣盛昌已经把连队里的军官集中起来，在苏秉辉进来的时候，十多名连排级军官纷纷起身敬礼。 “不用客气，这里是战场。” 在荣盛昌点头之后，这些军官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虽然敌人还没打过来，但是我们得做好最坏的准备，不要指望敌人会忘了我们。”苏秉辉扫了眼这些军官，才说道，“我来找你们，就是商量接下来的作战行动，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首长……” “叫我老苏就行了，如果觉得拗口，也可以叫我大队长。” 荣盛昌勉强笑了笑，神色有点尴尬。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苏秉辉，但是对苏秉辉这支部队，荣盛昌是早有所闻。外界，一般称这支隶属于军情局的特种部队为“龙队”。只是这支部队的性质，别说外界，即便在军内都是鲜为人知。简单的说，“龙队”是华夏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也是保密级别最高、装备最为精良的特种部队。“龙队”第一次被外界知晓，准确说是出现在公众媒体上是七年前在北非的那次撤侨行动。之前的几十年里，外界一直认为“龙队”是一支主要用来执行暗杀等特殊任务的情报部队。在北非撤侨之后，“龙队”频繁活动，多次在中东、阿拉伯岛、非洲等地留下自己的身影。到这个时候，外界才断定，“龙队”是一支隶属于军情局、主要用来执行秘密任务的特种部队。虽然大部分任务跟军情局的情报行动有关，但是在本质上就是一支特种部队。 当然，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绝对不是吹的。 荣盛昌是空降兵中的翘楚，而他连参加“龙队”招募考核的资格都没有。就荣盛昌了解到的，参加“龙队”招募考核的第一条标准就是有杀敌经验，准确的说是杀过人。也只是这一条要求，就把绝大部分华夏军人挡在了门外，因为在和平时期，正规部队连上战场的机会都没，哪有杀敌经验。 用当下比较流行的话来说，“龙队”里的那些特种兵，个个都是兵王。 表情尴尬的不止是荣盛昌，那些连排长也一样。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如果说，在千米外一枪打爆敌人的脑袋，或者说到敌后去炸掉几座仓库、干掉几个高级将领，我们认了第二，那就没有人敢认第一。同样的，要说在兵力不占优势、几乎没有重型武器的情况下不但能够守住阵地，还能打败强敌，如果连当年在上甘岭上与敌人血战的部队都认了第二，也没哪支部队敢认第一。换句话说，像这种正规战不是我们的强项，是你们的强项，所以我来这里向你们请教，听取你们的意见与建议。不管怎么说，就这么大个地方。等敌人打来的时候，我们得在同一条战壕里并肩战斗，大家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大队长说得没错，我们听大队长的。” 荣盛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他连排长也笑了起来。 他们是空降十五军的战士，而早在数十年前，这支部队就在上甘岭一战成名，诞生了多位战斗英雄。在此之后的几十年里，每一位空降十五军的战士都以能够在这支王牌部队服役而感到自豪。 要说到名声，空降十五军远在“龙队”之上。 “少校，你觉得敌人会采用什么战术？” “空中突击。” 苏秉辉微微点了点头，让荣盛昌说下去。 “这些年来，小鬼子一直在演练相关战术，还建造了好几艘直升机驱逐舰，其实是两栖突击舰。过来前，我们收到了消息，小鬼子的两艘直升机驱逐舰没被击沉，而且已经在琉球部署了一支突击部队。以我的判断，只要没有发现我们，小鬼子肯定会首先通过空中突击发动进攻。” “这么说，我们要为防空做准备了。” 荣盛昌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受到战场地域限制，我们没有带来伞兵战车，但是反坦克导弹与防空导弹带了不少。” “那么，我们就去做准备吧。” 荣盛昌微微一愣，没想到苏秉辉会直接采纳他的建议。 “怎么，等到小鬼子打上门来再做准备？”苏秉辉呵呵一笑，把物资清单递到了荣盛昌面前。“这是空投下来的物资装备，有几个货盘落到了海里，等天亮之后再去处理。你仔细看看，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好派人去安排。” “现在最需要的是掌握地理情况，设置几处伏击阵地。” “没问题，我亲自给你当向导。” 苏秉辉本来就是那种说干就干的性格，荣盛昌在熟悉了之后也不觉得奇怪，毕竟特种兵都是行动派。 这个时候，数百千米之外的琉球。 直升机升空之后，佐佐木大佐才松了口气。 虽然一直以来，佐佐木坚信自己的部队是精锐之师，但是开始发生的事情，让他丢尽了脸面。在下达动员令的时候，就有几名士兵住进了医院，而且都不是什么大病，其中一个竟然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断了大腿。在佐佐木收到命令，下令准备出发的时候，又有三名士兵缺阵，而且全都是吃错了东西拉肚子。更让佐佐木没想到的是，这三个家伙先去了医院，躺到病床上之后才向他汇报，而且医生也开出了诊断书，证明他们确实因为病痛无法执行作战任务。 当然，这里面的道道，佐佐木非常清楚。 包括动员之前离队的那几名士兵，这些家伙全都有关系，要么是内阁官员的亲戚，要么跟某个将军有血缘关系。至于他们住进医院，其实只是不想参与作战行动，或者说是怕死不敢上战场。 只是，佐佐木拿他们也没办法。 至于这些“官家兵”缺阵造成的影响，佐佐木就算清楚，也消除不了。 现在，他能够指望的，就是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不会遇到强大的对手，更不要出什么意外。 第五十四章 决胜之战 运载佐佐木连队的十多架直升机升空后不久，四架各携带了四枚gbu-39小直径滑翔炸弹的f-35a就升空了。与此同时，同样从琉球出发的一架大型无人机已经飞到了距离战场不到一百千米的地方，预计将在十五分钟后到达。不出所料的话，佐佐木连队将在两个小时内发起进攻。 虽然空中自卫队的参谋提出在首先进行一次覆盖式轰炸，但是被防卫省直接否决。不是小早田秀吉不想干掉那些幸存下来的船员，而是这么做，必然会受到国际舆论的谴责。更重要的是，扶桑当局是已拯救被华夏非法拘留的渔民为由发起进攻，自然不能乱炸一通。 轰炸是必须的，不过得使用精确制导炸弹，而且得尽量降低附带伤害。 显然，gbu-39这类小直径炸弹是最理想的选择。 此时，已是扶桑时间清晨五点十五分。 一个半小时后，也就是扶桑首都的天空放亮后不久，扶桑外务省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由新闻发言人公布了最新情况。 这只是一次例行新闻发布会，主要就是公布夜间的交战情况。 十五分钟后，华夏外交部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同样的，只是公布了交战情况。 虽然双方的新闻发言人没有透露更多的消息，但是对全球各国的记者来说，两场新闻发布会相当于两次超级地震。 只是一个晚上，双方爆发了两次大规模海空战斗，而且都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 这还是冲突吗？ 要知道，不管是双方投入的海空兵力，还是遭受的损失，其中任何一场交战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爆发的规模最大的海空战斗。上一次大规模海空交战发生在三十五年前，即大不列颠派遣特混舰队远征南大西洋、收复福克兰群岛的那场战争。在那场持续了数十天的战斗中，大不列颠的特混舰队也只是损失了几艘战舰，而华夏与扶桑在一个晚上就各自拼掉了一支舰队。以这个损失速度，如果冲突持续数十日，双方会不会拼掉所有舰队，或者说还要损失多少战舰？ 显然，不管是投入兵力、交战强度、战斗烈度、以及遭受的损失来看，这已经不是一场有限冲突。 当天，世界各国主流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新闻的标题上，全都有“战争”。 此外，还有很多新闻媒体邀请军事、政治、国际关系等方面的专家进行评论，讨论爆发全面战争的风险有多大，爆发全面战争所造成的影响，以及到底谁能坚持到最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扶桑外务省发布新闻的时候，运载佐佐木连队的直升机离战场已经不到一百千米。等到华夏外交部发布新闻之后，这些直升机已经逼近，佐佐木连队将在五分钟之后发动进攻。 此时，那架原本在东北方向上徘徊的无人机已经飞到了战场上空。 按照作战计划，无人机将提前五分钟到达，利用携带的各种传感器搜寻华夏军人，为接下来进行的轰炸提供引导。简单说，就是由无人机寻找目标，然后由f-35a投弹轰炸。至于四架f-35a，早就飞到了东面七十千米外的投弹空域，正在等待无人机提供目标信息。 有点烦琐，不过是无奈之举，因为扶桑没有mq-9这类的侦打一体无人机。 由无人机拍下的图像，首先传输给后方的e-767，由预警机上的指挥员分析与甄别之后再发送给f-35a。 当然，这些信息将同步传回空中自卫队司令部与防卫省的作战指挥中心。 这个时候，小早田秀吉就在防卫省的作战指挥中心里面。虽然他的到来，并没有让参谋分心，但是大家知道，防卫大臣放下其他事务来此“观摩”作战行动，表明此次战斗极为重要。 确实如此，这次行动极为关键。 如果能够一举拿下，消灭所有的华夏军人，控制住那些幸存渔民，扶桑将立即发出停火信号。因为是华夏先提出停火，而且给出的期限三天之内，所以在扶桑宣布停火后，华夏没理由继续发起进攻。没有了那些幸存渔民，华夏就没有能指责扶桑当局蓄意制造冲突的证人。到时候，华夏会因为蓄意引发冲突而受到全球各国制裁。 当然，华夏未必会就此停火。 只不过，这并不重要。 如果华夏不肯停火，花旗不但有理由为扶桑提供更多的援助，还会在扶桑本土遭到攻击的时候出兵参战。此外，花旗必然会以华夏当局没有遵守已经确定下来的停火协议对华夏实施全面制裁。 总而言之，只要能打赢这一仗，局势就会变得对扶桑极为有利。 正是如此，宫本三郎才批准了由防卫省提交的作战计划，并且让小早田秀吉立即加以实施。 一个连队的兵力不算多，不过在轰炸清除掉了主要威胁之后，问题不会太大。 在小早田秀吉看来，威胁最大的就是四十名执行营救任务的华夏军人。虽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些华夏军人全是特种兵，而且很有可能来自一支精锐部队，但是再厉害的特种兵都无法对抗战斗机投下的炸弹。再说了，战场就那么点大，华夏军人到了还没一天，别说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也没有时间修筑能对抗轰炸的掩体，更别说是能够顶住gbu-39直接轰炸的掩体。要知道，gbu-39是钻地炸弹，虽然质量只有一百多千克，但是对掩体的穿透能力跟五百千克级的钻地炸弹相当，能够打穿接近两米厚的钢筋混凝土，或者十多米的土层。华夏军人没有携带重型工程设备，更别说钢筋水泥，最多就只能挖几个散兵坑，遭到轰炸就必死无疑。 当然，挖坑是华夏军人的特长。 在过去的几次战争中，华夏军人每次都用行动证明，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挖坑打洞的部队。当年在高丽，华夏军人就用地下坑道把花旗率领的联合国军狠狠教训了一顿。后来在交趾，从华夏军人那里学到真本事的交趾游击队也狠狠的教训了花旗大兵。再后来，在跟交趾的轮战当中，华夏军人证明自己才是老师。 总而言之，在小早田秀吉看来，说到挖坑打洞，华夏军人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只是，小早田秀吉显然忘记了，在更早前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扶桑军队在太平洋的岛屿上同样以挖坑打洞出名，而且小早田秀吉的祖父就参加过硫磺岛战役，还把一条胳膊永久的留在了亲手挖出的坑洞里面。 其实，这也是选择gbu-39的主要原因。 有了这种炸弹，就不用担心华夏军人藏在地面下，而且有限的爆炸当量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附带伤亡。 四架f-35a携带了十六枚gbu-39，应该足够了吧？ 当然，就算不够，在佐佐木连队发动进攻之后还能再派四架f-35a过去，并且由进攻部队直接指引打击目标。 想到这，小早田秀吉不免有点得意。 虽然经历了一些挫折，遭受了巨大损失，但是随着佐佐木连队凯旋归来，这些挫折与损失都将烟消云散。到时候，小早田秀吉将成为此战的第一功臣，所有人记住的将是他，而不是住在首相府的那个家伙。很简单，这是由自卫队官兵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胜利，不是玩弄政治手腕获得的结果。 很多年之后，人们会忘记那个优柔寡断的首相，却不会忘记力挽狂澜的防卫大臣。 也就在小早田秀吉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时候，屏幕上的图像消失了，准确的说是屏幕一下变黑了。 几秒钟后，小早田秀吉才猛然反应过来。 参谋已经检查了电源与信号线路，都没有问题，因此出问题不是指挥中心。随后，通信参谋发现，是从前方发回的信号突然中断了。在小早田秀吉出声前，参谋已经联系上了在战区附近巡逻的预警机。也就是说，预警机没有遭到攻击，而且预警机也没有收到由无人机发出的信号。 情况查清楚，出问题的是无人机。 那么，是什么问题？ 只是设备出了故障，还是无人机被击落了？ 小早田秀吉面色很难看，指挥中心的参谋更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只是一时之间，没人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直到一名作战参谋把最后几秒钟的画面回放了几遍，才向小早田秀吉汇报，也许是无人机的设备出了故障。理由就是，在信号中断之前的那几秒钟里面，没有出现任何遭到攻击的迹象。简单说，如果无人机被击落，那么不管击落无人机的是导弹、还是炮弹，在击中无人机之前都会被摄像头拍摄下来。因为没有在最后那几秒钟的画面里发现导弹与导弹，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无人机没有遭到攻击。如此一来，信号突然中断，只有可能是无人机上的设备出了故障。 “该死的犹太人！”小早田秀吉低声咒骂了一句，因为这架无人机是从犹太国买来的。 “长官，前方询问行动是否继续。” “继续，当然得继续。”小早田秀吉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接突击部队，让佐佐木直接向我汇报。” 第五十五章 五秒而已 看着拖着黑烟，朝海面坠去的无人机，荣盛昌对这些特种兵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为了保险起见，苏秉辉安排了五名特种兵，用五支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同时朝那架无人机开火，但是能在如此远的距离上，用子弹打中高速飞行的无人机，靠的肯定不止是运气。 当然，运气也很重要。 肯定有一发子弹打中了无人机的发动机，导致无人机失去动力。此外，还有一发子弹打中了通信设备，才导致信号突然中断。至于其他三发子弹，有没有打中都无所谓，反正那架无人机完蛋了。 只是，还没有到庆祝胜利的时候。 “少校，去做准备吧，小鬼子就快到了。” “是，坚决完成任务。” 受到特种兵用狙击步枪打下无人机的影响，荣盛昌也是斗志昂扬。当然，连队里的其他官兵也一样。 有了士气，什么都好说。 别说杀来的只是一个轻装空突连队，就算是重装部队，荣盛昌也有必胜的信心。 当然，并不是受到鼓舞才有的信心，还与空降兵带来的武器有很大的关系。 山坡西面，十多处预先设置好的发射阵地上，几十名空降兵已经做好战斗准备，而他们使用的武器是hj-10反坦克导弹。三名空降兵为一个发射小组，一名射手，一名观察员与一名指挥员。必要的时候，只需要一名射手就能完成发射与引导工作，多安排两人也只是参照作战手册。 很快，指挥员携带的单兵电脑上就出现了来袭的敌机，也就是那些直升机。 图像来自一架微型无人侦察机，在十多分钟前由一名特种兵投射升空，也由这名特种兵负责操控。虽然比不上大型无人侦察机，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侦察与通信设备一样不缺。要说有什么缺陷，也只是续航时间太短，不到两个小时，只配备了红外与白光摄像机，通信设备的工作距离在二十千米之内。只是，对于执行防御任务的部队来说，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了。至于续航时间上的问题，同样不是问题，因为没人希望跟敌人交战数个小时。 这架无人侦察机的任务只是去找到逼近的敌人，而不是引导导弹攻击。 简单的说，就是盯住飞过来的直升机，确定直升机的大致区域，剩下的就全都交给反坦克导弹。 由无人侦察机拍下的图像，在经过特种兵携带的电台转发之后，送到十多个反坦克小组的指挥员手上，准确说是指挥员携带的单兵电脑上。 对hj-10反坦克导弹来说，需要的也只是目标所在的大致位置。 做为华夏陆军装备的最新式的重型反坦克导弹，hj-10并不是很时髦，没有采用当下受到追捧的各种先进技术，在某些方面甚至给人一种复古的感觉。比如，采用的依然是有线制导模式，只不过拖在导弹屁股后面的不是传统的铜芯导线，而是能双向传输数据，实现人在回路控制模式的光纤。 可以说，hj-10的先进之处就是这根光纤。 传统的铜芯导线，只能单向传输数据，也就是由射手向导弹发送控制指令，而无法从导弹获得目标信息。如此一来，就需要射手一直盯着目标，根据目标的运动控制导弹，直到导弹击中目标。先不说如何控制导弹，只是让射手一直盯着目标，就等于让射手始终暴露在目标的火力打击范围之内。如果目标是一辆坦克，那么一枚打来的炮弹就能干掉射手，而炮弹的飞行速度显然比导弹快得多。射手完蛋之后，导弹就会失去控制，也就不可能准确的命中目标了。 有了光纤，这个问题迎刃而解。 通过双向传递数据，射手就能够利用导弹上的探测设备盯着目标，从而避免了暴露。简单的说，射手可以藏在某个看不到目标，同样不会被目标发现的地方，比如背向目标的山坡上。在发射导弹后，射手要做的也只是通过导弹盯着目标，以此控制导弹朝着目标飞去，直到击中目标。 为此，hj-10配备了红外与可见光导引头，准确的说就是两部摄像机。 此外，依靠人在回路的控制方式，hj-10可以在发射之后再锁定目标，而在发射之前需要的就只是一个大致的区域。简单说，就是先把导弹朝着目标的方位发射出去，然后用导弹的探测设备搜索目标。如果目标在十千米以外，导弹要飞行数十秒钟，一名有经验的射手足以在此期间找到与锁定目标。 总而言之，这种制导模式让hj-10在攻击的时候极为隐蔽，很难被目标及时发现。 当然，为了提高隐蔽性，hj-10还采用了一些必要技术，比如无烟推进剂，速燃固体火箭发动机等等。虽然这些技术无法让导弹隐身，但是反坦克导弹就那么丁点大，在敌人用肉眼都能看到的时候，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与大部分重型反坦克导弹一样，hj-10也能攻击低速飞行的低空目标，也就是直升机。 如果说有什么问题，主要就是太过笨重。做为重型反坦克导弹，hj-10只是导弹本身的质量就超过了二十千克，包括发射筒、瞄准与控制设备等在内，总质量在五十千克以上，因此主要以车载方式装备部队。唯一的例外就是空降十五军，即该部队获得了少量能够由单兵发射的hj-10。即便如此，也因为过大的质量不受部队欢迎，或者说太占编制。一个发射组至少需要三名士兵，而质量小得多的hj-12能够由一名士兵携带，反坦克火箭筒甚至不占部队编制。 至于为什么要让荣盛昌的连队带上hj-10，那就不得而知了。 随着十多架扶桑直升机进入了无人侦察机的视野，指挥员给射手下达了指令，也就在目标所在区域。 又过了一分钟，荣盛昌下达了攻击命令。 此时，那些直升机的距离已经不到十千米。 hj-10的最大射程为十千米，不算太远，但是对付毫无防备的直升机，而且全都是运兵的通用直升机，显然是手到擒来。 转眼之间，十多枚hj-10如同飞镖一般射了出去。 虽然在发射的时候，依然产生了一些白烟，而且在飞行了几秒钟之后，导弹的火箭发动机才熄火，但是隔着这么远，不用担心被直升机上的敌人看到。此外，直升机上的小鬼子肯定会重点关注着陆区域，不会留意离着陆区域很远的山峰。 随着导弹的火箭发动机熄火，小鬼子就更别想发现这些导弹。 很简单，直升机的飞行高度很低，几乎帖着海面，大概是不想提前被发现吧。hj-10在发射后，首先爬升到两百多米的高度，并且在此高度上飞行，在到达目标附近之后才俯冲下去。 也就是说，导弹的飞行高度在直升机之上。 除非直升机上的人员盯着头顶的天空，不然根本不可能发现逼近的导弹。 显然，在即将实施机降的时候，直升机上的那些扶桑官兵绝对不会盯着前方的天空。 当然，半分钟之后，小鬼子盯着哪里都一样。 三十秒钟，在低空高速突击的直升机能够飞行大约两千米。 在第一枚导弹命中目标，把那架倒霉的mh-60打得凌空爆炸的时候，飞在最前面的那架直升机的距离还有六千米。 这轮攻击，来得快，去得也快。 五秒钟之内，十四枚hj-10全部命中目标，十二架直升机无一逃脱。虽然有几架直升机在被导弹打中之前进行了紧急规避，还投放了干扰弹，但是完全没有用，因为干扰弹骗不了控制hj-10的空降兵。至于直升机在低空进行的紧急规避，也只是聊胜于无，毕竟高度那么低，根本无法做剧烈的机动动作。 只是一轮导弹攻击就全歼了来犯之敌，别说荣盛昌，连苏秉辉都很惊讶。 这导弹也太好用了，回去后得搞几枚过来。 兴奋归兴奋，苏秉辉立即找到荣盛昌，让他带着导弹发射小组立即转移。hj-10能用来打直升机，但是对付不了战斗机，更对付不了落下来的炸弹。 其实，苏秉辉的担忧有点多余。 虽然他早已收到后方发来的消息，附近有几架扶桑的战斗机，而且是隐身战斗机，因此存在遭到轰炸的可能，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给那几架f-35a下达攻击命令，因为敌人并不清楚前线发生了什么事情。 数分钟后，小早田秀吉才从参谋那里获知，佐佐木连队已经全军覆没。 通过对佐佐木连队在最后时刻发回来的那些通信对话做的分析，防卫省指挥中心的参谋断定，在通信中断之前，运载佐佐木连队的直升机遭到了导弹攻击，而且是突然攻击。虽然侦察机还没有赶到，但是通信没有及时恢复，所以参谋认定佐佐木连队已经全军覆没。 小早田秀吉呆立当场，在反应过来之后，他下达了撤退命令。 关键就是，没人知道是什么导弹击落了那些直升机。如果是战斗机发射的导弹，那么战场上肯定有华夏战斗机，而且是j-20a隐身战斗机，因为在后方的e-767没有发现敌情。这个时候派四架f-35a前去轰炸，等于是让它们去送死。要知道，遇到j-20a，没有携带对空导弹的f-35a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第五十六章 恍然大悟 佐佐木连队全军覆没，而且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甚至连敌人的一根毛都没伤到，让小早田秀吉第一次对取得胜利产生了怀疑。 虽然在此之前，华夏军队多次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特别是在高精尖领域，比如在冲突初期用远程空对空导弹击落e-767，在打击第四护卫群时用j-20a夺取制空权，还有使用的那些重型反辐射导弹与超音速反舰导弹，但是在小早田秀吉看来，这些尖端武器并不足以决定战争的胜败，因为扶桑同样拥有，并且在打击东海舰队的战斗中得到了完美展示。小早田秀吉由此相信，只要把手上的尖端武器充分利用起来，就能战胜对手，最终肯定能够取得胜利。 当然，小早田秀吉也知道，不管是制空权、还是制海权，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实现控制。也就是说，这场冲突必然以某一方完全控制战局，另外一方彻底丧失反败为胜的能力来宣告结束。虽然华夏先下手，但是小早田秀吉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只要发起反击就能夺回控制权。 佐佐木连队覆灭，等于击碎了小早田秀吉的幻想。 很明显，如果无法夺回控制权，那么不管接下来在空中与海上取得多少胜利，结局都不会改变。 吉村参谋进来的时候，小早田秀吉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长官，我们有了一些新的发现，很有趣的发现，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佐佐木连队覆灭，很有趣吗？” 吉村参谋猛的一愣，赶紧说道：“不，当然不是。我说的不是佐佐木连队覆灭，而是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 小早田秀吉眉头紧锁，不大明白的看着参谋军官。 吉村没有多做解释，把带来的几张照片铺在了办公桌上。 “注意这几个地方。”吉村指了一下用红线圈出几个地点的那张照片。“这张照片是我们的侦察卫星在天亮之后拍摄的，而旁边这几张是过去一天里拍摄的。虽然变化不太明显，但是看得出来，这几个地方的地形与地貌都发生了改变，多出了一些东西。此外，在西边浅水区，还有一些类似的物体。根据情报部门做出的初步判断，应该是空投用的货盘，而且上面的东西还没有卸下来。” “空投？” 吉村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东西，在侦察卫星上一次拍摄的照片上没有，因此可以断定是在天亮之前出现的。也就是说，华夏空军在夜间空投了物资。以目前情况，空投的恐怕不止是物资。” “你是说……” “也许，华夏已经增兵。” 小早田秀吉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神色变得极为难看。 “此外，我们分析了佐佐木连队最后发出的通信信号。虽然没有足够的把握，但是可以相信，导弹不是来自空中，而是来自地面。” “什么？” “如果是战斗机发射的导弹，那么不管是使用雷达制导的中程空对空导弹，还是红外寻的的格斗导弹，在逼近之前，直升机上的导弹告警机都会发出警报。在通信中，我们没有听到警报声，而且没有一名直升机飞行员提到类似情况。所以我们由此认为，攻击直升机的是反坦克导弹。” “怎么可能！？” “如果是线导反坦克导弹就有这种可能，特别是华夏的hj-10。” 小早田秀吉控制住了情绪，让吉村说下去。 “这种导弹由地面人员通过导线控制，而且采用了速燃火箭发动机，在发射之后的几秒钟内就将关闭，因此在逼近目标的时候几乎不会发出红外辐射，也就无法被直升机上的导弹告警设备发现。因为是由人员在目视距离内引导发起攻击，不需要使用其他探测设备，所以同样不会触发雷达告警机。”吉村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这种导弹的主要打击对象是坦克之类的地面装备，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也能用来打直升机。当时，运送佐佐木连队的直升机在超低空飞行，而且即将到达，是理想的打击对象。此外，直升机上的人员全都盯着前方，也就无法及时发现从空中飞来的导弹。等到他们看到导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规避了。” “这是一种重型反坦克导弹？” “没错，主要由战车携带。” “你是说……” “我们没有发现战车，但是不排除由单兵携带的可能性，毕竟华夏军队没有什么事情不敢做。只不过，携带这些导弹的肯定不是之前的特种兵，因为他们显然不可能带着如此笨重的导弹进行空降。只有一种合理解释，华夏在昨天晚上空投了一批这种重型反坦克导弹。” 小早田秀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吉村的意思。 “当然，华夏增兵的可能性也很大。” “为什么？” “十多架直升机同时遭到导弹攻击，即对方同时发射了十多枚导弹。因为这种导弹必须由人员控制，所以肯定有相同数量的导弹发射小组。即便由特种兵控制，一个发射小组至少也有三个人。显然，只有四十名特种兵。虽然有一些海警，但是他们未必具有操控反坦克导弹的能力。” “我们为什么没有提前掌握这些情况？” 吉村咬了咬牙，才说道：“在天亮前不久，我们的e-767转向返航，而接替的那架因为参与了打击东海舰队的行动，所以到达时间比预定的晚了大约半个小时。虽然很短，但是抓住这个机会，用运输机空投一批物资与援军应该能办到，只是不会太多。” “我们的无人侦察机呢？” “在预警机返航的时候，在附近巡逻的无人侦察机受到了威胁，或者说担心无人侦察机遭到攻击，空中自卫队让无人侦察机降低了飞行高度，并且向东转移了数十千米。” “这是谁下的命令？” “不能怪山野和夫，我们只有那几架大型无人机，经不起损失。” 小早田秀吉深吸了一口气，把蹿起来的怒火压了下去。“如果是真的，那么华夏空军有没有能力接走人员？” “你说的是那些渔民？” 小早田秀吉看了吉村一眼，觉得吉村是明知故问。 “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只有半个小时的空白期，虽然大型运输机全速飞行能够到达，并且在我们的预警机返回之前及时离开，但是对速度慢得多的水上飞机来说，半个小时显然不够。当然，华夏空军再厉害，也不可能让大型运输机在不降落的情况下把地面人员带走，那边显然没有可以供大型运输机降落的场地。” “小型飞机呢？” “也不可能。” “为什么？” “如果有，那么肯定会留下痕迹，比如一条长达数百米的轮辙，而在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上并没有这样的痕迹。” “这么说，那些渔民还在。” “我敢保证。” 小早田秀吉长出口气，说道：“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拿下来，或者说如何消灭敌人。” “消灭？” “佐佐木连队全军覆灭，在有足够的把握之前，我不会派第二支部队去送死。要有足够的把握，首先就得消灭所有敌人。” “可是还有我国的渔民。” “难道佐佐木连队的官兵不是我们的人？” 吉村闭上了嘴，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 “华夏悍然向增兵，已经超出了救助落水人员的范畴。”小早田秀吉长出口气，才说道，“你去安排吧，让空中自卫队尽快发起行动。” “是！” “还有，立即着手制订新的登陆计划。这次要投入足够多的兵力，确保能够一举拿下。” “是！” 吉村没有立即离开，他觉得还有吩咐。 “就这些吧，安排好了向我汇报。” “是！” 等到吉村离开，小早田秀吉思索了一阵，才给首相府打了电话。 虽然进攻行动遭受惨败，但是吉村的发现，让小早田秀吉再次看到了希望，而且是一个能带来更多好处的希望。这就是，华夏已经增兵，超出了救助落水人员的行动范畴。在华夏率先打破冲突的基本规则之后，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别说用战斗机直接轰炸，就算派登陆舰队发起进攻也不算过分。如果华夏采取针锋相对的行动，那么这场冲突就会升级。扶桑可以借此向花旗提出更多的要求，而花旗也可以用这个理由对华夏实施全面制裁。 当然，关键还是那些渔民。 只是，在小早田秀吉看来，这不再是问题，因为只要开始用，那些人员都得完蛋。 显然，死人不会说话。 在炸死了那些参与了阴谋的人员之后，就能指责华夏故意制造冲突，同样能获得制裁华夏的理由。 在小早田秀吉看来，不管最终有没有反败为胜，对华夏事实全面制裁都是必然结果。 有这个结果做保障，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第五十七章 早有所料 “总统阁下，我想提醒你一句，你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对我们提出指责，是要否认历史，还是要推翻《波茨坦公告》？先不说你对我们的指责有没有依据，我们派遣人员营救落水人员，并且因为扶桑方面的刻意阻挠而错过了营救的最佳时机，最终不得不采取应急措施，以确保落水人员的人生安全。自始至终，我们都是以救人为主要目的，而扶桑又做了什么？不但阻挠我们救助落水人员，还公然派遣军队对我国准军事人员发起进攻。总统阁下不觉得扶桑当局所采取的这一系列行动，包括对我们的无端指责是别有用心吗？如果总统阁坚持这么认为，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想知道的是，贵国有没有派遣地面军事力量。” “有，我们早已公布此事。” 赵耀国的回答斩钉截铁，让特鲁尼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对于扶桑的无端指责，我也不削于反击。事实胜于雄辩，不管说什么，有证据才有说服力。我也再次敦促总统阁下，除了一味的听信扶桑当局的谗言之外，更应该为促成停火多做贡献。” “我会敦促扶桑当局尽快答应停火，但是元首阁下也应该知道，如果华夏的军事行动超出了冲突范围，等于改变了冲突性质。到时候，哪怕实现了停火，也未必能够结束冲突。” “我说过，事实胜于雄辩，有证据才有说服力。” “相信元首阁下不会信口开河。” 又礼节性的交谈了几句，特鲁尼才挂断了热线电话。 “他在说谎。”站在旁边的克雷格立即说了一句。 特鲁尼微微点了点头，朝对面的甘古特看了过去。 “田地大使给出的答复差不多，如果他不是不知情，那就肯定是在撒谎。”甘古特苦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华夏增兵，所有针对华夏的指责都由扶桑当局提供。就算我们相信，其他国家也不会相信，而且这绝对无法成为制裁华夏的理由。” “这么说，需要的是证据？” 甘古特点了点头，说道：“在获得足够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最好保持沉默，毕竟实施全面制裁需要得多众多国家的支持与协助。如果只是我们单方面实施制裁，不但效果好不到哪里去，还会遭到华夏反击。” “那么，就让扶桑继续打下去吧。” 甘古特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等到扶桑军队上去，找到了那些华夏军人尸体，我们就能获得对华夏实施全面制裁的证据。” 甘古特又是一愣，不过立即明白了特鲁尼的意思。 扶桑即将进行大规模轰炸，而华夏当局至今只承认派出了执行救援任务的部队，如果今后找到了更多尸体，就能证明华夏秘密增派作战部队。 这个时候，赵耀国正在跟李佑廷通电话。 其实，赵耀国没有撒谎，因为他并不知道增兵的事情。他早就把军事行动的决策权下方给了总参谋部，而且没有过问具体安排，也没让总参谋部随时向他汇报安排的作战行动。 当然，在李佑廷那里，赵耀国获得了肯定的答复。 “此事是由我安排下去的，而且事实已经证明，如果我们没有派遣增援部队，扶桑已经得逞。我没告诉你，不是想瞒着你，只是认为不应该告诉你，毕竟这样的秘密行动涉及方方面面。” “能守住吗？”赵耀国没有指责李佑廷，因为他知道，李佑廷没有告诉他，其实是在保护他。 “问题不大，就算守不住，也没什么问题。”李佑廷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消息已经发给总参谋部与空军司令部，雷天雳肯定会做出部署。扶桑当局自作聪明，认为能够靠特鲁尼来压制我们，结果反到提醒了我们。到这一步，扶桑不会再有顾虑，必然会进行全面轰炸。” “看来，你是把握十足。” “算不上十足，不过空军严阵以待，肯定会让扶桑空中自卫队尝到苦头。再打几次，打掉扶桑当局的气焰，什么都好说。此外，我已经做了安排。哪怕最后守不住，也绝不会留下半点把柄。” “行，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这边了有新的发现，不过电话里不方便说。等我准备好之后，大概半个小时，过来向你汇报。” “我让秘书多准备一份早点。” “分量要够，我忙了一晚上，早就饿坏了。” “没问题，我让秘书在门口等你。” “行，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赵耀国长出了口气。李佑廷提到的那个发现肯定很重要，不然不会当面向他汇报。 此时，雷天雳赶到了空军司令部的作战指挥中心。 平时，这个地方由后勤部门管理，主要是使用的时候并不多。只是这个时候，已经移交给了作战处。 作战指挥中心的唯一价值，就是让空军司令部能够在战时遥控指挥各级部队。 当然，在现代战争中，遥控指挥主要是提前进行的战术安排与部署。等到战斗打响，那就得看前线作战部队的了。 “哎哟，雷司令，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小子，满嘴跑火车。发给你的情报，收到了？” “等你的情报，黄花菜都凉了。” 雷天雳很想给秦齐楚两耳光，只是当着这么多的参谋，秦齐楚不要面子，他这个空军司令还是得表现出能够容人的气度。 “放心吧，我早就想到了，也早就做了部署。” “早就想到了？” 秦齐楚呵呵一笑，说道：“打了一天多，损失了那么多的战舰与战机，扶桑当局为的不就是那几个幸存下来的渔民吗？虽然我们先下手为强，但是在派出去的突击部队全军覆没之后，扶桑当局改变打法就是必然的事情。说实话，防卫省与空中自卫队的那些参谋心里在想什么，我用屁股都能猜到。” “你小子！”雷天雳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情却是一片大好。 “当然，要怎么打，或者说打到什么程度，我得向你请示。” “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发起反击，打掉那几艘威胁最大的战舰，” 雷天雳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不出所料，空中战斗会持续整个白天，而且我也会设法拖到夜间。在轰炸行动遭受挫败之后，扶桑当局必然会再次考虑发起突击。因为有了之前的惨败，加上夜间的条件更加恶劣，所以空中突击的风险太大，那只能出动登陆艇与气垫船运送突击部队。” “也就是说，那三艘驱逐舰将充当投送平台。” “不是三艘，是两艘。” 雷天雳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那两艘直升机驱逐舰没有进入交战区域。” “你认为，我请示你是为了别的问题？” 雷天雳瞪了秦齐楚一眼，才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也不是我能做决定的，得向元首情势。” “那就去吧。” “你小子说话有点分寸，要不是我，其他人早就……” “换成其他人，我也不会这么说。” 雷天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提前策划好作战方案，让部队做好准备。只是在得到元首批准前，不得采取行动。” “放心，这种要掉脑袋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有分寸就好，我也不留下来耽搁你了。有消息了，及时向我报告。” “行，慢走，不送。” 雷天雳没多罗嗦，因为他觉得，要是再被秦齐楚呛几句，他恐怕会控制不住情绪，让其他参谋看笑话。 其实，秦齐楚并非存心在惹雷天雳生气，只是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早成了习惯。 “看着我干嘛，没事情做了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要闲得慌，下个月就去世界屋脊守雷达。” 在秦齐楚的呵斥下，几名偷偷看热闹的参谋立即忙碌了起来。 只是，也没什么可忙的，因为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 在花旗大力搞军事改革，搞指挥系统扁平化建设，秦齐楚却认为这是错误的做法，因为在高强度的现代战争中，最高指挥官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亲自给在前线作战的士兵下达命令，甚至不可能时刻保持对所有作战部队的控制。秦齐楚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即决定现代战争的主要因素不是高效率的指挥体系，而是建立在对基层部队的充分了解基础之上的，以指挥官的长远判断为主要依据的战前决策体系，也就是完善、合理、有效、明确的战前部署与作战计划。 简单的说，就是在制订了作战计划之后，放手让作战部队去干，在作战行动中尽量少对作战部队进行干扰。 当然，说话容易，实际操作却不简单。 迄今为止，能够把这套理论于实践的就只有秦齐楚。他能做到，只是因为他为此花费了足够多的时间与精力。 第五十八章 电战登场 在回到国内之后，秦齐楚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新高峰”基地。即便在担任作战处长之后，秦齐楚也很少回空军司令部。只不过，他在“新高峰”基地做什么，空军司令部从来没有对外宣布。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新高峰”基地的半年时间没有白费。在他回到空军司令部之后，空军就对装备发展规划做了调整，取消了一些，也增加了一些，还对一些研制计划的优先级别做了调整。最显著的就是，把j-16的装备计划完全推翻，最先采购的不是原先计划的多用途型，而是电子战型。 现在，这些获得了最优发展权的j-16即将发挥决定性作用。 要说什么的话，只是给秦齐楚的时间太少了。到冲突爆发的时候，空军只收到了八架具备作战能力的j-16。 按照空军提出的要求，首批生产与交付的j-16都是电子攻击机，军方编号为j-16dg。 严格说来，j-16dg是华夏的第一款电子攻击机。虽然在此之前，空军与海航早就对部分j-11b与j-11c做了改进，使其具备了携带电子对抗吊舱与反辐射导弹的能力，也可以用来执行防空压制任务，但是受到基础设计限制，这些半路出家的战机都算不上是真正的电子攻击机。 很简单，在执行电子压制任务的时候，j-11b与j-11c的效率都不够高。 j-16dg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种局面。除了保留有限的空战能力与打击能力之外，这种战斗机的主要系统全都针对电子打击重新研制。在典型任务模式下，j-16dg能携带两具大型副油箱、三个多功能电子对抗吊舱、两枚反辐射导弹与两枚自卫用的格斗导弹，对一千二百千米内的防空雷达进行压制与打击。如果不带反辐射导弹，则能在距离基地八百千米的地方执行两个小时的电子压制任务，或者伴随攻击机群打击一千五百千米内的目标，即为攻击机群提供护航。 如此强悍的作战能力，即便放眼全球，也无机能出其右。 当然，电子攻击机最擅长的就是进行电子干扰，而且是压制干扰，瘫痪敌人的各种电子设备。 此时，东海上空，四架j-16dg正在执行伴随护航任务。 这四架j-16dg掩护的是八架j-11b。 因为由同一平台改进而来，除了j-16dg是双座型，而j-11b是单座型，两种战斗机在外形上的区别微乎其微，所以两种战斗机的雷达信号特征也几乎是完全一样，几乎无法区分出来。 可以说，这也是j-16dg的一个优势。 在伴随同类型重型战斗机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敌人的预警机很难做出准确判断，即无法及时发现机群里的电子攻击机。 既然发现不了，又如何克制呢？ 要知道，在防空作战中，防守的一方必须首先打掉对方的电子攻击机，不然己方的防空系统就会受到威胁，甚至会被彻底摧毁。不管是地面的防空雷达、还是空中的预警机，都是电子攻击机的打击对象。不要说四架电子攻击机，哪怕只有一架，也能够让防守方产生如芒在背的感觉。 现在，扶桑空中自卫队就是这种感觉。 在探测到那批华夏战斗机的时候，e-767的雷达就受到了干扰，而且立即断定来袭敌机当中有电子攻击机。 因为华夏战斗机还在数百千米外，所以干扰不算强大，影响也不是很大。 只是，e-767上的指挥员不敢有半点怠慢，立即呼叫了附近的防空战斗机。如果让华夏的电子攻击机逼近，干扰会迅速增强，e-767的探测能力就会大幅度降低，也就未必能够及时发现逼近的危险，比如j-20a战斗机。此外，那些华夏战斗机径直向预警机扑来，很有可能就是冲着预警机来的。如果无法及时消除来自电子攻击机的威胁，那么e-767就只能转向撤离。没有了预警机的支持，战场上的扶桑战斗机就会丧失最重要的依靠，必然会被华夏战斗机蹂躏摧残。 当然，e-767上的指挥员也没有慌乱，因为掩护他们的是f-22a。 此时，扶桑空中自卫队已经接受了第二批由花旗提供的十二架f-22a。虽然这些战斗机刚刚抵达，需要进行维护与检查，然后还得转场飞到琉球，暂时无法使用，但是有了这批战斗机，扶桑空中自卫队底气更足，而且不再需要担心没有战斗机去轮换巡逻的f-22a，也就把部署在琉球的f-22a全都派了出去。 也就是说，此时在战场上巡逻的f-22a达到了八架。 显然，这已经超过了掩护e-767的需要。 即便面对的是j-20a这个同级别的对手，在没有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也只需要四架f-22a为e-767护航。出动更多的f-22a，不但对掩护e-767没有太大的帮助，还会耗费宝贵的战斗力。 其实，掩护e-767的f-22a只有四架，另外四架在e-767东面一百多千米外。 按照扶桑空中自卫队的安排，这四架f-22a将为即将出发的f-35a机群护航，掩护这些战斗机执行轰炸任务。因为之前已经派遣突击部队进攻，所以空中自卫队的参谋认为，华夏空军将会加强掩护力度，甚至会把防空范围向东推进一百千米，从而阻止f-35a战斗机在远处投弹。如果华夏空军用j-20a执行防空任务，那么f-35a在投弹前后就很容易遭到攻击，也就得安排护航战斗机。如果威胁加剧，还要提前夺取制空权，而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只有f-22a。 接到e-767的指令，在其西面的四架f-22a立即转向迎战来袭的华夏战斗机。 四对十二，数量差距悬殊，不过四名f-22a的飞行员毫不慌张，也毫不畏惧，他们对自己驾驶的战斗机有足够的信心。 要知道，在花旗空军举行的对抗演习中，f-22a就没有输过。至于输掉的那几次，其实是对抗双方处于严重的不平等态势，即对抗f-22a的一方获得了各方面的支持，而f-22a则是孤军奋战。在均等态势之下，没有一种战斗机能够在空中战胜f-22a，哪怕被各国寄予厚望的f-35a。 四架f-22a在转向之后没有加速，也用不着加速，因为其巡航速度就有一点七马赫。 这个速度，即便是驾驶f-22a的扶桑飞行员都感到十分震惊。很简单，在花旗接受训练的时候，他们被明确告知，f-22a的最大巡航速度为一点四马赫。要想飞得再快一点，就得启动加力燃烧室，而加力状态最多能维持几分钟，因此只能在空战中使用。显然，扶桑飞行员知道的速度性能指标其实是“猴版”f-22a的，而花旗空军装备的f-22a使用的是推力更大的发动机。这些f-22a来自花旗空军，而且是紧急交付，自然不可能在交付之前换上削弱版的发动机。 一点七马赫的巡航速度，已经超过了很多战斗机的最快速度。 几分钟后，四架f-22a已经飞到了距离j-11机群东面大约一百二十千米处。在预警机引导下，四架f-22a启动火控雷达进行了第一次探测，获得敌机的基本数据，随后关闭了火控雷达。 虽然已经在aim-120d的迎头攻击范围之内，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四架f-22a没有立即开火。在这个距离上，只要那些战斗机立即转向，甚至不用加速就能飞出aim-120d的动力射程。 又过了一分钟，在距离缩短到八十千米左右的时候，四架f-22a再次启动火控雷达。 这次，四架f-22a没有只做样子，而是在各自锁定了三架敌机之后，又各自发射了三枚中程空对空导弹。 从启动雷达到发射完导弹，用时不到十五秒，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般。 当然，在这十多秒内，四架f-22a的火控雷达一直盯着锁定的战斗机。 只是，发射导弹的不止是f-22a。 就在四架f-22a陆续射出aim-120d的时候，迎面飞来的华夏战斗机也发射了导弹，不过不是空对空导弹。 在关闭火控雷达之前，四架f-22a都探测到了华夏战斗机发射的导弹。虽然无法确定导弹的型号，但是可以肯定是一种雷达信号极为微弱的导弹，而且这些导弹在发射之后并没有加速，也就可以排除是空对空导弹的可能。 如果不是空对空导弹，那是反舰导弹？ 相关数据，通过数据链发送给了e-767。因为离得太远，而且华夏战斗机发射的那种导弹的雷达信号极为微弱，预警机根本看不到。如果不是离得足够近，f-22a的雷达也未必能够探测到那些导弹。 在预警机发来指示之后，一架f-22a再次启动雷达，对前方空域进行搜索。 当然，这架f-22a很快就发现了那些导弹，随后就做出了肯定判断。 确实不是空对空导弹，是一种以亚音速飞行的导弹，而且飞行高度已经降低到了一千米以下。 反舰导弹！ 没错，就是反舰导弹，而且是采用了隐身设计的反舰导弹！ 显然，这些反舰导弹是冲着第四护卫群的三艘驱逐舰去的。只不过，暂时不用担心，因为导弹还在数百千米之外，以其速度至少要飞行半个小时。至于半个小时之后，这些导弹会不会打中战舰，根本不用担心。既然已经发现了导弹，获得其飞行线路，派战斗机去拦截就不是什么难事。 按照预警机下达的命令，四架f-22a继续追击已经转向的那些华夏战斗机。 第五十九章 折戟沉沙 华夏战斗机发起攻击，四架f-22a的飞行员没再迟疑，立即打开加力，开始加速。 两台f119发动机输出的澎湃动力，赋予f-22a传奇般的加速能力。在加力全开时，能在一分钟之内把速度提高到两马赫以上。虽然f-22a的设计最大速度只有两马赫，但是花旗空军的飞行员曾经飞到二点四马赫，而且能继续提高。把最大速度限制在两马赫，其实只是为了降低维护保养的成本，即f-22a使用的隐身涂料极为娇贵，高马赫飞行产生的气动加热会破坏隐身涂层，增加维护保养的成本。只是，在战斗中，显然没有飞行员会为了保护隐身涂层而刻意控制速度。 追上那些华夏战斗机，显然不在话下。 要知道，即便是同系列中性能最好的j-11c，最大速度也只有二点三马赫，而且需要两分钟才能从巡航状态达到最快速度。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飞行高度。如果在中空，最大速度连两马赫都达不到。 在以秒计算的空战中，两分钟实在太漫长了。 以双方的相对速度，大概四十秒之后，距离就会缩短到四十千米以内。对于正在向西飞行的j-11机群，即便在这个时候转向，也绝对打不过f-22a。关键是速度，即f-22a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在以超过两马赫速度飞行的时候发射aim-120d，等于赋予了aim-120d两马赫的初始速度，把aim-120d的最快速度提升到六马赫以上。如果算上j-11机群转向之后迎头飞来的速度，那么aim-120d将在二十秒之内命中j-11战斗机。即便j-11同时向f-22a战斗机发射pl-12导弹，受相对速度限制，以及f-22a的隐身能力制约，pl-12至少要在三十秒之后才能进入自导攻击距离。很明显，j-11无法在被击落之前完成引导工作，也就无法对f-22a构成威胁。 显然，这就是三代机与四代机在空战中的差距。 四十秒很快就过去，四架f-22a再次启动火控雷达，准备发起第二轮攻击。 当然，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也就在这个时候，十二架华夏战斗机几乎同时转向。 四架f-22a的飞行员吓了一跳，不过立即就恢复了平静。距离只有四十千米，华夏战斗机在被f-22a锁定的时候，雷达告警机肯定发出了警报。只要那些华夏飞行员有那么一点常识就能想到，已经丧失逃跑的机会。既然逃不掉了，那么转向迎战，或者说跟f-22a拼命也是必然选择。 只不过，没有必要慌张。 不管是用火控雷达，还是用光电探测设备，从搜索开始到锁定f-22a，再把导弹发射出去，大概需要十秒。 很明显，再浪费十秒钟，华夏战斗机更加没有胜算。 扶桑飞行员开始有条不紊的为发射导弹做准备，简单的说就是为导弹通电，同时打开腹部弹舱的舱门。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四名扶桑飞行员目瞪口呆。 就在他们准备按下导弹发射按钮的时候，雷达屏幕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所有标示都消失了。 故障？ 显然不可能，因为四架f-22a不可能同时出故障。 只有一种可能。 没错，就是电磁干扰！ 四架f-22a同时受到电磁干扰，还是全频段压制干扰。虽然an/agp-77有源相控阵雷达能在多个频率上工作，而且在受到干扰的时候会主动改变工作频率，但是工作范围在八吉赫兹到十二吉赫兹之间，并不是不受限制。也就是说，只要在这个范围之内实施压制干扰就能让f-22a变成瞎子。 当然，要把理论变成现实并不容易。关键就是，频段太宽了，压制干扰的难度极大。 采用常规手段肯定做不到，不过一些极端手段就未必做不到。比如，让一架j-16携带五具专门研制的干扰吊舱，每个吊舱负责该频段的五分之一，而且采用大功率电源，使其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足够的输出功率，就能够产生压制干扰效果，从而让f-22a的雷达无法正常工作。 只不过，持续的时间肯定很短，最多只有几分钟。 所幸的是，在高强度空战中，几分钟足以决定胜败。 惊慌之中，四架f-22a的飞行员几乎同时切换了主屏幕的显示数据，也就是利用由预警机提供的数据来锁定华夏战斗机，然后发射aim-120d。即便不太理想，但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就算有误差，也不会对命中率产生多大影响。关键就是，只有这样才能赶在敌机之前发射导弹。 四名飞行员的动作整齐划一，也只是他们接受的培训完全一样。 也就在这个时候，四架f-22a的导弹告警机响了起来，而且是尖锐的啸叫声，表明导弹已经逼近。 哪里射来的导弹？ 要知道，那些华夏战斗机还在三十多千米之外，就算已经发射了导弹，也不可能立即飞到f-22a跟前。 当然，导弹不是来自那些j-11，甚至不是来自前方，而是来自后方。 惊恐之中，四架f-22a的飞行员注意到，在屏幕上出现了几个敌机标示，而且这些敌机就在他们后方。 突然出现在后方的敌机！？ j-20a！ 猛然醒悟过来之后，四名扶桑飞行员吓了个半死。当然，不是他们惧怕j-20a，而是回头看到了射来的导弹。 四架f-22a后面，各有四枚导弹，而且是两大两小，两枚pl-10与两枚pl-10。 显然，偷袭的j-20a一次发射了足够多的导弹，确保在f-22a进行机动规避与发射干扰弹的情况下，也能将其击落。 狠，真是够狠！ 在遭到四枚导弹攻击的情况下，就算f-22a的机动性能独步天下，也绝对无法幸免。更何况，驾驶这些f-22a的扶桑飞行员没太多实战经验。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空战，而上一次是对付没有还手之力的预警机与第三代战斗机。慌乱中，四架f-22a全都做出了规避动作，而且非常标准。可惜，就算能够避开两枚机动性能不是太好的pl-12，也肯定无法避开敏捷性能是战斗机数倍pl-10。此外，在躲避pl-12的时候，f-22a不可避免的会消耗大量能量，也就无法做出高过载机动。 结果显而易见，四架f-22a在被pl-10追上的时候，全都没有进行规避，或者说是无法进行规避。 短短几秒钟，四架f-22a全部被击落。 又过了十多秒钟，四架j-20a从交战空域飞过，而f-22a的残骸就在它们下面，正在朝大海坠落。 历史上，第一场四代重型制空战斗机的交战就此宣告结束。 对于这个结果，恐怕连四架j-20a的飞行员都没有想到，因为他们此时想到的，只是策划战术的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够想出如此奇妙的办法，让他们能够如此顺利的干掉最强大的对手。 没错，带来胜利的不是j-20a的性能，而是战术。 此时，e-767上的扶桑空自指挥员也是目瞪口呆，因为他们刚刚“目睹”f-22a第一次被击落的经过。 其实，f-22a被导弹击落没有什么好惊奇的，因为只要被第四代格斗导弹锁定，没有任何一种战斗机能够全身而退。要知道，受到飞行员承受能力限制，最先进的战斗机能达到的最大机动过载也只有九个g，也就是九个重力加速度，而第四代格斗导弹随便都能达到五十个g以上。理论上，只要格斗导弹的过载超过战斗机的二点五倍，那么在被格斗导弹锁定之后，战斗机就无法逃脱。在花旗空军的对抗演习中，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即便是f-22a也无法摆脱先进的格斗导弹。 至于提前发现与锁定f-22a，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疑问，即f-22a在遭到攻击之前已经启动了雷达，还打开了弹舱，处于“暴露”状态，很容易被敌机发现。此外，四架j-20a是从后方发起攻击，而f-22a的后向隐身能力最弱。再说了，发动机在开加力状态时产生的红外辐射极为明显，因此就算j-20a不用雷达，也能够用光电探测设备发现与锁定f-22a，并且控制导弹发起攻击。 显然，问题就是j-20a为什么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f-22a身后。 要知道，直到j-20a突然出现在雷达屏幕上的时候，e-767上的指挥员才惊醒过来。虽然在第一时间发出了警告，但是已经晚了，j-20a随即就发射了导弹，期间最多只有几秒钟的间隔。 难道说，j-20a一直埋伏在该处？ 显然不可能，因为f-22a刚刚从这里经过，当时还开启了雷达，也就肯定能够发现附近的敌机。 更重要的是，j-20a在出现的时候是朝西飞行，即跟f-22a同向飞行。如果这种状态已经维持了一段时间，早该被e-767发现了，因为j-20a的尾向隐身能力比f-22a还要差，跟三代机差不多，在数百千米之外就会被e-767发现。如果j-20a是突然转向的，那么在此之前是跟f-22a迎向飞行，就应该被f-22a发现。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只不过，这并非e-767上的指挥官需要立即想清楚的问题，因为在海面上空，还有一大批e-767探测不到的隐身反舰导弹正在朝第四护卫群的三艘驱逐舰飞去，而那四架j-20a在完成攻击之后已经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更要命的是，没人敢保证没有更多的j-20a，也没人敢保证这不是一次大规模空中进攻的序幕。 如果这只是开始，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惨烈。 第六十章 中流砥柱 四架j-20a在完成了伏击f-22a的任务之后，并没有向东挺进，而是转为向北飞行。当它们再次转向，朝西飞去的时候，与e-767的距离已经扩大到了三百千米以上，离开了预警机的探测范围。不是这四架j-20a的飞行员不想再战，而是在攻击f-22a的时候用掉了太多弹药，现在得返航补充弹药。 虽然取得了参加战斗之后的第一个战果，而且是世界上第一批在实战中击落f-22a的飞行员之一，但是夏天宇上尉并不觉得骄傲与自豪，因为击落f-22a的功臣那四架j-16dg电子攻击机。从某种意义上讲，夏天宇率领的这个小队的四架j-20a充其量只能算是运载与发射导弹的平台。 其实，这就是系统战的强大之处。 在现代空战中，决定胜负的是整个系统，而不是某一种作战飞机。即便是当今最先进的战斗机，如果孤身奋战，也绝对不是一个完善的制空作战系统的对手，甚至难以在空战中幸存下来。 四架f-22a被击落就是最佳证明。 单纯看战斗机的性能，f-22a绝对是举世无双，在各个方面都超过了当今全球所有的战斗机，别说j-11这类的三代机，即便是同为第四代的j-20a也未必能够与之抗衡。f-22a的性能非常全面，几乎没有短板。j-20a却并非如此，依然存在很多缺陷。关键就是，j-20a没有获得像f-119那样的大推力发动机。 虽然依靠从伊万国引进的al-41发动机，j-20a勉强达到了基本设计指标，但是在各主要性能上依然跟f-22a存在巨大差距。比如j-20a的最大速度只有一点八马赫，仅比f-22a的最大巡航速度快一点点。同样受限于发动机，j-20a的加速性能、爬升速度、空战推重比均远低于f-22a。因为没有使用矢量喷管，所以j-20a的敏捷性同样不如f-22a。如果说有什么能够跟f-22a媲美的话，首先隐身性能，而且只是前向，在侧向与尾向，j-20a的隐身性能依然不如f-22a。此外也就是在航空电子设备，j-20a绝对不比f-22a差，而且在某些方面还超过了f-22a。 当然，这个局面很快就会随着j-20b的问世而改变。 如果说j-20a是为了解决有与无的问题，应空军要求提前量产的先期型，那么j-20b就是完全达到空军各项性能指标的完整型。与j-20a相比，j-20b的最大改进就是换上了配备矢量喷管的ws-15大推力发动机。在这种最大军用推力达到一百一十五千牛，最大加力推力超过一百七十五千牛的发动机的推动下，j-20b将获得不低于一点六马赫的巡航速度，以及超过两马赫的最快速度。如果能够提高隐身涂料的高温性能，j-20b能在不做任何改动的情况下把最快速度提高到二点五马赫。同样得益于发动机性能提高，j-20b在加速性能、爬升速度、空战推重比、敏捷性等各方面都将有本质的提高，而且在重新设计后机身之后，尾向隐身性能也会得到改善。 可以说，j-20b才是空军理想中的制空战斗机。 j-20a能够战胜性能更好的f-22a，而且是一边倒的胜利，关键是获得了整个制空系统的支持。 当然，第一功臣就是那四架j-16dg。 进入战场的时候，四架j-20a跟在j-16dg率领的佯攻编队的后面，而且跟得很近，离前面的j-11b不到一百米。这么做的好处就是避免过早暴露，即j-16dg与j-11b反射的雷达波把j-20a的微弱雷达信号完全掩盖住了，结果扶桑的e-767只看到了j-11b与j-16dg，没有发现j-20a。 充当编队长机的是j-16dg，其他战斗机都听从j-16dg的指挥。 这个时候，只有j-16dg的雷达在工作，不过是被动探测模式。 可以说，j-16dg装备的雷达是这场空战中最关键的装备。这种由611所应空军要求专门研制的多用途相控阵雷达的主要用途并不是探测空中目标，甚至不是进行探测，而是电子战系统的一部分。虽然同样具备强大的探测能力，对空性能跟j-11c装备的雷达相当，对地探测能力则超过了国内现有的所有雷达，但是其最强大的地方在于可以被动工作，即充当电子侦察设备，并且能在必要的时候做为干扰设备使用，即以集中照射的方式对敌人的雷达进行干扰。 很明显，这种雷达是一种电子战设备，而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雷达。 正是依靠这种雷达，在f-22a第一次启动火控雷达进行搜索，为攻击做准备的时候就被j-16dg发现了。 虽然在被动模式下，探测精度不会太高，无法用于火控，但是j-16dg截获的雷达信号足以证明f-22a的存在，而且离得不远。 也就在这个时候，负责佯攻的j-11b战斗机发射了携带的导弹。 四架j-20a同时脱离了编队，紧跟着那些导弹朝海面俯冲。 因为j-20a本身就是隐身战斗机，而且j-11b发射的还没有定型的隐身反舰导弹，所以在f-22a的雷达屏幕上，那全都是隐身反舰导弹，也就没有能够做出准确判断，即发现混在导弹群里的四架j-20a。 这是f-22a在战斗中的第一个失误，也是最致命的失误。 判定j-11b发射的是隐身反舰导弹之后，f-22a继续攻击佯攻机群。因为佯攻机群一直在高空飞行，那些导弹已经降到了低空，所以在准备拦截佯攻机群的时候，f-22a无法持续跟踪在海面上空飞行的导弹。 j-20a没有一直跟随导弹，而是在降到低空之后就开始加速，在收到j-16dg的指令后开始爬升。 此时，f-22a就在四架j-20a的头顶上。 在加速爬升的时候，j-20a没有转向，而是一直将机头对准e-767，以免过早被预警机发现。直到f-22a再次启动雷达，也就是收到j-16dg的指令之后，四架j-20a才通过超机动迅速转向。 这个时候，j-20a已经在四架f-22a东面大约十五千米处。 因为在转向的时候损失了太多的速度，加上一直在爬升，速度本来就不快，所以夏天宇等四名飞行员没有吝啬弹药，在用光电系统锁定了四架f-22a之后，各自发射了两枚pl-12与两枚pl-10。如果不是距离太近，pl-12不适合用来对付高机动目标，加上光电系统提供的火控通道有限，夏天宇他们会把另外两枚pl-12也发射出去。不止为了获取战果，更是为了保护佯攻机群，特别是那四架j-16dg。要知道，空军总共只有八架j-16dg，而j-20a有几十架。因为采用了大量极为昂贵的新式电子设备，所以j-16dg的单价比j-20a还要贵，可以说是空军最金贵的战斗机。 从交战过程就能看出，j-16dg才是中流砥柱，j-20a不过是替j-16dg卖命的打手。 当然，能在空战中击落f-22a，而且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夏天宇等四名j-20a的飞行员都很兴奋，甚至有点激动。如果不是j-16dg及时下达命令，让他们按计划返航，恐怕四架j-20a会直接扑向几百千米外的e-767。 如果能再击落一架e-767，自然是好事。 只是，没有必要让四架j-20a去冒险。 在四架f-22a被击落之后，那架e-767就向东转移，只是没有离开，因此可以相信，附近肯定还有几架f-22a。在损失了一架e-767之后，扶桑空中自卫队绝对不会让其他的预警机去冒险。要知道，如果再损失一架e-767，扶桑空中自卫队将丧失持续作战能力，从而失去争夺制空权的能力。如果附近没有防空战斗机，e-767肯定会撤走，而不是向东转移一百多千米。 确实如此，还有四架f-22a，而且就在e-767东面一百多千米处待命。 只不过，这四架f-22a执行的不是防空巡逻任务，而是为已经升空、弹舱里挂满炸弹的十二架f-35a战斗机护航。 这下，问题也出来了。 没有f-22a的掩护，e-767的安全得不到保证，必须返航。没有e-767支持，执行轰炸任务的f-35a肯定会遇到麻烦，也许连护航的f-22a都会遭到伏击。问题是，只有四架可以执行制空任务的战斗机，要么掩护e-767，要么掩护f-35a，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不可能面面俱到。 紧急出动一批防空战斗机？ 虽然琉球基地有很多的防空战斗机，不过全都是f-15j，对付j-11还勉强够用，可是遇到j-20a，那就完全不够看了。更何况，为了让十二架f-35a准时启动，琉球基地的勤务人员已经累得半死，除了四架在地面待命的f-15j已经装满燃油与挂上了导弹，其他f-15j无法立即升空。 只是四架f-15j，显然解决不了问题。 可以说，摆在空中指挥员面前的问题极为明显，无法得到妥善解决。只不过，这个狡猾的家伙也没有花心思去寻找解决办法，而是把问题丢给了空中自卫队司令部，也就是山野和夫。他只是一名指挥引导战斗机的空中指挥员，作战计划来自空中自卫队司令部，自然该听从司令部的安排。 十多分钟后，空中指挥员收到了山野和夫亲自下达的命令。 撤消轰炸尖岛的作战行动，f-22a机群前出巡逻，让十二架刚刚升空的f-35a战斗机立即返航。 空中指挥员如获大赦，立即下达了命令。至于那些满载的f-35a在降落前要放掉多少燃油，会有多大的损失，以及造成多么严重的污染，显然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他只是不想在剩下的几个小时的巡逻任务中没有战斗机掩护。 第六十一章 进攻乏力 “大臣阁下，不是我有意违抗您的命令，而是我们根本办不到。”山野和夫控制住了想骂人的冲动，掷地有声的说道：“我们的四架f-22a刚刚被击落，我们不知道战场上还有多少架j-20a，甚至不知道那四架j-20a如何突然出现在f-22a机群后面。在没有掌握战场态势的情况下派f-35a机群前去轰炸，等于把这些战斗机送入虎口，也等于让这些战斗机上的飞行员去送死。我们现在不但缺少战斗机，更缺少能够驾驶这些战斗机的飞行员。以目前的速度损失下去，我们将在三天之内彻底丧失作战能力。到时候，哪怕获得了更多的f-22a与f-35a，也没有足够的飞行员。” “你能肯定什么？”小早田秀吉也明显在压制怒火。 “战场上有j-20a，数量不少，而且华夏空军拥有的j-20a比我们的f-22a多得多，至少有数十架。” “第二批f-22a已经到达，什么时候能够投入战斗？” “最快也要今天下午，不过最好是今天晚上，因为这批f-22a的飞行员已经连续飞行十多个小时，需要休息。” “你能保证在今天晚上执行轰炸任务？” “最迟在天亮之前完成轰炸任务。” “山野君，你应该知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虽然第三护卫群将在明天夜间到达，但是等到那个时候，我们恐怕没有多余的选择。必须在今天晚上执行轰炸任务，海自会同步发起进攻。” “我会尽力而为。”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结束通话，山野和夫才叹了口气。 虽然没有指责小早田秀吉的意思，但是山野和夫觉得，防卫大臣给空中自卫队的负担实在太重了。到现在，空中自卫队已经损失了四架f-22a、十七架f-35a、十四架f-15j与三十多架f-2战斗机，还有一架e-767与一架e-2d。当然，那架e-2d不是被击落的，而是因为故障坠毁。如果把海上自卫队损失的直升机算上，那么从交火到现在，总共损失了一百多架作战飞机。更重要的是，与这些作战飞机一同损失的是数十名比飞机更宝贵，无法用价值衡量的精锐飞行员。 在跟小早田秀吉通电话之前，山野和夫收到了一份报告。 派出去的水上飞机，只在东海找到了十一名飞行员，其中八人受了重伤，另外的全都失踪，很可能已经成了鲨鱼的早餐。这些飞行员全都来自f-2的中队，因为跳伞海域离扶桑本土数百千米，所以营救行动十分困难。按照搜救部队报告，救回那些还没找到的飞行员的概率几乎为零。 没有飞行员，就算有再多的战斗机也没用。 当然，战斗机也算不上多。 在冲突爆发前，扶桑空中自卫队只获得了两个大队的四十架f-35a，而且在之前的训练中摔掉了一架。除掉已经被击落的十七架，还剩下二十二架。因为必须留下一些战斗机执行本土防空任务，所以能够部署到琉球，用来跟华夏空军交战的f-35a不超过一个中队，也就是十来架左右。哪怕把已经到达的第二批f-22a算上，扶桑空中自卫队现在拥有的具备可信战斗力的四代机也只有三十八架，而能够用于东海只有二十多架。至于几十架f-15j，显然不顶事。 与之相比，华夏空军只是能够用于东海的战斗机就不会少于两百架，其中j-20a的数量肯定在二十架以上，或许有四十架。华夏军方的保密工作一向出色，谁能知道华夏空军到底装备了多少j-20a呢？如果把华夏海军航空兵算上，那么华夏能够投入东海战场的作战飞机必然在三百架以上。 显然，只是巨大的数量就足以碾压扶桑空中自卫队。 更重要的是，华夏空军拥有的不只是数量优势，还有质量上的优势。 不是说华夏空军的j-20a比f-22a更好，而是华夏空军拥有系统的优势，拥有很多扶桑空中自卫队梦寐以求，却始终没能获得的作战飞机。这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电子攻击机。 早在多年前，扶桑空中自卫队就提出从花旗购买ea-18g，还得到了内阁支持，甚至说服了国会的议员。可惜的是，在扶桑当局向花旗提出购买意愿之后，却被花旗一口回绝。理由是，ea-18g这类电子攻击机是典型的进攻武器，对于专职防守的扶桑空中自卫队来说根本不需要。 道理没有错，可是现代战争靠一味的防守就能取胜吗？ 当然，扶桑空中自卫队缺少的不止是电子攻击机。 在c-2实现了量产之后，扶桑空中自卫队以其为平台，改造了大型电子战机。只是，受到搭载设备限制，这些大型电子战机是徒有其表。原因很简单，电子战机的关键并不是空中平台，而是搭载的电子设备。因为无法获得具有进攻性质的电子战设备，所以这几架大型电子战机的作战能力极为有限。 很明显，扶桑空中自卫队缺少的就是进攻能力。 这一点，在战斗机上也有体现。 与花旗、以及其他众多国家不一样，扶桑购买的f-35a是空优型，即以制空为主，打击能力很有限。虽然机体等设备没有太大区别，但是通过对电子设备与火控系统的限制，使得这些f-35a无法使用jdam之类的进攻弹药。直到采购f-22a的事情确定下来，加上东海局势持续恶化，花旗才给扶桑松绑，对扶桑采购的f-35a进行系统升级，使其获得了携带打击弹药的能力。问题是，之前的训练课题主要就是空战，所以很多f-35a的飞行员没能及时完成打击训练。 这些问题，归根结底都是花旗对扶桑的限制。 在签署了f-22a的采购合同之后，山野和夫就提出，希望能够采购、或者通过其他渠道获得一批多用途战斗机，替换即将到达使用寿命的f-2。当然，真实目的是要增强空中自卫队的打击能力。虽然扶桑当局进行了公开招标，包括高卢的“阵风”m3在内，数种战斗机参与竞标，但是扶桑的采购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花旗的f-15e，准确的说是f-15e的深度改进型。在私下的谈判中，扶桑甚至提出可以购买二手的f-15e，然后进行延寿改进，条件是要对一批扶桑空中自卫队的f-15j进行类似改进。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尽快获得一批多用途战斗机。只可惜，花旗再次拒绝了扶桑的要求，以f-15e的生产线已经关闭为由，让扶桑另想他法。因为高卢的报价高得离谱，欧洲联合研制的ef2000又无法达到扶桑的要求，至于伊万国的su-35根本就不是多用途战斗机，而且扶桑不会购买夙敌的战斗机，所以此事就没了下文。 如果有像ea-18g这样的电子攻击机，以及充足的多用途战斗机，局面绝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华夏空军能够掌握主动权，占据优势地位，靠的就是建立在电子攻击机、多用途战斗机之上的系统作战能力。 当然，说得直接一点，华夏空军一直在努力增强进攻力量。 空军不是陆军，空军是为进攻而生。 如果说三十年前的华夏空军还是一支纯粹的防空力量，那么在迅猛发展三十年后，华夏空军已经是当今最强大的空中进攻力量之一。这一点，在华夏空军的装备体系上表现得非常突出。 要知道，华夏空军今些年来装备的战斗机，大部分都是多用途战斗机，纯粹的制空战斗机几乎没有。即便是以制空为主的j-20a，也是多用途战斗机，只是因为数量有限，所以主要用于制空作战。只要有需要，j-20a随时能够挂上精确制导弹药，担负起踢开对手防空大门的重任。至于装备数量众多的j-11系列战斗机，从j-11b开始就是多用途战斗机，有很强的打击能力。即便是j-10系列战斗机，从j-10b开始也增强了打击能力。此外，华夏空军还拥有数量众多的专用攻击机，比如生产了数百架jh-7，以及才开始量产、恐怕也会生产数百架的j-16。算上之前从伊万国引进的su-30系列战斗机，华夏空军拥有的多用途战斗机超过了一千架。 这是个什么概念？ 以数量为准，华夏空军的战术打击能力仅次于花旗空军，比排在第三位的伊万国整整多了一倍。 与这样的对手交战，扶桑空中自卫队根本没有胜算。 山野和夫并不是怯懦，而是看清了真相。如果只是一场短时间的冲突，问题还不是很突出。如果演变成战争，哪怕是冲突时间延长，扶桑空中自卫队必然会败下阵来。很简单，华夏有完整的军事航空工业，从生产线下来的作战飞机将源源不断的补充给空军，而扶桑空中自卫队能够获得多少作战飞机，根本不由自身决定，而是由花旗决定，即花旗愿意与能够提供多少作战飞机。只要来自花旗的援助中断，那么最多只要几天，扶桑空中自卫队就会拼掉全部的作战飞机。 正是如此，山野和夫一直主张控制冲突规模。 只是现在看来，小早田秀吉显然跟他的主张背道而驰，至少没有表现出来。要不然，为什么要派战斗机前去轰炸？ 第六十二章 流氓战术 收到前线作战部队发来的战报，秦齐楚不为所动，只是让参谋按计划去做。 其实，秦齐楚并没有格外叮嘱，因为他早就把工作安排下去了，参谋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虽然秦齐楚的这种风格在最初的时候，让很多参谋难以适应，但是在磨合了一年多后，作战处的参谋已经完全熟悉，也喜欢上了秦齐楚的指挥方式。很简单，秦齐楚把大量工作交给参谋，等于下放权力，也就等于给了参谋更多的表现机会，从而让这些在总部机关工作的参谋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就拿晋升来说，在指挥中承担的任务属于硬指标，没有哪个参谋会嫌任务繁重。 直到军情局的情报送来，秦齐楚才回到了指挥中心。 几位负责的参谋各自介绍了情况，简明扼要，没有太多废话。其实，这也是秦齐楚对参谋的要求，能用一句话说清楚的，就不要说两句。至于细节问题，主要通过报告等书面方式向秦齐楚汇报。 “这是军情局刚刚发来的。” 这个时候，大屏幕上出现了战区地图，以及一些必要的标注。 “就在开始，十二架f-35a回到了琉球基地。因为驻扎在扶桑本岛的f-35a没出现异常动向，也没有收到花旗提供f-35a的情报，所以我们可以认为，这十二架f-35a就是之前升空的那些。显然，扶桑空中自卫队已经鸣金收兵，放弃了轰炸行动，让仅存的四架f-22a掩护预警机。这一点，与我们之前的判断有所出入。只不过，由花旗提供的第二批f-22a已经到达扶桑，最快能够在今天下午部署到琉球基地。即便考虑到这些f-22a的飞行员需要休息，扶桑空中自卫队都能在今天夜间发起进攻，派战斗机执行轰炸任务。最明显的迹象就是，一直在东面徘徊的三艘驱逐舰并没离开，两艘直升机驱逐舰还获得了补充的直升机。” “你是担心扶桑会在今天晚上发动进攻？” 秦齐楚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第三护卫群将在明天夜间到达，但是该护卫群的直升机驱逐舰早就提供给第四护卫群，也就是‘加贺’号。显然，在进攻行动中，第三护卫群价值有限，最多为部队提供防空掩护与炮火支援。同样的，扶桑空中自卫队在夺取了制空权之后，也能提供防空掩护与火力支援。考虑到我们的兵力，扶桑当局会认为，只要把部队送上去就能取胜，不需要太多的支援，也就用不着等到第三护卫群到达。” “这样的话，第三护卫群就没有必要进入东海，至少在战术上没有这个必要。” “欺骗。” 那名参谋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秦齐楚的意思。 “让第三护卫群日夜兼程赶来，就是为了欺骗我们，让我们做出误判，认为进攻将在第三护卫群到达后才会开始。换成我，也会这么安排，把进攻时间提前到第三护卫群到达之前。” “这么说，那就是今天晚上。” “天黑之后，也许是明天凌晨。当然，这并不重要。”秦齐楚稍微停顿了一下。“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等着敌人发动进攻，还是主动给敌人找麻烦，或者说给敌人制造点麻烦，打乱敌人的作战部署。” “如果等着敌人发动进攻，我们就得投入足够多的兵力，特别是防空战斗机。到时候肯定会对指挥系统造成巨大负担，需要安排更多的预警机。从时间上看，我们现在就应该让巡逻的预警机撤回来。” “如果把预警机撤回来，我们将暂时失去制空权。” “这样的话，扶桑空中自卫队很有可能会提前发起行动，至少会利用这个机会进行轰炸。” “没有第二架kj2000，我们在夜间的战斗肯定会出现大麻烦。” “扶桑空中自卫队肯定算准了这一点，知道我们在白天维持制空权，那么到了夜间最多只有一架kj2000可用，也就只能用于防空作战，无法支持我们的战斗机去拦截执行轰炸任务敌机。” …… 在秦齐楚拉开话题之后，参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秦齐楚没有开口，参谋既是在讨论，也是在发表意见、提出建议，而他需要参谋的意见与建议。 “其实，关键就是兵力。”等到大部分参谋都已发言之后，秦齐楚才说道，“虽然对我们来说，兵力的问题不算突出，至少比扶桑空中自卫队好得多，但是同样存在，也同样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从开始的讨论来看，大家都赞成给敌人制造点麻烦，打乱敌人的作战部署。现在的问题是，在兵力不算充足的情况下，我们如何才能在不影响夜间作战的情况下达到这个目的。这是一场硬仗，甚至可以说是冲突爆发以来的第一次决战，战术上的投机取巧肯定不可行。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变不可能为可能，充分利用现有的资源，把作战部队的战斗力发挥到极限。” 参谋都看着秦齐楚，因为在秦齐楚发言的时候，并不希望其他人插嘴。 “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预警机的作战时间。现在执行任务的这架kj2000已经在空中巡逻了六个小时，按计划应该在两个小时后返航。接替的预警机将巡逻八个小时，在下午五点左右返航。到夜间，在空中巡逻的kj2000只有一架，而返航那架还没到达基地，待命的那架应该在为升空做准备。也就是说，在入夜之后的两个小时里，我们存在一个空挡期，即只有一架kj2000可用。只要扶桑空中自卫队抓住这个机会，就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的意见是，让现在这架kj2000进行一次空中加油，把巡逻时间延长两个小时，并且让接替的kj2000在下午五点左右进行空中加油，把巡逻时间延长到夜间九点。这样一来，在入夜之后，我们能保证有两架kj2000在空中巡逻，并且把这个状态维持到天亮。” “问题是，kj2000上的指挥人员未必能够坚持这么久。” “所以，首先得确定这一点。” 那名参谋点了点头，随手就拿起了旁边的电话。不是说kj2000上的指挥员很娇气，而是冲突已经持续了一天，轮换的三架kj2000的任务时间都在八小时以上，大部分空中指挥员根本没获得休息时间。 参谋打了电话，也得到了答复。 “问清楚了，多坚持几个小时完全没有问题。他们做了充分准备，携带了足够多的功能饮料。” 秦齐楚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那么，现在就是战术部署的问题了。” 这次，秦齐楚没有让参谋讨论，而是直接下达了命令，或者说给参谋安排了任务。 按照他的部署，空军的参战部队将轮番出动，通过冲击扶桑空中自卫队的防空圈，达到牵制目的。简单说，就是让扶桑空中自卫队不得不安排足够多的防空战斗机，不得不提高防空战斗机的出动率。 当然，只是牵制，不是消耗。 随着第二批十二架f-22a到达，扶桑空中自卫队的f-22a达到了十六架，足以分成两个集群轮番上阵，确保随时都有八架f-22a在战场上巡逻。显然，要在八架获得了预警机支持的f-22a面前讨到便宜，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能够取得一些战果，也必然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秦齐楚绝对不会做。 哪怕他手里有更多的j-20a可用，还有数量众多的j-11b，他也不会让比战斗机宝贵得多的飞行员去冒险。要知道，这些上过战场，取得了战果，并且在战斗中幸存下来的飞行员是无价之宝。他们在战斗中获得的实战经验，以及通过实战锻炼获得的自信，有着无法衡量的巨大价值。 说得直接一点，这些飞行员就是华夏空军的顶梁柱。 有这些飞行员，有他们带出来的新一代飞行员，在将来的某一天，华夏空军必将独步天下。 从这个角度看，秦齐楚宁愿损失一百架j-20a，也不愿意牺牲一名j-20a的飞行员。 显然，秦齐楚没有被刚刚取得的胜利冲昏脑袋。他非常清楚j-20a的局限性，也知道击落f-22a的战斗不可重复。 当然，只是牵制，那就简单得多了。 用兵法来说，就是攻其必救。 按照秦齐楚的安排，参谋迅速调整了作战部署，给作战部队重新下达了命令，安排了新的任务。除了负责掩护kj2000、象征性的掌握制空权的j-20a，以及协助j-20a的j-16dg之外，空军其他作战飞机轮流向e-767发起冲击，并且在完成任务后立即返航，回基地补充燃油弹药。 关键是冲击，而不是真正的进攻。 简单说，就是逼迫扶桑战斗机前来迎战。在遭到扶桑战斗机拦截之后，这些以两马赫的速度发起冲击的j-11b与j-10b立即转向逃逸。就算不能消耗敌机的导弹，也能让敌机疲于奔命。 用山野和夫后来的话说，这是流氓战术。 对此，秦齐楚的回答也很直接。在战场上不耍流氓，难道被人耍流氓？ 第六十三章 胡编乱造 华夏空军的战斗机轮番上阵，一直保持着进攻势头，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几架战斗机全速冲向e-767，搞得负责掩护的f-22a一直在左挡右支，却始终没有能够获得发起反击的机会。 关键就是，这些华夏战斗机只要被雷达锁定就立即转向逃逸。 因为无法保证华夏战斗机没有携带像pl-15这种射程超过四百千米的重型对空导弹，所以f-22a不但要前出到预警机西面两百多千米外，还不敢让华夏战斗机飞近，往往在中程空对空导弹的最大射程上启动火控雷达锁定华夏战斗机，迫使华夏战斗机放弃突击。只是，在最大射程上，显然不要指望能把那些以两马赫速度飞行的华夏战斗机打下来，因为只要华夏战斗机及时转向就能飞出aim-120d的动力射程。事实上，所有华夏战斗机都在此之前转向飞走了。 整个上午，四架f-22a至少拦截了八批华夏战斗机。 当然，严格说来算不上拦截，因为双方没有交火，也没有哪架战斗机被击落，甚至没有发射一枚导弹。 虽然进行了一次空中加油，延长了f-22a的滞空时间，但是对扶桑飞行员来说，高强度的拦截行动，早已让体力透支。就算飞行员还能坚持，战斗机也需要维护，那些无法通过空中加油补充的液气也即将用光。 中午，四架f-22a返回了琉球基地。 半个小时后，双方爆发了当天的第二场空战，准确说应该是白天的第二场空战。 在f-22a返航后，顶替的是十二架f-15j。 当时，从本岛基地出发的十二架f-22a刚刚抵达琉球基地，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而且驾驶这些f-22a的飞行员极为疲惫，都需要休息，更别说他们还将在夜间执行防空与护航任务。至于十二架f-35a，因为安排执行轰炸任务，所以没有在白天安排任务，而且这些战斗机也不能损失。 如此一来，能够顶替f-22a的就只有f-15j。 为了保险，空中自卫队出动了十二架f-15j。当然，这等于承认f-15j不是华夏战斗机的对手。 如果说，在遭到f-22a拦截的时候，驾驶j-11b的华夏飞行员多少有点顾虑，不会贸然与之交战，那么在遇到f-15j的时候，这些飞行员绝不会有任何畏惧，更不会在f-15j面前转向逃逸。 当然，参与这场战斗的华夏战斗机当中没有j-20a。 不是华夏空军讲礼貌，不忍用j-20a去虐杀f-15j，而是空中只有四架j-20a，而且全都在预警机附近巡逻，负责掩护预警机。 其实，这也是冲突爆发以来，双方三代机之间的第一次大规模空战。 虽然扶桑空中自卫队出动了十二架f-15j，算得上数量众多，但是华夏空军分两个批次投入二十四架战斗机，数量更多。 首先与f-15j机**火的是突击的十二架j-11b。 因为没有遇到f-22a，至少没有被f-22a用雷达锁定，所以在遭到f-15j拦截时，十二架j-11b没有立即转向逃逸，而是继续突击，并且在距离f-15j机群大约一百千米时，把携带的pl-12全都发射了出去。只是，这些j-11b没有继续冲锋，随后就转向撤离。不是驾驶这些战斗机的飞行员不敢冲上去与f-15j格斗，而是在两马赫冲刺时用掉太多的燃油，让他们不得不返航。别忘了，华夏空军仅有的几架大型加油机得优先保障预警机，无法为太多战斗机提供服务。 必须承认，扶桑空中自卫队有不少胆子大、不怕死的飞行员。 十二架f-15j也是在大约一百千米的距离上向j-11b机群发射了aam-4c，只不过，随着j-11b机群转向撤离，这些导弹全都浪费掉了。面对来袭的pl-12，十二架f-15j也立即转向规避，不过没有返航。 很简单，在j-11b机群后面，十二架j-10b战斗机已经开始加速。 如果f-15j在这个时候撤离，那么后面的e-767就会受到威胁。除非立即离开战场，不然肯定会遭到j-10b攻击。 当然，j-10b腿断的问题，现在并不是问题。 在避开了j-11b机群发射的pl-12之后，十二架f-15j转向迎战j-10b机群。在连续进行了两次转向之后，f-15j的速度下降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在拦截j-11b机群时，f-15j机群也进入了超音速阶段，消耗了太多的燃油。哪怕在返航时能进行空中加油，也要留下进行格斗的燃油。 结果就是，十二架f-15j在迎战j-10b机群的时候并没有突破音速。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 j-10b在发射pl-12导弹之前已经突破音速，速度至少有一点八马赫，而f-15j只有零点九马赫。当双方在相距一百千米处互射导弹的时候，这零点九马赫的速度差，直接决定了导弹的攻击效率。多出的零点九马赫，让j-10b发射的pl-12能提前大约二十秒到达锁定目标的距离，而f-15j发射的aam-4c最快只能在击中目标前大约十五秒锁定。也就是说，在被导弹锁定时，f-15j发射的aam-4c还没有锁定目标。这个时候，f-15j的飞行员要么不怕死的继续保持航向与速度，直到aam-4c锁定目标，要么立即转向规避，从而导致aam-4c脱靶。选择前者，必然会被击落，因为每架f-15j至少遭到四枚pl-12攻击，还是四架j-10b的交叉攻击。选择后者，就算及时飞出了pl-12的攻击范围，也会在机动规避的时候损失能量，而且j-10b必然趁此机会逼近。在接下来的格斗空战中，损失了能量的f-15j显然不是保持了能量的j-10b的对手。 十二架f-15j中，四架选择了前者，八架选择了后者。 从战术的角度讲，这个安排没有错。 四架f-15j继续为发射的aam-4c提供引导，以交叉锁定方式攻击八架j-10b，这也是它们的极限。关键就是，这些f-15j各携带了六枚aam-4c，而在此之前与j-11b机**战时各用掉两枚，剩下的也就只能各自攻击四架j-10b。如果有足够的导弹，每架f-15j最多能同时攻击八架j-10b。 用牺牲四架f-15j来拖住对方的八架j-10b，至少能够保证另外八架f-15j在规避了导弹之后面对的敌机只有四架。如果能够及时击落率先逼近的四架j-10b，接下来就能在相对公平的情况下与八架j-10b格斗。在不考虑弹药的情况下，f-15j在一对一的格斗中跟j-10b是胜负各半。 当然，前提是一对一。 四架f-15j毫无悬念的被pl-12击落，其中三架被多枚导弹击中，在空中爆炸，飞行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情况并没有像扶桑飞行员想像的那样。 八架被aam-4c锁定的j-10b非但没有转向规避，甚至没有偏离航向，仍然以最快的速度追击转向的f-15j。 更离奇的是，这八架j-10b无一被导弹击落。 收到e-767发来的警报，f-15j的飞行员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他们迎战j-10b机群的时候，原本在西面三百多千米外的几架j-16dg已经东进，把距离缩短到一百多千米。也就是在这些j-16dg的掩护下，八架j-10b没有规避，因为它们根本没被导弹锁定。四架j-16dg进行的电子压制，让做出自我牺牲的四架f-15j的雷达全都受到欺骗。这四架f-15j确实锁定了八架j-10b，只是获得的方位数据与j-10b的实际方位相差了数十千米。也就是说，在错误数据引导下，所有aam-4c都飞到了距离攻击目标数十千米之外的地方。 八架f-15j对抗从后方追来的十二架j-10b，而且机动能量所剩无几，根本无法反抗。 几分钟后，随着最后一架f-15j在超低空被pl-10追上，一头撞上海面，这场空战宣告结束。 零比十二，扶桑空中自卫队再次完败。 这场空战，再次创造了“第一”，既是j-10b的第一次战斗，也是j-10b取得的第一批战果。 当然，这场空战也给华夏空军制造了一些麻烦。 这就是，j-10b在战斗中超过了最大作战半径，而且提前抛掉副油箱，还在空战中耗掉了太多燃油，没有足够的燃油返回基地，甚至无法飞到陆地上空。只不过，j-10b是中型战斗机，耗油量不是很大，而且在空战结束后，附近已经没有敌机。为了让这些j-10b能够飞回来，三架一直在预警机西面待命的hy-6冒险东进，在离扶桑预警机不到四百千米的地方与j-10b机群会合，为每架j-10b提供四吨燃油，使其能飞回基地。虽然看到了这三架笨重的加油机，但是也只能看着。此外，在汇报交战经过的时候，e-767的空中指挥员没说加油机，说的是轰炸机。 hy-6是由h-6改造而来，被预警机判断为轰炸机也没有错。 问题是，在向防卫省汇报战况的时候，空中自卫队的参谋颠倒黑白，把这场空战说成是一次伟大的胜利。这就是，在f-15j机群奋不顾身的拦截下，成功瓦解华夏空军轰炸机对第四护卫群的进攻。意思是，那三架试图攻击第四护卫群的轰炸机因为遭到f-15j机群拦截才在战斗机掩护下仓皇逃跑。 或许，这么说能够让防卫大臣与首相好受一点，保住所剩无几的颜面。 当然，更多的是在帮山野和夫推卸与回避责任，即避免因为再次遭受惨败而被首相与防卫大臣问责。 至于这场空战，本身没有多大意义，毕竟三代机之间的空战很快就会成为历史。 第六十四章 先发制人 因为e-767在空战结束后主动向东规避了一百多千米，加上f-22a在不久之后重新回到战场上，所以当天下午，除了华夏空军的战斗机依然不断前来挑衅之外，双方没再爆发大规模空战。 这个时候，最忙碌的不是前线的作战部队，而是国防部与外交部的工作人员。 很简单，不知道是谁走漏了j-20a在空战中击落f-22a的消息，虽然华夏当局没有发布战报，也没有公开承认，但是对于那些紧盯着这场冲突的国家来说，这绝对是冲突爆发之后的头等大事。 根据事后披露的消息，在中午之前，伊万国总统就亲自给赵耀国打了电话。当然，除了表示会坚定不移的支持华夏为捍卫国家核心利益所进行的斗争之外，还提到那场战斗，表示对交战过程很有兴趣。不得不说，伊万国总统老奸巨猾，想用几句奉承阿谀之言换取宝贵的军事机密。当然，赵耀国也不是吃素的，在表示自己暂时不知情后，也答应在掌握了具体情况之后会在第一时间跟伊万国总统联系，并且承诺在双方感兴趣的领域加强合作，增强已经根深蒂固的双边友谊。 如果说伊万国总统还碍于面子，没有直接索取想要的东西，那么下午赶到国防部的波斯武官就非常直接。在见到国防部的官员之后，波斯武官直言不讳的提出，愿意用两座大型油田的开采权换取j-20a战斗机的采购权，并且表示，只要华夏愿意出售这种战斗机，条件还可以谈。只不过，波斯武官得到的答复也很直接，即j-20a现在是非卖品，不在出口名单之内。吃了闭门羹之后，波斯武官不但没气馁，还转而提到，在j-20a开售之后，波斯愿意成为首个买家，而且在价格与购买方式上可以协商。简单说，波斯不在乎价格等因素，只是想获得这种战斗机。对这种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国防部的官员不敢轻易开口，更别说给出肯定答复了。 当然，去国防部登门拜访的不止是波斯武官，还有十多个国家的外交人员，而且以驻华武官为主。搞到最后，国防部不得不高挂“谢客牌”，告诉那些来访的外交人员，采购武器装备的事情首先得找外交部，然后还要去找外经贸部，在这两个部门向国务院汇报并且获得了准许后，才轮到国防部进行出口审批，即由国防部确定哪些武器能卖、哪些不能卖，因此现在来找国防部没多大意义。至于什么采购方式、价格等问题，跟国防部更加没关系，因为国防部不做买卖。 只是，有一个例外。 在国防部把其他国家的外交人员挡在门外的时候，国防部长彭建军亲自去机场迎接了巴铁国防部长。虽然早在一天前，巴铁就发来外交照会，安排了这次临时访问，但是在专机降落之前，巴铁国防部长收到了消息，立即对来访议程做了调整。简单说，就是把采购对象由j-10b改为j-20a。在见到巴铁国防部长之后，彭建军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巴铁有足够的资金用来购买与装备j-20a吗？言外之意是，巴铁根本没那么多钱，如果只是买几架充充门面，显然没有多大的意义。接下来，彭建军提到，从提高国防实力出发，巴铁的理想选择依然是j-10b。 正是这次访问，促成了巴铁从华夏采购新式战斗机。 当然，巴铁购买的并不是j-10b，而是在j-10c的基础上，换上了推力更大的发动机与配备保型油箱，被称为“魔改版”j-10的jf-20，以及双座的jf-20s。有趣的是，jf-20s占到了采购总量的一半。在正式列装巴铁空军之后，外界才知道，jf-20是多用途战斗机，也可以说是中型攻击机，而jf-20s则是电子攻击机。简单说，除了稍微小一点，作战半径与挂载能力不如j-16dg之外，其他方面与j-16dg没有太明显的差别，可以说是巴铁能够获得的最强的电子攻击机。至于jf-20s在巴铁空军中的地位，以及发挥出的巨大价值，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在巴铁之后，还有包括波斯在内的数个国家购买，jf-20的最终销量超过五百架，也由此成为了全球最后一款畅销的三代半战斗机。 至于j-20a，在花旗解除f-22a的禁售令之后，华夏也把j-20a放入了出口目录。只是在j-20a正式对外出口的时候，j-20b已经正式列装华夏空军。在此后的十多年内，很多购买了j-20a的国家都对其进行了升级改造，主要是更换发动机，将各项主要性能提高到了j-20b的水准。 当天下午，最忙碌的人肯定是赵耀国。 在跟伊万国总统通了热线电话后，赵耀国又跟几个友好国家的领导人通了电话，商讨了一些与冲突有关的事情。虽然名义上跟这些国家通气，但是赵耀国更关注这些国家对待冲突的态度。 “回答基本相同，对我们表示了同情与支持，同时敦促我们尽快与扶桑停火，通过谈判解决纷争。”赵耀国长出口气，又说道，“除了巴铁，其他国家都在观望，连一向跟我们走得很近的伊万国也一样。这些国家的立场也可以理解，毕竟到现在，我们与扶桑都没有公布太多跟冲突有关的事情，连花旗的态度都很暧昧，就更别说其他的国家了。由此可以肯定，只要我们掌握了扶桑当局策划与制造了这次冲突的证据，我们就能得到众多国家支持，至少能得到这些国家的同情。” “只是同情的话，有什么用？” 赵耀国笑了笑，对一脸不平的李佑廷说道：“如果连同情都没有，我们恐怕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以目前的态势，特别是花旗一家独大的情况，我们能够争取到的，其实就是大部分国家的同情。要指望这些国家站出来为我们声张正义，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会损害它们的利益。” “照这么说，就算冲突结束了，我们的处境也不会得到改善。” “结束冲突本身就是改善。” 李佑廷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西方有句谚语，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如果能够顺利结束这场冲突，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好的开始，而我们努力争取的，也只是一个好的开始。从维护国家利益的角度出发，及时结束冲突是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不管怎么说，恢复和平环境，我们才能搞建设。只有把国家建设得更强大，我们才有能力战胜新的挑战。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在这场冲突结束之后，至少在未来五到十年内，我们不会受到太大威胁。” “那可未必。” “挑起冲突的不是我们，而且不管我们是否愿意，冲突都会爆发。” 李佑廷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秘书把刚刚赶到的王学炽带了进来。 见到李佑廷，王学炽没有感到惊讶，因为李佑廷与赵耀国的关系根本不是秘密。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王学炽很惊讶了，因为赵耀国根本就没有征求他的意见，而是让他带着李佑廷提供的资料，立即飞往花旗。 “记住，你去花旗，不是去跟花旗当局谈判。只要没有必要，跟花旗交涉的事情让大使去做，你的任务是去联合国。这份资料，你在路上看，里面的东西是绝密。到了联合国之后，你跟我联系。到时候，你把这里面的东西用上，按照正常程序在安理会上发起全面制裁扶桑的提案。” “安理会？” “对，安理会。” “如果走安理会，花旗有一票否决权。” “我知道，我们的目的不是制裁扶桑，因为我们也不可能制裁扶桑，更不会有多少国家跟着我们制裁扶桑。” “那这么做……” “先发制人，不给扶桑与花旗这样的机会。” 王学炽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外交上的事情，你比我有经验，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只强调一点，到了联合国，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 “让扶桑自顾不暇？” “可以这么说，反正就是让全世界知道是扶桑当局策划与挑起了这次冲突，我们是无辜的受害者。” “明白，我尽力而为。” “有任何事，立即跟我联系，随时向我汇报。” 王学炽点头答应了下来，赵耀国也没再罗嗦，让秘书送外长出去。 “没想到，你也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天下本来就很乱，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算我们不出手，扶桑与花旗都会出手，那么为什么要把机会留给敌人？”赵耀国淡淡一笑，说道，“当然，这件事得给你记头功。” “算了，我对那个没兴趣。”李佑廷也笑了笑，说道，“就算你给我颁发一枚奖章，也只能拿来收藏。以我的身份，别说现在，就算在退休之后恐怕都见不得光。再高的荣誉也只能带到坟墓里面去，有什么意思？” “你不在乎荣誉？”赵耀国笑着摇了摇头。 赵耀国知道，李佑廷不是不在乎荣誉，而是不在乎那些拿出来炫耀的荣誉。 第六十五章 大战在即 等到外交专机升空，王学炽才打开了赵耀国给他的文件袋。 里面装是一份资料，虽然只有几十页，但是内容极为惊人，连王学炽都被吓到了。如果不是外交专机已经升空，王学炽会立即下飞机，去元首府找赵耀国，因为他觉得如此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拿到联合国去说。 这就是，那几名幸存下来的渔民，全都是扶桑防卫省情报厅的情报人员，整个行动由情报厅策划与实施，给他们下达命令的是情报厅的大正光一。在袭击华夏海警巡逻舰之前，他们最后一次联系了情报厅，得到大正光一的直接指示。文件袋里的资料，就是这几名情报人员的口供。 也就是说，所谓的“渔业纠纷”就是扶桑防卫省情报厅蓄意策划与制造的，而大正光一是情报厅的负责人，也是扶桑当局的情报官员，由他下达的命令等于官方命令，因此由他策划的行动就是官方行动。扶桑当局才是这一系列阴谋的主谋，因此扶桑当局得为制造与挑起冲突负责。 震惊归震惊，王学炽没有丧失理智。 冷静下来之后，他就明白赵耀国为什么派他去联合国，为什么要他把这份资料在联合国安理会上公布于众。 很简单，这只是扶桑情报人员的口供，最多算得上是证词，而不是证物。 “情报人员”本身就是一个模糊概念，扶桑当局肯定会矢口否认，并且以次指责华夏栽赃陷害。别的不说，如何证明幸存渔民是情报厅的情报人员？要知道，能够证明他们真实身份的资料全都在情报厅手上，因此只要情报厅销毁这些人的个人档案，就没有任何办法能证明他们的身份。到时候，最多只能说他们是扶桑人，无法跟扶桑当局扯上关系，也就无法把他们的行为当成扶桑的官方行为。如果是民间行为，此事必然会不了了之，根本不可能以此为由制裁扶桑。 当然，王学炽已经想到，那几个幸存渔民已经被接了回来，没在太公岛上。 只是，这并不重要。 就算他们活着，并且让他们出面做证，也没多大意义。 以当前的局势，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不可能在安理会上发起对扶桑的制裁，也不可能得到多少国家支持。 那么，就算有了足够的证据，那又如何？ 再退一步，哪怕迫使花旗在安理会表决中投了弃权票，让制裁决议生效，又能给华夏带来什么好处？要知道，在冲突爆发前，华夏是扶桑的第一大贸易伙伴，而扶桑是华夏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双方除了在政治与外交上龌龊不断之外，在经济、文化、金融、科技、教育等众多领域都有广泛的交流与合作。制裁是一把双刃剑，在制裁扶桑的同时，华夏也必然会遭受损失。即便不考虑必然会承受的经济损失，通过制裁把扶桑压下去，华夏的处境难道会变得更好？要知道，如果扶桑因此走上下坡路，特别是经济遭到了重创，民族主义必然会在扶桑国内迅猛抬头。在民族主义的推动下，扶桑走上军国主义道路是迟早的事，而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华夏。甚至可以说，只要扶桑的国内局势发生动荡，华夏就必然受到连累，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可以说，在当前局势下，制裁与不制裁扶桑都一样，华夏最多只是占领道义制高点。 没有好处的事，为什么要做？ 在想明白了这些道理之后，王学炽也明白了赵耀国的意思。去联合国安理会提出对扶桑实施制裁，不是真的为了制裁，而是借此办法将真相公布于众，从而在外交上向扶桑施加压力。只要扶桑当局依然想保持必要的国家信誉，在国际社会获得一席之地，就会对停火谈判给出正面答复。 显然，赵耀国的目的就是以此开启谈判的大门。 对赵耀国的安排，或者说高瞻远瞩，王学炽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只要他在联合国安理会上提起对扶桑实施制裁，而且把这些虽然不算是证据，但是能够说明整个事件真相的东西拿出来，扶桑当局必然会自乱阵脚。在应付国际社会指责的时候，扶桑当局显然无法猜到赵耀国的真实目的。 那么，扶桑当局真的会知难而退吗？ 王学炽不敢肯定，不过有很大的把握，关键还是得看事态的发展，以及这一轮外交进攻的效果。 外交专机还在北太平洋上飞行的时候，赵耀国已经去了总参谋部。 这是冲突爆发后，赵耀国第一次去总参谋部。他原本不打算去总参谋部，毕竟他的出现肯定会对总参谋部的人员产生影响，只是接待他就会给很多人添麻烦，而他不是军人，对军事问题也是一窍不通，自然没有发言权。只不过，在李佑廷的劝说下，赵耀国还是去了总参谋部一趟。 元首的到来，对鼓舞士气有很大的作用。 当然，这不是赵耀国去总参谋部的主要原因，只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毕竟元首也是华夏军队的最高统帅。 赵耀国去总参谋部与即将打响的战斗有关。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现在的问题是，如果那三艘驱逐舰没有进入交战区域，却为进攻的突击部队提供了支持，我们该怎么办，是听之任之，还是立即展开反击，哪怕是有针对性的反击？” 在郭战烈提出这个问题之后，所有人都朝赵耀国看了过去。 显然，这就是赵耀国来总参谋部的原因。 在东海舰队遭到打击之后，军情局应空军司令部要求，紧急发射了一颗侦察卫星，把对冲突区域的侦察间隔时间由原先的十二个小时缩短到六个小时，确保每天凌晨、清晨、午间与傍晚，侦察卫星都会从冲突区域上空掠过。因为很难派侦察机持续监视敌情，所以侦察卫星提供的情报有很重要的价值。 就在半个小时前，也就是傍晚六点左右，那颗在低轨道上运行的雷达侦察卫星从冲突区域上空飞过。隶属于第四护卫群的三艘驱逐舰已经离开待命区域，正以全速向冲突区域航行。虽然无法通过雷达成相照片辨别出这些战舰的情况，特别两艘直升机驱逐舰有没有搭载足够多的直升机，但是三艘驱逐舰在这个时候全速西进，显然不是去凑热闹，而是为接下来的进攻做准备。 军情局通过其他渠道获得的情报也能证明这个判断，即在中午之前，扶桑把刚刚获得的十二架f-22a全都派往琉球基地，还同时向该基地运送了一个营的地面部队，以及用来投送这些部队的直升机。 在此之前，扶桑已经发动了一次进攻行动，只是突击部队在空中就被全歼。 空军提供的战报，同样能够说明问题。这就是，在下午的几个小时里面，扶桑空中自卫队并没有利用刚刚获得的f-22a战斗机争夺制空权，即便在受到挑衅的时候，也没有用这些战斗机发起反击。按照空军作战处长做的判断，扶桑空中自卫队在保存实力，目的就是在夜间支持进攻行动。 很明显，所有的征兆与迹象都表明，扶桑将在夜间发动进攻。 当然，在军事上，决定是否采取行动的不是证据，而是可靠的推测与判断。 按照郭战烈的意思，肯定是先发制人，击沉那三艘驱逐舰，阻敌于千里之外，而不是跟敌人进行肉搏。 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在冲突区域之外发起进攻行动。 如果只是防御性质的军事行动，比如派遣战斗机去夺取制空权，哪怕是为了夺取制空权攻击对方的预警机，也还说得过去，毕竟这类行动本身并没有进攻性质。派遣作战飞机打击海面上的舰艇，那就不一样了，因为按照国际法，舰艇属于主权的管辖范围，攻击舰艇等于攻击对方领土。也就是说，这在国际法上已经是进攻行动，具有明确的进攻性质，而不是单纯的防御行动。在此之前，华夏也正是以此为由，指责扶桑把战火烧到冲突区域之外，以此获得了外交主动权。 这个时候，一名情报官员走到了李佑廷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听完后，李佑廷微微点了点头，情报官员也识趣的退开了。 “刚刚收到的情报，之前在琉球集结的是重装甲部队，而且配备的重型装备已经在天黑之前送出了琉球基地。考虑到扶桑没有能够运载主战坦克的运输机，所以可以断定，运走这些重型装备的ca，即扶桑从花旗引进的，专门用来协助直升机驱逐舰的气垫登陆艇。” 赵耀国的眉头跳了几下，让李佑廷说下去。 “扶桑总共采购了六艘lcac，如果全部使用，加上两艘直升机驱逐舰搭载的十多架大型直升机，一次能够投送包含一个坦克排的营级登陆部队。显然，我们官兵未必能够抵挡重装甲部队的进攻。” “是不能，还是未必能？” 李佑廷瘪了瘪嘴，朝雷天雳看了过去，这可不是他能回答的问题，因为主力是空降十五军的一个加强连。 “能。”雷天雳回答得很干脆。 “雷天雳，我相信你的保证。”赵耀国长出口气，说道，“既然能，那就证明给我看。至于那三艘驱逐舰，在进入了冲突区域之后，我们就没有必要客气。此外，在敌人发动进攻之后，我们也没有必要客气。只要敌人发起突击，冲突的性质就变了。雷天雳，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完全明白。” “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战斗打响后，再向我汇报。” 第六十六章 空中决战 雷天雳答应得爽快，却把难题丢给了秦齐楚。 当然，不能说是雷天雳的错，因为就算没做保证，情况也一样。在会议结束之前，琉球基地的扶桑战斗机已经倾巢而出。首先升空的是两架支持协助e-767的e-2d，然后是二十四架f-15j与十二架f-22a。在此之前，在空中巡逻的四架f-22a进行了空中加油，获得了充足的燃油。 扶桑空中自卫队要跟华夏空军拼命了！ 战场对面，华夏空军严阵以待。半个小时前，完成了空中加油的kj2000返回，大型预警机的数量达到了两架。因为海航也参与了战斗，所以空中还有一架海航的kj200，负责指挥海航的作战飞机。执行攻势防空任务的j-20a由四架增加到八架，还有八架在kj2000附近待命。空军的十二架j-11b与海航的十二架j-11c组成第二梯队，在kj2000东面两百千米外徘徊。虽然在kj2000西面还有空军的十二架j-10b与海航的十二架j-10c，但是受作战半径与指挥能力限制，这些战斗机的任务是掩护预警机。只是，在众多作战飞机当中，最重要的是j-16dg。八架j-16dg分成两个编队，分别跟随第二梯队的j-11b与j-11c活动，而且第二梯队的首要任务就是掩护八架电子攻击机。 秦齐楚敢于投入这么多兵力，在两个方向上采取攻势，除了有足够的j-20a，关键依然是预警机。两架kj2000各负责一个方向，加上海航kj200的协助，以及留在后方的大型指挥机，同时指挥两个方向上的作战不会有太大问题。如果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占多数的中型战斗机难以派上用场。 其实，腿短一直是j-10系列战斗机难以解决的问题。 虽然理论上，在执行制空作战任务时，只要携带三具副油箱，j-10b与j-10c就有一千二百千米的作战半径，但是现实中根本达不到。空战要消耗大量燃油，空战前的机动抢位也要额外消耗燃油，而且战斗机在进行空战之前得抛掉副油箱。受到这些因素影响，j-10系列战斗机的实际作战半径不到八百千米。冲突区域到华夏本土的最短距离超过了六百千米，到最近的空军基地接近八百千米，跟j-10系列战斗机的最大作战半径相当。只是，像j-11这样的重型战斗机同样存在实际作战半径偏短的问题。在执行制空任务时，j-11b与j-11c的实际作战半径在一千一百千米左右，远没有达到理论上的一千五百千米。如果需要在作战空域巡逻待命，那么j-11b与j-11c的作战半径还会缩短，不然就得缩短巡逻时间，从而需要安排更多战斗机。 受到这些因素限制，j-11b与j-11c全都集中靠前部署，而j-10b与j-10c就只能部署在内陆基地。 如果有空中加油保障，这个问题还不算突出，甚至不是问题。 可惜的是，华夏空军只有四架大型加油机，即便是用轰炸机改进而来的中型加油机也是数量有限。 为了尽量降低对加油机的依赖，j-10b与j-10c主要承担护航任务，掩护预警机，从而把作战半径缩短三百千米左右。虽然腿短的问题依然存在，即在到达巡逻空域后，最多只能滞空一个半小时，但是j-10b与j-10c数量众多，提高出动频率就行了。至于由此造成的后勤保障负担，显然不在秦齐楚考虑之中。 要知道，在这场冲突中，参战的j-10b与j-10c总共接近三百架，占参战战斗机的六成多，而这些战斗机承担的作战任务只占了不到三成，而且几乎全是为预警机护航，参与的战斗屈指可数。如果说有什么贡献，就是把重型战斗机从护航任务中解脱出来，让其集中用于执行攻势任务。 所幸的是，华夏空军与海航有足够多的重型战斗机。 从这个角度看，数量决定了胜败。 显然，这也是扶桑空中自卫队最大的问题。 即便倾巢而出，也只有十六架f-22a与二十四架f-15j。如果说扶桑战斗机在性能上有绝对优势，比如全都是f-22a，那么数量差距造成的影响还不算太大。问题是，当双方的战斗机不存在明显的性能差距，特别是没有代差的时候，数量就成为了关键因素，甚至能够决定战争的胜败。 扶桑空中自卫队屡战屡败，作战飞机数量不足是主要原因之一。 在当晚的空战中，这个问题暴露得一览无余。 当晚，华夏首都时间夜间七点十五分，空战打响。 这是冲突期间，投入兵力最多、持续时间最长、损失最大的一次空中交战，也是双方争夺制空权的转折点。 后来对这场空战的评价与论述有很多，不过大多关注的是交战过程、双方遭受的惨重损失与造成的影响等表象，而对这场空战的本质，也就是双方在空战中采取的战术反到没有多少人关注。 显然，关键就是战术。 单纯从双方投入的兵力来看，特别是直接参与战斗的作战飞机，差距并不大。扶桑空中自卫队是十六架f-22a与二十四架f-15j，而华夏方面为十六架j-20a、二十四架j-11与八架j-16dg。虽然华夏方面多了八架j-16dg，但是在交战初期，只有八架j-20a投入战斗，另外八架到后期才参加战斗。单纯从兵力看，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而且战斗机的性能也在伯仲之间。如此一来，双方采用的战术具有了决定性的意义，可以说采用的战术直接决定了空战结果。 扶桑空中自卫队采用的战术比较传统，就是攻势防空，夺取战场制空权，为执行轰炸任务的f-35a开路。换句话说，扶桑空中自卫队采用的是驱离战术，即用制空战斗机去驱逐冲突区域内的敌机，确保f-35a机群在到达之后不会受到威胁，能够顺利的投下炸弹，完成轰炸任务。 这是一个很简单，也很直接的目的，采用的战术并不复杂。 问题是，如此明确的目的很容易被对手猜到，从而采取针对性的战术加以应对。 华夏空军采用的就是针对性战术。 交战初期，八架执行攻势防空任务的j-20a率先发起突击，目标直指已经到达冲突区域东面两百千米处的e-767。为e-767护航的四架f-22a立即前来拦截，而且得到了八架f-15j的支持。 在这场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的战斗中，六架f-15j被击落，另外两架也用光弹药。虽然四架f-22a毫发无损，但是同样耗光弹药，只能提前退出战斗。根据扶桑空中自卫队在战后发布的战报，至少在空战中击落了四架j-20a，实际只有两架。这也是j-20a第一次在战斗中遭受损失，击落两架j-20a的正是f-22a。当然，可以看成是f-22a报了一箭之仇。算上上午的空战，双方打了个平手。只是剩下的六架j-20a不但没有撤退，还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击落了前来拦截的六架f-15j，并且迫使前出的e-767紧急后撤。虽然十五分钟之后，在后方待命的那架e-767顶了上来，但是在这十五分钟内，扶桑空中自卫队不但遭到重创，还失去了夺取制空权的机会。 随着前出的e-767撤退，j-11b与j-11c机群在j-16dg的支持与掩护下，开始全速向冲突区域突击。 迎战的，正是之前从琉球出发的十二架f-22a。 看上去，这应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因为华夏投入的全是三代机，面对的却是数量众多的f-22a。 当然，也确实没有悬念。 在耗光全部导弹之后，十二架f-22a总算完成了拦截任务，迫使突击的j-11b与j-11c转向逃逸。按照扶桑空中自卫队公布的战报，f-22a至少击落了七架j-11，但是华夏空军与海航没有承认有战斗机被击落。确实没有一架j-11b与j-11c被击落，因为f-22a用导弹打中的是j-16dg通过电子干扰弄出来的虚假目标。 在十二架f-22a返航补充弹药的时候，十六架f-15j分成两个编队杀了上来，其中八架为返回的e-767提供掩护，另外八架执行攻势防空任务。只不过，这些f-15j面对的是来势熊熊的八架j-20a。虽然获得了e-767的协助，但是八架j-20a在预警机的探测范围外对前出的八架f-15j发起进攻。因为没有及时发现j-20a，也就没法及时进行规避，所以八架f-15j全部被击落。其实，这也是当晚进行的空战中唯一不存在争论的战果，扶桑空中自卫队承认损失了这些战斗机。 接下来，担任护航任务的f-15j在e-767的指挥下拦截了突击的j-20a。 虽然由f-15j发射的aam-4c全部脱靶，甚至没有一枚锁定目标，但是在f-15j的全力拦截下，突击的八架j-20a也耗光导弹。在击落了三架f-15j后，八架j-20a主动撤离，只是扶桑空中自卫队没承认损失了这三架战斗机。在这场战斗中，j-20a第一次跟三代机进行格斗。结果表明，j-20a的机动性能值得信赖，至少比f-15j好得多，不然无法在格斗中取得击落三架f-15j的战果，而且自身没有损失。只不过，也只是比f-15j好，跟f-22a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 到此，当晚空战的第一阶段宣告结束。 其实，华夏空军的不足也暴露得一览无余。这就是，在遏制了扶桑空中自卫队的进攻之后，并没能趁机扩大战果。关键就是，执行空战任务的战斗机要么用光弹药，要么因为燃油告急而不得不返航。如果华夏空军有足够的大型加油机，那些没有消耗多少弹药的j-11b与j-11c战斗机就能在补充燃油之后立即返回战场，而不是花更多的时间返回基地。只要这些战斗机能迅速返回，扶桑空中自卫队就必须撤回预警机，也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组织兵力重新发动进攻。 显然，有没有加油机，区别实在太大了。 第六十七章 攻势制空 华夏首都时间夜间八点三十分，率先投入战斗的四架f-22a返回。 这个时候，华夏空军出动的四架j-20a刚刚飞到东海上空，在kj2000机群西面大约四百千米处。 显然，f-22a高达一点七马赫的巡航速度，在此时起到了关键作用。 受到发动机推力限制，j-20a并不具备超音速巡航能力，即便打开加力进行冲刺，在突破音障之后关闭加力，也只能勉强达到一点二马赫，而且额外消耗的燃油会导致作战半径缩短两百千米。虽然携带副油箱能延长作战半径，但是在挂上副油箱之后，j-20a基本丧失了超音速飞行能力。因为副油箱会破坏隐身效果，所以在进入战场前，j-20a还必须抛掉副油箱。在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j-20a很少携带副油箱，一般只在转场飞行的时候使用，而且使用频率并不高。 四架f-22a能够如此迅速的返回战场，也反映出了其优异的勤务保障能力。 虽然在服役之后，f-22a暴露出了很多问题，比如隐身涂料容易剥落，但是总体上，其勤务保障能力远远超过三代机。此外，在作战使用中，显然不会因为少量隐身涂料剥落就让战斗机留在地面。只要问题不太严重，不会影响到正常的作战使用，无关痛痒的小毛病都可以无视。 理论上，f-22a再次出动的准备时间不会超过十五分钟，而扶桑空中自卫队做到了。 必须承认，扶桑空中自卫队的地勤人员确实很敬业。同样得承认，长期与花期空军进行合作，让扶桑空中自卫队培养出了一支精干的勤务队伍。此外，花旗空军地勤人员的现场指导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以后来公布的资料，至少在当天晚上，驻琉球的花旗空军为扶桑空中自卫队提供了勤务方面的支持。 四架f-22a不算多，但是足以改变空中态势。 受到威胁，位置靠前的那架kj2000立即在四架j-10b的掩护下撤离。两分钟后，位置稍微靠后的那架kj2000也紧急转向，在四架j-10c的掩护下撤离。其余十六架j-10b与j-10c没有撤离，而是转向迎战逼近的f-22a，为预警机争取撤离时间。别忘了，f-22a的巡航速度都有一点七马赫，而kj2000的最快速度只有零点八马赫。在被发现时，f-22a与kj2000的距离也就一百五十千米左右。虽然还没进入aim-120d的射程，但是以f-22a的速度追上kj2000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八架j-10b与八架j-10c在kj2000的指引下，采用了四打一的战术，而且抢先向逼近的f-22a发射导弹。 距离太远，而且f-22a的速度太快，这样的攻击最多只能给f-22a制造一点麻烦。 当然，只要能拖住f-22a几分钟，kj2000就能飞远。 跟f-15j去拦截j-20a一样，这场战斗同样没有悬念。在付出了九架战斗机被击落的惨痛代价后，也只为kj2000争取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点时间，显然不足以让两架预警机飞出f-22a的攻击范围。此外，四架f-22a并没用光导弹，至少还剩了几枚，只要追上去就能击落kj2000。至于没有被击落的七架华夏战斗机，都在规避导弹时降低飞行高度，丧失了拦截f-22a的能力。以j-10b与j-10c的速度，只要被f-22a摔掉就无法追上，更别说还掉了高度。 千钧一发之际，四架j-20a杀到。 在遭到j-20a拦截之后，四架f-22a放弃了追击。不是说害怕跟j-20a交手，而是在跟j-20a交手时用掉了剩下的所有导弹。虽然还有一门火神机关炮与几百发炮弹，但是扶桑飞行员显然不指望用机关炮击落预警机。再说了，交战空域在冲突区域西面三百多千米处，离华夏本土也就三百千米左右。要不了多久，华夏战斗机就会蜂拥而至，而没有了导弹的f-22a显然无力迎战。更重要的是，迫使两架kj2000后撤两百多千米，任务已经完成，没理由继续冒险。 为了掩护kj2000，四架j-20a之前以超音速冲刺。 受到燃油限制，四架j-20a没有追击撤离的f-22a，也没有前往冲突区域，而是留在了预警机附近。 等到第二批八架j-20a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了。 在这一个小时里面，扶桑空中自卫队的十二架f-22a全部返回战场，其中八架执行攻势制空任务，另外四架掩护e-767预警机。得到可靠的掩护之后，e-767向西推进了大约两百千米，飞到冲突区域附近。伴随行动的两架e-2d得寸进尺，飞到冲突区域上空。冒险前出，就是为了支持执行攻势制空任务的八架f-22a，让其能迎战华夏空军的j-20a，并且对华夏空军保持高压态势。简单的说，这八架f-22a的存在，足以压制住华夏空军，让华夏空军难以组织发起反击。 也确实如此，在f-22a的威胁下，华夏空军一直在忙于应付，根本无法进行反击。 显然，扶桑空中自卫队到这个时候才算摸到了门道，采用了正确的打法，也是第一次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只要f-22a还能升空作战，这种状态就能维持下去，至少还能维持几个小时。 很简单，在不考虑战斗机的出动能力的情况下，那些打了鸡血的扶桑飞行员肯定能够坚持几个小时。 问题是，飞行员也是人，而人的体力与精力是有限的。 在坚持了这几个小时后，就算f-22a还能升空，也没有飞行员可以驾驶它。 只不过，对扶桑空中自卫队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因为需要的就是几个小时。 在四架f-22a迫使kj2000后撤时，执行轰炸任务的十二架f-35a就出发了。 这次，十二架f-35a携带的不是gbu-39，而是威力更大的jdam。按照扶桑空中自卫队的安排，f-35a将首先进行一次覆盖试轰炸，争取最大限度的杀伤人员，然后再根据进攻部队的需求提供空中支援。如果主要是杀伤暴露人员，那么威力偏弱的gbu-39显然不是理想选择。 华夏首都时间夜间九点整，十二架f-35a在冲突区域东面数十千米外投下了炸弹。 轰炸很猛烈，也算是突然，只是并没有让华夏军人感到震惊，因为他们早就收到了警报。 爆炸声此起彼伏，地面在猛烈震动，像是发生了地震。 看到旁边的特种兵若无其事的点上香烟，荣盛昌有点无语。不是说他害怕了，而是就这么大个地方，空气本来就很浑浊，加上呛人的烟味，谁受得了？发现荣盛昌看着他，那名特种兵二话没说，掏出烟盒递了过来。荣盛昌摇了摇头，他早就戒烟了，而且就算要抽，也不是现在。 “想抽就抽吧，要是运气不好，刚好被炸弹炸中，就没机会了。”说着，那名特种兵还抖了几下，把一根香烟抖了出来。 乌鸦嘴！荣盛昌更加无语，不过还是夹住了抖出来的那根香烟。 “说实话，小鬼子还真是舍得，为了对付我们，竟然投下那么多的炸弹。”那名特种兵把手上的香烟递给了荣盛昌，让他点上。“当然，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也就习惯了，跟花旗大兵一个德行。” “你们跟花旗军队交过手？” 特种兵笑了笑，没有回答荣盛昌的问题。 这个时候，爆炸停止了。 “结束了，我们出去吧。” “要不再等等？” “怕什么？小鬼子只管轰炸，就算还有第二轮，也会首先甄别轰炸结果。放心吧，越怕死，越容易死。” 荣盛昌彻底无语，他不是怕死，只是觉得现在出去不够安全。 当然，在战场上，没有哪里谈得上安全。 两人从坑洞里爬出来的时候，其他特种兵与空降兵也三三两两的来到了地面上。见到眼前的情形，所有人都吸了口冷气，也在暗自情形，因为敌机投下的是高爆炸弹，而不是钻地炸弹。 白天，苏秉辉没有让特种兵与空降兵闲着，给所有人安排了任务，而且是同样的任务。 挖洞！ 在空投物资中，有一些小型工程设备，比如空气钻。利用这些设备，加上每个特种兵都会的爆破手段，苏秉辉他们在山坡上挖掘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坑洞。虽然受到工具限制，这些坑洞挖得都不是很深，一般在三米左右，最多就五米，肯定经受不住钻地炸弹的直接攻击。也不是很大，最大的能容纳八个人，最小的只能容纳两个人。但是有了这些坑洞之后，就不用留在地面上了。此外，坑洞全在朝西的陡坡上，如果敌机在东面投弹，那么被炸弹直接命中的概率并不大。 正是如此，在遭到轰炸的时候，岛上的人员才能全部躲到坑洞里面。 为了欺骗敌人，苏秉辉没让人拆掉帐篷，还故意留下一些物资装备，甚至用高射机枪摆出了一个防空阵地。 开始，那几顶帐篷与“防空阵地”吸引了半数以上的炸弹。 有几枚炸弹落在山坡上，而且就在几个坑洞附近，不过全是高爆弹，除了把藏在坑洞里的特种兵与空降兵震得七荤八素之外，造成的唯一伤害就是让这些战士的听力暂时受损，需要对他们大声喊话。 苏秉辉没有耽搁，找到荣盛昌之后，让他立即带着空降兵做好战斗准备。 在轰炸之后到来的，肯定是进攻部队！ 第六十八章 空中突击 “明白，坚决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苏秉辉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注意到几名特种兵，以及刚刚赶来的荣盛昌都盯着他。 “小鬼子发动反击，我们的预警机撤了下去，一时半会上不来，所以暂时不要指望获得空中掩护。”苏秉辉掏出香烟，又在包里摸了几下，旁边的特种兵见状，立即掏出打火机替他把烟点上。“据可靠情报，小鬼子出动了lcac，而且很有可能是全部六艘。此外，两艘直升机驱逐舰在天黑之前就朝这边赶来。不出所料，小鬼子会双管齐下，同时进行垂直突击与两栖突击。如果小鬼子出动了武装直升机，恐怕很快就会到来。按照小鬼子从花旗那学到的突击战术，会首先用武装直升机进行火力压制，同时让运输直升机把突击部队送过来。在占领制高点之后，再由lcac把重装甲部队送上岸。如果有需要，还会在此期间出动战斗机进行第二轮轰炸。” “这些，我们已经提前想到了。”荣盛昌说了一句。 苏秉辉点了点头，说道：“想到归想到，但是真的打起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不可大意轻敌。” “明白。” “去做准备吧。小鬼子专门来送死，我们就送他们去见阎王。” 等荣盛昌离开，苏秉辉又对几名特种兵吩咐了一番。 虽然早就料到了敌人可能采用的突击战术，也做了准备，但是苏秉辉没有轻敌，或者说还有一点担忧。 这就是，通信受到了干扰。 虽然在后方发来的战场情报中没有提到敌人出动了电子战机，但是很明显，附近肯定有一架电子战机，只是离得不算太近，干扰不算强大，只是对通信质量产生影响，没有导致通信中断。 对此，苏秉辉也只是一点担忧。 很简单，就算通信没有中断，因为空军暂时无法夺回制空权，所以不要指望能够获得空中掩护。至于后方提供的情报，同样限于战役层面，帮助不是很大，至少无法让苏秉辉他们知道敌人将在什么时候发起进攻。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敌人很快就会发起进攻。 轰炸只是在为登陆做铺垫，如果扶桑把花旗的那一套全学会了，那么突击部队将在轰炸结束之后的十五分钟之内到达。也就是说，在扶桑战斗机投下炸弹的时候，运载突击部队的直升机与气垫船已经出发。 苏秉辉的判断没有错，东边几十千米之外，四架ah-64d正在海面上空以每小时二百五十千米的速度杀来。 四架武装直升机分成了一前一后两个双机编队，间隔距离大约十千米。 显然，敌人吃了亏，也学了乖。知道华夏军人手里有能够用来打直升机的hj-10导弹，而且这种导弹的最大射程只有十千米，因此保持十千米的间隔距离，才能避免同时遭到导弹攻击。 当然，更重要的是，ah-64d携带的地狱火反坦克导弹不但射程更远，速度也更快。简单说，如果在前面突击的两架ah-64d遭到hj-10攻击，在后方掩护的两架就能在hj-10的射程之外用地狱火进行反击。 很有效的战术，也是很常用的战术。 当然，ah-64d的飞行员同样小心谨慎，哪怕他们驾驶的是武装直升机，也肯定扛不住威力巨大的反坦克导弹。 飞到大约十二千米开外，打头阵的两架ah-64d率先爬升。 对付hj-10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飞高一点，因为hj-10是反坦克导弹，最多只能对付飞行高度在两百米以下的直升机。为了保险起见，两架ah-64d的飞行高度都超过了五百米。 必须承认，扶桑军人确实很会学习，特别是在吃了亏之后。 按照公开资料，hj-10的最大允许射高确实只有两百米，但是谁敢保证？更何况，公开的数据针对的是出口型号，而华夏军队自己用的hj-10肯定更先进一些，也许最大射高不止两百米。 把飞行高度提高到五百米，确实能够避开hj-10，不过也让两架ah-64d完全暴露。 hj-10打不了那么高，对别的导弹来说就不是问题了，特别是单兵防空导弹。 两架ah-64d距离还有大约三千米，正在用前视红外探测仪搜寻目标，准备进行火力打击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四道刺眼的光芒，如同利剑一般朝着ah-64d迎面射去。 单兵防空导弹！ 两架ah-64d的飞行员迅速做出判断，同时采取行动，一边释放红外干扰弹，一边朝海面俯冲。 直升机不是战斗机，在遭到防空导弹攻击的时候，唯一的规避办法就是俯冲。 当然，更多的是依靠干扰弹。 距离确实太远了一点，而且ah-64d的飞行员反应很及时。四枚单兵防空导弹最终全都锁定直升机投出的干扰弹，没有盯住直升机。当然，三千米的距离，差不多已经是单兵防空导弹的最大射程了。 这个时候，后面的两架ah-64d各自发射了两枚地狱火导弹。 半分钟后，开始发射单兵防空导弹的四处地点发生了猛烈爆炸，升起的火球几乎照亮了整片夜空。 因为知道华夏军人没有重装甲武器，所以四架ah-64d携带的地狱火导弹配备的都是高爆弹头，而不是用来对付坦克的破甲战斗部。数千克高能炸药与数千块预制破片，足以杀死五十米内的暴露人员。 只是，对于没有暴露的人员，爆炸产生的破片根本没有杀伤力。 听到爆炸声，荣盛昌长出了口气，而坐在他对面的方少勋，也就是开始勾引他抽烟的那名特种兵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难道不该笑吗？我们还活着，而且毫发无损，让敌人浪费了昂贵的导弹，或许等会还能揍下一两架直升机。” 荣盛昌微微一愣，也笑了起来。 “说实话，这是我们第一次跟小鬼子过招。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拥有了如此多的先进武器装备之后，当年那么凶残的敌人却成了怕死鬼。这几十年，小鬼子在花旗庇护下，差不多变成阉人了。” “阉人？” “太监。” 荣盛昌微微一愣，明白了方少勋的意思。 “如果一个国家的军人都没有不怕死的胆量，丧失了浴血奋战的血性，成天想的只是打什么零伤亡战争，这个国家还有未来吗？既然有发动战争的野心，就要有不怕死的勇气，更要有能够承受伤亡的意志。” 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几次爆炸声。 不多时，头顶上空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不过是呼啸而过，并没有停留，表明到来的是武装直升机。 方少勋没再废话，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突击步枪。 “你们大队还招人吗？”荣盛昌也检查了自己的步枪。 “招，随时都在招人。打完这场仗，你要是没死，而且四肢健全，去找大队长。虽然不敢打包票，但是让你参加招募考核，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你最好先想清楚，我们大队不是一般的作战部队。” “怕死就不当兵。” “不是死不死，而是别的问题。” “什么？” 方少勋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爬到了坑道口。 观察了一阵后，他才钻了出去。荣盛昌没有耽搁，跟着钻了出去。 因为坑道开在朝西的陡坡上面，所以在坑道口看不到东面的情况，必须钻出去，爬到山顶上才能看到。 确实是爬，而不是走，更不是跑。 虽然方少勋与荣盛昌都披着具有红外隐身效果的伪装网，但是两架ah-64d没飞走，而装在直升机肚皮上的机关炮能把人撕成碎片。为了避免暴露，两人只能缓慢爬行，而且越慢越好。 特种兵再厉害，也不可能用小口径突击步枪把远在千米之外的武装直升机打下来。 再说了，现在是夜晚，根本看不清楚，只能通过噪声判断直升机就在附近。 不多时，两人爬上了山顶，钻进了预先挖好的散兵坑。 这个时候，另外两架ah-64d也飞近了，而在东面十多千米之外，一大群直升机正在迅速逼近。 观察了一阵，方少勋把微光夜视仪递给了荣盛昌。 “等下听我的命令，现在都给我沉住气。” “明白。”回答了大队长的喊话后，方少勋朝荣盛昌手上的步枪指了一下，示意没有关上保险。 “至少有四架双旋翼的ch-47，其他的是mh-60，小鬼子这次玩真格的了。” “那又如何？来多少杀多少，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方少勋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搞明白荣盛昌的意思。 “我是说杀人。” “还好吧，过了那一关就好。” 方少勋答非所问，不过荣盛昌也没多问，因为他明白方少勋的意思。 随着十多架运输直升机到达，四架ah-64d飞远了一点，其中两架留在东面，另外两架去了西边。只是四架ah-64d都将机关炮的炮口都朝着这边，特别是开始射出单兵防空导弹的几处地点，以便能够及时用炮火压制地面的敌人，掩护运输直升机进场，让登陆部队能顺利着陆。 第六十九章 狗急跳墙 “哒哒哒……哒哒哒……” 四周，枪声此起彼伏，期间还夹杂着一些低沉的、如同放闷屁的声响。荣盛昌紧握着手里的步枪，警惕的注视着四周那些在胡乱开火的敌人，同时留意着不远出那个时隐时现的身影。 开枪的几乎全是敌人，不过都是漫无目的的乱开火。 不时有几颗流弹落在附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扑哧”声，还带起了一些尘土，只是毫无威胁。 要说不害怕、不紧张，那是怪事，这是荣盛昌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上面对敌人。 当然，严格说来，没有面对敌人，因为没有一个敌人发现他，也没有一个敌人留意他藏身的地方。虽然他握着步枪，子弹已经上膛，保险也已打开，随时能够开火，但是他只是这场战斗的旁观者。不是他不想用手里的钢枪杀敌，而是没有这个必要，或者说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杀敌。 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随着最后几名完全丧失了斗志，高举步枪从藏身地点爬起来的敌人被无情的击毙，战斗宣告结束。也就在这短段几分钟里，由四架ch-47与八架mh-60送来的步兵连就已全军覆没。自始至终，由苏秉辉亲自率领的几十名特种兵都没有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事实上，绝大部分敌人在被击毙之前根本没有发现袭击他们的特种兵，甚至不知道那些特种兵藏在何处。很多敌人是在身边的同伴被击毙时才发现危险，而且随后就被射来的子弹打中。 荣盛昌清楚的看到，方少勋自始至终使用的都是手枪，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而且弹无虚发。每当他突然出现，并且朝敌人开火的时候，至少会有一名敌人倒下，而且几乎枪枪都打中敌人的脑袋。更重要的是，方少勋每次暴露的时间都不到一秒钟，等到附近的敌人反应过来，朝他所在的位置开枪时，他已经躲到几米之外了。虽然敌人打出了照明弹，但是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在高度紧张状态下，那些扶桑军人根本无法分辨出岩石与伪装服，更别说照明弹很快就会熄灭。 至于在空中徘徊的那些直升机，不管是挂着导弹的武装直升机，还是舱门上架着机关枪的通用直升机，都没有朝地面开火。很简单，敌我混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开火很容易误伤自己人。更何况，特种兵的行动极为迅速，暴露时间又极为短暂，而且充分利用了夜色与地貌掩护。不管是用导弹进行打击，还是用机关枪与机关炮朝地面扫射，首先倒霉的肯定是扶桑军人。再说了，受到可能存在的单兵防空导弹威胁，那几架武装直升机也不敢贸然飞近。 “别开枪，是我！” 听到这话，荣盛昌才松了口气，也松开了已经压下一半的扳机。 “怎么样，我没吹牛吧？”方少勋溜进了散兵坑，同时把手枪收了起来。不是那种配发给正规部队的自卫手枪，而是一种荣盛昌没有见过的战斗手枪，使用的是威力巨大的acp枪弹。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多学，多练，再参加几次战斗，你也能做到。” 荣盛昌翻了下白眼，话说得简单，做起来却绝非这么容易。 “全体都有，立即返回坑洞，躲避轰炸！” 听到从耳机里传来的喊话声，方少勋与荣盛昌都是一愣，不过两人没有迟疑，立即冲出了散兵坑。 此时，那些运输直升机已经飞走，连负责掩护的四架武装直升机也在远去。 从武装直升机发起攻击开始，才过去了二十分钟，显然不是燃油耗光，而是收到了撤离命令。只不过，四架武装直升机并没有撤走，而是飞远了一些。显然，这是轰炸即将到来的征兆。 在轰炸的时候，为了避免误伤，战场附近的敌机肯定要撤离。 这次，荣盛昌与方少勋没有爬行，而是飞奔着冲向坑洞。 两人还没有钻进坑洞，空中就传来了怪异的啸叫声。 导弹！？ 荣盛昌愣了了一下，朝东面的天空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如果是炸弹，落下时发出的不是这种尖利的声响。只有超过了音速的飞行物，才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快进去，是炮击！” 被方少勋推了一下，荣盛昌立即钻进了坑洞，方少勋也跟着钻了进来。 紧接着，爆炸声传来，地面开始震动。 没错，就是炮击，从远处打来的炮弹。 只不过，炮击密度并不大，炮弹的威力也不是很大，从爆炸声的密集程度，以及地面的震动就能判断出来。 长出一口气之后，荣盛昌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小鬼子急了，连舰炮都用上了。” 方少勋微微一愣，也笑了起来。“一个连队，十分钟都没坚持到就全军覆没，而且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摸到，不急才怪。” 炮击持续了数分钟，敌舰打来了上百发炮弹。 在炮击结束后，空中传来了战斗机低空飞过的轰鸣声，紧接着就是猛烈的爆炸声，地面随之开始剧烈震动。 低空轰炸？ 荣盛昌与方少勋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敌人的战斗机从上空飞过，并且投下炸弹，表明使用的是非制导炸弹。显然，投下炸弹的肯定不是f-35a这种先进战斗机。扶桑空中自卫队再穷，也不会让f-35a用非制导炸弹执行轰炸任务。 没错，不是f-35a，而是八架f-4e。 扶桑采购f-35a就是用来替换f-4e，因为只获得了两批f-35a，所以仍然有一些f-4e在空中自卫队服役。当然，这些已经诞生了半个多世纪的战斗机都已退出一线部队，其中少数被改装成侦察机，其他的全部交给了预备队。等到剩下的f-35a交付，这些f-4e就将全部退出现役。 显然，扶桑空中自卫队出动f-4e，也确实是没有别的战斗机可用了。 按理说，f-2更适合用来执行打击任务，填补f-35a不足的漏洞。问题是，在打击东海舰队的战斗中，f-2机群损失过半，剩下的还要留着应付可能南下的北海舰队。要知道，在扶桑空中自卫队的众多战斗机当中，只有f-2能够携带反舰导弹执行对海打击任务，其他战斗机都不具备这个能力。 在此之前投弹的十二架f-35a还没有返回琉球基地，更不可能立即出发为突击部队提供空中支援。 当然，空中自卫队的参谋早就料到突击部队会遇到抵抗，需要空中支援，也就提前让八架f-4e从本岛基地出发。这些战斗机各携带了十二枚二百五十千克级航空炸弹，八架就是九十六枚，足以进行一次覆盖轰炸。虽然非制导炸弹的精度不会太高，但是地毯式轰炸不需要太高的精度。 大部分炸弹，落到了突击部队登陆的山顶上。 显然，在确认突击部队已经全军覆没后，空中自卫队的指挥官再无顾忌，让战斗机轰炸了着陆场。 也许，在空中自卫队的指挥官看来，偷袭突击部队的敌人还在那里。 如此猛烈的轰炸，就算突击部队还有幸存下来的官兵，也会被炸死。 荣盛昌想笑，因为苏秉辉及时做出准确判断，他们也及时回到坑洞。至于想哭，也是在为那些阵亡的扶桑军人而哭，因为他们就算战死了都不得安息，恐怕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无法保留下来。 当然，敌人的狠毒可见一斑。 其实，荣盛昌并不知道，空中自卫队的指挥官是在接到突击部队的消息，或者说是突击部队指挥官的请求之后，才给刚刚到达的f-4e机群下达命令，让八架f-4e把炸弹投向着陆场。那名少佐军官在发现大势已去，准确说是在看到那些举枪投降的部下被击毙之后，才发出请求，对着陆场进行轰炸。 华夏军人没有收俘虏的意思，因此就算不被炸死，也会被击毙。 战争本来就很残酷，对两支有血海深仇的军队来说更是如此。 “全体都有，敌人的两栖突击部队即将到达，做好战斗准备。” “收到！”方少勋回答了苏秉辉的喊话。“老荣，现在看你的了。” “打了这么久，也该轮到我了。” 背上放在旁边的反坦克导弹发射器，荣盛昌率先钻了出去。方少勋带上了两枚备用的导弹，跟着钻了出去。 他俩的这个坑洞并不小，不过只有两个人，就是因为放置了这些反坦克导弹。 当然，不是hj-10，而是hj-12单兵反坦克导弹。那些hj-10的发射装置太过笨重，难以隐藏保护，全都留在了帐篷里面，在第一次轰炸中就全部被摧毁掉了。当然，也没人能够扛着几十千克的导弹与发射器进行战斗。hj-12更轻便，是典型的单兵反坦克导弹，包括发射器在内才十七千克，加上发射架也就二十二千克。一名战士就能操作，如果两人配合，另外一人能够携带两枚备用导弹。虽然小得多，但是威力丝毫不差，对付当今任何一种主战坦克都不在话下。至于在夜间仅两千米的射程，现在也完全够用了，因为从山顶到海滩都不到两千米。 海面上，六艘lcac正劈波卷浪朝太公岛杀来。 第七十章 大敌当前 虽然hj-12导弹的射程有四千米，但是受到红外热成相设备限制，在夜间只能打击两千米内的目标。 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六艘lcac，却不能开火，让荣盛昌心急如焚。 要知道，lcac是大型气垫登陆艇，能够运送一辆六十多吨的m1a1主战坦克，或者四辆斯特瑞克装甲车。如果用来运送步兵，一次能投送一个连的兵力，六艘lcac就是几个连的兵力。别忘了，荣盛昌带来的是一个加强伞兵连。就算苏秉辉手下的几十名特种兵都很厉害，也未必能在正规战中顶住数倍敌人的进攻。只要有办法，及时摧毁那些lcac。如果现在是白天，hj-12就能派上用场，让那几艘lcac在冲滩之前就化为火球。 可惜的是，现在是夜间。 更让荣盛昌没想到的是，敌人竟然释放了烟幕。 在即将冲滩，也就是即将进入hj-12的射程时，六艘lcac同时抛出烟幕弹，浓烟迅速笼罩了海滩。 不是一般的烟幕，而是能够吸收红外线的烟幕。 虽然荣盛昌能通过微光夜视仪看到lcac，但是对于采用红外热成相制导的hj-12，浓密的烟雾就是一道无法穿透的墙壁。因为hj-12是发射后不管的反坦克导弹，射手无法对导弹进行控制，所以就算这个时候把导弹发射出去，也无法击中藏在烟幕中的敌人，最多只是给敌人造成一些骚扰。 “别慌，沉住气。” 听到方少勋的话，荣盛昌点了点头。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是打了几仗，他也算得上是“老兵”了。 现在是夜间，海上的风很大，而且敌人使用的是投射式烟幕弹，因此弥漫在海滩上的烟幕不会一直存在，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海风吹散，而且敌人不可能一直发射烟幕弹，一直用烟幕遮挡视线。 等到烟幕消散，就该hj-12发威了。 “那是什么？妈的，小鬼子学聪明了！” 在方少勋说这话的时候，荣盛昌也看到了。从lcac上开下来几台履带车辆，不过不是主战坦克，而是推土机！在烟幕的掩护下，这些推土机迅速集中成一排，然后同步推进，在沙滩上垒出了一道沙墙。 狡猾！ 沙墙不是很高，大约两米左右，不过足够抵挡住从外面射来的枪弹，为突击的敌人提供最基本的掩护。 显然，敌人用这种方式建立起防线，好让突击部队顺利上岸，并且站稳脚跟。 相对而言，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主战坦克反而没多大用，毕竟没人指望主战坦克能冲上山丘。更重要的是，在无法进行大范围机动，也无法快速运动的情况下，主战坦克就是单兵反坦克导弹的靶子。 不管怎么说，扶桑军人不是笨蛋，没有让主战坦克来送死。 此外，一艘lcac只能运载一辆主战坦克，却能运载多辆推土机，还能同时送来一个连的步兵。在运力有限的情况下，用lcac运送推土机，显然要比运送主战坦克划算，特别是推土机同样能够筑起防线。 只是，掩护登陆部队的烟雾只维持了几分钟就被海风吹散了。 “老荣，准备！” 荣盛昌一直盯着目标，在套住目标的指示框变成绿色的时候，他立即摁下开关，把导弹射了出去。 只要锁定了目标，在发射之后，hj-12就能自主完成攻击，不再需要射手引导。 导弹没有直接飞向那辆推土机，而是朝高空飞去，然后再俯冲攻击，荣盛昌选择的是攻顶模式。 此时，另外几名空降兵也发射了反坦克导弹。 只看了一眼飞出去的导弹，荣盛昌就爬了起来，扛起发射架，跟着方少勋朝几十米外的另外一个发射点跑去。 虽然登陆部队刚刚上岸，还没有进入战斗状态，而且距离差不多有两千米，超过了一般枪械的射程，但是荣盛昌与方少勋没有忘记之前落下的那些炮弹，知道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有敌人的战舰。 此外，空中还有四架ah-64d武装直升机。 就在他们跑开的时候，一枚地狱火导弹朝他们这边飞了过来，只不过打中的是他们开始所在的发射点。 紧接着，炮弹砸了下来。 两人跑得很快，在炮弹落下时，已经到了预备发射点。 当然，他们也很幸运，因为海面上只有一艘敌人的驱逐舰，而且那艘驱逐舰只有一门大口径舰炮。因为有八名空降兵用hj-12攻击了登陆场的推土机，所以那艘驱逐舰不可能同时对八个地点进行炮击。 八枚hj-12都命中了目标，只是因为重复瞄准，只摧毁了六台推土机。 这个时候，敌人再次释放了烟幕。 海滩上至少还有六台推土机。如果敌人带了修理工具，说不定能够修好被导弹击中的推土机。 显然，要不了多久，敌人就能在沙滩上建起防线。 等到敌人站稳脚跟，那就麻烦了。 此时，心急如焚的不止是荣盛昌，还有苏秉辉。与荣盛昌一样，在看到从lcac上开下来的推土机时，苏秉辉也是万分震惊。让他害怕的不是推土机，而是这支登陆部队。采用这种非常规战术，表明登陆的不是一支普通部队。如果里面有一支特种部队，要想歼灭登陆的敌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在苏秉辉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两架ah-64d杀了回来。 大概是不想浪费昂贵的地狱火导弹，这些武装直升机准备使用火箭弹与航炮。当然，对地面的特种兵与空降兵来说，不管是导弹、还是火箭弹与炮弹，没什么区别，反正被打中就必死无疑。 等到ah-64d飞进，携带单兵防空导弹的空降兵发起了反击。 只是，这些空降兵太着急了。武装直升机还在三千米外，他们就发射了导弹，也暴露了自己的藏身地点。 在这个距离上，单兵防空导弹对ah-64d的威胁并不大。 也就在ah-64d规避导弹的时候，从远处飞来的炮弹准确命中三个发射阵位，威力巨大的炮弹将来不及躲避的几名空降兵撕成了碎片。紧接着，另外两架ah-64d发射的地狱火导弹摧毁了四个发射点。虽然两个发射点上的空降兵及时转移，但是另外两点上的四名空降兵全部阵亡。 遭到惨痛打击，其他空降兵再也不敢贸然出手。 此时，敌人的作战部队开始登陆。除了数百名步兵，从lcac上还开下来了六辆轮式装甲车，其中两辆是配备机关炮的步兵战车，另外四辆是自行迫击炮。借助烟幕掩护，六辆轮式装甲车全都开到了由推土机筑起的防线后面。虽然沙墙挡不住从空中落下的导弹，但是能够挡住射手的视线。 看到这些，苏秉辉的脑袋都大了。 威胁最大的不是步兵战车，而是自行迫击炮。只要那四门迫击炮投入战斗，任何地点都在其打击范围之内。 对于徒步作战的特种兵与空降兵来说，根本无法跟迫击炮对抗。 更何况，空中还有敌人的武装直升机，海面上还有敌人的战舰。等到敌人完成了战斗准备，也许一个冲锋就能把苏秉辉他们全部消灭掉。就算办不到，也肯定能够打得苏秉辉他们抬不起头来。 注意到情况的不止是苏秉辉，而是所有的特种兵与空降兵。 在那些轮式装甲车朝沙墙开去的时候，有四名空降兵的反坦克射手射出了导弹，而他们得到的只是无情的火力打击。在烟幕的遮挡下，由他们发射的四枚hj-12根本没有能够锁定目标，也就不可能命中目标。 苏秉辉不敢耽搁，立即给所有反坦克射手下了命令，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接下来，隐蔽在山破下，离海滩最近的空降兵发起进攻，试图冲入登陆场，结果三十多名空降兵全部有去无回。 敌人已经站稳脚跟，还筑起了沙墙，空降兵的进攻等于送死。 在苏秉辉的命令下，所有空降兵都撤到了山坡上，没再发起进攻。 半个小时后，在卸下了弹药物资之后，六艘lcac才离开海滩。等到烟幕消散，敌人已经分散转移了弹药物资，而且全都隐蔽到了沙墙后面。虽然沙墙分成数段，不够完整，但是能够给敌人提供必要的掩护。依靠由沙墙构成的防线，敌人足以应付来自空降兵与特种兵的进攻。 这个时候，那四架ah-64d才转向飞走。 当然，敌舰没有离开，依然在十多千米之外的海面上徘徊，随时准备用舰炮为突击部队提供支援。 虽然敌人没有立即发动进攻，但是苏秉辉一点都不轻松，因为这足以证明，敌人的指挥官知道对手是擅长单兵作战的特种兵。在没有足够多的装甲兵力的情况下，贸然向特种兵守卫的山丘发起进攻，等于是送死。只不过，这不等于说敌人不会发动进攻。在获得了增援，特别是更加有效的火力支援之后，敌人就会发动进攻。只要敌人的指挥官不笨，就会在火力掩护之下稳步推进，一点点的压缩苏秉辉他们的防线，迫使他们集中起来，然后由战斗机投下的炸弹结束战斗。 换成是苏秉辉，他就会这么打。 那么，用什么办法才能消灭登陆的敌人？ 第七十一章 大局为重 “告诉荣盛昌，不管伤亡与损失有多大，只要还有一名战士，就得给我守住。” “敌人已经筑起防线，还得到海空支援。空降兵的损失已经过半，连军情局派去的那支特种部队都伤亡了十多名官兵。根据荣盛昌发回来的报告，没有受伤的海警官兵全都拿起了武器。以现在局面，只要敌人继续增派地面部队，加强火力支援，他们坚持不了多久，肯定会在天亮之前全军覆没。” “如果有必要，我会牺牲掉岛上的所有官兵。” 听到这话，参谋军官面面相觑，一时竟然没人敢再提意见了。 “一时的妇人之仁，只会带来更惨重的伤亡。”秦齐楚长出口气，又说道，“我相信，不管是空降十五军的战士，还是军情局特种兵，以及海警官兵，他们早就就想到了这种局面。我也相信，他们能够坚持下去，也会为最后的胜利做出牺牲。转告所有在前线战斗的官兵，我不能保证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够活着回到祖国，但是我可以保证，绝不会让他们白白的流血牺牲。在这场冲突结束前，我会让那些参与这场战斗的敌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秦齐楚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参谋军官也没再多问，各自忙碌去了。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秦齐楚按兵不动也有苦衷。 首先是制空权。扶桑空中自卫队的f-22a轮番发起冲击，让华夏空军疲于奔命，还不得不把大批j-20a留在后方掩护kj2000等支援飞机，难以发起有效反击，也就暂时无法夺回战场制空权。 其次是兵力调动。为了应付扶桑空中自卫队的挑战，在过去几个小时里，几座前沿基地全都在为j-20a服务。如果要发起反击，比如轰炸发起进攻的敌人，以及在附近海面上徘徊的那几艘战舰，就得让一部分执行打击任务的战术飞机从内陆基地起飞，也就要安排加油机提供支持。受大型加油机数量的限制，一次投入的战斗机不会太多。如果用hy-6来支持战斗机，必然要出动更多的加油机，也就会增加指挥与协调难度，而且需要安排更多的战斗机来掩护这些加油机，显然是得不偿失。 只是，这两个问题并非关键。 第二支装备j-20a的战术大队已经到达，虽然部署在内陆基地，但是只要有需要，该大队的二十架j-20a能够用携带副油箱的方式直接开赴战场。因为采用整体式挂架，即挂架能够一同抛弃，所以在到达战场前，这些j-20a抛掉副油箱就能恢复隐身性能，不存在因为携带副油箱暴露行踪的问题。 打击兵力不足，可以通过出动h-6k来解决。在打击第四护卫群的战斗中，h-6k就是主要打击力量。因为轰炸机有足够的航程，使用的还是射程达到数百千米的反舰导弹，以及射程超过两千千米的巡航导弹，所以根本不需要进行空中加油。如果是打击地面目标，这些轰炸机甚至不用飞出领空。 真正的问题，其实是军兵种的协调与合作。 按照秦齐楚的安排，当晚的战斗，除了海航派遣了一些作战飞机之外，其他作战任务都由空军承担。不是秦齐楚自大，而是空军有足够多的作战飞机，也足够强的打击力，不需要其他军兵种协助。 当然，这里说的“其他军兵种”指的就是火箭军。 至于陆军，在北海舰队南下夺得制海权之前，基本上没有参战的机会，连现在在作战的空降兵都属于空军。 秦齐楚有十足把握，可惜的是，他只是空军的作战处长。 在他把作战计划递交上去之后，接到了雷天雳的电话。随后，一份由总参谋部下达的命令就送了过来。 按照总参谋部的安排，火箭军将参与今晚的战斗。 如果只是一道普通的命令，雷天雳不会亲自给秦齐楚打电话。 关键就是，火箭军将承担最重要的任务，用反舰弹道导弹打击第四护卫群残余的三艘驱逐舰。 在其他人看来，这是火箭军为了抢功劳，故意插了一手。因为担心空军借这场冲突成为第一军种，所以陆军与海军支持火箭军参战。在秦齐楚眼里，问题其实没有这么复杂，火箭军在这个时候提出参战，而且明确提到用反舰弹道导弹打击扶桑战舰，只是为了验证新技术与新装备，或者说通过实战来证明反舰导弹导弹的价值，找到存在的问题，以便在今后进行改进，设计与生产性能更好的反舰武器。简单的说，就是利用这个现成的机会检验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先进军事技术。 秦齐楚没有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让火箭军参战，准确的说是用反舰弹道导弹打扶桑战舰，显然不是发射几枚导弹那么简单的事情。从理论上讲，具有末段机动能力的弹头几乎无法拦截，而且反舰弹道导弹的命中精度早已通过试射获得证明，因此只要让反舰弹道导弹把弹头送到敌舰上空，那么击中敌舰几乎没有悬念。 真正的难点就在于如何才能把弹头送到敌舰上空。 显然，用反舰弹道导弹攻击敌舰，不止是把导弹发射出去那么简单，在此之前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秦齐楚让空降兵继续死守，没有立即安排反击，就是因为时机还没成熟。 别忘了，秦齐楚的目的不是干掉那几艘战舰，还要夺回制空权，消灭所有进攻的敌人，并且一举打垮扶桑空中自卫队。这么多的目的，显然不是发射几枚反舰弹道导弹就能全部达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空军一直在积蓄力量，没有大举出击。 秦齐楚很有耐心，也想得很透彻。只要能够一举打垮扶桑空中自卫队，获得绝对的制空权，哪怕空降兵与特种兵拼光了，也是物超所值。如果没能达到目的，不但意味着今后会遭受更多的伤亡，还会导致冲突时间延长。虽然对那些还在浴血奋战的官兵来说，这个决定很残酷，但是做为华夏军人，秦齐楚相信他们能理解，也相信他们会坚持到发起反击的那一刻。换个位置，如果秦齐楚在前线抗敌，他也希望后方的指挥官能够以大局为重。 只是，对苏秉辉与荣盛昌等官兵来说，这几个小时就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敌人采用了正确的战术，也投入了足够多的兵力。在站稳脚跟之后，敌人没有立即向空降兵驻守的山坡推进，而是着手加强防线，用四门大口径迫击炮压制山坡上的空降兵，还偶尔使用步兵战车上的机关炮进行定点清除。加上敌舰的炮火打击，空降兵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在这几个小时里，敌人用直升机增兵三次，敌军增加到一个营。 所幸的是，六艘lcac没再出现，因此直升机送来的主要是步兵与弹药，以及一个装备八十二毫米迫击炮的炮兵排。虽然可以用直升机运送轻型榴弹炮，但是战场就这么点大，迫击炮就能覆盖所有地点，加上受到地形等限制，榴弹炮反而没有多大用处，在作战效率上远远比不了迫击炮。 显然，敌人喜欢上了迫击炮。 也就是这些迫击炮，给守岛官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要知道，面对从头顶上方垂直落下的炮弹，即便是背向登陆场的山坡也未必安全。如果不是提前挖掘了大量坑洞，恐怕空降兵与特种兵早就被全歼了。 在此期间，空降兵与海警官兵发起了三次反击，结果全部失败，伤亡官兵近百人。 为了消灭最大的威胁，也就是那几门迫击炮，苏秉辉亲自带着特种兵渗透到敌人的防线附近，试图让狙击手压制敌人的重机枪，然后用反坦克导弹发起攻击。虽然弹无虚发的狙击手击毙了几名敌人，但是反坦克导弹在射手无法观察到敌人炮兵阵地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命中目标。因为敌人首先使用舰炮进行火力压制，然后由武装直升机与步兵战车在两千米外进行定点清除，同时由迫击炮阻断特种兵的退路，所以在敌人的反击中，参与行动的十多名特种兵全部伤亡，连苏秉辉都受了伤。 如果说这几次反击有什么收获，也只是让敌人有所顾虑，没敢立即发动进攻。 只是，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太久。 敌人一直在向岛上增兵，六艘lcac没有返回，也只是因为那两艘直升机驱逐舰没有船坞，无法运载重型装备，需要lcac返回几百千米外的琉球。虽然lcac的速度很快，但是往返一趟也需要十多个小时。等到lcac再次返回，送来发动进攻需要的重装备，特别是掩护地面部队推进的坦克战车，敌人必然会发动进攻。到时候，敌人的战斗机也将再次光临，用重磅炸弹为地面部队开路。只要敌人投入足够兵力，有足够的决心，空降兵与特种兵就得准备好最后的手榴弹。 从时间上看，六艘lcac肯定能在天亮前返回，因此敌人会在黎明时分发起总攻。 只是，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第七十二章 疾如流星 华夏，西南地区，某国道附近。 虽然现在是深夜，道路上的车辆并不多，而且以跑长途的大货车为主，但是几个小时下来，依然有数十台车辆被截停下来。对于大货车司机来说，半夜被拦下来，心情显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免不了会开口骂娘。只不过，在看到维持秩序的是荷枪实弹的军人，而不是平常开罚单的交警后，这些司机全都老实了下来。不是军人无权开罚单，而是在东海爆发的冲突早已传开。哪怕这里距离冲突区域数千千米，但是军人在前线浴血奋战，在后方的百姓就算出不了力，为军车让道也是必须的。因此耽搁一点时间，哪怕遭受一些经济损失，也是为国家做贡献。 没有国家的强大，那来小家的安康？ 随着打雷一般的轰鸣声传来，司机纷纷从车上下来，朝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 群山峻岭之间，几道刺眼的光芒划破夜空，直刺苍穹，很快就变成了正在迅速远去的光点。 导弹，那是火箭军发射的导弹！ 司机纷纷拿出手机，拍下了这难得见到的一幕。一些细心的司机还注意到，升空的导弹总共有六枚。 只是，在司机准备把拍下的照片发到微信或者qq里面，跟朋友分享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网络信号。随后，一些司机发现，连电话都打不出去。当然，一些机灵的司机已经想到了，肯定是军队实施了通信管制，切断了所有的通信线路，以此确保不会有人把看到的事情传出去。 当然，军事行动都是机密，必须支持，没什么好抱怨的。 此时，数千千米之外。 看着灯火通明的海滩，荣盛昌恨得咬牙切齿。受到沙墙阻挡，他只能看到那些忙碌的敌人，看不到藏在沙墙后面的战车，也就无法用上hj-12反坦克导弹。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拿着夜视仪观察情况，寻找有价值的目标，比如敌人的军官，然后告诉方少勋。 趴在他旁边的就是方少勋，而在方少勋面前是一支大口径反器材步枪。 一千多米的距离，也只有反器材步枪能够对敌人构成威胁。只是，要指望用反器材步枪击毙那些跑来跑去的敌人，显然不太现实。事实上，就算敌人站着不动，也未必能在如此远的距离上一枪命中。要知道，在如此远的距离上，大口径反器材步枪对付的是比人员大得多的车辆。 可恨的是，敌人的车辆全都藏在沙墙后面。 方少勋一直没有获得开火的机会，而且就算出现了开火机会，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他也不会开火。 在此之前，已经有几个狙击小组的特种兵与空降兵因为贸然开火遭到敌人反击。虽然不清楚那些官兵的情况，但是在猛烈的炮火打击下，能幸存下来绝对是奇迹，就算没死也会受重伤。 方少勋不是怕死，只是不想死得毫无意义。 就算要死，也要先干掉敌人的几个军官。 当然，这样的机会不多。 在几名军官被狙击手击毙之后，敌人不但加强了报复力度，还学聪明了，即不再在士兵面前摆架子，还带上了步枪，把自己装扮成士兵。当然，隔得这么远，根本看不清敌人肩膀上的军衔。 狙击手的存在，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负担，也严重降低了敌人的行动效率。 “老荣，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方少勋突然无缘无故的问了一句，让荣盛昌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等到失去……” “你在说台词？”荣盛昌苦笑了起来，觉得方少勋在跟他开玩笑。 “没骗你，说的是实话。”方少勋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当时我没有选择离开，恐怕现在已经当爹了。” “你这模样，有女的看得上？” “我的模样怎么样了？” 荣盛昌笑着摇了摇头，方少勋的相貌确实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有点丑，反正达不到帅哥的级别。 “靠模样吃饭的那是小白脸，男人讲的是实力。” “不瞒你说，我快当爹了。” 方少勋微微一愣，朝荣盛昌看了过去。 “出发前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老婆怀上了。应该是年前探亲那次，再过几个月，我就当爹了。” “是吗？提前恭喜了。” 荣盛昌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能活着回去，我给你儿子当干爹，怎么样？” “未必是儿子。” “女儿就更好，我愿意再等二十年。” “放屁，老子才不要这么老的女婿。” 两人都笑了起来，不过都笑得有点苦涩，因为他们觉得，活着回去的希望不大。 这个时候，空中出现了几颗流星。 看着流星，荣盛昌默默许下了一个愿望。不是活着回去，而是希望是个儿子。不是说荣盛昌重男轻女，而是在十八年后，儿子才能上阵杀敌，才能为他复仇！女儿的话，显然不太可能。 “我靠！” 在方少勋喊叫的时候，荣盛昌已经发现，坠落下来的不是流星，因为流星不可能在空中拐弯。 导弹！ 没错，就是导弹，准确的说是已经跟弹体分离，以十马赫的速度朝海面上的敌舰砸去的弹头。 在六颗“流星”消失的时候，远方海面上升起了三个巨大的火球。 这个时候，苏秉辉发来了进攻的命令。 “老荣，杀！” “杀！” 荣盛昌哪里管得了别的，跟着方少勋一跃而起，朝海滩上的敌人冲去。 与此同时，其他空降兵与特种兵也已冲了出来，朝海滩杀去。 此时，地球另外一边。 特鲁尼正在跟甘古特通电话，或者说是甘古特打来电话。华夏外长到了，不过却没有去大使馆，也不是来跟花旗当局接触，而是直接去了联合国，并且正式提出立即召开安理会全体会议。 电话突然中断，随即几名特勤人员就冲了进来。 在告知他发生了紧急事件之后，特勤人员没有多做解释，就带着他离开办公室，直奔地下掩体。在地下掩体里面，负责保管“足球”，也就是核密码手提箱的特勤人员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手提箱处于开启状态，通信线路已经接通，只要特鲁尼完成身份识别，再用上由他掌握的密码，就能向花旗的所有战略部队下达发射命令。简单说，最快几分钟之后，就能把所有战略核武器发射出去，并且在半个小时之内摧毁包括伊万国、华夏、联合王国、高卢在内的所有核大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特鲁尼很是震惊，虽然这是第一次遇到，但是他知道，只有在某个能够摧毁花旗的核大国发射战略导弹之后，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很简单，战略导弹能在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之内落下，因此留给花旗的反应时间也只有这么点。如果要进行反击，就必须在敌人射出的核弹头落下之前把导弹发射出去。 这是要毁灭全世界的节奏？ 当然，并非如此。 在克雷格到来后，掩体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那名负责保管“足球”的特勤人员也离开了。 此时，特鲁尼才知道，华夏在其西南地区发射了几枚弹道导弹，被花旗的战略预警卫星发现。因为华夏没有事先通报此事，所以北美防空司令部按照规定发出了战略威胁警报，才有了开始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华夏发射的不是战略弹道导弹，而是中程弹道导弹，还是反舰弹道导弹。在克雷格赶来前，那几枚导弹已经落下，并且击沉了在夜间进入冲突区域的三艘扶桑战舰。 “我们的雷达没有发现那些弹道导弹，所以没有能够及时发出警报。”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在高丽部署了一套thaad系统，而该系统的雷达能够探测到数千千米内的导弹。” “没错，我们在高丽确实部署了一套thaad，不过没有用。” “为什么？” 克雷格叹了口气，说道：“那些导弹是在华夏西南地区发射升空的，超过了thaad的探测范围。此外，thaad的雷达对着北面，而不是西南，也就无法发现西南方向的导弹。更重要的是，高丽拒绝改变雷达的探测方向，大概是不想让对华关系雪上加霜，更不想为世仇扶桑提供帮助。” “那三艘驱逐舰都被击沉了？” “应该是，我们的卫星拍摄到了战舰被导弹击中后的照片，只是现在还无法肯定三艘战舰是不是已被击沉。” “华夏为什么要这么做？”特鲁尼咬了咬牙，说道，“难道他们不知道，如此突然的发射弹道导弹，很容易造成误判吗？要是再过几分钟还没有收到消息，我很有可能下令发起战略反击。” “显然，那些导弹肯定会在此之前落下。此外，我觉得华夏采用这种极端手段，其实是在警告我们。” “警告我们？” 克雷格点了点头，说道：“华夏使用的应该是df-26，射程在三千千米以上。如果这些导弹部署在华夏东部与东南地区，关岛就在其打击范围之内，而且所有在关岛西面的战舰都在其威胁之下。换句话说，如果我们向西太平洋派遣航母战斗群，就等于送到df-26的枪口之下。” “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告诉我们，就算没有空军，也能用反舰弹道导弹把我们的舰队送到海底。” 克雷格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第七十三章 狂风暴雨 在df-26击中三艘扶桑战舰之前，空中反击就已开始。 首先投入战斗的是部署在内陆基地的j-20a战术大队。二十架j-20a全部出动，分成了五个四机编队，其中四个编队从西北方向上向扶桑空中自卫队的e-767突击，另外一个编队从西面佯动。在到达战场之前，这些j-20a抛掉了副油箱，随即就开始加速冲刺。虽然在发现了这些战斗机之后，e-767立即召唤了护航的f-15j战斗机，但是在正面巡逻的f-22a被佯攻编队拖住，无法返回掩护预警机。在连续的四轮攻击之中，为预警机护航的十二架f-15j全部被击落。两架e-767只逃走了一架，另外一架没能避开j-20a发射的pl-12导弹，而协助e-767的两架e-2d均被击落。如果不是在攻击预警机的时候用光了导弹，这些j-20a还会收获更多的战果，包括在正面上抵抗佯攻编队的四架f-22a。 因为预警机被击落，所以扶桑空中自卫队不得不立即撤走所有战斗机。 必须承认，f-22a的速度性能确实优秀，不但在突击的时候能够发挥巨大价值，在逃跑的时候也一样。 当时在战场上活动的八架f-22a全都及时摆脱了华夏战斗机，没有一架被导弹击落。 只不过，最终返回琉球基地的只有四架。 因为丧失了制空权，加上j-20a的威胁无处不在，所以扶桑空中自卫队没让宝贵的加油机前出。在没有获得空中加油支持的情况下，执行攻势制空任务，也就是冲在最前面的四架f-22a均在返航途中烧光燃油。这四架f-22a的飞行员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摆脱敌机之后，以最省油的巡航速度飞行，尽可能的离琉球群岛近一点，以便在跳伞之后能够及时被己方的直升机救走。只可惜，他们跳伞的区域离琉球基地有数百千米，超过了直升机的搜寻半径，最终只有一名飞行员坚持到水上飞机到来，另外三名飞行员全部失踪，在数年后被扶桑当局认定为阵亡。 只是一次反击，华夏空军就夺回了制空权，取得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重大胜利。 很简单，扶桑空中自卫队损失了第二架e-767。在只剩下两架e-767的情况下，扶桑空中自卫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为作战飞机提供支持。至于e-2d，因为欠缺必要的指挥能力，最多只能协助e-767执行任务，无法单独指挥空中战斗，也就不可能顶替e-767。 此外，在损失了四架f-22a之后，扶桑空中自卫队剩下的f-22a只有十二架。 这个数量，组织发起一次反击的问题不大，但是要用来跟华夏空军争夺制空权，并且维持制空权，根本不够用。 由此可见，扶桑空中自卫队已经战败。 当然，前提是花旗不会继续提供援助。 只要花旗不再为扶桑提供援助，特别是f-22a战斗机与更重要的e-3预警机，那么扶桑空中自卫队连翻本机会都没有。 对此，秦齐楚有清楚认识。 因为已经援助了f-22a，所以在扶桑当局的请求下，花旗很有可能继续提供f-22a。只是会不会提供e-3，那就值得商榷了。关键就是，花旗没有这样的理由，即扶桑并没有在冲突爆发之前跟花旗签署购买e-3的合同，而且扶桑空中自卫队也没有这种预警机，未必能够自行运作。如果需要花旗提供机组成员，这些预警机才能派上用场，那么花旗当局必然有所顾虑。换个角度看，在扶桑提出请求后，花旗很可能会提供一批e-2d敷衍了事，而不是价值更大的e-3。 没有大型预警机，有再多的f-22a都于是无补。 在夺回制空权的同时，执行打击任务的j-11b也在j-16dg的陪同下，气势汹汹的杀向战场。 当然，不是去对付那三艘驱逐舰，而是进攻的敌人。 其实，这也是j-11b第一次执行对地打击任务。做这样的安排，而不是用jh-7，主要是为了测试j-11b的对地打击能力。 在最初，j-11b是典型的空优战斗机，并没有考虑用来执行打击任务。只是，随着j-20a大批量服役，空军不再需要j-20a之外的重型制空战斗机，也不能让服役不到十年的j-11b退役。这个时候，海航因为无法优先获得j-20a，开始采购j-11c，而且根据自身作战需求加强了j-11c的打击能力，j-11c也由此成为了多用途战斗机。受此启发，空军开始也提出了类似的需求，把已有的j-11b改造成多用途战斗机。不管怎么说，改造战斗机要比采购新的战斗机便宜得多。 到冲突爆发的时候，空军现役的j-11b有大约三分之一完成了改造。 这些j-11b除了不是新机之外，在各个方面跟海航的j-11c几乎完全一样，能够携带现役的各种弹药执行打击任务。当然，空军的打击任务主要针对地面目标，而不是海面上的战舰。 因为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所以j-11b的打击能力到底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有如此好的机会，自然得让j-11b上去溜一圈，用实际的战果来证明做为多用途战斗机的价值。 当然，需要通过实战检验的还有这些年来研制与装备的各种对地打击弹药。 反舰导弹不用多说了，在打击第四护卫群的战斗中，几种最新型号的反舰导弹都已经得到了实战机会，也证明了自身的性能。即便是反舰弹道导弹，也已经在开始的反击中证明了自身价值。相对来说，反到是种类众多的对地打击弹药始终没有用上，而且此后未必还有这样的机会。 按照秦齐楚的安排，分两个批次的二十四架j-11b总共携带了三大类、十二种不同的炸弹与导弹。第三批次是海航的十二架j-11c，携带的是海航专门采购的四种主要用于对地打击的导弹。 显然，海航也不想错过检验新式弹药的机会。 三个批次，三十六架几乎满载的战斗机，如果依次投下携带的炸弹与导弹，轰炸将持续半个小时以上。 至于轰炸结果，显然没有悬念。 别说轰炸的只是集中在海滩上的一个步兵营，就算范围扩大十倍，由这些战斗机投下的数百吨弹药也足够了。要知道，在大规模地面战争中，三十六架重型多用途战斗机能摧毁一个装甲旅的全部主战装备。 如果说扶桑进攻部队心狠手辣，没有给华夏军人半点反击机会，那么秦齐楚有过之而无不及。用他的话来说，能够用炸弹与导弹消灭敌人，就不要让战士冒险，反正都是消灭敌人。 为此，秦齐楚派出的不止是携带精确制导弹药的多用途战斗机。 在三个批次的重型多用途战斗机后面，是二十四架jh-7攻击机。只不过，这些攻击机没有集中出动，而是分成了多个批次，每个批次四到八架，确保随时都有几架在战场附近待命，从而在收到地面部队的请求后，立即冲过来用炸弹、火箭弹与航炮消灭负隅顽抗的敌人。 因为大量新式战机加入现役，所以曾经是华夏空军与海航主力攻击机的jh-7，现在也只能用来执行近距离支援任务。对这种已经服役二十多年，即将退役的攻击机来说，也算是最后的狂欢吧。 显然，扶桑军人即将跌入血火地狱。 目睹三艘驱逐舰被反舰弹道导弹击沉之后，扶桑军人才大梦初醒。只不过，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几分钟。在他们组织起来抵抗空降兵与特种兵发起的反击时，数十枚导弹正朝他们所在的海滩飞去。 如同在此之前，华夏军人无法对付远处的战舰一样，扶桑军人也挡不住来袭导弹。 这就是战争，残酷，毫无公平可言。 只是第一轮导弹攻击，滩头阵地上的扶桑军人就死伤大半，而且用沙墙构筑起来的防线被彻底洞穿。至于藏在沙墙后面的那些战车，显然躲不过战斗机发射的导弹，无一例外的全被击毁。 幸存下来的扶桑军人甚至来不及救治受伤的同伴，第二轮轰炸就到来了。 仍然是导弹，不过大部分导弹携带的是专门用来对付人员的战斗部，其中还有一些是子母弹头。 接下来的几轮轰炸，几乎都没有间隙，可以说是一轮接着一轮。 到最后一轮轰炸结束时，海滩上已无一寸净土，全都成了焦土，除了极个别的幸运儿之外，发起进攻的扶桑军人全被送入了天照大神的怀抱。即便是幸运儿，也不过是晚点死而已。不是说空降兵与特种兵不想收俘虏，而是离得最近的战舰都在数百千米之外，而能够飞来的水上飞机也要几个小时后才能到达，那些受了重伤、只剩下半口气的扶桑军人显然坚持不了几个小时。此外，华夏军人未必会用宝贵的急救包救治曾经拼命想干掉他们的敌人，能施舍一支吗啡，让这些家伙没有痛苦的死去就不错了。当然，经过一个晚上的艰苦战斗，也没剩下多少急救包。 这轮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像电闪雷鸣般迅速的反击，对扶桑当局也是一场噩梦。 第七十四章 死不悔改 反击不止是在战场上，还在外交场上。 在空降军与特种部队的官兵清剿残敌的时候，华夏外长王学炽走上了联合国安理会的讲台，把带来的证据呈现在了另外十三个理事国的代表面前，并且正式提出对扶桑实施全面制裁。 全球舆论顿时一片哗然。 安理会还在进行辩论的时候，世界各国的新闻媒体都做了紧急报道。 关键就是，华夏外长在安理会上拿出了对扶桑极为不利的证据。如果那些由所谓的“扶桑情报人员”提供的证词算得上是证据的话，那么扶桑当局就要为此次冲突负全责，扶桑内阁主要成员甚至涉嫌犯了战争罪。考虑到此次冲突造成的危害，特别是华夏遭受的损失。只要华夏外长的提议获得支持，扶桑就会遭受制裁，华夏甚至会以此为由要求扶桑当局交出策划与实施阴谋的战犯，并且赔偿战争损失。只是在报道中，几乎所有新闻媒体都提到，华夏外长的提议肯定会被否决，因为花旗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有一票否决权，而且花旗显然不会让华夏随心所欲的对付扶桑。 当然，关键不是制裁，而是华夏外长提供的证据。 虽然西方的主流媒体在报道的时候都格外强调，华夏外长提供的不是证据，甚至连证词都算不上，因为无法证明提供这些证词的人是不是扶桑的情报人员，更无法证明这些人跟扶桑当局有没有关系。但是其他国家的新闻媒体在报道的时候都默认了这一点，毕竟没有足够的把握，华夏外长不会在安理会上无端指责扶桑，更不会提出制裁扶桑。很简单，如果最终证明华夏外长提供的证据全是谎言，华夏将成为众矢之的，而一直在幕后支持扶桑的花旗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此时，扶桑首相府。 在王学炽出现在安理会之后，宫本三郎就立即跟特鲁尼通了电话，也得到了保证，即花旗会否决一切对扶桑不利的提案。 只是，特鲁尼的保证不过是保底，对帮助扶桑打赢外交战争的帮助并不大。 为此，特鲁尼明确告诉宫本三郎，如果华夏拿出了证据，那么花旗能做的，也只是否决制裁提案。至于其他方面的问题，扶桑得自行解决，别指望花旗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为扶桑出头。 宫本三郎早就知道，特鲁尼不会雪中送炭，不干落井下石的事情就不错了。 随后，宫本三郎联系了已经到达花旗的田中俊，让外相立即行动起来，不要让华夏在外交上占到便宜。 当然，宫本三郎没有对田中俊抱太大希望。 不是说外交不重要，而是有比外交更紧迫的问题需要处理。 第四护卫群已经全军覆没，三艘驱逐舰是在交战区域内被击沉的，因此不可能拿此指责华夏。至于华夏用反舰弹道导弹发起攻击，那只是战争手段，也就是战术手段，与性质没半点关系。发起进攻的地面部队全军覆没，就算战斗还没结束，也必然全军覆没。因为没有舰队支持，所以不要指望能在短期内夺回一成。至于华夏派兵，同样无法成为指责华夏扩大冲突规模的理由，因为除了能证明确实有华夏军人之外，根本无法证明这些军人的来历。别忘了，华夏早就以救助落水人员为由，承认派遣了一批执行营救行动的军人，并没有否认。因为这是人道主义性质的营救行动，所以跟两国之间的纠纷扯不上关系。 摆在宫本三郎面前的问题非常明显。 打，还是谈？ 宫本三郎召开内阁紧急会议，就是为了讨论这个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讨论。 关键不是第四护卫群全军覆没，而是空中自卫队丧失了争夺制空权的能力。按照山野和夫直接提交给首相的报告，在损失了第二架e-767，以及四架f-22a因为燃油耗尽在返航途中坠毁后，空中自卫队已经无法保证不间断的向冲突区域派遣具有实际价值的作战力量，也就是丧失了关键作战能力。 没有制空权，还能打下去吗？ 别说防卫省的那些官员与将领，就算是不懂军事的人都知道，没有制空权就无法取得胜利。 正是如此，在会议开始之后，山口友雄就提出立即停火，通过花旗出面斡旋，与华夏进行谈判。 显然，停火和谈是唯一选择。 只是，现在是停火谈判的好时机吗？ “各位，不要忘了，弱国无外交。我们在战场上得不到的，在谈判桌上也得不到。”村上雅智面色严峻，一字一铿锵的说道：“虽然对我们来说，谈判是唯一的出路，但是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坐上谈判桌。就算要谈，也要在我们取得了优势，哪怕只是扭转了局面，获得了一些可以拿来谈判的资本之后。如果我们现在宣布停火，那么我敢保证，华夏会把一百多年前的历史重演一次，只不过到时候被迫签署不平等条约的不是华夏，而是我们。我只想问在座的各位一句，谁愿意成为那个在耻辱条约上留下自己名字的大臣？如果是我，我宁愿切腹自裁！” 山口友雄很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他同样不想遗臭万年。 “即便如此，我们拿什么打下去？”宫本三郎长出口气，才说道，“如果真的出现村上君说的这种情况，我不会让其他人来替我担责。问题是，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们获得谈判的筹码？” “第三护卫群。” 宫本三郎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小早田秀吉看了过去。 “小早田君，你难道忘了第四护卫群的结局？不要告诉我，第三护卫群能抵挡华夏的反舰弹道导弹！” “确实能。” “你……” “我们的目的不是扭转战局，更不是反败为胜，而是获取谈判的筹码，因此需要的只是保持最低限度的存在。简单的说，只要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具备前往冲突区域实施行动的能力，就能拿来跟华夏讨价还价，也才能保证谈的是停火，而不是逼迫我们签署丧权辱国的条约。” 看到山口友雄又要发言，宫本三郎朝他压了压手，让他闭上嘴。 “没错，华夏确实有反舰弹道导弹，但是第三护卫群有‘金刚’号驱逐舰。该舰携带了十六枚专门用来拦截弹道导弹的‘标准3’反导导弹。第四护卫群的三艘驱逐舰被反舰弹道导弹击沉，一是没有一艘驱逐舰有反导拦截能力，二是没有提前收到警报。我相信，这样的悲剧不会重演。”小早田秀吉长出口气，又说道，“当然，第三护卫群只是进入东海，只要没进入交战区域，就不会遭到攻击。此外，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只要我们继续打下去，花旗就会继续为我们提供支持。到时候，哪怕谈判对我们不利，或者没有谈成，我们也能靠花旗的支持反败为胜。很明显，在谈判之前让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不但对谈判有利，也对谈判之外的可能有很大的帮助。” “第三护卫群能及时到达吗？” “按照原订计划，第三护卫群将在今天夜间进入东海。只是根据新的情况，我们得做必要的调整。” “什么时候？”宫本三郎追问了一句。 “最迟不会超过明天清晨，顺利的话能在天亮之前进入东海。” 宫本三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我们还有一天时间。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跟华夏谈判。就像防卫大臣说的，在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后，我们才有资格跟华夏讨价还价。到时候不管谈不谈得拢，我们都有依靠，而不是只能指望华夏在谈判中做出让步。” “首相……” “当然，我们会尽量争取最好的结果。”宫本三郎长出口气，才说道，“就到此吧，如果没别的事情，大家都回去吧。” 山口友雄本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首相疲惫的神态，也就忍住没有说出来。 显然，在他看来，小早田秀吉说的那些根本就不是理由。如果真的打算通过谈判来结束冲突，首先要做的不是为谈判争取有利条件，而是表达出谈判的诚意。很明显，派第三护卫群去东海是背道而驰，至少在华夏领导人看来这绝非诚心进行谈判应做的事情，也就未必会坐到谈判桌上来。 此时，花旗国。 甘古特的到来，既在王学炽的预料之种，也让他多少有点惊讶，因为在刚刚结束的表决中，花旗代表投了否决票，并且在随后进行的辩论中抨击了王学炽提交的证据，暗示华夏故意扩大事态。就算需要在事后进行沟通，也应该首先安排低级别的外交官接触，然后才是双方外长会晤。 再说了，王学炽没有去花旗首都，而是留在了纽约领事馆。 显然，甘古特专程跑来，绝对不只是拜访王学炽，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王学炽没有去猜测，也没有这个心思，因为在投了否决票之后，花旗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 第七十五章 暂时停火 会议室里，气氛沉闷，与会人员都看着赵耀国。 就在开始，外长王学炽打电话回来。花旗国务卿甘古特亲自向他提出，先进行二十四小时的暂时停火，以便双方安排谈判的具体事务，为接下来的停火谈判做准备。甘古特还提到，已经到达花旗的扶桑外务大臣田中俊已经答应，现在就看华夏的态度。只要华夏答应暂时停火，他保证扶桑在停火期间不会采取军事行动。同样，他也希望王学炽保证华夏不会采取军事行动。言外之意就是，谁在停火期间采取军事行动，谁就要为这场冲突负主要责任。 显然，如此重大的事情，王学炽做不了主。 这里面的关键，其实并不是停火，而是“暂时”两个字，即甘古特提出的停火期限为二十四小时，并没保证在此期间一定能促使扶桑当局宣布休战，也就是跟华夏进行谈判。如果在暂时停火期间没有能够就结束冲突达成任何协议，暂时停火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甘古特显然不需要为此承担责任。 很明显，所谓暂时停火，其实就是在为扶桑争取二十四小时的喘息机会。 现代战争瞬息万变，在二十四小时里发生的事情足以改变最终结局。别忘了，在冲突爆发的头二十四个小时中，双方各损失了一支舰队与数十架作战飞机。更何况，这才是冲突爆发的第三天。现在停火，扶桑将获得喘息之机，及时完成部署调整，还能从花旗获得更多的援助。 别说那些将军，就算是黎文强等文官都能看出其中的玄机。 问题是，有什么理由拒绝甘古特的提议？要知道，从外交层面上讲，甘古特此举等于花旗出面进行斡旋。先不说甘古特是不是包藏祸心，如果没有理由的加以拒绝，就会落下扩大冲突的口实。虽然这不会改变扶桑当局策划与制造这起冲突的事实，但是王学炽在外交上取得的胜利必然会受到影响。 从花旗的角度来看，甘古特在这个时候出面，主要也是为了在外交上压制华夏。 如果能够促成双方暂时停火，哪怕没能在停火期间就结束冲突达成协议，也能转移国际舆论的焦点，从而消除华夏外长在安理会上发言所产生的影响，同时告诉所有国家，花旗才是世界领袖。 “就在开始，我们收到了空军司令部发来的战报。”沉默了好一阵，赵耀国才不急不慢的说道，“在昨晚的战斗中，我们的空降兵伤亡大半，还有数十名特种兵与海警官兵壮烈牺牲。算上东海舰队的官兵，以及空军与海航的飞行员，为国捐躯的将士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人。不可否认，继续打下去的话，会有更多官兵伤亡。同样不可否认，如果敌人获得喘息之机，伤亡会更加惨重。我们的原则没变，虽然谈判是唯一的选择，但是并不表示我们现在就得坐下来。” “拒绝的话，理由是什么？”黎文强替王学炽问了出来。 “实现停火，我们有三点原则。一是立即、无条件的结束一切针对性军事行动，包括不再向冲突所在的地区，也就是东海派遣具有进攻性质的军事力量。二是由我们负责调查导致冲突的突发事件，扶桑必须无条件的提供支持，协助我方进行调查，并且在调查结束之后让肇事者受到法律惩治。三是承认与接受已有的局面，在双方就历史遗留问题的谈判取得进展之前，不得单方面采取破坏现有局面的行动。只要扶桑当局答应这三点，在停火正式生效后，我们将履行对等义务，包括从冲突所在地区撤走我方军事力量。当然，如果扶桑当局不肯答应，我们就只能相信，扶桑当局没有停火谈判的诚意，由甘古特提出的暂时停火没有任何意义。” “扶桑当局肯定不会答应。”王学炽说了一句。 “我们也没有指望扶桑当局能够答应。我们要做的，只是提出自己的要求，让甘古特去想办法。” 王学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这样的话，我们恐怕得及时为下一步行动做好准备。”这个时候，国防部长彭建军开口说道，“虽然元首提出的这三点原则在情理之中，但是扶桑当局绝对不会答应，特别是最后一点。不出所料的话，扶桑当局会立即采取行动，比如派遣一支舰队进入东海，以便在今后的谈判中跟我们讨价还价。” 赵耀国眉头紧锁，不过没有急着开口。 “问题是，如果扶桑舰队只是进入东海，没有进入交战区域，我们要不要主动出击？”彭建军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第三护卫群最快将在今天夜间通过宫古海峡，最迟也能在明天清晨进入东海。甘古特现在提出临时停火二十四小时，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让第三护卫群顺利进入东海。” “这么说，在临时停火到期之前，扶桑当局就会妥协，正式跟我们进行谈判？” 彭建军微微一愣，没想到总理会产生这样的理解。 “这样的谈判，有意义吗？”赵耀国看了黎文强一眼。“很明显，扶桑当局已经认识到冲突会以什么方式结束，只是仍然不肯承认失败，更不愿意承担制造冲突的责任。难道我们要在谈判桌上把将士们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胜利果实拱手送出？这样的事，我不会做，我也相信在座各位没有一个愿意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扶桑当局蓄意制造与挑起冲突，已经改变了一切。时间不会倒流，历史无法倒退，既然东海局势已经改变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试图回到过去？ “就像国防部长说的，甘古特在这个时候出面，其实在为扶桑当局争取一个较为有利的谈判环境。以外交的角度来看，只要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扶桑在东海的军事存在就是既成事实。在这个条件下谈判，我们要想结束冲突就必然要做出让步，而且是巨大的让步，包括交出实际控制区域。 “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承认，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也只是让东海局势回到冲突爆发前。虽然我们没有遭受什么损失，至少核心利益没受损，但是我想问在座各位一句，谁能保证在将来某一天，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次上演？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需要付出多少将士的生命才能再次战胜强敌？到时候，我们该如何向奔赴沙场的将士交代？难道告诉他们，只是因为我们在努力争取并不现实、也不会长久的和平，而不得不在有能力的时候放弃了获取更大胜利的机会，所以才需要他们再次上阵杀敌，才需要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祖国？ “各位必须明白，和平不是敌人的施舍，而是靠实力打出来的。和平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没有使用强大实力的勇气，没有通过实际行动证明自身拥护强大的实力，和平不过是一句空谈。我们热爱和平，也在努力争取与维护和平，但是我们并不需要敌人施舍的和平。” 赵耀国的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老彭，外长不在国内，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就由国防部负责。既然甘古特出面提出停火，我们就给扶桑当局与花旗当局提个醒，让他们知道玩弄手段的代价，也算是给扶桑当局一个机会。” 彭建军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外长，你得尽快给甘古特答复，提出我们的要求。在此之后，国防部将通过新闻发布会发出警告。如果扶桑当局真的想跟我们谈判，就会立即让第三护卫群停止前进，而且不让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不然的话，那就等到打完了这一仗再说停火与谈判的事情，反正现在急于停火的不是我们。” 王学炽点头答应了下来，没有多说什么。 “没别的事情，会议就到此吧。”赵耀国长出口气，最后说道，“给扶桑的三天期限即将过去，扶桑当局在利用最后的机会为自己争取有利条件。我们也一样，所以国务院与总参谋部得抓紧时间。” 会议结束之后，王学炽立即联系了在等待回复的花旗国务卿。 与此同时，国防部也发布了即将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消息，只不过没做特别说明。 忙碌起来的还有总参谋部，以及空军、海军与火箭军的司令部。 虽然赵耀国没有明确提到要不要打击第三护卫群，但是按照赵耀国的意思，只要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就得考虑采取行动。关键就是，只有在打掉第三护卫群后，赵耀国才会考虑跟扶桑进行停火谈判。因此需要提前制订好打击行动的作战计划，以便在元首做出决定之后立即展开行动。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大规模进攻行动。虽然陆军仍然只有看热闹的份，但是对于已经尝到了甜头，却被空军盖过一头的海军与火箭军来说，这就是绝不能错过的机会。 第七十六章 最后一战 新闻发布会上，由国防部新闻发言人公布的战报，简直就是一枚重磅炸弹。在冲突的第二个晚上，扶桑派遣部队发动进攻，但是遭到华夏军民痛击。华夏空军与海航同时发起反击，一举粉碎了扶桑空中自卫队发起的大规模进攻，不但夺回了制空权，还在战斗中再次击落了扶桑预警机，而且是三架。在当晚参战的火箭军也立下了赫赫战功，用反舰弹道导弹击沉了三艘进入冲突区域的扶桑战舰。在天亮前，华夏军队已经全歼扶桑地面部队，夺得战场制空权。 可以说，国防部新闻发言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极具爆炸性。 冲突已经由空中与海上蔓延到了地面，而且占据优势地位的依然是华夏军队。 扶桑空中自卫队又损失了三架预警机，其中一架是e-767。那么在只剩下两架e-767的情况下，空中自卫队还能有能力从华夏空军手里夺走制空权吗？ 万众期待的华夏火箭军终于参战，而且一来就是大手笔，用六枚df-26反舰弹道导弹击沉了三艘扶桑驱逐舰，让吹嘘十多年的反舰弹道导弹的价值得到了证明，也由此开启了海战的新时代。 只是，真正的爆炸性新闻还没有发布呢。 在新闻发言人公布战报之后，在现场报道的各国记者立即行动起来，而这些记者服务的新闻媒体也立即对当天的新闻报道做了调整。如此重要的新闻，没有一家媒体愿意错过，更别说慢人一拍了。 也就在记者着手撰写新闻稿的时候，国防部长彭建军出现在了新闻中心。 到这个时候，这些记者才想到，新闻发言人公布的战报其实只是开胃菜，真正的爆炸性新闻在国防部长手上。 如果没有重大事件对外公布，国防部长来新闻中心干什么？ 显然，现场的记者免不了由是一番忙碌，比如打电话给电视台，让电视台留出足够的时段来报道即将由华夏国防部长发布的重大消息，或者是打给报社，让报社预留最醒目的版面。只是，相对于这些传统媒体，以网络为平台的新媒体就没这么多麻烦了，因为网络媒体主要进行实时报道。 彭建军带来的确实是爆炸性新闻，这是冲突爆发以来，华夏当局第一次发布涉及冲突性质的声明。 此时，总参谋部。 联合作战会议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却依然没能拿出一个能让各方满意的结果，或者说依然存在巨大分歧。 在主持会议的郭战烈宣布休会十五分钟后，秦齐楚第一个离开了会场。 他不是不高兴，是很不高兴，因为在一个多小时的讨论中，他一直在跟海军与火箭军的高级参谋据理力争，说得直接点，就是反驳海军与火箭军提出的作战方案，同时说明由他提出的作战方案的合理性与可行性。简单说，在他看来，让海军与火箭军参与打击第三护卫群的作战行动是在浪费宝贵的军事资源，不但意义不是很大，还有可能遭受完全不应该有的伤亡与损失，而且这是对前线将士极度不负责任的行为。虽然秦齐楚没有把话挑明，但是意思表达明确，即海军与火箭军的高级参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了实现个人利益，是在以公谋私。 雷天雳有点无语，在跟郭战烈等几位将领打了招呼之后，出去追上了秦齐楚。 “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你觉得是浪费时间？”雷天雳苦笑着叹了口气，才说道，“无法忍受这些，你还想坐上我的位置？” 秦齐楚翻了下白眼，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看到的只是战术上的问题，却没有看到更深层的厉害关系。” “你说的是军兵种的未来发展？” 雷天雳笑了笑，表示就是这个。 “不管怎么说，我很难接受这种为了维护各自的利益，而不顾实际情况，也不顾大局的做法。” “大局是什么？” 秦齐楚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其实，你早已看清楚了。不出所料的话，在歼灭第三护卫群之后，这场冲突就将宣告结束。哪怕停火谈判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再次爆发大规模冲突，因此这成了最后的机会。不可否认，空军在这场冲突中扮演了主角的角色，而且是绝对的主角，不但承担了夺取制空权的任务，在地面也以空降兵为主。虽然这并非我们主动争取的结果，而是由战场环境决定，但是由此产生的影响必然改变各军兵种的关系。换个角度来看，错过了最后的机会，其他军兵种的发展必然会受到影响。你能告诉我，在下一次冲突中，空军还能独挑大梁吗？” “那得看冲突的性质、规模，以及地理等现实条件。” “没错，那么你就必须承认，其他军兵种也很重要。” 秦齐楚长出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这就是大局，是你坐在空军作战处长的位置上没有看到的大局。没错，我们需要跟其他军兵种争夺资源，也需要这些资源来发展壮大，但是我们同样需要跟其他军兵种合作，需要其他军兵种同样发展壮大。如果说这是最后的机会，我们就应该大度一点，而不是只考虑自身利益。” “问题是，在战术上……” “别忘了，战术为战略服务。如果连战略大方向都错了，再巧妙与合理的战术安排也带不来胜利。”雷天雳笑了笑，说道，“哪一天，当你对此有了清楚认识，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能考虑周全，你就有资格坐上我的位置，甚至更高的位置。我也相信，那一天肯定会在不久之后到来。”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认识的秦齐楚，最不缺的就是自信。” 秦齐楚苦笑了起来，说道：“行，我听你的。只不过，如果战局没有朝着我们预料的方向发展，就必须采用我的方案。” “到那个时候，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个时候，电话打了过来，联合作战会议继续进行。 复会之后，郭战烈首先公布了最新消息，即国防部长彭建军已经发表声明。扶桑派兵发动进攻已经改变了冲突的性质，宣布整个东海为冲突区域，并且保留采取必要报复行动的权利。 简单的说，只要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就可以立即发起打击行动。 如果第三护卫群没有进入东海，那么在发起行动之前就得向元首请示。 为此，郭战烈提出，需要针对两种情况各制订一套作战方案。 因为秦齐楚没再坚持以空军为主的作战规划，所以打击第三护卫群的作战方案很快就得到了落实。 只不过，矛盾依然存在，即海军与火箭军的矛盾。 因为海军暂时无法向东海派遣舰队，即便是已经出发的北海舰队也肯定无法在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之前赶到，所以海军能用的也只有航空兵。按照海军提交的方案，将与空军进行合作，即以更擅长执行对海打击任务的海航为主，空军提供支持与掩护，在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后发起进攻。 显然，问题就在这里。 虽然空军只是提供支持与掩护，但是只要空军参与作战行动，那就几乎没有火箭军什么事了。 火箭军提出的方案更直接，即在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之后立即动用反舰弹道导弹，将其一举歼灭。 只是，问题一样，真要这么打，与海军有什么关系？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即打击成本。为了保险起见，至少需要用两枚反舰弹道导弹对付一艘敌舰。第三护卫群总有七艘驱逐舰，也就需要十四枚反舰弹道导弹。因为“金刚”号驱逐舰具有很强的反导拦截能力，在提前收到警报的情况下肯定能够拦截一部分导弹，所以实际投入的反舰弹道导弹肯定不止十四枚。其实，就算只用十四枚反舰弹道导弹，而且是价格更低廉的df-21d，也是一笔巨大的耗费。关键就是，一枚df-21d价值数亿元，而df-26更贵得离谱。之前用df-26打掉三艘驱逐舰主要是为了验证反舰弹道导弹的作战效率，成本问题还不算突出。现在要用十几枚、也就是总价值超过一百亿的反舰弹道导弹去执行用几十枚总价值不超过十亿元的反舰导弹就能完成的任务，是不是太浪费了？此外，火箭军拥有的反舰弹道导弹总共也就几十枚。要是一次性把库存耗光，在更大的威胁出现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要知道，反舰弹道导弹在设计的时候是用来对付花旗的航母战斗群，而不是用来对付扶桑的护卫群。 用海军作战处长的话来说，拿反舰弹道导弹对付扶桑的驱逐舰，就是大材小用。 当然，海军与火箭军的争论与空军无关，秦齐楚没有发表意见。 一番争论之后，最终由郭战烈拍板。先由海军组织实施打击第三护卫群的行动，只有在海军的打击行动没有奏效的情况下，才由火箭军出面，而空军负责为海军与火箭军提供协助与支持。 虽然空军被安排到了打酱油的位置上，但是不管怎么说，会议总算结束了。 第七十七章 一线希望 郭战烈的这个安排，并没有超出秦齐楚的预料。 在这场冲突中，陆军的地位最为尴尬，因为自始至终都只能打酱油。要知道，陆军不但是当之无愧的老大，还是华夏军队的根基，拥有最多的兵力，号称地表最强存在。在总参谋部，郭战烈的权威更是无人能及。因为郭战烈在军中的地位，以及陆军所扮演的角色，所以只能由他出面协调。问题是，郭战烈所做的显然不止是协调与化解军兵种的矛盾，更是在维持均衡。这里面的关键，或者说微妙之处，就是不能让任何一个军兵种坐大，也就是不能独吞所有战果。 只是，料到这个安排的不止是秦齐楚，还有海军作战处长江海涛上校。 如果说秦齐楚是含着金汤勺降生的“*****那么江海涛就截然相反。他出身在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医生、母亲是教师。当年报考海军军官学院，也只是因为理想。在成为海军军官之后的十多年中，江海涛从基层部队干起，最后当上了护卫舰的舰长，并且获得了返回院校进行深造的机会。毕业后，他才被调回海军司令部，从普通参谋做起，在奋斗了近十年之后才坐上了作战处长的位置。再过几天，他就四十五岁了。如果没有爆发这次冲突，作战处长很有可能是他在海军中最后一个职位。以他的年龄，最多能指望在退役前佩带上少将肩章。 与秦齐楚相比，江海涛的才华不值一提。 当然，江海涛也有比秦齐楚出色的地方，比如更加了解军内的利害关系，也更懂得取舍之道。 问题不是在空军，而是在海军。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出于维护全球利益的需要，海军备受重视，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装备建设。按照非官方数据，在过去十年里，海军的军费占比始终在三分之一以上，装备建设费用的占比甚至超过四成。巨大投入所产生的效果也极为显著，用外行的话来说，华夏海军的造舰行动就像是下饺子。在短短的十多年内，华夏海军建造了两艘航母、大约三十艘防空驱逐舰、三十多艘远洋护卫舰、近百艘小型护卫舰，以及数量众多的两栖登陆舰、快速战斗支援舰等各类舰艇。即便是海军航空兵，也是备受照顾。除了由空军主导的j-20，海航能优先获得几乎所有新式作战飞机，比如j-11c与j-10c就优先提供给海航，空军只能拿现役飞机进行改造。 这种在经费上的照顾，俨然让海军成为了第一军种。 受到冲击最大的不是空军，也不是火箭军，而是陆军。空军的优先权只在海军之后，而火箭军是战略安全的基石。结果显而易见，在海军获得的经费迅猛增长，而军费总额的增幅又有限的情况下，受到限制的肯定是陆军。在各型战舰像下饺子般的交付给海军时，陆军的很多主战装备却因为经费不足而被迫下马，至少装备规模受到严格限制。比如被陆军给予厚望的ztz-99主战坦克与wz-10武装直升机，都因为经费严重不足而受到影响。ztz-99只装备了三个王牌集团军，而wz-10的交付速度降低到了只能维持生产线的最低限度。对陆军将领来说，这显然是无法接受的，而且会理所当然的认为，陆军受到的限制正是拜海军得到优先照顾所赐。 只是，海军能够成为第一军种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虽然海军的价值不可否认，但是华夏是一个陆上大国，而且周边局势并不稳定，陆军依然是国家安全的根本保证。说得更直接一点，在不大可能爆发全面核战争的情况下，陆军是保证本土安全、遏制与抵抗外来威胁的主要力量。只要华夏有一支强大的陆军，那些图谋不轨的邻国必然会有所顾虑。与陆军提供的基本安全保证相比，海军的主要价值其实只是维护海外利益，而空军是典型的进攻力量。也就是说，在华夏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去万里之外的地方实施军事干预的情况下，在仍然要以本土安全为目的而重点关注周边地区的时候，陆军的地位不会动摇。 所谓的削弱陆军、增强海军，其实只是表象。 很简单，陆军的各类主战装备早已实现了自主生产，而且生产线就在那里，只是生产多少、以及以多快速度生产的问题。只要出现了迫切威胁，这些生产线就会全速运转，把主战坦克、步兵战车、自行火炮、火箭炮、战术弹道导弹、武装直升机、通用直升机等各种装备源源不断的送到陆军手上。相对而言，海军战舰的建造周期长得多，很难在需要的时候通过加大投入来加快建造速度，也就需要未雨绸缪，即在和平时期建造足够的战舰，保持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 有这个认识的，不止是江海涛，还有海军司令何长风。 正是如此，在冲突爆发后，何长风没有揽下所有任务，等到空军参战部队到达，就把空中作战任务交给了空军。 显然，这是很明智的做法。 这个时候让空军冲锋陷阵，至少不会让其他人认为海军一家独大，也就不会处处盯着海军。 只是，何长风没想到，空军作战处长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奇才。 单纯从战术的角度看，如果让秦齐楚放开手脚去干，恐怕在接下来的作战行动中，真没有其他军兵种的事了。 当然，问题也在这里。 要是让空军独挑大梁，那么在此之后，空军必然取代海军，成为军中新贵，也必然会受到重点照顾。先不说空军的价值，只是由此产生的影响，必然会让包括海军在内的其他军兵种的发展与建设遇到麻烦。显然，不管是郭战烈，还是何长风与朱真，都不希望空军占据太多份额。 所幸的是，空军司令雷天雳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 现在，争取到了机会，只是该怎么打，江海涛却没有太大的把握。 很简单，海军能够调动的兵力实在太有限了。北海舰队刚刚出发，根本不可能在第三护卫群之前赶到。南海舰队远在几千千米之外，就算立即出发，也为时太晚。至于强大的航母特混编队，现在有更重要的使命，而且由总参谋部直接指挥，海军司令部无权过问。能够对第三护卫群构成威胁，也能及时赶到的几艘攻击核潜艇全有任务在身，一些跟随航母特混编队去了西太平洋，另外几艘在为战略核潜艇护航。此外，东海的水深不够，并不适合吨位偏大的核潜艇活动。 很明显，除了岸基航空兵，海军没有其他兵力可用。 如果动用岸基航空兵，肯定要跟空军合作，毕竟海航没有大型预警机，在远离本土上千千米的地方作战，显然少不了大型预警机。 跟空军合作，那跟让空军去对付第三护卫群有什么区别？ 问题是，如果不跟空军合作，到最后没能完成任务，等于把机会留给了火箭军。 回到海军司令部，江海涛把参谋发动了起来，让所有参谋都去想办法，即如何能在不依靠空军，至少是少依靠空军的情况下，利用海军可以调动的兵力完成这次作战行动，至少得重创第三护卫群。 当然，江海涛也没闲着。 在海军司令部的作战指挥中心有一块巨大的投影屏幕，上面是整个东海战场，还有双方兵力的分布情况。 很快，江海涛的目光就落到了屏幕右下角的一个代表海军兵力的发光标志上。 那是一个浅蓝色的标志，旁边是“377”，表明是舷号377的常规潜艇。 那艘王牌潜艇？ 江海涛想了起来，因为在去年的演习中，就是这艘潜艇让“辽”号航母编队在对抗演习中全军覆没。在后来的表彰大会上，江海涛见过该艇艇长莫希谚，而且知道他的弟弟莫希函在海航服役。 随后，江海涛让参谋把377艇的信息调了出来。 在冲突爆发前，377艇奉命出海，去西太平洋与航母特混编队进行对抗训练，而且扮演伏击航母特混编队的扶桑潜艇。当然，这也是377艇的强项。只是现在，377艇仍然留在西太平洋，准确的说是在宫古水道东面，没有进入东海。或许，377艇已经通过宫古水道进入了东海，毕竟潜艇不是战斗机，不可能随时汇报行踪。 “在此之前，就是377艇率先发现了第四护卫群，而且及时发回报告。” “能与377艇取得联系吗？” “肯定能，只是我们并不清楚它的准确位置。” “先跟377艇取得联系，如果有可能，就让它浮上来，通过卫星线路把相关的战况信息发过去。”江海涛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告诉莫希谚艇长，只要有机会，就不要节约鱼雷。” 参谋点了点头，没多罗嗦。 “还有，搞清楚377艇的准确位置。哪怕它在正确的地点，在战斗打响之后，也需要空中掩护。” “明白，我会尽快与377艇取得联系。” 江海涛点了点头，让参谋去给377艇发报。 虽然没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377艇身上，但是江海涛知道，海军能不能单独完成打击第三护卫群的作战任务，377艇所在的位置极为关键。简单的说，只要377艇仍然在宫古水道附近，就肯定能给第三护卫群一个惊喜。能只身突破航母编队的反潜网，那么杀入第三护卫群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第七十八章 黄泉之路 虽然轰鸣声已经远去，但是潜艇里的官兵依然万分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开始，在收到了由超长波电台发来的电报之后，377艇上浮到潜望镜深度，把卫星天线伸出海面。虽然只不过两分钟，而且在收回天线之后就紧急下潜，但是依然惊动了扶桑的反潜巡逻机。在377艇附近，那架反潜巡逻机至少投下了十个声纳浮标，而且盘旋了将近半个小时。面对根本够不着的反潜巡逻机，377艇只能深潜，最大限度的保持隐蔽，避免发出半点能够被声纳浮标截获的声响。至于浮上海面，用单兵防空导弹跟反潜巡逻机拼命，只有疯子才会那么做。 “老莫！” 接住聂平秋递来的平板显示器，莫希谚迅速扫了一眼，眉头连着跳了好几下。 “保持现在的航向、速度与深度，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即汇报。” 对航海长吩咐一番，莫希谚才朝聂平秋点了点头，起身离开指挥中心，回到了艇长住舱里面。 依靠高速数据链，两分钟的时间，足够获取所有关键作战信息。 当然，还有作战命令。 在海军司令部发来的作战命令中，没有对377艇做太大的限制，只是明确提到，必须在东海发起进攻，准确的说是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之后，377艇才能动手，而在此之前绝不准发起攻击。 显然，只是这一点就足够让莫希谚头大了。 很简单，377艇仍然在宫古水道东面，并没有进入东海，而要及时进入东海，就只能冒险通过已经被扶桑反潜兵力封锁了的宫古水道。别说现在是战时，哪怕和平时期，也没有哪个艇长愿意走宫古水道。原因就是，在宫古列岛与冲绳诸岛之间的这条水道，不但水深浅到难以让潜艇隐蔽，而且到处是浅滩与暗礁。即便对吨位较小的常规潜艇来说，这条水道里也是危机四伏。如果算上头顶上的反潜舰艇与反潜巡逻机，现在进入宫古水道，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在莫希谚考虑问题的时候，聂平秋把带来的海图铺在了桌子上。 “如果司令部提供的情报没有错，我们至少还有十个小时。理论上，我们能够通过宫古海峡进入东海。” “那只是理论。” 聂平秋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莫希谚的意思。 虽然在发现了第四护卫群之后，377艇机动到了冲绳海沟西面，但是为了避免过早暴露行踪，没有进入宫古海峡。收到命令的时候，377艇在冲绳诸岛南面大约五十千米处，差不多就在宫古水道东面的入口处。如果现在全速向西航行，并且在进入宫古水道后转为向西北方向航行，就能在第三护卫群之前进入东海。只是，这意味着377艇要以二十节的最快速度航行四个小时，而在此之后就只能依靠斯特林发动机以六节的速度航行。更要命的是，在蓄电池的电能用光之后，377艇无法全速航行，也就无法规避威胁与攻击。如果用斯特林发动机为蓄电池充电，不但需要几十个小时才能充满，还要把航速降到四节，也就未必能够及时进入东海。 此外，在水下全速航行产生的巨大噪音，肯定会被附近的反潜舰艇发现，然后就会遭到攻击。 再退一步，哪怕进入了宫古水道，也未必能够安全通过，因为那里到处都是扶桑海上自卫队的反潜舰艇与反潜巡逻机。 “你怕死吗？” 聂平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莫希谚。 “当然，怕死就不当兵了，更不会当潜艇兵。”莫希谚朝海图上指了一下，说道，“我们走这条水道。” 看到莫希谚指的地方，聂平秋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朝他看了过去。 “小鬼子出动那么多的反潜巡逻机，显然是在为第三护卫群开道，毕竟冲突已经进行了两天，等第三护卫群到达，差不多快三天了。虽然对速度慢的常规潜艇来说，三天时间不足以赶过来，但是对速度快的核潜艇来说，三天时间肯定不算太短。按照我的判断，小鬼子部署那么多反潜巡逻机，要对付的是我们的核潜艇，并非常规潜艇。开始那架反潜巡逻机就把声纳浮标投到了我们东边，而不是西边。很明显，小鬼子肯定不会相信我们的核潜艇能通过这条水道。” “那是黄泉路，我们也未必能顺利通过。” “没错，所以更值得试一试。” “可是……” “当年，321艇都能做到，我们为什么做不到？” “那是二十多年前了，而且那是和平时期，出了问题还能浮上来，而现在……” “有别的办法吗？” 聂平秋咬了咬牙，也闭上了嘴。 他不是怕死，只是不想死得毫无价值。 莫希谚所指的那条水道在宫古水道最北面，紧挨着庆良间列岛，从久米岛与渡名喜岛之间穿过，在鸟岛东面结束。虽然整条水道的长度不到四十千米，但是条件极为复杂，简直就是危机四伏。关键是，在这三十多千米的航道里面，有大约二十千米的宽度不到一百米，其中几处隘口的宽度不到五十米。在此之外，还要通过几处水深不到五十米的浅滩区，潜艇随时都有可能触底搁浅。就算能够通过这些隘口与浅滩区，也要考虑头顶上的反潜巡逻机，毕竟水深太浅，潜艇根本藏不住，反潜巡逻机上的人员甚至不需要使用声纳，用肉眼就能看到在海面下航行的潜艇。 发现这条水道的，就是321艇，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了。 当年，为了警告闯到东海来的花旗航母战斗群，321艇临危授命，前往花旗航母战斗群的航线上设伏。为了避开反潜舰艇，321艇闯出了这条航线，只是在驶出水道之后就因为电池的电能耗尽，被迫上浮充电。此事让321艇一举成名，因为当时花旗航母战斗群就在十多千米之外。 在此之后，有几艘潜艇试图重复321艇当年的壮举，只是最终都无功而返。 因为环境太过复杂，有太多的未知危险，所以这条水道也被称为“黄泉路”，没有哪个艇长愿意冒险前往。 “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行，就听你的，反正硬闯宫古水道也是死路一条。” 莫希谚笑了笑，说道：“去下命令吧，你负责领航，进入水道之前来叫我。” 聂平秋没多罗嗦，返回了指挥中心。 虽然“黄泉路”上危机四伏，但是聂平秋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很简单，这条水道能把航线缩短大约五十千米，意味着不用以最快速度航行。以斯特林发动机推动潜艇所能达到的六节速度，最多只需要十二个小时就能进入东海。虽然多出了两个小时，但是水道的出口在冲绳诸岛西面，而不是西南。第三护卫群在进入东海之后，如果是前往冲突区域就会向西北方向航行，也就会从“黄泉路”的出口附近经过。哪怕第三护卫群不去冲突区域，为了获得岸基反潜力量掩护，特别是那些航程不够的反潜直升机的协助，必然会留在离冲绳诸岛不太远的地方，在“黄泉路”出口附近待命的可能性极大。很明显，在顺利通过“黄泉路”之后逮住第三护卫群的希望很大。 对以伏击为主要作战手段的常规潜艇来说，需要的就是一次把鱼雷发射出去的机会。 只不过，能不能顺利通过黄泉路，聂平秋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莫希谚也没有，他们是在拿命赌博。 此时，第三护卫群就在377艇东北方向三百多千米外。 在收到命令之后，大桥平治就下令把航速降到十八节，同时让“金刚”号做好了反导拦截的准备工作。 如果可以，大桥平治会立即下令返航。 可惜的是，作为第三护卫群的指挥官，他必须听从海上自卫队司令部、防卫省与首相府的命令。 第四护卫群已经全军覆没，还搭上了第三护卫群的直升机驱逐舰，再把第三护卫群派过去，就能扭转局面吗？如果说，在此之前，大桥平治还多少有点信心，毕竟第三护卫群不是吃素的，有两艘防空驱逐舰与四艘通用驱逐舰，有强大的防空与反潜战力。只是在三艘驱逐舰被反舰弹道导弹击沉后，大桥平治就没有半点信心了。关键是，第三护卫群的防空能力根本应付不了反舰弹道导弹，即便是具备反导拦截能力的“金刚”号也一样，用来拦截中程弹道导弹的“标准3”根本对付不了能够进行末段机动的反舰弹道导弹，更别说是体积小得多的弹头。 在大桥平治看来，“金刚”号的反导能力其实只是一种充门面的摆设。 很简单，要让“金刚”号上的“标准3”发挥价值，及时准确的情报至关重要，即提前发现敌人发射的弹道导弹，并且获得必要的数据，比如导弹的飞行轨迹。如果跟花旗一同作战，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因为花旗有完善的反导探测系统。如果是扶桑单独作战，那么这些问题全是问题。 如果连敌人发射导弹的时间与地点都不知道，又如何拦截敌人发射的导弹？ 大桥平治敢肯定，只要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由华夏火箭军发射的反舰弹道导弹就会落下。 现在，他只能指望防卫省或者首相府在此之前下令让第三护卫群返航。 第七十九章 敲诈勒索 挑起一场冲突很容易，结束一场冲突却要困难千百倍。 在甘古特提出暂时停火二十四小时，为谈判做准备后，华夏迅速给出了答复，只有在扶桑当局答应三个条件的前提下，华夏才答应暂时停火。只是华夏开出的三个条件，宫本三郎根本不可能答应。 撤走所有在东海的军事力量？要知道，东海部分海域是扶桑的领海，还有更广阔的专属经济区。从东海撤走全部军事力量等于放弃对领海的防卫，也就等于丧权辱国。如果算上与华夏的纠纷，扶桑在这个时候从东海撤走军事力量，等于在战略上向华夏认输。 交出策划与制造冲突的战犯？先不说“战犯”这个词用得是否恰当，也不说华夏外长拿到安理会去的那些证据是否可信，只要扶桑当局答应这个要求，等于变相承认了华夏当局的指控。如果华夏当局在此问题上得寸进尺，那么扶桑要交出的就不是几个策划与制造冲突的人员，而是更多的东西。 承认与接受现在的局面，不主动采取破坏当前局面的行动？毫无疑问，这更不可能。别忘了，华夏军队已经对整个冲突区域实现实际控制。哪怕华夏没有提到历史遗留问题，可是只要扶桑接受这个既成事实，今后除非再次挑起冲突，不然绝无可能改变现状。 可以说，这三个条件，扶桑一个都不能答应。 甘古特已经向华夏外长王学炽提了出来，即华夏提出的这些要求已经超出停火谈判的基本范畴，涉及到历史遗留问题，并不适合作为停火的前提条件。王学炽给出的答复很直接，扶桑悍然发动进攻，把战火烧到地面上，已经公然违背了双方在十多年前为了防止纠纷演变为冲突所做出的承诺，即双方保证不采取单方面行动破坏东海现状，而随着扶桑违背承诺，冲突性质已经发生了改变。如果对核心问题避而不谈，那么谈判还有什么意义呢？至于策划与制造冲突的“战犯”，必须受到法律的惩治，不然类似的事情必然会在不久的将来再次发生。王学炽还明确告诉甘古特，如果扶桑当局拒绝承认已经公布于众的证据，那么华夏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示更确凿的证据。只不过，到那时就不是跟扶桑进行停火谈判了。 王学炽的态度非常强硬，根本没办法谈。 甘古特在转告田中俊的时候，表示自己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而能不能立即停火，得看扶桑当局的态度。 田中俊没有决策权，只是将这些一五一十的转告宫本三郎。 局势已经明朗，华夏在军事上掌握了绝对优势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通过适当的让步实现停火。 华夏寸步不让，扶桑就能让步？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就算宫本三郎愿意让步，他也没有这个胆量，更别说他根本不打算在这些问题上退让。 不肯让步，那就得继续打下去。 那么，拿什么打下去？ 在向宫本三郎汇报的时候，田中俊还提到，花旗当局已经在原则上答应继续为扶桑提供援助，包括第二批二十架f-22a战斗机。如果有需要，花旗还会考虑向扶桑提供一批具备完整作战能力的f-35a战斗机。可惜的是，对于扶桑更加需要的大型预警机，花旗当局暂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不是花旗没有大型预警机，而是向扶桑提供大型预警机太过敏感，还涉及到人员问题，即扶桑空中自卫队没有可以操作e-3的空勤人员，哪怕花旗愿意在培训方面提供帮助，也肯定来不及，因此要让提供的大型预警机发挥作用，花旗就得同时提供配套的空勤人员，等于出兵参战。做为折中方案，花旗当局答应援助一批e-2d，而且能够随战斗机一同交付给扶桑空中自卫队。 e-2d有用吗？ 虽然在冲突中损失了两架e-2d，另有一架在降落时坠毁，但是扶桑空中自卫队还有十多架e-2d，根本不需要花期的援助。 如果只有e-2d，空中自卫队最多只能执行本土防空任务。 很简单，e-2d缺乏指挥空战的能力，必须依托后方基地或者其他指挥平台。如果只是留在琉球群岛附近，依托后方的地面指挥系统，还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要前出为进攻机群提供支持，那就是勉为其难。 只是守住本土，显然打不赢这场冲突。 更何况，华夏根本不会攻打扶桑本土。 山野和夫给出了明确答复，以空中自卫队现在的兵力，如果不再发起进攻，守卫本土没多大的问题。如果不考虑本土防空，那么在适当的调动与调整之后，最多还能组织发起一次大规模进攻。考虑得更加全面一些，应该在花旗的援助到位后，也就是f-22a与f-35a全部到达之后再考虑发起反击。 正是如此，宫本三郎才让小早田秀吉给第三护卫群下令，让其减速。 随后，宫本三郎联系了田中俊，让田中俊亲自去花旗国务院，把花旗提供援助的事情确定下来。 等待了几个小时之后，宫本三郎收到了田中俊发回来的消息。 受到花旗空军部署的影响，能够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交付给扶桑的只有f-35a，而扶桑空中自卫队更想得到的f-22a最快要四十八小时之后才能移交。此外，如果扶桑想获得第二批二十架f-22a，还要修改已经签订的采购合同，即把直接购买数量提高到四十架，并且在交付前付款。 甘古特给出的理由也很直接，即花旗之前是按照已经签署的采购合同，以提前交付的名义为扶桑提供现有的f-22a。因为存在国会授权的问题，所以在扶桑支付款项之前无法交付战斗机。此外，除了第一批援助的f-35a可以采用先货后款的方式购买外，第二批f-35a同样得首先付款。 在田中俊提出扶桑当局无法在短期内筹到购买战斗机的款项时，甘古特给了两个不算建议的建议。一是拿扶桑当局持有的花旗国债进行抵押，由花旗银行提供贷款，而且花旗当局会尽量为扶桑争取一个较为合理的利率。二是购买性能差一些的战斗机，比如花旗空军正在做退役处理的f-15c与f-16c，关键是价格低廉，即扶桑只需要支付相当于进行退役报废处理的费用就能获得这些还勉强能用的战斗机。以甘古特的意思，购买一架f-22a的钱足够买下几十架f-15c，或者更多的f-16c。如果扶桑有足够的飞行员，那么几十架f-15c的战斗力肯定比一架f-22a强得多。 甘古特这么说，显然跟他不了解军事有关。 当然，在众多扶桑内阁成员看来，花旗在这个时候要扶桑用现金购买军火，简直就是敲诈。只是，在宫本三郎看来，花旗此举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即花旗当局已经对扶桑能否取得这场冲突的胜利产生了怀疑。让扶桑花钱购买军火，显然与甘古特无关，肯定是特鲁尼的决定，因为特鲁尼本来就是个商人。 站在商人的角度，如果认为投资的风险太大，所要做的必然是设法保值。 问题是，扶桑哪来那么多钱？ 即便不算花旗先交付的二十架f-35a，采购二十架f-22a与二十架f-35a需要大约一百亿绿币。短期之内，扶桑当局显然拿不出这么多钱。如果拿手里的花旗国债去抵押，需要国会批准，内阁没有这个权力。此外，考虑到花旗银行采用的评级方式，抵押贷款的利率肯定高得吓人。 事实上，连付清由花旗先交付的二十架f-35a的款项都是个天大的问题。 一句话，没钱。 在这个问题上，山口友雄说得很清楚。用于冲突的特别拨款已经花光，政府未必能够获得银行贷款。如果拖到明年，那么预算赤字肯定非常吓人。考虑到已经遭受的损失，明年也未必有足够拨款来维持军备。用山口友雄的话来说，如果不顾一切的维持军备，由此造成的经济损失将会超过冲突本身。说得更严重一点，哪怕打赢了冲突，在经济上付出的惨重代价也会让胜利失去意义。如果扶桑由此一蹶不振，在今后几十年内陷入困境，打赢冲突又有什么价值呢？ 显然，战争就是烧钱。 对于捉襟见肘的扶桑当局来说，肯定比不过华夏。别忘了，扶桑用于冲突的主要武器装备几乎全靠进口，特别是各类作战飞机，而华夏在冲突中使用的武器装备几乎全部实现了自给自足。很明显，自行生产与在国内采购先进的武器装备，肯定比进口便宜得多，而且不会受其他因素限制。 只是，山口友雄也承认，无法接受华夏当局提出的停火条件。 虽然他一直反对通过冲突解决与华夏的矛盾，认为这条路根本走不通，但是做为兼任财务大臣的副首相，山口友雄首先考虑的依然是扶桑的核心利益，而华夏提出的停火条件显然对此构成了威胁。 山口友雄提出应该跟华夏当局进行更深入的接触，毕竟只要能谈，那么以什么方式开启谈判、以及以什么方式实现停火都可以商量。 只可惜，山口友雄的意见显然没有受到重视。 华夏不愿意停火，扶桑没有理由单方面停火。 第八十一章 潜艇猎杀 当位于编队左前方的“卷波”号发生爆炸的时候，大桥平治吓了一跳，而且下意识的朝空中看去。只是，繁星密布的夜空中没任何异常现象。紧接着，大桥平治就意识到袭击不是来自空中，而是来自海面之下。也就在这个时候，位于编队右前方，跟“卷波”号并驾齐驱的“大波”号发生了爆炸。 两次爆炸在发生之前都没有任何征兆，表明袭击两艘驱逐舰的是潜艇发射的鱼雷。 没错，就是鱼雷！ 只是，发射鱼雷的潜艇藏在哪里？ 此时，第三护卫群正沿着与领海线平行的方向，由西南向东北航行，而“卷波”与“大波”在编队最前面。 做为以反潜为重的通用驱逐舰，在任何时候都会处在编队前面，以便掩护反潜能力偏弱的防空驱逐舰。简单说，在发现敌人的潜艇后，通用驱逐舰就能够立即使用装填在垂直发射系统里面的火箭助推反潜鱼雷发起攻击。如果敌人的潜艇离得较远，则可以派反潜直升机前去猎杀。 敌人的潜艇在编队前方？ 大桥平治没有迟疑，立即给在空中巡逻的反潜直升机下达了命令，全部去编队前方搜寻敌艇。同时，大桥平治还联系了附近的反潜巡逻机，让反潜巡逻机把搜索范围扩大到编队前方二十千米之外。 二十千米，差不多是华夏潜艇携带的重型鱼雷的最大射程。 此外，受到声纳探测能力限制，常规潜艇很少在二十千米之外发起攻击，毕竟没有哪个艇长会随意挥霍宝贵的鱼雷。要知道，常规潜艇的载弹量一般在二十枚左右，而且鱼雷是潜艇用来对付战舰的主要武器，所以每条鱼雷都很宝贵。为了提高命中率，潜艇艇长在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才会使用鱼雷。 还有，潜艇主要采用伏击战术来对付水面舰艇，特别是舰队。也就是说，在发射了鱼雷之后，那艘潜艇肯定会转向逃跑，绝不会留在原地。要知道，等反潜巡逻机赶到，投下大量声纳，就算隐蔽性最好的潜艇也有可能被发现，然后会被无情的击沉。伏击已经得手，为什么还要留下来等死？ 一举击中了两艘驱逐舰，还是通用驱逐舰，对一艘常规潜艇来说，算得上是了不起的战果了。只要这艘潜艇的艇长还有那么一点理智，肯定会见好就收，绝不会愚蠢的认为靠一艘常规潜艇就能够消灭一整支舰队。要知道，在潜艇诞生后的上百年里，一艘潜艇消灭一整支舰队的战例只有一次，而且是在一百年前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时由一艘日耳曼第二帝国的潜艇一口气击沉了四艘大不列颠帝国的巡洋舰。能够取得如此巨大的战果，还是那四艘巡洋舰没有反潜能力。在此之后的一百多年间，不但再也没出现过类似的事情，而且大部分时候，潜艇往往沦为反潜战舰的猎物。 如果那艘潜艇埋伏在编队前面，也就是北面，那么在偷袭得手之后就会转向逃跑。 其实，在大桥平治看来，那艘潜艇很有可能在冲突爆发之前就已经出港，而且就在东海北面某处活动，因此才能及时赶到冲绳诸岛附近，而且避开了被反潜巡逻机严密封锁的宫古水道。 正是根据这个判断，大桥平治对反潜直升机与反潜巡逻机做了安排。 只是，就在反潜直升机气势汹汹的朝编队前方杀去的时候，位于编队左侧的“涟波”号与右侧的“凉波”号相继发生爆炸。与“卷波”号、“大波”号一样，这两艘驱逐舰的爆炸点也是在舰体下方。 毫无疑问，击中两艘驱逐舰的依然是潜艇发射的重型鱼雷。 根本没等大桥平治反应过来，“涟波”号与“凉波”号又再次发生爆炸，两艘驱逐舰再次被鱼雷击中。 这下，大桥平治慌了。 从“卷波”号中雷起，到“凉波”号第二次被鱼雷击中，还不到三分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第三护卫群里反潜战力最强的四艘通用驱逐舰全部被鱼雷击中，而且全都失去了作战能力！ 伏击第三护卫群的是一艘潜艇吗？ 要知道，华夏海军的常规潜艇最多就只有六具鱼雷发射管，而在任何时候，潜艇艇长绝对不会一次发射六条鱼雷去攻击海面上的战舰。关键就是，重新装填鱼雷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至少需要几分钟，有的潜艇需要十多分钟。如果在此期间遭到攻击，特别是敌人潜艇与反潜战舰的攻击就无法还击。做为一名理智的潜艇艇长，至少要留下一条鱼雷，在战场情况比较复杂，比如海面上有反潜战舰、海面下有敌人潜艇的时候，还会留下两条鱼雷，以便在关键时刻能用来保命。同时把发射管里的鱼雷全都射出去，等于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敌人手上，把一切都押在了运气上。 此外，如果是一艘潜艇，那么在发现了有七艘驱逐舰的第三护卫群之后，未必会贸然发起攻击。要知道，除了“金刚”号没有携带反潜直升机之外，第三护卫群里的另外六艘驱逐舰都有很强的反潜作战能力。更何况反潜直升机就在编队附近巡逻，还有几架反潜巡逻机在远处徘徊。 伏击的潜艇不止一艘，而是好几艘，至少有两艘。 这个时候，飞到编队前方的反潜直升机投下了声纳浮标，其中两架还先后投下了航空反潜鱼雷。 此时，大桥平治也反应了过来，下达了减速转向的命令。 敌人的潜艇就在前方，冲上去未必能帮上忙，反到有可能遭到鱼雷攻击，毕竟对逃不掉的常规潜艇来说，在被击沉之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剩下的鱼雷全都用上，力求再击沉几艘战舰。 当然，大桥平治已经想到，遭到潜艇伏击，或者说没及时发现潜艇，以及潜艇发射的鱼雷，就是因为速度太快了。 在遭到攻击之前，第三护卫群的航速超过了二十四节。当时，大桥平治担心的是反舰弹道导弹，也就让编队保持了较高的速度。简单的说，如果“标准3”无法击落射来的反舰弹道导弹，那么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及时收到预警，并且赶在导弹落下来之前的十多分钟内跑出导弹的打击范围。 只是，如此快的速度，让战舰上的声纳全都成了摆设。 别说拖拽线列阵声纳，即便是舰壳声纳，也会因为高速航行产生的巨大噪音而无法正常工作。 通常情况下，在执行反潜任务的时候，编队的航速不得高于十八节。只有在反潜直升机发现了潜艇，并且需要追击的时候，反潜战舰才会高速航行，不然就得保持低速，让声纳正常工作。 在旗舰“足柄”号完成转向的时候，“涟波”号与“凉波”号已从海面上消失了。 这两艘通用驱逐舰属于“高波”级，标准排水量不过四千多吨，最大排水量也才六千吨出头，比“足柄”号整整小了几圈。在被两条重型鱼雷击中，而且都是舰体直接中雷，不沉才是怪事。 理论上，一条重型鱼雷就能击沉一艘标准排水量在五千吨左右的驱逐舰。 “卷波”号与“大波”号的情况也很糟糕，虽然还漂浮在海面上，但是随时都有可能沉没。 只是这个时候，大桥平治也管不了那么多。 敌人的潜艇还在，他拯救不了那四艘驱逐舰，而他能做的只是尽量保住剩下的三艘驱逐舰，特别是两艘宙斯盾防空驱逐舰。 当然，大桥平治没有绝望。 随着四架p-1反潜巡逻机火速赶到，局面开始变得对第三护卫群有利。 如果说反潜直升机受航程限制，难以长时间的搜索、跟踪与攻击能够在海面下藏匿数日的潜艇，那么反潜巡逻机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更重要的是，一架p-1能够携带十多条反潜鱼雷，以及上百个声纳浮标，能随意攻击任何可疑目标，不需要担心用光鱼雷，猎杀潜艇的效率比反潜直升机高得多。 哪怕发起伏击的潜艇有两艘，现在也不用担心了。 按照大桥平治的了解，当p-1以双机编队行动，采用“搜猎”战术，即一架负责用声纳浮标搜索潜艇，另外一架负责用鱼雷攻击潜艇，对常规潜艇的猎杀概率几乎为百分之百。连扶桑海上自卫队的“苍龙”级潜艇都无法逃脱，更何况华夏海军那些性能比“苍龙”级差得多的常规潜艇。 就像反潜直升机一样，四架p-1赶到之后，两架首先降低高度，在最有可能存在敌艇的海域上空投掷声纳浮标。 此时，执行反潜任务的还有四架第三护卫群派出去的反潜直升机。 要不了多久，会有更多反潜巡逻机赶到，而且部署在岸上的反潜直升机也正在赶来。别说伏击第三护卫群的是常规潜艇，哪怕是华夏海军的攻击核潜艇，也绝对无法逃脱。这个时候，大桥平治反到希望伏击第三护卫群的是攻击核潜艇，因为这不但能够减轻他因为指挥不力所承担的责任，还有可能让他成为第一个在海战中击沉攻击核潜艇的舰队指挥官，由此名留青史。要知道，从来没有一艘攻击核潜艇被反潜力量击沉，而历史上那些沉没的攻击核潜艇无一例外的都是被自己搞沉的。 显然，大桥平治想得太美好了。 第八十二章 必死觉悟 伏击第三护卫群的确实是潜艇，也确实是常规潜艇，不过没有几艘，只有一艘，就是莫希谚的377艇。 虽然有一张在二十多年前绘制的海底地形图，但是在“黄泉路”上，377艇花掉的时间依然比莫希谚预计的多了两个小时。不是说海底地形图出了问题，而是二十多年来，这条航线上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莫希谚不怕死，只是绝对不希望因为一头撞上海底浅滩而葬送掉全艇官兵。 377艇从“黄泉路”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了。 必须承认，莫希谚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就在他找到一处适合377艇潜伏的海底洼地的时候，第三护卫群出现了。 在被动声纳发现七个高速航行的目标之后，别说莫希谚，377艇上没有一个人相信竟然有如此好的运气。用聂平秋的话来说，当时比中了彩票一等奖还要兴奋，因为那七艘战舰就是送到377艇嘴边的肥肉。关键就是，七艘战舰的航行速度实在太快了，根本无法发现藏在附近的潜艇。 要知道，对潜艇军官来说，最了解的就是声纳的工作方式。 虽然快速航行对主动声纳的影响比较小，但是大部分时候，不管是潜艇、还是反潜战舰都不会使用主动声纳寻找目标。不止是因为主动声纳的作用距离比较短，还因为主动声纳会暴露自身的存在。潜艇只有在发起攻击之前，而且是在被动声纳无法获取发射鱼雷需要的火控数据的情况下才会使用主动声纳。至于反潜战舰，只有在确定了潜艇的大致位置之后才会用主动声纳进行精确探测。简单说，搜索阶段用不到主动声纳，只有在威胁明确之后才会使用主动声纳。 当然，第三护卫群里的七艘驱逐舰都没使用主动声纳。 在只用被动声纳的情况下，第三护卫群以超过二十四节的速度航行，那基本上就成了聋子。 此外，幸运的地方还不止如此。 接触的时候，第三护卫群的七艘驱逐舰就朝377艇潜伏的地方而来，没有减速，也没有任何防备。虽然声纳探测到了反潜直升机发出的巨大噪音，但是那几架反潜直升机全都在第三护卫群西北方向上活动，而377艇在第三护卫群东北方向上，因此在发动攻击前，不用担心被反潜直升机发现。 反潜直升机集中在西北方向上，其实也可以理解，即第三护卫群东南就是冲绳诸岛。 莫希谚没放过送到嘴边的肥肉，让六条鱼雷做好了准备。 因为是常规潜艇，载弹量有限，所以377艇携带的都是反舰/反潜两用鱼雷，没有携带专门的反潜鱼雷。事实上，常规潜艇也很少被派去执行反潜任务，一般不会携带专门的反潜鱼雷。 只是，莫希谚也没有仓促下手。 很简单，海面上有七艘驱逐舰，而且其中至少有六艘具有很强的反潜能力，即便是没有携带反潜直升机的“金刚”号也有反潜鱼雷。更重要的是，377艇只有六具鱼雷发射管，一次最多只能发射六条鱼雷，最多只能攻击六艘驱逐舰。即便不考虑反潜直升机与反潜巡逻机的威胁，剩下的那艘驱逐舰都能干掉377艇。别忘了，驱逐舰自诞生之后，主要使命就是对付潜艇。如果算上反潜直升机与反潜巡逻机，那么377艇在攻击得手之后，恐怕连逃命机会都没有。 对此，聂平秋等军官也有清楚认识。 只是，莫希谚考虑的不是如何才能在攻击之后溜走，而是如何才能在被敌人的反潜力量击沉之前干掉所有敌舰。 用莫希谚在事后的话来说，做为潜艇艇长，特别是常规潜艇的艇长，得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觉悟。如果没有这个觉悟，那么在攻击的时候必然会畏首畏尾，也必然会错过最有利的攻击时机。在有了这样的觉悟之后，那么做为一名艇长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才能在被敌人干掉之前给予敌人最为沉重的打击。 简单的说，就是在最佳的时机、以最佳的战术发起攻击。 落实到行动上，就是需要耐心。 在第三护卫群逼近的时候，莫希谚等待了几分钟，直到侧舷阵列声纳能准确判断出敌舰的位置，以及七艘敌舰的型号。 第三护卫群采用的是反潜编队，不过没有严格遵守反潜战术。 五艘对377艇威胁最大的通用驱逐舰，两艘在前面开路，两艘在两侧掩护，另外一艘留在了最后面。单纯从战舰的排列看，是典型的反潜阵容。问题是，以如此快的速度航行，什么队列都没有用。 接下来，就是攻击战术。 七艘驱逐舰的速度很快，发出的噪音非常巨大，而且距离越来越近，因此用不着使用主动声纳，侧舷阵列声纳就能获得用来控制鱼雷发起攻击的火控参数。在攻击的时候，还会将艇首对准敌舰，用安装在艇首的柱型声纳发挥作用。简单的说，不用为获取控制鱼雷的火控数据发愁。 真正的问题，其实是攻击的顺序，简单说就是先打哪几艘，后打哪几艘。 别忘了，377挺只有六具鱼雷发射管，一次最多只能发射六条重型鱼雷，而鱼雷的再装填时间在十分钟以上。为了保险起见，一般会用两条鱼雷攻击一艘战舰，确保在一条鱼雷脱靶的情况下，另外一条鱼雷依然能够重创敌舰。事实上，就算用一条鱼雷攻击一艘战舰，同时只能攻击六艘敌舰。 如果以敌舰价值为准，那两艘宙斯盾防空驱逐舰肯定应该优先照顾。只是，“金刚”号基本上没有威胁，“足柄”号也未必携带了火箭助推反潜鱼雷，而五艘通用驱逐舰肯定有直接打击377艇的反潜武器。也就是说，如果从对377艇构成的威胁来看，那就应该首先对付通用驱逐舰。 此外，还有一个因素必须考虑，即377艇的火控系统最多能控制四条线导鱼雷攻击两个目标。虽然在理论上，377艇能够同时发射四条线导鱼雷，通过交替引导的方式，分别攻击四个目标，但是这四个目标必须在同一个方向上，即在攻击的时候，确保潜艇的艇首能对准四个目标。如果潜艇的艇首无法对准所有攻击的目标，只能靠侧舷阵列声纳，那么最多能够攻击两个目标。 这下，问题出来了。 即便出现理想情况，377艇也不可能一次干掉五艘威胁最大的通用驱逐舰，更别说最前面的两艘与后面那艘的距离有十多千米。哪怕只是漏掉了一艘通用驱逐舰，377艇也会在发起攻击之后丧失主动权。 要知道，任何潜艇的艇长都不想面对具有强大反潜能力的通用驱逐舰。 怎么打？ 在全艇官兵都做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思想准备时，莫希谚想出了一个办法，或者说不是办法的办法。 当然，艇长就是潜艇的大脑，艇长的决定就是命令。 在第三护卫群靠近时，莫希谚没有下令开火，而是等到第三护卫群从377艇的头顶上方通过之后，莫希谚才下令发射了两条鱼雷。这两条鱼雷都采用线导模式，而且采用的是自航发射方式，即靠自身动力离开鱼雷发射管，还以最低的三十节航行。这么做，无一例外的在降低暴露风险。 鱼雷自航出管，不需要使用高压空气，能把发射时的噪音降到最低。对于最快速度超过五十节的重型鱼雷来说，在以三十节的速度航行时，螺旋桨的转速能降低一大半，发出的噪音还不到全速时的十分之一。虽然在发射鱼雷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噪音，而且鱼雷在航行的时候也会产生噪音，但是377艇是在七艘驱逐舰后面发射鱼雷，而七艘驱逐舰又在以很快的速度航行。很明显，就算驱逐舰的声纳在工作，其自身发出的巨大噪音也会掩盖鱼雷发出的噪音。 事实也确实如此，第三护卫群的七艘驱逐舰都没有发现377艇发射的鱼雷。 这两条鱼雷，攻击就的是编队最前面的两艘通用驱逐舰。 莫希谚选择首先攻击离得最远的两艘驱逐舰，也是因为这两艘驱逐舰的威胁最大。关键就是，在遭到攻击之后，第三护卫群肯定会转为反潜状态，离得远的两艘通用驱逐舰在转向之后就能用安装在球鼻里的主动声纳搜索后方的海域，也就有可能发现377艇，然后用火箭助推反潜鱼雷发起攻击。相对而言，留得较近的几艘驱逐舰未必能及时发现377艇，在发现后也会受到最小射程的限制，无法立即使用威胁最大的火箭助推反潜鱼雷，因此威胁反而比离得远的两艘驱逐舰小得多。此外，377艇能够用另外四条鱼雷攻击近处的驱逐舰，却很难对付远处的驱逐舰。 至于对敌人造成的影响，也就是让大桥平治做出错误判断，莫希谚根本没想过。 当然，这一招确实高明，由此让第三护卫群指挥官造成的错误判断，等于让莫希谚获得了第二次攻击机会。 等到两条鱼雷追上了那两艘通用驱逐舰，在切断导线、进入自导攻击阶段之后，莫希谚才盯上另外两艘通用驱逐舰。虽然他可以在这个时候选择撤退，或者就地潜伏下来，但是他更愿意冒险获取更大的战果。 第八十三章 拼命三郎 在结束了对前两条鱼雷的引导，也就是切断导线，让鱼雷在主动声纳导引头的控制下朝目标发起冲刺之后，莫希谚没有耽搁半秒钟，立即下令把剩下四条鱼雷发射出去，而且全部采用主动攻击模式。 这四条鱼雷锁定的就是位于编队两侧的两艘通用驱逐舰。 只不过，这四条鱼雷同样是自航出管，而且初始速度也只有三十节，在航行几千米之后才全速冲刺。 因为鱼雷由主动声纳导引头控制，所以在发射鱼雷之后，377艇立即转向规避。 到这个时候，377艇已经把装填好的六条鱼雷全用掉了。虽然鱼雷舱里的官兵正在全力以赴的重新装填鱼雷，但是十分钟之内，377艇连基本的自卫能力都没有，只能祈祷别被敌人发现。 可以说，为了获取更大的战果，莫希谚赌上了全艇官兵的性命。 要知道，那四条鱼雷在大约两分钟之后就会全速冲刺，虽然再过一分钟就会击中两艘倒霉的通用驱逐舰，但是在短短两分钟内，以龟速航行的377艇最多能够完成转向，根本逃不了多远。如果敌人在这个时候做出准确判断，甚至不需要使用主动声纳，直接朝着鱼雷开始冲刺的地点发射几枚火箭助推反潜鱼雷，就能干掉377艇。别忘了，377艇所在的海域水深不到一百米，根本没有地方让潜艇规避反潜鱼雷，因此只要被反潜鱼雷发现，377艇肯定会被击沉。对一艘水下排水量才三千吨出头的常规潜艇来说，一条mk46反潜鱼雷就能将其送到海底。 让莫希谚怎么都没想到的是，敌人竟然没有发起反击，甚至完全无动于衷。 四条重型鱼雷很快就追上了两艘通用驱逐舰，而且弹无虚发，至少377艇上的官兵听到了四次极为清楚的猛烈爆炸。 到此，已有四艘驱逐舰吃了鱼雷。 只是一次攻击，用六条鱼雷打中四艘驱逐舰，莫希谚与377艇已经创造了历史，只不过这还只是开始。 听到爆炸声后，莫希谚让377艇停了下来。 聂平秋万分疑惑的看着莫希谚，指挥中心的其他官兵也是，只是大家屏气静神，别说开口发问，连大气都不敢出。 还有三艘驱逐舰，而且正在转向。 敌人的反潜巡逻机已经赶到，还有好几架反潜直升机。 这个时候停下来，不是等死吗？ “鱼雷什么时候能装填好？”莫希谚摁下通话器的开关，询问了在艇首鱼雷舱负责的枪炮长。 “至少还要十分钟。” “动作快点。” “是。” 关闭通话器，莫希谚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电子海图。 水平屏幕，也就是桌面显示器上，有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图标十多个，其中代表三艘驱逐舰的图标最为醒目。由声纳获取的信号在经过中央计算机处理之后，就以这种一目了然的方式显示了出来。因为声纳一直在工作，获得的信号在不断变化，所以显示的数据也在不断的变化。 三艘驱逐舰已经转向，只是远处的那些反潜巡逻机与反潜直升机没有多大变化。 “现在走，还来得及。”聂平秋低声说了一句。 莫希谚朝他看了过来，只是神色没有半点变化，目光也没有聚焦到他脸上，注意力显然不在他身上。 聂平秋有点尴尬，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实战，也是第一次发射携带了战雷头的鱼雷，更是第一次击沉搭载了数百名官兵的战舰，而且一次击沉两艘，也许是四艘。兴奋归兴奋，聂平秋还没有因此丧失理智。 “老莫，我们已经赚翻了，要是能活着回去……” “灯下黑。” 聂平秋又是一愣，眉头接连跳了好几下。 “水深太浅，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莫希谚这个时候才长出口气，同时随手打开了通话器。“鱼雷舱，六号发射管装填自航诱饵。” “鱼雷舱收到……自航诱饵？” “对，第一优先权，装填好之后立即为发射管注水。设为自航模式，还记得去年对抗演习中用的那一招吗？” “记得，明白。” 莫希谚关闭了通话器，朝聂平秋看了过去。 聂平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莫希谚的用意。 在去年的对抗演习中，377艇在第一次攻击过后，遭到反潜直升机围攻，就是用自航诱饵引开了反潜直升机，从而获得了第二次攻击的机会。也就是用第二次攻击，377艇完成了对“辽”号航母战斗群的绝杀。 “我们还有一次机会。” “赶尽杀绝？” 莫希谚冷冷一笑，说道：“我不是君子，更不是中世纪的骑士，需要跟敌人客气吗？再说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小鬼子自己送上门来，我们要是心慈手软，等到下一次遭遇时，恐怕倒霉的就是我们。” “行，我听你的。怎么打？” “到现在，小鬼子还认为伏击他们的潜艇在正前方。所有反潜直升机，还有刚刚赶到的反潜巡逻机全在编队前方，那三艘驱逐舰已经转向。这些无一例外的表明，小鬼子没有发现我们。” “只是暂时。” “没错，只是暂时没有发现我们，不过已经足够了。” 聂平秋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莫希谚的意思。跟莫希谚搭档几年，聂平秋非常了解他的为人。别看莫希谚平时做什么都不急不慌，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但是说到作战，没有人比他更加坚定。 在去年的那次对抗演习之后，海军司令何长风亲自表彰了莫希谚，称他是拼命三郎。 当然，这不是贬义词，而是在夸奖他。用海军司令的话来说，潜艇部队的官兵都要有拼命三郎的作风。 这个时候，头顶上传来低沉的轰鸣声。 那是位于编队最后面的通用驱逐舰发出的声响，低沉部分来自螺旋桨，音调较高的部分来自燃气轮机。虽然驱逐舰的速度已经降到十八节以下，但是没用球鼻里的主动声纳，也没有释放拖拽线列阵声纳。 莫希谚朝对面火控位置指了一下，示意聂平秋负责火控操作。 这个工作平常由枪炮长负责，只是枪炮长去了前面的鱼雷舱。聂平秋没多说，坐到了火控员的位置上，因为在成为大副之前，他是另外一艘潜艇上的枪炮长，火控操作比莫希谚更在行。 很快，那艘驱逐舰就驶走了。 “报告，鱼雷装填完毕。” “为发射管注水，打开一到五号发射管的前盖。” “是。” 关闭通话器，莫希谚才对聂平秋说道：“一号鱼雷锁定七号舰，二号与五号鱼雷锁定五号舰，三号与四号鱼雷锁定四号舰，提前输入火控数据，默认自导攻击模式，等我下达开火命令。” 聂平秋没多问，立即把声纳获取的，储存在火控计算机里的数据输入鱼雷控制系统。 因为是自导攻击模式，所以不需要使用导线，也就能够让鱼雷在发射之后立即解除保险装置。简单说，这个时候的鱼雷就像是格斗导弹，在发射之后由被动声纳控制，自动追击符合噪声特征的目标。在逼近目标后才会转为主动声纳制导，最终在主动声纳的控制下在目标战舰下方引爆。 “老聂，你得原谅我。” “什么？”聂平秋很是不解的看着莫希谚。 “我做的这一切，更多的是为了我的弟弟莫希函。在前天的战斗中，他受了重伤，也许这辈子都得在轮椅上度过。” 聂平秋微微一愣，才说道：“就算你弟弟没有受伤，你也不会放过小鬼子的战舰。” 莫希谚勉强笑了笑，神色也平静了下来。 “我相信你的决定，也相信你能带着我们回去。不止是我，而是这艘潜艇上的所有官兵都相信你。” 这个时候，头顶上传来轰鸣声，屏幕上的图标也跟着出现了变化。 两艘防空驱逐舰已经赶到，虽然速度同样降到了十八节以下，但是与前面那艘通用驱逐舰一样，也没有使用球鼻里的主动声纳。 “老莫？” “等等。”莫希谚压了压手，让聂平秋不要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莫希谚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聂平秋却急了起来，因为敌舰离开的距离越远，鱼雷追上去花的时间就越多，不但命中率会降低，377艇遭到攻击的风险也会增加。简单的说，如果鱼雷要花几分钟才能追上去，那么在此期间，遭到攻击的敌舰就有机会发起反击。 “二号、三号鱼雷发射！” 听到莫希谚下令，聂平秋哪敢迟疑，立即把这两条鱼雷射了出去。 “四号、五号鱼雷发射！” 过了几秒钟，莫希谚就再次下达了发射命令。聂平秋也早有准备，立即摁下了火控面板上的按钮。 这次，过了十多秒钟，莫希谚才朝盯着他的聂平秋点了点头，示意射出最后一条鱼雷。 “全功率推进，注意航向。”在第五条鱼雷射出去之后，莫希谚立即给亲自掌舵的航海长下达了命令。 “打开六号鱼雷发射管外盖，准备发射。”聂平秋没有等待，同时给鱼雷舱的枪炮长下达了命令。 377艇开始加速，莫希谚与聂平秋都盯着屏幕上的航速读数。 在达到二十节时，聂平秋把六号发射管里的自航诱饵发射了出去。几乎同时，莫希谚给航海长下了停车命令。 到此，攻击已经完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保命了。 第八十四章 前仆后继 在被鱼雷击中之前，“足柄”号进行了紧急转向，还释放了拖拽式反鱼雷诱饵。只是留给“足柄”号的时间太短了，从发现鱼雷到被击中还没三分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这艘满载排水量超过一万吨的战舰根本来不及加速，也很难进行大范围规避。至于拖拽式反鱼雷诱饵，根本没有发挥作用。 当时，这艘战舰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发出警报，把敌艇的大致方位告诉附近的反潜直升机与反潜巡逻机。 虽然扶桑海上自卫队一直声称是第三护卫群指挥官大桥平治在最后关头发出警报，但是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大桥平治大佐做为指挥官，肯定在旗舰“足柄”号的司令舰桥内，而作战中心在舰桥下面的舰体内，与司令舰桥隔了几层甲板。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大桥平治根本无法赶到作战中心，而且指挥作战的肯定是旗舰的舰长，不会是护卫群的指挥官。发出警报的应该是“足柄”号的舰长西村太郎二佐，而且很可能是由sqq-89综合反潜作战系统自动完成，把获取的敌艇信息发送了出去。做为扶桑海上自卫队综合作战能力最强的战舰，“足柄”号的很多系统都能自动运行。在进入战斗状态之后，根本不需要过多的人为干预就能自动完成各项作战任务，包括与附近的作战平台分享信息，为其他作战平台提供支援。 不管怎么说，在两条重型鱼雷夹攻下，“足柄”号的命运已经走到了尽头。 第一条鱼雷的命中部位在舰体正下方，准确说是在战舰的龙骨下方数米处引爆。只是这一条鱼雷，其实就终结了“足柄”号。海水的密度是空气的上千倍，几乎无法压缩，能够把上百千克高能炸药爆炸产生的能量最大限度的施加到舰体上。猛烈的爆炸，将“足柄”号抬出了水面，还炸断了龙骨。 龙骨就是战舰的脊梁，龙骨断了，战舰也差不多完蛋了。 大概半分钟之后，也就在第一条鱼雷爆炸的余波还在海面上荡漾的时候，第二条鱼雷击中了“足柄”号。 这条鱼雷的命中点是在战舰侧面，以当时的情况看，很有可能是第一条鱼雷爆炸产生的超高水压对第二条鱼雷的定深装置产生了影响，使第二条鱼雷在击中“足柄”号之前的航行深度减到了五米，而不是设定的八米。如果第二条鱼雷仍然在“足柄”号下方引爆，很有可能把“足柄”号炸成两截。只是击中“足柄”号的舰体，并没有让“足柄”号的结局变得更好一点。 在被第二条鱼雷击中后不到一分钟，“足柄”号发生大爆炸，随即就从海面上消失了。 也就是说，从被第一条鱼雷击中到完全沉没，总共还不到两分钟。 自大桥平治以下，包括第三护卫群的二十多名参谋在内，“足柄”号上的三百三十四名官兵无一幸免。 当时，这艘战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说得清楚，但是肯定非常惨烈。 从后来对“足柄”号残骸进行的勘测考察来看，第二条鱼雷的命中部位在舰体首部垂直发射系统附近，因此随后发生的大爆炸，很有可能是垂直发射系统里的导弹殉爆。猛烈的爆炸不但直接炸断了舰首，还让第一条鱼雷造成的损伤大爆发，即舰体的中部断裂。虽然“足柄”号是一艘满载排水量超过一万吨的大型战舰，但是在舰体断成三截的情况下，迅速沉没也就不奇怪了。 在“足柄”号遭到攻击的时候，“金刚”号也遭到鱼雷攻击。 “金刚”号离377艇要远一点，而且装备的是从花旗原装进口的an/slq25“水精”反鱼雷诱饵。在发现来袭鱼雷后，“金刚”号就立即转向规避，同时释放诱饵。因为距离较远而获得的额外时间，所以反鱼雷诱饵及时开始工作，引开了一条鱼雷，最终让这条鱼雷在后方数百米之外引爆。 可惜的是，“金刚”号只释放了一具反鱼雷诱饵，没来得及释放第二具反鱼雷诱饵。 在“足柄”号沉没后大约两分钟，“金刚”号被鱼雷击中。命中点在战舰后部，猛烈的爆炸导致舰尾严重受损，左侧两具螺旋桨被炸飞。“金刚”号的速度迅速降低，只是没有完全丧失动力。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金刚”号的损伤确实很严重，肯定无法继续作战，但是没有沉没的危险。只要及时返回琉球军港，也许要用上几个月的时间，以及大笔资金才能修复，但是终究能修复。 只是，“金刚”号没有立即返航。 在安排了足够多的官兵去受到重创的尾部控制损伤之后，“金刚”号的舰长城本幸生下令前往“足柄”号的沉没海域，搜寻落水官兵。这个时候，城本幸生已经是第三护卫群的最高指挥官，而第三护卫群也只剩下了四艘战舰，准确说其中有三艘只能算半艘，唯一尚算完好的“雾雨”号正在远遁。 当时，城本幸生显然不知道旗舰“足柄”号上的官兵无一幸存。 城本幸生让“金刚”号拖着残缺的肢体去寻找落水人员，显然是要对第三护卫群的指挥官负责。 大约三个小时后，“金刚”号发生猛烈爆炸，并且在五分钟之后就沉没了，全舰三百名官兵只有不到三十人生还。 按照扶桑海上自卫队所说，“金刚”号在这个时候遭到了第二次攻击，被华夏潜艇用鱼雷击沉。 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参与这场战斗的只有377艇，而在“金刚”号爆炸沉没的时候，377艇已经航行到了二十多海里之外。先不说莫希谚是否知道“金刚”号的准确位置，只是377艇携带的鱼雷就没这么远的射程。 至于其他的华夏潜艇，在第三护卫群遭受灭顶之灾后，去冲绳诸岛附近干嘛？ “金刚”号发生的大爆炸与鱼雷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说没有直接关系，是由聚集在舰体内部的油汽所致。根据幸存下来的官兵回忆，在搜寻落水人员的时候，城本幸生为了让战舰保持必要的速度，下令让两台燃气轮机全功率输出。最重要的是，城本幸生并没有安排人员去检查燃气轮机。在被鱼雷击中后，“金刚”号的燃气轮机肯定出了问题，而且很可能是输油管道破裂。因为损管人员集中在舰尾，留在轮机舱附近的人员很少，也就没有及时发现输油管道破损。此外，在两台燃气轮机都有故障的情况下，轮机舱的官兵未必有精力去处理其他问题，甚至会忽视无关痛痒的小毛病。 显然，要为“金刚”号沉没负责的就是城本幸生。 如果在当时，他没有下令前去搜救“足柄”号的落水人员，而是让“金刚”号返航，就不需要让两台燃气轮机全功率输出，也不会给轮机部门的官兵太大的压力，也就有可能及时发现存在的危险。 猛烈的爆炸，不但直接导致舰体破裂，还引爆了弹药舱里的机关炮弹。 城本幸生很幸运，在他试图与“金刚”号共存亡的时候，被参谋军官拖了出来，还被送上了救生艇。虽然没有因为失职受到审判，但是城本幸生一生都在为无辜丧命的两百多名官兵忏悔。数十年之后，在城本幸生过世后的第五年，他的孙子才把一直由他保管的舰长日志交给了记者，“金刚”号沉没的真相由此公布于众。当年那些殒命官兵的后人又努力抗争了十多年，才迫使扶桑当局承认“金刚”号是因为损管不力而沉没，并且为阵亡官兵的家属给予政府赔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金刚”号遭到攻击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的“雾雨”号也没能幸免。 虽然攻击“雾雨”号的只有一条鱼雷，但是“雾雨”号只是一艘满载排水量六千吨出头的通用驱逐舰。更重要的是，射向“雾雨”号的那条鱼雷要多花大概五分钟，才能追上“雾雨”号。结果就是，在“足柄”号与“金刚”号遭到攻击，特别是在收到了由“足柄”号发出的警报之后，“雾雨”号立即转向，开始用球鼻里面的主动声纳搜索潜艇，同时做好用火箭助推鱼雷进行反击的准备。 按照扶桑海上自卫队所说，“雾雨”号发射了火箭助推鱼雷。 只是，情况显然不是如此。 很简单，“雾雨”号转向的时候，与377艇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二十千米，即超过了火箭助推鱼雷的最大射程。再说了，377艇在“足柄”号与“金刚”号附近，受到两艘驱逐舰相继被鱼雷击中的影响，“雾雨”号的主动声纳未必能够发现377艇，就算发现了也未必会当成潜艇。 其实，“雾雨”号确实发射了两枚火箭助推鱼雷，不过不是射向377艇，而是射向377艇发射的自航诱饵。 “雾雨”号此举很是勇敢，不过也差点葬送掉自己。 当时，如果“雾雨”号继续远去，肯定能避开377射来的鱼雷，即在被鱼雷击中之前离开鱼雷的攻击区域。关键就是，377艇发射的重型鱼雷在全速航行时的最大射程只有二十千米，而射向“雾雨”号的那条鱼雷在出管之后，只以三十节的速度航行了不到一分钟，随后开始全速冲刺。 只是，“雾雨”号没有逃走，而是转向迎战，等于把自己送到了鱼雷面前。 结果嘛，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第八十五章 深海屠夫 “雾雨”号没有被击沉，只是受到重创，而且非常理智的选择了返航。 只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在“雾雨”号撤离的时候，最先被鱼雷击中的“卷波”号与“大波”号已经沉没。 在短短十多分钟内，377艇用两次鱼雷攻击就葬送掉了几乎整支第三护卫群，取得击沉六艘、重创一艘驱逐舰的战果，绝对算得上是前无古人。根据扶桑海上自卫队在后来公布的战报，第三护卫群在此战中阵亡与失踪官兵一千五百七十人，伤残两百八十六人，损失战舰的总吨位超过三万一千六百吨。 当时，莫希谚并不知道他在此战中创造了数个第一。 只是一艘潜艇，只是一场战斗，就歼灭敌人一千五百多名，莫希谚由此获得了“深海屠夫”的绰号。当然，他自己从来没有承认过，华夏海军也没有承认。与这场战斗有关的所有资料都被当成绝密信息。直到几十年后，在377艇上的最后一名官兵过世之后，华夏海军才公开部分相关资料，承认是377艇伏击了第三护卫群。此后不久，在时任海军司令的亲自安排下，包括莫希谚在内，377艇所有官兵的遗骸迁葬到华夏国家公墓，并且在海军纪念馆为他们树立了一块纪念碑。在此之前，377艇伏击第三护卫群做为经典战例被写进了海军潜艇学院的教科书。 只不过，在“雾雨”号逃遁的时候，377艇正面临生死考验。 不到十分钟，四架反潜巡逻机就杀了回来。 此时，377艇刚好来到沉没的“足柄”号附近，并且停了下来。 反潜巡逻机投下了十多枚声纳浮标，其中一些还是主动声纳浮标。只是受功率限制，这些主动声纳浮标的探测范围很有限。通常情况下，只有在发现了潜艇，需要掌握潜艇的确切位置时，反潜巡逻机才会使用主动声纳浮标。接下来，反潜巡逻机就会投下航空鱼雷对潜艇发起攻击。 只是，那四架反潜巡逻机没有投下航空鱼雷。 在“足柄”号的沉没海域附近徘徊了几分钟，四架反潜巡逻机就飞走了。 这个时候，遭到重创的“金刚”号赶到。 因为主要任务是搜寻落水人员，加上反潜巡逻机刚刚在这片海域搜寻过，所以“金刚”号没有使用球鼻里的主动声纳。至于被动声纳，因为舰尾严重受损，加上速度降低，根本无法使用。 紧接着，几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所幸的是，这些直升机是来救助落水人员的。 在此期间，377艇一直纹丝不动的躺在“足柄”号的残骸旁边，耐心的等待着，什么都没有做。 对377艇上的官兵来说，这绝对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不是说在头顶上徘徊的反潜巡逻机，也不是在附近活动的那艘驱逐舰，更不是往返穿梭的直升机，而是来自“足柄”号残骸里面的声响。“足柄”号沉没了，可是里面的官兵没有全部丧生，很多还活着，只是困在战舰里面。在绝望的时候，这些扶桑海上自卫队的官兵开始进行完全徒劳的挣扎。 最初的时候，有人在大声喊叫，应该是军官在用扩音器向手下的士兵喊话，在努力维持秩序。不多时就传来了枪声，还有尖叫声。短暂的混乱之后又安静了下来，只是没有过多久就传来了喊叫声、哭泣声与绝望的咆哮声。当这些从嗓门发出的声响渐渐消散之后，有人开始用坚硬物体捶打舰壳。最初的时候还很有力，捶打频率也很快，但是渐渐的，捶打的力度小了许多，频率也慢了下来。当所有声响全都消失，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 “足柄”号上的官兵无一幸免，377艇的官兵却永远无法忘记在这几个小时里听到的那些如同厉鬼从地狱深处发出的声响。半年之后，聂平秋就以状态不好退出了一线部队，并且在十多年之后从海军退役。按照他的遗嘱，他把全部个人积蓄捐献给了华扶友好协会，希望两个一衣带水的邻国永修盟好，再也不要发生冲突。此外，377艇上的大部分官兵长期受噩梦困扰，很多被确诊为战争综合症。在随后几年内，半数以上的官兵离开了一线部队，少数官兵还因为无法忍受噩梦折磨而精神失常。即便是莫希谚，也在临终前承认，他从来没有忘记当时听到的求救声，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想起，就像那些葬送在“足柄”号里的官兵来找他索命。 在“足柄”号的残骸旁，377艇等待了大约两个小时。 其实，在此之前，莫希谚已经能够肯定，在攻击时释放的自航诱饵成功骗走了敌人的反潜巡逻机，因为在“足柄”号沉没之后大约半个小时，他们听到了从西北方向上传来的爆炸声，而且连续十多次，377艇的声纳判断为反潜鱼类的爆炸声。在此之后，他们还听到了战斗机从海面上空快速飞过时发出的音爆。不管是扶桑的战斗机，还是华夏的战斗机，表明对377艇构成直接威胁的反潜巡逻机已经离开。在大约三个小时之后，连“金刚”号都转向离开了，而且搜索落水人员的直升机早已返航。此外，377艇的声纳并没发现附近有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 为了保险起间，莫希谚依然多等了一个小时。 在多次确认附近没有危险之后，他才下令让377艇起航，而且由电池驱动，以六节的速度向东北方向航行。又过了十多个小时，在基本上离开了扶桑反潜巡逻机的活动区域后，莫希谚才让轮机长启动斯特林发动机。只不过，377艇依然藏在海面下，而且始终没有跟外界进行通信联络。到了次日凌晨，也就是在驶过了东海中线后，377艇才把卫星通信桅杆伸出海面，发出了在冲绳诸岛附近伏击了第三护卫群的消息。虽然几个小时之后，护航的反潜巡逻机与战斗机就赶了过来，377艇也在离开港口之后第一次浮上水面，但是这个时候，离冲突结束也只有几个小时了。 当然，在第三护卫群遭到攻击之后，赵耀国就收到了消息。 把消息送来的不是总参谋部的将军，而是李佑廷。 在他赶过来的时候，赵耀国正准备睡觉。秘书已经铺好了被褥，还准备好了要在睡前服下的药品。 显然，这下是别想睡了。 李佑廷提供的只是客观的消息，即由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最多只是做一些分析，即认为第三护卫群遭到潜艇伏击，而且是常规潜艇。很简单，华夏海军的攻击核潜艇没有一艘在东海活动，也没有一艘能在这个时候赶到第三护卫群所在海域。至于战略核潜艇，不但离得更远，也不可能前去对付第三护卫群。 问题是，有几艘常规潜艇，以及是哪些常规潜艇？ 显然，李佑廷不知道，也说不清楚。 所幸的是，海军司令何长风随即就打来电话，提到在此之前联系上了一艘在宫古水道东面活动的潜艇，而且通过卫星下达了伏击第三护卫群的作战命令，并且明确提到伏击区域只限于东海。 虽然第三护卫群遇到伏击的时候在冲绳诸岛西面不远处，几乎在扶桑领海线外，但是确实在东海。 也就是说，如果是潜艇伏击了第三护卫群，很有可能就是那艘常规潜艇。 只是，何长风也不敢肯定，即海军司令部、东海舰队司令部、东海舰队潜艇支队指挥部没有收到该艇的任何消息，也没有与该艇取得联系。此外，何长风提到，立即与该艇取得联系的可能性很小。原因很简单，在伏击了第三护卫群之后，该艇必然要躲避扶桑海上自卫队的反潜力量，肯定会藏在海底。只有到了相对安全的海域，该艇才会跟后方联系。只是，以常规潜艇的速度，恐怕需要花上十多个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才能离开危险海域，到那时候才有可能收到该艇的消息。如果几天之后依然没有与该艇取得联系，那么基本上可以断定该艇被敌人击沉了。 问题是，赵耀国显然不会等十多个小时，更别说几天。 与李佑廷商量之后，赵耀国召开了紧急会议。 这个时候，海军与空军先后发来消息，扶桑反潜巡逻机大肆出动，在第三护卫群遇袭海域附近投下数十枚航空反潜鱼雷。为了掩护我方潜艇撤退，空军紧急出动了一批j-20a战斗机，在该海域附近跟前来拦截的扶桑战斗机交火。虽然没有取得战果，也没有遭受损失，但是j-20a的出现，已经迫使扶桑反潜巡逻机撤退。与此同时，海航出动的几架j-11c战斗机在第三护卫群遇袭海域上空以超音速进行两次通场飞行，通过发出的音爆告诉潜艇，现在可以返航了。此外，海军的超长波电台一直在向该艇发报，要该艇尽快上浮，跟后方联系，汇报交战情况。 只是，到紧急会议召开的时候，海军依然没有联系上那艘潜艇。 因此，何长风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还明确告诉赵耀国，该艇很有可能已经被反潜巡逻机击沉。 其实，何长风并不知道，377艇当时没有收到电报。 不是设备出了故障，而是交战海域的水深实在太浅，377艇又潜伏着没有动，无法释放用来接收超长波电报的拖拽天线。 第八十六章 蠢蠢欲动 会议持续了几个小时，其实只讨论了一个话题，即伏击第三护卫群的战斗是否已经突破现有的冲突范围，以及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按照军情局提供的情报，主要就是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被击沉的六艘驱逐舰，其沉没地点都在领海线之外，而且可以肯定，这些战舰在遭到攻击的时候也在领海外。唯一存在问题的就是没被击沉的那艘驱逐舰，即遭到重创的“雾雨”号。虽然用李佑廷的话说，该舰在遭到攻击的时候肯定在领海外面，并没越过领海线，但是在规避攻击，也就是被鱼雷击中的时候，可能已经越过领海线，进入了扶桑领海。李佑廷只说可能，主要是侦察卫星飞过去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而那艘驱逐舰在扶桑领海内，并且朝冲绳诸岛方向航行，因此无法做出肯定判断。 很明显，问题就在这艘战舰上。 虽然第三护卫群遭到伏击的海域在冲突区域之外，离冲突区域数百千米，但是首先打破规矩的是扶桑，即东海舰队也是在离冲突区域数百千米的地方遭到攻击，还是扶桑空中自卫队明目张胆的攻击。此外，在国防部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彭建军明确提到，华夏会针对扶桑一意孤行的扩大冲突规模采取必要的报复行动，而在冲突区域之外打击第三护卫群，可以看成是对扶桑袭击东海舰队的报复行动。再说了，王学炽已经通过花旗国务卿向扶桑当局提出了停火条件，而扶桑当局始终没回复等于拒绝停火。哪怕报复来得晚了些，不过在道理上说得过去，不存在扩大冲突范围的嫌疑。 只是，报复行动显然不包括打击在扶桑领海内活动的舰船。 要知道，东海舰队是在公海上遭到打击，而在政治上，领海与领土一样，因此袭击在领海内活动的战舰与攻击对方本土具有相同的性质。从这个角度来看，扶桑有理由指责华夏扩大冲突范围。 对于在军事与外交上都处于不利地位的扶桑来说，也必然抓住这个机会发起反击。 那么，这会成为扶桑当局的救命稻草吗？ 召开紧急会议的不止是赵耀国，还有宫本三郎。 被秘书从床上叫醒后，宫本三郎才知道第三护卫群遭到伏击，而且损失惨重。当时，他还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因为他没有睡醒。猛然醒悟之后，宫本三郎立即让秘书去安排召开内阁紧急会议。 随后，他收到了更多的消息。 “足柄”号、“涟波”号与“凉波”号在被鱼雷击中之后的几分钟内就沉没了，“卷波”号与“大波”号很可能也会沉没，“金刚”号与“雾雨”号遭到重创，丧失了作战能力，而且舰队官兵伤亡惨重。 当时，“金刚”号还没有沉没，也没有沉没的迹象。 显然，这绝不是好消息，而且宫本三郎立即就意识到了此战的影响，在内阁会议召开前做好了思想准备。 与他预料的一样，在会议上，小早田秀吉等主战派态度坚决，提出立即对华夏实施全方位战略反击。 当然，也只是提出来。 怎么反击？ 或者说，拿什么反击？ 扶桑不是核大国，连有核国家都算不上。就算扶桑有足够的科技与工业实力，能在一个月内造出核弹头，而且是可以用导弹投掷的实战弹头，扶桑也有现成的运载火箭，改装成弹道导弹并不麻烦，但是华夏是公认的核大国，拥有现成的核弹头与弹道导弹，随时能把扶桑从地球表面抹掉。 显然，期待一个月之后才能获得的反击力量，太不现实了。 更何况，如果扶桑朝拥核方向前进，哪怕只是迈出一小步，也会遭到华夏全面压制，同时会失去花旗的支持。 用山口友雄的话来说，没等把核弹头造出来，扶桑的所有具备研制与生产核弹头能力的科研机构与企业就会遭到华夏全面打击。到时候，别说花旗不会出兵救援扶桑，说不定还会帮华夏摧毁扶桑的核能力。 用常规力量进行反击？ 先不说反击的意义有多大，首先是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显然，海上自卫队办不到。虽然还有第一与第二护卫群，但是这两支护卫群的十多艘战舰上，能用来打击地面目标的，也只有那些射程短得可怜的舰炮。显然，华夏海军与空军肯定不会给扶桑战舰靠近本国领土的机会。至于潜艇，就算能够用潜射反舰导弹打击港口里面的军舰与基础设施，也必须离得足够近，而在华夏海军与空军的严密封锁下，常规潜艇显然无法安全抵达发射导弹的海域，更不可能在发射导弹后安全离开。此外，离华夏本土最近的潜艇也要在数日之后才能抵达。到时候，下达给艇长的命令恐怕就不是发起反击，而是就地向华夏反潜战舰缴械投降。 当然，陆上自卫队更不能指望。 有能力对华夏事实反击的只有空中自卫队。 只是，山野和夫对此没有半点信心与把握。很简单，空中自卫队既缺乏航程大到足够袭击华夏本土的战斗机，更缺少能让战斗机在华夏防空导弹的射程之外发起攻击的弹药，也就是远程对地打击弹药。 让战斗机挂着炸弹去轰炸华夏本土的军事目标？ 简直是开玩笑！ 哪怕打击目标是华夏东部的某座军港，或者是沿海地区的某座空军基地，也必须突破华夏的防空拦截。哪怕一切顺利，避开了前来拦截的防空战斗机，顺利飞到了目标附近，也要面对地面防空火力。 显然，没有一种战斗机能够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逼近华夏本土，隐身战斗机也一样。 十多年前，f-22a正式服役后不久，花旗空军做了一次尝试，派了四架f-22a逼近华夏本土。在事件败露之后，花旗当局宣布只出动了两架f-22a，而华夏国防部宣称在东海上空拦截了四架f-22a。在此之后，花旗空军再也不敢派f-22a去挑衅华夏，因为华夏已经掌握了探测隐身战斗机的技术手段。虽然此后证明，华夏拥有的也只是探测能力，即只能大概掌握隐身战斗机的方位，无法精确定位，但是在国土防空中，只要能够发现隐身战斗机，那么拦截就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隐身战斗机也不是万能的，只要被防空导弹锁定，依然会被无情的击落。 用山野和夫的话来说，他可以安排战斗机执行打击任务，但是不保证能完成任务。 至于派几架战斗机去轰炸华夏本土的军事目标在军事上有多大的意义，山野和夫显然持否定态度。在做报告的时候，山野和夫就明确提到，在进行反击之后，首先要考虑的是本土防空。 显然，空中自卫队已经丧失了保护领空的能力，至少无法保护整个领空。 别说是现在的空中自卫队，就算获得了花旗答应提供的所有战斗机，甚至是没有答应提供的大型预警机，空中自卫队也无法在一场全面战争中保护本土不遭到轰炸。很简单，华夏根本不需要动用空军的战斗机，只是用火箭军的短程与中程弹道导弹就能摧毁扶桑本土的所有军事目标。更何况，华夏空军有上百架轰炸机，其中的几十架能够在数千千米外用巡航导弹发起攻击。说得直接点，只要华夏全力以赴的发起攻击，那么扶桑现有的防空手段根本不值一提。只是用弹道导弹与巡航导弹发起的攻击，就能够在几个小时之内彻底打垮扶桑的防卫力量，而且扶桑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山野和夫的悲观认识在其他人眼里，反而不是问题。 会议上，小早田秀吉与村上雅智一直在强调，华夏潜艇伏击了第三护卫群，而且是在扶桑领海内重创了“雾雨”号驱逐舰，等于对扶桑本土实施了直接打击，因此可以做为花旗出兵参战的理由。 当然，村上雅智也强调了一点，即花旗是否出兵，与这场海上交战的关系并不大。 关键就是，“雾雨”号是在领海外遭到攻击，只是在规避的时候进入领海，并且在领海内被鱼雷击中。如此一来，存在两种解释。如果花旗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兵，就会认定此事与袭击扶桑本土扯不上关系。 那么，如果扶桑本土遭到轰炸呢？ 显然，这就是村上雅智与小早田秀吉看到的机会。 在他们看来，在第三护卫群遭到伏击，特别是“雾雨”号在领海内被鱼雷击中，已经为扶桑提供了一个实施反击的理由。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哪怕反击毫无意义，也必然会迫使华夏更进一步，即对扶桑本土发起打击。只要华夏迈出了这一步，那么不管花旗当局是否愿意呆在战场外，都得遵守同盟条约。 用村上雅智的话来说，把花旗拖下水，让花旗出兵参战是扭转战局的唯一办法。 小早田秀吉的观点也一样，即单独依靠扶桑的力量，已经无法改变不利的局面，因此设法让花旗出兵参战是唯一选择。用他的话来说，哪怕花旗只是表明受条约约束，不得不出兵参战，也会对华夏产生巨大的压力，甚至会迫使华夏当局妥协退让，赶在花旗正式出兵之前跟扶桑签署停火协议。 当然，那肯定是一份对扶桑有利的协议。 第八十七章 畏惧不前 发起反击，还是针对华夏本土，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虽然华夏在拥有核武器之后就宣称，绝不对无核国家使用核武器，而且迄今也只有华夏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但是华夏并没有保证不会在战争中对其他国家的核设施进行打击，而扶桑本土有数百处各种类型的民用核设施。真要把华夏当局惹火了，恐怕扶桑全境都会成为福岛那样的无人区。 当然，这只是极端情况。 其实，哪怕华夏当局没有被惹火，袭击华夏本土造成的后果也是扶桑无法承担的。 简单的说，就是全面战争的风险。 哪怕是一场受到控制的全面战争，即华夏并不谋求侵略扶桑，只是把战争范围扩大到扶桑本土，哪怕只是针对军事目标，后果都极为严重。事实上，华夏甚至不需要对扶桑本土实施打击，派遣潜艇封锁扶桑，切断扶桑进口物资的海上通道，那么要不几个月，扶桑就会爆发饥荒。 对此，宫本三郎有着极为清楚的认识。 别说现在的扶桑，哪怕再过几十年，只要扶桑依然得躲在花旗的羽翼之下，那就绝对不是华夏的对手。 此外，之前谋划的只是一场规模有限的局部冲突，没有任何人想过会演变成为大规模战争，连主战的村上雅智与小早田秀吉都没做好这样的思想准备。现在提出打击华夏本土，朝全面战争的方向迈进，能有几成胜算？更何况，在有限冲突中，扶桑都没占到便宜，在全面战争中必然遭受惨败。 认识归认识，宫本三郎同样知道，第三护卫群几乎全军覆没所产生的影响，绝不是他一个人的认识就能抵消。以村上雅智与小早田秀吉为首的主战派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得严重点，如果他们认为宫本三郎是个障碍，那么通过一场政变把宫本三郎赶出首相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此，宫本三郎没有在会议上直接反对由小早田秀吉提出来的，得到了村上雅智全力支持的，对华夏实施报复的建议，只是利用了同样由村上雅智提出的，而且得到所有主战派认同的问题，即花旗是否提供更加有力的支持，也就是兑现同盟义务，将决定扶桑能否取得最后的胜利。 既然如此，自然得首先搞清楚花旗当局的立场。 以此为由，宫本三郎提出在他跟特鲁尼通了热线电话，搞清楚花旗当局的立场之后再做决定。 其实，这个时候，特鲁尼也在跟主要官员与幕僚商量。 第三护卫群遭到伏击的时候，特鲁尼正在跟伊万国总统通热线电话，商讨是否要联合出面调停。电话是特鲁尼主动打过去的，因为在他看来，伊万国总统说的话对赵耀国多少有点影响力，毕竟伊万国与华夏关系密切，简直是没有签署盟约的盟友。只要伊万国总统肯出面向赵耀国施加点压力，说不定华夏就会在停火问题上做出让步。从政治上讲，由伊万国总统出面也更有效果，因为赵耀国是在给友好邻邦面子，而不是向冲突对手让步，至少在面子上过得去。如果伊万国总统愿意在外交上做出更大的努力，那么迫使赵耀国妥协与让步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只不过，特鲁尼没有抱多大希望。 伊万国总统是只老狐狸，不但狡猾，而且很有战略眼光。虽然伊万国与这场冲突没有半点关系，但是谁都不能否认，伊万国是主要获益者。很简单，华夏与扶桑爆发冲突，花旗的关注力集中到西太平洋地区，自然没有能力在其他战略热点地区跟伊万国对抗，比如内战进行得如火如荼的蓝罗斯。从国家利益出发，只要华夏与扶桑的冲突在可控范围之内，伊万国总统就不会站出来。只有在局势即将失去控制，特别是花旗遇到了参战压力时，伊万国才有可能出面调解。只不过，不是帮助花旗摆脱参战的风险，而是为自身利益服务，即通过调停来增强伊万国的国际影响力。 当然，特鲁尼也不是吃素的。 在电话中，特鲁尼明确提到，如果冲突失去控制，特别是出现了某个在法理上让花旗无法回避的理由，那么就算其他国家出面调解，冲突也会演变成战争，而且必然是花旗直接出兵参战的战争。换句话说，到那个时候再来进行外交斡旋，肯定是于是无补，因此要想遏制冲突规模就得在此之前出面斡旋。 特鲁尼这么说，只是希望伊万国总统认识到局势的复杂性与危险性。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局势变化得如此之快。 克雷格赶来的时候，特鲁尼还在跟伊万国总统讲大道理。在克雷格的提醒下，特鲁尼结束了谈话。 随后，甘古特也赶了过来，五角大楼的将领则通过视频电话与白宫连线。 很快，特鲁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明显，扶桑当局恐怕已经失去控制，或者很快就会失去控制。虽然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第三护卫群是在领海线外面遭到伏击，即便是‘雾雨’号也是在领海外遭到攻击，在规避的过程中进入领海，最终在领海线内被鱼雷击中，但是扶桑当局未必会承认和一点，更不会吞下这颗苦果。” “还能怎么样？”特鲁尼问了一句。 克雷格长出口气，才说道：“从法律上讲，袭击在扶桑领海内航行的战舰跟袭击扶桑本土没有区别。” “你是说，扶桑当局会由此认定华夏袭击了其本土？” 克雷格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华夏那边怎么说？”特鲁尼朝甘古特看了过去。 “我已经联系了华夏外长，他只提到，华夏国防部早就在昨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会对扶桑扩大冲突规模的行为进行反击，而且强调第三护卫群是在公海遭到伏击。此外，华夏外长没承认此事跟华夏有关。” “什么？” “没有承认是华夏的潜艇袭击了第三护卫群。”甘古特直接说了出来。 “怎么可能！？”克雷格很是惊讶，说道，“不是华夏潜艇，还能是谁的潜艇，难道是我们的潜艇？” 甘古特苦笑着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特鲁尼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屏幕上的海军参谋长看了过去。 “不，当然不是我们的潜艇。我们的潜艇全都在港口里面，出港活动的离交战区域也有数千千米。” “你能肯定？” “绝对肯定。” “那么，会不会是其他国家的潜艇？” “可能性不大。在邻近的国家中，有此能力的只有伊万国，而伊万国太平洋舰队的那几艘攻击核潜艇要么在港口内，要么在我们的监视之中。高丽有几艘性能不错的潜艇，不过攻击力没有这么强大，不可能一举歼灭第三护卫群。再说了，高丽早就宣布保持中立，绝不会卷入其中。至于北高丽，虽然有几艘潜艇，但是性能极为落后，根本不可能在离扶桑本土如此近的地方袭击第三护卫群。从能力上讲，能够把第三护卫群送到海底的，只有华夏海军的潜艇，而且很可能是攻击核潜艇。当然了，如果是几艘早已埋伏好的常规潜艇，也能一举歼灭第三护卫群。” “这么说，华夏外长在撒谎？” “问题是，华夏外长有什么理由？”甘古特眉头紧锁，说道，“如果不愿意承认，伏击第三护卫群的意义何在？要知道，第三护卫群没有进入冲突区域，而且在扶桑空中自卫队基本丧失了作战能力之后，第三护卫群也不可能去冲突区域。从政治上讲，不愿意承认，华夏就不会付出第三护卫群。” “不是不愿意承认，或许华夏当局还没有搞清楚情况。” “怎么可能？” 海军参谋长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潜艇不是水面战舰，在伏击了第三护卫群之后必然遭到反潜巡逻机的围攻。出于安全考虑，潜艇的艇长会选择潜伏规避，绝不会在反潜巡逻机的威胁下浮上海面发出战报。此外，在第三护卫群被伏击的时候，附近有数架反潜巡逻机与更多的反潜直升机。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些反潜巡逻机与反潜直升机在附近投下了数十条反潜鱼雷，说不定已经击沉了那艘潜艇。如果没有收到潜艇的报告，那么华夏当局就有可能保持沉默。” “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 “没错。只要找到那艘潜艇的残骸，或者等到‘雾雨’号回到港口，就能知道是哪个国家的潜艇伏击了第三护卫群。” “这个，根本不是问题。我们都知道，伏击第三护卫群的肯定是华夏的潜艇，与华夏当局承认与否没半点关系。”特鲁尼在这个时候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扶桑当局必然会以此作为发起反击的理由，也是迫使我们出兵参战的理由。我们应该就此出兵参战，还是说应该采用别的办法？” 对特鲁尼提出的问题，即便是五角大楼的将军都保持了沉默。 他们不是不好战，而是华夏在冲突中展示出来的强大打击力，让他们感到畏惧，或者说产生了担忧。 “怎么，就没人给我一个意见或者建议吗？” 第八十八章 压力山大 “如果要出兵参战，我们至少需要一周时间才能完成兵力调动与部署工作。” 特鲁尼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参联会主席说下去。 “当前，我们能动用的只有部署在扶桑的空中力量。因为高丽宣布中立，所以要动用部署在高丽的空中力量，还得将其转移到扶桑的空军基地。此外，也就是部署在关岛的那些战略轰炸机了。只不过，在我们做出参战决定后，首先得考虑华夏的反击。很简单，能让我们参战的，就是扶桑以华夏袭击其本土为由扩大冲突规模。在这种情况下，华夏必然会进行全面报复，比如在扶桑发起反击之后对扶桑本土的军事基地进行打击。虽然我们可以提高前沿作战部队的战备等级，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应付华夏发起的打击。按照最保守估计，我们在扶桑的所有军事基地都将在几个小时之内被彻底摧毁。如果我们执意出兵，恐怕连关岛都会遭到打击。” “然后呢？” “显然，我们没有理由为此跟华夏打一场核战争。”参联会主席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如果只是一场常规战争，我们就得做好在开战后的十多个小时之内损失所有前沿基地的思想准备。不管我们之前怎么看待华夏的打击能力，至少在过去几天里面，华夏已经用行动证明拥有摧毁我们在西太平洋地区所有军事基地的能力。其实，只是华夏火箭军装备的上千枚中远程弹道导弹就足够了。此外，华夏空军还有数十架能够携带巡航导弹的轰炸机，而华夏陆军也拥有上千枚射程超过一千五百千米的巡航导弹，还有华夏海军的攻击核潜艇。这些力量全部用上的话，只要几个小时，甚至不到一个小时，就能让我们在西太平洋地区的所有军事基地变成火海。” “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更可靠的是我们的航母战斗群。只是在冲突爆发前，我们在西太平洋地区没有航母战斗群。” “要多久才能派过去？” “至少一周，而且要想对华夏构成真正的威胁，至少得部署六艘航母，而这需要超过三个月的时间。” “难道不能主动出击？” “显然，这是另外一种选择。” “什么意思？” “如果决定进行军事干预，那么最理想的选择就是先发制人，即利用我们的隐身轰炸机摧毁华夏的远程打击力量。虽然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的摧毁，但是肯定能够大幅度的削弱华夏的远程打击能力，从而降低我们受到的威胁。哪怕华夏当局没有就此妥协，我们也能够保住一部分前沿基地，从而在航母战斗群部署到位前，让我们的空中力量发挥作用，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简单说，采取先发制人的打击行动是目前唯一能够遏制华夏，也唯一能够摧毁华夏远程打击力量的办法。” “需要动用多少轰炸机？” “所有部署在关岛的b-2a轰炸机。” 特鲁尼的眉头跳了几下，觉得自己掉进了参联会主席挖的陷阱。 “当然，如果要进行军事干预，那么越早进行准备，把握就越大。” “让那些轰炸机做好准备吧，但是在我下达命令之前，都得留在地面上。现在，我们不能暴露参战意图。”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做好准备之后，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包括打击行动的作战计划。” “明白。” 特鲁尼点了点头，让克雷格关闭了视频电话系统。 “总统，我们不要搞错了这件事的本质。” “什么本质？”特鲁尼朝克雷格看了过去。 “虽然‘雾雨’号是在扶桑领海内被鱼雷击中，但是我们可以肯定，那艘潜艇是在领海线之外发起攻击，而‘雾雨’号是在规避鱼雷的时候进入领海。很明显，鱼雷不会因为越过了领海线就放弃攻击。事实上，领海线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并不是一条明确的界线，与国界有着明确的区别。”克雷格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更重要的是，华夏当局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在东海舰队遭到攻击后，华夏并没有立即进行报复，而是首先提出停火谈判，还开出了停火条件。如果不是扶桑当局没有做出正式回应，也没有给出任何答复，华夏不会让潜艇伏击第三护卫群。从根本上讲，正是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表明扶桑当局没有进行停火谈判的意思，华夏才走出了这一步。” “难道说，扶桑还有能力打下去？”甘古特问了一句。 “只要我们继续提供支持，扶桑就能打下去。”特鲁尼提克雷格回答了这个问题。“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谁也不能否认，那艘驱逐舰就是在领海内被鱼雷击中，而且第三护卫群的另外六艘驱逐舰全部被击沉。可想而知，宫本三郎这个时候受到的压力，肯定要比五角大楼那些将军开始给我的压力大得多。不管怎么说，我才是花旗军队的最高统帅，而宫本三郎只是政府首脑。如果扶桑国内的主战派利用此事，那么就算我们不想参战，恐怕也会给我们制造参战理由。到时候，只要扶桑本土遭到攻击，我们需要考虑的就不是要不要参战的问题，而是要跟华夏打一场何种性质的战争。” “从外交上讲，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反对扶桑进行反击。”甘古特叹了口气，“如果我们的立场出了问题，那么肯定不是扶桑一个盟国，而是所有盟国将怀疑我们的能力，或者说我们捍卫盟国安全的决心与意志。也许在短期内，这个问题不会产生多大影响，可是从长远来看，只要我们在这个时候因为不想参战而表现出软弱的一面，那就必然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失去所有盟友。” “难道说，我们就应该为扶桑而战？”克雷格看了甘古特一眼，说道，“要知道，制造这场冲突的是扶桑，不是华夏。虽然在安理会上，华夏外长没有拿出确凿的证据，但是没人敢保证华夏手里没有确凿证据。以华夏当局过往处理类似事件的一惯手段，只要没到别无选择的地步，就不会把事情做绝。换句话说，如果华夏手里有确凿证据，我们就没有理由出兵参战。” “如果有，为什么不拿出来？” 克雷格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国务卿的问题。 “别忘了，华夏已经控制了局势，还接走了所有人员。” 听到特鲁尼这么一说，甘古特的眉头跳了几下。很明显，他开始忽略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当然，这并不表示华夏一定掌握了确凿证据，但是可以肯定，华夏肯定掌握了对扶桑极为不利的证人。”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确实没有理由出兵。” 特鲁尼长出口气，又说道：“只是，你说得也有道理。扶桑是我们的盟国，而我们有几十个盟国。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抛弃扶桑，哪怕扶桑是罪有应得，其他盟国必然会对我们的同盟承诺产生怀疑。” “问题是……” 特鲁尼压了压手，让克雷格闭上嘴，又说道：“我们不能放弃扶桑，也不能因为扶桑犯的错误就跟华夏为敌，所以我们得设法在局势失去控制前结束这场冲突。如果华夏当局有相同的意愿，就应该知道现在在外交上做出让步的重要性，毕竟适当让步不会有多大损失，却能换来更宝贵的东西。” “我们得尽快跟华夏当局沟通。”甘古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特鲁尼的意思。 “你去找华夏外长谈谈，毕竟外长更容易说话。有结果后向我汇报，我会在必要的时候跟华夏元首通电话。” “行，我现在就去找他。” 甘古特没多罗嗦，告辞离开了白宫。 其实，甘古特并不是主战派，也不是盲目的和平主义者，而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开始的时候，他就看了出来，特鲁尼没直接否决参联会主席提出的部署方案，不是说特鲁尼打算跟华夏打一场全面战争，而是拿前期军事部署满足军方的要求，避免军方在参战问题上继续向白宫施压。 如果说有谁愿意卷入这场冲突，那就肯定是五角大楼的那些将军。 特鲁尼非常圆滑，不过他获得的也只是进行外交斡旋的时间。就像他自己说的，如果华夏因为扶桑的报复行动对扶桑本土实施军事打击，那么不管他怎么想，花旗出兵参战就成了定局。 那么，华夏当局，特别是华夏元首认识到了这一点吗？ 担心这个问题的，显然不止是甘古特。 在他离开之后，特鲁尼再次跟伊万国总统通了热线电话。只是这一次，特鲁尼不是请伊万国总统出面向华夏元首施压，而是让伊万国总统转告华夏元首，如果局势失去控制，花旗除了出兵参战，没有别的选择。当然，也可以看成是在委婉的警告华夏当局，千万别把战火烧到扶桑本土。 为此，特鲁尼特别在电话里面提到花旗与扶桑的同盟条约具有法律效力，即不在总统的管辖范围之内。 特鲁尼也相信，华夏元首必然不会忽视如此明确的警告。 第八十九章 委婉警告 伊万国总统打来电话，并没让赵耀国感到惊讶。碰巧的是，李佑廷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元首府。 “说客。” “花旗总统让他出面斡旋？” “算不上斡旋，更像是在警告我们。说什么只要发生让花旗不得不参战的事情，那么就算特鲁尼不想卷入这场战争，他也无法废除与扶桑的同盟条约。换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说是威胁。” “特鲁尼为什么没有亲自给你打电话？” “这样的话，显然由另外一个人来说更加合适一些。” “伊万国总统的态度呢？” “依然保持中立，只要冲突在可控范围内，伊万国就不会插手。”赵耀国笑了笑，又说道，“那家伙是个老狐狸，我们在这边闹得越厉害，伊万国的日子越好过，与当年伊万国出兵中东给我们带来的好处一样。再看长远点，如果花旗卷入这场战争，哪怕出兵参战，只要冲突最终能通过谈判解决，伊万国也能受益。别忘了，伊万国是最主要的石油输出国，而且石油与天然气的出口收入占其外汇总收入的三分之一。不出所料的话，在冲突结束后，花旗就会设法抬高石油与天然气的价格，以此打压我们的经济，伊万国则会在这个时候迎来第二个黄金时期。” “这么说，伊万国总统并没有斡旋调解的意思？” “差不多吧，不过面子上的事情还是得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才拿到的。”李佑廷把一支录音笔放到了赵耀国面前。 赵耀国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李佑廷。 “这就是一名肇事者，也就是扶桑防卫省情报厅的情报人员为了自保录下的，他跟大正光一的谈话。” “与冲突有关？” 李佑廷点了点头，说道：“大正光一亲口给他的下的命令，让他组织与实施针对我国海警巡逻舰的袭击行动。” 赵耀国略微迟疑了一下，把手缩了回来，没碰录音笔。 “此外，我们还找到了一些勉强算得上是证据的东西，比如在幸存肇事者的衣物上发现了一些军用炸药残留物。只不过严格说来，这些都算不上证据，比如军用炸药有数百种，而且很多国家都有，未必能跟扶桑扯上关系。真正有价值的就是这份录音。我们的技术人员检查过了，现场录下的，没有篡改痕迹，经得住考证。”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佑廷的意思。 李佑廷迟疑了一阵，才说道：“特鲁尼已经通过伊万国总统发出警告，哪怕有很大的水份，但是我们绝不能忽视如此明确的信号。更何况，特鲁尼也没乱说。如果真的出现让花旗不得不出兵的局面，那就不是特鲁尼能够控制的了。虽然有理由相信，花旗不会为了扶桑跟我们全面开战，但是花旗出兵参战必然会让局势变得更复杂，也就更难以收场。像你开始说的，伊万国总统乐于见到我们跟花旗拼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利。很明显，还有很多国家也在打这个算盘。” “你是说，我们该见好就收？” 李佑廷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没有这个电话，我会赞同你的观点。只是，在接到伊万国总统的电话后，我觉得时机还没成熟。” 李佑廷眉头紧锁，不过没有多说什么。说到战略眼光，李佑廷远不及赵耀国，他有自知之明。 “其实，现在的局势很明朗，一点都不复杂。特鲁尼通过伊万国总统警告了我们，意图其实很明显，即试图让我们相信，局势即将失去控制，就算是花旗总统，他也无法对抗参战意图明显的国内势力。没错，确实存在这种可能。问题是，特鲁尼会让局势失去控制，会把花旗带入战场吗？换个角度来看，出兵参战能给花旗带来什么？”赵耀国长出了口气，又说道，“很多人把特鲁尼看成是一个没有治国经验的商人，而大家看到的只是表象，并不是真正的特鲁尼。他在住进白宫之前确实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可是没人能否认，他同样是一个很有理想的政治家。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参加总统大选？难道说只是当腻了亿万富翁，想住到白宫去过把瘾？” 李佑廷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如果说在最初的时候，他也认为特鲁尼是个商人，那么在经过了两年多的观察后，李佑廷已经可以肯定，特鲁尼是一个非常有能力，也很有想法的政治家。更重要的是，他愿意为了理想采取行动。只是这一点，特鲁尼就比花旗过去的两任总统强得多。他还有非常敏锐的眼光，总能一下就抓住事物的关键，而且采取最有效的手段来解决问题或者达到目标。如同在竞选中做出的承诺，特鲁尼还是一个典型的爱国主义者，即他所做的一切，从根本上讲都是在维护花旗的国家利益。他还非常善于通过伪装改变别人对他的看法，比如通过在各种社交媒体上发表一些毫无依据的言论，让外界把他看成是一个口无遮拦的政治白痴。在必要的时候，他还会把自己装扮成捍卫花旗利益的斗士。正是这具有高度迷惑性的外表，让很多人忽视了特鲁尼的本质。 做为一个典型的富二代，却白手起家，靠自己的努力奋斗成为坐拥数十亿身家的房地产大亨的人，会是鼠目寸光的政治白痴？ 在过去两年多里，除了退出tpp，修改前任的医保法案，要求众多盟国承担更多的防卫义务，加大军费开支之外，特鲁尼大力推行的另外一项政策很少引起注意，其影响却更加巨大与长远。 这就是，将企业税收由百分之三十五降到百分之十五，而且通过立法确定下来。 可以说，只是这一项政策就能改变世界格局。 首当其冲的肯定是同为发达国家的欧洲诸国。在花旗大幅度降低企业税的时候，像日耳曼、高卢这些在高端产业跟花旗直接竞争的国家能继续保持较高的企业税收吗？如果跟着花旗降低企业税收，那么这些国家建立在高税收之上的高福利社会体系必然崩溃，也就不可避免的要面对社会变革。不跟的话，这些国家更是死路一条，因为随着众多企业前往花旗，税收必然降低，高福利社会同样难以为继。在丧失了以高端制造业为核心的基础产业之后，依然坚持高福利的国家必然会没落。随着高端制造业的竞争压力加大，以华夏为代表的众多正在工业化道路上突飞猛进的中等收入国家必然会受到来自发达国家的强大竞争。到最后，必将是一场全球产业格局的大洗牌。 在这场由花旗发起的产业变革中，只要特鲁尼的政策能够延续下去，花旗必将成为最后的大赢家。 从这个角度看，特鲁尼不但不是政治白痴，还是一个有魄力、有手段，更敢于采取行动的政治家。 那么，卷入这场战争对花旗有什么好处？ “其实，我从不担心战场上的战斗。如果这只是一场规模有限的冲突，哪怕升级为局部战争，不管花旗是否出兵，我们都能赢得最后的胜利。让我担心的，其实是那些在战场外进行的战斗。”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说得悲观一点，在冲突爆发的那一刻，我们就输了。” “老赵……” “我不是在危言耸听，只是在陈述事实。”赵耀国勉强笑了笑，说道，“跟花旗比，我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李佑廷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可以列举很多，比如我们有更多的劳动力，比如我们的民众更能吃苦，比如我们有后发优势等等。只不过，有一点是很多人没有注意，或者故意忽视了。这就是，我们的基本发展方针在过去几十年里从来没有改变过，在经济领域的各项政策有很强的延续性，几乎从来没有动摇过。花旗呢？显然没法比。四年一次的大选、最多两届的任期，而且两个政党有着不同的治国理念，甚至是完全相悖。这种左右摇摆的政策，必然会让众多企业对在花旗的投资产生担忧。反过来，几乎没有哪家企业会担心我国的政策发生变化而对其投资产生威胁。也正是如此，在过去几十年里，我们吸引了上万亿的外资，让成千上万的外国企业到我国投资兴业。虽然这些企业赚走了利润，但是留下了工厂，创造了工作岗位，也为我们提供了税收，帮助我们实现了工业化，建立起了世界上最完备的工业体系，让我们成为了全球最强大的工业国，也是唯一拥有全部工业体系的国家。” “花旗单独依靠自身的变革，要想改变这种局面，显然不容易，甚至不可能。” “没错，这就是关键点。虽然特鲁尼推出了减税政策，还试图通过立法加以巩固，但是要改变众多企业的观点，需要的显然不只是几部法律，而是更有价值的，不过是花旗无论如何都给不出的政治保证。换成你的话，在面的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不要告诉我去改变花旗现有政治体制。” 李佑廷眉头紧锁，认真思索着赵耀国提出的问题。 “其实，很简单。”赵耀国长出口气，才说道，“如果无法通过提高自己来超越对手，那么打击对手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你是说……” “你不觉得，这场冲突就是特鲁尼需要的东西吗？” 第九十章 各持己见 赵耀国这么一说，李佑廷猛然明白了过来。 显然，这场冲突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华夏的基本方针，也就必然会对已经坚持了几十年的发展政策产生影响。落实到具体问题上，就会让那些存在担忧的企业重新做出选择，至少会重新评估在华夏的投资。与此同时，花旗则在特鲁尼的推动下降低了企业税收。如果最终能够通过立法的方式加以巩固，那么对很多企业来说，花旗更有吸引力。从长远来看，必然会有很多企业，特别是跨国企业选择花旗，而花旗在制造业上的竞争力必然增强，华夏则会迅速降低。在缺少企业投资的情况下，本来就处于劣势的华夏更加难以在高端制造业领域超越花旗了。 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只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不管我们是否愿意，这样的事情都会发生。哪怕我们通过妥协与退让避免了这次冲突，也会有下一次。可以说，只要花旗把我们当成威胁最大的竞争对手，而且开始在经济领域向我们发起进攻，我们迟早会在对抗与妥协之间做出选择。相对而言，早一点做出选择要比晚一点做出选择有利，因为我们已经在高端产业向以花旗为首的西方世界发起挑战，那么不管是迎接对手的挑战，还是为了长远的发展，我们都需要证明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与意志。只要我们仍然在发展道路上奋力前进，我们就得抛弃所有不现实的幻想。” “只是从目前的局面看，我们的处境相当不利。” “任何问题都有正反两面，不能只看到其中的一面，而忽视另外一面。没错，冲突爆发的那一刻，我们就输掉了最关键的东西。只是，对已经是胜券在握的特鲁尼来说，会为了多获得那么一点点胜利果实去承担巨大的风险吗？别忘了，对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来说，必然会考虑边际效应。在已经达到了基本目的的情况下，特鲁尼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保住已经到手的胜利果实，而不是为了多获得一点点胜利果实就押上手里的一切，承受有可能会输掉一切的巨大风险。” “你是说，他警告我们，其实是想尽快结束这场冲突？” 赵耀国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真的是在威胁我们，要迫使我们妥协，他会亲自给我打电话，明确无误的告诉我，不管有什么理由，只要我们袭击扶桑本土，花旗就必然出兵参战。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通过伊万国总统转达了这个意思，表明他希望尽快结束冲突，避免骑虎难下。”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现在把这份录音拿出来，他就有理由……” “让扶桑当局妥协？”赵耀国淡淡一笑，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只不过，我们显然不能指望特鲁尼会帮助我们压制扶桑，让扶桑做出重大让步。不要忘了，我们才是特鲁尼眼里的敌人，而扶桑不过是为他所用的工具。有这份录音，我们确实能够立即结束冲突，而且会获得一个不算太糟糕的结果。只是，这样的结果是我们需要的，或者说能最大限度的维护我国的利益吗？答案非常明确，我们能得到的，最多是结束冲突。如果谈判出现问题，那么我们还会遭受一些看似无大碍，却有着长远影响的损失。关键是，还没有到必须立即结束冲突的程度。” “什么意思？” “不出所料，特鲁尼很快就会摆出强硬姿态。这既是为了应付国内的压力，也是为了维护在众多盟国那里的威信。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妥协退让，特鲁尼将成为最大赢家，因为是他出面拯救扶桑，是他结束了这场冲突，也是他遏制了我们的扩张势头。当然，他是花旗总统，所以他获得的一切都是花旗的收获。我们呢？很明显，其他国家会把我们当成在冲击头号交椅的战斗中壮烈倒下的失败者。先不说经济层面上的损失，只是政治与外交上的损失就足以让我们在未来几十年内丧失大部分国家的认同与支持。随着这些影响蔓延开来，我们失去的将是整个民族的希望。” “这样的话，我们得做好与花旗交战的准备。” “没有这么严重。”赵耀国又笑了笑，说道，“身处战火的是我们，而不想卷入冲突的是花旗。在已经达到基本目的的情况下，特鲁尼不会押上所有赌注。我们要做的，其实只是在他表现强硬的时候坚持住，并且避免过度刺激他，让他相信只要做出适当让步，就能保住既得利益。” 李佑廷思索了一阵，才微微点了点头。 “这份录音你得收好，在适当的时候交给外长。” “行，我会做好安排。” “扶桑那边也要盯紧一点，要是宫本三郎误解了特鲁尼的意图，肯定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李佑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赵耀国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很有远见。在李佑廷离开元首府的时候，宫本三郎再次召开了内阁紧急会议。 此时，宫本三郎已经得到了特鲁尼的保证，即在任何情况下，只要扶桑本土遭到军事打击，花旗都会立即履行同盟义务。只不过，特鲁尼明确提到，不能把第三护卫群遭到伏击看成华夏单方面扩大冲突范围，因为是扶桑首先伏击了华夏的东海舰队，而且华夏在第三护卫群进入东海之前发出警告。单纯从两次伏击行动来看，扶桑在出尔反尔的情况下伏击东海舰队，显然要比华夏在发出警告之后伏击第三护卫群更加恶劣。如果扶桑当局以此为由扩大冲突范围，必然会失去道义上的支持。虽然特鲁尼没把话说明，但是很明显，花旗在这种情况下提供的保护将较为有限。 宫本三郎并不笨，非常清楚特鲁尼的意思，即到了该说结束的时候了。 只不过，其他内阁成员关注的并不是特鲁尼的委婉警告，而是做出的保证，即花旗会在扶桑本土遭到打击之后出兵参战。 对于那些不肯承认的主战派，特别是村上雅智与小早田秀吉来说，特鲁尼的保证无疑是救命的稻草。很简单，扶桑已经丧失了继续作战的能力，哪怕获得了花旗援助的几十架战斗机，也无法扭转战场局面。唯一能反败为胜的就是花旗出兵参战，而特鲁尼的保证，等于在给扶桑兜底。 至少在主战派看来，花旗参战已成定局。 宫本三郎没犯糊涂，在他的坚持下，内阁通过了继续进行外交努力的决议，即让在花旗的外务大臣跟华夏的外交官员接触，提出停火谈判条件。如果华夏接受了这些条件，那就进行停火谈判。如果华夏不愿意接受，那么在得到了花旗提供的援助后，就立即对华夏进行报复打击。 按照计划，花旗提供的第一批二十架f-35a将在下午交付给扶桑空中自卫队，第二批二十架f-35a也能在稍微晚一点的时候到达扶桑本土基地。如果有需要，花旗还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交付一批f-22a战斗机。当然，前提是扶桑当局在此之前支付购买这些战斗机所需的一百多亿绿币。 留给双方外交官的时间，已经不到二十个小时了。 别忘了，华夏早已通过花旗向扶桑下达最后通牒，离最后停火期限还有十八个小时。 只是，双方的外交官似乎都不太积极。 王学炽仍然在联合国，参加了几次由联合国秘书长发起的会议。期间，他还多次会见了花旗国务卿。 田中俊在花旗首都，虽然跟华夏驻花旗大使田地见过两次，但是什么都没谈。 双方所做的，都是在声明自己的立场。 在联合国的会议上，王学炽一直在强调华夏的受害国身份，而且反复提到早就提出来的停火期限，敦促扶桑当局采取切实有效的行动来结束这场本来不应该发生的冲突，维护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当然，田中俊也在不同的场合强调扶桑才是冲突的受害者。只不过，他所能提到的也只有第三护卫群遭到潜艇伏击，特别是“雾雨”号在扶桑领海内遭到鱼雷攻击，以此指责华夏扩大冲突范围。 到了当天下午，准确的说是花旗东部时间的深夜，花旗国务卿终于坐不住了，正式出面照会华夏与扶桑外交人员，敦促双方尽快停火，并且在实现了停火的基础之上再进行结束冲突的谈判。 随着花旗国务卿出面，其他国家的外交官员也纷纷出面表态。当然，紧随其后的是安理会的另外三个常任理事国。接下来，西方七国集团的成员国，二十国集团的成员国，以及众多跟华夏与扶桑关系密切的国家先后发表外交声明，异口同声的提出首先实现停火，再进行停战谈判。 显然，到这个时候，连白痴都看得出来，如果局势得不到遏制，这场冲突就很有可能演变成战争。 关键就是，扶桑当局坚持“雾雨”号是在领海内遭到攻击，而华夏当局坚持是扶桑策划与制造了这起冲突。先不说谁对谁错，只是双方各自坚持的理由都具备让冲突升级为战争的法理依据。 那么，冲突会演变为战争吗？ 第九十一章 众志成城 南海北部海域。 随着低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渔船甲板上，两名正在收起渔网的渔民停了下来，抬头朝繁星密布的夜空看去。片刻之后，他们才看到了那些排列整齐的战机，全都是体型巨大的轰炸机，而且有数十架之多。短暂的惊愕后，两名渔民的注意力回到了手上的活计上。轰炸机是朝东飞行的，而且类似事情早就屡见不鲜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几十架，而以往最多也就几架。只是想到东海那边的冲突，两名渔民也不觉得奇怪。没过多久，那些轰炸机就飞远了。 此时，西太平洋，“辽”号航母上。 虽然还有几个小时，但是在航母甲板上，数百名航空勤务人员已经忙碌起来。有的在检测战斗机，有的在清理甲板，有的在检查各种航空设备，还有一些在为送到甲板上的战斗机安排位置。在舰岛最底层的航空作战中心内，航空作战指挥官正在为几十名飞行员安排具体任务。 童兴武没有做别的事情，只是呆在司令舰桥。 他已经一夜未睡，不过没有丝毫睡意。 过去的三天，童兴武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东海的战斗打得那么激烈，而他统帅的华夏海军最强大的航母特混编队却在数千千米之外。别说是参战，连观望都算不上。如果不是通信受到严格限制，童兴武很想问问在后方做决策的那些将军，为什么要放着航母特混编队不用，让岸基航空兵去出风头。 直到几个小时前，在收到了由总参谋部直接下达的命令后，童兴武才意识到，不是不用航母特混编队，而是要用在关键点上，用在最重要的地方，用在其他打击力量都到达不了的地方。 几个小时，足够两艘航母上的几十架战斗机做好升空准备。 童兴武一直站在舷窗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大海。直到一名参谋到来，他才离开了司令舰桥，去了下面的航空作战中心。 航空作战参谋已经做完任务简报，也给每一名飞行员安排了任务。 “坐吧，都不用客气。这个时候，我不是你们的指挥官，而是你们的战友，是为你们服务的军需官。”童兴武淡淡一笑，说道，“大家都明白自己的任务了吧？我不浪费时间，有什么需求就提出来。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替你们办到。哪怕是我办不到的，我也会找人替你们办到。” 几十名飞行员没有一个开口，全都看着童兴武。 童兴武有点尴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首长，如果我没能回来，请你把这封信交给我的家人。”一名少校中队长起身走到了前面，把手里的信封交到了童兴武手上。“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请首长告诉我的母亲，自古忠孝难两全。” 童兴武的虎躯微微颤抖了几下，眼眶顿时湿润了。 随后，又有十多名飞行员走上前来，而他们交上来也是信封。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给我坐下，把信收起来。你们……你们都要好好的活着，都给我活着回来。”航空作战指挥官忍不住了，声音呜咽着，差点哭出声来。 “都交给我吧。”童兴武在这个时候走到了飞行员中间，从那些还没有上前的飞行员手里接过了信封。“我替你们保管，等你们回来后再还给你们。如果你们没能回来，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把这些信替你们送到。不是我不想为你们送这些信，而是我办不到，因为没有了你们，没有了你们驾驶的战斗机，我、还有这艘战舰上的所有官兵，以及特混编队里的所有战舰上的所有官兵，都会随你们一同赴难。你们不是只身赶赴沙场，在你们身后有我们，有特混编队，有你们的亲人，有我们的祖国，有十四亿同胞，有千千万万为华夏复兴而英勇赴难的先烈！” “为了华夏复兴！” “为了华夏复兴！” …… 此时，华夏大地。 夜幕早已落下，即便是繁华的都市也已安静下来。只是在闽南的崇山峻岭、在苏北的江边湖畔、在华北的麦田密林、在晋陕的黄土高原、在川渝的山涧谷地，在华夏大地的东南西北，一点都不平静。 成百上千支军车车队几乎是同时出现的，只是没有人喊口号，也没有任何信号。 短短十多分钟，这些体形庞大的军车就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中。它们有相同使命，那就是依靠四通八达的道路网络，奔赴各个预先设定好的地点，在接到命令之后，将携带的导弹发射出去。 对火箭军的导弹部队来说，这也是存在的终极价值。 南海中央海盆。 “伊利诺伊”号以八节速度缓慢航行着，在它的前方还有两艘潜艇。离得较近的是一艘华夏海军的攻击核潜艇，大概在十千米外。离得较远的是一艘华夏海军的战略核潜艇，大概在十五千米外。“伊利诺伊”号的任务是盯住那艘战略核潜艇，在收到命令之后立即用鱼雷将其击沉。 显然，这是一个十分枯燥与单调的任务，而且要持续数个月。 只是，“伊利诺伊”号上的官兵都知道，这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因为只有他们能够阻止那艘战略核潜艇把携带的十二枚潜射弹道导弹发射出去，而这些导弹携带的核弹头能够摧毁数十座花旗的城市。 跟踪已经持续了好几天，没有发生任何预料之外的事情。 直到震耳欲聋的敲击声传来，“伊利诺伊”号上的官兵才大梦初醒。 那是攻击核潜艇上的主动声纳发出的拍击声，而在“伊利诺伊”号前面的那艘攻击核潜艇已经转向。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无法躲避，在主动声纳的拍打下，即便是最为安静的潜艇也无处遁形。 “伊利诺伊”号立即转向，艇长在第一时间下令准备好了鱼雷。 华夏海军的攻击核潜艇像是不要命一样，朝“伊利诺伊”号冲来，根本就没有减速规避的意思。“伊利诺伊”号迅速转向规避，只是在加速的过程当中，肯定无法摆脱已经完成加速的华夏攻击核潜艇。 更重要的是，在规避华夏攻击核潜艇的时候，“伊利诺伊”号再也无法盯住那艘能够毁掉小半个花旗的战略核潜艇。 虽然“伊利诺伊”号的最快速度超过了三十四节，比最快不到三十节的华夏攻击核潜艇快得多，但是要想摆脱华夏攻击核潜艇至少需要几个小时，而在此期间，那艘华夏战略核潜艇能从容不迫的把携带的潜射弹道导弹全都发射出去。等到“伊利诺伊”号重新搜寻华夏战略核潜艇的时候，那些潜射弹道导弹投掷的核弹头已经把数十座花旗城市变成废墟，葬送掉了数千万花旗人。 这个时候，高丽首都。 华夏大使到来的时候，高丽总统立即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对于上一届政府做的那些好事，高丽总统虽然无法改变，但是他也知道，改善与华夏的关系有多么重要。也正是如此，在冲突爆发之后，高丽第一个宣布保持中立，并且采取了实质行动。只不过，这也不全是为了讨好华夏，毕竟扶桑也是高丽的世仇，没有一个高丽人愿意帮助扶桑对付华夏。 只是，高丽所能做的，也只是宣布保持中立。 与扶桑一样，高丽的国家安全建立在与花旗同盟之上。哪怕与扶桑不可同立，高丽也不会拆掉自己的安全根基。 “大使阁下。” “总统阁下，这是我国元首让我转交给总统阁下的私人信函。” 高丽总统有点疑惑，或者说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信息化时代，而且华夏与高丽有首脑热线，用不着采用如此原始的手段吧。 “总统阁下看了便知，我也不打扰阁下休息了。” 疑惑归疑惑，高丽总统不敢罗嗦，立即让秘书送华夏大使离开。 五分钟后，高丽总统下达了一道命令，让为thaad系统服务的高丽军队立即从驻地撤走，并且不再为thaad系统提供任何支持。随后，高丽总统给联军司令下达命令，要求立即关闭thaad系统的探测雷达。 只是，高丽总统没有用热线电话跟白宫联系。 这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因为高丽总统非常清楚，有没有打这个电话，决定的不只是他的命运，是整个国家的命运。 既然早就宣布保持中立，那就坚持到底吧。 这一系列的事件，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内。 在田地来到白宫，见到在此等他的甘古特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傍晚，离华夏下达的最后通牒还有两个小时。 “大使阁下，非常感谢你及时赶来。你应该知道，扶桑当局……” “国务卿阁下，我来此，也是为了此事。三天前，准确说是不到三天前，我已经告诉了阁下，扶桑必须在三天之内停火，而现在离停火最后期限还有两个小时。我相信，阁下肯定将此转告给了扶桑当局。我现在前来，就是为了确认此事，即扶桑当局会不会在最后期限前宣布停火。” 甘古特很是震惊的看着田地，因为田地的口吻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阁下？” “此事关系重大，要在确认了之后才能给予回答。” 田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就在此等候国务卿阁下的答复。” 第九十二章 垂死挣扎 “你是说，华夏当局根本不愿意进行谈判，大使是来下达最后通牒的？” “可以这么说，至少从大使的语气看，华夏没有任何要跟扶桑谈判的意思，而到华夏提出的停火期限还有两个小时。” 克雷格微微一愣，朝特鲁尼看了过去。 “总统，现在的局势很明显，华夏不肯谈，而扶桑又不肯妥协，那么在停火期限过去之后，华夏很有可能主动发起进攻。在冲突范围必然会扩大的情况下，抢先打击扶桑本土的军事目标，能够最大限度的摧毁扶桑的军事力量。至少从军事的角度来看，华夏不会指望通过有限的行动来迅速达到这一目的。” “怎么可能！？我们已经明确警告了华夏当局，打击扶桑本土，我们将……” “如果华夏当局一意孤行，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说，等到扶桑本土的所有军事设施都被摧毁了，我们才采取行动？更何况，我们已经表明立场，那么我们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军事设施也成了华夏的打击目标。哪怕只是为了保存我们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军事力量，都要立即采取行动。” “什么行动？派出轰炸机，去刺激华夏吗？” “至少得让部署在关岛的轰炸机升空，避免被摧毁在地面上。” “这么做……” 特鲁尼压了压手，让克雷格闭上了嘴，说道：“确实有这个必要，不然那些轰炸机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下命令吧，让关岛的轰炸机紧急升空。只是，没有我亲自下达的命令，不得飞跃第一岛链。” “是！” “总统！”克雷格急了，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明确无误的战争举措。 “克雷格，你是在质疑我的决策吗？”关闭了视频通信系统之后，特鲁尼才说道，“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做？” 克雷格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国务卿，去告诉宫本那个家伙，他还有两个小时。明白无误的告诉他，哪怕我们愿意兑现同盟承诺，也无法阻止华夏的导弹落到扶桑本土上。如果演变成为全面战争，那么首先完蛋的肯定是扶桑。告诉他，华夏有数千枚能覆盖扶桑全境的弹道导弹，而且这些导弹都能够用来投掷核弹头。” 甘古特微微一愣，随即拿起了会议桌上的电话。 此时，扶桑内阁正在开会。 因为内阁成员都在，所以宫本三郎没有私下接听甘古特打来的电话，用了扬声器，让其他内阁成员也能够听到。 当然，甘古特说得很清楚，花旗愿意为扶桑而战，只是没办法拯救扶桑。 只是，扶桑内阁成员听到的确实另外一层意思。说得直接一点，如果华夏一举摧毁了扶桑，花旗还为谁而战呢？为了几座遭受严重核污染，在今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岛屿？ 显然，花旗兑现同盟承诺的前提是同盟对象还存在。 如果连盟友都不存在了，同盟承诺还有什么意义呢？ 摆在扶桑内阁面前的选择很简单，要么立即宣布停火，还得答应华夏提出的要求，要么遭受灭顶之灾，然后等着花旗为扶桑复仇。 对理智的人来说，做出选择并不难。 只是这个时候，扶桑内阁成员显然都不够理智，至少占了多数的主战派很不理智，甚至可以说处在癫狂之中。 所幸的是，宫本三郎没有丧失理智。 其实，自始至终，宫本三郎都很理智，也知道不管特鲁尼做出多大的保证，花旗都不会为了扶桑与华夏开战，更不可能因为这场由扶桑挑起的冲突卷入与华夏的战争当中，也就不能指望花旗。 当然，同样保持理智的还有山口友雄。 在山口友雄跟小早田秀吉等主战派内阁成员激烈争辩的时候，宫本三郎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很快，争辩就结束了。 山口友雄追了出去，而小早田秀吉等人也先后离开了。 十多分钟之后，扶桑本土西南某基地。 收到指挥中心发来的命令后，麻生康夫启动了发动机，让驾驶的f-35a缓缓驶出了加固机库，朝跑道滑去。 其实，他已经在战斗机的座舱里呆了大半个小时。 在他驾驶的f-35a后面，还有三架相同的战斗机。跑道很宽，能让两架f-35a同时起飞升空，而跟随麻生康夫的是他的僚机。伴随发动机的轰鸣声，四架f-35a分成两个编队先后飞离跑道。 战斗机爬升的时候，麻生康夫回头看了一眼。 他觉得，这是他最后一次回望祖国。 做为扶桑空中自卫队的第一批f-35a的飞行员，麻生康夫少佐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不是因为在年初出了点事情，麻生康夫肯定去了花旗，成为了第一批f-22a的飞行员。只是在他看来，没什么好遗憾的，因为他认识的那些去了花旗的飞行员当中，最优秀的几个已经葬身大海。 必须承认，麻生康夫很幸运。 他所在的部队驻扎在本岛，因此没有在第一时间参战。等到他参战的时候，由花旗援助的f-22a已经到达，所以不再需要f-35a去执行制空任务。他所做的，也就是驾驶战斗机在几十千米之外投掷炸弹。其实，在此之前，麻生康夫也就执行了两次任务，一次是攻击东海舰队，一次是轰炸华夏军队。两次任务都有惊无险，除了耗费大量的精力之外，并没让麻生康夫付出其他代价。 只是，麻生康夫知道，他的好运已经到头了。 随着f-22a大量战损，只要继续打下去，必然会安排f-35a执行制空任务，也就必然要让f-35a的飞行员去送死。 没错，就是送死！ 别说在空中遇到j-20a这种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的对手，就算是j-11，也不是f-35a能够轻易战胜的。更重要的是，没有预警机的协助与支持，根本不适合进行空战的f-35a就更加难以在空战中取胜。 昨天，在收到返回本岛基地的命令后，麻生康夫还松了口气，认为自己能幸运的活到冲突结束后。 可惜的是，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返回本岛，也只是从本岛基地到华夏东部军港更近一些。 四架f-35a各携带了两枚jdam制导炸弹，麻生康夫他们的任务就是去轰炸华夏东部的海军基地。 为什么是海军基地，而不是空军基地？ 麻生康夫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这是十死无生的任务，能够安然返航的概率为零。 他更加清楚，这个任务要葬送掉的不止是自己，而是整个扶桑。 轰炸华夏本土军港，不是开玩笑吗！？ 要知道，只要扶桑战斗机投下的炸弹在华夏本土上爆炸，甚至只是落到华夏本土上，哪怕只是落到一块荒滩上，没有造成任何财产损失与人员伤亡，华夏也能够以此为由对扶桑进行全面打击。 回望祖国，麻生康夫想到了新婚妻子，想到了还没降生的孩子。 去年，他就是因为回家举办婚礼，请了一个月的婚假，才错过了去花旗接受培训，成为f-22a飞行员的机会。他曾经为此后悔过，毕竟什么时候都可以举办婚礼，而成为f-22a的飞行员只有一次机会。只是，在得知妻子已经怀孕，而且很有可能是个男孩之后，麻生康夫就不再后悔。 人的寿命是有限的，繁衍后代是所有人的愿望。 对世代单传的麻生家来说就更是如此，没有什么比得到一个儿子更重要的了。 此时，关岛阿普拉空军基地。 在经过紧张的准备之后，准确的说就是把油箱装满，第一批两架b-2a滑出机库，出现在了跑道上。 另外几架b-2a也已做好起飞准备，只是暂时没有从机库里面出来。 这些轰炸机，携带的全是空射巡航导弹，不过携带的是常规弹头，而不是核弹头。虽然在关岛的弹药库里储存了几十枚核弹头，但是没有总统下达命令，这些核弹头就只能放在仓库里面。 当然，也没人认为需要使用那些核弹头。 虽然b-2a是花旗三位一体战略打击力量中的一环，而且是最先进的轰炸机，也是唯一能够突破敌国防空网，在敌国上空投下核炸弹的轰炸机，但是做为反击力量，b-2a的效率显然比不上“三叉戟”导弹。如果真的需要b-2a携带核炸弹执行战略打击任务，恐怕也没这种轰炸机什么事了。 十架b-2a，总共携带了一百多枚空射巡航导弹，打击力极为可观。 如果对手是一个中等国家，只是这十架b-2a进行的一次轰炸，就能够瘫痪这个国家的军事指挥系统。 当然，即便对手是一个大国，十架b-2a的威胁也不可小觑。 别忘了，对手肯定不知道这些b-2a携带的是配备常规弹头的巡航导弹，而不是能够毁灭整个国家的核炸弹。 随着头两架b-2a升空，另外八架b-2a也陆续起飞。 在待命区域集结之后，这些轰炸机才分成了五个小编队，一同向西飞行。 虽然总统还没有下达命令，也就不能飞越第一岛链，但是在关岛到第一岛链之间有数千千米的辽阔空间，至少要飞行几个小时。先飞到第一岛链东面，在总统下令之后就能立即飞越第一岛链。 只可惜，飞出不远之后，这些b-2a的飞行员就发现，他们有了同伴。 不是前来护航的花旗战斗机，也没哪种战斗机有数千千米的作战半径，而是一批华夏海军的j-15舰载战斗机！ 第九十三章 战争威胁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总统勃然大怒，别说旁边的克雷格与甘古特等人，即便是由视频通信系统参加会议的那些将军也被吓住了。 在克雷格的印象中，这是特鲁尼第二次大发雷霆。上一次还是在当选总统之前，而且跟前任总统有关。虽然在外人眼里，特鲁尼不是那种脾气很好的人，但是克雷格知道，特鲁尼其实很少发火，至少很少把愤怒表现出来。像现在这样拍桌子打巴掌，表明已经气得无法控制愤怒了。 “应该是那些华夏战斗机探测到了轰炸机发出的电磁辐射信号。” “应该？” 空军参谋长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轰炸机升空之后与地面指挥中心进行了联系，还会定时汇报所在位置，以便地面指挥中心确切的掌握所有轰炸机的动向与状况。如果华夏的战斗机携带了专门的电磁侦察装备，就能够探测到轰炸机发出的微弱信号。虽然无法以此确定轰炸机的准确位置，但是能让华夏战斗机飞到轰炸机附近。只要离得足够近，华夏战斗机的飞行员就能看到轰炸机。” “看到？现在不是夜间吗？” “我们这里是夜间，而关岛那边是清晨。” 特鲁尼微微一愣，这才反应了过来，他确实是气昏了头。 当然，也不能怪他。 十架b-2a，可以说是特鲁尼手里的王牌。按照他的安排，他要用这十架轰炸机来要挟赵耀国，让赵耀国知道，哪怕华夏有能力一举摧毁扶桑本土的所有军事设施，甚至能够摧毁花旗在西太平洋地区的所有军事基地，只要这十架轰炸机还在空中，那么就能在随后的反击中摧毁华夏的绝大部分军事基地。 显然，在这种互相摧毁的情况下，华夏没有什么胜算，甚至占不到便宜。 关键就是，华夏能够摧毁的只有扶桑的军事设施，以及花旗在西太平洋的军事基地，而损失的是本土的军事基地。 只要赵耀国有那么一点点理智，就会在这个时候妥协。 要知道，十架b-2a能携带上百枚核炸弹。别说是摧毁华夏的主要军事基地，就算摧毁半个华夏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些轰炸机升空后不久就被华夏的战斗机盯上了。 当然，全是华夏海军的舰载战斗机。 在可视范围之内，笨重的轰炸机根本摆脱不了战斗机。更何况，每架轰炸机的屁股后面至少有两架华夏战斗机。 虽然已经有一批战斗机从关岛紧急升空，去掩护轰炸机，但是在没有跟华夏开战的情况下，护航战斗机显然没有理由攻击盯梢的华夏战斗机。关键就是，b-2a轰炸机与华夏战斗机在国际海域上空。 “现在的问题不是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而是该怎么办。”甘古特转移了话题，说道，“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维持现状，二是让轰炸机返航。我的建议是，暂时维持现状，毕竟让轰炸机呆在空中，多少也有一点威胁。” 特鲁尼微微点了点头，也控制住了情绪。 让轰炸机返航，回到地面上，那就没什么威胁了。 只是，这才刚刚开始。 “总统，刚收到消息，华夏空军的几十架h-6k在几个小时前从巴士海峡上空进入了西太平洋。” 特鲁尼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国防情报局的那个家伙。 “消息确切可靠，全是轰炸机。如果不是离得足够近，也不会被我们部署在吕宋的地面雷达发现。此外，我们的情报人员已经证实，海峡北面的雷达也发现了这些轰炸机，只是没发出警报。” “多少架？” “具体数量不太清楚，不过应该在四十架左右。” “如果我没记错，华夏空军用来执行战略威慑任务，也就是能够携带配备核弹头的远程巡航导弹的h-6k有两个航空师，总共四十架。”空军参谋长叹了口气，说道，“显然，华夏出动了所有战略轰炸机。虽然这些轰炸机的航程不足以对我国本土构成威胁，但是在使用射程超过二千五百千米的巡航导弹的情况下，足以打击整个西太平洋地区，甚至西南太平洋地区的军事目标。如果这些巡航导弹全都配备核弹头，那么只是这些轰炸机就能把我们在西太平洋与西南太平洋上的军事基地全部从地图上抹掉。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肯定无法及时将这些轰炸机击落。” “能不能拦截这些轰炸机发射的巡航导弹？” “概率很低，基本上没有成功的把握。” 特鲁尼闭上了眼睛，神色看似平静，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不止是轰炸机，还有所有的战略导弹部队。”国防情报局的负责人又说道，“就在几个小时前，华夏火箭军的八个装备df-31与df-41的导弹旅全部离开了驻地。以这些导弹部队的机动能力，现在恐怕已经在离驻地数百千米的地方了。以我们的侦察手段，需要几天才能找到所有导弹发射车。” “也就是说，如果华夏用这些导弹发起进攻，我们最多只有半个小时的预警时间？” “最多二十五分钟。” 没等甘古特继续发问，海军参谋长干咳了两下，说道：“我们刚收到‘伊利诺伊’号潜艇的报告，她在几个小时前受到华夏攻击核潜艇的威胁，丢失了跟踪的战略核潜艇。虽然暂时没收到其他执行类似任务的潜艇的报道，但是情况应该差不多，华夏海军的六艘战略核潜艇已经不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这些轰炸机，战略弹道导弹与核潜艇，总共携带了多少核弹头？” “保守估计在一千枚左右，最多有可能超过两千枚，主要是看各种运载工具是否按照最大运载能力配备核弹头。” “这么多！？”甘古特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的反导系统对付不了这么多导弹与核弹头，哪怕达到最理想的命中率，也会有半数以上的核弹头落网。”国防情报局的负责人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这些核弹头，足以摧毁我国的所有城市。” 这个时候，甘古特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略微迟疑了一下，他接听了电话。 “什么？知道了。” 在甘古特挂断电话的时候，特鲁尼朝他看了过去。 “驻高丽大使打来的，高丽总统再次宣布将严格保持中立，并且下令关闭thaad的雷达。现在，高丽军队已经撤离，而高丽总统派去的官员正在跟我们的人交涉。”甘古特咬了咬牙，说道，“高丽总统召见了大使，明确无误的告诉大使，如果他们不关闭雷达，那么高丽将第一个遭到打击。” “华夏的威胁？”克雷格问了一句。 甘古特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虽然那部雷达部署在高丽，由高丽与花旗联军共同使用，名义上是为了保护高丽，但是在座的人都知道，那部雷达最大的价值是为扶桑提供宝贵的导弹预警时间，即及时发现射向扶桑的弹道导弹。很明显，如果华夏准备用弹道导弹对扶桑本土进行打击，那么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摧毁那部雷达。 “总统？” “雷达部署在高丽，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还需要问我吗？” 甘古特微微一愣，没再多问，给驻高丽大使回了电话，让大使立即赶去协调，让操控雷达的花旗军队关闭雷达。 “很明显，华夏当局无意通过谈判来结束冲突，而是做好了扩大冲突规模的准备，我们现在要做的……” “向华夏宣战吗？”特鲁尼粗鲁的打断了参联会主席的话，说道，“理由是什么？不要告诉我，因为华夏做好了战争准备，我们就要向华夏宣战，并且先发制人的发起攻击。真要是这样，地球在冷战期间已经被摧毁几十遍了。此外，我要问各位一句，你们做好派自己的子女去与华夏作战的思想准备了吗？如果你们已经做好了，我现在就可以签署总统令，把你们的子女亲人派往第一线。当然，如果你们当中的哪一个愿意到前线去指挥这场战争，我也非常乐意用‘空军一号’送你们去前线基地。不管怎么说，在与华夏的战争中，我们要准备数万、甚至数十万条裹尸袋。” 特鲁尼这么一说，五角大楼的几位将领都闭上了嘴。 “当然，我们不会在华夏的战争威胁面前退缩。只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搞清楚华夏当局为什么要摆出这种全面战争的架势，为什么要做得如此过分。我们不害怕战争，但是也绝不能让我军官兵去做毫无意义的牺牲。” 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克雷格犹豫了一下，拿起了话筒。听了一阵之后，他才放下话筒，只是没有挂断。 “华夏元首打来的，说要单独跟你谈。” 特鲁尼微微点了点头，对着屏幕上的那些将军说道：“是打，还是谈，在我跟华夏元首通了电话之后再做决定。” 克雷格很识趣，关闭了视频会议系统之后，叫上甘古特离开了总统办公室。 既然华夏元首提到要单独跟特鲁尼谈，那就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需要告诉克雷格等人，特鲁尼自然会说。 第九十五章 三个障碍 在花旗投了弃权票之后，王学炽在安理会发起的谴责决议毫无悬念的获得通过。 与此同时，甘古特照会了扶桑外务大臣田中俊，要求扶桑内阁立即对是否接受华夏提出的停火要求给出明确的答复。甘古特还顺带提醒田中俊，只要华夏断然采取行动，花旗的援军最快也要到一周之后才能到达。考虑到华夏火箭军的反舰弹道导弹，花旗或许会在组织起更多的航母战斗群之后才会驰援扶桑。这就意味着，花旗援军很有可能要到几个月之后才会正式参战。言外之意是，扶桑能坚持到花旗援军到达吗？不说几个月，扶桑能在华夏的全面打击下坚持一周吗？ 显然，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回答。 以华夏的进攻力量，特别是火箭军的数千枚弹道导弹，以及陆军与空军的巡航导弹，最多只要三天就能摧毁扶桑本土所有军事设施。华夏甚至用不着出动舰队夺取制海权，也用不着派战斗机夺取制空权，只是这些导弹就能够让扶桑彻底丧失抵抗能力。如果华夏出动潜艇封锁扶桑本土，甚至在扶桑近海的主要航线附近布雷，那么就算花旗援军赶到，也无法立即扭转战局。到时候，扶桑要面对的将不是一场持续几个月，而是好几年的全面战争，扶桑显然没有这么强大的战争潜力。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哪怕在几个月之后，扶桑在花旗的援助下取得了胜利，其经济也将遭受灭顶之灾。虽然同样能重创华夏的经济，但是扶桑必然由此一蹶不振，甚至会在战争结束之前沦落为普通国家。要知道，只要战争持续下去，而且规模继续扩大，华夏必然会对扶桑的基础工业，特别是跟战争有密切关系的重工业进行打击，而扶桑却未必敢于对华夏进行还击，同时缺乏这样的能力。那么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扶桑将是一片废墟，华夏却能保在进行重建的基础设施。 此消彼涨，扶桑还有什么可图的？ 显而易见，不管花旗是否出兵参战，也不管谁输谁赢，只要演变为全面战争，扶桑就是最大的输家。 甘古特把话说得清楚明了，容不得田中俊不信。 田中俊不敢耽搁，在接到甘古特的电话之后就给首相打了电话，只是接电话的不是首相本人，只是首相府的一名秘书。 此时，宫本三郎就在书房里面，跟他在一起的，除了接电话的秘书，还有山口友雄。 在宫本三郎离开之后，内阁紧急会议就结束了。村上雅智与小早田秀吉等内阁官员返回了自己的官邸，只有山口友雄等少数几名内阁成员留了下来。离开的全都是主战派，而留下来的是主和派。 秘书接电话的时候，宫本三郎就在旁边，只是没有说话。 随后，宫本三郎就让秘书出去了。 “首相……” “看来，花旗就要抛弃我们了。”宫本三郎长出口气，又苦笑了起来。“其实，这一天肯定会到来。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现在的局面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华夏已经在为全面战争做准备，花旗的援军未必能及时赶到，我们坚持不了多久，别说几个月，连一周都坚持不了。”山口友雄咬了咬牙，才说道，“首相，如果继续打下去，我们将要失去的恐怕就不只是一些战斗机与战舰，而是整个扶桑的未来，甚至是大和民族的一亿多子民。” “告诉我，该怎么办？” 山口友雄微微一愣，办法不就在面前吗？ “难道说，接受华夏提出的停火条件，承认是我们策划与制造了这场冲突？山口君，你认为华夏当局会因为我们承认错误就高抬贵手吗？不要忘了，华夏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华夏当局没任何理由网开一面。更别说，像这样的决定根本不可能获得内阁里那些主战派的支持。不要说你，哪怕由我提出来，那些主战派也会把我撕成碎片。到时候，有谁能阻止他们把扶桑推入战争的深渊？”宫本三郎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邀请你出任副相吗？不只因为你是主和派，主张跟华夏改善关系，更因为你是一个有那么点理想主义色彩的政治家。在我们这些人中，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如果说有谁能领导扶桑走出当前困境，这个人就是你。” 山口友雄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宫本三郎。 “在你看来，我们在这场冲突中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首相……” “就我们两个人，不用顾忌。” 山口友雄长出口气，说道：“我们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比如数千名自卫队官兵的性命，价值上千亿绿币的武器装备，更加巨大的经济损失，在国际社会的地位与发言权，在周边地区的影响力，还有完全无法用价值衡量的民族自豪感与自信心。要说得到了什么，我还真想不出来。” “一点都没有吗？” 山口友雄叹了口气，神色有点尴尬。 “没错，我们的损失非常惨重，但是我们的收获也不小，无法用价值衡量。”宫本三郎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场冲突的本质是要创造一个用来遏制华夏的机会，虽然我们是直接参与者，但是最大的受益者却是花旗。以军事实力为准，我们显然不是华夏的对手。别忘了，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的国防安全建立在跟花旗同盟的基础之上。你现在肯定要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在没有得到花旗明确保证的情况下与华夏爆发这场冲突？” “为什么？”山口友雄直接问了出来，因为他确实想问，而且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很简单，我们需要这场冲突，而且是一场没有得到花旗的支持，并且遭受了惨败的冲突。” “首相！” 宫本三郎压了压手，说道：“先听我说完。过去几十年，特别是在冷战结束之后，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实现国家正常化，摆脱因为战败受到的约束与限制。主要的障碍有三个，一是像华夏这样的战胜国对我们的敌视，二是花旗对我们的限制，三是在和平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国民。有这三个障碍，我们的努力很难实现突破，至少包括我在内的十多位首相没一个取得成功。不要问为什么要实现正常化，也不要说现在的和平局面还能够继续维持几十年。从长远看，除了通过实现正常化摆脱现在的限制，扶桑才有未来可言，不然迟早会沦落为大国对抗的炮灰。只有真正实现独立自主，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我们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壮大。如果连基本的自主权都没有，其他又从何谈起呢？跟华夏相比，我们缺少的就是自主权。” 山口友雄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极为凝重。 “更重要的是，相对来说，华夏对我们的敌视反到是最容易破除的障碍。只要我们坚持和平发展方针，在经济领域跟华夏保持密切往来，而且不去触碰那些敏感的历史，华夏必然会跟我们修好。很简单，华夏同样不想跟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邻国为敌，特别是这个邻国没有表现出敌意。” 山口友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宫本三郎的意思，其实这也是他的观点。 “我们真正需要破除的障碍其实是后两个。过去的几十年间，花旗一直没有放松对我们的限制，哪怕偶尔会给我们一些好处，那也只是要我们替它卖命，或者说需要利用我们来对付主要对手。比如在冷战期间的红色帝国，还有现在的华夏。说得难听一点，花旗一直把我们当看门狗对待。更重要的是，花旗对我们的限制不只是在政治、外交、军事与技术上，还深入到民间，通过影响与改变国民的思想，让我们无所作为。最为典型的是，通过为我们提供安全保障，让我们的国民相信根本不需要强大的国防力量，只要跟花旗保持同盟关系，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很不现实。” “没错，可这就是现实。”宫本三郎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在内阁中，像村上雅智与小早田秀吉这样的主战派占了上风，但是在民间，极右翼势力依然是极少数。要知道，绝大部分国民宁愿吃救济，也不愿意穿上自卫队制服。对很多国民来说，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国家观念，即便在遭到入侵的时候也未必会为国家而战。形成这个现象的根本原因，其实就是花旗提供的安全保障。如果连国民都没有认识到国防力量的重要性，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获得独立自主的权力？” “所以，必须打破国民对花旗的幻想，让国民清楚的认识到，花期提供的安全保证不过是一句空话。” “没错。” “可是，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那么，还有别的办法吗？” 山口友雄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至少，在这场冲突之后，那些还没有完全麻痹的国民会醒过来，会认识到打造一支国防力量的重要性。你说得没错，代价确实非常巨大，可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寻找其他办法。” “什么意思？”山口友雄听出首相这番话有另外一层意思。 第九十六章 独立自主 “山口君，你是财务大臣，比我懂经济，你难道看不出这几年的变化吗？” 山口友雄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造成这一切的，其实就是花旗现任总统。”宫本三郎长出口气，才说道，“在冷战结束之后，虽然两党在花旗轮流执政，但是主要经济政策几乎没有变，即推进全球化，通过全球化让花旗的企业做大，从而主宰全球经济。必须承认，花旗做为全球化的发起者，初期的优势极为明显。只不过，全球化同样给其他国家创造了机会，而懂得把握机会，有能力把握住机会的显然不止花旗。至少从发展的层面来看，华夏就比花旗更加擅长利用全球化浪潮来推动经济发展。在加入世贸组织之后的十多年里，华夏用行动证明了后发者依然有机会，也由此成为全球化浪潮的主要受益国。” “我们也是。” “没错，我们也是全球化的受益国，只是比不上华夏。单纯看经济数据，花旗同样是全球化的受益国，只不过获得实际好处的只有那些把持着高端制造业的金融资本家，以及占劳动群体很少一部分的精英人才。对于花旗的大部分劳动者，特别是传统产业工人来说，不但没有获得好处，还遭受了巨大损失。事实上，这也是特鲁尼能在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情况下赢得大选的关键所在。如果说赢得大选只是让特鲁尼获得了一个机会，那么在执政之后推行的那些经济政策，已经让他获得了更加广泛的支持，比如数量众多的传统制造业的企业家与产业工人。” “对我们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 “不止是我们，而是所有的国家，特别是发达国家。”宫本三郎苦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特鲁尼推行的政策，特别是为企业减税，对我们来说就是釜底抽薪，要一举消灭我们在制造业领域仅存的那点硕果，巩固花旗的霸权地位，让我们更加依赖花旗，丧失跟花旗竞争的能力。别忘了，制造业是我们的立国之本，而通过全球化获得的海外市场是我们的制造业赖以为生的基础。如果丧失了海外市场，我们的制造业就将完蛋。到那个时候，我们拿什么维持发达国家的身份与地位呢。甚至可以说，如果特鲁尼主张的产业战略得到落实，我们将面对长达数十年的大衰退。等到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们就不再是发达国家，而是只能输出初级工业产品的欠发达国家。山口君，你能够想想那样的场景，能够想想那时候我们遇到的困难有多么巨大吗？” 山口友雄沉默不语，心情很不好受。 “因为连最根本的国家安全都得依靠花旗，所以在经济政策上，哪怕我们不愿意接受花旗的安排，也没有多少对抗的资本。如同在特鲁尼提出要我们承担更多驻军费用之后，我们只能答应一样，只要特鲁尼的花旗当局强势推行排外经济政策，以此结束全球化进程，我们将首当其冲的遭受重创。虽然华夏也会遭受巨大损失，但是华夏有规模庞大的国内市场提供基本保证。欧洲那几个国家，还有欧盟、有邻近的东欧与非洲。我们有什么？我们不但没有能提供基本保证的国内市场，还必须跟华夏等国抢夺本来就不多的其他市场。可以说，我们将成为全球化退潮阶段最先倒下的发达国家。” “显然，我们不能指望花旗。” “没错，可是有这个认识的人并不多。那些主战派，看到的只是我们跟华夏在表面上的矛盾，却没有看到在本质上的共同点。不管怎么说，我们与华夏是全球化的主要受益者与推动者，我们都在积极推动全球化，而现在的花旗却背道而驰。如果我们仍然要在安全上高度依赖花旗，就要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宫本三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经济才是国之根本。华夏强势崛起已成事实，并不是我们能够阻挠的，也绝非花旗能够遏制的。说得更直接点，除非花旗在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发动对华夏的战争，不然以华夏的庞大体量，超越花旗成为全球第一经济强国只是时间的问题。世界就这么大，华夏崛起之后，留给其他国家的资源与空间必然大幅度减少。花旗不肯牺牲自身利益，那么能拿来牺牲的，也就只我们这些国家了。” “首相……” “说得简单一点，这只是一道选择题。只是要完成这道题，绝对不简单。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关键依然是独立自主。如果我们继续依赖花旗，继续看花旗的脸色，扶桑就没有未来可言。没错，代价确实非常巨大，但是能够以此为扶桑争取到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我相信那些英勇战死的将士会含笑九泉。” “如果冲突演变成战争，那么……” “有点耐心。” 山口友雄微微一愣，眉头连着跳了几下。 “等到这一切都过去后，我会解散内阁与议会，提前举行大选。到时候，将由你组建看守内阁，直到选出新的议会。” “首相……” “我必须为这场冲突承担责任，唯一的办法就是引咎辞职。至于其他人，特别是那些主战派，我会做出安排，不会让他们成为你的麻烦。如果华夏当局没有打算把这场冲突发展为战争，那么在我们答应停火条件后，冲突会立即结束。我想知道的是，在谈判中，你要如何应对华夏的压力？” “这……” “不用说得太详细，要点是什么？” 山口友雄沉思了一阵才说道：“华夏索要的，无非是存在了几十年的历史遗留问题得到解决。因为在军事上的失败，加上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我们并不具备用军事手段改变现状的能力，所以除了接受既成事实之外，我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是保全面子，不要让这场冲突对我国的长远发展产生负面影响。” “怎么保全面子？” “如果华夏当局想结束冲突，自然不会在口舌上为难我们。”山口友雄叹了口气，才说道，“我们可以默认现状，接受既成事实，但是绝不会签署任何性质的书面协议，更别说是丧权辱国的条约。” “如果华夏当局不肯呢？” 山口友雄微微一愣，说道：“我们可以首先答应停火条件，而谈判是后面的事。等到那个时候，恐怕华夏当局也会三思而后行。更何况，逼迫我们重新投入花期怀抱，对华夏没任何好处。” 宫本三郎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就必须做好两件事。” 山口友雄眉头微皱，等着宫本三郎说下去。 “第一，你得让华夏当局相信，你是真正的主和派，而且一直在对抗主战派，自始至终都坚决反对与华夏爆发冲突。当然，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毕竟你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首相……”山口友雄暗自一惊，或者说吓了一跳，因为宫本三郎显然知道他私下给华夏外长打过电话。 宫本三郎压了压手，说道：“第二，你得让华夏相信，走上自主道路的扶桑不会成为华夏的对手，更不是敌人，而是与华夏一同推进全球化，一同对抗花旗发起的反全球化运动的朋友。相对来说，做到这一点的难度非常大，毕竟我们跟花旗的盟约不可能立即废除，至少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依然得依靠花旗提供的安全保证。该怎么做，我不知道，帮不了你。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无法得到华夏的认同，你就得知难而退，把这个问题留给今后的首相。” “可是……” “这是在为你着想。” 山口友雄咬了咬牙，随后才点头表示明白宫本三郎的意思。 很明显，扶桑国内的极右翼势力绝对不会让一个亲华的首相活得太久，更何况还有花旗在幕后操作，因此只要山口友雄表现出跟华夏修好的态度，他的生命就差不多到头了。只是山口友雄同样明白，如果因为害怕遭到暗杀而不敢走出这一步，那么今后的首相也未必会有这样的胆量。 这个时候，秘书来到了书房，在宫本三郎耳边低语了一番。 宫本三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秘书也识趣的出去了。 “去做准备吧。”宫本三郎长出口气，说道，“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会在十五分钟后发表全国电视讲话，正式宣布接受华夏提出的停火条件。随后，我会去皇宫向天皇陛下递交辞呈，并且正式宣布解散内阁与议会，提名由你担任看守内阁首相。山口君，其他的就全都拜托你了。” “首相！” “给你添麻烦了！”宫本三郎站起身来，向山口友雄深深的鞠了一躬。 山口友雄吓了一跳，也赶紧站起来向宫本三郎鞠躬。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山口友雄已经猜到，肯定是很不好的事情，不然首相不会急着发表电视讲话。只不过，在宫本三郎发表电视讲话后，这场即将演变为全面战争的冲突就将结束。 或许，这也是宫本三郎在任时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吧。 第九十九章 悬崖勒马 扶桑时间清晨六点十五分，离停火的最后期限还有十五分钟。 几乎同时，扶桑的所有城市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只是没有人去防空洞，全都留在了家里，坐在电视机前。不管是哪一家电视台，不管是哪一个频道，此时播出的画面都是首相的办公室。 十分钟前，扶桑的所有电台、电视台、官方网站、民间网站统一发布新闻，首相将在十分钟后发表全国电视讲话。如果是在以往，这样的新闻不会有多少人关注，只是现在，扶桑全国上下，没人不去关注。所有扶桑人都知道，首相即将在电视讲话中提到的事情将影响与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只是，此时的首相府并不平静。 车队出现的时候，首相府的卫兵没有开火拦截，甚至不见了踪影。在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车队冲进了首相府。从车上下来的，全是穿着黑色西装的武装人员，为首的正是大正光一。 军事政变！？ 没错，就是军事政变！ 首相突然宣布发表全国电视讲话，而且在此之前没有跟内阁商量，只是单独跟山口友雄谈了半个小时。山口友雄是主和派的领袖，首相在发表电视讲话之前跟他商谈，讨论的显然不是怎么应付华夏的军事打击。如果首相打算停火，那么首先牺牲掉的就是受到华夏指控的大正光一。 车还没停稳，大正光一就冲了下来，随他来到首相府的是几十名情报厅的情报人员。 虽然情报人员不是军人，但是战斗力不在军人之下。大正光一有足够的把握，因为首相府有他的人。别忘了，首相府的特勤人员都是防卫省培训的，而情报厅又是防卫省专门负责情报安全的部门。在内应配合下，拿下首相府根本不是问题。只要能控制住首相，那么再过一刻钟，华夏对扶桑本土发起的打击就会让冲突演变为战争。到时候，随着花旗按照同盟义务出兵参战，就不是扶桑首相说停火就能结束的了。等全面战争打响，谁还会追究引发战争的原因？ 首相府处于不设防状态，并没让大正光一觉得奇怪。 按照安排，在他带人赶来的时候，内应将打开大门，放他们进入首相府，因此没有遇到抵抗也很正常。 只是，大正光一很快就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首相府里黑漆漆的一片，而且静悄悄的，似乎这里根本没有住人。 怎么可能！？ 在大正光一心生怀疑的时候，几十道刺眼的光芒突然出现，把他、以及由他带来的情报人员全都笼罩了起来。几乎同时，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拉动枪栓发出的声响，甚至有坦克战车的轰鸣声。 受到强光影响，大正光一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不过他知道大势已去。 “大正光一，立即命令你的人放下武器！立即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四周，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卫队官兵严阵以待，还有四辆主战坦克与六辆装甲战车，枪口与炮口全都对准了情报人员。 看到喊话的那个人，大正光一全然明白过来。 那名特勤根本不是他的内应，而是首相的人。 “哈哈……” 大正光一狂笑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就是那些政治大佬手里的厕纸，内急的时候肯定很有价值，而在用了之后就会毫不犹豫的丢掉。 “天皇万岁！” “扶桑万岁！” “大和民族万岁！” …… “不——” “哒哒哒……哒哒哒……” 顷刻之间，枪声淹没了一切声响。虽然在最后时刻，大正光一反应了过来，但是已经太晚了。其实，他不怕死，只是不想害死手下的情报人员。当无情的子弹撕碎他的躯体时，在他周围的情报人员纷纷中枪倒下。没有怜悯，也没有任何的同情，似乎被子弹打中的并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一群牲畜。 此时，不远处的防卫大臣官邸内。 小早田秀吉站在阳台上，面朝首相府所在的方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没有听到传来的枪声。 只持续了几分钟，随后就消散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小早田，死心吧。”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话语把小早田秀吉吓了一跳，在他猛的转过身来，看到说话的那个人时，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 “你……怎么是你……” “小早田，你做过头了。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应该擅自行动，更不应该派战斗机去轰炸华夏本土。” “这么说，没有余地了？”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只是，他没有朝小早田秀吉开枪，而是为手枪上膛，然后退出了弹夹，再把手枪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现在，手枪里只有已经上膛的那颗子弹。 “你认为，这是我的错？”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那人退后了两步，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你来说，这是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你应该知道，如果浪费了这颗子弹，倒霉的就不止是你，还有很多人，包括你最在乎的人。” 小早田秀吉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走过去拿起了手枪。 “虽然你犯了一个严重的，无法饶恕的错误，但是你对扶桑尽忠尽职，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拜托了！” 那人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小早田秀吉的书房。在他走出防卫大臣官邸时，里面响起了清脆的枪声。 此时，扶桑首都郊外的一座庄园里面。 村上雅智已经脱掉了上衣，一根布带紧紧的系在腰间。在他面前的木盒里面，摆放着一柄短刀与一块白色方巾。站在他旁边的中年人握着一把出鞘的武士刀，在他对面，盘腿坐着三个老人。 该说的已经说了，该交代的也已经交代了。 村上雅智默默的拿起短刀，拔出后用方巾仔细擦拭了一遍，似乎像要擦掉刀身上那用肉眼看不见的尘埃。 “啊——” 随着一声咆哮，村上雅智举起短刀，刺入自己的腹部。 “天皇万……万……” 在他憋足劲想要喊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旁边的中年人手起刀落，帮他完成了没有做到的事情。 片刻后，无头的尸体才缓缓倒下。 对面的三个老者一句话都没有说，在中年人擦掉武士刀上的血迹时，起身离开了这个弥漫着血腥味的房间。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类似的事情还发生了好几次。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曾经跟小早田秀吉、村上雅智站在一个阵营里的主战派内阁成员全都进了天照大神的怀抱。 在宫本三郎走进首相办公室，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时候，扶桑首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此时，数千千米之外的华夏首都。 赵耀国刚刚回到元首府，而提前接到电话的秘书已经打开了电视，调到了一家扶桑电视台的国际频道。当然，翻译人员已经就位，除了同声翻译扶桑首相的讲话之外，还会用字幕显示出来。 时间就是生命，现在更是如此。 宫本三郎惜字如金，只用了五分钟就完成了电视讲话，宣布正式停火，并且首先停止一切军事行动。 秘书没有耽搁半点时间，在宫本三郎的电视讲话结束之后，就给总参谋部打了电话。 “已经确认，所有在东海上空活动的扶桑作战飞机均已转向返航，防卫省也正式向参战部队下达了停止行动的命令。”秘书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用的是公共频道，大概是为了让我们知道。” “告诉郭战烈将军，把我们的部队也撤回来，只保持最低限度的防空巡逻。”赵耀国长出口气，又说道，“还有，让何长风把北海舰队也撤回来。尽快与童兴武取得联系，搞清楚航母特混编队的情况之后立即向我汇报。还有那些部署在战区附近的潜艇，必须立即向海军司令部汇报行踪。总而言之，务必确保把停火的消息下达到各个作战单位，保证不会发生意外事件。” 秘书点了点头，没多罗嗦，去给总参谋部打电话了。 坐了一阵，赵耀国才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宫本三郎没在这个时候宣布停火，哪怕只是再耽搁几分钟，赵耀国都将面临这辈子最艰难的抉择，即要不要下令打击扶桑本土的军事目标。哪怕他早已想透彻，可是关系到亿万炎黄子孙的性命，关系到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关系到华夏的命运，别说是他，换成当初缔造华夏的那些元勋也未必能够轻松的做出抉择。要知道，数十年前，在决定出兵新罗半岛前，华夏的第一位元首连续几天都没休息。 在李佑廷进来的时候，赵耀国还在思索，或者说在后怕。 “我已经跟外长通过电话了，他马上去联合国总部。”走近后，李佑廷才发现赵耀国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怎么了？” “我在害怕。” 李佑廷微微一愣，说道：“我也一样，在宫本三郎说出停火之前，我甚至觉得最后的希望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还会害怕吗？” “会，当然会，只要是正常人就会害怕。只是，我不会因为害怕就退缩，更不会因为害怕就放弃发誓要用生命去捍卫的祖国与民族。害怕，只会让我变得更加坚强，也只会让我更加勇敢的去面对敌人的挑战！”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目光又转到了窗外。 东方的天空已经露白，朝阳即将升起。 第九十七章 临阵倒戈 在宫本三郎与山口友雄谈话的时候，由麻生康夫驾驶的f-35a正在朝华夏本土逼近。 四架f-35a分成两个双机编队，采用了一高一低的航线，而麻生康夫驾驶的那架f-35a在低空航线上。这么安排，就是要高空的两架f-35a引开华夏的防空战斗机，掩护低空的两架f-35a突防。虽然这意味着高空的两架f-35a会遭到拦截，甚至会被击落，无法把携带的炸弹投向华夏军港，但是这次行动本身就只有象征意义，即便四架f-35a全都突破华夏战斗机的拦截，把携带的八枚jdam炸弹全部投下，而且全部准确命中了港口内战舰，也不可能消灭华夏海军。既然只是象征意义，那么两架战斗机与四架战斗机，投下四枚炸弹与八枚炸弹就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此外，麻生康夫也知道，他拿到的是单程票。 虽然安排行动的指挥官明确提到，在麻生康夫他们完成任务后，将安排加油机到东海上空为返航的战斗机补充燃油，但是白痴都能想到，在本土遭到轰炸之后，华夏空军的战斗机肯定会倾巢而出，扫荡整个东海。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空中自卫队绝对不会派没有自卫能力的加油机去东海。 因为没有足够的燃油，又没有空中加油支持，所以麻生康夫驾驶的f-35a绝对无法返回扶桑本土。 其实，在大约十五分钟前，麻生康夫驾驶的f-35a就飞过了返航点。 按照命令，麻生康夫全程保持无线电静默，只是电台里面一点都不安静。 听到咒骂声与喊叫声，麻生康夫知道，在高空突防的两架f-35a已经被发现，还遭到华夏战斗机拦截。因为携带了两枚一千磅级的jdam炸弹，又为了保证足够的航程，所以这两架f-35a没有携带空对空导弹。遭到华夏战斗机拦截的时候，除非立即丢掉炸弹，并且转向返航，不然肯定会被击落。 几分钟后，电台里安静了下来。 那两架f-35a没有逃跑，而是在丢掉炸弹之后勇敢的冲向了前来拦截的华夏战斗机，然后毫无悬念的被击落了。 虽然不清楚有多少华夏战斗机前去拦截，但是很明显，两架f-35a的飞行员都没有能够跳伞逃生。如果同时遭到多枚导弹攻击，而且被多枚导弹击中，那么f-35a的飞行员未必能及时弹射出来。在进行高过载机动规避射来的导弹时，没有任何一架战斗机上的弹射座椅能正常工作。 又过了几分钟，麻生康夫收到了后方发来的指令。 攻击命令已经得到确认，剩下的就得看两架f-35a的飞行员了。简单的说，从这个时候开始，到完成轰炸任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麻生康夫都有决断权，不再需要向后方指挥官请示。 回头看了眼后面的僚机，麻生康夫把油门杆收回了一点，同时摇了摇操纵杆，示意僚机跟上。 战斗机在超低空飞行，离海面也就几十米，可供活动的空间极为有限。 不多时，僚机就追了上来。 两架战斗机离得很近，几乎可以看清对方飞行员的相貌。 也就在这个时候，麻生康夫猛的收回油门，同时放下减速板，还解脱了火控系统的保险装置。 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是同时完成的，僚机飞行员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也就是说，僚机一下就冲到了前面。 “渡边君，快跳伞！”大声喊叫出来的同时，麻生康夫摁下发射按钮，f-35a的航炮喷出了火舌。 电光石火之间，炮弹就包裹住了僚机。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僚机飞行会员根本没时间跳伞，或者说在被长机击落时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连续被几十枚炮弹击中，那架f-35a顷刻间就化为火球，一头载入了大海。 “渡边君，对不起了。” 麻生康夫不想这么做，可是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要不这么做的话，那么他的家人，还有一亿多同胞将遭受战火荼毒。 看着僚机坠入大海，麻生康夫才把战斗机拉了起来，同时放下了龙勃透镜。 这是一种很小的装置，主要作用就是无限放大反射的电磁波，从而让战斗机被雷达探测到。通常情况下，只有在进行专场飞行，以及需要被己方雷达发现的时候，f-35a才会放下收在机腹里面的龙勃透镜。 此时，数十千米之外。 英立言怎么都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个时候收获一个战果。当然，收获了这个战果，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王牌飞行员了。当然，他的任务是掩护正在南下的北海舰队，避免东海舰队的悲剧重演。虽然巡逻空域离本土并不远，但是j-11c的航程更大，也更适合执行伴随舰队的防空任务。 开始，突然杀出来的两架f-35a把英立言吓了一跳，到现在都没有放松下来。 很简单，没人敢肯定只有两架f-35a。如果这是扶桑空中自卫队发起攻击的前兆，那么附近肯定有更多敌机。 “101，210方向，距离47，高度500，拦截敌机！” 果然还有敌机！ 在听到指挥员下达的命令时，英立言已经看到了显示在屏幕上的数据。确实是敌机，一架信号特征再明显不过的战斗机。因为没有响应敌我识别系统发出的信号，所以预警机已经断定那是一架敌机。 问题是，是什么型号的敌机？ 预警机没有给出明确的信息，表明预警机没有通过雷达信号做出判断。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那架敌机反射的雷达信号实在是太明显了，简直就像是夜空中的孔明灯，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 英立言注意到，敌机的rcs值超过了一百，跟重型轰炸机差不多了。 难道说是花旗的战略轰炸机？ 不可能啊，因为花旗的b-1b与b-52h没有部署在西太平洋地区，而b-2a根本不会有这么巨大的rcs值。再说了，如果真的是一架战略轰炸机，哪怕在超低空飞行，也早就被预警机发现了。 不是战略轰炸机，那是什么？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英立言已经启动了火控雷达，还为两枚pl-12通电，做好了发射导弹的准备。 几秒钟之后，火控雷达锁定了敌机。 因为离得更近，所以探测精确度更高。显示在火控雷达屏幕上的数据，更是让英立言难以理解。 敌机的rcs值超过了上限，也就是无穷大。 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英立言猛然想到了在“新高峰”基地跟j-20a的对抗训练。当时，j-20a在放出龙勃透镜之后，其rcs值就是无穷大。 难道说，那是一架放出了龙勃透镜的隐身战斗机？ 显然，肯定不会是敌机，因为敌机飞行员绝对不会笨到在战斗中放出龙勃透镜。哪怕是误操作，也会立即收回去，而那架飞机已经以该状态持续飞行了差不多一分钟，并没收回龙勃透镜。 如果不是敌机，那就只能是友机，一架放出了龙勃透镜的j-20a。 “呼叫风眼，请再次确认目标身份。” “目标身份已经确认，并非我方作战飞机，拦截命令依然有效。等等……101，追上目标飞机，近距离目视确认。” “收到。” 英立言暗自松了口气，关闭了导弹的保险。击落一架敌机最多是锦上添花，如果击落的是一架友机，等待他的就是军事法庭了。 不多时，英立言驾驶的j-11c就追了上去。 为了保险起见，英立言的僚机留在了后方十五千米处，而且准备好了两枚导弹，以便随时掩护长机。 看清楚，英立言吓了一跳，同时再次锁定了目标。 不是友机，是一架f-35a！ “风眼，已经确认，是敌机，请求攻击。重复一遍，请求立即开火攻击。” “风眼收到，101继续伴随飞行。” “什么？” “伴随目标飞机飞行，不得发起攻击。101收到请回答。” 英立言很是无语，不过还是说道：“101收到，伴随目标飞机飞行。” 其实，英立言此时已经猜到，那架f-35a放下了龙勃透镜，而且在他逼近，并且用火控雷达将其锁定的时候，并没转向规避，甚至没有改变航线，表明完全没有敌意，至少没有多大威胁。 追近后，英立言才看到，驾驶f-35a的飞行员在朝他挥舞一根白色的手绢。 随后，f-35a打开弹舱舱门，让英立言看到，携带的是炸弹，没有用来对付战斗机的空对空导弹。 显然，那是一架来投降的f-35a战斗机。 这个时候，英立言再次收到预警机发来的命令，护送那架f-35a去空军基地。 十多分钟之后，f-35a在两架j-11c的护送下进入华夏领空。只是，空军基地远在几百千米之外。两架j-11c的问题不大，还有足够的燃油，而且就算燃油不够也能去附近的机场降落或者与加油机会合。那架f-35a显然不行，至少在后方指挥的军官拒绝了让其在附近机场降落的请求。因为受油接口的规格不同，所以也无法让空军与海航的加油机为这架f-35a补充燃油。 又飞了十多分钟，在获得后方指挥官的同意之后，英立言让f-35a丢掉了炸弹。 当然，没有打开保险，也就不会爆炸。 丢掉炸弹能减轻大约一千千克的重量，能让f-35a多飞大约一百千米。不算太远，刚好让f-35a到达位于内陆的空军基地。 完成任务之后，英立言没有立即返航，而是按照指示去与加油机会合。 接下来，他还得驾驶战斗机在东海上空巡逻几个小时。 第一章 巨舰入列 西元2021年，初夏，华夏东部某海军基地。 军港内，樯桅林立，数十艘大大小小的战舰整齐的停靠在码头旁。其中，即有数量众多的056型小型护卫舰，也有去年才交付给海军的两艘055型大型驱逐舰。只不过，主角并不是它们。 港口外，不远处的海面上，一艘体形硕大的平顶船在两艘054a型护卫舰的陪同下，正朝港口驶来。 舷号018，舰名“粤”。 没错，这就是代号“002”的第二艘国产航母“粤”号，也是华夏海军获得的第一艘配备弹射器的大型航母。 随着分成三个编队的舰载机呼啸着从军港上空飞过，港外传来了汽笛声。 三个编队都是三机编队，而且为首的都是背上驼着一个巨大的圆盘，看上去有一股返古味道的双发螺旋桨飞机，而另外两架都是j-15重型舰载战斗机。备受关注的并不是那些外形威武、处处透露着霸气的舰载战斗机，而是那三架外观毫不起眼，却被关注十多年的螺旋桨飞机。 那三架就是华夏海军的hj-20型舰载预警机。 十多年前，一张出现在网络上的照片让华夏海军的舰载预警机浮上水面。也正是那张照片，让外界始终认为华夏海军的舰载预警机为“jzy-01”型。直到一年多前，在“粤”号完成舾装，开始海试之后，外界才知道华夏海军第一款舰载预警机的代号为“hj-20”。至于这个代号的由来，其实很好理解，“hj”是海军舰载预警机的意思，而“20”应该跟另外三款同为“20”的军用飞机有一些关系。只是这款预警机的性能到底如何，即便到现在，外界也只能猜测。 在外形上，hj-20与花旗的e-2系列较为相似，连尺寸都很接近。此外，hj-20也有运输型，同样装备了舰载航空兵。hj-20与e-2系列的最大区别，其实是在内部。比如使用功率更大的涡浆发动机，最快飞行速度超过每小时八百千米，执行作战任务时的最大升限超过一万米，能在距离航母四百千米处巡逻六个小时。最大的区别其实是雷达，即hj-20配备的是三面阵有源相控阵雷达。虽然雷达天线的尺寸比kj2000小了很多，甚至比kj500都小了一大圈，但是凭借更先进的电子技术，hj-20每一个面上的t/r模块跟kj2000相当，发射功率也跟kj2000差不多，因此具有跟kj2000相当的探测能力。如果说hj-20有什么不如kj2000的话，那就是因为受机体尺寸限制，只能在安装四套指挥系统，最多能同时指挥四架战斗机作战。得益于高速数据链系统，hj-20能同时为一个舰载航空兵大队的三十六架战斗机提供支持。如果要由指挥员直接指挥战斗机作战，就得借助舰队防空作战指挥中心，而hj-20在此时充当的只是空中探测平台。 虽然不是作战飞机，而是协助作战飞机的支援飞机，但是hj-20的到来，把华夏海军舰载航空兵的作战能力提升了几个档次。hj-20的出现也让华夏成为花旗之外，现今唯一能够研制、生产与装备舰载预警机的国家。伴随即将服役的“粤”舰，华夏海军已经一跃成为全球第二大海军。 三个编队的舰载机在港口上空盘旋了一阵，在它们飞走的时候，“粤”号驶入了军港。 再过几个小时，“粤”号将第一次升起海军旗，正式加入华夏海军的战斗序列，成为华夏海军的旗舰。 让“粤”号在东海舰队的母港入役，而不是北海舰队的母港，可以说很有深意。 其实，对很多人来说，这艘战舰来得太快了。 虽然早在两年前，也就那场持续了不到四天，差点引爆大国间的全面战争，最终由华夏大获全胜的冲突结束之后，所有军事专家都断言，华夏将加快海军的建设速度，力争在短期内打造出一支足以称霸西太平洋地区的舰队。不止是为了国家安全，更是为了捍卫好不容易获得的胜利果实。 当时，最受关注的就是分别在南北两家造船厂建造的两艘“002”型航母。 用西方军事专家的话来说，002才是真正的航母。之前的“辽”号与“鲁”号，只能算是“载机巡洋舰”。不只是因为“辽”号在来到华夏之前就是载机巡洋舰，更因为这两艘航母采用的是跃飞甲板，不但无法搭载舰载预警机，也无法让舰载战斗机满载升空，出动效率更大受影响。 虽然华夏从来没有公布过002型航母的具体信息，但是按照外界推测，这是一种跟花旗海军已经退役的“小鹰”级相当的大型航母，标准排水量超过六万吨，满载排水量则在八万吨以上。在作战能力上，002型也与“小鹰”级相当，能够搭载七十架以上的舰载机，一昼夜的出动能力在一百二十架次左右。虽然无法跟花旗海军最新的“福特”级相比，甚至比已经服役了几十年的“尼米兹”级都差了很多，但是002型无疑是当今世界上除花旗海军的超级航母之外最强的航母。在两艘002型航母建成服役之后，华夏海军将第一次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远洋作战能力。 只是，没人相信这两艘航母能在两年内建成服役。 在东海冲突结束的时候，两艘航母仍然处在船台建造阶段，虽然舰体已经完成，但是仍然有很多工作没有进行。在船台建造完成之后是下水舾装，然后是船厂测试与海军测试，在通过了海军验收之后还要进行舰队官兵的培训与训练。按照正常的速度，这两艘航母最快能在西元2024年交付给海军，在2027年左右形成战斗力。到那个时候，花旗海军已经获得第四艘“福特”级。很明显，对华夏海军来说，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仅仅两艘大型航母不能改变与花旗海军的实力对比。要到003型、甚至004型航母建成服役后，华夏海军才具备在全球海域跟花旗海军对抗的资本。 显然，这些西方军事专家显然忽视了“华夏速度”，更忽视了东海冲突对华夏当局产生的影响。 当年，第一艘002型，也就是现在的“粤”号就完成了船台建造，进入舾装阶段。为了能够在海军要求的时间内下水，造船厂为航母搭建了一个恒温棚，从而在不适合刷漆的冬季完成了下水前的最后一道工序。接下来的几个月里，018舰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原本计划要用三年才能完成的舾装，结果只用了十一个月。除了造船厂的工人日夜加班外，还与模块化设计有很大的关系，而且所有参与航母建造工作的厂商都在全力以赴。当018舰在年底交付给海军，开始进行服役之前的测试时，所有西方的军事专家都不相信这是事实。因为有专门的航母训练舰，而且“辽”号与“鲁”号承担起了一部分培训舰员的工作，飞行员的训练也提前了数个月，所以在完成了海军测试之后，018舰就将正式加入海军的战斗序列。 再过几个月，“粤”号的姊妹舰“浙”号也会挂上海军旗，正式加入海军战斗序列。 当然，“粤”号的性能参数已经不是秘密。 几天前，华夏国防部在新闻发布会上正式宣布了“粤”号即将服役的消息，同时公布了一部分主要技术与性能数据。 标准排水量六万四千吨、满载排水量八万六千吨，舰长三百一十八米、飞行甲板长三百二十二米、舰宽三十三米、标准吃水七点八米、最大吃水九点二米，最高航速三十二节、十八节时的航程为八千海里，配备三部蒸汽弹射器与三台升降机，最多搭载六十四架固定翼舰载机与十六架舰载直升机，近防武器为三座hhq-10点防空导弹与三座1130近防炮，还有若干电子干扰装置。 当然，这些技术与性能数据中有多少是真实可信的，西方的军事专家显然存在怀疑。 就拿搭载舰载机的能力来说，按照西方军事专家的分析，“粤”号在正常情况下的搭载量应该跟公布的数据差不多，而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再增加十多架舰载战斗机，将搭载的固定翼舰载机提高到八十架以上。虽然这会对航空作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但是能够大幅度提高打击能力。 事实上，很多西方军事专家以此认为，“粤”号是一艘货真价实的攻击型航母。 这不过是说法上的问题，航母本身就是舰载机的运作平台，而舰载航空兵肯定是强大的打击力量。在航母诞生之后的一百多年里，除了战争时期生产的护航航母，所有航母都可以说是攻击型航母。 强调“攻击”，无非是要夸大华夏海军的威胁。 只是，华夏海军的航母就在那里，有没有威胁，以及对谁有威胁，显然不是一些军事专家说几句话就能决定的。 “粤”号按时交付给海军，顺利完成海军验收，即将挂上海军旗。 在感叹“华夏速度”的同时，西方新闻媒体显然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即两艘002型航母为何要加班加点的建成？ 为了提高海军的作战能力吗？ 显然，这只是一个原因，而且不是主要原因。 第三章 首个成果 严格说来，赵耀国只是会议的发起者与组织者，而不是参与者，因为不管是设计上的技术问题，还是建造中的费用问题，赵耀国基本上没有发言权。技术上的问题，他显然是门外汉，而费用上的问题，有总理与国防部长，轮不到他去操心。只是，没人能够代替他，因为得由他来做最后决定。 会议进行到中途，李佑廷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元首府。 不是别人，正是张清芳教授与周自强教授。 两人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在两人做简要介绍的时候，李佑廷把准备好的技术资料发到了参会人员手上。为了便于领导人阅读，或者说节约时间，结论性内容用的是醒目的红色字体。很明显，这些政府与军方的高层领导关心的并不是具体的技术，而是技术的价值。 其实，也没有几个人听得懂张清芳与周自强做的技术报告。 所幸的是，最为关键的结论报告已经出来了，而且就在技术资料的第一页，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两位教授大老远的赶回来，肯定累坏了。会议也进行了几个小时，要不大家都去休息一阵。等下吃了午饭，我们再讨论其他的问题。”赵耀国笑了笑，说道，“事情虽然重要，也不能饿着肚皮，对吧。” 虽然才十一点，离午饭还有一个多小时，但是元首都这么说了，自然没人会反对。再说了，李佑廷一来就砸下那么厚一叠技术资料，哪怕看不懂，也不用仔细阅读，也要花点时间大致浏览一遍。 赵耀国回到了书房，李佑廷随后就带着张清芳与周自强赶了过来。 “两位教授，不用客气，请随便。”在热情的跟两位教授打了招呼之后，赵耀国只是朝李佑廷点了点头。 李佑廷没讲客气，去给两位教授泡了茶。 “元首，让你们久等了。” “科研工作，自然得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只要能拿出成果，等再久都愿意。”赵耀国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也是刚回来吧？等下，我派专车送你们回家。老李，这次你得让两位教授在家里多住几日。” “行，听你的。”李佑廷苦笑了起来。其实，他从来没有催促过张清芳与周自强，每次都是两人主动要求提前结束休假。 “谢谢元首关心，我们只是在做自己份内的工作。” “工作重要，家庭与生活也重要。” 张清芳点了点头，没有跟赵耀国争辩，给旁边的周自强递了个眼神。 “实验堆的第一阶段试运行已经结束，稳定工作了一个月。在最后一周，我们让实验堆超负荷运行，没有发现严重问题。按照我们通过数学模型做的模拟测试，实验堆的稳定运行周期肯定能达到六个月。”周自强没有那么多废话，他本来就不擅长应酬。“也就是说，实验堆已经达到了设计指标。” “有别的问题吗？” 周自强点了点头，说道：“最大的问题就是，实验堆的经济效益没达到设计要求，甚至差了很远。” 赵耀国的眉头跳了几下，不过没有多问，等着周自强说下去。 哪想到，周自强竟然闭上了嘴，没有往下说。 “主要是堆芯的制造成本。”张清芳接过话题，说道，“根据我们获得的数据，实验堆堆芯的使用寿命没有预期的那么理想，不会超过二十年，也许只有十年。果真如此，那么实验堆的经济效益就没有达标。” “能不能具体点？”赵耀国朝张清芳看了过去。 “实验堆堆芯的造价高达二十亿，而测试时的稳定输出功率为三十兆瓦。按照十年的使用寿命计算，即便不考虑其他的费用，而且电能的转换率达到理想的百分之六十，一度电的发电成本也高达一元二毛七，是火电站的五倍。如果算上其他费用，那么一度电的发电成本将超过两元。”张清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从商用的角度看，即便堆芯寿命达到设计的最低指标，也就是二十年，也没有商用价值。” 赵耀国眉头紧锁，随即又叹了口气。 其实，这个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年多前，张清芳与周自强完成了实验堆的设计工作。接下来，建造实验堆的工作正式启动。一个多月前，在用掉上百亿的经费后，实验堆在华中某秘密科研基地正式启动，“问天计划”的第一个成果落地。 在建造实验堆之前，周自强就在一份报告中明确提到，受到各相关技术限制，特别是主要设备制造成本的限制，实验堆不具备明显的经济性，主要体现出的是科研价值，即由他提出的理论模型能不能在实践中获得验证。做为一名纯正的科研人员，周自强显然不会考虑经济上的问题。 当时，该项目能够获得大力支持，不是因为实验堆的经济价值，而是军事价值。 做为军事应用，首先考虑的绝对不是使用成本。 拿张清芳开始提到的发电成本来说，就算一度电达到了两元，在军事应用上也完全可以接受。很简单，如果采用燃气轮机做为动力，由电动机推进，一艘全电战舰的发电成本在此之上，而不是在此之下。 正是如此，军方全力支持实验堆的建设，提供了大部分经费。 此外，还有一点备受军方重视。 这就是，按照周自强提交的设计方案，实验堆是一个小型堆，获益于基础理论，实验堆天生就不存在小型化问题，反到是在提高功率，即大型商用化上存在很多暂时无法解决的难题。 一台小到可以塞进战舰肚皮里的可控聚变反应堆有多大的价值，显然不用多说。 要知道，即便只是实验堆达到的三十兆瓦的功率，也有巨大的实用价值。如果能够把功率提高一倍，那就更不得了。要知道，花旗海军的“福特”级航母采用的两座a1b反应堆在推进时的最大输出功率为一百零四兆瓦。如果004型航母在吨位上跟“福特”级相当，那么只需要三座六十兆瓦级反应堆就能达到与“福特”级相当的性能，如果能装进去四座，就能全面超越“福特”级。只不过，到底能够装几座反应堆，还得看反应堆的小型化设计能做到何种程度。 所幸的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其实就是小型化。 已经建成的实验堆就很小，别说航母，万吨级驱逐舰都能使用，而且能在不增加动力部分占用吨位与空间的前提下安装两座。如果能够在不增加尺寸的情况下把功率提高一倍，就能取代现有的动力设备。 能够做得这么小，关键就是由周自强教授亲自设计的堆芯。 此外，成本居高不下，也在这里。 与裂变反应堆不一样，周自强设计的堆芯没有热循环系统，即不是利用核反应产生的能量来加热介质，而是直接转换成电能。为此，堆芯由一种透光度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光伏材料制成，而且有数百层之多。说得简单点，反应堆的堆芯其实就是一个人造太阳。在堆芯中央，以射弹方式发射出去的聚变原料在此发生反应，产生极高的温度，而且聚变反应的能量有百分之九十为光能。正是用包裹住反应区的光伏材料，将光能转换成电能，省去了中间的转换环节。为了散热，或者说是约束聚变反应所产生的高温，反应区为真空，而且受强磁场约束，聚变反应将以脉冲方式进行，即分时段点火，每一个点火周期以毫秒计算。通过控制每一次点火的时间长，以及每一次点火消耗的聚变材料来控制输出功率。因为点火需要外界提供巨大的能量，所以有很高的安全性。简单的说，只要停止点火，反应堆里的聚变反应就会立即结束。 很明显，关键就是那种被称为“纳米碳原子膜”的光伏材料。 虽然这种以碳元素为主的光伏材料本身并不昂贵，毕竟碳元素到处都有，但是现在只能在实验室里合成，不但生产效率低得吓人，成本也高得吓人。简单的说，这种材料是当今世界上最为昂贵的东西，一克就价值上亿元，相当于黄金的五十万倍。制造实验堆堆芯，用了大约十五克。 当然，产量也是个问题，这十五克光伏材料是十家大型实验室一年的总产量。 赵耀国揉了揉额头，说道：“商用化，暂时不需要考虑，毕竟在技术成熟，以及主要原材料实现工业化生产前，没有实现商用的必要。我想知道的是，如果以军事应用为主，存在哪些问题？” “仍然是堆芯。”张清芳叹了口气。 “不能实现量产？” 张清芳摇了摇头，说道：“实现量产的研究还在进行，或者说刚起步。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别说未来几年，能在十年内找到量产‘纳米碳原子膜’的办法就很不错了。也就是说，目前只能在实验室里生产这种材料。要想建造更多的反应堆，首先就得有更多的实验室生产这种材料。”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朝坐在旁边的李佑廷看了过去。 “主要是资金，只是在此之外，还有一种选择。” 第四章 次优选择 午饭刚过，会议就重新开始。前来通知的秘书没有多说，参会人员也没多问。通常情况下，会在饭后休息半个小时，毕竟在吃饱了之后脑袋肯定是昏昏欲睡。赵耀国没有给大家休息时间，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得讨论。 果不其然，会议开始前，秘书全都离开了会议室，还关闭了所有会议记录设备。 前面半个小时，主要是张清芳与周自强在介绍技术上的问题。 导致实验堆不具备商业推广价值，连军事应用价值都受到严格限制的关键因素，其实就是堆芯，准确的说是制造堆芯的关键材料的产量与价格。因为“纳米碳原子膜”在短期内难以实现量产，更别说工业化生产，所以要严格按照实验堆的设计指标来建造应用堆，在经济上没有任何价值。 按照赵耀国的意思，建造更多实验室，提高“纳米碳原子膜”的生产规模，首先实现军事应用。 对此，李佑廷给出了明确答复，即存在资金与保密的双重问题。资金方面，提高生产规模并不能降低生产成本，反而会提高生产成本，即生产“纳米碳原子膜”所需的原料没有足够的产量。保密方面的问题更严重，即大量采购生产“纳米碳原子膜”的原料，比如石墨烯必然导致市场动荡，然后受到西方国家的情报机构关注。此外，维持实验室需要大量的科技人员，同样存在保密上的问题。即便由军情局管理这些实验室，也无法保证所有从业的科技人员绝对可靠。用李佑廷的话来说，维持十座实验室以现有规模生产“纳米碳原子膜”已经达到了军情局保密能力的极限。 这个时候，周自强提出了另外一个办法。 当然，在此之前，周自强已经告诉了李佑廷，是由李佑廷向赵耀国提出来，然后由赵耀国在会议上发起讨论。 这个办法就是，通过缩短堆芯的使用寿命来降低制造成本。办法也很简单，用少量次品来代替合格的成品。按照周自强提供的科学依据，如果制造堆芯的“纳米碳原子膜”达到了百分之百的合格率，那么实验堆的堆芯至少能正常使用二十年，而且在适当降低输出功率的情况下能达到设计要求的五十年。只是，受到生产技术的限制，根本不可能获得百分之百合格的“纳米碳原子膜”。也正是合格率上存在的问题，所以实验堆堆芯的实际使用寿命根本达不到二十年。 至于这里面存在的技术难题，周自强也简单做了介绍。 主要就是，“纳米碳原子膜”的制备工艺已经达到了现有设备的极限，受到了量子效应的影响，具有不可测量性，因此很难对已经制成的“纳米碳原子膜”进行检测，也就无法准确掌握合格率。 简单的说，所有制造出来的“纳米碳原子膜”都被放到实验堆上使用，通过使用来检测是否合格。 结果显而易见，“纳米碳原子膜”的合格率不到万分之一。 其实，这也是产量低、成本高的根本原因。 只是，在淘汰掉的不合格产品中，其实有很大一部分能够使用，只是因为没有达到设计标准就被定为不合格。 这些能够使用的次品，占到了总量的百分之一，即相当于合格品的一百倍。 如果用这些次品来制造堆芯，除了需要适当的降低反应堆的输出功率之外，最大的影响就是堆芯使用寿命会大幅度缩短。按照周自强提交的报告，如果全部使用次品，再把输出功率限制在设计功率的百分之八十，实验堆堆芯的使用寿命至少有五年。关键是，堆芯的制造成本能降低一个数量级。 寿命缩短一半以上，输出功率降低两成，制造成本却能降低到原来的十分之一以下。 显然，这是一个很有可行性的替代办法。 张清芳与周自强只做技术上的报告，没有谈其他问题。做为科研人员，他们也没有资格谈论其他问题。 “虽然在商用上，我们现在掌握的技术还远远不够，即降低设计标准的反应堆依然没有商用价值，但是在军事应用上，成本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李佑廷做为实验堆科研项目总负责人，对应用前景做了阐述。“以实验堆为原型，我们能够制造出额定输出功率为六十兆瓦，堆芯使用寿命为五年的应用堆，而且质量与体积都比现有的裂变堆更小。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堆芯寿命，以及更换堆芯对舰艇部署效率产生的影响。为此，我咨询过几家设计所的专家，而他们给出的全都是肯定答复。与现有的裂变堆相比，聚变堆最大的优势其实是没有放射性污染。只要在设计上下足功夫，比如把堆芯设计成可以方便更换的模块，那么更换堆芯对舰艇正常使用造成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除此之外，就是建造的成本。虽然初期投入更高，一座六十兆瓦级应用堆，只是建造价格就在五亿元以上，而每五年还需要花费两亿元更换堆芯，但是从长期的使用与维护成本来看，聚变堆反而更划算，军事应用的经济效益不在裂变堆之下。” “这只是你的推测，还是说有实际可信的数据提供支持？”黎文强问了一句。做为国务院总理，他最关心的肯定是成本。 “这是我们草拟的报告。”李佑廷把一份文件递给了黎文强。“以004型航母为例，如果采用裂变堆，需要四座五十兆瓦级的，其建造成本为三十六亿元，而且在二十五年之后需要耗费大约二十亿元更换堆芯。如果采用四座六十兆瓦级的聚变堆，包括建造成本在内，五十年使用寿命内的总投入为九十二亿元，比裂变堆多了三十六亿元。只是，聚变堆不需要锅炉等附加设备，而裂变堆在这方面的建造费用大概是十五亿元。在更换堆芯的时候，裂变堆至少需要耗费三年时间，相当于航母服役年限的百分之六，以航母总造价为准，折算下来不会低于十五亿。四座裂变堆需要四百八十名官兵，而四座聚变堆只需要一百名官兵，而多出的三百八十名官兵在五十年内的津贴在三十亿元左右。只是这些附加投入，裂变堆的经济效益已经低于聚变堆。因为采用的是当前币值，所以算上通货膨胀与货币贬值的情况下，裂变堆的效益会更低。除此之外，四座聚变堆的总功率为二百四十兆瓦，比四座裂变堆高了百分之二十，在性能上带来的巨大提升具有的价值，我们没有估算，也无法估算，因为在激烈的战斗中，这百分之二十的差距很有可能决定航母的存亡。” 黎文强认真看完了李佑廷的报告，才转手递给了旁边的国防部长彭建军。 彭建军没有看，直接递给了财政部长，因为他早就看过了。 “即便如此，这些也只是根据现有的情况做出的分析，并不是实际可信的数据。”黎文强长出口气，才说道，“最为关键的就是，没有人可以保证能够及时完成六十兆瓦级聚变堆的建造工作，而且建造出来的聚变堆未必能够到达全部设计指标。如果出了问题，难道让航母在船台上等着？”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并不是无法解决。”接话的是彭建军。“我的意见是，首先建造一艘采用聚变堆推进的战舰，而不是航母。可以用055型驱逐舰做平台，也可以用097型攻击核潜艇。等到聚变堆上舰完成测试，在证明了其确实能够替代裂变堆之后，再用到航母上也不迟。” “只是这样一来，004型航母显然不可能采用聚变堆。”副总理段峰岭说了一句。 “如果只是测试聚变堆的实际使用价值，未必需要专门建造一艘战舰，可以利用现有的战舰改造。” “就算如此，时间上也不允许。”黎文强依然坚持自己的主张，即以稳妥为住，先用不存在任何技术难题的裂变堆。 “各位，你们觉得这个问题需要反复争论吗？”赵耀国忍不住了，说道，“到目前，张清芳教授与周自强教授有让我们失望吗？实验堆项目进展顺利，就算有所偏差，也在预料范围之内。至于004型航母，我们有必要因为这些担心就开倒车？哪怕出了问题，聚变堆没有达到设计指标，也可以让航母在船台上等着。到时候，再建造一批003型航母，难道就不行吗？” 这下，黎文强闭上了嘴。段峰岭则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赵耀国的意见。 “如果没有问题，004型航母的动力系统就定为聚变堆。”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彭部长，相关设计工作一定要抓紧。” “没问题，我会尽快做出安排。” “现在，我们讨论第二个问题。”赵耀国扫了参会人员一眼，才说道，“虽然按照最乐观的估计，也要十年之后才能解决‘纳米碳原子膜’的工业化量产难题，而实际需要的时间肯定不止十年。只不过，我们不可能等到那个时候再来搞基础建设，因为围绕着可控聚变核电站的基础建设至少要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才能完成。我要说的是，我们现在就得为可控聚变核能时代的到来做准备。” 第五章 引领潮流 说到经济话题，会议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甚至有点紧张。 显然，这绝对不是在增加几千亿军费开支那么简单的事情。要知道，就算没有张清芳与周自强研制的可控聚变反应堆，004型航母也会开工建造，不过晚几年罢了，而且耗费不但不会降低，还要增加不少。李佑廷提供的报告里就明确的提到，聚变堆能够大幅度降低核动力航母的全寿命成本。 围绕着可控聚变核电站进行的基础建设，前期投资不是几千亿，甚至不是几万亿就能解决的，而是几十万亿、上百万亿的巨大投入，还会持续数十年之久。由此造成的负担，根本无法想像。 在“问天计划”正式启动之后，国务院的官员大多持保守立场，连国防部长彭建军也不例外。当然，彭建军主要是担心基础建设工程大规模启动之后会对军费造成影响，使得众多军备项目无法顺利推进。黎文强的立场最为坚定，即认为在可控聚变核电站真正具备商业应用价值之前，必须控制基础建设的规模，绝不能盲目投资，避免造成不必要浪费。虽然段峰岭的态度比较暧昧，但是在涉及到国家投入的关键问题上，他比较偏向于黎文强，即认为过大的前提投资存在巨大风险，还是不可控的风险，因此前期建设工作一定要谨慎，最好在有了十足把握之后再走出决定。至于其他的部长级官员，大多支持黎文强，只有少数赞成提前开始进行基础建设。 当然，黎文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主要就是，基础建设的投入实在太大了，如果可控聚变核电站的商业应用出现问题，哪怕只是暂时的问题，比如没有在预定的期限内解决所有技术问题，耽搁了几年，也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为此，黎文强拿出了很多证据。 按照交通部在去年提交的报告，如果按照“问天计划”设想的前景进行建设，那么电动交通工具就将成为主流，必然会取代由内燃机驱动的交通工具。虽然现有电池的性能依然存在局限性，但是问题不太大。简单的说，只要能够解决电力的问题，那么电池性能的局限性完全可以忽略。到时候，电力价格远远低于燃油价格，而且随电力价格降低，电池的价格也必然会大幅度降低，因此完全可以通过增加电池来解决电池容量不足的问题，从而使电动车辆达到现有燃油车辆的续航里程。只是，要普及推广电动交通工具，特别是电动汽车，首先得解决电力传输的问题，也就需要建立覆盖全国的超高压电网，同时得配套建设上百万座充电站。即便后者可以通过向民营企业开放市场的方式，用民间资本来搞基础建设，但是前者必然得由国家投资，至少得由国营企业参与。只是这一项，前期投资就要上万亿，而总投资不低于十万亿。 这是个什么概念？ 在西元2019到2020财年度，交通部的总预算还不到五千亿元，而且跟交通能源有关的投资不到一千亿元。 当然，将在“问天计划”中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不止是交通。 能源部也提交了一份报告，主要内容是聚变核电站的建造与运营。因为存在保密方面的问题，所以在产业革命的初期，聚变核电站肯定全是国营，只有在保密等级降低后，才会向民营资本开放。按照“问天计划”的规划，至少需要建造一千座两千兆瓦级核电站，才能基本取代现有的火电、水电、风电与太阳能电站。考虑到电力价格降低所带来的需求增加，比如由电动车辆取代内燃机车辆产生的额外负担，准确的说是以全国总能耗为准，那么最终要建造三千座两千兆瓦级核电站。即便不考虑社会发展，特别是国民生活水平提高增加的电力需求，只是这三千座两千兆瓦级核电站的建造成本就在六十万亿以上，而且是理想结果，实际投入很有可能是其两倍。要让三千座聚变核电站正常运行，还需要建造生产重氢、堆芯等必备原料的工厂。 毫无疑问，只是在能源上的投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些钱从哪里来？ 没错，华夏的经济规模确实很大，要不了几年，经济总量就将超越花旗，成为全球第一的经济体。只是，华夏的经济实力不是无限大，而且建设所需要的资金，归根结底是社会总产值，而不是中央银行印出来的钞票。如果把太多资源用在基础建设上，那么其他各行各业都会受到影响。 黎文强是搞经济出身的，段峰岭也是，国务院的大部分部长多多少少懂点经济，因此都清楚这个道理。 赵耀国不是不清楚这个道理，而是有别的顾虑。 “我们首先说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投资。当然，准确的说是钱从哪里来。”赵耀国笑了笑，说道，“其实，包括总理在内，很多人搞错了一个问题。围绕着聚变核能进行的基础建设，同样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绝非一蹴而就，因此在基础建设上的投资也是分披进行，并非一次拿出所有资金。如果这个过程要持续几十年，那么分到每一年的投入就不会太多。虽然到最后，这些基础建设肯定要耗费大量资源，也必然会对其他行业产生硬性，但是我们不能否认产业革命将大幅度的提高社会生产效率。资源是什么？无非就是生产的产品，是生产力的结果，而决定生产力的不只是参与生产的劳动力，还有生产效率。如果生产效率提高了十倍，现在的问题还是问题吗？换句话说，我们不可能靠勤俭节约来凑集建设资金，能够依靠的就是提高生产效率，生产更多的产品。再退一步，哪怕会对其他行业，甚至是民众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影响，在未来一片光明的情况下，难道民众不愿忍受暂时的困难？这一点，我有足够的信心，因为中华文明数千年的历史反复告诉我们，只要未来更加美好，炎黄子孙就愿意忍受困难，更会主动去解决困难。如果能通过政府投资带动民间资本，基础建设负担就会大幅度降低。” 黎文强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赵耀国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在认准目标之后，根本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其次，我要谈谈一个大家不愿意谈及，却无法回避的问题。这就是，两年前那起事件造成的影响。”赵耀国长出口气，神色也凝重了许多。“虽然在此之后，扶桑当局对我们的态度出现了一百八十度转变，特别是在山口友雄当选首相之后，大力与我们改善关系，有效消除了造成的负面影响。在可以遇见的未来，扶桑不会再次成为我们的麻烦。但是我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各位显然不知道，就在过去一年多里，至少出现了三次针对山口友雄的暗杀行动。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这三次暗杀行动全都跟花旗有关，幕后主使很有可能是花旗的情报机构。只不过，各位知道我们的对手根本就不是扶桑，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对扶桑可能发生的剧变感到担忧。” “难不成，花旗会对我们发动战争？”段峰岭说了一句。 “当然不会，但是肯定会给我们制造麻烦，还是天大的麻烦。”赵耀国看了常务副总理一眼，才说道，“虽然再过几年，我们的经济总量将超过花旗，但是在人均产值，以及很多领域，我们仍然比花旗差了很多。即便产业革命顺利推进，我们也至少需要二十年才能全面超越花旗。谁能告诉我，花旗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吗？” 这下，没有人开口了。 “答案很明显，别说是二十年，恐怕连十年都没有。我可以跟各位打赌，在我卸任之前，还会有一次挑战。”赵耀国提高了语调。“现在，各位仍然认为，我们能够按部就班的推进产业革命吗？” 黎文强叹了口气，说道“元首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加快速度？” “不是只能，而是必须，因为没有别的选择。就拿保密来说，军情局全力以赴，依然不敢做出任何保证。虽然李佑廷立下了军令状，拿自己的乌纱帽做担保，但是根据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我们有理由相信，最多在十年之后，花旗就会奋起直追，而我们拥有的时间优势也就十年左右。如果我们依然按部就班的推进产业革命，即便能占据制高点，拥有的优势也不足以在新兴产业上完全压制住花旗。如果我们被迫跟花旗在新兴产业展开全面竞争，需要付出多大代价？还有，谁能保证在这场将改变整个世界面貌的竞争当中，我们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如果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且没有足够的把握取得最后的胜利，为何还要按部就班的推进产业革命？所幸的是，我们现在握着产业革命的风向标，只有我们知道下一步该朝哪个方向前进，也只有我们能引导产业革命。只要能够充分利用这个优势，我们就能占据产业革命制高点。利用这个优势，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从基础着手，通过大规模的基础建设来带动其他国家。” “元首说得没错，这不但是最为有效的办法，更是一张王牌。” 王学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朝他看了过去。 第六章 惩罚之要 “经济上的话题，我没有发言权。只是从外交的角度看，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说到外交，显然没人比王学炽更有发言权。现在的王学炽不但是华夏外长，更是国际外交舞台上的大名人。如果不是受到相关规定的限制，肯定会有人提名王学炽担任联合国秘书长。 让王学炽出名的，正是两年前的那起事件。 在冲突结束之前，王学炽出访联合国，在安理会上三次发起针对扶桑的提案，拿出了大量证明扶桑当局谋划引发冲突的证据。正是王学炽在联合国的积极活动，华夏占据了外交制高点，得到大部分国家的同情与支持。当时最主要的外交成果，就是迫使花旗在谴责扶桑决议的表决中投弃权票。从事后的角度来看，正是这份没有法理约束力的谴责决议，让扶桑当局认清局势，知道花旗未必会为扶桑赴汤蹈火，从而悬崖勒马，在最后关头宣布停火，没让冲突演变为战争。 冲突结束后，王学炽全权负责跟扶桑进行停火谈判。 在这场长达一年半的谈判中，王学炽一直站在前台。虽然后多决策与他无关，他只是执行人，但是他在谈判中表现出的大国气度，早已成为国际舆论界的重要话题。可以说，他的一言一行都展现出一个大国外长应有的风度与魄力，让更多的人意识到，正在崛起的华夏将势不可挡。 当然，谈判的最终结果，以及在谈判期间发生的事情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 在宣布停火后几个小时，宫本三郎去了皇宫，正式向天皇递交辞呈。随后，扶桑内阁总辞职，同时解散国会，提前举行大选。按照宫本三郎的推荐，天皇任命副相山口友雄为临时首相，组建看守内阁。当天稍晚一点，外界才获得消息，扶桑发生了一次未遂政变，发起政变的大正光一、及起支持者在首相府被全部歼灭。政变失败之后，大正光一的上级，防卫大臣小早田秀吉在官邸内吞枪自杀。不久之后，与小早田秀吉关系密切的复兴大臣村上雅智也自裁身亡。与此同时，参与过战争决策，并且态度积极的主战派内阁成员无一逃脱。在山口友雄获得天皇任命时，他身边的全是主和派。显然，这是宫本三郎做的最后一件事，也可以看成是留给山口友雄的政治遗产。在铲除了狂热的主战份子之后，山口友雄才能以积极态度跟华夏进行停火谈判。 只是，有一个例外，即在花旗的外务大臣田中俊。 因为宫本三郎已经宣布内阁总辞职，而是山口友雄的看守内阁成员名单中，并没有田中俊的名字，所以他不再是扶桑外务大臣。当天，田中俊就以遭受****为由，向花旗提出避难申请。几天后，扶桑看守内阁向花旗提出了引渡田中俊的请求，理由是田中俊参与了大正光一发动的政变，需要回国接受调查。花旗没有遵守与扶桑的引渡条约，反而提出扶桑当局的证据不足拒绝了引渡请求。接下来，扶桑当局就在花旗发起法律诉讼，要求花旗联邦当局按照两国签署的引渡条约交出田中俊。三个月后，在花旗最高法院做出裁决之前，田中俊逃离花旗。虽然扶桑当局立即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发出通缉令，但是两年来，一直没有找到田中俊。 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简直成了外交界的笑话。 停火后的第三天，王学炽在花旗跟扶桑看守内阁的临时外务大臣藤森德康进行了第一次正式会晤。 谈判，由此开始。 主要问题有三个，一是扶桑当局要不要为冲突承担责任，二是由冲突导致的损失由谁来承担，三是冲突区域的控制权与管辖权。 显然，这三个问题没有一个能够轻松谈妥。 在第一个问题上，扶桑当局承认导致冲突的“渔业纠纷”跟大正光一有关，也跟大正光一领导的防卫省情报厅有关，但是并不承认为扶桑领导人直接指使，坚称这只是大正光一的个人行为。因为大正光一已经死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而且华夏也拿不出大正光一受到扶桑领导人指使的证据，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华夏只能做出让步，即承认扶桑的说法，冲突为个人行为导致。 可以说，这是让了一大步。 按照国际法，扶桑需要承担责任，不过是民事责任，而不是由国家赔款。按照最后达成的协议，扶桑将赔偿华夏所有非战争损失，主要就是沉没的海警巡逻舰，以及按照华夏提出的标准为巡逻舰上伤亡官兵进行人生赔偿。一艘巡逻舰，一百多名官兵，赔偿金额还不到十亿华元。 第二个问题，就是战争赔偿。 显然，这不是十亿华元的小事了。 按照华夏提供的资料，冲突期间，华夏遭受的直接损失高达六千亿华元。这里面，包括东海舰队的九艘大型战舰，海军航空兵的一架kj200预警机、十三架j-11c战斗机、十二架j-10c战斗机与两架ag600水上飞机，空军的四架j-20a战斗机、十八架j-11b战斗机与十六架j-10b战斗机。如果把伤亡官兵的抚恤金、以及在战争中消耗的弹药等资源算上，华夏在这场冲突中遭受的损失超过一万亿华元。虽然扶桑遭受的损失更大，只是两支护卫群十五艘驱逐舰的造价就高达三千亿华元，但是做为这场冲突的制造者，扶桑是赔偿的一方，而不是被赔偿的一方。 正是如此巨大的赔偿，让谈判变得极为艰难。 华夏坚持要求扶桑进行赔偿，用王学炽外长的话来说。数十年前，在与扶桑恢复外交关系的时候，华夏领导人本着两国世代修好的美好愿望，放弃了扶桑的战争赔款，结果却事与愿违。如果不能让扶桑上下认识到发动战争要承担的责任，那么谁能保证几十年后，类似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在冲突结束之后，要求扶桑提供赔偿，不只是华夏的权力，更是对好战者的惩罚。哪怕最终承受惩罚的是扶桑的平民，但是通过惩罚，至少能让每一个扶桑人在行使手里的权力，也就是选举权的时候能够做出慎重的决定，选出能够带领扶桑在和平发展道路上前进的领导人。 最初的时候，扶桑当局坚决拒绝进行赔偿。理由也很简单，既然已经确认是由个人行为引发的冲突，那么扶桑当局所能承担的就只是民事责任，而且扶桑也愿意为华夏遭受的非军事损失提供赔偿。至于由冲突导致的损失，不在民事赔偿范围之内，而且双方在决策阶段都有责任，因此华夏没理由要求扶桑进行单方面赔偿。此外，双方都没有向对方宣战，冲突没有演变成为战争，所以不存在战争赔偿的说法。 因为这个巨大的分歧，谈判数次终止。 僵持了三个月，扶桑当局终于坚持不住了。 很简单，随着大选开始，如果与华夏的停火谈判没有取得关键进展，山口友雄未必能够成为下一任首相。 在扶桑做出了让步，表示愿意就赔偿进行谈判之后，华夏也做出了让步。 以当时的情况，华夏当局也不希望等到扶桑新政府成立之后再进行谈判，毕竟山口友雄还算得上可以谈的对象。要是来一个不那么愿意谈判的首相，就算局势不会失去控制，谈判也会拖延下去，最后很有可能无果而终。如果由此导致与扶桑的关系没能正常化，那么遭受的损失就不是赔偿能弥补的了。 在进行了几轮艰难的谈判之后，双方最终就赔偿达成协议。扶桑以民事赔偿为名，通过减免华夏企业与商品进入扶桑市场的关税，在未来二十年之内，向华夏支付总额不低于五千亿华元、不高于六千亿华元的赔款。做为对等条件，华夏将放弃战争赔偿要求，并且不得提出其他民事赔偿。 这么做，显然是为了保全扶桑内阁的面子。 要扶桑一次拿出几千亿华元，显然是不大现实的事情，而分成二十年，那么每年赔偿的金额都不会太多。关键就是，扶桑是拿关税进行赔偿，不用直接支付赔款，至少能给国民一个交代。 当时，在很多人看来，最麻烦的肯定是第三个问题。 只是，双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办法很简单，维持现状。 在扶桑当局承诺全面停止在东海的军事行动后，华夏当局也做出保证，即不会改变现有局面，并且在正式签署停火协议之后的一周之内，撤走全部军事力量。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王学炽坚持要把该问题一并进行谈判，但是在跟扶桑多次接触无果之后，赵耀国降低了要求，即只要扶桑保证不再向存在争议的地区派遣包括海警巡逻舰在内的防卫力量，相关纠纷就可以另外进行谈判。山口友雄做出了保证，也同时提出尽快就相关问题展开谈判。 因为成功结束与华夏的冲突，所以在谈判期间举行的大选中，山口友雄获得了多数议员支持，成为扶桑首相。 此后，双方正式签署了停火协议。 在协议正式生效后的第七天，最后一批华夏军人撤离。在撤走前，他们拆掉了导航灯塔，还建造了一座纪念碑，以此纪念在战斗中牺牲的将士。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七章 军火贸易 王学炽要说的，显然不是早已结束的停火谈判，而是国际社会的风云变幻。 虽然扶桑是冲突的制造者，遭受了惨重损失，并且受到惩罚，但是从总体上讲，这场冲突对花旗造成的影响绝不在扶桑之下。只是在冲突期间的不作为，就让花旗的威望遭到重创。 在冲突结束，准确的说是双方宣布停火之后的一个月内，花旗总统、副总统与国务卿轮流出访，走遍了所有盟国与准盟国。与此同时，花旗总统还一改以往的态度，宣布将通过增加驻军、部署更多的防御武器、加大与盟国的军事合作等方式来提高花旗在共同防务中承担的义务。接下来，花旗就向高丽增派了一个旅的地面部队，并且与高丽举行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联合军事演习。在访问高丽的时候，花旗国务卿还以暗示的口吻提到，如果高丽的安全受到严重威胁，会考虑在高丽部署战术核武器。只不过，此举非但没有安抚住高丽，反到把高丽当局吓个半死。在花旗国务卿表态后不久，高丽总统就公开表示，高丽绝不会以任何方式在本土拥核。 当然，冲突造成的影响不是一下全部都显现出来，而是逐渐显现出来的。 首先出现的，或者说最明显的影响就是，众多国家开始质疑花旗军火的性能，有的国家还在重新考虑军购计划。 毫无疑问，最受质疑的就是f-35a战斗机。 在此之前，花旗一直宣称，f-35a是标准的第四代战斗机，哪怕不是为空战而生，也能轻易战胜第三代战斗机。虽然在冲突结束之后，花旗五角大楼给出了明确解释，f-35a在空战中落败，不是性能不如华夏的第三代战斗机，而是没有获得必要的支持，即扶桑空中自卫队没有用正确的方式使用这种战斗机，但是对众多f-35a销售清单上的国家来说，事实胜于雄辩。很简单，不管是单机对抗、还是系统对抗，f-35a都有被j-11击落的记录，而且战损比例高得吓人。 首先得承认，花旗国防部确实没有乱说。在冲突中损失的f-35a，特别是在空战中被击落的f-35a，大部分都没有获得预警机的支持。在获得预警机支持的情况下，f-35a取得过不错的战绩。可以说，只要基本条件相当，那么f-35a与j-11的空战交换比就算达不到花旗国防部吹嘘的程度，也不会太低。 当然，针对这些情况，花旗国防部也给出了解决方案，即建议购买f-35a，并且主要用来执行制空任务的国家同时购买预警机，至少是e-2d，最好是e-3c。只是，有能力购买预警机的国家显然不多，而买得起大型预警机的国家更是少之又少，也没几个国家愿意花巨额资金打造完美的制空体系。 与f-35a饱受质疑相比，f-22a的价值得到了广泛认可。 虽然在冲突中，扶桑空中自卫队损失了六架f-22a，其中四架被j-20a击落，但是f-22a同样取得了骄人的战绩，不但击落了大量华夏空军的第三代战斗机，还击落了数架j-20a战斗机。更重要的是，f-22a在冲突中发挥的作用，特别是在争夺制空权的战斗中表现出了无可取代的价值。 用花旗国防部的话来说，只要f-22a在空中活动，扶桑空中自卫队就拥有制空权。在最后一场战斗中，扶桑空中自卫队完全丧失制空权，并且遭受惨败，就是因为所有f-22a都离开了战场。 至于f-22a的性能，更加不用怀疑。 在与j-20a的战斗中，除了遭到偷袭被击落四架之外，f-22a全都掌握了主动权，几乎没有给j-20a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至于跟j-11与j-10这些三代机的空战，f-22a更是压倒性的胜利。 正是如此，一些有着制空需求，又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国家开始考虑购买f-22a。 在扶桑之后，犹太国率先订购f-22a，而且是按照其要求的改进型号，正式服役之后的编号为f-22i。随后两年内，沙地国、酋长国、澳国与大不列颠先后成为f-22a的用户，只是购买数量都极为有限。此外，还有包括白象在内的十多个国家正在跟花旗谈判，或许会在不久之后购买f-22a。 很简单，f-22a太贵了。 即便是花旗大力扶持的犹太国，采购f-22i的单价都高达三点八亿绿币，而其他国家的采购价格必然更高。如此昂贵，别说是一般的国家，哪怕是财大气粗的沙地国与酋长国，也只购买十多架拿来充面子。 此外，造成f-22a“畅销”的原因还有一个，即华夏没有外销j-20a的意思。 在冲突结束之后的一个月内，至少有二十个国家到华夏国防部询价，表达了购买j-20a的意思。虽然在冲突期间，j-20a表现出的战斗力确实不如f-22a，在很多方面依然存在巨大差距，但是没有人能够否认，j-20a是唯一在空战中击落了f-22a的战斗机，也是唯一能够跟f-22a抗衡的战斗机。更重要的是，在与f-15j的战斗中，j-20a无一败迹，而且有压倒性优势。如果只是为了对付潜在对手的第三代战斗机，那么j-20a同样能胜任，而且作战效率不比f-22a低。哪怕是对付f-35a，j-20a也能胜任，同样有巨大的优势，不存在无法战胜的问题。 关键就是，j-20a的价格肯定比f-22a便宜得多。 按照当时的非公开资料，华夏空军采购j-20a的单价还不到六亿华元，即便算上配套系统与维护保养，也不会超过十亿华元，相当于一点六亿绿币。这是个什么概念？花旗空军采购的第一批f-22a的单价就在两亿绿币之上，还是十多年前。即便出口的j-20a肯定比华夏空军自用的贵很多，可是以往常惯例，即加上了分摊的研制经费，出口型的价格达到自用型的一点五倍，j-20a的单价也才两亿绿币左右，还不到f-22a的一半，仍然可以算得上是物美价廉。 当时，沙地国的特使就表示，愿意以二点五亿绿币的单价采购一百二十架j-20a。 花三百亿绿币，购买一百二十架战斗机，如果这份军售合同生效，就是华夏数十年来获得的最大一笔军火买卖。 可惜的是，j-20a依然是非卖品。 很简单，更先进的，或者说完全达到军方性能指标的j-20b还在研制当中，暂时没有服役可能。 当然，华夏也不是什么都不卖。 在花旗全力推销f-22a与f-35a的时候，华夏把除j-20a之外的，所有在冲突中大放异彩的战斗机全都列入外销清单，而且表示会足量供应，绝对不会出现产能不够，无法按时交付的问题。 为此，还闹出了一些麻烦，得罪了伊万国。 这就是，j-11系列是以su-27为原形发展出来的重型战斗机。虽然在经过了三个代次的演变后，j-11c与su-27已经没有多少血缘关系，但是在华夏把j-11c列入出口清单之后，依然遭到伊万国的强烈谴责。 当然，j-11c最终一架都没有卖掉。 不是说华夏不想卖，而是j-11c的定价太贵，外销的单价高达一点八亿绿币，三十六架的配套总价接近八十亿绿币。要知道，高卢的“阵风”也就这个价格，而伊万国大力推销的su-35要便宜三成以上。在战斗力相当的情况下，过高的定价让j-11c很难获得认同，也就很难推销出去。 相反，j-10b与j-10c大受欢迎。 对于很多买不起第四代战斗机，又养不起重型多用途战斗机的国家来说，j-10系列算得上是非常理想的选择。 做为j-10c的第一个海外用户，巴铁也为推销jf-20，也就是外销版的j-10c做出了巨大贡献。在接下来的数年之内，jf-20的销量超过了五百架，在十多个国家落户，成为最后一款热销的第三代战斗机。 也正是依靠j-10系列，华夏在接下来的几年之内成为花旗之后的第二大军火出口国。 此外，jf-20dg还成为了第一种在国际市场上大量出售的电子攻击机，而且是当时全球销量最多的电子攻击机。 显然，很多国家认识到了电子攻击机的巨大价值。 虽然华夏空军自用的j-16dg一直没有获得出口订单，原因依然是太贵，单价竟然达到了二点五亿绿币，比f-35a的出口价格还要高一些，导致很多希望购买电子攻击机的国家只能望而却步，但是jf-20dg的出现满足了市场需求，让这些国家获得了除ea-18g之外的选择。关键是，jf-20dg的价格确实便宜，全任务型也就一点三亿绿币，简配型才一亿绿币出头。当时，ea-18g的外销价格高达二点八亿绿币，是花旗出口的第二贵的战斗机，仅次于以昂贵著称的f-22a。 华夏与花旗在国际市场上大力推销军火，特别是性能先进的战斗机，正是冲突造成的直接结果之一。用西方军事专家的话来说，两个“超级大国”在军火市场上角力，把全球军备竞赛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随着大量先进战斗机迅速扩散开来，特别是出现在各个热点地区，世界将不得安宁。 只是，军火贸易本身就不是单纯的贸易。 从这个角度看，华夏与花旗大力推销自己的军火，特别是先进战斗机，除了赚取巨额利润，更多的是为了扩大自身的影响力，即通过军火贸易跟其他国家建立起超越正常水准的政治与外交关系。 显然，军火贸易只是华夏与花旗在政治与外交上展开竞争的一种表现方式。 第八章 经济立国 虽然受到j-20a禁止出口的限制，华夏在战斗机市场上暂时无法跟花旗比肩，但是在常规潜艇市场上，花旗连跟华夏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别忘了，花旗已经几十年没有生产常规潜艇了。 在冲突之后的两年内，华夏总共出售了二十六艘常规潜艇，而且全是在039b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s26与s20型。也正是依靠这两种潜艇，华夏一跃成为全球第一大常规潜艇出口国，二十六艘的订单总价高达四百二十亿绿币。只不过，这二十六艘潜艇的交付工作一直持续到十多年之后。 华夏潜艇能够热销，也是冲突的结果。 虽然华夏没有承认扶桑第三护卫群是被自己的潜艇歼灭，扶桑当局也没有承认，双方甚至没有公布任何与第三护卫群遭到伏击有关的消息，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法管住参战官兵的嘴巴。关于华夏潜艇伏击第三护卫群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被人添油加醋。 当然，这些传闻并非全都不可信。 最有说服力的是，在扶桑当局宣布停火后几个小时，一艘华夏海军的常规潜艇出现在东海，而且在上浮之后得到了航空兵的全程掩护。在返回基地之后，这艘潜艇就被送进维修船坞，该艇的官兵也被隔离了起来，直到数日之后才返回驻地。再说了，没有被击沉的那艘扶桑驱逐舰确实挨了一条鱼雷，还是只有潜艇使用的重型鱼雷。所有迹象都表明，伏击第三护卫群的就是华夏海军的潜艇，而且很有可能是常规潜艇。至于是一艘潜艇，还是几艘，根本不重要。别忘了，扶桑海上自卫队的护卫群以反潜为主，却遭到华夏潜艇伏击，足以证明华夏潜艇的战斗力。 几个月后，华夏就与波斯签署了军售合同，以一百二十亿绿币的总价，向波斯出口了八艘s26型潜艇，其中四艘在华夏建造，另外四艘由华夏提供技术援助在波斯的海军造船厂建造。此外，合同还包含了人员培训与技术转让。在完成了这份合同后，因为对s26的性能十分满意，波斯还花费八十亿绿币从华夏直接采购了四艘s26t型潜艇，其中包含对原有八艘进行现代化改进。也就是说，只是波斯就用了两百亿绿币从华夏采购了十二艘潜艇，这也是当时金额最大的军售之一。 华夏潜艇能热销全球，不止是性能出色，也不止是价格合理，还与华夏愿意接受多种付款方式有关。拿波斯订购的十二艘潜艇来说，虽然合同总金额高达二百亿绿币，但是波斯实际支付的只是第一批四艘的六十亿绿币，另外一百四十亿全以油田开采权转移支付。对于很多资金不是很宽裕，特别是缺少外汇的国家来说，易货交易显然更受欢迎。再说了，华夏也欢迎其他国家用华元购买军火，因此对很多与华夏在经贸领域往来密切的国家来说，购买华夏的军火更加划算。 当然，不止是潜艇，还包括战斗机、防空系统、反舰导弹。 简单的说，通过出售军火，并且在军火贸易中鼓励购买国用华元支付，对推广华元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从这个角度来看，华夏与花旗不只是在军火贸易上展开竞争，更是通过军火贸易争夺国际金融的话语权，或者说华夏通过推销军火提高华元在国际金融中的地位，而受到威胁的就是花旗。 对华夏与花旗这样的大国来说，多卖点军火与少卖点军火，影响微乎其微。从具体的数据来看，在冲突之后的五年内，华夏在国际军火市场上收获了大概六百亿绿币，而华夏本国的军费开支为一万四千亿，其中的采购费用为三千五百亿。也就是说，出口军火的收入只相当于本国采购费用的六分之一。哪怕卖得少一点，比如出口减少了一百亿，对华夏军火企业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毕竟华夏本国的军事建设所提供的巨额订单就能让军火企业赚到足够的利润。在花旗也是如此，即花旗出口的军火相当于本国军备采购的七分之一，对花旗军火企业的影响很小。 两国在全球范围内倾销军火，除了政治与外交方面的因素，就是在为金融服务。 要从花旗购买军火，自然得用花旗的绿币支付。虽然华夏不反对购买国用绿币支付购买军火的费用，但是更欢迎买家用华元支付。如果买家需要华夏提供贷款担保，或者要采用易货贸易，就更得用华元结算。很明显，在推销军火的同时，华元也被众多需要从华夏购买军火的国家当成储备货币。 只是，围绕金融话语权的对抗，仅仅是华夏与花旗经济对抗的冰山一角。 在这个大舞台上，华夏与花旗扮演了两个截然相反的角色。 随着特鲁尼赢得了第二届任期，花旗在反全球化的道路上走得越来越远。只不过，特鲁尼并没放弃贸易，也没否认贸易的巨大价值。在第二届任期中，特鲁尼除了继续推进再工业化之外，最主要的经济政策就是建立以花旗为中心的区域经贸组织，以此确保花旗在经济上的绝对霸权。 事实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早在数年前，华夏的工业产值就超过了花期，成为全球第一大工业国，而且是唯一的全工业国。虽然在高端制造业领域，花旗依然有着绝对霸权，特别是在引领全球经济发展的尖端产业方面，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动摇花旗的地位，但是在华夏开始推进产业革命，特别是在高端制造业上发力之后，花旗的霸权地位史无前例的受到了直接挑战。可惜的是，在花旗当局认清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无法阻止华夏的前进步伐了。关键就是，花旗无法在保持全球霸权的同时跟华夏在经济领域展开全面竞争，因此要想什么都不丢掉，花旗就必须借助其他国家的力量。 别忘了，再过几年，华夏的经济总量就将超越花旗，成为全球第一大经济体。 凭借庞大的体量，华夏必然会在高端制造业向花旗发起挑战。事实上，华夏已经在很多领域发起了挑战。比如c919支线客机已经获得了几乎所有华夏航空公司的订单，只是国内销量就超过了两千架，基本取代了b737与a320。几年之后，华夏的第一种三百座级别的宽机体客机，即c929就会下线。不出所料的话，很快就会取代b767与a330。等到规划中的远程客机，即c939问世，至少华夏民航市场就与花旗、欧洲的客机没有什么关系了，而华夏民航市场正是全球增长最快的市场。类似的事情在各个行业都在发生，即便是花旗引以为傲的芯片行业，也即将遭受来自华夏的冲击。按照华夏在数年前提出的芯片产业规划，最快在西元2025年，华夏的芯片企业将达到世界先进水平，占据全球总产量的半壁江山，从根本上解决高度依赖进口的问题。 从根本上讲，当拥有十四亿人的华夏全面实现了工业化，并且走上科技兴国、以及科技创新的道路，只是巨大的惯性就能碾碎遇到的所有障碍，包括竞争对手。要知道，华夏是全球第一个十亿人口级的工业国。 站在花旗的角度看，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人口，即能够组织起来进行工业化生产的劳动力规模。 在花旗积极推动下，包括枫叶国、澳国、大不列颠在内的十多个国家响应建立区域经贸组织的号召。照此趋势发展下去，最终将出现一个囊括了十多个发达国家，拥有九亿人口的庞大经济体。虽然在人口规模上，依然比华夏少，但是凭借更坚实的基础，特别是在高端制造业的优势，这个以花旗为首的经济体必然会继续掌控世界经济命脉，花旗也将继续主宰全球经济的制高点。 与花旗截然相反，华夏依然在推动经济全球化。 因为做为后来者，所以华夏很难在发达国家俱乐部里找到盟友，毕竟没有一个发达国家愿意跟一个拥有十四亿人，能够在任何一个行业内投入足够的人力资源，从而轻易碾压所有竞争对手的国家分享已经拥有的市场。即便只是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这些既得利益者也会义无返顾的追随花旗的脚步，成为华夏的竞争对手。 显然，华夏能够争取的只有非发达国家，也就是发达国家之外的国家。 其实，这也是冲突之后，华夏在外交政策上最为显著的特点，即以推动经济全球化的名义，在众多国家进行广泛投资，通过投资扩大华夏的影响力，最终以经济上的密切关系为华夏的众多企业开辟海外市场，而这些海外市场所带来的利润，必然会提高华夏企业在各个行业的竞争力。 毫无疑问，华夏与花旗在经济领域的竞争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只是，没有任何人怀疑经济战争的重要性。 花旗以经济立国，华夏同样以经济立国。当两个经济规模最庞大的国家开始在各个领域展开直接竞争的时候，没有一个国家能置身事外，也没有一个国家不会受到影响。虽然这不是两个大国对抗的最终形式，但是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结束之后，必然只有其中一个能够屹立世界之巅。 由此可见，华夏与花旗的对抗根本无法回避。 第九章 环球航行 绕了一个大圈子，王学炽最终还是把话题扯到了经济上。 必须承认，做为一名资深外交家，王学炽说话的本事确实了得。只是，谈到经济，他确实没有多少发言权。 “其实，说了这么多，我们依然无法回避经济上的问题。”赵耀国笑了笑，算是替王学炽打了圆场。“换个角度来看，特鲁尼能获得第二届任期，本身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如果说在冲突之前，我们依然还抱有一丝幻想，认为总体上稳定的国际局势还能够维持几十年，那么在冲突之后，我们就应该放下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要再对和平抱太大的希望。不是我们不热爱和平，更不是我们不需要和平，而是敌人不会给我们和平，更不会让我们通过和平发展成为全球最强大的国家。如果我没有记错，四年前，在特鲁尼住进白宫的时候，总理跟我打赌，说特鲁尼未必能干满四年，就算能也无法赢得连任。总理，你还记得这个赌约吗？” 黎文强苦笑了起来，他当然不会忘记。 当时，不看好特鲁尼的不止是他，而是所有人，包括花旗国民。说得更严重点，很多人担心特鲁尼会步入肯尼迪的后尘，成为本世纪第一个在任时遭到刺杀的总统，更别说赢得第二届任期。 “现在呢？”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很明显，冲突已经上花旗上下认识到，要想遏制我们，只是靠几个小国制造的事端根本不可能。特别是对那些掌握花旗命脉的资本家与金融权贵，肯定认识到，遏制我们需要的不是几次冲突，而是在以经济为中心的各个方面跟我们竞争。虽然凭借更加雄厚的基础，特别是在科技领域的积累，花旗在高端制造业的优势至少能维持二十年，但是没人会怀疑，在二十年后，我们必然会在各个领域超越花旗。到时候，花旗拿什么跟我们竞争？别忘了，我们有更多的劳动力，而且我国人民受到的教育不比花旗差。哪怕现在有很多的问题，可是这些问题会随着时间逐步解决，都不是制约我们发展的因素。拿培养工程师来说，我们已经超越了花旗，我们现在欠缺的只是创新型人才。只是劳动力数量上的差距就能让花旗败下阵来。虽然特鲁尼提出的政策很极端，但是无疑很有价值。花旗现在需要的不止是再工业化，更需要牢牢控制周边国家，特别是众多的盟国，建立一个以花旗为绝对核心的排他性经贸组织，才有能力跟我们抗衡，至少能够解决劳动力的问题。” “这意味着，几乎所有的发达国家都会跟花旗为伍，因此我们对抗的不是一个国家，而是所有发达国家。” “没错，这就是关键所在。” 黎文强又叹了口气，神色显得有点黯淡。 显然，他没有看到取胜的希望。不是说黎文强太过悲观，而是在历史上，就没有一个国家能够跟所有发达国家对抗，并且取得最终的胜利，即便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如日中天的花旗也没能做到。为了对抗当时同时强大得难以想像的红色帝国，花旗不得不拉拢几乎所有的西方国家。 “当然，我们也需要盟友，只是我们现在没有多少盟友，而且仅有的那几个盟友根本就算不上强大。所以从长远来看，我们需要更多盟友，更需要帮助盟友发展壮大。只是，从根本上讲，关键依然在我们自身。说句现实一点的话，要是我们自己都不够强大，又有谁愿意跟我们结盟？就算有，比如数十年来一直坚定不移的支持我们的巴铁，但是在根本上，巴铁是为了国家安全才跟我们交好，而不是为了自身的发展。至少在过去几十年内，巴铁在经济方面的建设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只有我们自身足够强大，才能让更多的国家相信，可以通过跟我们合作获得发展机会，也能够通过跟我们合作发展起来。不管怎么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拒绝发展经济的诱惑。问题是，我们如何才能迅速发展壮大，如何才能够让其他国家相信我们足够强大？很明显，只有通过发起、引领与主导一场意义不在瓦特发明蒸汽机之下的产业革命，才能够证明我们的实力，也才能够让足够多的国家相信跟随我们才是明智之举。”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急于求成，毕竟欲速则不达。”段峰岭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关键就是时间，就像我在前面提到的，花旗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赵耀国长出了一口气，才说道，“几天前，我接到了巴铁总理的电话，希望我们在边境向白象国施压，缓解巴铁受到的军事压力。我做了保证，只是暂时还没考虑好该怎么做，所以没在政府工作会议上提出来。在此之前，伊万国总统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提到让我们联合出兵反恐，因为花旗加强了在中东的投入，伊万国支持的当地政权已经摇摇欲坠，以伊万国的实力，显然不可能单独对抗花旗。还有新罗半岛的局势也很值得我们担忧，说不定哪一天高丽当局就会在花旗的压力下断然采取行动。很明显，现在的世界并不太平，几乎所有热点地区都跟我们有直接或者间接关系。虽然我们可以像以往那样保持沉默，但是肯定会遭受巨大损失。如果我们采取行动，那么所要面对的挑战必然是难以设想。退一步来看，如果我们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跟花旗直接对抗，哪该怎么办？” 这下，段峰岭沉默了。 “如果加快‘问天计划’的推进速度，我们需要一份更加完善的计划。” “没错，确实需要调整原来的计划，也需要一些时间，但是计划可以慢慢来，因此已经确定下来的，而且不可回避的事情可以优先解决。”赵耀国长出口气，说道，“我认为，可以先把基础建设搞起来。当然，需要一个响亮的名目，而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国家新能源战略’。具体是什么，我们严格保密，对外宣称大规模建造核电站，以此降低我国对化石能源的需求。与此同时，军备计划也要跟进，除了加快003型航母的建造工作，还要让004型航母尽快现身。总而言之，就是通过花钱的方式来向花旗施压。如果说我们有困难，那花旗也有困难，而且比我们更加严重。别的我不敢保证，要是说到基础建设，恐怕没有一个国家能跟我们媲美。” 黎文强沉思了一阵，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前期以准备工作为主，那么投入不会太大，在可控范围内。” “如果我们把注意力在这个时候收回国内，大搞基础建设，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国防部长彭建军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在冲突之后，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总不能说转向就转想吧。” “没错，这就是我要提到的另外一个问题。”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战略方向确定下来之后，就不可能随意改变，因为这关系到各个方面的建设与投入。说到建造航母的事情，我想到了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那件事。当时的花旗，跟现在的我们很相似，在经济上已经超过称霸世界两百多年的大不列颠。” “大白舰队？”彭建军的眉头跳了几下。 赵耀国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记错，在时任总统的命令下，花旗海军的舰队完成了环球航行，向全世界证明了花旗海军已经拥有了强大实力，由此获得了列强的尊重与承认。虽然现在不一样了，而且我们的舰队早就实现了环球航行，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让西方列强重温一下历史。” “组织舰队进行环球航行没什么问题，关键是……” “为什么要组织舰队环球航行？”赵耀国看了黎文强一眼，说道，“显然，不只是让舰队去走秀，而是要发挥舰队存在的价值，通过在环球航行中的行动，证明我们的舰队不止是用来摆设，更是捍卫国家利益、保护全球华人的强大力量，是一支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与任何情况下能应付任何挑战的军事力量。” “理由是什么？” “世界上有这么多的热点地区，而且华人遍布世界各地，难道没有理由？” 黎文强长出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我觉得可行，不过需要花一些时间做准备。” “六个月，怎么样？” 彭建军微微一愣，眉头不由自主的跳动了几下。 “六个月后，002型的二号舰就将加入海军战斗序列，到时候与‘粤’号组成双航母编队。至于另外两艘航母，以大修的名义留在国内。至于其他战舰，国防部、总参谋部与海军司令部商量着办。” “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 “战舰就是用来打仗的，不拉出去练练，哪来的战斗力？再说了，到时候‘粤’号已经具备完整的战斗力，有什么好担忧的呢？”赵耀国呵呵一笑，又说道，“老彭，不要说你对两艘航母没有信心。” “由谁统帅？”彭建军直接避开了赵耀国的问题。 “童兴武。” 彭建军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行，我先找他谈谈，然后向您汇报。” “各位，有意见，或者说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今天就到此吧。” 第十章 全面包围 会议结束后，李佑廷没有急着离开。在其他人全都出了元首府之后，他才去了赵耀国的书房。 “基础建设这样的事情，急也没用，得慢慢来。” “你认为我担心的是基础建设？”赵耀国请李佑廷坐了下来。“你是军情局长，比我清楚当前局势。两年前，我就跟你提到过，不管冲突的结果如何，我们都是输家，而唯一的赢家就是花旗。现在看，局面比我当初预料的更恶劣。不出所料，在特鲁尼的任期届满前，花旗就会拉拢十多个发达国家，建立起排他性经贸区。还有三年，如果我们没能在此期间找到破局的办法，未来将有更多的艰难险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仍然觉得加快推动产业革命是唯一的出路。只有用行动证明我们拥有超越花旗的实力，才能让试图跟随花旗遏止我们的国家知难而退，也才能够打破现在的局面，争取到更多国家的支持与认同。” “你说得没错，不过也急不来，是吧？” 赵耀国勉强笑了笑，说道：“但愿如此吧，毕竟再过两年，我就要退休了，总不能把如此沉重的负担交给下任元首吧。” “老赵，你想得太多了。未来如何，我们谁能说得准？” “你回来找我，有什么事？” “加勒港的建设工程谈判结束了，锡兰当局原则上答应了我们提出的要求，只是也提出了一些要求。” “什么要求？” “主要是安全方面，也可以说是防卫上的一些问题。” “在我们的舰队到达后，还存在安全问题？” “显然，我们不可能始终在加勒港部署一支强大的舰队，而且锡兰受到的威胁主要来自空中。” “具体是什么？” “援助包括战斗机、坦克、巡逻艇与潜艇在内的武器装备。” “援助？” 李佑廷点了点头，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赵耀国。 赵耀国没再多问，戴上老化眼镜，仔细看了起来。 在东海冲突之前，锡兰当局就把加勒港的管理权出售给了一家华夏企业，随后与数十家华夏企业签署建立以加勒港为中心的经济特区的协议。按照规划，加勒港的扩建工作完成之后，将成为北印度洋地区最大的中转港口。在此后的二十年之内，华夏企业将在此投资上千亿华元，把加勒打造成该地区的产业中心，为锡兰创造数万个就业岗位，同时将为锡兰增加上百亿税收。可以说，只要加勒港的扩建工程、以及加勒经济特区的建设工作顺利完成，受益的不止是华夏企业与锡兰当局，还有数十万锡兰人，只是规划中在经济特区建立的那些工厂就能让数十万锡兰人衣食无忧。 只是，该项目的推进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 关键就是，加勒港在完成扩建之后，不但是该地区最主要的商港，更是华夏海军在印度洋上获得的第二座军港。 对白象国来说，这显然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要知道，在此之前，华夏已经获得了巴铁的瓜达尔港，并且以此为起点，投资兴建了贯通整个巴铁，一直连接到华夏西北地区的铁路与高速公路。以瓜达尔为基地，华夏海军的舰艇能够在阿拉伯海来去自如，对白象西部舰队构成了巨大威胁。从军事角度来看，华夏只需要在瓜达尔部署几艘潜艇就牵制白象西部舰队。锡兰在白象国南面，孟加拉湾的西南。如果华夏在锡兰获得了一座军港，同样能够用有限的兵力，比如几艘潜艇对白象东部舰队构成致命威胁。和平时期，影响还不是很大。问题是，如果哪一天白象与巴铁爆发冲突，那么部署在锡兰的华夏舰艇就能瘫痪白象半支海军。要是把瓜达尔算上，那么只是华夏海军的舰艇就足够让白象丧失制海权。 更何况，华夏还在跟东巴接触，商讨租借吉大港的事情。 站在白象的角度看，如果让华夏拿下加勒港与吉大港，就能围绕白象建立起一条完整的封锁线。到时候，白象在东西南三面将受到直接威胁，而北面直接面对华夏，那就更加不用多说了。别说白象跟华夏还有历史遗留问题没有解决，以华夏跟巴铁的亲密关系，白象也别想安稳度日。 为此，白象一直在向锡兰当局施压，阻挠华夏在加勒港投资。 最典型的事件是，在锡兰对华夏与巴铁联合研制的jf-17战斗机表示出兴趣，而且跟巴铁谈妥了采购价格后，白象当局公然干预锡兰内政，以地区局势为由，要求锡兰采购由其投资研制的lca战斗机。可笑的是，白象军方自己都不愿意采购这种研制二十多年依然没有达到设计指标的战斗机。 冲突之后，局势发生了转变。 锡兰当局坚定了跟华夏合作的立场，首先跟巴铁签署了购买二十架jf-17的合同。为了防止白象从中作梗，在签署合同之后，巴铁立即把四架自用的jf-17交付给锡兰空军。虽然白象立即撤回了驻锡兰大使，还威胁要对锡兰实施制裁，但是锡兰没被吓住，反到更加坚定的跟华夏合作。在jf-17成军仪式上，锡兰总统公开表示对刚刚启动的jf-20项目有浓厚的兴趣，希望以研发过身份参与该项目。不是说锡兰有这样的研制实力，而是希望借此获得优先采购权。接下来，锡兰当局就在加勒港的扩建工程与加勒经济特区的建设事务上跟华夏达成了意向协议。 只是，白象没有就此罢手。 在李佑廷提供的文件中明确提到，锡兰当局对白象的军事威胁感到万分担忧，也才希望华夏能够及时提供援助。 显然，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锡兰只是弹丸小国，而白象是南亚的头号强国。虽然巴铁有一定的实力，但是离锡兰太遥远，也没有强大到足够驰援锡兰的海上力量。能帮助锡兰抵抗外来入侵的只有华夏，而且必然是华夏海军。 只是，锡兰当局也是狮子大开口，把能想到的要求全都提了出来。比如，只是战斗机就需要一百二十架。问题是，锡兰就那么大个国家，能够部署这么多战斗机吗？至于三百辆主战坦克，更加是无中生有，因为锡兰本土根本没有可供主战坦克发挥价值的空间。几艘巡逻艇还是小事，而锡兰当局竟然提出要华夏援助四艘潜艇，而且最好是s26这个级别的先进常规潜艇。潜艇是典型的进攻武器，而对于连自保都办不到的锡兰来说，要四艘先进常规潜艇干什么？ 看完之后，赵耀国苦笑了起来。 “当然，这只是锡兰当局提出的要求。考虑到我们不会全部满足，所以额外提出一些没必要的要求，并不是什么怪事。” “援助没问题，只要是锡兰需要的，我们能给的，都可以给。拿战斗机来说，我们退役下来的那些j-7战斗机，锡兰要多少就给多少。还有巡逻艇，退役下来的那些导弹快艇也可以考虑提供给锡兰。至于主战坦克，我觉得没有必要，不过可以考虑提供一些装甲车。潜艇方面，就算真的有这个需要，也只能提供退役的潜艇。”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锡兰当局要的是安全保证，而不是武器装备。告诉锡兰总统，在加勒港扩建完成之后，我们会考虑在此部署一支舰队。” 李佑廷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半年后，我们的舰队进行环球航行，就把锡兰定为第一站。” “可以这么安排，只是我们得做好必要的准备。” “准备？” 李佑廷长出口气，说道：“白象一直在边境制造事端，还在向巴铁施压。如果说，白象对我们只是有贼心无贼胆，对巴铁也最多是进行军事威胁，那么对锡兰，恐怕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难道说，白象打算入侵锡兰？” “这种事，白象不是没有干过。” 赵耀国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问题是，以白象的实力，就算能轻而易举的打垮锡兰的国防力量，也不可能吞并锡兰。再说了，现在不是几十年前，除非白象的领导人全都脑袋进水，不然就会三思而后行。” “拖下去，显然对白象更加不利。更何况，白象的目的只是颠覆锡兰政权，扶持一个亲白象的新政府。以白象在的军事实力，即便存在一些难度也不是完全无法办到，白象当局也许会铤而走险。”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只是现在，我们没有采取行动的理由。” “关注锡兰的不止是我们。” “你是说……” “只要我们答应提供支持，巴铁就愿意出面加强跟锡兰的合作。如果有需要，巴铁还会为锡兰提供军事援助。” “你能肯定？” 李佑廷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跟巴铁的情报官员接触过了，准确的说是他们主动找我商量，询问我们的意见。简单的说，如果锡兰出现政局动荡，我们是否支持巴铁在锡兰采取行动。” 赵耀国沉思了一阵，才说道：“冲突才过去两年，国内又有这么多的问题，现在还是以维持稳定为重。当然，如果有必要，提前采取一些措施防范局势恶化，我们也没有理由反对。” “行，我去跟巴铁谈。” “把意思表达清楚，不要产生误会。” 李佑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第十一章 大黑舰队 初冬，华夏南方某军港。 此时的华夏北部大地已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而在这座南方岛屿上则是阳光明媚，丝毫感受不到冬日的萧飒凛冽。 军港内热闹非凡，码头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民众，大多是前来送行的军属。 随着一道尖锐的汽笛声划破长空，领航战舰率先起航。 “粤”号上，童兴武站在司令舰桥外面的回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下方甲板上的那些正在挥手向前来送行的家人告别的官兵。随着一前一后的两艘拖船启动，航母在轻微的颤抖中离开了码头。 港湾内，十多艘大大小小的战舰早已准备就绪，正在等待旗舰的到来。 这些战舰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通体漆黑。 一支全黑的舰队。 大黑舰队！ “将军！” “出发吧。” 随着童兴武一声令下，“粤”号汽笛长鸣，其他战舰也纷纷拉响汽笛。几乎同时，几批排列整齐的舰载战斗机呼啸着掠过港湾，朝南面的远海飞去。码头上，成千上万的七色气球同时绽放，那是在为远行将士送行。 在“粤”号开始加速的时候，童兴武回到了司令舰桥内。 为了这次远航，童兴武足足准备了半年。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战舰全都漆成黑色？ 是谁想出的这个鬼主意？ 童兴武问过何长风，而何长风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该问的才问，不该问的就别问。如果童兴武知道，这个决定来自赵耀国，他肯定不会多问，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赵耀国最喜欢的就是黑色。 虽然只见过赵耀国一次，但是就童兴武所知，除非有特别的需要，不然赵耀国身上肯定是一件黑色中山装或者黑色西装。 那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多前，在冲突结束之后不久。 至今，童兴武都无法忘记当时的场景。 在东海冲突结束之后大月一个月，包括童兴武在内，所有参与了作战行动的军官，以及部分士兵代表被请到了首都，参加由赵耀国亲自举行的表彰大会。总共有近万人，而能够容纳这么多人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天，童兴武起了个大早。只是在他赶到大会场时，主席台上已经座无虚席，赵耀国等国家领导人提前入场，而且已经等候了许久。随后，在嘹亮的口号声中，自赵耀国往下的所有军政领导人一同起立向参与表彰大会的将士敬礼。那场景，童兴武这辈子都不会忘，因为没一个官兵做好思想准备。要知道，平时是他们向这些高高在上的首长敬礼，哪轮到首长向他们敬礼。 也就是在这里，童兴武第一次站在了赵耀国的对面。 当然，他是做为海军航母特混编队指挥官上台接受嘉奖，赵耀国亲手将代表荣誉的勋章别在他的胸口。 同时受到嘉奖的还有所有执行了作战任务的飞行员。 童兴武非常清楚这枚勋章的分量。 在冲突结束前的两个小时内，“辽”号与“鲁”号各出动十六架j-15战斗机，执行远程拦截任务。所有战斗机都装满了燃油，还带上了全部副油箱，而且每一名飞行员都得到明确命令。在发现花旗的b-2a之后尾随跟踪，只要b-2a试图投放携带的巡航导弹就要坚决予以击落。此外，只有在收到命令之后才能返航。如果没有收到命令，那么就算烧光燃油，也必须跟在b-2a后面。如果在跟踪的时候受到花旗战斗机的威胁，飞行员有权在遭到攻击之后立即发射导弹击落b-2a，不需要向舰队请示。简单的说，这是一项有去无回，而且生还概率几乎为零的任务。b-2a的航程远远超过了j-15，而且花旗空军肯定会派遣战斗机来驱逐跟踪b-2a的j-15。如果任务时间超过两个小时，而且b-2a一直向西飞行，那么就算没有被花旗战斗机击落，j-15也没有足够的燃油返回航母。正是如此，接受任务的飞行员才在出发之前留下了遗书。 很幸运，冲突没有演变为战争，而且任务时间没有超过两个小时。 在收到命令之后，童兴武立即给有j-15下达了返航命令，同时让两艘航母把剩下的舰载战斗机全都派出去。当然，不是去执行防空任务，而是带着伙伴式加油吊舱去迎接返航的战斗机。 任务时间接近两个小时，而且b-2a机群一直在向西飞行，就算那些j-15能飞回来，也未必有足够的燃油完成降落。关键就是，两艘航母不可能一次性让二十架j-15全部降落到甲板上。按照两分钟一架的回收速度，至少需要二十分钟才能收回所有战斗机，而且中途不能出现任何异常情况。 显然，那些j-15在回到舰队上空之后未必有二十分钟的备降余油。 紧急出动的二十架j-15，通过伙伴式空中加油把执行任务的二十架j-15带了回来，而且无一损失。 当然，童兴武知道，如果扶桑首相没有宣布停火，别说是二十架j-15，恐怕连航母特混编队都将遭受灭顶之灾。要知道，部署在关岛的不止是十架b-2a，还有数十架战斗机。在损失了半数舰载战斗机之后，航母特混编队的防空能力必然会大幅度降低，也就无法应付花旗战斗机的攻击。 其实，童兴武也早就写好了遗书，只是没有交给别人保管。 数日之后，在航母特混编队通过宫古水道回到东海，获得岸基航空兵的掩护之后，童兴武才松了口气。 随后，童兴武就以汇报作战行动的名义，向海军司令部递交了一份报告，详细阐述了两艘航母的不足，以及建造常规航母、发展新式舰载战斗机的重要性。只不过，在参加了庆功大会之后，童兴武就被调回海军司令部任职，其主要工作就是为迎接002型航母的到来进行前期准备。 两年的时间不算长，直到半年前，童兴武才再次收到调令，去南海舰队母港，为“大黑舰队”远航做准备。 “大黑舰队”这个名字是后来取的，其正式名称为“华夏海军航母远航舰队”。 当然，名字只是个代号，叫什么并不重要。 到了南海舰队母港，童兴武才知道，交给他的不是一艘航母，而是两艘，包括刚加入海军战斗序列的“浙”号。至于其他战舰，海军司令部还没有调派，而是让他提出要求，由海军司令部安排。 何长风说得很明确，只要是已经服役的，而且适合远航的战舰都可以调给他。 海军司令这么大方，童兴武当然不客气，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讲客气的人。两艘服役不久的055型驱逐舰肯定得要来，还要加上四艘052d型驱逐舰与四艘054a型护卫舰。让童兴武略感遗憾的是，第一批四艘054b型护卫舰还在码头上舾装。水下，至少需要两艘095型攻击核潜艇。做为环球航行，两艘专门为航母战斗群打造的901型快速战斗支援舰肯定得带上，还要加上两艘903型补给舰。只是这些，总共就有十八艘舰艇。事实上，何长风更加大方，不但把护卫舰增加到了六艘，还提供了四艘095型攻击核潜艇，“大黑舰队”总共有二十二艘舰艇。 当然，四艘095型攻击核潜艇提前两天出发，将在远海与远航舰队会合。 这样的舰队，足以让国人感到自豪，因为在当今世界，能够组建双航母战斗群的只有三个国家，而且大不列颠只是勉强能做到。以舰队的作战能力看，除了花旗海军之外，童兴武率领的远航舰队就是全球第一。二十二艘各类舰艇，总吨位超过了三十五万吨，而海军战舰总吨位超过三十五万吨的国家还没五个。 只是，在远航舰队中，最重要的不是战舰，而是两艘航母上的舰载航空兵。 离开港口之后，“粤”舰与“浙”舰在两艘055驱逐舰的伴随下，继续加速航行，准备回收舰载飞机。 在进入港口之前，两艘航母的舰载飞机全都起飞去了陆上基地。 首先到达的是八架hj-20预警机。 正常情况下，一支舰载航空兵大队只有一个预警机小队，三架hj-20预警机。出于训练舰载航空兵，也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海军为两支舰载航空兵大队各增加了一架预警机。四架hj-20，能够确保在损失了一架的情况下，依然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派遣一架预警机在空中巡逻。 接下来是四个多用途战术中队，总共四十八架j-15b战斗机。 j-15b是j-15的改进型，而按照惯例，j-15更名为j-15a。与j-15a相比，j-15b最大的改进除了更换推力提高百分之七的ws-10d发动机之外，就是用上了更先进的航电设备，包括一部aesa雷达，一套分布式孔径光电探测系统与多用途电子对抗系统。由此，j-15b成为了货真价实的三加加战斗机，其作战性能跟j-11c相当。j-15b是名副其实的多用途重型战斗机，除了保留基本的制空能力之外，重点加强了打击能力，可以携带海军各种弹药执行对海与对地打击任务。 此外，j-15b还有一种双座改进型，即jd-15b。 第三批到达的就是两个中队的十六架jd-15b。 虽然采用的编号与空军不一样，但是jd-15b其实就是在j-15b的基础之上发展而来的电子攻击机，与空军的j-16dg几乎完全一样，至少配备的电子战设备没有半点区别，也就具有相当的作战能力。 与jd-15b一同到来的是来个小队的八架hy-20舰载运输机。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两个舰载航空兵大队的主角留在了最后面。 第十二章 不会顺利 在那两批战斗机从远处飞来的时候，童兴武来到了外面的回廊上。 看着飞近的机群，童兴武露出了一丝欣慰，而且非常得意的笑容。各艘战舰上，所有抬头仰望的官兵都露出了一样的笑容。 飞来的，正是两个中队的二十四架j-20c重型舰载战斗机。 j-20c，全球首款第四代重型舰载战斗机！ 这二十四架，也是华夏海军的全部家当。 关于j-20的舰载型，其实早有传闻。在j-20出现之后，就有很多人认为，肯定有一种舰载型。当时，国内外很多军事专家甚至对j-20上舰的价值爆发过争论。支持者认为，华夏海军肯定需要一种真正的第四代舰载战斗机，而成熟度最高的j-20显然最为理想。因为第四代舰载战斗机的首要任务是舰队防空与夺取制空权，所以j-20要比尺寸小得多的中型战斗机更合适。反对者的主要理由是j-20的尺寸太大了，在航母上太占地方，必然会影响载机数量，所以不如使用中型战斗机，通过提高载机数量弥补战斗力上的欠缺。此外，如果没有合适的发动机，j-20在航母上使用必将受到严格限制，也就未必能发挥出重型舰载战斗机的价值。 这样的争论，在海军内部同样存在。 冲突前的几年里，海军一直在j-20与fc-31之间徘徊，而且更加倾向于后者。不是说海军不喜欢重型舰载战斗机，而是j-20本来就是空军投资研制的，因此首先得满足空军的需求。不管是扩大j-20的生产规模，还是研制j-20b都要占用大量资源，特别是设计人员的工作时间，因此在没有迫切需要的情况下，生产j-20的单位显然不会把海军的需求放在首要位置上。等到满足了空军的需求，也就是j-20b实现量产，再来研制海军型，显然赶不上两艘002型航母的建造进度。可见，哪怕海军愿意投资，也未必能够在002型航母服役之前获得j-20的舰载型。如果重点投资fc-31，哪怕其性能无法完全满足海军需求，也至少能够在002型航母服役时实现量产。 在冲突之后，海军就不再关注fc-31，而是大力投资研制j-20的舰载型。 很简单，海军的第一需求是能够在制空作战中跟第四代战斗机对抗的舰载机，而东海冲突已经证明，像f-35a这类中型战斗机并不适合用来执行制空任务，那么相似的fc-31就肯定不行。 能够满足海军需求的只有j-20。 因为两艘002型航母的建造工作大幅度加快，而且空军已经获得了足够的j-20a，需要的是j-20b，所以在由总参谋部出面协调之后，空军与海军达成协议，生产单位优先保证舰载型的研制工作。 当然，在j-20b已经存在的情况下，海军的舰载型就被命名为j-20c。 严格说来，j-20c就是j-20a的舰载型，除了根据上舰的需求加强了机身结构与起落架强度之外，j-20c就只是在航电上做了一些改进，采用了最新的成果。在至关重要，也一直饱受诟病的动力系统上，j-20c依然采用的是j-20a的发动机，主要是ws-15始终没有达到设计指标。 受发动机限制，j-20c其实在基本性能上还不如j-20a。要知道，只是加强机身结构就增加了近一吨的重量。在发动机的推力没有提高的情况下，意味着j-20c的最快速度、加速性能、爬升速度等机动性能比j-20a降低了一大截。按照ws-15的研制进度，海军最快要到五年之后才能获得完备版的j-20c。 只是，没人敢否认j-20c的价值与战斗力。 在“新高峰”基地进行的对抗训练早就证明，即便没有太强的机动性，一款隐身性能出色的第四代战斗机都能轻易虐杀最先进的三代机。在大部分时候，三代机在发现四代机之前就被导弹击落，根本没有把机动性能优势发挥出来的机会。实战也是如此，即j-20a能够轻而易举的干掉f-15j，而f-15j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f-22a同样能在几十千米之外用中程空对空导弹干掉j-11，大部分时候根本不会进行视距内空战。 为此，在j-20c研制成功之后，海军立即订购了二十四架，生产单位也加班加点，不到一年就完成了交付工作。 只是，外界一直认为这些j-20c是空军的j-20b，不过是一种简化版的j-20b。 在长达两年的时间内，西方国家的情报机构一直认为，因为ws-15的研制进度远远达不到预期，所以华夏空军退而求其次，根据在冲突中总结的经验，对已有的j-20a做了有限改造。简单的说，这种简化版的j-20b，其实就是没有装ws-15的j-20b。因为j-20a的数量本来就不多，所以华夏空军在对已有j-20a进行改造的同时，也生产了一批新机，而且这些战斗机已经预留了安装ws-15的空间与接口，也就能在今后换上ws-15，成为货真价实的j-20b。 显然，没人认为这些是华夏海军的舰载战斗机。 从某种意义上讲，j-20c确实不像舰载战斗机。比如，其主翼无法折叠，因此在航母上使用极为不便，还会占用大量宝贵的空间。又比如，其翼载较大，低速性能并不好，在航母上降落的难度非常大。这些问题，既有设计上受到的限制，特别是因为时间不够而不能做得足够彻底，也有自身的缺陷，即j-20本来就不是按照舰载战斗机设计，自然不会考虑在航母上降落时的情况。只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002型航母足够大，而且舰载航空兵大队的编制可以调整。至于降落的问题，可以通过加强飞行员的训练，以及使用一些辅助设备加以解决。 直到半年前，外界才发现，这些j-20是海军的舰载战斗机。 很简单，“粤”号正式服役之后，第一批j-20c就开始进行着舰与弹射训练，频繁的出现在航母上，也就无法做到保密， 两个中队的二十四架j-20c不算多，但是足够撑起舰队防空网。 现在，一个舰载航空兵大队有三个战术中队，一个支援中队与一个直升机中队，拥有十二架j-20c、二十四架j-15b、四架jd-15b、四架hj-20、四架hy-20与十六架直升机，总共六十四架舰载机。以002型航母高达八万多吨的满载排水量，一个大队的六十四架舰载机显然不算多。拿与002型相当的“小鹰”级来说，在执行高强度作战任务时，其搭载的舰载航空兵联队拥有八十多架舰载机，只是固定翼舰载机就超过了七十架，其中包括一个中队的重型战斗机与一个中队的重型攻击机。虽然三个中队都配备重型舰载战斗机，在002型航母上运作也不是问题。 远航舰队有两支舰载航空兵大队，总共拥有七十二架舰载战斗机与二十四架支援飞机。 显然，这是一支谁都不敢小觑的强大力量。如果用于进攻作战，这两支舰载航空兵大队能够在几天之内打垮一个中等国家的空中力量。如果用来夺取制海权与制空权，那么能够与之抗衡的只有花旗海军的航母战斗群，而且至少得是双航母战斗群。如果用来执行对地打击任务，能够轻易打垮一个普通国家的军事力量。 一支如此强大的舰队，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备受关注。 其实，在远航舰队出港后不久，凑热闹的就来了。 随着警报声响起，童兴武回到了司令舰桥内，随后就收到消息，一架花旗空军的战略侦察机出现在东南方向，正在朝舰队飞来。 很快，两架j-15b就升空了。 紧接着，两架j-20c也弹射了出去。 此外，两艘航母上还各有两架j-20c做好了起飞准备，停在舰首起飞区，随时能够弹射升空。 在率先出发的两架j-15b飞远之后，“粤”号才弹射了一架hj-20预警机。 其实，这是多此一举。 远航舰队还在华夏本土附近，空军的kj2000与海军的kj200早就赶了过来，暂时不需要舰载预警机。 当然，借此机会让舰载预警机练练手，烧点燃油也不算什么。 要知道，hj-20在服役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升空协助舰载战斗机执行防空任务，而且是难度系数很大的截击任务。 受到速度限制，j-20c并不适合执行截击任务，能飞到二点三马赫的j-15b更合适。 飞来的是一架rc-135战略侦察机，速度很慢，也飞得很高，还没有任何防卫能力，简直就是活靶子。 当然，没人会发疯击落那架rc-135。 半个小时后，两架j-15b就在kj2000的指挥下逼近了rc-135，随后就发出了请其转向避让的信号。 出于保密，j-20c留在了舰队附近，没有去拦截rc-135。 hj-20在升空之后，也只是在舰队上空待命，利用数据链协助舰队的防空作战指挥中心引导舰载战斗机，没启动雷达。 很简单，rc-135是电子侦察机，有很强的电子侦察能力，而现在赶来，显然就是要收集电子情报。 所幸的是，那架rc-135是从关岛起飞的，已经飞行了数千千米。 在遭到j-15b拦截之后，rc-135在十五分钟后就转向返航了。虽然搜集了一些情报，但是主要是kj2000的雷达信号，意义不是很大。 “这次远航，恐怕不会顺利啊。” 听到旁边参谋的感叹声，童兴武笑了笑，说道：“顺利如何，不顺利又如何？下令，十五分钟后召开舰长会议。” 完成截击任务的j-15b正在返回，而j-20c将继续在舰队上空巡逻。 第十三章 危机同存 白象首都，总理府。 看着参与会议的几十名官员与将领，辛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因为这不但是三个月的第七次会议，而且跟之前的六次一样，依然没有达成内部共识，阵营分明的两派依旧不肯妥协。 辛迪非常清楚，这种情况再也不能持续下去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 虽然坐在总理的位置上，但是辛迪没有真正的决策权，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发起者，所有的决策都需要在部长会议上进行表决，并且获得半数以上部长支持。如果跟国家的根本利益有关，还要拿到国会进行讨论与表决。只有在获得国会的授权之后，以辛迪为首的政府才能采取行动。 现在，连在政府内部达成共识都办不到，怎么可能在国会获得支持？ 讨论还在进行，几名抢着发言的部长都是意犹未尽的样子，似乎觉得不在这个时候把意见说出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其实，他们一直反复强调的只是自己的观点与意见，没有人仔细聆听其他人的观点与意见。 这样的讨论，能有什么结果？ 秘书走过来的时候，辛迪靠到了椅背上，并且侧过头去。秘书在他耳边低语时，他的表情没有发生明显变化。在秘书说完后，辛迪才微微点了点头，同时摆了摆手，秘书也就识趣的退开了。 随着辛迪在桌上敲了几下，还在发言的那名部长才闭上了嘴。 “刚收到消息，华夏的远航舰队已经出港。”辛迪的目光在房间中缓缓扫过。“与我们之前收到的情报一样，这支舰队有两艘航母，而且都是今年服役的常规航母，护航的驱逐舰与护卫舰多达十二艘，此外还有四艘补给舰，以及数量不明的潜艇。根据可靠消息，在这两艘航母上，至少有两个中队的j-20c战斗机，总数为二十四架。如果华夏当局对外宣布的消息没有错，那么这支舰队将在一周之内抵达。也就是说，不管我们要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都得在七天之内做出决定。如果我们依然没有在该问题上达成共识，那么七天之后，我们肯定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七天，最多只有三天，而且最好现在就做出决定。”国防部长帕卡斯说道，“如果我们要做点什么，那么至少需要四天才能完成前期准备工作。考虑到可能出现的变数，最好能多给几天时间。如果我们没有能够在三天内做出决定，那么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是看着华夏舰队在我们家门外耀武扬威了。” 这下，会议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对此，辛迪早已经见怪不惊。 与之前六次会议一样，这次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半个小时后，辛迪宣布会议结束，让参会人员离开了总理府。只是，他没有休息的机会，因为花旗特使已经在会客厅等了半个小时。 要不要会见花旗特使？ 回到书房之后，辛迪思考了一阵，才把秘书叫了进来。 三个月前，华夏当局正式宣布，将在年内组建一支舰队进行环球航行，对众多友好国家进行访问，推进与这些国家在国防领域的交流与合作，而且访问的首个国家就是白象南面的锡兰。 随后，在华夏国防部的官方网站上出现了一条不显眼，却非常重要的公告。华夏将为锡兰提供包括战斗机、装甲车、巡逻艇与潜艇在内的众多武器装备，并且帮助锡兰培训操作这些武器装备的人员。虽然几天后，华夏国防部的新闻发言人在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对此做了说明，华夏援助给锡兰的都是二手装备，并不是新式装备，但是站在白象的立场上，华夏提供无偿援助的政治与外交意义更大，军事意义反到不是很明显。锡兰只是弹丸小国，哪怕获得了新式装备也不可能对白象构成威胁。通过军事领域的合作，跟华夏走近，甚至成为华夏盟友，那才是威胁。 到此，辛迪不得不仔细考虑对待此事的态度。 只是，局势的发展显然比辛迪预期得快得多。 在华夏援助的第一批二手战斗机运抵锡兰的当天，锡兰国防部长就公开宣布，将向巴铁寻求人员培训方面的帮助。几个小时后，第一批巴铁军事教官乘坐的客机就降落在了锡兰首都的机场上。 这下，事情变得复杂了。 看上去，巴铁派遣教官去帮助锡兰掌握由华夏提供的二手战斗机在情理之中，因为华夏提供的f-7mg同样在巴铁空军服役，而且由巴铁空军使用了几十年，反到是华夏空军没有大批量装备这种战斗机。在聘请教官的费用上，巴铁的肯定更加低廉。此外，在文化上也更有认同感。 问题是，只是提供培训？ 几天后，辛迪就收到了确切情报，巴铁派往锡兰的不止有空军的教官，还有数百名军事顾问。 在这几天里，又有几批巴铁军事人员到达锡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在巴铁军事顾问的协助下，锡兰当局开始整编军队，所有亲白象的高级将领与军官先后被清扫出门，而掌握实权的全都是亲华夏与巴铁的将领。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锡兰军队就被巴铁军事顾问控制了。 这还了得！ 要知道，巴铁是白象的夙敌，两国爆发了三次大规模战争，而算不上战争的冲突几乎就没有中断过。如果让巴铁控制了锡兰，等于在白象南面开辟了一条战线，实现了对白象的半包围。考虑到东面的东巴、还有北面的华夏，白象等于是四面环敌。如果战争再次爆发，白象还有活路？ 当时，就有军方将领提出，立即采取行动，比如发动一场军事政变，推翻亲巴铁的锡兰政府，建立一个亲白象的政权。只是，在亲白象的高级将领与军官全被清洗掉后，拿什么去发动军事政变？ 震惊归震惊，辛迪没有丧失理智，而且知道问题不是出在巴铁，而是出在华夏。 没有华夏的支持，巴铁敢去锡兰横插一手？ 再说了，巴铁的实力远不如白象，可以说是自身难保，锡兰当局凭什么认为靠巴铁的支持就能不受白象控制？ 想清楚这层厉害关系，辛迪亲自照会了华夏元首。 当然，赵耀国的答复没让他感到意外，也就是一些客套话。 虽然赵耀国说话算数，把应该在当月发往锡兰的援助物资，也就是足够武装一个师的装甲车扣押了下来，但是巴铁补上了这部分装备，在当月月底之前就把数量相当的装甲车送到了锡兰。更让辛迪气不过的是，一个月后，那些原本应该援助给锡兰的装甲车全部通过陆路开进了巴铁。 到这个时候，辛迪已经意识到，在搞事情的不是巴铁，而是华夏。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是在两年前，辛迪不会有任何犹豫，那些政府官员也一样，肯定会立即发兵，用一次短暂的军事行动来解决所有问题。只可惜，今非昔比，在是否采取军事行动的问题上，连辛迪都犹豫不决，更别说那些政府官员了。关键就是，华夏已经用行动表明了捍卫国家核心利益的决心。虽然锡兰离华夏数千千米，但是华夏企业在锡兰的总投资高达数百亿，还有数千名华夏人在锡兰谋生。更何况，华夏一直在跟锡兰当局就租借罢加勒港进行谈判。如果白象在这个时候出兵锡兰，很有可能让华夏认为对其核心利益构成了威胁。要是华夏出兵，问题会变得更加复杂。 首先在军事实力上，白象就远不如华夏。 把综合国力算进去，特别是战争潜力，那么白象连华夏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在锡兰搞一场军事政变？ 显然，随着由巴铁提供的军火到达，锡兰政权已经变得十分稳固，幸存下来的少数亲白象的高级将领与军官都已失去实权。别说政变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能否找到合适的代言人都是个问题。 摆在辛迪面前的选择其实只有两个，一是接受既成事实，二是出兵锡兰。 选择前者，不止是辛迪，白象上下没有一个人甘心。选择后者，风险实在太大，而且没有丝毫把握。 正是如此，在连续召开了七次会议之后，白象当局都没有做出决定。 辛迪非常清楚，接受既成事实是明智的选择，因为接受不等于承认，今后依然有机会扳回来。 只是，辛迪同样清楚，这既是一颗难以咽下的苦果，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白象不是华夏的对手，不等于没有一个国家能压制华夏。 其实，就在锡兰与巴铁走近的时候，花旗就递来橄榄枝，通过多种渠道与方式鼓励白象采取行动。别的不说，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花旗总统特使来了三次，而且现在就在外面等着跟辛迪会晤。 当然，辛迪不是笨蛋，非常清楚花旗的用意。 先是扶桑，现在是白象。两年多前，扶桑倒下了，花旗却什么都没做。那么，当白象倒下的时候，花旗就会采取行动吗？答案显而易见，扶桑是花旗的盟国，花旗尚且如此，而白象不是花旗的盟国，结局必然更加悲惨。花旗只是在利用白象，而辛迪所想的其实也是借助此事利用花旗。 第十四章 时机成熟 花旗特使正是克雷格，他也是特鲁尼第二届任期中少数几个熟面孔之一，而且他的官方身份还是白宫幕僚长。 其实，这已是克雷格在三个月里第二次出访白象。上一次是在华夏宣布为锡兰提供军事援助之后，克雷格在第二天就以总统特使身份出现在白象首都，跟白象总理辛迪探讨了几个小时。因为局势还没恶化，加上白象国内对是否干预锡兰内政存在很大分歧，所以克雷格没有给辛迪太大的压力，只是强调了花旗跟白象的友好关系，表示在任何时候，花旗都会无条件的支持白象。 也就是在这次会晤中，克雷格第一次向辛迪提出，邀请白象加入由花旗发起，已经获得十多个国家支持的“泛球经济贸易共同化组织”，也就是俗称的“发达国家俱乐部”，即后来所谓的“十四国集团”。 只是，辛迪没有接受克雷格的邀请，反而以白象欠发达为由，表示会在经济发展起来后再做考虑。 其实，克雷格非常清楚，辛迪绝对不会贸然加入“发达国家俱乐部”。 很简单，白象是欠发达国家，甚至可以说是不发达国家。二十一世纪已经进入了第三个十年，白象也已独立了七十多年，却仍然没有能成为工业国，工业化程度极为低下，有超过六成的国民还是文盲，除了极少数的社会精英，绝大部分白象人依然靠天吃饭。在人口规模已经跟华夏持平的情况下，白象的国民生产总值还不到华夏的十分之一，就连化肥这样的基础工业产品都无法实现自给自足。 这样的白象，有什么资格加入“发达国家俱乐部”？ 别说是现在的白象，就算再过几十年，只要没有实现工业化，那么白象连成为发达国家的希望都没有。以白象的现状，工业化任重道远，首先得普及基础教育，让国民具备成为合格工人的基础条件。华夏在建国之后，扫盲花了四十年。以白象的情况，肯定不可能在四十年内根除文盲。如果连从事工业生产的劳动者都没有，工业化从何谈起？因为教育为一个国家的根本，需要长达数十年的持续投入，绝非外来援助就能解决的问题。再说了，也没有那个国家有能力帮助有十四亿人口的白象根除文盲。就算有，也绝对不是花旗，而是在扫盲上有丰富经验的华夏。 辛迪并不笨，知道加入“发达国家俱乐部”是一颗裹着糖衣的毒药。克雷格的邀请，并不是说以花旗为首的十多个发达国家认同了白象的地位，更不是要帮助白象实现工业化，而是要让白象成为这些发达国家的市场，还是独占的市场。哪怕现在的白象还很贫弱，可是从长远来看，这个拥有十四亿人口，而且在将来肯定会超过二十亿的国家，显然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如果能够控制白象的经济，那么在未来的几十年之内，白象不但会成为这些发达国家的商品倾销地，还将为这些发达国家提供极为宝贵的劳动力，确保这些发达国家在未来几十年的繁荣稳定。 那么，白象能得到什么？ 用克雷格的话来说，加入“发达国家俱乐部”是白象实现工业化的机会，华夏就是最好的例证。 克雷格的话没有错，不过也只说对了一半。 几十年前，华夏确实是通过改革开放，向境外资本开放本国市场，获得了迅猛发展的机会，并且一举成为全球第一工业强国。问题是，在此之前，华夏已经建立起了较为完善的工业体系，有了一定的家底，而且华夏的开放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分阶段进行，很多战略产业依然掌握在国家手上。再说了，在搞改革开放之前，华夏已经基本上扫除了文盲，拥有数量众多的产业工人。华夏的对外开放，不只是开放本国市场，更是在利用境外资本获取先进的生产技术与管理经验。简单说，华夏的改革开放在本质上是互惠共赢，而不是让境外资本在本国赚取超额利润。 白象呢？显然是另外一种情况。 没有足够扎实的工业基础，没有数量众多的产业工人，没有力争向上的民族精神，更缺乏强有力的政府，白象走这条路就是寻死。 此外，白象一直就是市场国家，根本就不存在开放本国市场的问题，那么为何还要加入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发达国家俱乐部”？事实上，白象已经在发达国家的老路上走了几十年，却没有取得任何成果。如果继续按照发达国家指出的方向走下去，今后就能取得真正的成果吗？ 其实，克雷格不是不明白这些，只是不能说。 在第一次见到辛迪的时候，他就知道，在没有任何明确的保证、以及更重要的实质好处的情况下，白象绝对不会加入“发达国家俱乐部”。 当然，结果跟他预料的一样。 在回到花旗之后，克雷格就向特鲁尼提到，让特鲁尼放弃拉拢白象的念头。 特鲁尼没有放弃，只是认为时机还没成熟。对此，克雷格也没有否认，即白象所处的国际环境还没有恶劣到让其必须倒向“发达国家集团”的程度。用特鲁尼的话来说，一直奉行不结盟政策的白象其实是一个骑墙派。在过去几十年里，白象一直奉行在大国间左右逢源的外交政策。冷战期间是在花旗与红色帝国之间摇摆，以此为自己牟利。现在是在花旗与华夏之间徘徊，力求利益最大化。花旗已经开出了价码，而白象没有应承，只是因为华夏还没有出价。 等到华夏采取行动，白象自然会做出选择。 克雷格也这么认为，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华夏这么快就采取了行动。 来到总理府，克雷格才知道，辛迪正在召开政府会议。虽然秘书没有透露更多消息，但是肯定跟刚发生的事情有关。 见到辛迪，克雷格就知道，他这一趟不会白跑。 “特使阁下，让你久等了。”辛迪很有礼貌，不管怎么说，克雷格是特鲁尼的女婿，更是特鲁尼跟前的大红人。要知道，在特鲁尼的第二届任期当中，只有三个人保住了位置，克雷格就是其中之一。 “总理阁下，我此次前来，除了上一次谈到的事情，还与我们获得的一份情报有关。” “情报？”辛迪不大明白的看着克雷格。白象早与花旗建立了情报互通机制，因此有重要情报，应该直接找情报部门的负责人。 “事关重大，所以我觉得应该首先交给总理阁下。”说这话的时候，克雷格取出了带来的一份文件。 辛迪没多问，接过文件迅速浏览了起来。 “这是我们的情报人员在华夏南方某港口拍下的，八艘0完成了改装的022型导弹快艇已经装上驳船。在同一港口，还有一艘滚装运输船装载了足够装备一个炮兵师的上百门大口径火炮。虽然我们的情报机构最初认为，这些装备将在几个月后才会启运，但是根据刚收到的消息，这两艘运输船已在三天前出港。”克雷格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出所料，它们将在南海与华夏的远航舰队会合，跟随远航舰队前往锡兰。根据可靠消息，八艘022型导弹快艇均按照锡兰海军的要求，换上了两座双联装yj-12导弹发射装置，配备的也是yj-12导弹的出口型号。虽然这种导弹的最大射程缩短到了二百四十千米，比华夏海军自用的型号短得多，但是在得到有效支持的情况下，这些导弹对在近海活动的战舰有致命威胁。八艘导弹快艇发起一次进攻，发射的三十二枚导弹就足以歼灭一支航母战斗群。显然，锡兰海军在获得这八艘……” “消息可靠吗？”辛迪压了压手，打断了克雷格的话。 “非常可靠，华夏海军远航舰队将在三天后到达马六甲海峡。我们已经安排了战舰与侦察机，到时候将抵近侦察。当然，根据我们两国的情报互通协议，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与贵国联系。” 辛迪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非常感谢阁下提供的帮助，只是八艘导弹快艇，显然不足以改变什么。” “总理阁下……” “再说了，从华夏获得导弹快艇是锡兰的内政，我们无权干涉。虽然我们对此表示了担忧，认为锡兰扩充军备改变了地区的军事平衡，甚至会引发地区军备竞赛，但是根本上，锡兰只是在加强自身国防力量，而且是防御性质。特使不要告诉我，锡兰在获得八艘导弹快艇之后就能成为地区霸主。” “当然不是，我也只是对此感到担忧，认为此事对贵国构成了威胁。” “对于阁下的关心，我们表示感谢。只是，此事暂时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威胁。” “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坚定的支持贵国为了捍卫自身利益所采取的行动。” 辛迪微微点了点头，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显然不想跟克雷格谈下去了。 克雷格没强求，立即起身告辞。他很清楚，由他带来的那份情报已经震动了辛迪，而辛迪现在肯定要跟政府官员商讨。 第十六章 擦枪走火 讨论了几个小时，在会议结束之后，辛迪让外长照会了华夏外交部。 与之前几次一样，华夏外交部做出的答复很明确，华夏与锡兰的军事贸易在正常的范围之内，既没有违反双方的法律，也没有违反国际条约，而且从华夏获得武器是锡兰内政，与其他国家没任何关系，也不受其他国家的影响与约束。在复照中，华夏外长还着重强调了与白象历史遗留问题。 显然，这是暗示，即告诫白象不要在这个时候搞事情。 数个小时后，辛迪收到了确切消息，巴铁已经让部署在边境地区的军队进入了三级战备状态。这就是说，这些部队的官兵将在十二个小时之内返回军营，并且做好战斗准备，各级指挥机构将即时进入战备状态。 如果说华夏外长是在暗示，那么巴铁的行动就是在警告。 随后，辛迪拿到了情报机构送来的几张照片。那两艘运送军火的船只确实在南海，而且即将跟华夏远航舰队会合。 辛迪并不知道，这些照片其实来自商用卫星，是白象情报机构花钱买回来的。 局势再明显不过了，华夏铁了心要在这个时候将八艘导弹快艇交给锡兰海军，巴铁更坚定不移的支持锡兰。 对手已经出牌，现在轮到白象了。 辛迪非常清楚，如果被迫采取军事行动，那么首先就要争取花旗的支持，哪怕只是政治与外交层面的支持。 只是，辛迪没有立即找克雷格，因为他同样知道，这个时候去找克雷格，就是在向花旗求助。哪怕事实就是如此，辛迪也不愿意因此受到花旗的摆布。不管怎么说，在全力遏制华夏的不是白象，而是花旗。就算需要获得花旗的支持，也是跟花旗合作，而不是说无条件的听从花旗使唤。 此时，远航舰队已经与“华光”号、“华胜”号会合。 童兴武是在舰队出航之后才收到消息，准确说是命令，即护送这两艘运载大批军火的运输船前往锡兰。 用何长风的话来说，这是由远航舰队带去的一份厚礼。 当然，童兴武并不这么看。 八艘导弹快艇与一百多门牵引式火炮，其实根本不算厚重，更何况这些军火是华夏军队淘汰下来的二手货。 022型导弹快艇已经在华夏海军服役近二十年，在056型轻型护卫舰大批量服役之后就退居二线。虽然以导弹快艇的标准衡量，022依然非常先进，但是已经无法满足华夏海军的作战需求，也就只能提前退役。只不过，对很多弱小的国家来说，022型导弹快艇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在过去两年里，包括锡兰在内的十多个国家向华夏国防部询价，希望能以较为低廉的价格购买从华夏海军退役的022型导弹快艇。在此之前，华夏已向波斯等几个国家出售了几十艘。价格不算昂贵，不过也不算便宜，即购买国需要承担修缮费用，如果要进行改造，还得支付改造费用，而且改造合同得交给华夏造船厂。 关键是，这些022型导弹快艇还能使用十多年，而且在改造之后的性能绝对能够满足用户需求。至于无偿援助，基本上是没有的事。拿波斯来说，在获得了二十艘022型之后，波斯海军只是在修缮与改造上就花掉了三十六亿华元，相当于每艘一点八亿。虽然比新建一艘导弹快艇便宜，但是相对于改造来说根本不算便宜。 显然，锡兰占了个大便宜。 就童兴武所知，锡兰获得的这八艘022型导弹快艇在修缮之后，只是换上了性能更加强大的yj-12反舰导弹，而且是出口型，其他系统全都保留下来，总费用不到四亿华元，平均才五千万。 这点钱，能够做什么？ 要知道，锡兰从巴铁采购的jf-17，单价就高达一点八亿华元。 很明显，锡兰花掉的四亿华元，其实就是用来购买新式反舰导弹，而导弹快艇本身是无偿赠送。 童兴武有点想不明白，因为等着购买022型导弹快艇的国家还有好几个，为什么要优先赠送给锡兰？ 只是为了让远航舰队能够带去一份见面大礼？ 当然，童兴武也没多想，他只是一名军人，不会算经济账，更不太关心政治。 他只知道，这两艘运输船的出现，给这次远航带来了很大的变数，甚至是危险。关键就是，八艘导弹快艇在到达锡兰之后所产生的影响远远超过远航舰队进入加勒港，白象未必会坐而视之。 远航舰队只是匆匆过客，就算不去加勒港，也不去锡兰其他的港口，只要出现在白象附近，价值就体现了出来。只不过，远航舰队的威胁是暂时的，不会长久存在。相反，八艘导弹快艇在锡兰海军服役之后，威胁就是长久的，会一直存在下去，而白象的感受可以用“如鲠在喉”来形容。 在海军司令部发来的命令中就明确提到，必须防范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 什么突发事件，难不成白象还要袭击两艘悬挂华夏国旗的运输船？ 童兴武根本就无法相信，因为在和平时期袭击华夏的货轮等于向华夏宣战，而白象根本没有这个胆量。 当然，派战舰前来拦截，然后随便找个借口把两艘运输船扣下来，还是有可能的。 扣押不等于袭击，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会首先由外交官出面协商，不会立即上升到让军队出面的高度。 显然，这也是何长风让远航舰队掩护两艘运输船的原因。 有远征舰队在，至少白象海军的战舰不可能扣押两艘运输船，连接近两艘运输船的机会都没有。 童兴武没有多想，派了两艘护卫舰去掩护运输船。 因为已经是深夜，所以童兴武没再罗嗦，给参谋安排了任务之后就去睡觉了。 这个时候，赵耀国正在跟巴铁总理莫沙蒂通热线电话。 其实，电话是莫沙蒂打来的，而当时赵耀国已经准备上床睡觉。莫沙蒂打电话来，正是因为白象边境部队进入战备状态。 电话接通后，莫沙蒂就立即提到，双方的边防部队已经在争议地区交火。虽然是很零星的战斗，暂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基本可以看成是数十年来从没改变的常态，但是莫沙蒂非常紧张，担心这种零星交火会演变成大规模冲突，甚至发展成边境战争，也才在第一时间给赵耀国打电话。 赵耀国很是无语，李佑廷也一样。 很简单，在知道莫沙蒂打来的电话之后，赵耀国就让秘书联系李佑廷，让李佑廷立即来元首府见他。 结果就是，李佑廷只能离开温暖的被窝，在大半夜赶去元首府。 至于具体情况，其实根本没有这么凶险。 首先是巴铁提高了边境部队的战备等级，而且保密工作没做好，让白象情报机构及时发现了。因为双方的对抗已经持续几十年，从来没有缓和过，所以在向总理请示前，白象边境部队就进入了战备状态。至于零星交火，那也只是因为双方的边境部队离得太近，很多地方的哨所也就相距几十米，几乎是面对面。对于基层部队的官兵来说，显然不会考虑高层次的问题。在发现对方已经进入战斗状态后，必然会加强戒备，比如调整部署，因此产生擦枪走火的意外事件并不奇怪。其实，类似的情况几乎天天都在发生。有的时候，像这样的小规模冲突甚至会持续好几天。 用李佑廷的话来说，莫沙蒂紧张得有点过头了。 当然，在电话里，赵耀国不会这么说。 安抚了莫沙蒂之后，赵耀国才挂断了电话。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李佑廷叹了口气，才说道，“克雷格去了白象，而且在几个小时前跟辛迪会晤。在此之后，辛迪招集了三军参谋长与几名主要部长，在总理府讨论了几个小时。在此期间，一颗花旗的商业成相卫星从南海上空掠过。不出所料的话，这颗卫星拍下的照片已经送到了辛迪手上。接下来，辛迪肯定会再次跟克雷格会晤。在知道这些之后，莫沙蒂不紧张才是怪事。” “你是说，辛迪打算采取行动了？” “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而且留给他的时间极为有限。不管想做什么，他都必须在这几天内做出决定。”李佑廷长出口气，才说道，“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一天内连续召开两次高层会议。”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概率有多大？” “我也说不准，毕竟辛迪一直在避免跟我们直接对抗，只是在他身边，肯定有不少好战份子。此外，花旗的影响也不可低估。简单的说，如果辛迪觉得有足够的把握，断然采取行动的概率就很大。如果他觉得没太大把握，就会犹豫不决。只要耽搁几天，他就只能接受既成事实。” “这么说，我们得设法让他犹豫不决，有什么办法吗？” 李佑廷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除了向他施压，让他知道悍然干预他国内政需要付出的代价，还真没有其他的办法。” 赵耀国揉了揉额头，说道：“此举风险太大，而且我们不能把白象推入花旗的怀抱。” “即便如此，也要防范于未然。” “行，那我们就好好讨论一下。既然我们都睡不着，那就把郭老他们都叫起来，一起来讨论。” 李佑廷有点无语，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因为是军事问题，肯定少不了几位将领。 第十七章 索要好处 克雷格在大使馆等了一天，不过没有白等。在接到总理府打来的电话之前，克雷格已经收到国内发来的消息。就在过去的一天里，华夏向西南与西北地区各派遣了一支j-20a战斗机的战术航空兵大队，空军的第十五空降军也进入了战备状态，上百架大型运输机在华夏西南地区集结。 显然，这绝不是什么军事演习，哪怕华夏国防部宣称是在为年度军事演习做准备。 两个战术航空兵大队，至少八十架j-20a战斗机，能轻易碾压白象空军。至于拥有两万多名官兵的第十五空降军，在上百架大型运输机的支持下，能在数日内出现在运输机作战半径内的任何一处地点。 这是货真价实的军事威胁！ 到了总理府，见到辛迪，克雷格却是无计可施。 很简单，辛迪直接提到，如果与华夏爆发冲突，或者是爆发了有华夏卷入的冲突，花旗会不会支持白象，以及能提供多大限度的支持？对于这个问题，克雷格显然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克雷格所能做的，就是反复保证华夏不会在这个时候与白象爆发冲突，更别说是出兵夺取争议地区。再多的，也只是让辛迪相信，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花旗会立即对华夏进行全面制裁。 很可惜，克雷格的答复没有让辛迪感到满意。 接下来，参与会晤的白象国防部长帕马斯直接提到，花旗会不会在冲突期间为白象提供直接军事援助。 当然，所谓的“直接军事援助”，也就只是提供武器装备。 对于这个问题，克雷格的回答同样是模棱两可。这就是，花旗愿意提供援助，包括战斗机、直升机、防空系统与地面主战装备。只是，花旗提供的显然不会是当前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克雷格还提到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即白象之前很少从花旗采购军火，购买的也只是大型运输机与反潜巡逻机，因此就算花旗愿意提供像战斗机这样的装备，白象也没有能够操作这些装备的人员。换句话说，就算花旗愿意提供最先进的装备，比如f-22a战斗机，白象也只能拿来当摆设。 显然，花旗能够提供的军事援助极为有限，而且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直到这个时候，帕马斯才表明了真实意图。这就是，希望花旗尽快在出售新式装备的问题上做出决定，而且最好给予白象一个公平合理的价格，因为白象不是富裕国家，拿不出足够的资金购买昂贵的武器装备。 这下，克雷格也明白了过来，白象当局在借此机会为自己争取利益。 在冲突之后，白象加快了“先进战术战斗机”采购项目的推进速度，而且首此向花旗的洛马公司发出招标书，即把f-22a与f-35a列入了采购清单。虽然以当时的情况，白象此举更像是在向另外几个国家施压，即希望通过增加采购对象来让高卢与伊万国降价，从而获得一个更加低廉的价格，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白象很有可能已经把高卢的“阵风”与伊万国的su-35排除掉了，反到是在利用这两个国家向花旗施压，希望花旗当局能够尽快批准出口协议，同时让洛马公司给出一个较为低廉的竞标价格。很简单，只有花旗能提供足以跟j-20a抗衡的第四代战斗机。 看得更长远一点，白象此举其实就是在要挟伊万国。 别忘了，白象一直在与伊万国联合研制第四代重型战斗机，而且承担了一半的经费，却没有得到多少实质性好处。更让白象当局无法接受的是，t-50项目一拖再拖，服役时间由最初确定的西元2016年推到了2021年，现在又再次延迟到2024年，说不定还会延迟。相对的，研制经费却是一涨再涨，简直就是无底洞。别说是白象，连伊万国国防部都多次放出话来，如果t-50项目无法在预定时间内完成，就会另择高明。要是t-50下马，那么白象国之前投资的数十亿绿币就全都打了水漂。更重要的是，白象国获得第四代战斗机的时间必然会推迟许久，甚至会彻底泡汤。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从花旗引进f-22a与f-35a。 显然，白象向洛马公司发出招标书，就是要让伊万国知道，如果t-50完蛋了，那么白象与伊万国的关系也差不多到头了。 此举产生了一些效果，即伊万国总统多次表示，无论存在多大的困难，t-50项目都会按时完成，不会再次拖延。只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能完成，白象也要在三年之后才能获得第一批战斗机，而且采购价格肯定会高得吓人。根据克雷格掌握的情报，单价很有可能超过三亿绿币。 果真如此，那么采购f-22a反到更加划算。 至于出售f-22a，原则上没什么问题，毕竟白象算得上是花旗的友好国家，而且与花旗没有利益冲突。 问题出在价格，以及采购方式上。 在与洛马公司的谈判中，白象坚持要在本土制造f-22a，而且国产化比例要超过百分之八十。这就意味着，除了发动机与雷达等主要航电设备之外，其他的所有零部件都要在白象生产。虽然在谈判当中，白象也表示，可以采购一批整机，但是数量不会太多，最多不超过三十六架，而且采购整机的主要目的是让部队提前熟悉与掌握新式战斗机，为将来的大批量装备打下基础。至于采购价格，白象开价极低，即不包括配套弹药在内的整机采购价格不得超过两亿绿币，而包括生产线在内的，不少于三百架的组装生产授权不高于三百亿绿币，合同总价格必须控制在三百五十亿绿币之内。按照这个标准，即便把采购发动机、雷达等白象无法自产的设备全都算上，白象只需付出不到六百亿绿币就能获得三百多架f-22a，单价甚至比花旗空军都要低。 显然，别说花旗当局，连洛马公司都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此外，扶桑参与了f-22a的恢复生产，占有半数股权，因此是否授权给白象生产，以及用多少价格出售生产许可，扶桑有否决权。价格合理的话，扶桑不会反对，而明显是赚不到钱的买卖，扶桑自然不会答应。 不止是f-22a，在f-35a的采购谈判上，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即白象开价极低，要求却极高。 这样的买卖，显然是谈不成。 在此期间，花期国防部多次出面协商，提出了替代方案，比如向白象转让f-15s的生产许可。可惜的是，白象对这种所谓的最先进的第三代战斗机毫无兴趣，还提到，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购买伊万国专门为白象打造的su-35mki。此外，高卢的“阵风”也不错，至少不存在装备体系的问题。 当时，唯一能够谈拢的，也就只有三十六架ea-18g的采购合同了。 因为需求数量太少，所以白象没有要求进行本土生产。唯一的问题就是价格，即白象提出的目标价格与波音公司开出的最低单价有接近一亿绿币的差距。谈判还在进行，只是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能谈成。 除了战斗机，在其他方面，白象也需要花旗的援助。 比如。白象一直在谋求建造大型航母，却存在根本无法解决的技术难题。虽然伊万国都次表示愿意跟白象合作，甚至提供全方位的支持，但是在“维克拉马迪亚”号之后，白象显然对伊万国的提议不感兴趣。更重要的是，随着华夏的002型航母提前入役，白象海军也是水涨船高，明确提出需要的是配备弹射器的常规航母。结果显而易见，能够帮助白象建造常规航母的只有花旗。 只是，问题一样，钱！ 早在数年前，花旗当局就通过一名军事顾问向白象提出，只要白象能够解决建造能力上的问题，花旗就愿意提供相关的技术支持，而且价格不会太离谱。问题是，白象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建造能力的问题。要知道，那艘排水量只有四万吨的中型航母，白象建造了十多年都没有能够完成。 白象本国没有这样的造船实力，也就只能从花旗进口。 这下，价格问题就无法避免了。 按照花旗当局提供的评估报告，如果在花旗建造一艘八万吨级的大型航母，算上设计费用在内，总造价不低于五十亿绿币，而且只是造价，还没有包含像弹射器、雷达等电子设备在内的附加设施。如果把这些全都算上，以及不少于五十架的舰载战斗机，白象至少要为这艘航母投入一百二十亿绿币。 显然，这是白象无法接受的价格。 可见，白象一直没有从花旗大规模采购军火，不是说花旗的武器不够先进，也不是白象不想获得先进武器，而是根本买不起。其实，白象对从花旗采购的c-17运输机与p-8i反潜巡逻机很满意，也多次提出再次购买，只是同样因为价格上的问题，才一直没有跟花旗签署采购合同。 白象当局在这个时候，以军事援助为名，提出了军备采购项目，显然是在利用当前的局势向花旗施压。 问题是，军火买卖涉及到军火企业，别说是克雷格，即便是特鲁尼也没有决策权。 第十八章 束手无策 会晤算不上顺利，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因为克雷格没有给出让辛迪满意的答复。 回到大使馆，克雷格立即向白宫汇报了此事，得到的答复是让他留在白象，等待局势出现变化。 还会有什么变化？ 当然有，华夏海军的远航舰队即将到来。不管白象当局是接受既成事实，还是说奋起一搏，局势都会发生变化。如果白象当局选择前者，那么随着华夏与锡兰的关系得到巩固，白象无疑会受到严重威胁，并且将此当成奇耻大辱。接下来，白象上下必然会在加强国防力量上达成共识，也就会寻求花旗的援助。如果白象当局选择后者，先不说会发展到哪一步，只是一场地区冲突就足够改变当前局势。 在这个关键时刻，克雷格肯定得留下来。 其实，就在克雷格离开之后，辛迪就给白象海军下达了命令，让东部舰队立即安排舰艇前往马六甲海峡。 当然，不是去拦截华夏远航舰队，而是防范于未然。 其他方面，辛迪也做了部署，比如让空军提前向南部地区运送一个“阵风”中队的地面保障设备，确保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立即让该中队的战斗机进驻南方空军基地，并且能够立即升空执行任务。至于陆军，则全面加强了边境地区的防御部署，为应对可能遭到的突然袭击做好准备。 从部署上来看，辛迪不想主动跟巴铁与华夏爆发冲突，只是也不愿就此放弃锡兰。 当然，辛迪并没料到，局势发展尽然如此之快。 几个小时之后，辛迪收到消息，在阿拉伯海巡逻的一艘战舰遇到了正全速向瓜达尔港航行的华夏舰队。不是华夏远航舰队，而是之前在亚丁湾执行护航任务的舰队，只有一艘驱逐舰、一艘护卫舰与一艘大型补给舰。以该舰队的速度，预期二十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在明天夜间就能到达瓜达尔港。 几艘战舰不算什么，可是此举的政治意义，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说得更直接点，只是这三艘舰船就能拖住白象西部舰队。 显然，问题就在这里。 白象只有两支真正意义上的舰队，即东部舰队与西部舰队。因为需要面对来自巴铁的挑战，所以白象仅有的一艘航母，“维克拉马迪亚”号在危险时期会部署到西部舰队，而不是留在东部舰队的母港里面。按照辛迪的部署，东部舰队将派战舰去马六甲海峡，应付即将到来的华夏远航舰队，因此出兵锡兰就得依靠西部舰队。问题是，“维克拉马迪亚”号现在在东部舰队，而不是在西部舰队。因为夺取制空权的任务由空军承担，所以没有必要动用海军的舰载航空兵。结果就是，没有航母的西部舰队根本无法摆脱那几艘华夏舰船，也就很难执行出兵锡兰的任务。 当天，查拉丁就送来了几份作战计划。 一向以拖沓著称的海军司令部能够如此迅速的拿出作战计划，不是说效率提高了，而是早有准备。 早在十多年前，华夏开始向亚丁湾派遣护航舰队的时候，白象海军就把华夏海军当成了头号潜在对手。只不过，在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华夏海军不过是白象海军用来跟议会在军费上讨价还价的借口。直到“辽”号航母加入华夏海军的战斗序列，以及随后的“鲁”号建成服役，华夏海军的威胁才成为了现实。虽然华夏海军的航母一直在本土附近活动，就算远航也只是去西太平洋转悠，从来没有进入印度洋，更别说到白象家门口来示威，但是两艘能够携带数十架固定翼战斗机的航母所具有的威胁，没人敢小觑，也没有人怀疑这两艘航母的战斗力。 从此开始，白象海军每年都会修订针对华夏海军的作战计划。 当然，针对假想敌制订作战计划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任何一个国家的军事指挥机构在和平时期都会这么做，而且是主要工作之一。 海军司令送来的作战计划其实是一份，只是分成了几个部分。 首先由以“维克拉马迪亚”号航母为核心的东部舰队拖住华夏远航舰队，为西部舰队争取几天的时间。接下来，西部舰队开赴锡兰海域。在空军夺取了制海权之后，由西部舰队掩护与支持地面部队登陆锡兰。如果华夏海军呼喊舰队的战舰跟了上来，那么在没有构成威胁的情况下可以不与理会。只要构成威胁，就出动航空兵立即将其击沉。因为华夏护航舰队没有航母，在远离巴铁之后也无法得到航空兵掩护，所以不需要动用空军主力，出动几十架攻击机就足够了。接下来，如果华夏远航舰队继续挺进，西部舰队与东部舰队会合，联合围剿华夏远航舰队。 虽然辛迪不是军人，也没有参军服役的经历，但是他不是笨蛋，一眼就看出查拉丁提交的计划根本没有可行性。 只是因为华夏护航舰队构成了威胁就发起进攻？ 还有，东部舰队凭什么能够拖住华夏远航舰队？ 如果爆发冲突，就算西部舰队全军赶到，顺利跟东部舰队会合，又有多大把握围剿华夏远航舰队？ 对辛迪提出的这三个问题，查拉丁没有做回答，他也无法回答。 此外，跟华夏爆发冲突，那就绝不止是在海上。到时候，白象拿什么抵抗华夏空军的八十架j-20a战斗机，拿什么来对付能够闪电出击的第十五空降军？还有，巴铁必然不会置身事外，肯定会用行动支持华夏，白象就得在两条战线上作战，而白象有什么资本同时在两条战线上作战？ 显然，查拉丁交来的不是作战计划，而是“自杀书”。 当然，辛迪也知道，查拉丁只是在交差，即把简单修改之后的预案交上来，算是完成了任务。 在审阅查拉丁提交的作战计划时，辛迪询问了海军顾问。 海军顾问做的分析更加客观，也让辛迪意识到，局势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或者说白象海军跟华夏海军的差距远比表现出的巨大。关键是，查拉丁忽视了一个不那么明显，但是绝对不能忽视的因素，即华夏海军拥有十多艘攻击核潜艇，白象却没有，准确说是没有能用于作战的攻击核潜艇。 白象有两艘攻击核潜艇，一艘从伊万国租借，另外一艘就是自建的“歼敌者”号。受到租借合同限制，那艘伊万国的攻击核潜艇只能用来培训人员，让白象海军获得操控核潜艇的经验，没有伊万国同意就不能用来执行作战任务。至于“歼敌者”号，至今都没有获得能用于实战的鱼雷，而且性能差得出奇，特别是噪音。此外，可靠性也非常糟糕，别说派去执行作战任务，每次下潜之后能够顺利的浮上水面就非常不错了。很明显，“歼敌者”号只是让白象进入了“核潜艇俱乐部”，成为全球第六个能够自行建造核潜艇的国家，此外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华夏不但有核潜艇，还有近二十艘，只是攻击核潜艇就至少有十四艘，其中四艘是在近两年服役的095型。 095型攻击核潜艇的性能怎么样，海军顾问说不上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艘095就能葬送掉整个西部舰队，甚至是整个白象海军。为此，海军顾问提到了扶桑海上自卫队第三护卫群的遭遇。如果只是一艘常规潜艇伏击了第三护卫群，那么华夏海军最新式攻击核潜艇的战斗力必然极为强悍。更重要的是，白象海军的反潜能力糟糕透顶，在攻击核潜艇面前基本上是不设防。这一点，白象海军其实更清楚，即早就利用租借的核潜艇证明反潜力量极为脆弱，在遭到攻击核潜艇伏击的时候，生存概率几乎为零。要不然，白象海军也不会耗费十多亿绿币从花旗采购p-8i反潜巡逻机。 按照海军顾问的分析，如果跟华夏爆发冲突，那么白象海军必然全军覆没，至少东部舰队会首当其冲的遭到打击。如果接下来投入西部舰队，那么西部舰队也会倒霉。到最后，能够剩下的，也许只有远离华夏远航舰队的潜艇了。 当然，海军顾问也提出了一个办法。 这就是，设法阻止那两艘运输船到达锡兰。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至少今后还有机会扭转过来。 对此，辛迪有着清楚认识。 华夏搞这么大的阵仗，无非是要把援助锡兰的事情坐实，即通过军事援助让亲华夏的锡兰政权稳固下来。不管怎么说，华夏离锡兰有几千千米，而白象是锡兰的邻国。如果不能一举把局势稳定住，那么等到这一波过去之后，白象随时都有可能通过政变或者其他手段改变锡兰的政局。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两艘运输船就至关重要。 问题是，要如何才能把两艘运输船拦截下来？ 辛迪很头大，他不是军人，根本搞不懂军事问题，特别是战术上的问题，而且他所倚重的军事顾问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建议，或者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毕竟两艘运输船与远航舰队在一起，没有下手的机会。 难道说，就这么认了吗？ 第十九章 抵近侦察 马六甲海峡，西端。 东方天空已经放亮，要不了多久，朝阳就会升到海面之上。“粤”号司令舰桥内，参谋正在换班。童兴武已经吃了早饭，在十五分钟前来到司令舰桥，只是没人关注他，参谋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刚过去的夜晚，对值班的参谋来说一点都不轻松。 选择在夜间进入与通过马六甲海峡，主要就是为了反侦察。虽然无法避开那些从狮城赶来凑热闹的花旗巡逻机，同样无法避开藏在海面下的潜艇，但是在夜晚航行，至少可以确保不让他国的侦察机抵近，更不会让他国舰艇混入编队。为了尽快通过这条狭窄的海峡，舰队全程保持二十节的最快航速。主要是两艘大型补给舰拖了后腿，不然远航舰队能够以二十四节的速度航行。 即便如此，昨晚依然是热闹万分。 入夜之后不久，第一架花旗的巡逻机就赶了过来，只不过在一百多千米外就被巡逻的战斗机拦截下来。进入马六甲海峡之后，远航舰队就像是一朵散发着诱惑香味的鲜花，把附近的“追花使者”全都吸引了过来。空中有侦察机，海上有舰艇，水下还有潜艇，简直就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片刻都没停息过。 当然，如此复杂的情况，对首次远离家门的华夏航母来说绝对是一次锻炼机会。 得到锻炼的，不止是舰队的官兵，也不止是舰载航空兵的官兵，还有舰队司令部的参谋军官。 要知道，在家门口，哪怕是在西太平洋上，也不会出现如此复杂的局面。 让众多参谋想不通的是，童兴武一整夜都没在，他在入夜之前安排好了任务，然后就去睡大觉了。 只是，也没有哪个参谋敢说三道四，毕竟童兴武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报告首长，预警机发现从西面飞来的反潜巡逻机，初步断定为白象的p-8i，战斗机正在赶过去，预计五分钟后到达。” “让防空战斗机撤回来。” “什么？”参谋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 “一切按照国际惯例处理，我们在公共海域航行，有自由通航权，白象的反潜巡逻机也一样。”童兴武长出口气，又说道，“在反潜巡逻机到达舰队上空之后，再安排我们的战斗机前去警告。” “首长……” “去下达命令吧。” 参谋没再多问，童兴武的命令清楚明了，不存在任何疑问。 此时，执行防空巡逻任务的两架j-15b已经在hj-20的引导下靠近了那架p-8i，准确说是进入了目视距离。 在接到命令后，两架j-15b立即转向飞走了。 p-8i反潜巡逻机上，达吉克上尉使劲揉了揉眼睛，因为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只是飞机的仪器不会搞错，那两架华夏海军的舰载战斗机确实飞走了，而且很快就飞出了达吉克上尉的视野。 这是怎么回事？ 达吉克上尉立即联系了后方基地，在汇报了情况之后，他询问了指示，而得到的答复是继续执行抵近侦察任务。 二十分钟后，达吉克上尉驾驶的p-8i到达了华夏远航舰队上空。 与他担心的一样，华夏海军的舰载战斗机立即迎了上来，还在国际频道上呼叫，让白象反潜巡逻机转向离开。达吉克上尉没有转向，他的任务就是飞到华夏远航舰队上空，拍下几张照片。 不多时，两架j-15b就逼近了p-8i。 在继续通过国际频道呼叫之外，j-15b还摆动机翼，让p-8i的飞行员看到了其携带的空对空导弹。 这是十分明确的警告信号，而且全球通用，意思就是让反潜巡逻机的飞行员知道，他们随时能将反潜巡逻机击落。只是现实中，除非爆发冲突与战争，不然没有一个国家的战斗机会在国际海域上空击落他国反潜巡逻机。关键就是，所有国家的飞机在国际海域上空都有自由飞行的权利。 坚持了几分钟，达吉克上尉看到了那艘航行在前方的航母。 非常庞大，而且是甲板平整，正是华夏海军的002型航母。只不过，隔得太远，达吉克上尉没看清楚舷号。 随后，他看到了第二艘航母。 与情报一样，华夏海军的两艘002型航母都在远航舰队里面。两艘航母一前一后，间隔距离大概有十五千米。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达吉克上尉没有改变航向与速度。 用了大约十分钟，p-8i才飞越了华夏远航舰队。在舰队东面转向之后，达吉克上尉又驾驶p-8i飞了回来，再次从舰队上空飞过。这次，p-8i的航线稍微靠北一点，两次穿越飞行足够覆盖整支舰队。 前后总共也就二十多分钟，达吉克上尉却觉得像是过了二十多个小时。 直到伴随飞行的那两架j-15b转向离开，达吉克上尉才松了口气。要知道，那两架战斗机随时能把他们送入大海。达吉克上尉怎么都想不明白，后方那些该死的指挥官为什么要他驾驶笨重的反潜巡逻机去飞越华夏远航舰队，还是两次。p-8i有对海搜索雷达，在两百多千米之外就能发现海面上的战舰。如果只是执行侦察任务，根本用不着靠近，也就不用冒险面对舰载战斗机。 难道说，派一架反潜巡逻机去示威？ 达吉克上尉很是无语，不过也觉得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因为只有航程巨大的反潜巡逻机能够飞到华夏远航舰队上空。 显然，达吉克上尉搞错了。 在他驾驶p-8i返航的时候，由侦察照相机拍摄的照片已经通过数据链发了回去。在经过技术处理之后，这些照片首先送到了东部舰队司令部，然后是白象海军司令部，最终送到总理府。 为了这些照片，辛迪等了整整一个晚上。 昨天晚上，入夜后不久，辛迪就收到了情报部门的报告，刚刚进入马六甲海峡的华夏远航舰队与预先判断的不一样，总共只有十六艘舰船，并非二十艘。问题是，其中肯定有八艘大型舰船，与预期并无差别。 那么，少了的四艘舰船去哪了，而且是少的哪四艘舰船？ 是护航的驱逐舰与护卫舰？ 难道说，这些驱逐舰与护卫舰因为航程不足，所以在护送到马六甲海峡东面之后就转向返航了？ 显然，情况没有这么简单。 随后的几个小时，辛迪收到了更多的消息。 在华夏远航舰队里面，肯定有两艘速度较慢的舰船，而且很有可能是运输船，只是无法做出肯定判断。 辛迪并不知道，这些情报全都来自花旗，不过都是间接侦察的结果。 很简单，在入夜之后，花旗出动的侦察机就没敢冒险迫近华夏远航舰队，只能在几百千米之外用雷达监视。在华夏远航舰队进入马六甲海峡之后，早已在此等候的花旗潜艇立即靠了上去。只是同样处于安全方面的考虑，花旗潜艇没用潜望镜观察，而是一直藏在海底，用声纳监视华夏远航舰队。不管是用雷达，还是用声纳，都只是间接侦察，即获得的只是舰船的信号。在雷达屏幕上，002型航母与一艘十万吨级货轮没有明显区别。在声纳里，战舰也只有在高速航行时才会有明显特征。简单说，适当伪装就能骗过雷达与声纳，至少能让雷达与声纳无法辨别出舰船的具体型号。 这里面，关键是少了四艘舰船。 辛迪连夜做了部署，让海军安排一架侦察机在天亮之后赶够去，同过目视观察确认华夏远航舰队的情况。 当然，所谓的目视观察，并不是说让飞行员用眼睛去看，而是使用侦察照相机。 到这个时候，辛迪才知道，少的不是四艘护航战舰，准确说只少了两艘护卫舰，而之前跟远航舰队在一起的那两艘运输船也不见了。 显然，在进入马六甲海峡之前，两艘运输船就在两艘护卫舰陪同下脱离了舰队。 返航了？ 显然不可能，因为返航根本就不需要护卫舰陪同。 说得通的解释只有一个，两艘运输船没有从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而是在护卫舰陪同下去了其他水道。 巽他海峡，还是龙目海峡？ 龙目海峡在东面，距离太过遥远，因此极有可能是巽他海峡。 当然，这不是辛迪的猜测，而是海军司令查拉丁做出的判断。 如果两艘运输船在天候之后脱离远航舰队，而且全速航行，那么现在已经通过巽他海峡进入了印度洋。 因为知道总理很重视此事，所以查拉丁在汇报之前已经做了安排，派另外一架p-8i去巽他海峡南面。反潜巡逻机将在几个小时之后到达，而运输船显然不会跑太远，因此只要运输船是从巽他海峡进入印度洋，很快就会被反潜巡逻机找到。就算没找到，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从巽他海峡进入印度洋，前往锡兰的航线比走马六甲海峡长一千多海里，而运输船的速度本来就比战舰慢。除非华夏远航舰队在离开马六甲海峡之后减速，不然就绝对无法在到达锡兰之前与运输船会合。也就是说，在今后的几天里，那两艘运输船只能得到两艘护卫舰掩护，极易遭到攻击。 在查拉丁说明情况后，辛迪就做出了安排，准确说是批准了查拉丁的行动部署，即安排附近的潜艇去拦截运输船。只是，辛迪说得很清楚，在他下命令之前，海军的潜艇绝对不能发起攻击。 第二十章 潜艇就位 北印度洋，大尼科巴岛西南大约六百千米处。 平静的海面上突然起了波涛，一根黑色的柱状物体伸出了水面。不多时，一个圆罩也露出了水面。 没错，那就是一根潜望镜与卫星通信天线。 数分钟后，潜望镜与通信天线消失了，海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海面下，“卡尔瓦里”号潜艇里面，阿佳吉尔少校的心情一点都不平静。命令通过卫星传达，译解只用了几分钟。在通信军官把电令送到阿佳吉尔少校手上的时候，他正在与航海长等几名主要军官讨论航线的事情。 “卡尔瓦里”号已经在海上活动了大半个月，不过相对于四十五天的自持力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三天前，阿佳吉尔少校收到命令，去安达曼尼科巴群岛西面待命，协助东部舰队跟踪监视即将到来的华夏远航舰队。如果有条件的话，还要搞几次模拟攻击，至少得设法穿透华夏远航舰队的反潜网。按海军司令部的意思，如果“卡尔瓦里”号能够在华夏远航舰队内部出现，比如在鱼雷的射程范围内用主动声纳跟华夏航母打招呼，哪怕“卡尔瓦里”号在事后会被赶上水面，也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此外，这还是在近距离获取华夏最新型战舰的水声数据的大好机会。要知道，在华夏远航舰队里面不但有两艘002型航母，还有两艘055型驱逐舰。 对海军司令部的这个安排，阿佳吉尔少校非常无语。 虽然海军司令部保证会让东部舰队配合“卡尔瓦里”号，但是真到那个时候，东部舰队恐怕自身难保，还怎么配合“卡尔瓦里”号？此外，“卡尔瓦里”号是一艘常规潜艇，而不是攻击核潜艇。先不说能否追上华夏远航舰队，就算提前埋伏好，等华夏远航舰队主动送上门来，也要考虑来自水下的威胁。华夏远航舰队里面肯定有攻击核潜艇，还不止一艘，通常情况下至少有一艘攻击核潜艇在舰队前方一百多千米外开路，“卡尔瓦里”号凭什么避开攻击核潜艇逼近华夏远航舰队？ 在阿佳吉尔少校看来，去找华夏远航舰队的麻烦，那跟送死没有多大区别。 所幸的是，他的任务只是逼近华夏远航舰队，不是伏击华夏远航舰队。 对于华夏海军的攻击核潜艇，阿佳吉尔只有耳闻，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不是说他的运气不够好，而是“卡尔瓦里”号隶属于西部舰队，长期在阿拉伯海活动，而进入印度洋的华夏攻击核潜艇主要在孟加拉湾一带活动，最多也就是去亚丁湾，很少进入阿拉伯海，也就很少跟西部舰队的潜艇遭遇。 只是，对于华夏的潜艇，阿佳吉尔少校有着很深刻的认识。 两年前，在巴铁海军接收了第一批华夏建造的s26型潜艇之后，阿佳吉尔少校的“卡尔瓦里”号就不再是阿拉伯海最强的“鲨鱼”了。之前跟巴铁海军的“阿戈斯塔”90b型潜艇过招，阿佳吉尔有十足把握。很简单，“卡尔瓦里”其实就是高卢的“鱿鱼”级，而“阿戈斯塔”90b也来自高卢，只不过是几十年前的老式潜艇。虽然巴铁对其做了改进，比如安装上了aip系统，但是整体上，“阿戈斯塔”90b比“鱿鱼”级差得多，而且隔代的差距根本不可能通过改进来弥补。 s26的出现，让阿佳吉尔少校遇到了劲敌。 第一次在海上遭遇，阿佳吉尔少校的“卡尔瓦里”号就多此被巴铁的s26锁定，却始终没有能找到有利的反击机会。接下来的一年多里，两艘s26成了阿佳吉尔，乃至整个西部舰队的梦魇。在去年举行的一次演习当中，巴铁的一艘s26竟然混入“维克拉马迪亚”号航母编队，并且在很近的距离上完成了对航母的模拟攻击，西部舰队却是浑然不知。直到数个月之后，白象情报机构从一名收买的巴铁海军军官那里获得该艇的作战报告，白象海军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要是在战争时期，“维克拉马迪亚”号航母已经被那艘巴铁的s26潜艇用鱼雷击沉了。事后，包括阿佳吉尔少校的上级，即西部舰队潜艇部队司令在内的十多名高级军官被解职。阿佳吉尔少校很幸运，因为在那场演习中，“卡尔瓦里”号扮演假想敌，事发的时候在一百多千米外。 常规潜艇都如此厉害，华夏攻击核潜艇的战斗力还用怀疑吗？ 虽然从来没有遇到过华夏的攻击核潜艇，但是阿佳吉尔知道，华夏海军的095型攻击核潜艇已经服役，而且数量不会低于四艘。 095型是华夏海军的第三级攻击核潜艇，也是华夏海军第一种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的攻击核潜艇。华夏海军的第一种攻击核潜艇，即091型跟白象的“歼敌者”号相似，性能非常落后，只是解决了有无的问题。091的改进型，即091g的性能也很糟糕，只是提高了主要系统的可靠性。第二种攻击核潜艇，即093型算不上先进，在建成的时候就已经落后，比花旗当时最先进的攻击核潜艇有二十年的差距。093g，即093的改进型还勉强过得去，在性能上跟花旗海军的“洛杉矶”级差不多，甚至略好一点，只是跟“弗吉尼亚”级比仍然有很大的差距。 直到095的出现，华夏海军才补上了攻击核潜艇的短板。 这是华夏海军第一种采用自然循环压水堆的攻击核潜艇，安静性能得到全面提升。在不使用主循环泵的时候，095型的最大安静航速不低于十六节，跟“弗吉尼亚”级相当，超过了大不列颠、高卢与伊万国最先进的攻击核潜艇。在使用主循环泵的时候，095型的最大潜航速度不低于三十节。 当然，这些都是外界的推测，因为华夏海军从没公布095型的性能参数。 阿佳吉尔少校再是狂妄自大，也绝对不会相信“卡尔瓦里”号能够战胜095型攻击核潜艇。 什么用常规潜艇伏击攻击核潜艇的战术，全都是扯淡。 遇到攻击核潜艇，常规潜艇的唯一选择就是浮上海面。很简单，只是凭借常规潜艇永远无法达到的水下航速，攻击核潜艇就能像猫耍老鼠般，让常规潜艇无处可藏，更别说进行反击。 这一点，利用从伊万国租借的那艘“阿库拉”级攻击核潜艇，早就证明了。 看完电文，阿佳吉尔暗自松了口气，把电文递给了旁边的航海长。 任务已经改变，“卡尔瓦里”号南下寻找从巽他海峡进入印度洋的华夏运输船，并且做好攻击运输船的准备。当然，电文里明确提到，两艘运输船很可能得到了两艘054a型护卫舰的掩护。此外，海军将安排反潜巡逻机协助“卡尔瓦里”号搜寻目标，“卡尔瓦里”号要做的就只是及时赶到运输船的前方。 对于两艘护卫舰，阿佳吉尔少校反到不是很担心。 华夏海军的054a型护卫舰确实不错，通用性非常出色，而且特别适合用来执行护航任务，只不过不是反潜护航，而是在亚丁湾对付由海盗驾驶的快艇。名为护卫舰，054a型的反潜能力却非常一般。比如只能搭载一架直升机，而且是六吨级的z-9，其搜潜与攻潜的作战半径只有五十千米。 阿佳吉尔注意到，电文里提到“做好攻击准备”。 难道说，要跟开战了？ 阿佳吉尔没有多想，他只是一名艇长，管不了上面的事情。 跟几名主要军官商量之后，阿佳吉尔让航海长重新设定了航线。随后，“卡尔瓦里”号上浮到通气管深度，把通气管伸出了海面，开始为蓄电池充电。虽然“卡尔瓦里”号配备了aip系统，但是为了节约经费，在执行日常巡逻任务的时候基本不使用。考虑到接下来可能会爆发的战斗，自然得提前为蓄电池充电。 此时，安达曼海已经热闹起来。 随着华夏远航舰队到达，早已在安达曼尼科巴群岛东面待命的东部舰队立即出动，准确的说是出动舰载战斗机。 五分钟之内，“维克拉马迪亚”号就出动了四架mig-29k。 这个速度不算快，不过已经是“维克拉马迪亚”号的极限出动速度。接下来，除了在甲板上保留两架已经做好了起飞准备的mig-29k之外，“维克拉马迪亚”号最多也就只能让直升机起降。如果出动更多的舰载战斗机，那么在这些战斗机返航的时候，就无法保证让所有战斗机都能及时降落到航母上。 做为一艘中型航母，“维克拉马迪亚”号的航空甲板不算宽敞，只能勉强够mig-29k进行运作。说得更直接点，就算清空甲板，以全攻击状态出动舰载战斗机，一次也最多只能出动八架mig-29k。 去恐吓周边那些几乎没有空军的小国，别说八架，四架mig-29k就足够了。 只是，面对来势汹汹的华夏远航舰队，四架mig-29k连塞牙缝都算不上。 就在“维克拉马迪亚”号全力出动mig-29k的时候，由“粤”号与“浙”号各自放飞的四架j-15b正朝东部舰队飞来。在这八架舰载战斗机的后面，还跟着一架hj-20预警机与两架j-20c战斗机。 第二十一章 万马奔腾 童兴武没有让j-20c冲在最前面，不是担心j-20c不敌mig-29k，更不是说害怕暴露这种战斗机的存在，毕竟在过去的几天里，始终有几架j-20c停在航母的甲板上，早就被各国的侦察机与侦察卫星看了个遍。这么做，其实是不想吓着白象海军，不想给前来“迎接”的东部舰队太大的压力。 当然，对付mig-29k，j-15b就足够了。 很快，j-15b机群就与mig-29k机群遭遇。直到这个时候，mig-29k的飞行员才发现，他们面对的是八架j-15b，而不是航空作战指挥中心所说的四架。当然，这也不能怪航空作战指挥中心的军官，因为j-15b机群采用了双机密集编队，所以在战舰的雷达屏幕上确实就只有四架，而不是八架。 四对八，即便不考虑性能上的差距，mig-29k机群都在下风。 转眼之间，四架加速前出的j-15b就咬住了迎面而来的四架mig-29k。虽然白象海军飞行员采用了正确的战术，即充分利用mig-29k更小、更灵活的优势，通过水平机动占据有利位置，但是四名mig-29k的飞行员立即就发现，那些j-15b重型战斗机并不笨重，同样非常灵活。盘旋了几圈之后，四架mig-29k不但被冲散，还丧失了有利位置。迫不得已之下，四架mig-29k先后进入垂直机动阶段。虽然在理论上，mig-29k的爬升率不会比j-15b低，至少不存在明显差距，但是受到航程限制，四架mig-29k全都挂着两具副油箱，而四架j-15b却是轻装上阵。副油箱里的燃油还没有用光，空中对抗的耗油量极为惊人，除非四名白象飞行员都不想返回航母了，不然就得带着副油箱爬升。结果显而易见，四架mig-29k根本无法摆脱四架j-15b。 白象飞行员使出浑身数解，j-15b依然如影随行的跟在后面。 虽然j-15b没有启动火控雷达锁定mig-29k，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用光电瞄准设备就足够了，根本无需使用火控雷达。可以说，如果这是一场空战，四架mig-29k已被击落了不下十次。 当然，一次就足够了。 前出的四架j-15b缠住前来拦截的mig-29k的时候，另外四架j-15b继续朝白象东部舰队飞去。 此时，“维克拉马迪亚”号上，莫尼尼少将是满脸阴云。 虽然他已经下令，让两架待命的mig-29k尽快升空，但是他知道，别说两架，就算把剩下的mig-29k全部派出去也是于是无补。“维克拉马迪亚”号只有十六架战斗机，而两艘华夏有七十二架战斗机与十六架电子攻击机。就算空中只有八架j-15b，可是谁能保证在雷达看不到的地方有更多的华夏战斗机？ 别忘了，华夏航母上有二十四架j-20c。 就算莫尼尼少将不肯承认，他也知道，真要打起来的话，东部舰队恐怕会在几个小时内全军覆没。 实力上的差距，显然不可能靠意志与大话弥补。 也就在两架待命的mig-29k滑行到起飞点上的时候，莫尼尼收到报告，包括“维克拉马迪亚”号在内，东部舰队里所有战舰的防空雷达都受到干扰，而且通信也受到干扰。别说那些华夏战斗机，甚至无法跟空中四架mig-29k取得联系。简单的说，东部舰队现在已经成了睁眼瞎。 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说，华夏远航舰队准备发动进攻？ 莫尼尼吓了一跳，也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知道，如果华夏远航舰队打算出手，他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这根本就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也许，几十架挂着反舰导弹的重型舰载战斗机正在朝东部舰队扑来，很快就会在几百千米外发射导弹。 只要电磁干扰持续下去，东部舰队就只能任由对手宰割。 怎么办？ 莫尼尼慌了，也害怕了。 在此之前，他曾经多次设想跟华夏舰队交战的场景，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双方的差距竟然如此巨大。 所幸的是，电磁干扰只持续了几分钟。 随着雷达重新发现华夏战斗机，莫尼尼暗自松了口气。只是，他很快就发现，根本不值得高兴。 四架mig-29k已经败退，准确的说是燃油快用光了，主动撤了回来。 相对而言，mig-29k不算腿断，至少比其他mig-29好得多，但是高强度对抗，战斗机几乎一直处在加力状态下，燃油的消耗速度快得惊人。即便在满油状态下，也最多只能维持十分钟。除掉返航需要的燃油，mig-29k在加力状态下的持续时间只有五分钟。结果是，还没有让华夏的四架j-15b玩够，四架mig-29k的燃油指示灯就点亮了。 还好，四架j-15b没有追击，放过了四架mig-29k。 只是，这个时候，另外四架j-15b早就不知去向。 “维克拉马迪亚”号的对空搜索雷达只探测到了跟mig-29k缠斗的四架j-15b，以及在其后面的hj-20预警机，以及几架在更远处的战斗机，并没有发现之前向东部舰队突击的四架j-15b。 很明显，那四架j-15b已经降到超低空，离开了雷达的探测区域。 莫尼尼没敢迟疑，立即让两架mig-29k紧急升空，同时下令清空飞行甲板，迎接即将返回的四架mig-29k。 哪怕只是为了面子，也必须在舰队上空保留两架战斗机。 两分钟内，两架mig-29k呼啸着冲出了航母的飞行甲板。因为是紧急升空，所以两架战斗机没有携带副油箱。只是在舰队上空飞行，也用不着携带副油箱。当然，这么做，能够以最快速度爬升。 也就在两架mig-29k咆哮着朝高空飞去的时候，防空警报响了起来。 华夏战斗机逼近，确实是在超低空，飞行高度不到一百米，因此在距离前出防空驱逐舰不到四十千米的时候，才被驱逐舰的对空搜索雷达发现。 对于飞行速度达到了每小时一千三百千米的战斗机来说，四十千米，也就不到两分钟的航程。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两架紧急升空的mig-29k根本来不及赶过去。 很快，四架j-15b就逼近了“维克拉马迪亚”号，而且丝毫没有减速，也没有提升飞行高度的意思。 在数百名航母官兵惊诧的目光中，四架j-15b咆哮着从“维克拉马迪亚”号的头顶上掠过，发出的音爆声即便在几十千米之外都能听到。对呆在司令舰桥内的莫尼尼来说，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不止是在示威，更是在羞辱白象海军。 要知道，四架j-15b在没有受到阻拦的情况下从“维克拉马迪亚”号上空掠过，意味着已经完全穿透了东部舰队的防空网。如果这是一场战斗，那么这四架j-15b用普通炸弹就能击沉“维克拉马迪亚”号。 更让莫尼尼气不过的是，那四架j-15b在飞掠了“维克拉马迪亚”号之后，并没有立即飞走，而是飞了回来，在“维克拉马迪亚”号上空转圈子，一副完全不把航母上的防空导弹放在眼里的样子。 几分钟后，两架紧急升空的mig-29k杀了过来，不过也只是引开了两架j-15b。 这个时候，莫尼尼急了。 四架mig-29k已经返回，而且燃油即将耗尽，需要尽快降落到航母上，而那两架j-15b的存在，让降落变得不可能。 很简单，两架j-15b就在mig-29k的着舰航线上，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 这是要干什么，搞事情吗？ 几分钟后，四架mig-29k就会因为燃油耗尽而坠海，难道说是华夏的j-15b击落了这些战斗机？ 此时，莫尼尼心里是万马奔腾。 如果骂人有用，他肯定会开口大骂。 这根本就不是对抗，是在赤裸裸的羞辱，更是把白象海军逼入绝境。 此时，“粤”号司令舰桥内，童兴武正在品尝咖啡。虽然只是一杯速溶咖啡，航母上没有为司令官配备咖啡机，更别说是咖啡豆了，但是童兴武喝得津津有味，仿佛那是一杯珍贵的猫屎咖啡。 “报告，四架mig-29k已经回到‘维克拉马迪亚’号上空。” 童兴武微微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那四架mig-29k以巡航速度返回，剩下的燃油恐怕没多少了，我们要不要……” “让我们的战斗机撤回来吧，也玩够了。”童兴武这才放下咖啡杯，说道，“安排战斗机轮流升空，只要白象舰队不来挑衅，就不要去找他们的麻烦。如果对面的那个家伙还不肯死心，下次多派几架战斗机过去，带上重型反舰导弹。我到下面去转转，在与白象舰队遭遇之前来叫我。” 参谋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即就给航空作战中心下达了命令。 两分钟后，那两架在“维克拉马迪亚”号上空徘徊的j-15b转向返航，另外两架j-15b也放过了白象海军的mig-29k。 四架j-15b还没有飞离舰队上空，四架mig-29k就进入了着舰航线。 当最后一架mig-29k降落到航母上的时候，燃油已经耗光，发动机在战斗机停稳之前就已熄灭。为了赶在燃油用光之前着舰，这架mig-29k挂住的是第三条阻拦索，差一点就掉进了大海。 接下来，两架紧急起飞的mig-29k也返回了“维克拉马迪亚”号。 在参谋前来询问，是否要安排战斗机升空的时候，莫尼尼一口就回绝了。虽然华夏远航舰队再次出动战斗机，而且就在对空搜索雷达的探测范围内活动，但是莫尼尼知道，明智的做法是保持低调，不要去招惹华夏远航舰队。要是再次发生这种事情，而且华夏战斗机没有及时离开，后果难以设想。 第二十二章 玩火之举 整个白天，华夏远航舰队的战斗机都在空中徘徊，最少的时候都有四架。 到了下午，华夏远航舰队还一次出动了数十架舰载战斗机，只是被东部舰队的对空搜索雷达探测到j-15b就超过了三十架。在此期间，东部舰队再次受到电磁干扰，所有战舰的对空搜索雷达都成了摆设。莫尼尼很清楚，这是华夏远航舰队把东部舰队当成了进行打击训练的靶子。 当然，莫尼尼什么都没有做，别说让战斗机升空，连舰载直升机都留在战舰上。 他的任务是来盯住华夏远航舰队，而不是来攻击华夏远航舰队。当然，莫尼尼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汇报发生的这些事情。在他看来，让上面知道东部舰队的处境，至少能够让那些头脑发热的决策者知道，东部舰队根本就不是华夏远航舰队的对手，也就不会贸然做出攻击决定。 莫尼尼汇报的情况，经海军司令部直接送到了总理府。 与莫尼尼一样，辛迪也把华夏远航舰队的所做所为看成了羞辱，不止是对白象海军，而是对整个白象国的羞辱。 用“盛气凌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当然，辛迪不会汉语，自然不会想到这个成语。 由他主持召开的政府会议已经持续了一天，虽然参会官员早已疲惫不堪，但是没有人敢提出休会。 辛迪不是要折磨这些可怜的部长官员，而是在等待。 到傍晚的时候，“卡尔瓦里”号已经向东南方向航行了一百多海里，这也是由aip系统推进在十多个小时内能够跑出的最远距离。阿佳吉尔少校没使用蓄电池，因为蓄电池的电能是留着保命的。 收到长波电台发来的电报后，“卡尔瓦里”号立即上浮到潜望镜深度，把卫星通信天线伸出了水面。 反潜巡逻机已经发现了从巽他海峡进入印度洋的华夏运输船，确实有两艘，而且确实由两艘054a型护卫舰掩护。这四艘舰船，正以十六节的速度向锡兰航行，最快要到明天上午才能跟绕过尼科巴群岛的华夏远航舰队会合。如果华夏远航舰队选择最短航线，也就是从安达曼尼科巴群岛中间穿过，要到明天晚上才能跟运输船会合。按照海军司令部的命令，“卡尔瓦里”号必须在天亮前，最好能在上半夜逼近运输船，并且占据有利的位置，然后等待下一步指示。 下一步指示是什么？ 阿佳吉尔少校没有多想，他让航海长设定了一条最理想的航线。按照这条航线，“卡尔瓦里”号将在明天凌晨一点左右遭遇运输船队，而且最近距离不超过十千米，在鱼雷的理想射程之内。 在“卡尔瓦里”号转向之后，阿佳吉尔把军官召集了起来，商讨了伏击战术。 其实，没什么好商讨的。 虽然“卡尔瓦里”号携带了四枚“布拉莫斯”反舰导弹，但是没有绝对必要，阿佳吉尔不会使用这些反舰导弹。不是说反舰导弹昂贵，而是使用反舰导弹必然会让潜艇暴露。如果能够一举击沉护航的两艘护卫舰，那还没什么问题。如果没有办到，那么“卡尔瓦里”号必然遭到护卫舰攻击。 显然，四枚反舰导弹对付两艘护卫舰，把握不是很大。 使用鱼雷的话，更有把握。 “卡尔瓦里”号有六具鱼雷发射管，一次最多能够发射六条重型鱼雷。哪怕保留两条鱼雷，也能一次发射四条鱼雷。只要是突然袭击，那么四条鱼雷肯定能够击沉两艘护卫舰，即便只能重创两艘护卫舰，使其丧失作战能力。没有了护卫舰的威胁，“卡尔瓦里”号就能够不急不慌的收拾掉两艘运输船。 战术很简单，就是首先攻击两艘护卫舰，然后攻击两艘运输船。 做好安排，阿佳吉尔才下令开晚饭。 与其他战舰一样，潜艇上的餐厅也分为军官餐厅与士兵餐厅，只是受空间限制，军官餐厅也是会议室与娱乐室。 晚餐很丰盛，有在潜艇上难得一见的新鲜水果。当然，算不上新鲜，都是冷藏保存的水果。这次，连士兵都受到了有待，也品尝到了以往根本不要指望的新鲜蔬菜。至于什么鱼肉类的是应有尽有，而且管饱。 随后，阿佳吉尔还组织播放了一部电影，让轮休官兵得到放松。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知道这次任务的军官都很清楚，艇长破了例，也许是担心没有下一顿晚餐了。 阿佳吉尔确实有这样的担心，不过他害怕的不是那两艘护卫舰，而是至今没有出现的华夏潜艇。在海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中，没有提到华夏潜艇，只提到东部舰队在安达曼海与华夏远航舰队遭遇，还进行了空中对抗。似乎远道而来的只有那些在水面上航行的战舰，没有潜伏在海面下的潜艇。 怎么可能！？ 要知道，任何一支航母战斗群里都有潜艇，而且最好是攻击核潜艇。 别说华夏海军有十多艘攻击核潜艇，白象海军只有两艘攻击核潜艇，也长期让租借的那艘跟“维克拉马迪亚”号一起行动。只是受到租借合同限制，所以那艘“阿库拉”级才没有跟随东部舰队去安达曼海。按照阿佳吉尔判断，海军肯定安排了其他潜艇去协助掩护东部舰队，只是受航速限制，没有能够跟上东部舰队。 问题是，显然不能由此认为华夏海军没有出动攻击核潜艇。 如果有，那有几艘，而且在哪里？ 关键是，会不会有一艘攻击核潜艇在海面下掩护运输船？ 虽然运输船的十六节航速，超过了几乎所有常规潜艇的最大水面航速，但是对攻击核潜艇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还有，095型的最大安静航速就是十六节。 这只是巧合，还是说故意安排？ 想到这些问题，阿佳吉尔不担心才是怪事。 当然，他也只是担心。 虽然在电报中，海军司令部只是提到东部舰队与华夏远航舰队遭遇，而且进行了空中对抗，没说清楚具体情况，但是阿佳吉尔知道，以海军司令部的一惯作风，如果东部舰队在对抗中占了上风，就肯定会在电报中提到，以此提振军心士气，只有在对抗中落于下风，才会一笔带过。 如果东部舰队没有占到便宜，甚至遭到全面压制，阿佳吉尔就有理由相信，上面那些做决定的大人物不会贸然下达攻击命令。原因就是，让“卡尔瓦里”号击沉两艘运输舰，等于葬送整个东部舰队。 不管是算当前的小账，还是算长远的大账，这都是很不划算的买卖。 或许，上面只是让“卡尔瓦里”号去证明白象海军有能力阻止两艘运输船，以此迫使两艘运输船转向返航。 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航海长过来的时候，阿佳吉尔正把写好的信放入保险柜。 距离预定的伏击地点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航程，海军司令部再次发来电报，准确说是一道简短的命令。 在迫近华夏运输船之后，完成攻击前的准备工作，证明自身存在，迫使华夏运输船转向返航。 与阿佳吉尔猜测的一样，他的任务只是去威胁那两艘运输船。 只是，阿佳吉尔同样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因为要达到目的就必须让运输船知道“卡尔瓦里”号的存在。问题是，运输船是民用船只，没有声纳，能发现“卡尔瓦里”号的是护卫舰。那么，在发现了“卡尔瓦里”号之后，那两艘护卫舰是带着运输船返航，还是说派出反潜直升机？ 阿佳吉尔不知道会出现哪一种情况，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 命令很清楚，“卡尔瓦里”号首先得逼近运输船，然后在鱼雷射程范围之内用主动声纳跟伴随的护卫舰打招呼。 至于接下来做什么，命令中没有提到。 让航海长去下达战备命令之后，阿佳吉尔又等了十多分钟才去了指挥中心。 此时，白象总理府。 给“卡尔瓦里”号的命令由辛迪亲自下达，与查拉丁没有什么关系。当然，辛迪没有忘记告诉查拉丁，潜艇只是去威胁运输船，而不是发起攻击，因此没有他的直接命令，潜艇绝不能发起攻击。 辛迪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很简单，他已经用掉了其他所有牌，这是最后一张。在他看来，如果“卡尔瓦里”号的威胁产生了效果，自然再好不过。哪怕没产生效果，也具有一定的警告价值，让华夏当局有所顾忌。 可以说，现在的辛迪就像是一个即将输掉最后一块筹码的赌徒。虽然知道最后一把也是输，但是在输掉最后一块筹码之前，依然抱着翻本的幻想。更何况，已经输了那么多，再输一次又有何妨？ 所幸的是，辛迪没有忘记最关键的事情。 他是在赌，不过不是在赌命。 在让海军司令部给“卡尔瓦里”号下达了命令之后，辛迪回到办公室，拨通里伊万国总统的热线电话。 如果说，有谁能够在最后关头阻止华夏元首断然采取行动，那就只有伊万国总统。 辛迪知道自己在玩火，也知道局势很可能会失去控制，所以必须在此之前让救火员做好准备。 显然，伊万国总统就是救火员。 第二十三章 深海恶魔 阿佳吉尔目不转睛的盯着桌面显示器上的那四个红色图标，在他头顶上，红色警示灯一直在闪烁，指挥中心内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阿佳吉尔没有注意到，其他官兵都在偷偷关注他的神色变化。 这个时候，阿佳吉尔也无法分心他顾。 被动声纳已经探测到了从远处驶来的四艘舰船，判断出其中两艘是054a型护卫舰，另外两艘是大型运输船。只是，距离还很远，在鱼雷的有效射程之外。阿佳吉尔在等，也在心里盘算。 距离太远的话，显然没有什么威胁。 别说两艘最快航速为二十八节的护卫舰，那两艘运输船都能甩掉“卡尔瓦里”号。在发现受到威胁后，四艘舰船只需要立即转向就能离开鱼雷的攻击范围。接下来，两艘护卫舰上的反潜直升机就将赶到。到时候，受到威胁的将不是华夏的运输船，而是在海面下无处可藏的“卡尔瓦里”号。 只是，太近的话，同样不行。 如果突然遭到潜艇在极近距离上发出的威胁，那么两艘054a型护卫舰很有可能回立即发射反潜鱼雷，至少会向威胁区域发射火箭深弹。就算只是警告性射击，谁又能保证“卡尔瓦里”号不会被深弹击中？到那个时候，阿佳吉尔要考虑的不是会不会爆发战争，而是能不能活下来。 显然，既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 那么，多少算合适？ 就阿佳吉尔所知，054a型配备了火箭助推反潜鱼雷，射程不低于二十千米，而且鱼雷本身还有五千米以上的射程。此外，054a还有两套轻型鱼雷发射管，使用的轻型反潜鱼雷至少有五千米的射程。只是，对“卡尔瓦里”号的重型鱼雷来说，二十千米显然太远，而五千米又明显太近。 二十千米以内，五千米以外？ 阿佳吉尔有点拿不定主意，只是到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时间多想。 十多分钟之后，红色照明灯不再闪烁。阿佳吉尔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指挥中心里的官兵都盯着他。 “做好准备吧。”阿佳吉尔叹了口气，说道：“战斗状态，所有官兵进入战斗岗位。” 其实，这句话有点多余，因为他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下达了战斗命令，全艇官兵都已进入战斗岗位。 按照阿佳吉尔的丰富，声纳士官开始为艇首的主动声纳充电。 这需要几分钟，主要是主动声纳的功率很大，哪怕只是发出几束声波，也需要提前储备电能。事实上，在完成了海军验收之后，“卡尔瓦里”号就没有使用过主动声纳，平时只用被动声纳。即便是日常训练，也只是模拟进行，即为主动声纳充电，然后关闭电源，再通过火控系统模拟使用主动声纳。 “砰——” 低沉的砰击声突然传来，把潜艇里的官兵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是谁……” “艇长，不是我们。” 其实，在声纳士官说出来之前，阿佳吉尔已经反应过来。砰击声来自艇外，而不是来自艇首。 更重要的是，由主动声纳发出的声波具有指向性，在潜艇内部不会如此明显。 “砰——砰——” 短短几秒钟之内，又是两次砰击声从艇外传来。 此时，火控计算机已经通过接受到的噪声做出了大致判断，即确定了砰击声是来自潜艇的左后方。 只有方位，没有距离。 很简单，拍打在“卡尔瓦里”号上的声波是从海底传来的，而此处海域的水深超过了一千米，没有任何一种潜艇能够到达海底。也就是说，发出声波的那艘潜艇，利用了海底反弹声波，从而让“卡尔瓦里”号的被动声纳无法准确判断出声波来源的距离，也就是那艘潜艇离得有多远。 毫无疑问，那是一艘攻击核潜艇，因为只有攻击核潜艇能使用这种探测距离高达数十千米的主动声纳。在常规潜艇上，受到电能限制，根本无法使用大功率主动声纳，而核潜艇显然不存在电能不足的问题。 只是，阿佳吉尔知道，那艘攻击核潜艇肯定就在附近，不会离得太远。 要是太远，超过了重型反潜鱼雷的射程，使用主动声纳探测目标就没有意义，反到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问题是，到底有多远？ 阿佳吉尔早就听闻，华夏海军的095型配备了六百五十毫米鱼雷发射管，能使用射程超过一百千米的重型鱼雷。即便使用五百三十三毫米重型鱼雷，095型对常规潜艇的猎杀距离都超过了四十千米。 反过来，常规潜艇对095型攻击核潜艇的猎杀距离不会超过三十千米。 关键就是，攻击核潜艇的速度更快，在遭到鱼雷攻击的时候能够迅速规避，也就能大幅度缩短敌艇发射的反潜鱼雷的射程。常规潜艇的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最多二十节，因此在规避鱼雷的时候明显极为被动。 “艇长！” “左满舵，三分之二推进功率。”阿佳吉尔感觉到额头上有东西，伸手一擦，才发现是汗水。 “卡尔瓦里”号开始加速转向。 只是，几千吨的潜艇不可能像战斗机那么灵活，而且“卡尔瓦里”号在此之前的速度为四节，是保持舵效的最低航速，转向的角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至于加速能力，常规潜艇显然好不到哪里去。 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阿佳吉尔简直是心急如焚。 要知道，在屁股对准敌艇的时候，他连反击都做不到。当然，就算完成了转向，也未必获得反击的机会。 “砰——砰——砰——” 又是三次低沉的砰击声，而且同样来自左后方。 就像地狱恶魔的敲门声，别说其他官兵，即便是阿佳吉尔也快坚持不住了，毕竟他还没有做好牺牲的思想准备。 显然，那艘潜艇在用砰击声告诉阿佳吉尔，不要反抗了，赶紧逃命吧。 “卡尔瓦里”号仍然在转向，而且速度已经超过十二节，还在继续加速。 “砰——砰——砰——” 砰击声第三次传来，同样来自左后方。 这个时候，阿佳吉尔明白了过来，那肯定是一艘攻击核潜艇，而且就在“卡尔瓦里”号后方的声纳探测盲区内，所以才没有被“卡尔瓦里”号的被动声纳探测到。在“卡尔瓦里”号转向的时候，那艘攻击核潜艇也在转向，准确的说是一直咬着“卡尔瓦里”号的尾巴，一直藏在其声纳探测盲区内。 显然，这意味着，那艘攻击核潜艇离“卡尔瓦里”号不会太远，也许只有几千米。 如此近的距离，只要发射鱼雷，肯定能够击沉“卡尔瓦里”号。 怎么办？ “艇长……” “满车推进，首上五、尾下十，定深一百五十米。” 阿佳吉尔坚持不住了，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被对方玩弄，他到现在都不清楚那艘攻击核潜艇的具体位置。 “卡尔瓦里”号开始加速，只是要达到二十节的最快潜航速度，需要几分钟。 “砰——砰——砰——” 在“卡尔瓦里”号即将达到二十节最快航速的时候，砰击声第四次传来，而且这次是来自正后方。 “艇长！” “保持航向与航速，定深一百米。” 这个时候，阿佳吉尔早就把威胁华夏运输船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他只想逃走，逃得越远越好。 如果说“卡尔瓦里”号是藏在深海里的鲨鱼，那艘攻击核潜艇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没错，就是来自地狱，能够毁掉一切，而且没人能够阻挡的恶魔。 接下来，每隔几分钟，后方就会传来砰击声，似乎那艘攻击核潜艇打算一直跟随“卡尔瓦里”号返回母港。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电能告急的时候，阿佳吉尔才猛的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在这几个小时里面，他一直处于恍惚状态。 “艇长，电池即将耗尽。” “紧急上浮。” 听到这话，掌舵的军官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卡尔瓦里”号有aip系统，就算蓄电池里的电能用光了，也能靠aip系统继续潜航。 “你认为，我们还能藏在海面下吗？让官兵做好准备，紧急上浮。” 随着命令传达下去，“卡尔瓦里”号上的官兵全都穿上了救生衣。虽然常规潜艇需要经常上浮充电，但是在没有绝对必要的情况下，只会上浮到通气管深度，而不是让潜艇直接浮上海面。 紧急上浮，意味着在必要的时候得弃艇。 几分钟后，“卡尔瓦里”号冲上了海面。出水后，潜艇的速度立即就慢了下来，主要是柴油机还没有启动。 阿佳吉尔没有忘记向海军司令部汇报情况。 潜艇已经浮上海面，卫星通信天线随时都能使用。再说了，行踪已经暴露，也就不用遵守静默规定。 从指挥围壳钻出来的时候，阿佳吉尔面如死灰。 失败并不可怕，更何况是败给性能先进的攻击核潜艇。让阿佳吉尔后怕的是，如果他没有及时让“卡尔瓦里”号转向逃跑，那艘攻击核潜艇会不会发射鱼雷将他们击沉。 这个时候，两架直升机正在朝“卡尔瓦里”号这边飞来。 不是白象海军的直升机，此地离白象本土上千千米，直升机飞不了这么远，是华夏护卫舰派来的反潜直升机。 第二十四章 分分和和 看着飞近的直升机，阿佳吉尔立即下令升起“通航旗”。 虽然不是象征着投降的白旗，但是意义差不多。按照国际惯例，当一艘舰艇在升起表示无害通过的“通航旗”之后，等于宣布不会采取任何有威胁的行动。如果是战舰，这个时候就得封上炮口，并且取下导弹发射架上的导弹。“卡尔瓦里”号是潜艇，因此只能让部分官兵来到艇体外。 飞来的确实是两架反潜直升机，不过不是z-9，而是传说中的z-20h。 华夏海军的z-20h已经正式服役了？ 阿佳吉尔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因为那确实是两架z-20h。 z-20与已经服役的j-20a、y-20a，以及至今没有透露的h-20一道，并称为华夏的“四大金刚”，而且是唯一由陆军主导的“20”机型。做为华夏自行研制的第一款十吨级通用直升机，z-20自问世后就备受关注。当然，这也与其外形有很大关系，即z-20与花旗的“黑鹰”极为相似。早在三年前，z-20就加入陆军航空兵，只是没有大规模量产，主要问题出在发动机上。虽然外界一直认为z-20有海军型，而且肯定会取代z-9与z-18，成为华夏海军的主力反潜直升机，但是三年来，z-20的海军型从来没有出现过，外界由此认为仍然是发动机不过关。没有功率足够大的涡轴发动机，z-20不但上不了高原，也很难在战舰上服役，毕竟海上的环境更加恶劣。 两架z-20h的出现，等于证明华夏已经解决了发动机的问题，而且优先为海军供货。 其实，这完全可以理解。 在此之前，华夏海军有三种反潜直升机，其中从伊万国进口的ka-27早已落后，装备数量也不是很多，完全没有改进的必要。装备数量最多的是z-9，虽然做了多次改进，但是受机体尺寸与吨位的限制，改进潜力早就耗尽，性能依然不太理想。第三种就是z-18，虽然吨位与尺寸都足够大，但是问题也很大，即尺寸太大了，只能用在航母等大型战舰上，很难取代用在驱逐舰与护卫舰上的z-9。跟z-9相比，z-20是十吨级直升机，而且尺寸比十三吨级的z-18小得多，在采用折叠旋翼与折叠尾梁设计之后，部署在驱逐舰与护卫舰上完全没有问题。得益于更大的吨位，z-20在执行反潜任务的时候肯定比z-9好用得多，只是更长的滞空时间就有着不可取代的价值。 相对而言，陆军还有大量从伊万国引进的mi-17直升机，因此短期内对中型通用直升机的需求反到不太强烈，真正需要的是wz-10这类攻击直升机。随着海军舰队建设加快，特别是在走向远洋之后，反潜的问题越发变得突出。在暂时不可能获得舰载固定翼反潜巡逻机的情况下，海军急需一种中型反潜直升机来弥补反潜能力上的缺陷。为次，陆军为海军让路也就不算什么怪事了。 显然，华夏当局极为重视海军，把海军放在了最高的位置上。 想到这，阿佳吉尔无不感叹。 虽然白象海军在几十年前就获得了航母，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第一个获得与装备航母的亚洲国家，但是数十年来，海军只是第三军种，地位不但在陆军之下，连空军都比不上。拿装备建设来说，白象当局愿意花八十亿绿币为空军采购三十六架“阵风”战斗机，却不舍得在国产航母上投入更多的资金，更别说全新的战舰了。如果海军得到了足够的重视，哪怕依然无法跟国力蒸蒸日上的华夏比，至少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要知道，被逼浮上水面绝对是潜艇艇长的奇耻大辱。 此时，阿佳吉尔注意到，前面那架z-20h上的一名机组人员拿着摄像机，而且镜头就对着海面上的潜艇。 由这部摄像机拍摄下来的画面，通过数据链传回到后方的护卫舰上，再由通信卫星转发到了国内。 收看“现场直播”的不止有海军的将领，还有赵耀国等领导人。 为了让赵耀国等领导人搞清楚情况，何长风亲自担任了讲解员，说明白象潜艇升起那种旗帜的含义。 观看了一阵，在收到了远航舰队发回来的消息之后，赵耀国才让秘书拨通电话。 在那艘白象潜艇被赶到海面上来的时候，白象东部舰队转向撤退，预计将在天亮之前穿过安达曼尼科巴群岛进入孟加拉湾。看上去，白象海军已经全面败退，但是赵耀国知道，情况没有这么理想。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接到了伊万国总统打来的电话。 显然，伊万国总统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赵耀国，肯定跟华夏远航舰队，准确说是发生在印度洋上的事情有关。 赵耀国的没猜错，不过却没料到伊万国总统对此事不是很热心，只是传个话。 随后，赵耀国才想明白。 很明显，伊万国总统对白象当局十分不满，因为在事态恶化的时候，白象总理没有首先找他，而是跟花旗特使会晤了好几次。在局势即将失去控制的时候，白象总理才想到伊万国总统。 这是什么意思，把伊万国总统当成了擦屁股的？ 要知道，在过去的数十年里，伊万国一直是白象国最重要的盟友。虽然白象国一直奉行不结盟政策，但是在持续了近半个世纪的冷战期间，白象国与红色帝国的关系都很亲密，而伊万国是红色帝国的直接继承人，也继承了跟白象国的关系。可以说，白象国与伊万国在各个方面都有极为深入的合作。拿军事贸易来说，伊万国一直是白象国最大的供应商，提供了战斗机、坦克、舰艇等各种武器装备，就连白象海军的“维克拉马迪亚”号都是伊万国免费赠送的，只是改装用了二十多亿绿币。因为军火交易不是单纯的贸易，所以说白象国是伊万国的盟国也不为过。 问题就出在这里。 按理说，在危机出现的时候，白象总理首先就应该找伊万国总统，请伊万国出面向华夏施压。先不说此举是否有用，毕竟伊万国总统在赵耀国那里的影响力已是微乎其微，可是这是最基本的礼貌，更是两国密切关系的象征。 其实，在此之前，每当局势出现了动荡，都是伊万国出面调解。 只是这次，白象总理首先找的不是伊万国总统，而是花旗特使！ 在伊万国总统看来，他连花旗特使都比不上！ 如果不是考虑到跟白象的关系，伊万国总统恐怕不会打这个电话。此外，他本来就拖了几个小时才给赵耀国打电话。 换个角度来看，其实也不能全怪白象总理。 就如前面说的，白象与伊万国确实在各个方面深入合作，可是矛盾也很大，甚至说无法调和。同样拿军事贸易来说，在“维克拉马迪亚”号航母的改造工作上，伊万国就狠狠宰了白象几刀，只是改造费用就从十亿绿币增加到二十多亿绿币，此后白象还花二十多亿绿币购买舰载战斗机。伊万国靠此养活了国内唯一能够建造大型舰艇的造船厂，还用极为低廉的价格为本国航母更换了舰载战斗机，等于说是由白象出资完成了mig-29k的设计工作，伊万国拣了个大便宜。 简单的说，伊万国把白象当成了冤大头，仗着自己的雄厚家底欺负白象没有完善的国防工业体系。 如果说，这种关系在以往还能维持，那么在冲突之后就不一样了。 在这场持续三天的冲突中，第四代战斗机的价值得到了充分证明。两种以制空为主的重型战斗机，即f-22a与j-20a都扮演了“三代机杀手”的角色，不但取得大量战果，还没有一架被第三代战斗机击落。此外，战局的发展，跟双方第四代重型战斗机的活跃程度有密切关系。简单的说，谁的第四代战斗机更加活跃，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更大，谁就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权。特别是在最后一天的战斗中，扶桑空中自卫队就是凭借十多架f-22a获得了短暂的主动权，最终也是因为f-22a的战斗力耗光，华夏空军的j-20a顺势发起反击，扶桑空中自卫队才丧失了主动权。 第四代战斗机的价值有多大，由此可见一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伊万国在t-50已经小批量量产的情况下，再次以研制费用超标为由，要求白象追加投入，不然别想在两年后获得t-50战斗机。很明显，伊万国就是利用了白象急于获得第四代战斗机的心态在漫天要价，借机痛宰白象一笔，从而降低本国采购战斗机的价格。 在追加投入的谈判破裂后，伊万国把t-50的量产时间推迟到了西元2024年，而且威胁要取消该项目。 随后，白象开始跟花旗就采购f-22a与f-35a进行谈判。 到此，白象与伊万国的关系基本走到头了。 由此可见，白象与伊万国其实也就只是相互利用。白象希望通过跟伊万国的合作获得较为廉价的军火，以维持必要的装备规模，毕竟花旗等西方国家的军火极为昂贵，根本无法大批量采购。伊万国则希望通过向白象出口军火来养活本国的军火企业，从而降低研制新式武器装备的费用，并且留住人才。 当然，伊万国总统打了电话来，也把话说清楚了，赵耀国自然不能置之不理，现在也该给白象总理回个电话了。 第二十五章 忍气吞声 白象，总理府。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几十名政府官员与军方将领全都沉默不语。此时此刻，这些刹帝利的后裔的心情可想而知。虽然没有爆发战斗，但是安达曼海发生的事情，无异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白象海军已经输了，而且输得非常彻底。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么白象海军东部舰队已经全军覆没。 败下阵来的不止是白象海军，而是整个白象，伴随而来的就是耻辱。 白象跟华夏一样，也是文明古国，拥有数千年的历史。近代，白象沦落为大不列颠的殖民地，华夏遭受了一百五十年的苦难。现代的白象与华夏几乎同时诞生，严格说来白象还早两年独立。在此之后，白象与华夏都开始工业化进程。白象以不结盟国家领袖的身份获得了全世界的认可，华夏则在逆境中前行。在经过数十年的发展之后，华夏已经是全球最大的工业国，而且是唯一的全工业国，白象依然在原地踏步，至今连基本的扫盲都没有完成，更别说实现工业化。如果说在此之前这些刹帝利的后裔还因为种种原因有着十足的优越感，那么在这一天内发生的事情等于狠狠的扇了他们几个耳光。白象与华夏的差距，已经不是用优越感能弥补的了。 今后，白象该何去何从？ 对吠舍与首陀罗的后裔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问题，也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问题。可是对刹帝利与婆罗门的后裔来说，这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而且是他们需要考虑，更需要找到解决办法的问题。 辛迪回到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查拉丁，把我们的舰队撤回来吧，还有所有在附近活动的潜艇。” 海军参谋长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辛迪。 “华夏元首已经做出保证，远航舰队不会进入锡兰的港口，还会向巴铁施压，让巴铁立即停止在边境地区的挑衅行动。五天后，华夏远航舰队将访问孟买。查拉丁，你得尽快安排好接待工作。” “接待？”查拉丁更加惊讶了。 “各位，此事到此为止。”辛迪长出口气，才说道，“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将通过新闻发布会对外公布，不是军事对抗，是我们跟华夏远航舰队进行的联合演习，而且此事在半年前就已订下。不管各位怎么看待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不要在这个时候再节外生枝。” “可是，就这么算了吗？”查拉丁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算了，还能怎么样？”辛迪朝查拉丁看了过去，说道，“不要告诉我，你有击败华夏远航舰队的办法，更别说你有能力对抗整个华夏。华夏元首已经做出了让步，也算是给我们保全了面子，考虑到了我们的利益。如果我们继续纠缠下去，那就是不给华夏面子，更是在丢自己的脸。” 查拉丁叹了口气，随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总理的意思。 “没有别的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总理都这么说了，其他官员自然不会没事找事。 其实，辛迪也不想就这么算了，可是他很清楚，在赵耀国递来橄榄枝之后，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即接住。先不说对抗演变成冲突的后果有多严重，只是对抗的局面维持下去，辛迪的政府就会垮台。赵耀国已经做出了让步，不但答应不让远航舰队前往锡兰，还表示愿意跟白象在军事领域进行交流与合作。暂且不说能深入到哪种程度，即便是普通交流，对白象海军也是大有裨益。要知道，华夏海军是近三十年来唯一的新生海上霸权，华夏海军在很多方面都有值得白象海军学习的经验。如果能够通过交流学到那么一点半点，也不枉这次的大肆折腾了。 对于更深层次的问题，辛迪同样看得很清楚。 华夏海军能在短短的几十年内发展壮大，靠的是强大的国力，特别是工业实力。华夏的造船业、化工业与冶金业都是全球第一，在设备制造上也在全球前列。正是靠如此强大的工业实力，华夏才能在最近十年内像下饺子一样的建造各种各样的新式战舰，打造出全球第二的海上力量。在更深的层次上，华夏的国力又是依靠庞大的人口数量，而且是受到了良好教育的十四亿国民。从根本上讲，华夏现在的作为在很大的程度上跟持续数十年，而且还会持续下去的教育投入有很大关系。正是有数量众多的工人、工程师与科学家，华夏才能建立起全球最为完善的工业体系。事实上，这也是白象最大的问题。在教育上的缺失，让白象无法把并不比华夏少，而且年龄分布更合理的国民利用起来，无法让十四亿白象人参与工业化生产。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白象的十四亿人口绝大部分是自然人，不是社会人，因此对社会生产所做的贡献极为有限。 让自然人成为社会人，唯一的途径就是持之以恒的发展教育，没有捷径可走。 这需要三十年，甚至五十年才能初见成效。 问题是，以白象的政治体系，别说那些尸位素餐的议员，即便是有点抱负的政治家也未必会考虑十年之后的事情，更别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后的事情。此外，教育需要巨大的投入，特别是前期基础建设。如果靠民间自然积累需要数十年，而所有后发工业国，比如两次挑战大不列颠霸权地位的日耳曼，冷战时期的红色帝国，二战后迅速复兴的扶桑，无一例外都是通过国家投入来加快教育的基础建设。华夏也一样，其数十年的投入并不比历史上任何一个工业强国差。只可惜，受到政治体制限制，这条路在白象根本走不通，过去所做的尝试全都以失败告终。 接下来几天，辛迪召开了数次政府高层会议与军方高层会议。 名义上，辛迪是在利用华夏远航舰队带来的威胁，探讨国家战略规划，制订一个长远发展计划。实际上，辛迪在会议上反复提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即白象在发展数十年之后，为什么还是现在这么羸弱？辛迪没有给出答案，而是让政府官员与军队将领去思考，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在以往，没有人会把辛迪提出的问题当回事，反到会认为这是政治野心作祟。 只是现在，没有人敢忽视这个问题，特别是对那些遭到羞辱的军方将领来说，强军首先就得强国，而要想强国，首先得找到国家羸弱的根源。只有知道了问题所在，才能找到让国家发展强大的办法。 三天后，华夏远航舰队到达科伦坡外海。 赵耀国兑现了承诺，除了那两艘运送导弹快艇与火炮的运输船，远航舰队的战舰没有进入锡兰港口。 当天晚上，锡兰总统举行国宴，款待了童兴武等远航舰队的高级军官。在宴会上，锡兰总统向童兴武赠送了一柄镶有蓝宝石的军刀，还授予童兴武荣誉海军中将军衔。当然，按照规定，童兴武在回国后就上缴了那把象征忠诚与坚贞的军刀，因为价值太昂贵，已经超过了公职人员接受私人礼品的上限，而且童兴武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买下这把军刀。他能保留的只有荣誉军衔，不过只是荣誉，锡兰军方显然不会为他发放军饷。最大的价值，也就是在遇到锡兰将领的时候，不用主动敬礼，因为锡兰海军司令也就只是中将，上将军衔属于总统保留的荣誉称号。 次日，远航舰队与锡兰海军、空军举行了一场象征意义浓烈的联合演习。 简单的说，就是由锡兰空军出动jf-17掩护远航舰队里的战舰，远航舰队则协助锡兰海军的战舰剿灭来犯之敌。 远航舰队需要锡兰空军掩护？ 还有，真要打起来，锡兰海军恐怕只能在远处看热闹。 当然，这只是象征着华夏与锡兰兄弟友谊的联合演习，更多的是做做样子，让锡兰军民高兴高兴。不管怎么说，华夏海军的两艘大型航母就停在锡兰首都的外海，而且会帮助锡兰对抗外来入侵。 如果要说有什么军事上的意义，那也是在演习的第二天。 按照安排，远航舰队的两艘052d型驱逐舰与另艘054a型护卫舰扮演假想敌，在四架舰载战斗机的掩护下发起攻击，锡兰空军出动jf-17夺取制空权，并且掩护海军的快艇发起反击。为了让演习更逼真一点，远航舰队没有出动j-20c，只安排了四架j-15b，而且由扮演假想敌的一艘驱逐舰负责指挥。 演习结束之后，参与演习的四艘驱逐舰的军官与所有飞行员获得了锡兰当局的嘉奖。 至于这场演习的意义，显然不用多说。j-15b扮演的就是白象的su-30mki，四艘战舰扮演白象的战舰。虽然只是演习，而且华夏远航舰队还多次放水，但是给了锡兰军方足够的信心。 当然，也是在为推销军火做宣传。 此后不久，锡兰当局就开始跟华夏与巴铁接触，希望采购几架预警机。只是受到预算限制，锡兰开出的价格太低，始终没有谈成。直到十多年之后，随着华夏的第一代预警机进入退役期，开始向友好国家转让，锡兰空军才以较为低廉的价格购买了四架kj200，圆了预警机的梦。 当天的演习结束之后，远航舰队就转向北上，前往白象孟买。 第二十六章 夹道欢迎 对孟买的访问并不在原定计划当中，在舰队到达锡兰之前，童兴武才收到消息。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童兴武召开了舰长会议，要求各舰舰长严格管束部下，在到达孟买之后，官兵都得留在战舰上，没有他的同意谁都不准离舰。至于跟白象海军的交流，按照规矩来。 当然，白象海军太热情了。 远航舰队刚驶出锡兰领海，送行的锡兰战舰还没离开，一艘白象西部舰队的驱逐舰就迎了上来，还打出了护航的旗号。 需要白象战舰护航？ 童兴武很无语，不过也没有乱来，一切按照规矩办。 在送行的锡兰战舰转向返航之后，远航舰队按照童兴武的命令重新编队，一艘054a型护卫舰到前面跟白象驱逐舰并肩航行，共同充当领航舰。两艘航母一前一后，四艘补给舰紧随航母，其他战舰分布在航母的四周。 次日上午，白象西部舰队赶到了。 让童兴武大感不解的是，之前在安达曼海拦截远航舰队的“维克拉马迪亚”号航母成为了西部舰队的旗舰。 显然，白象海军的神经确实够粗。 当然，也难为“维克拉马迪亚”号上的官兵了，因为远航舰队的官兵在锡兰受到热情款待的时候，这艘航母肯定在赶路。 西部舰队正在来迎接华夏远航舰队的，而且阵容强大，除了“维克拉马迪亚”号，还有两艘驱逐舰与四艘护卫舰，可以说是西部舰队的全部家底。在两支舰队会合之后，为了表明诚意，伴随西部舰队活动的两艘潜艇还浮上了水面。当然，都是常规潜艇，还是华夏海军早已淘汰的“基洛”级。 按照规矩，童兴武也给掩护远航舰队的两艘095攻击核潜艇下达了上浮命令。 在和平时期的军事交往中，如果两支舰队会合，那么所有战舰都得在海面上，以此表示没有敌意。 其实，这也是095型攻击核潜艇第一次以正规方式出现在公众面前。 漂亮的拉长水滴艇型，带有前整流角的指挥台围壳，安装在围壳上的前水平舵，x型尾舵与泵喷射推进装置，无一例外的表明了095型攻击核潜艇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攻击核潜艇之一。 白象海军没有错过如此好的机会，立即以迎接为名，派了两架直升机过来。 随后，由这两架直升机在近距离拍摄下来的095型攻击核潜艇的照片就出现在了各大新闻媒体上。 其实，最显著的变化往往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095型的鱼雷发射管是在肋部，不是在艇首。露出海面，也就是能够观察到的是两侧各两具五百三十三毫米鱼雷发射管的外盖。只不过，位置偏上，因此在下面肯定还有一具鱼雷发射管，而且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六百五十毫米鱼雷发射管。此外，把鱼雷发射管布置在潜艇肋部，主要是为了腾出艇首空间，以便安装球形声纳基阵。这一点就能证明095型的战斗力绝非浪得虚名，因为大型球形声纳基阵是潜艇最主要的探测设备之一，以往只有花旗攻击核潜艇采用。为了把基阵做得更大一些，就得腾出整个艇首空间，无法在艇首布置鱼雷发射管。尺寸更大的声纳基阵等于更远的探测距离与更高的探测精度，而且大型球形声纳基阵的研制与生产难度极大，之前也只有花旗掌握了相关技术，连一向重视潜艇的伊万国都没有能够掌握。 一时之间，两艘095型成了远航舰队的明星，受关注程度超过了两艘002型航母。 当然，也没什么奇怪的。 002型航母一直备受关注，而且在外形上早就没有秘密，毕竟太空里的卫星，天上的飞机与海面的舰艇，早就把002型航母看了个遍。再说了，航母本来就是用于展示实力，自然不能藏起来。 095型攻击核潜艇在服役之后从来没有正式露过脸，即便是他国的情报机构，掌握的信息也很有限。在此之前，外界只知道095型是华夏海军最先进的攻击核潜艇，而且首批服役的四艘很有可能会被派去掩护战略核潜艇，或者跟002型航母配合。至于095型的具体性能到底怎么样，连花旗海军都不太清楚。关键就是，在过去的两年里，095型从来没有单独活动，也就没有给花旗海军的潜艇多少亲近的机会。在095型攻击核潜艇正式露面之后，花旗情报机构肯定有得忙了。 当然，潜艇不是航母，潜艇的主要价值是在战时充当海上杀手，所以平时少露面，也很正常。 一路无话，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远航舰队到了孟买。 白象海军参谋长查拉丁上将亲自前来迎接，还设宴款待童兴武等人，让童兴武有点受宠若惊。 只是，宴无好宴，而且童兴武早就吃腻了南亚风味的饭菜。 在宴会上，查拉丁提出举行联合演习。童兴武不想答应，却不得不答应，因为上面明确提到，白象是友好邻邦，得讲礼貌。远航舰队既然到孟买加油休整，还蹭了一顿饭，总得有所表示吧。 接下来两天，远航舰队与白象西部舰队在孟买外海进行了联合搜救演习。 在此期间，双方官兵还在“粤”号的飞行甲板上举行了一场友谊篮球赛。 当然，童兴武做了专门安排，采用两个盯一个的战术，严格限制了白象海军官兵在航母上的活动范围。 想趁此机会刺探情报，显然是想多了。 在“粤”号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两千多名舰队官兵，还有近千名航空人员，十个盯一个都没问题。 远征舰队对孟买的访问，以查拉丁上将在码头上为童兴武少将送行宣告结束。 大概是得知锡兰总统送了童兴武一把佩刀，查拉丁上将也没吝啬，送给了童兴武一把廓尔喀弯刀。因为只是一把普通的弯刀，算不上昂贵，所以后来在回国之后，童兴武自己掏钱买了下来。 做为回礼，童兴武向查拉丁赠送了一把军刺。 有点寒酸，不过也不能怪童兴武，因为在出访之前根本就没有安排这一处，所以童兴武没有准备送给白象海军参谋长的礼物。之前在锡兰，童兴武送给锡兰总统的是一把镀金的自动手枪。 在查拉丁的目送下，远航舰队离开了孟买，顺利完成了对白象的访问。 下一站，自然是巴铁，不过不是已经由华夏企业托管的瓜达尔港，而是卡拉奇。 其实，巴铁海军派来的护卫舰早在孟买外海等着远航舰队了，而且巴铁海军司令就在这艘战舰上。 按照原先的安排，巴铁海军司令应该在卡拉奇接待童兴武。只是在听闻白象海军参谋长查拉丁亲自出面接待了童兴武，巴铁海军司令就坐不住了，立即搭乘直升机飞到了迎接远航舰队的护卫舰上。 巴铁是华夏的铁哥们，在接待规格上肯定不能低于白象。 对此，童兴武也很是无语，他不过是一名海军少将，需要捞饭巴铁海军司令亲自跑一趟吗？再说了，巴铁与华夏的关系坚不可摧，就算巴铁海军司令不来迎接，也不会因此导致两过关系受到影响。如此热情，反到让童兴武不适应，毕竟做为一名军人，他并不喜欢这种面子上的事情。 只不过，童兴武也没有怠慢。 与巴铁护卫舰会合之后，童兴武亲自搭乘直升机赶了过去，邀请巴铁海军司令到“粤”号航母参观。 确实是参观，而且不止是海军司令，还有其随行人员。 与之前接待白象海军的“篮球队”不同，童兴武亲自向巴铁海军司令介绍了“粤”号航母的作战指挥系统，并且安排官兵陪同巴铁海军官兵到内部进行参观。接下来，童兴武还安排几种舰载飞机轮番升空，向巴铁海军司令展示强大的作战能力。到最后，还让j-15b进行了实弹表演。当然，用的是无控火箭弹，而且打的也是提前放到海面上的气球，表演的意味更明显。 这些，只是热身。 在前往卡拉奇的路上，远航舰队与巴铁海军进行了第一次联合演习。 按照安排，远航舰队扮演假想敌，而且就是得到了“维克拉马迪亚”号加强的白象西部舰队，巴铁海军的一艘s26型潜艇负责在航线上伏击。当然，这艘潜艇需要面对由舰队派出的反潜直升机与反潜战舰。因为白象没有具有实战能力的核潜艇，所以远航舰队没有安排核潜艇参与演习。 至于演习结果，双方没有公布，只是这次演习让巴铁海军更加渴望获得核潜艇。 用巴铁海军司令的话来说，虽然s26的性能值得赞扬，但是在面对拥有强大反潜能力的舰队时，常规潜艇本身的不足就是致命缺陷。从作战能力上讲，常规潜艇永远无法取代攻击核潜艇。 只是，对财力有限的巴铁来说，获取核潜艇的道路将极为艰辛。 要知道，095型攻击核潜艇的造价相当于002型航母的一半，而其吨位仅有002型航母的十分之一。单纯以价格看，095型攻击核潜艇在华夏海军的各型战舰中派第三，只在002型航母与096型战略核潜艇之下，远远超过以昂贵著称的055型驱逐舰。可以说，就算华夏愿意出售095型攻击核潜艇，巴铁也买不起。 当然，这种情况在十多年后就会改变。 第二十七章 投资谋国 远航舰队在巴铁的访问持续了五天，在此期间跟巴铁海军、空军举行了三次大规模联合演习。 当然，肯定是货真价实的演习，而且以对抗为主。 演习的高潮在第四天到来，远航舰队的舰载航空兵担当主力，出动十二架j-20c负责夺取制空权，而且得到了hj-20与jd-15b的支持与协助。巴铁空军精锐尽出，任务是拦截这支强大的空中打击力量，保卫停靠在卡拉奇港里的战舰。演习结果毫无悬念，巴铁空军一败涂地，不但没能在空战中取得任何战果，还丢掉了港口内的所有战舰。当然，这次演习的目的就是要巴铁空军知道，在第四代战斗机面前，现有的防空力量是多么脆弱，而白象很有可能在几年之后获得第四代战斗机。也正是通过这次演习，巴铁空军最终决定参与fc-31战斗机的研制工作。不是说华夏不愿意出售j-20a，而是巴铁买不起，也用不起重型战斗机，只能寻找差一点的替代品。早在两年多前，也就是东海冲突结束后，华夏国防部长彭建军就向巴铁当局保证，只要有需要，华夏会立即向巴铁提供一批j-20a战斗机，确保巴铁有能力应付白象的威胁。只是在和平时期，巴铁完全没有必要把有限的军费用在少数装备上，毕竟充面子的事情没多大实际价值。 在这五天里，童兴武也备受关注。 对抗演习结束后，他还搭乘巴铁总理派来的专机去了巴铁首都，在那里接受了巴铁总理的嘉奖。 当然，也收到了一份非常昂贵，回国之后必须上缴的礼物。 与此同时，一支华夏商贸代表团在卡拉奇跟巴铁当局签署了总价值超过一千亿华元的数十分投资协议。在今后的二十年内，这些华夏企业将在卡拉奇投资兴建上百家工厂，创造十万个就业岗位，并且扩大卡拉奇港的吞吐能力。做为回报，巴铁把卡拉奇港的经营权以委托管理的方式出售给华夏企业，并且在二十年的投资期内减免华夏企业的税收，在征地等方面提供协助。在所有协议得到落实后，卡拉奇将成为南亚地区的制造中心，以及该地区吞吐能力最大的港口。 其实，这只是开始。 在此之后，巴铁方面已出售经营权的方式，借助华夏企业的投资逐步建立起覆盖全国的公路与铁路网，对国家电网进行了全面整顿与改造，完善了包括港口、机场、水利、医疗与教育在内的众多基础设施。简单的说，借助华夏企业的巨额投资，巴铁开始全速向工业化时代迈进。也正是有了华夏企业在各行业的投资，巴铁当局才能把有限的资金用到更重要的领域，比如全面普及九年义务教育，为十四周岁以下儿童提供营养午餐，每年以公派方式资助数万学子到华夏留学深造，在偏远地区推行公费教育与公费医疗，以及为军队采购更多的先进武器装备。 当然，华夏对巴铁的投资，绝对不是免费援助。 巴铁有两亿多国民，而当这两亿多人具备了从事社会大生产的能力之后，也就成了真正的社会人，而一个拥有两亿多消费者的巨大市场显然能给华夏企业带来巨额利润，而且由两亿多社会人创造出来的工业产品在很大的程度上能满足华夏国内的需求，从而让更多的华夏劳动者从低端产业中解脱出来。 总而言之，这是互惠共赢的合作。 其实，这也是由赵耀国提出的“周边战略”的直接体现之一。 毫无疑问，巴铁是华夏的重点扶助对象，也被当成典范。用赵耀国的话来说，在帮助巴铁完成工业化，让巴铁成为地区强国的同时，华夏的国际地位必然会得到大幅度提升，会有更多国家相信能够通过与华夏全面合作获得千载难逢的发展机会，能够借助华夏的快速发展达到富强的目的。 让舰队远航，不止在展示华夏的强大军事力量，更是在转播华夏的发展理念。 当然，一支强大的舰队，也能起到为国家发展保驾护航的作用。 远航舰队在巴铁访问的这五天，国际舆论可以说是五彩缤纷，只是大部分新闻媒体关注的不是远航舰队，而是华夏在巴铁的战略投资。虽然当时跟巴铁签署协议的全是企业，而且以民营企业为主，但是在众多的西方媒体看来，这就是华夏当局主导的战略投资，只是让企业出面。 这么说，其实也没有错，即华夏企业在巴铁的投资全都获得了华夏当局的担保，一些民营企业还获得了融资方面的扶助。简单说，只要去巴铁投资搞建设，除非经营不善，其他风险都由政府承担。显然，对于一直在寻找出路的国内资本来说，这种有国家担保的投资行为无疑是保赚不赔的买卖。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鼓励国内企业去巴铁投资，还起到了为国内资本引流的作用。简单的说，就是把过剩的国内资本引去海外市场，缓解国内资本市场的压力与风险。对众多国内企业，特别是握有大量资本的企业来说，巴铁的基础建设市场同样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关键就是，华夏资本属于后来者。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特别是在最近的十多年里，华夏资本一直在国际市场上打拼，跟老牌西方资本争夺各国市场与资源，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总体上是败多胜少，因为全球市场就那么大，而且资本竞争本身是零和游戏，华夏资本获利多了，那么老牌西方资本的获利就必然减少。 显然，如果资本找不到出路，也就是能带来利润的市场，迟早会出大事。 在过去的数百年里，不管是在工业化时代开启之后称霸全球两百多年的大不列颠，还是两度挑战大不列颠的日耳曼，在二战后取代大不列颠的花旗，所有资本输出国无一例外的都在为本国资本寻找出路。从经济与金融的角度来看，任何一个大国的崛起都是随着资本扩张同时进行。 华夏早已由资本净输入国转变为资本净输出国，虽然华夏市场依然对全球资本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是仅次于花旗的第二大投资目的国，但是对于积攒起家底的华夏资本来说，显然不会满足国内市场。对外输出资本，获取国外市场，并且通过投资获取利润，是华夏资本的必然出路。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华夏资本，还是花旗资本，并没有区别。 如果说，远航舰队只是激起了一些水花，搞得几个国家心里不痛快，那么华夏企业在巴铁的巨额投资就触动了很多国家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在做报道的时候，花旗n用“谋国”来形容华夏资本在巴铁的投资行为。 有点夸张，不过也没有说错。 最受刺激的，显然就是巴铁的夙敌，也就是刚刚受到远航舰队威慑的白象。 虽然早在数年前，白象就成为仅次于华夏的全球第二大新兴市场，也是全球排名前十的投资目的国，但是跟华夏相比，白象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是几个数量级。过去十年里，华夏获得的海外投资超过一万亿绿币，白象不到一千亿。有意思的是，在白象获得的海外投资中，有大约三分之一来自华夏。 很明显，白象对老牌西方资本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华夏资本愿意到白象投资，也只是因为成熟的市场早已被老牌西方资本霸占，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 问题是，这种局面还能维持下去吗？ 要知道，华夏当局没有为到白象投资的本国资本提供担保，更别说融资支持。随着在巴铁的投资受到重点关注，华夏企业肯定更愿意去巴铁，而不是来白象。结果就是，白象获得的华夏投资必然会减少。 对于还没有实现工业化，甚至看不到工业化希望的白象来说，如果失去了占海外投资大头的华夏资本，必然是一场灾难。 那么，该怎么办？ 辛迪首先想到的办法是寻找替代，而在投资能力上唯一能跟华夏媲美的就是花旗。辛迪在第一时间致电特鲁尼，随后跟克雷格进行了会晤，明确提出，希望花旗当局能够出台鼓励到白象投资的相关政策。只可惜，特鲁尼给出的答复模棱两可，表示花旗联邦政府无权干预民间投资，而克雷格说得更直接，即白象只有在加入了“发达国家俱乐部”之后，才有可能在投资上获得重点照顾。 有那么简单吗？ 辛迪不是笨蛋，知道花旗当局是在拿此要挟，想让白象就范，从而成为花旗等发达国家的商品倾销地。别忘了，特鲁尼当政的第一纲领就是“再工业化”，振兴花旗制造业，在国内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至于在海外投资，更多的是为了开辟市场，而不是帮助投资国实现工业化。说得更直接点，如果投资对象国实现了工业化，那么还有什么理由耗费巨资去购买花旗出产的商品呢？更何况，像白象这样的新兴国家肯定在劳动力价格上有优势，因此白象的工业产品有更强的竞争力。在帮助白象实现工业化后，首先受到影响与冲击的其实就是花旗这样的发达国家。 在花旗碰壁后，辛迪只能把目光转向华夏。 数个月后，他就亲自率领代表团出访华夏。当然，这条道路肯定十分坎坷，不过也都是后话了。 第二十八章 军火贩子 远航舰队出访的第三站是波斯，不过没有直接前往波斯港口。 离开卡拉奇的第二天，远航舰队到达阿拉伯海西北，与如约前来的波斯舰队会合，随后就按照商定好的安排展开联合对抗演习。严格说来，这也是远航舰队此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抗演习，而且是三方演习。 演习的第一天，远航舰队扮演假想敌，攻击波斯在阿拉伯海方向上的港口。 因为远航舰队全力以赴，准确说是没有设置限制作战能力的门槛，所以演习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虽然波斯空军出动了几乎所有能够调动的战斗机，还提前数个月做准备，但是最终依然是一败涂地。只是在第一轮冲击中，由远航舰队出动的十二架j-20c就在四架jd-15b的掩护下，毫无悬念的打垮了波斯空军的防空力量。紧接着，二十四架j-15b分成两个波次发起攻击，裁判最终判定港口内的所有舰船被击沉，港口的油库、弹药库等重要基础设施全部被摧毁。远航舰队为此付出的代价，只是两架j-15b在投弹后被防空导弹“击落”，而且这也是为了保全波斯空军的颜面。在争夺制空权的战斗中，波斯空军“损失”了几乎所有防空战斗机，却没有取得一个战果。 显然，第四代重型战斗机的价值再次得到了证明。 根据后来披露的资料，在这场演习中，j-20c就没有与波斯空军的战斗机见过面，所有空战都在视距外结束。在hj-20的支持下，j-20c不但能够抢先发现波斯战斗机，还能做到抢先开火。因为有jd-15b的压制干扰，所以波斯战斗机就算不顾损失发起冲击，也始终没有能获得跟j-20c进行格斗的机会。当时，那些参演的波斯飞行员被告知，他们驾驶的战斗机已经被“敌机”击落时根本就不敢相信，甚至认为是裁判偏袒华夏海军。事后，为了平息这些飞行员的不满，波斯空军司令部组织了一次兵棋推演，由远航舰队的航空作战指挥官详细讲解了交战过程。在知道了真相后，这些波斯飞行员才真正意识到，用三代机去对付四代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然，远航舰队在这场演习中扮演的，其实就是花旗海军的航母战斗群。 别忘了，花旗海军有f-35c战斗机，也有e-2d预警机，更有ea-18g电子攻击机。虽然f-35c的格斗性能比f-35a还要差，但是做为与j-20c相当的隐身战斗机，同样能够在预警机与电子攻击机的协助下，在视距外干掉波斯空军的防空战斗机。简单说，j-20c在演习中做到的，f-35c在实战中也能做到。 两天后，双方进行了第二次演习。 这次，依然是以防守港口为目的。只不过，防守一方多了八架j-20c、一架hj-20与四架jd-15b。 显然，这不是演习，而是能力展示。 进攻方依然是十二架j-20c、四架jd-15b与一架hj-20，在夺取制空权之后，同样由二十四架j-15b执行打击任务。 因为远航舰队只有两个大队的舰载航空兵，所以波斯空军出动了三十多架战斗机。 在争夺制空权阶段，防守方的j-20c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简单的说，八架j-20c在预警机的支持下，不但没有丢掉制空权，还迫使进攻方通过付出四架j-20c被“击落”的代价来干掉防守方的预警机，而且所有j-20c在空战中耗光了导弹。等到进攻方的j-15b机群发起攻击的时候，波斯空军的防空战斗机获得了表现的机会，在地面防空系统引导下成功拦截了大部分来袭敌机。根据裁判判定的结果，只有三艘战舰遭到轰炸，而且港口内的重要基础设施得以保全。 虽然这次演习，让波斯空军的飞行员顿感扬眉吐气，但是对波斯高层来说，却一点都不值得高兴。 很简单，波斯空军没有像j-20c这样的隐身战斗机，也没有hj-20预警机，更没有性能先进的电子攻击机。如果这不是演习，发起攻击的是花旗海军，那么波斯海军与空军将在几个小时内覆灭。 没有了空军与海军，国家还有安全可言吗？ 只是，对波斯当局来说，这两场演习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是在第二次演习的那天晚上进行的，而且没对外公开，华夏与波斯也从来没有承认的一次演习，严格说来算不上演习。 由花旗等国在事后公布的消息看，在这次演习中，华夏海军航空兵依然扮演假想敌，不过只出动了两架j-20c，也许是四架，其中两架为另外两架提供加油支持。这四架j-20c从航母上起飞之后，没有直接飞向波斯，而是从霍尔姆兹海峡进入波斯湾，并且在波斯湾上空进行了空中加油。接下来，两架装满燃油的j-20c从波斯西南方向进入，在突破了数道防空系统后，用携带的两枚精确制导炸弹摧毁了位于波斯腹地一处荒漠里的靶标，准确说是几座临时搭建的棚屋。在此之后，这两架j-20c几乎横穿了波斯领空，最终从东南方向飞离，并且顺利返回航母。在整个演习过程中，波斯的防空部队火力全开，至少所有的防空雷达都处于战备状态，可是在两架j-20c飞出波斯领空之前，没有一部雷达发现它们，更别说锁定发起攻击。 这次秘密演习的意义有多大，用不着多说。 也正是关系重大，所以华夏与波斯都没有对外宣扬，甚至不承认进行过这场演习。以当时的情况看，两架j-20c模拟的正是波斯夙敌的f-35a对其腹地重要战略目标进行远程奔袭的作战过程。只有一点例外，即f-35a没有如此巨大的航程，至少需要进行两次空中加油才能完成打击行动。 这三场以空战为主的演习有两个目的，一是证明第四代战斗机的价值，二是找出波斯空军的缺陷与漏洞。 演习进行得很顺利，结果也没有超出预料。 用童兴武的话来说，他这一路上做得最多的就是为国产武器，特别是以隐身战斗机为主的尖端武器打广告。 当时，波斯空军司令亲自找到童兴武，询问有没有进口j-20c的可能。 显然，童兴武没资格回答这个问题。再说了，波斯空军要买的是j-20a，而不是用在航母上的j-20c。 数个月后，波斯正式宣布加入由华夏发起，已经有巴铁加入的“先进多用途战斗机”的研制工作，而且成为了该项目的第二大投资国。到该项目完成的时候，波斯总共投入了三十五亿绿币的研制经费，随后又耗费上百亿绿币采购了数十架jf-30战斗机，也就是国内研制代号fc-31的出口型。等到华夏把j-20a放入出口目录之后，波斯空军立即出手，成为该型战斗机的第一个海外用户。在jf-30与j-20i全部交付后，波斯空军成为了海湾地区拥有第四代战斗机最多的空中力量。 当然，波斯采购的不止是战斗机。 在采购jf-30之前，波斯就从华夏购买了四架zdk-05型预警机，还打算购买j-16dg电子攻击机。因为在价格上没有谈拢，所以波斯空军最终选择了伊万国的su-34i，并且一次性采购了十二架。只不过，也就采购了十二架。在此之后，波斯重新向华夏求助，最终选择了由巴铁主推的jf-20dg。不是说su-34i太贵，而是这种由伊万国根据国际军火市场需求开发的电子攻击机实在太差。在购买十二架，有了体验之后，波斯空军恨不得把这些战斗机退还给伊万国。虽然jf-20dg是中型机，在航程、载弹量、滞空时间等方面不如重型机，而且电子攻击力比不上j-16dg，但是比su-34i好用得多，而且价格相当便宜，也就更能满足波斯空军的需求。 可以说，正是这几次演习，为华夏打开波斯军火市场，为今后几十年内高达数千已华元的军火交易奠定了基础。 只是，童兴武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拿到，连波斯总统赠送的礼品都得上缴。 当然，真正得到好处的是华夏的军火企业，以及华夏军队。很简单，来自波斯等国家的订单，为军火企业创造了巨额利润，让军火企业能雇佣更多的技术人员，在军品开发上投入更多资源，同时降低新式武器装备的研制成本，让军方能够以更加低廉的价格购买到更加先进的武器。 从这个方面来看，不止是童兴武，所有华夏军人都是获益者。 就拿波斯购买的战斗机来说，上千亿的交易额，意味着数百亿的利润，让数十个原本没有足够资金维持的军品项目得以维持下去。这些之前不被军方看好的项目当中，有一些在后来获得了军方的认可。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通过出口获取的利润，那么这些后来的主战装备连问世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围绕着制空权进行的演习，只是远航舰队访问波斯进行的军事外交的一部分。 为期三天的演习结束之后，远航舰队开进了波斯军港。接下来的几天，双方进行了频繁的人员交流。在此期间，童兴武以华夏军方代表的身份前往波斯首都参加波斯总统为其举行的欢迎宴会。 在港口里休整了四日之后，远航舰队再次出港。 不是前往下一站，而是去参加第二轮演习。 第二十九章 颜面之争 在第二轮演习中，远航舰队依然扮演假想敌，只是演习方案变成了波斯海军与空军阻敌于国门之外。 显然，远航舰队扮演的依然是花旗海军的航母战斗群。 第一阶段，波斯空军担纲。 大概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波斯空军没有提前把演习预案交给裁判组，而且没有就兵力投入做出明确说明。严格的讲，这已经违背了演习的基本原则，因为裁判组只有在获得了双方提交的演习预案之后才能够根据情况做出裁决。只不过，童兴武完全无所谓，表示让波斯空军尽管放马过来。 至于结果，显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持续了一整天的对抗中，波斯空军可以说是倾巢而出，把能够出动的战斗机全都派了出去。远航舰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平均每架舰载战斗机出动了三个架次，舰载预警机更是忙得马不停蹄。结果却一边倒，即波斯空军在付出了差不多两百架作战飞机被“击落”的惨痛代价后，却没有能够突破远航舰队的外围防空圈。虽然在两次突袭当中，裁判组认定波斯空军的战斗机在被“击落”之前投射了携带的反舰导弹，但是最终却判定，这些反舰导弹没有一枚“击中”远航舰队战舰，全部被拦截了下来。裁判组做出这一裁决的最大理由，就是远航舰队有两艘055型驱逐舰。 显然，裁判组的裁决让波斯空军极为不满。 只是，有之前闹出的事情，所以波斯当局强力弹压了空军的不满情绪，承认裁判组的裁决没有偏袒远航舰队。别忘了，波斯空军没有提交演习预案已经违规，远航舰队没有拿次说事，已经很给面子了。再说了，波斯空军倾巢而出，却被只有两个大队的舰载航空兵打得落花流水，哪有脸去争输赢？ 用波斯总统的话来说，如果连承认失败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弥补自身的弱点？ 与华夏远航舰队进行高强度对抗演习，就是为了找出波斯国防力量的缺陷，为今后的国防建设找准方向。问题肯定存在，那么在问题暴露出来后所要做的，就不是保面子，而是想办法解决。 为此，波斯总统亲自出面干涉，还下令取消了第二阶段的演习。 按照安排，第二阶段的演习将由远航舰队分出一半的舰载航空兵协助波斯空军，模拟对远航舰队发起攻击。 在向童兴武解释的时候，波斯总统只说了一句：丢不起这个人。 当然，这不是原话，不过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第二阶段取消，所以直接进入了第三阶段。 这个时候，演习第三方，伊万国空军粉墨登场。 其实，在协商阶段，华夏军方一直反对让伊万国参与进来。很简单，这是华夏跟波斯的军事交流，关伊万国什么事？再说了，华夏已经答应了波斯当局的请求，即安排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参与演习，以此检验波斯国防力量。这里面，肯定有j-20c，而华夏海军显然不希望让第三方与这种最先进的舰载战斗机有太多的了解。此外，举行联合对抗演习，还有推销军火的目的，那么让同样是军火出口大国的伊万国参与进来，必然有竞争，到最后也许会闹得不欢而散。别忘了，波斯已经决定采购jf-20战斗机，而在此之前计划购买的是伊万国的中型战斗机，即mig-29m。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伊万国横着插一手，其实就是想利用演习来给华夏制造麻烦。说得直接一点，就是跟华夏争夺波斯的军火订单。只要能在演习中力压华夏一头，那么伊万国就有得吹了。 华夏军方最初反对伊万国参与演习，也跟与伊万国的军事合作有关。 在冲突中，j-20a的价值得到了证明，不过缺点也是一览无余。这就是，受到发动机的限制，j-20a没有超音速巡航能力，而且机动性没有达到设计指标，在空战中损失了四架就与此有关。因为ws-15的研制进度严重滞后，而ws-10的深度改进型在可靠性与使用寿命上依然存在很大的问题，所以在冲突结束后，华夏多次向伊万国提出，希望能够单独采购一批为t-50研制的发动机。为此，赵耀国还多次给伊万国总统打电话，甚至提出愿意拿伊万国需要的技术交换，比如j-20a使用的先进航电系统，特别是伊万国一直在设法获取的aesa雷达。只可惜，伊万国根本不肯单独出售发动机，反而提出，如果需要就加入t-50的研制工作或者直接采购t-50。 多次交涉无果之后，华夏中断了跟伊万国的军事交流。 当然，伊万国也由此对华夏记恨于心。很简单，当时伊万国一直在向华夏索要在冲突期间的收获，特别是对抗f-22a的经验，还多此发出暗示，即希望华夏分享从那架叛逃的f-35a战斗机上获得的先进技术。对于这些要求与暗示，华夏一直没有给予回应，甚至从不承认在冲突期间获得了一架完整的f-35a，坚称当时轰炸华夏本土的扶桑战斗机在投弹后就被击落了，而且坠落地点在东海。至于跟f-22a对抗的经验，华夏确实给了一些，不过算不上多，几乎都是以隐身战斗机进行空战的战术，却没有伊万国最想要的，即如何用三代机克制四代机。别忘了，在冲突初期，华夏海军的j-11c击落过扶桑的f-35a。即便在后期，华夏空军也用j-16dg协助三代机应付了f-22a的攻击，哪怕没取得战果，也获得了很宝贵的经验。 很明显，双方都有所保留，都不愿意把看家底的宝贝拿出来。 相对而言，伊万国能够拿来讨价还价的筹码少得多。 以华夏的国力，只要舍得投入，那么研制出大推力军用发动机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且性能绝不会太差。别忘了，华夏确实缴获了一架完整的f-35a，获得了一台完整，而且状态良好的f-135发动机。对于伊万国来说，手力最有分量的筹码，其实就是华夏暂时没有的先进发动机。 拖上几年，伊万国还有什么能够拿来跟华夏交易的呢？ 当然，短期内，华夏与伊万国的关系不会有太大变化，毕竟双方都受到了来自花旗的巨大威胁。 在波斯坚持下，华夏军方最后做出了让步。 显然，波斯与伊万国的关系很难因为华夏的出现而出现太大的变化，特别是在华夏还没有能力完全取代伊万国的情况下，波斯依然得重点保持跟伊万国的关系。如果华夏军方坚持之前主张，等于让波斯下不了台。再说了，有比较才能分出好坏，因此让伊万国参与演习也不是什么坏事。 在这一阶段，华夏远航舰队依然扮演假想敌。 只是，发起攻击的不只是波斯空军，还有伊万国派来的数十架作战飞机。有趣的是，伊万国没有派备受注目、也是唯一能够抗衡j-20c的t-50战斗机。也许是数量太少，也有可能是对这种战斗机不够自信。伊万国出动的是su-35、su-34与老掉牙的tu-22m，其中su-35负责夺取制空权，su-34负责电子压制，tu-22m负责远程打击。因为伊万国没有派预警机参与演习，波斯空军也没预警机，所以裁判组做了限制，要求远航舰队不得动用hj-20，只能使用战舰的雷达。 至于对抗的结果，其实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很简单，在实战中，华夏远航舰队不可能放着预警机不用。再说了，花旗的航母战斗群也不会白痴到不让舰载预警机升空。此外，在对抗进入到最激烈的时候，裁判组裁定远航舰队遭到电子攻击，战舰上的雷达全部瘫痪，无法继续工作，因此无法使用远程防空导弹拦截来袭敌机，也无法指挥防空战斗机去拦截敌机。先不说伊万国的su-34有没有如此强大的攻击力，就算有也不可能同时瘫痪所有战舰上的雷达，更别说远航舰队里面有两艘055型大型防空驱逐舰。 总而言之，在最后阶段，tu-22m发射的重型反舰导弹“击中”了两艘航母。 对于裁判组的最终裁定，童兴武很是无语，不过没有抗议，因为越是抗议，伊万国就越得意。更何况，在没有预警机的支持下，j-20c依然战胜了su-35，根本没有给su-35进行格斗的机会。如果不是裁判组在紧要关头判定舰队的对空搜索雷达全部实效，j-20c根本不会让那些爷爷辈的tu-22m发射导弹。 这样的对抗结果，无非就是保住了伊万国的颜面。 内行一眼就能看出来，在裁判组里面肯定有伊万国的人，而且有很大的话语权，说不定还得到了波斯裁判的协助。 至于波斯当局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仍然是为了照顾伊万国的颜面。 在演习中被华夏海军舰载航空兵打得落花流水，伊万国还有脸称自己是军事大国？别忘了，华夏海军舰载航空兵的战斗力肯定在岸基航空兵之下，更比不上空军，在华夏排在第三位。 只是，童兴武也没有忍气吞声。 因为波斯总统下令取消了第二阶段演习，所以多余了一天时间，而童兴武就要用这一天时间来证明远航舰队的战斗力。 第三十章 不依不饶 阿拉伯海西北，一艘战舰孤零零的航行着。十多千米外的高空，一架大型长航时无人侦察机用摄像机盯着那艘战舰，拍摄的图像由数据链发给一百多千米外的舰队，清晰的展现在众多高级将领面前。 那是一艘外形简洁、造型优美，充满科幻感的战舰。 没错，就是号称“华夏科幻战舰”的055型驱逐舰。 以标准排水量为准，055型是全球第二种万吨级驱逐舰，第一种是花旗海军的“朱姆沃尔特”级，而且055型的吨位也仅次于“朱姆沃尔特”级，为全球第二的驱逐舰。至于扶桑海上自卫队的直升机驱逐舰，其实都是小型航母或者两栖攻击舰。因为在各方面与“朱姆沃尔特”级都很接近，所以外界经常拿这两种驱逐舰做对比。“朱姆沃尔特”级号称“科幻战舰”，055型也就有了“华夏科幻战舰”的绰号。严格说来，055型与“朱姆沃尔特”级没有多少可比性，因为后者是以对陆打击为主的驱逐舰，而前者是侧重防空的通用驱逐舰，在作战用途上有很大的差别。如果说共同点，大概就只有两个，一是吨位足够大，二是造价极为昂贵。 到目前，华夏海军只获得了两艘055型，另外两艘还在船台上。 虽然按照海军提出的需求，最好能为一支航母战斗群配备两艘055型，至少一艘，因此至少也需要四艘，但是受经费限制，055型的建造进度极为缓慢，另外两艘恐怕要到003型航母下水的时候才能服役。原因也很简单，055型采用了大量先进技术，造价高得连海军都望而却步。 第一批两艘055型，包括设计费用在内总共花掉了三百六十亿华元，即便最终建造数量达到海军设想的十二艘，在均摊设计费用之后的平均造价也超过一百亿华元。要知道，052d型的平均造价也就三十五亿左右。也就是说，一艘055型的造价相当于三艘052d型，而战斗力显然不如三艘052d型。 只是，在海军，特别是在航母编队里面，052d型绝对无法替代055型。 055型不但是华夏海军的第一种万吨级驱逐舰，更是第一种“驱逐领舰”，即配备了完整的舰队指挥系统。在进行防空作战的时候，055型不但是舰队的防空主力，还要承担起指挥防空作战的任务。有055型在，就不需要航母上的指挥官为防空作战操心，可以集中力量指挥空中作战。 显然，只是这一点，055型的地位就没有任何一艘战舰能够顶替。 此外，055型还配备了第三代“神盾”防空系统。其核心系统为l与x双波段有源相控阵雷达，其中l波段雷达天线安装在舰桥四周，x波段雷达天线安装在一体化桅杆上。因为有x波段跟踪照射雷达，所以055型没有配备单独的火控照射雷达，也就能够采用隐身性能出色的一体化桅杆。火力方面，除了沿用052d型上的一百三十毫米舰炮之外，055型在前后各有八套冷热共架垂直发射系统，总共一百二十八具发射管，近防武器为一座1130型速射炮与一套hhq-10近防导弹。反潜方面，除了两座三联装轻型鱼雷发射装置之外，055型能搭载两架z-20h反潜直升机，还能用火箭助飞鱼雷对三十千米内的潜艇发起攻击。唯一的遗憾就是，055型没有配备专门的反舰导弹发射装置，只是在需要的时候，为垂直发射系统装填反舰导弹。 当然，这些都是公开的性能数据，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只是，在055型驱逐舰上，肯定还有很多没有公开、外界也无法获知的秘密。 两艘055型驱逐舰的舾装时间长达三年，而且海军验收进行了两年，除了采用的很多先进技术存在可靠性方面的问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海军调整了技术指标，要求针对冲突中暴露出的问题进行修改。这些修改在外面看不到，大部分与电子设备有关，只有少数跟配套武器系统有关。 单纯从技术的角度讲，055型绝对是华夏海军最先进的水面战舰，各个系统采用的先进技术比002型航母高得多。拿雷达来说，002型配备的是第二代“神盾”雷达，比055型差了一代。能够在技术上超越055型的水面战舰，就只有正在建造，预计三年后才能交付给海军的003型航母。 关于055型的战斗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虽然没有赶上冲突，但是按照外界分析，两艘055型在东海冲突之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进行海军验收，期间还多次返回造船厂，就是海军把在冲突中获得的经验用到了这种驱逐舰上。在防空能力上，055型绝对是当今全球最强的战舰，远远超过花旗海军的第三批次“伯克”级驱逐舰。在反潜能力上，055型就算不是最强的，也是最强的之一，不会比同级别的驱逐舰差。在对陆打击能力上，就算比不了“朱姆沃尔特”级，也肯定跟“伯克”级在同一个水准上。至于反舰能力，只要055型携带足够多的yj-12反舰导弹，那就绝对是全球最强。 这样的性能，完全符合055型的定位。 要知道，055型的首要任务就是充当航母的带刀护卫，因此防空是重中之重，其次就是反潜，而在航母编队里面，因为有强大的舰载航空兵，所以战舰自身的对海与对陆打击能力不是很重要。 毫无疑问，这也是一种能让任何国家流口水的强大战舰。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这两艘055型驱逐舰走到哪里，花旗的间谍船与侦察机就会在哪里出现。 这次也不例外。 在南面两百多千米外的空中，一架rc-135战略侦察机已经盘旋了一个多小时。在稍微近点的海面上，还有一艘悬挂着花旗国旗的侦察舰。只是在远航舰队的054a型护卫舰赶来之后，这艘间谍船就无法继续靠近了。 “粤”号航母军官会议室内，童兴武一边品茶，一边跟旁边的波斯海军司令穆罕默德上将低声交谈着。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名伊万国的空军少将，只是那家伙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尼古拉少将，伊万国参演部队总指挥。 此时，他的心情很不好。 在第二阶段演习结束后，尼古拉以为就这么结束了。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至少还算说得过去，但是尼古拉知道，那是“作弊”的结果。如果没有为华夏远航舰队设置那么多的苛刻条件，必然是另外一个结果。只是，在尼古拉看来，演习本来就以交流为主，输赢并不是很重要。 让尼古拉没有想到的是，华夏远航舰队的司令官没打算认输。在第二阶段结束后，他就主动提出，由远航舰队单独进行一次以能力展示为主的实弹演练。更让尼古拉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华夏当局竟然批准了这个请求，华夏元首还亲自跟波斯总统通电话，表示远航舰队指挥官有决策权。在经过紧急商议之后，波斯当局同意了童兴武提出的要求，只是免去了“实弹”部分。按照安排，华夏远航舰队安排一艘战舰，模拟在遭到大规模空袭的情况下，战舰上的主要防空系统已经丧失能力，只能使用近程防空导弹与近防系统对付漏网的导弹，检验战舰的末端反导拦截能力。 在尼古拉看来，这显然就是冲着第二阶段演习的结果去的。 别忘了，在第二阶段演习中，裁判组最后判定伊万国的tu-22m发射的重型远程反舰导弹突破了华夏远航舰队的防空网，还击中了两艘航母。虽然没有判定航母被击沉，但是航母遭到重创，完全丧失战斗力。也正是由这个结果，最终裁定进攻方，即伊万国与波斯空军取得演习的胜利。 这么做，有意义吗？ 尼古拉一直在留意童兴武的一言一行，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童兴武，但是对这个华夏海军少将，他一点都不陌生。 两年多前，尼古拉就知道，这个华夏海军少将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差点让花旗空军参谋长引咎辞职。这就是，在冲突期间，由他指挥的华夏航母特混编队突然出现在了关岛附近。在冲突结束之前，由他派出的j-15战斗机采用二盯一的战术，死咬住带着炸弹升空的十架b-2a轰炸机不放。因为战略轰炸机受到威胁，丧失了最主要的打击手段，所以花旗总统最终只能向华夏元首赵耀国妥协，在冲突失去控制之前向扶桑首相施压，迫使扶桑当局承认战败。 听闻这件事之后，尼古拉首先就想到，童兴武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没有足够的胆量，谁敢去关岛附近给花旗制造麻烦？再说了，谁敢在花旗的空军基地附近跟踪花旗的战略轰炸机？以当时的情况，如果扶桑首相没有承认战败，冲突继续进行，那些j-15就算击落了十架b-2a，也会被花旗战斗机击落。在丧失了舰载航空兵之后，华夏海军的航母特混编队必然会全军覆没。童兴武却没有退缩，拿出了拼命的架势，表现出来的勇气连尼古拉都不得不佩服。 这样的人，在战场上，绝对是最可怕的对手。 想到这，尼古拉又朝谈笑风生的童兴武看了过去。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舰队参谋朝童兴武走了过去，已经到时间了。 第三十一章 能力展示 童兴武很有礼貌，请波斯空军司令穆罕默德上将下达演习开始的命令。 虽然身为上将，是这里军衔最高的人，但是夹在童兴武与尼古拉之间，穆罕默德的处境最为尴尬。只不过，演习已经获得了总统批准，穆罕默德也只是奉命行事，他能做的也只是尽量防止事态失控。 为此，穆罕默德没有让伊万国空军参与演习。 按照安排，波斯空军将出动八架战斗机，用十六枚从伊万国引进的超音速反舰导弹发起攻击。只不过，这些导弹全都拆掉了战斗部，准确说是换上了配重块，确保飞行性能与实弹完全一致。 在穆罕默德下达命令之后，童兴武才朝参谋点了点头，让参谋给“新”号下达命令。 其实，从命名也看得出来，055型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驱逐舰。按照华夏海军的舰艇命名规范，驱逐舰以省会以及副省级城市命名，只有航母、巡洋舰与战列舰等主力舰才以省级行政区命名。虽然有过例外，比如从伊万国引进的四艘“现代”级驱逐舰，第二批两艘就以地级市命名，但是大体上全都按照这个规范，比如四艘航母的名字都是省级行政区。055型以省级行政区命名，表明在华夏海军里，055型应该是巡洋舰。再说了，这也与055型的定位完全一致。 此时，北面两百多千米外，八架波斯空军的战斗机已经接到命令。 “新”号上，韩正熙上校已经坐到了舰长位置上，而舰桥左侧的大副位置空着。在进行防空作战的时候，大副将去作战指挥中心，确保由舰长下达的命令能立即落实，以及处理突发情况。 因为名字的关系，韩正熙经常被误会，其实他是纯正的华夏人，还是汉族。他也不知道他的父母为什么要给他取这么一个高丽味十足的名字，也许是父母年轻的时候，看了太多高丽电视剧吧。 “报告，演习开始。” “那就开始吧。”韩正熙微微点了点头。 身后的参谋没多问，立即给作战指挥中心下达命令。 演习的第一步，就是关闭所有雷达，只能使用不会受到电磁干扰的光电探测设备。看上去很苛刻，不过韩正熙根本没有当回事。很简单，“新”号上的雷达早已发现那八架波斯战斗机。不管是波斯空军放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八架携带重型反舰导弹的战斗机已经徘徊一个多小时，意味着没有多余的燃油进行战术机动。也就是说，在演习开始后，八架战斗机将直接飞来，在两百千米外发射反舰导弹，然后转向返航。因为是超音速反舰导弹，所以将在大约三分钟后到达。 三分钟，不算漫长。 “报告，发现来袭导弹。” 韩正熙拿起了旁边的电话话筒。“老张，看你的了。” “收到，开始拦截来袭导弹！” 在韩正熙放下话筒，也就是过了两秒钟而已，位于“新”号首部的垂直发射系统就喷出了火焰。几乎同时，位于直升机库前方的尾部垂直发射系统也开始运作，将搭载的中程防空导弹发射出去。 这些导弹，每四枚为一组，发射间隔时间只有一秒。 短短几秒钟内，“新”号的前后两套垂直发射装置就各自发射了八枚防空导弹。 此时，由波斯战斗机发射的反舰导弹已经逼近，距离“新”号大约三十千米，而这正是中程防空导弹的理想交战距离。 “新”号的雷达没有启动，所有导弹都由光学系统引导控制。 显然，这就是055型驱逐舰的独门绝技。 虽然052c型与052d型都有不错的区域防空能力，但是缺乏中程防空能力，主要就是垂直发射系统的载弹量太少了，如果携带中程防空导弹就必然减少远程防空导弹，降低区域防空能力。为此，在绝大部分时候，052c型与052d型需要跟054a型配合，即由护卫舰提供中程防空掩护。 在055型上，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 055型不但有一百二十八具垂直发射管，而且每一具垂直发射管的尺寸更大，不但能够装填尺寸更大的导弹，比如hhq-20反导导弹、yj-12反舰导弹与cj-10巡航导弹，还能在一具发射管中装填四枚中程防空导弹。通常情况下，055型会用八具发射管携带三十二枚中程防空导弹。这个数量不算多，但是用来对付漏网之鱼是绰绰有余，毕竟能够突破远程防空导弹拦截的反舰导弹不会太多。 至于055型携带的中程防空导弹，并不是hhq-16，而是hhq-21。 hhq-21是在pl-12空对空导弹的基础上研制而成，配备了一具起飞火箭发动机，以及多模式复合引导头。显然，关键就是这具引导头。该引导头配备一部小型aesa雷达，具备雷达主动制导能力。此外，还有一套红外/紫外双波段成相仪，在雷达受到干扰无法使用的时候将自动切换到热成相引导模式。在对付近距离目标，特别是反舰导弹的时候，在发射之后就直接进入热成相引导模式。也就是说，hhq-21具有完全自主攻击能力，在发射前要做的只是把目标的大致方位输入导弹的火控系统，让导弹在发射出去之后转向，然后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十六枚hhq-21拦截十六枚反舰导弹，而且在动力射程之内，命中率不会太低。 在海军的测试中，hhq-21对四倍音速反舰导弹的单发命中率高达百分之八十，远在其他任何一种导弹之上。 简单的说，hhq-21就是为了克制超音速反舰导弹而生的。 可以说，这也是华夏海军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经验。别忘了，在冲突中，东海舰队几乎全军覆没，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东海舰队没有拦截超音速反舰导弹的有效手段，才让多艘战舰遭到重创。 很快，北面的海天线上发生了近十次爆炸。 离得很远，只能看到爆炸产生的硝烟。 “击落了多少？” “九枚。” 韩正熙的眉头跳了几下，也站了起来。 一打一的情况下，hhq-21对超音速反舰导弹的命中率不到百分之六十，明显低于测试成绩。 显然，这也证明测试当不得真。 剩下的反舰导弹已经逼近，没有继续使用hhq-21的必要了。主要就是，hhq-21太过昂贵，海军采购的单价超过了hhq-9，仅次与hhq-20。要知道，hhq-21只是中程导弹，而另外两种是区域防空导弹。导致价格昂贵的原因其实就是导引头，仅仅是aesa弹载雷达的采购价格就占到了总价格的四分之一。 如此昂贵的导弹，华夏海军买不了多少，至今也就只是用在055型驱逐舰上。 当然，便宜的导弹也有。 紧接着投入战斗的是安装在直升机机库顶部的hhq-10近程导弹。 这种导弹由发射箱装载与发射，而且055型配备的是最大规格，即二十一枚。虽然使用发射箱，让导弹只能应付一个方向上的威胁，转到另外一个方向上需要耗费时间，但是免去了垂直发射之后转向的时间，因此在对付已经逼近的反舰导弹的时候，倾斜发射方式反到更加理想。 短短几秒钟之内，就有十四枚hhq-10被发射了出去。 做为战舰的最后防御手段之一，发射速度极为重要，hhq-10达到了每秒两枚，而且可以一口气把所有导弹全都发射出去。 当然，对付七枚反舰导弹，十四枚hhq-10就足够了。 做为主要用来对付反舰导弹的点防空导弹，hhq-10在反应速度、发射频率、飞行速度与命中率等方面都很不错。在冲突中，hhq-10的性能已经由实践加以证明，问题同样暴露了出来。 最大的问题，就是威力。 对付像yj-83这类只有几百千克的亚音速反舰导弹，hhq-10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可是在面对像yj-12这类重达数吨、末段质量也在一吨以上的超音速反舰导弹的时候，就不是那么有力了。虽然采用直接碰撞毁伤方式，能够有效的解决导弹战斗部偏小的问题，但是在如此小的导弹上安装精度高到能直接命中目标的引导装置，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很难在短期内取得突破。同样的问题，在花旗的“拉姆”导弹上也有，而且花旗至今都没有研制出直接碰撞毁伤目标的“拉姆”导弹。正是如此，花旗海军依然保留了“密集阵”近防炮，而且对其进行了升级改造。 华夏海军也一样，在为各型战舰配备hhq-10的同时，保留了近防炮，而且在冲突之后统一升级为1130型。 当然，用在055型驱逐舰上的是1130改进型。 十四枚hhq-10全部命中，不过只击落了四枚来袭导弹，准确的说是有三枚反舰导弹在被hhq-10击中之后没有坠落。 此时，这些反舰导弹距离“新”号也就只有几千米。 以反舰导弹高达二点五马赫的速度，大概十秒钟之后就将“击中”战舰。 没等韩正熙下令，也用不着任何人下达命令，安装在“新”号舰桥前方的平台上，已经处于战备状态的1130速射炮就喷出了火舌。 司令舰桥就在速射炮的后上方，隔得非常近，那震耳欲聋的炮声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这是一场战斗，1130的炮声意味着生死攸关的时刻即将到来。 第三十二章 华夏威武 五秒钟之内，速射炮打出了三个精准的短点射，开火间隔时间不到两秒，而每次短点射的开火时间只有五百毫秒。也就是在这短短的五百毫秒之内，1130型速射炮打出了一百二十五发炮弹。 看到最后一枚导弹坠落在几百米外的海面上时，韩正熙才松了口气。 1130近防炮果然是名不虚传，每分钟一万五千发的射速，绝对是当今全球第一，远超其他所有近防炮。 虽然只有几秒钟，但是穆罕默德上将是看得目瞪口呆。 其实，从空中视角看的话，“新”号在反导拦截的最后阶段极为壮观，整艘战舰就像是一头喷火的刺猬，密集的弹雨将逼近的反舰导弹撕得粉碎。当然，穆罕默德也知道，华夏军火企业在推销1130近防炮的时候没有吹牛，这种十一管机关炮确实有每分钟一万五千发的射速，而且对反舰导弹的拦截远界达到了五千米，对反舰导弹的毁伤能力更是惊人，连重型反舰导弹都能轻易拿下，那就更别说是亚音速反舰导弹了。这要是实战，只是这一门速射炮就至少能拦截五枚反舰导弹。如果一艘战舰上有两套这样的近防炮，就算没有防空导弹也不用惧怕反舰导弹。 当然，穆罕默德并不知道，055型配备的是1130的改进型。 与原形相比，1130改进型在外观上几乎没有变化，唯一能够区分的外部特征只有毫米波雷达的天线罩。变化全都集中在内部，比如采用了重型炮管，改进了侍服机，将短点射的射速提高了百分之五十，达到每分钟一万五千发。最大的变化，其实是使用的炮弹。改进型配备的是毁伤能力极强的钨芯全口径穿甲弹。与1130型使用的次口径穿甲弹相比，全口径穿甲弹的初速要低一些，但是动能更大，而且在命中目标后有更强的停止效果，即能够将更多的动量作用到目标上。在对付重型反舰导弹的时候，炮弹的停止效果有关键价值。如果不能让导弹立即停下，那么就算打中了导弹也未必能够避开导弹。此外，更大的质量，让新式炮弹的精度也有所提高，有效射程由1130型的三千五百米提高到五千米，意味着能够对来袭目标多进行两次拦截。 其实，1130的改进型还有一项绝技，即能够对付天顶方向上的目标，只是在这次演习当中没有展现出来。 至于威力，显然不用多说。 在海军做的测试中，1130改进型能够拦截像yj-12这样的重型反舰导弹，而且三发炮弹就能击落一枚。在一次验收测试中，由制造厂提供的一门1130改进型在一次交火中击落了六枚靶弹，其中一枚模拟亚音速反舰导弹的靶弹被一枚炮弹贯穿，也就是从靶弹的头部进入再从尾部穿出。 当然，问题也有，比如炮管的寿命缩短了一半，而且炮弹的价格贵了好几倍。 只是，在海军看来，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近防速射炮本来就是战舰最后的防御手段，用到近防速射炮的时候已是命悬一线，谁在乎炮管的寿命是一万发、还是五千发？炮弹的价格就更不是问题了，再贵也肯定比一艘战舰便宜得多。 这次演习，受到震撼的不只是穆罕默德上将，还有尼古拉少将。 只是一艘战舰，而且没有使用区域防空导弹，也没有预警机的支持，用中程防空导弹与近防武器就拦截了十六枚重型反舰导弹。要是用上区域防空导弹，获得预警机的支持，那还了得？ 可以说，只是一艘055型驱逐舰就顶得上以前一支舰队里的所有防空战舰了。 有这样的驱逐舰充当近身护卫，还有什么反舰导弹能够对华夏航母构成威胁？ 再说了，002型航母上有三套hhq-10导弹与三座1130近防炮，末段反导拦截能力差不多是055型驱逐舰的三倍。哪怕没有驱逐舰在近距离掩护，002型也能依靠自身的近防武器拦截十几枚反舰导弹。 尼古拉知道，童兴武搞这个演习，就是要推翻第二阶段的演习结果。 显然，尼古拉太小气了，童兴武压根就没有想过。对演习结果，他一点都不看重。他坚持进行实弹演练，其实是在告诉穆罕默德，以及那些关注演习的波斯领导人，华夏的军事技术早就超过了伊万国。 当然，关注这场演习的不止是波斯领导人。 在演习结束之后不久，那架在几百千米外徘徊的rc-135就飞走了。显然，花旗的战略侦察机没有多大收获，因为055型在演习中没有使用雷达，准确的说没有让雷达参与反导拦截。至于那艘间谍船，也在伴随的054a护卫舰发出不知道是第几次警告之后，转向离开了演习海域。 数日之后，演习的视频出现在了网络上。 仅仅几个小时，这段不到三十秒钟的视频就传遍了整个网络世界，点击浏览超过了一亿次，留言帖上千万。 在众多留言中，最简短的一句最有震撼力，也广为传播。 “华夏威武”。 没错，只是四个字。 这四个字，成了当年排名第一的网络热词。 当然，浏览这段视频的不止是华夏的网民。 数个月后，远航舰队还没有返回母港，沙地国王储就飞到了华夏首都，当面向赵耀国提出采购055型驱逐舰。当然，对这个中东大土豪来说，价格不是问题。按照沙地国王储当时所说，只要华夏愿卖，沙地国可以拿三百亿绿币购买四艘，还会考虑连带采购一批坦克、火炮等武器装备。 显然，沙地国确实够豪，七十五亿绿币足够买下一艘“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了。 只是，055型驱逐舰与j-20a一样，现在还是非卖品。 再说了，沙地国海军也就在红海与波斯湾活动，根本用不着055型这种排水量上万吨的大型战舰。 在与沙地国王储接触的时候，国防部长彭建军就表示，如果沙地国愿意出钱，华夏可以根据沙地国的实际需要，用055型驱逐舰的先进技术为其设计一种战舰，毕竟这么做更加实惠。 问题是，土豪要的显然不是实惠。 在经过几轮谈判之后，沙地国跟华夏签署了一份总价值三百七十亿绿币的军贸合同，其中一百八十亿用来购买由华夏设计建造的六艘“麦地那”级大型护卫舰，另外一百九十亿用于采购包括坦克、自行火炮在内的地面装备。所谓的“麦地那”级，其实就是054b型护卫舰的改进型，准确说是豪配型。 要知道，华夏海军订购的054b型的造价不过三十亿华元，不到五亿绿币，而沙地国购买的“麦地那”级高达三十亿绿币。很简单，沙地国把华夏能提供的所有先进装备全都塞到了这种护卫舰上。缩小版的第三代“神盾”雷达，hhq-20区域防空导弹、hhq-21中程防空导弹、hhq-10点防空导弹、1130改进型速射炮、分布式光电观察瞄准系统、z-20h反潜直升机、yj-12反舰导弹等等。用形容土豪的话来说，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反正沙地国最不缺的就是钱。 更土豪的是，六艘“麦地那”级全在华夏建造。 只是，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沙地国花三百多亿绿币到华夏采购军火，也可以说是在向华夏交“保护费”。 通过军火贸易加强与华夏的关系，让华夏在中东地区发挥一定的影响力，起到均衡中东局势的作用，才是沙地国想要得到的东西。别忘了，波斯与沙地国相互仇视，而波斯已经在军火贸易上倒向华夏。如果沙地国不赶紧有所表示，那么波斯必然会利用军火贸易带来的影响加强与华夏的关系。等到波斯成为华夏在中东地区的最大军火买家，那么华夏的中东政策必然会倾向于维护波斯利益。等到那个时候再来跟华夏交好，等于亡羊补牢，效果显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在沙地国之后，酋长国等几个中东土豪也纷纷效仿，花重金从华夏购买先进武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从军事的角度来看，这次演习产生的最大影响，其实是迫使花旗海军立即启动ddg-x项目，着手研制取代“伯克”级的大型防空驱逐舰。虽然到最后，该项目演变为cg-x，即升级为防空巡洋舰，但是在根本上，依然是“朱姆沃尔特”级欠缺防空能力，无法满足未来作战需求。至于“伯克”级，其第三批次已经挖光改进潜力，继续改进不但耗费巨大，而且成效甚微。 从严格的意义上讲，华夏与花旗的海军军备竞赛由此开始。 在此之前，一直是华夏在弥补海上力量的短板，而且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期内，华夏海军的重点任务依然是弥补能力上的差距，不管是建造更多的055型驱逐舰，还是003型航母建成服役，其实都是为了维护国家利益而进行的必要扩充，与军备竞赛没任何关系。花旗海军启动ddg-x项目有明确的针对性，即超越055型，而且这是花旗海军第一个针对华夏海军的军备项目，具有竞争的本质，更是花旗第一次在海军军备项目上落后，因此被认为是花旗跟华夏进行海军军备竞赛之始。 由一种驱逐舰，而不是称霸海洋的航母挑起军备竞赛，也算是史无前例。 第三十三章 机遇挑战 童兴武的胆子确实够大，不过在“新”号用1130拦截最后三枚导弹的时候，他也捏了一把汗。虽然那些导弹没携带战斗部，但是凭借巨大的质量与飞快的速度，肯定能把驱逐舰撞出几个窟窿来。此外，导弹还剩了一些燃料，在撞上“新”号之后肯定会引发大火，也就有可能毁掉战舰。 很幸运，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演习结束之后，穆罕默德上将与尼古拉少将就搭乘直升机离开了。童兴武没有远送，因为他已经收到命令，率领远航舰队进入波斯湾。至于去波斯湾干什么，他还不知道，命令中没有提到。 命令来自元首府，由海军司令部转发。 在远航舰队离开卡拉奇港之后，华夏外交部就收到了花旗国务院的照会，花旗正式邀请华夏加入联军，出兵参与在两河国进行的反恐作战行动。只要有需要，花旗愿意为华夏提供包括军事基地在内的相关设施。 显然，如此重要的事情，王学炽无权做出决定，立即向赵耀国做了汇报。 最兴奋的，显然是总参谋部的那些将军。 其实，在大约十年之前，就有一次类似的机会。当时，伊万国决定出兵中东，以反恐为名支持与其关系密切的当地政权。受国力限制，伊万国总统在第一时间联系了赵耀国，提议华夏一同出兵。可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当时控制了大半个中东的si组织已是过街老鼠，而且华夏也深受恐怖主义之害，出兵参与反恐战争合情合理。只不过，在考虑了数日之后，赵耀国理智的选择了拒绝。关键有两点，一是反恐只是伊万国的借口，并非真实目的，因此出兵参与由伊万国主导的军事行动，在道理上说不过去。其次是实力，即华夏缺乏有效的兵力投送手段，不管是派遣航空兵还是派遣舰队，在后勤保障上都存在难以克服的困难。 相对而言，后者的影响更大。 要知道，当时华夏空军只有十多架大型运输机，而中东离华夏数千千米，空运根本无法解决后勤保障上的问题。如果靠海运，先不说海运航线同样有数千千米，华夏在当地也没有可用的港口。如果连作战装备与物资都无法送过去，那么就算派兵参战，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对伊万国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战区离伊万国更近，伊万国有数十架大型运输机，在当地有一座军港，还能得到当地政权的协助。 说得更透彻一点，华夏出兵要么求助伊万国，要么求助当地政权，必然欠下人情。 当然，赵耀国也没有一口回绝。 在表达了华夏暂时没有这样的军事实力，以及存在的显示问题后，赵耀国表示，可以通过提供包括武器装备在内的各方面援助来支持伊万国的反恐行动，以此表明华夏在中东问题上跟伊万国有相同的利益。 接下来，伊万国就在中东大打出手，而华夏提供的援助也源源不断的送到前线。 只不过，在华夏军人，特别是总参谋部的那些将军看来，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确实非常可惜。 要知道，华夏的护航舰队已经在亚丁湾活动了数年，缺的就是一个出兵海外的理由。 很明显，这些将军显然没有考虑政治上的问题。这就是，如果华夏出兵，那不是替伊万国火中取栗吗？先不说华夏能够从中获得多少好处，至少华夏跟伊万国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那么，现在呢？ 显然，兵力投送能力上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空军的y-20机群规模超过了五十架，而且在以每年近二十架的速度增长，还全都是配备国产ws-20发动机，最大载重量达到了七十吨的y-20b。借助巴铁与波斯提供的机场，用这些运输机就能支持一个战术航空大队在前线作战。算上海运的话，就算支持两个战术航空大队也没有问题，兵力方面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此外，第一个问题也不是问题。 确实是反恐，至少是出师有名。 问题是，花旗当局在这个时候邀请华夏参与反恐战争，必然是别有用心，而且根本不用猜测，明摆着。 特鲁尼大力推进“再工业化”，由其提出的“减税法案”已经在众议院获得通过，就等着参议院批准。虽然从长远来看，这项标志性的法案将大幅度提升花旗的工业竞争力，让花旗再次成为全球第一工业国，但是在短期内，该法案的负面影响非常显著，只是减少的税收就足以让花旗联邦政府破产。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花旗必须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为此，特鲁尼正在努力废除前任总统的“医保法案”，大幅度降低福利开支，把能够缩减的支出全都砍掉，唯独没有大幅度降低军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当前国际形势一点都不稳定，花旗需要维持一支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更何况，在特鲁尼的支持者中，传统产业，特别是企业主是绝对主力，因此特鲁尼肯定不会削减军费开支，为军火、重工等企业提供足够的订单。 从这个角度看，特鲁尼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设法降低没有列入军费的战争开支。 简单的说，花旗准备从反恐战争中脱身，把节省下的战争开支用在别的地方，比如推动几个关键军备项目。 问题是，反恐战争不能说停就停，特别是在两河国进行的混战。 在东海冲突之后，随着花旗重新把重点放回西太平洋地区，原本被打残了的si组织卷土重来，不到一年时间就控制了两河国北部地区，攻占了几座重镇。因为本国的军事力量实在太弱，所以两河国效仿当年，再次邀请花旗等西方国家组建反恐联军，通过空中支援，派遣特种部队等方式协助打击si组织。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目的，花期邀约枫叶国、大不列颠、澳国、高卢等盟友组建反恐联军。只是为了节约开支，花旗在反恐上的投入并不大，而直接结果就是，反恐联军提供的支援极为有限。两河国北部的拉锯战已经持续一年，至今都没出现结束的迹象。 显然，只要两河国的反恐战争没结束，花旗就很难从反恐战争中脱身。 别忘了，两河国现政权是花旗一手扶持起来的，哪怕与花旗已是行同陌路，也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吧。 “其实，我们都知道，特鲁尼在这个时候邀请我们出兵参与反恐战争，而且是加入花旗为首的反恐联军，就是要我们接下反恐战争的重担，自己好脱身。”黎文强长出口气，才说道，“如果我们答应下来，等于帮助特鲁尼摆脱了一个烂摊子，更等于为花旗擦屁股，我们显然没有蠢到这种程度。” “要不要出兵，不是由花旗的利益决定，而是由我们的利益决定。”彭建军显然持另外一种观点。“换句话说，出兵有什么好处？如果有足够大的好处，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个机会？” “显然，关键就是这个问题。”赵耀国及时开口，没让争辩继续下去。“只是，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必须搞清楚另外一个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恐怖份子越打越多，持续快二十年的反恐战争到底打出了个什么名堂？难道说，反恐战争从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用战争手段来对付恐怖份子？还是说，打的力度还不够，需要继续投入？如果没搞清楚这些，我们就不能出兵。” 彭建军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闭紧嘴巴。 赵耀国提的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连串的问题。别说彭建军，恐怕在座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这些问题。 “就我个人认为，战争并不是消除恐怖威胁的有效手段。”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从根本上讲，战争只能带来仇恨与敌视，为恐怖主义提供滋生的沃土。根本上，能够消除恐怖威胁的是建设与发展。换一个角度看，如果两河国的民众都过上了富足生活，他们有什么理由仇视这个世界，有什么理由搞破坏？不管是哪一个民族，也不管是哪一种信仰，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内在动力，也只有建设与发展才能带来幸福生活。持续了近二十年的反恐战争，其实已经证明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么，我们还能够、还应该沿这条路走下去吗？如果不能，那么我们该从何入手？” “问题是，以当前的局势，我们没有更多的选择。”郭战烈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找准了大方向，那么其他的就简单了。哪怕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出兵帮助两河国消灭境内的si组织，可是我们必须为长远发展做好准备。要不然，我们在战场上获得的胜利将会在我们撤兵之后化为泡影，或者让我们陷入这个连花旗都敬而远之的战争泥潭。” “要做长远规划，我们就更应该考虑清楚再采取行动。”段峰岭说了一句。 “没错，所以我们做两手准备。总参谋部得尽快拿出可行的军事行动方案，要考虑到各种情况，哪怕多制订几份也行。与此同时，国务院也要为长远规划做一套方案，以建设与发展为主。” 赵耀国做出了决定，军政要员也就没再争论，反正现在只是做方案。 第三十四章 实话实说 制订军事行动方案的事情，郭战烈交给了雷天雳。再过几个月，郭战烈就将离休。虽然赵耀国还没确定下一任总参谋长的人选，但是按照外人的猜测，由雷天雳出任的可能性超过了何长风。 在冲突前，何长风才是下任总参谋长的热门人选。 现在，雷天雳超过了何长风，与海军在东海冲突中的表现没有直接关系。事实上，从取得的战果来看，海军超过了空军。别忘了，只是377艇就几乎全歼了第三护卫群，而空军在海军航空兵的协助下才重创了第四护卫群。即便在争夺制空权的战斗中，海军航空兵的表现也不比空军差。在冲突初期，正是海军航空兵一举击落一架e-767才夺得主动权，为随后的胜利打下基础。更何况，在冲突结束之前，海军舰载航空兵盯住了花旗的战略轰炸机，才让花旗当局妥协。虽然海军也付出了巨大的损失，但是总体而言，海军在东海冲突中的表现算得上优秀。 雷天雳更适合担任总参谋长，有三点原因。 一是更加年轻，雷天雳还不到五十五岁，正值当打之年，而何长风已经年过六十，精力明显比不上雷天雳。想得更长远一些，下一任总参谋长必然跟下一位元首打交道，而年轻有为的雷天雳显然更合适一些。 二是海军的地位已经够高了，如果由海军参谋长担任总参谋长，必然让海军独大，而其他军兵种都会受到影响。从均衡发展，特别是仍然要以本土防御为重的角度来看，由空军参谋长担任这个职务更容易权衡各军兵种的利益。 三是长远建设规划，即海军的重要装备建造规划均已得到落实，有的已经在实施，比如至关重要的004型航母已经上马，095g与097型攻击核潜艇的研制经费都有保证，096g型战略核潜艇更加受重视，055型驱逐舰的建造工作在稳步推进，改进型也已落实，054b型护卫舰的设计工作已经完成，即将跟造船厂签署建造合同。包括两栖攻击舰、大型登陆舰与综合补给舰在内的各种舰船的设计与建造工作都受到关注。简单说，海军需要的主要装备都有足够的保证，不管由谁担任总参谋长，受到的影响都是微乎其微，与是否由海军参谋长担任总参谋长没多大关系。 相对而言，空军的处境就没有这么理想了。按照长远发展规划，今后几年是空军装备发展的关键时期。j-20b战斗机的研制工作必须加快，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资金。h-20项目即将产生结果，在完成了全部试飞工作后就将进入量产阶段，依然需要资金支持。以fc-31为代表的中型多用途战斗机项目同样需要推进，至少从增强国家影响力的角度看，需要一种主要面向出口市场的中型四代机。y-30中型战术运输机也处在关键时期，还有载重量一百五十吨级的y-40战略运输机。可以说，在空军的众多装备项目中，只有j-20b与h-20有足够的保证，其他都需要持续推进。 有这三点，在郭战烈之后由雷天雳出任总参谋长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对于即将离休的郭战烈来说，显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真要出兵参与反恐战争，肯定不是几个月就能结束的事情，所以交给下任一总参谋长来做，才能确保制订的方案能够得到落实。 当然，制订作战方案的肯定不是雷天雳，而是秦齐楚。 不是说雷天雳没有这个能力，而是有秦齐楚这样的人才不用，那就是浪费。 让雷天雳没有想到的是，秦齐楚早有准备。 “这是你拟定的？” “当然，除了我，还能有谁？”秦齐楚笑了笑，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局势如此明显，谁都能想到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像我们这样的参谋人员，和平时期的主要工作就是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草拟作战计划。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关注两河国北部地区的战局，也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不怕你不信，就算花旗没有邀请我们参加反恐联军，两河国当局也很有可能在近期向我们求援。别忘了，我们的远航舰队在阿拉伯海。开进波斯湾，出动舰载战斗机为两河国的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支援，不过分分钟的事情。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两河国当局必然会考虑我们。” “什么叫别无选择？” “说得直接一点，现在有能力，也愿意支持两河国打击si组织的只有我们。” 雷天雳眉头紧锁，觉得秦齐楚在说大话。 “怎么，不信吗？”秦齐楚淡淡一笑，说道，“上个月，花旗把部署了大半年的‘斯坦尼斯’号航母战斗群撤了回去，并且向两河国当局表示，一定会在两河国对si组织起地面进攻前派一支航母战斗群返回波斯湾。两河国当局相信了花旗的保证，按照预定计划在本月初发动地面进攻。结果呢？原本应该被派往波斯湾的‘罗斯福’号航母至今在诺福克，听说是推进设备出了故障，需要半年时间才能修好。至于花旗的其他航母，要么任务在身，要么在港内大修，反正就是没有一艘航母可用。虽然两河国已经多次请求花旗，让花旗派空军的战斗机进驻，顶替没有部署到位的航母战斗群，但是花旗一直以两河国国内局势不稳，以及空军基地的安全得不到保证为由拒绝向两河国派遣空中力量。花旗都这么不热心，那些跟随花旗的国家更是如此。”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军情局。” 雷天雳微微一愣，这才点了点头。秦齐楚是空军作战处长，有权直接向军情局索要军事情报。至于军情局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些情报，雷天雳就不得而知了，也没必要知道，毕竟那是军情局的事，与空军没有多大关系。 “反正，现在的局势再清楚不过。因为一直没有获得联军的空中支持，至少没有获得有力的空中支持，两河国地面部队在北部地区的进攻已经受阻。虽然局势还没恶化，但是要不了多久，特别是在前线部队的士气出现问题后，两河国国防军很有可能遭受惨败。当务之急是恢复进攻，鼓舞士气，让基层部队的官兵获得必胜的信心，因此两河国必然会向某个愿意出兵的大国求助。” “那也未必是我们。” 秦齐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难道还能是伊万国？” “有这种可能，此外欧洲那些国家……” “你真的这么认为？” 雷天雳有点无语，不过也没有生气，要真为这么一两句话就生气，他已经被秦齐楚气死很多次了。 “花旗为什么不肯派遣航母战斗群？说白了，想从泥潭中脱身。然后呢？还不是为了搞事情，而且搞的不是我们，是那些跟花旗一样的发达国家，也就是欧洲国家。不要说跟花旗面和心不和的高卢，以及这些年来一直充当欧洲老大的日耳曼，即便是大不列颠，对花旗当局也极为不满。花旗都在努力从泥潭中脱身，而且接下来要搞事情，这些欧洲国家愿意继续呆在泥潭里面？说实话，我看不出任何可能。只要这些国家的领导人的脑袋没有进水，他们也会设法脱身，而且动作不会比花旗慢。至于伊万国，先不说愿意与否，口袋里面有再打一场反恐战争的钱吗？” “你小子……”雷天雳叹了口气，不过没有反驳秦齐楚的观点。很简单，秦齐楚说的全是其他人不愿意说、或者不能说的大实话。 “这些都是事实，就算没人愿意承认，也没人能否认。别忘了，当初伊万国敢出兵插手那场内战，靠的就是我们的支持。如果没有我们提前支付的那几百亿……” “行了！这些事知道就够了，不用说出来。” 秦齐楚瘪了瘪嘴巴，不过还是老实的闭上了嘴。 “还有，这些话给我说没用，等下见到元首，你再好好表现吧。” 秦齐楚愣了一下，说道：“应该是你向元首汇报吧，拖上我干嘛？” “你认为，真要出兵的话，会让我去指挥作战行动？”雷天雳笑了笑，说道，“像这种跑腿的事情，自然得交给你去干。去准备一下吧，我安排好了就给你打电话。记住，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就别说。” “行，我听你的，谁叫我是跑腿的呢。” 说完这句话，秦齐楚就起身离开了雷天雳的办公室。 当然，雷天雳胸襟广阔，没有跟他一般见识。 接下来，雷天雳给郭战烈打了电话，还联系了另外几位参谋长与李佑廷。当然，他没有直接跟元首府联系，而是由郭战烈出面。虽然郭战烈一直推荐由他担任总参谋长，但是赵耀国还没有答应。雷天雳现在还是空军参谋长，所以要让郭战烈先去说明情况，再由他向赵耀国汇报。 两个小时后，雷天雳叫上了秦齐楚，一同去了元首府。 当然，他们不是最先到达的，郭战烈已经到了，李佑廷来得更早，只有何长风与朱真还没到。 第三十五章 直接邀请 秦齐楚做报告的时候，赵耀国一言未发，一直仔细的听着。秦齐楚拿出来的不是几套方案，而是一整套方案，只是分成好几个阶段。虽然赵耀国没做点评，但是参会的几名将军对秦齐楚赞赏有加。这个年轻人不但有清晰完善的军事思路，还有很敏锐独到的政治眼光，一来就抓住了重点。 对此，李佑廷看得最清楚。 赵耀国在上一次会议上没有就出兵参与反恐联军做出决定，只是让军政各自做准备，表明他还没有拿定主意。如此重大的事情，换成谁都会左右为难。出兵反恐，可以说是利弊各半，因此在做出决定之前，必须得权衡利弊。以李佑廷的判断，赵耀国显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因为这是冲突后，华夏首次获得在国际重大事务中发挥关键作用，扩大政治、外交与军事影响力的重要机会。只是，这里面存在的风险实在太大，如果因此陷入反恐战争的泥潭，后果将难以设想。赵耀国显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更不愿意承担太大风险，也才如此的举棋不定。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如果有办法降低出兵风险，赵耀国就不会犹豫。 在这一点上，秦齐楚把握得非常到位。 按照秦齐楚所说，两河国北部地区的反恐战斗已经进入关键时期。两河国按照事先的约定，派遣国防军主力北上，扫荡了一些中小城镇，顺利推进到北部重镇摩苏尔附近。按照约定，花旗率领的反恐联军将加大空袭力度，帮助两河国国防军夺回摩苏尔。问题是，花旗航母战斗群没有返回波斯湾，其他几个国家也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两河国的请求，没有提高航空兵的出动强度。等两河国当局意识到联军不会加强空中支援的时候，两河国国防军已经攻进了摩苏尔城区。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停止进攻，战局必然僵持下去，也就会产生更加巨大的伤亡。如果从前线撤兵，不但在政治上有麻烦，还因为国防军主力全部北上，所以撤退不但会丢掉已经收复的城镇，还可能导致中部地区沦陷。如果si趁此机会发起反击，恐怕连两河国首都都会受到威胁。 很明显，因为反恐联军的“背叛”，两河国国防军身陷两难境地。 对此，秦齐楚的建议是出动舰载航空兵，为两河国国防军提供空中支援。按照秦齐楚制订的作战方案，作战时间能控制在一周之内。因为两河国国防军已经攻入摩苏尔城区，剩下的只是剿灭盘踞在城区里面的恐怖份子，加上几年前，两河国国防军在这里打了一仗，对城区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只要得到强有力的空中支援，两河国国防军有能力在一周之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两支舰载航空兵连队有七十多架能够用于执行对地打击任务的战斗机，最高出动强度能达到一天一百五十架次，而且两艘航母有快速战斗支援舰的支持，持续作战一周的问题不太大。 只是，秦齐楚也明确提到，为了提高空中支援的效率，也就是打击效率，得派一支特种部队去两河国，跟两河国国防军协助，为舰载航空兵指引目标。规模不需要很大，几十人就够了。因为作战区域在两河国的北部，离波斯湾数百千米，超过了直升机的航程，所以得为特种部队获取一座前进基地。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在秦齐楚提交的方案里面，没有对军事行动的费用给出一个明确的数字，只做了大致估计。以秦齐楚的判断，在只动用舰载航空兵的情况下，不考虑作战损失的花费大概在五十亿元左右，主要就是消耗的弹药、战机的折旧、以及官兵参与作战行动的额外津贴。 至于接下来的行动，秦齐楚做了简单说明。 在帮助两河国国防军夺回摩苏尔之后，就不再需要舰载航空兵，至少用不着让两艘航母都留在波斯湾。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在两河国或者邻近地区获取一座空军基地，部署几十架战斗机。只不过，在两河国国防军收复摩苏尔之后，主要的行动不是剿灭残敌，而是培训两河国国防军，增强其作战能力，特别是山地战斗力。因此如果打算继续在两河国进行反恐战争，接下来就应该向两河国派军事顾问，并且提供一些武器装备。不用太先进，一些由华夏军队淘汰下来的二手武器即可。至于在此之后还需要做什么，秦齐楚没有提到，那不在作战范围内。 显然，秦齐楚摸准了赵耀国的心思，提供了一套可行的军事方案。 “远航舰队在哪？” “昨天已经转向，正在赶往波斯湾。”何长风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顺利的话，今天夜间就能出动舰载战斗机。”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他关心的不是要用掉多少钱，也不是要遭受多大的损失，而是出兵之后，未必能及时结束。 这个时候，秘书赶了过来，在赵耀国耳边低语了一番。 等秘书说完，赵耀国才微微点了点头。秘书没有离开，而是把电话接了进来，而且用的是扩音器。 “外长，郭老他们也在，说吧。” 听到这话，李佑廷的眉头跳了几下。王学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而且赵耀国没有单独接电话，肯定跟正在讨论的事情有关。 果真如此，就在开始，两河国驻华大使去了外交部，代表总统正式邀请华夏出兵参与反恐战争。此外，两河国大使还提出，希望华夏能够紧急援助一批武器弹药，以及更加重要的人道主义物资。当然，这位明显慌了神的大使反复强调了两河国跟华夏的友好关系，而且一再表示，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两河国都是华夏的朋友，两千万两河国军民绝不会忘记华夏提供的帮助。此外，大使没忘记最重要的事情，即只要华夏愿意出手相助，两河国将提供一切便利条件。 显然，两河国大使那慌张的样子完全可以理解。 十多万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而且战局随时都有可能被敌人逆转，还有上百万平民受到威胁，换成谁都会慌张。 “外长，两河国大使只提到出兵，没有提到让我们加入反恐联军？”李佑廷替赵耀国问了出来。 “对，只提到出兵。” 李佑廷微微点了点头，朝赵耀国看了过去。 “大使还在外交部？” “我请他留了下来，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让他回去等消息。” “没必要，让他再等一会吧。” 赵耀国没多罗嗦，把秘书叫了进来，去为进行电话会议做准备。 秦齐楚准备离开，只是雷天雳让他留了下来。 十多分钟后，视频会议系统就准备好了。 按照安排，秦齐楚又花了一点时间向总理等官员讲解出兵方案。只是这次，秦齐楚说得更加简短，重点提到政府官员感兴趣的部分，比如作战行动要花多少钱，以及可能遭受的损失。 “各位，两河国北部地区的战斗已经进入到关键阶段，很有可能在这几天分出胜负，而且两河国大使还在外交部等着，所以除非我们什么都不做，不然就得尽快做出决定，给两河国大使一个明确答复。”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军事行动方面，开始秦齐楚上校已经做了明确的解释。只是以支持两河国国防军收复摩苏尔为目的，行动时间将控制在一周之内，而且只需动用舰载航空兵与一支几十人的特种部队。远航舰队即将进入波斯湾，而我们的特种部队应该能够在十二个小时内部署到位。至于行动的花费，虽然秦齐楚上校的估计有点保守，但是肯定不会多到哪里去，完全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此外，之前让我们比较担心的一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即两河国直接邀请我们出兵参与反恐战争，而不是加入由花期主导的反恐联军，并且愿意为我们提供一切便利条件，包括部署特种部队的基地。虽然在此事上我仍然持保留态度，即现在还没有到我们必须向两河国派遣军队的时候，就算要出动特种部队，也应该驻扎在邻近的某个地方，而不是在两河国境内，但是在出兵的问题上，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了。这就是我的观点，各位有什么看法也可以说出来，大家好一起商讨。” “我赞同元首的观点，现在确实不宜向两河国派遣军事力量，即便参与反恐战争，我们的作战部队也不能部署在两河国境内。”段峰岭首先发言，说道，“虽然看上去，这次行动将在一周之内结束，但是我们得留一手。如果战局并没有因为我们的介入而出现好转，那么我们就得在局势恶化之前脱身。” “如果只是一周的行动，而且有两河国的直接邀请，我不反对。”黎文强表明了立场。 “这么说，大家都没有意见？”赵耀国长出口气，才说道，“外长，麻烦你告诉两河国大使，只要两河国当局正式公开发出邀请，我们就会提供支援。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由我亲自处理。” 第三十六章 大材小用 看完了新闻报道，童兴武才去了航空作战中心。 几十名飞行员已经做好了准备，航空作战指挥官正在通过舰队内部网络给“浙”号上的航空兵安排作战任务。 在童兴武进来的时候，飞行员只是跟他打了招呼，没有起身敬礼。 不是不礼貌，而是不太方便，因为所有飞行员都穿上了沉重的飞行服，有的还带着飞行头盔。再说了，童兴武也早就做了要求，在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不讲繁文缛节，一切以作战为主。 其实，对“粤”号上的飞行员来说，童兴武是他们的老领导。 两年多前，就是这个舰载航空兵大队的官兵跟随童兴武远征西太平洋，执行了“追猎”花旗轰炸机的任务。因为素质最好，而且有实战经验，所以在“粤”号服役后，该大队就转移了过来。 当然，也有很多新面孔，其中就有在冲突中一战成名的英立言少校。 现在，他是j-20c中队的中队长。 在冲突结束后，英立言获得了嘉奖与晋升，随后被派往“新高峰”基地，加入由海军组建的“蓝箭”部队，也就是海军航空兵的假想敌部队，当上了教官，也由此成为第一批驾驶j-20c战斗机的飞行员之一。在“粤”号服役后，英立言主动申请加入舰载航空兵，而且得到批准。在完成了为期半年的训练，主要就是掌握在航母上降落与起飞的技巧，英立言正式成为海军舰载航空兵的一员，而且直接由中队长干起。此外，他还是第一个驾驶j-20c在航母上降落的飞行员。 对童兴武来说，英立言并不陌生。 虽然名义上，英立言是冲突期间诞生的第二位王牌飞行员，但是谁都知道，他其实是第一个。此外，他也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在冲突结束后，大部分参与了战斗、取得战果的飞行员都获得了提拔，其中很多离开了一线部队，比如第一个取得战果的文翰上尉就去了海军航空兵司令部，后来还去军校进修，不出所料的话，毕业之后就将成为海军航空兵司令部的一名参谋。只有少数飞行员留在一线部队，英立言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在“蓝箭”部队担任了一年的飞行教官。可以说，像他这种经得住诱惑，能在基层部队继续奋战的飞行员并不多见。 用英立言自己的话来说，他喜欢、也很享受那种在蓝天上自由翱翔的感觉。 “都安排好了？” “差不多吧，应该没什么问题。”龙战上校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一个字，他本来就是那种话不多的人。 当然，这与他的位置有关。 做为“粤”号的航空作战指挥官，龙战算得上这艘航母的第三号人物，地位仅在舰队司令与舰长之下。他的工作就是给舰载航空兵安排任务，并且在行动中指挥舰载航空兵。他平时话不多，也主要是在安排任务与指挥作战的时候需要说个不停，至少需要由他向飞行员做任务简报。 “行，让大家去做准备吧。” 童兴武了解龙战，两人都有十多年的交情了，非常清楚龙战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次，童兴武没有慷慨陈词，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所谓的任务，不过是让舰载战斗机飞到几百千米之外，把携带的炸弹投下去，然后再返回航母。因为敌人没有像样的防空武器，别说是防空导弹，连高射炮都没有几门，所以要说有什么危险的话，也只是在舰载机弹射起飞与拦阻降落的时候。 在龙战的安排下，飞行员离开了作战指挥中心。 因为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所以第一批飞行员直接上了飞行甲板，准确的说是下到了飞行甲板上，即航空作战指挥中心在舰岛第二层，飞行甲板在下面。其他飞行员去了位于舰岛第一层的飞行员休息中心，今晚要出动几十架战斗机，而把这些战斗机全部弹射出去至少要半个小时。 一切安排好之后，两架z-20h首先升空。 舰载直升机不是去执行打击任务，也飞不了那么远，而是在附近待命，以便在发生意外的时候，比如战斗机在出故障坠海之后，能够立即赶过去，把弹射逃生的飞行员从海里捞起来。 当然，没有人希望这两架z-20h会派上用场。 十五分钟后，第一架hj-20弹射升空。 hj-20的巡航飞行速度才每小时五百多千米，比战斗机慢得多，续航时间却长达六个小时，差不多是战斗机的两倍，因此需要提前出发。要不了多久，这架hj-20就会被后继升空的战斗机追上。 接下来，就是四架j-20c。 因为出动的战斗机全都集中在甲板上，占据了斜角甲板后端的降落区，以及起飞区右侧的甲板，所以暂时只能使用起飞区左侧的二号弹射器与斜角甲板前端的三号弹射器。要等到半数以上的战斗机升空之后，才能使用起飞区右侧的一号弹射器。只不过，对于分批次出动的舰载机来说，少一部弹射器的影响不是很大。 跟以往一样，英立言第一个驾机升空。 在他驾驶的j-20c的主弹舱里面挂了十六枚一百千克级制导炸弹，只在肋部的弹舱里面携带了两枚pl-10格斗导弹。打击的敌人没有防空力量，更没有空中力量，不存在严重的空中威胁。要说有的话，也只有部署在两河国的反恐联军的那些战斗机。只不过，花旗没有在两河国部署f-22a与f-35a，因此可能遇到的最强的对手不过是大不列颠的ef2000，没多大的威胁。 另外三架j-20c也一样，没有携带中程空对空导弹。 在四架j-20c之后，两个中队的二十四架j-15b陆续升空。 虽然还有八架j-20c，但是出于必要的安全考虑，童兴武让龙战将其留了下来，毕竟舰队需要防空战斗机。 再说了，只是打击恐怖份子，j-15b的作战效率比j-20c高得多。 二十四架j-15b全都是典型的对地打击配制，为了保证足够的航程，每架j-15b都携带了两具大型副油箱，自卫武器只有两枚pl-10格斗导弹，其他挂点全都用来挂载制导炸弹与电子吊舱。只不过，携带的弹药并不是完全相同。八架j-15b各携带六枚一千千克级的重磅炸弹，负责打击高价值目标。八架j-15b各携带十二枚五百千克级炸弹，执行的是战场遮断任务。还有八架j-15b携带小直径炸弹与近程对地导弹，专门负责对付那些临时出现在战场上的目标。根据任务的不同，这些j-15b还带上了激光指示吊舱、导航吊舱、或者夜视轰炸吊舱。 最后出动的是四架jd-15b电子攻击机。 只是，这四架电子攻击机没有携带反辐射导弹，也没有用得上反辐射导弹的地方，携带的全是电子对抗吊舱。按照任务安排，四架jd-15b将全程掩护攻击机群，因此滞空时间最长，需要安排在最后起飞。 与此同时，二十千米外的“浙”号也出动了相同数量的舰载战斗机。 与“粤”号不同的是，“浙”号的舰载预警机留在最后出动，而且要晚两个小时，主要就是去接应返航的战斗机。此外，“浙”号派出的j-15b当中有十六架执行遮断任务，携带的全都是五百千克级炸弹。 打击目标很明确，盘踞在摩苏尔北面的恐怖份子，准确说是恐怖组织的营地。按照任务要求，重点打击恐怖组织的装备与设施，削弱恐怖份子的战斗力，并且尽量阻止恐怖份子进入摩苏尔。 在轰炸行动开始之后，两河国国防军将发起地面进攻。 当然，在童兴武看来，用几十架能够把一支航母战斗群送到海底的重型舰载战斗机去对付那些住在帐篷里的恐怖份子，简直是大材小用。只不过，恐怖份子也没有航母战斗群，而且这是检验j-20c与j-15b对地打击能力的机会。要知道，这两种所谓的多用途战斗机从来没有执行过对地打击任务。 既然有练兵机会，为什么要错过呢？ 要知道，j-20c在设计的时候就是多用途战斗机，只是在实际使用的时候，舰队指挥官会首先用其执行防空任务。 这个时候，全球舆论已经炸锅了。 在童兴武去航空作战指挥中心前，两河国当局正式对外宣布，邀请华夏出兵参与打击恐怖组织的军事行动。虽然华夏当局暂时没有表态，但是并不重要，因为华夏远航舰队已经进入波斯湾。 此外，两河国当局已经发出邀请，扫除了华夏出兵的障碍，因此华夏完全可以在出兵之后再对外宣布。 当然，这里面的关键，其实是两河国当局直接邀请华夏出兵，绕过了反恐联军。 虽然存在跟反恐联军协调的问题，但是很明显，只要把行动范围限制在两河国境内，反恐联军就没有理由去给华夏军队制造麻烦。再说了，华夏远航舰队是该地区最强大的军事存在，拥有数十架重型舰载战斗机，而反恐联军部署在该地区的作战飞机不到三十架，也没有给华夏军队制造麻烦的资本。 新闻媒体最关注的问题就是，华夏将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显然，对花旗当局来说，这不是需要猜测的问题。华夏远航舰队就在那里，而且在附近不远处有一架花旗空军的预警机。 第三十七章 静观其变 特鲁尼是在天亮前被叫起来的，在他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克雷格已经到了。 情况再明显不过，华夏海军舰载航空兵轰炸了摩苏尔北面的恐怖份子营地，两河国国防军趁机发动进攻，一举收复了底格里斯河西岸被恐怖份子夺走的几处据点，预计几天内就能控制整个底格里斯河西岸地区。虽然两河国当局还没有公布战报，但是根据花旗空军无人侦察机拍摄的照片，盘踞在摩苏尔北郊的恐怖份子遭到了重创，伤亡超过一千人，而且损失了大批车辆等装备，还有几处弹药库被彻底摧毁。因为缺乏继续打下去所必须的物资，所以恐怖份子很可能撤离摩苏尔。就算继续坚持，以华夏海军舰载航空兵的实力，也能在几天之内协助两河国国防军收复摩苏尔。 当然，华夏海军舰载航空兵的实力不是问题，也不是特鲁尼关心的事情。 现在，摆在特鲁尼面前的局面一点都不乐观。 在此之前，特鲁尼主动发出邀请，让华夏出兵加入反恐联军，就是在利用华夏领导人希望在国际事务中有所作为的心态。简单的说，只要华夏答应出兵，特鲁尼会毫不迟疑的把反恐大旗交给赵耀国，让赵耀国去收拾由花旗弄出来的残局，或者说是替花旗擦屁股，而花旗则能顺利结束已经持续近二十年的反恐战争。虽然特鲁尼也想到，赵耀国还没有笨到替花旗擦屁股的程度，但是在他看来，就算华夏拒绝了邀请，花旗也没什么损失，因为这会让中东国家，特别是深陷恐怖战争泥潭的两河国更依赖花旗。哪怕在两河国的作战行动还要持续好几年，只要能把华夏挡在中东地区之外，那么就算多承受一些战争费用也不算什么，至少算不上损失。 让特鲁尼没有想到的是，赵耀国竟然绕了个弯子，避开了花旗，直接跟两河国当局走到了一起。 这下，问题变得复杂了。 当然，也可以说更简单。 摆在特鲁尼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继续支持两河国打击恐怖组织，二是立即从两河国撤军。 显然，这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 继续打，华夏必然会在某个时候，比如两河国国防军夺回摩苏尔之后结束在两河国的军事行动。虽然由花旗主导的反恐联军没有撤离，但是两河国上下会把及时提供支持的华夏当成救命恩人，而不是对反恐联军感恩戴德。结果显而易见，华夏捞了好处，还及时脱身，花旗却吃苦不讨好。 撤军的话，等于放弃了两河国。不管华夏会不会接过这个烂摊子，两河国再也不会把花旗当盟友看待，甚至会把花旗当成敌人，因为是花旗发动的反恐战争，才让两河国遭受战火摧残。到时候，两河国必然主动向华夏靠拢，寻求华夏的支持与扶助，甚至可能成为中东地区的巴铁。 很明显，打也不是，撤也不是。 特鲁尼也很是感叹，知道自己小看了赵耀国。 虽然两年多前，特鲁尼就有这样的认识，但是在过去的两年多里，赵耀国所做的事情让他相信，这个在冲突中名扬四海的华夏元首拥有强大的政治野心，也就有可能在胜利的光环之下做出蠢事。事实上，在特鲁尼看来，赵耀国在过去两年里确实做了一些蠢事。比如在冲突结束后，他没趁机解决与扶桑的历史遗留问题，还主动跟扶桑修好，似乎认为用这个办法就能改变扶桑与花旗的同盟关系。结果却是，山口友雄接下了他的橄榄枝，同时加强了与花旗的关系。简单说，赵耀国的善义之举不但没有获得实质性好处，反到让华夏在历史遗留问题上变得被动。 在特鲁尼看来，赵耀国已经犯了“自大症”。 正是这个判断，让特鲁尼相信，只要把一个能够提高华夏声望的机会摆在他面前，赵耀国会立即抓住。 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关键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根据我们的推测，如果华夏继续支持两河国政府军收复摩苏尔，除了要让远航舰队留在波斯湾，还必须出动地面部队，至少是一支负责搜寻与指引目标的特种部队。”克雷格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只是出动舰载航空兵，华夏能置身事外，在任何时候都能够结束军事行动。只不过，在出动了地面部队之后，哪怕是特种部队，也就不是说想结束就能结束的了。只要华夏的特种部队进入两河国，就意味着需要在两河国获取军事基地，也就转变为实质性的驻军。我的意见是，到那个时候再让联军撤离两河国，名正言顺的把反恐战争重任交给华夏。” “你是说，华夏必然会向两河国派遣地面部队？” 克雷格点了点头，说道：“第一轮轰炸能够取得如此好的效果，关键是华夏在此之前没有宣布参战的消息，达到了突然袭击的目的。在此之后，摩苏尔附近的恐怖份子必然会提高警惕，甚至会疏散到居民区，躲避空中打击。如果没有地面部队的指引，空中打击的效率就会大幅度降低，还不可避免的会伤及到平民。只是少量伤亡还没有什么，但是只要出现大量平民被波及的情况，在政治层面就不可接受。当然，如果只是一场短期行动，那么华夏就没必要派遣地面部队。只要华夏打算借此机会在中东立足，就不会是一次短期行动，也就必须派遣地面部队。”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只要华夏出动地面部队，我们就从两河国撤军。如果华夏没有出动地面部队，我们就留下。” “没错，哪怕出现后一种情况，我们也是受益者。” 特鲁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雷格的意思。很简单，华夏帮助两河国夺回摩苏尔，功劳却要算在反恐联军的头上，至少在国际社会上，花旗有理由宣称是驻扎在两河国的反恐联军协助两河国国防军收复了摩苏尔。 “此外，根据我们的推测，华夏应该会在近期向两河国提供一批军事物资。” 特鲁尼微微一愣，朝克雷格看了过去。 “因为我们前期提供的支援极为有限，所以打到现在，两河国国防军储备的弹药物资差不多快用光了。如果没有充足的物资，哪怕有华夏海军舰载航空兵的支持，两河国国防军也很难夺回摩苏尔。” “盯紧点。” 克雷格点头答应了下来，知道特鲁尼说的是什么。 显然，在战局吃紧的情况下，华夏不可能用速度慢的海运向两河国运送物资，必然会用空运。 也就是说，这是了解华夏战略空运能力的一个机会。 在当今的几个军事强国，特别是名列三甲的花旗、华夏与伊万国当中，华夏的战略空运能力最弱。只不过，华夏的战略空运能力的增长速度也最快，不但远超伊万国，还在花旗之上。 显然，关键就是y-20a开始成规模、大批量的交付给华夏空军。 只是在过去两年里，华夏空军就接受了近五十架y-20a，还对之前服役的二十多架进行了升级改造，主要是换上国产的ws-20发动机，并且对机体进行加固，将运载能力提高到七十吨。在扣除掉用于测试，以及充当预警机平台的之后，华夏空军大约有五十架y-20a可以调用。 这个数量不算多，但是意义极为重大，价值也极为巨大。 五十架y-20a是个什么概念？如果全部出动，能在几个小时之内，把一个空降旅的全部兵力与大部分主战装备送到离机场三千千米的地方，或者一次向五千千米范围内的地区运送三千五百吨物资。如果持续出动，即便算上出动率，也能在一天里向五千千米范围内的地区运送近万吨物资。 其实，就在克雷格向特鲁尼汇报的时候，这五十架y-20a已经出动了。 准确的说是七十四架。 花旗情报机构没搞错，确实有八架y-20a用于各项测试，也有一批y-20a被安排充当预警机平台。只不过，以y-20a为平台的大型预警机还在设计阶段，很多测试工作在那八架专门用来搞测试的y-20a就能进行，无需单独占用运输机。至于选出来的那些y-20a，仍然是货真价实的运输机。 这些运输机分别从十多处空军基地起飞，运载的全是弹药等军事物资。 当然，在到达两河国空军基地之前，它们将在巴铁空军基地降落，主要是满载情况下无法直飞两河国。 就像克雷格想的，这确实是对华夏空军战略运输能力的一个考验。 在此之前，华夏空军只是在国内进行了相关测试，而且参与测试的y-20a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各个系统处于最佳状态，地面保障也完全没有问题。显然，在实战中不可能有如此理想的条件。更加重要的是，华夏空军还从来没有组织这么多的大型运输机在同一时间向同一地点运送物资。 至于意义，自然不用多说。 如果华夏空军能够组织七十四架大型运输机向数千千米外运送军事物资，那就肯定能够运送作战部队。这意味着，在y-20a航程内的任何一处地点都处在华夏军队，准确说是空降兵等快速反应部队的威胁之下。从军事的角度讲，一支能快速到达的空降兵所具备的价值跟一支航母战斗群相当。 第三十八章 战略空运 在这些运输机当中，有一架还运载了几十名官兵。 没错，正是隶属军情局，由苏秉辉率领的那支特种部队。只是这次，苏秉辉带上了几个并不陌生的新部下，也就是两年前跟苏秉辉他们并肩奋战的几名空降兵，其中就有在冲突后不久成为父亲的荣盛昌。 冲突结束之后，荣盛昌放弃了去军校深造、回来后到军司令部任职的机会，参加了特种部队选拔考核。只不过，完全没这个必要。先不说荣盛昌的个人能力，一同出生入死的经历就能让他破格入选。再说了，“龙队”在东海冲突中遭受了惨重损失，也就需要像荣盛昌这样的“新鲜血液”加入进来。 这两年，荣盛昌过得很顺利，如果说有什么不顺心的，也只是得了个千金。 当然，在荣盛昌看来，有个女儿也是好事，因为他还活着，不存在要儿子在十八年后替他复仇的必要。 到达巴铁空军基地之后，苏秉辉就带着部队下了运输机。 等了几个小时，他们才搭上海军派来的两架hy-20舰载运输机，下一站就是在波斯湾活动的远航舰队。 显然，hy-20的机舱十分狭窄，舒适性远远比不上y-20a。关键还不是拥挤，而是巨大的轰鸣声，以及飞行时的剧烈颠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hy-20的主要用途不是运送人员，而是运送货物，特别是那些贵重的零部件，加上重量受到严格的限制，在隔音等方面自然不可能做得很好。 用方少勋的话来说，y-20a就是豪华大奔，而hy-20是三轮摩托。 挤在狭窄的机舱内，荣盛昌无所事事，摸出了放在胸口口袋里的照片。 “老荣，你女儿会叫爹了吧？” “哪止会叫爹，再过几年，我未来的媳妇就能打酱油了。未来岳父，对吧？”方少勋替荣盛昌做了回答。 荣盛昌对搭档很是无语，不过这样的玩笑他早就习惯了。 此外，他也不会生方少勋的气，因为方少勋不但是他的搭档，更是他的救命恩人，或者说他欠了方少勋一命。 在那场战斗的最后时刻，荣盛昌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即在一名扶桑士兵投降之后，他没有及时搜走对方身上的武器，准确说是漏掉了一枚手雷。也就在那名扶桑士兵准备引爆手雷之前，方少勋及时察觉，推倒了荣盛昌，同时开枪击毙了那名扶桑士兵。如果方少勋当时不在荣盛昌身边，或者反应慢了半秒，荣盛昌肯定完蛋了。更让荣盛昌感激的是，方少勋没有上报此事，只是让他不要再犯相同错误。要知道，如果苏秉辉知道了，未必会让荣盛昌参加招募考核。 “大家都记住了，这次是秘密行动。到达‘粤’号后，不得与舰队官兵接触，而且不得携带任何含有个人身份信息的物品。”苏秉辉显然是说给荣盛昌听的。“还有几个小时，都抓紧时间休息吧。” 方少勋朝荣盛昌做了个鬼脸，让荣盛昌不要在意。 荣盛昌也老实的收起了照片，他了解苏秉辉，当然不会在意。要知道，“龙队”的存在本来就是机密，而且由“龙队”执行的全是见不得光的秘密任务，官兵的个人身份自然得严格保密。 只是，荣盛昌正式加入“龙队”还不到一年，这是他参与的第二次行动。 上一次是去非洲，名义上是协助一个商贸考察团进行投资考察，实际上是帮助考察团搞定几个当地部落。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有什么意义，荣盛昌不是很清楚，也没有问过其他人。在“龙队”有一个所有人都得遵守的规矩，即该问的才问，不该问的就别问，而且问了也不会有人回答。 此时，第一批十二架运输机已经到达两河国首都附近的空军基地。 这些运输机送来的全是两河国国防军急需的弹药，从步枪子弹到大口径炮弹，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前来接收的两河国官员已经等候多时，物资从运输机上卸下来之后就立即装上了在机场排队等候的大卡车。与此同时，两河国官员与华夏军官完成交接，也就是在一份物资清淡上签字。手续很简单，虽然双方暂时没有就物资价格达成协议，但是按照赵耀国的意思，先把物资送过去，再跟两河国当局接洽。 其实，这些弹药几乎都是华夏的“过剩物资”，有的已经储存了好几年，再不用掉也会拿去做报废处理，还不如拿来送人。再说了，处理报废弹药需要花一大笔钱，而运送这些弹药的花费反而少得多。 在加满燃油之后，这些运输机就飞走了。 因为是空载返航，能够把油箱装满，所以这些运输机不需要在中途降落，可以直接返回华夏本土。 十多个小时之后，它们将再次到来，送来另外一批物资。 正常情况下，这些y-20a能够连续出动五个架次，然后才进行维护保养，每个架次之间只需要对主要系统进行必要的检查，而且以系统自检为主。只要没有大问题，就不用花额外的时间进行维护。 可以说，这是y-20a最突出的特点。 在量产之后的好几年内，y-20a的产量都不是很大，主要就是配套的ws-20的研制进度没跟上，只能使用进口的发动机。导致ws-20研制进度严重滞后的原因有很多，其中包括空军对可靠性与可维护性的过高要求。按照空军提出的性能指标，ws-20的使用寿命必须超过一万小时，大修间隔不得低于三千小时，而且保养要求比同类型的进口发动机降低一半以上。简单说，就是皮实耐用，而且推力与油耗等性能还必须达标。漫长等待，得到的是一款很优秀的发动机。其实，ws-20的实际性能比空军设想的还要好。也正是在ws-20实现量产之后，空军才开始大规模采购y-20a，并且让装备的y-20全部换上ws-20，也就是升级为y-20a。 可以说，ws-20至少在二十年之内不会被替代。 按照空军的规划，还在设计中的y-40大型战略运输机同样使用ws-20，不过是推力提高了百分之十五的改进型。y-40的载重量将达到一百五十吨，是y-20a的两倍多，为了达到这一指标，y-40牺牲了很多战术性能，比如不能在野战机场上起降，最大重量起飞的滑行距离超过一千五百米，最大重量降落的滑行距离超过两千米。简单的说，y-40就是一种纯正的战略运输机。 在十二架y-20a飞走之后，其他y-20a陆续到来。 大部分y-20a运载的都是弹药，只有几架运载其他物资，比如两河国国防军急需的医疗物资。有一架甚至送来了数十吨华夏的军用口粮，因为在前线作战的两河国国防军需要军用速食口粮。当然，这些口粮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荤食以牛肉、羊肉、鱼类为主，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正是这批军用速食口粮，帮助华夏的军用口粮生产商打开了中东市场。 在获得了两河国国防军的高度好评之后，周边的几个国家先后从华夏采购了一批，也给予了高度评价。 显然，要说到吃的，恐怕还没有一个国家能跟华夏相提并论。 到后来，不止是中东国家，也不止是友好国家，连花旗、大不列颠、日耳曼等西方国家的军队也开始从华夏供应商那里采购军用速食口粮。很简单，美味、营养、口味齐全、价格还不贵。 在最后一架y-20a卸下货物之后，第一批援助物资全部交接完毕。 当时，不但两河国驻华夏大使向王学炽表示了感谢，两河国总统更是亲自给赵耀国打了电话。 华夏提供的这几千吨物资，对两河国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 三十多个小时之后，当第一支运载弹药的车队到达摩苏尔兵营的时候，在前线作战的两河国国防军即将耗光最后一批储备弹药。如果没有华夏提供的弹药，就算有空中支援，两河国国防军也得停止前进。 当然，这只是开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七十多架y-20a一直以最高强度出动，把各种各样的军事物资源源不断的送往两河国。等到两河国国防军攻占了摩苏尔，作战消耗降低之后，y-20a开始向两河国运送人道主义物资。空运持续了半个月，直到第一艘运载着数万吨货物的货轮进入两河国的港口，才正式宣告结束。 根据华夏空军统计，在这半个月内，y-20a机群总共出动三千四百六十八架次，向两河国运送各类物资总计十八万六千七百吨。如果运送的不是物资，而是军队，相当于一个空降军的全部装备。 显然，通过这次战略空运，华夏空军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虽然问题也很突出，比如y-20a无法运载大尺寸货物，而且航程超过五千千米后的空运效率会大幅度降低，远不如真正的战略运输机，但是谁也无法否认，华夏空军的战略空运能力仅次于花旗空军，而且差距并不是很大。相对而言，数年前曾经有过惊人表现的伊万国空军已被远远的抛开。 从军事层面讲，一支强大的战略空运力量的价值绝对不在一支强大的舰队之下。 第三十九章 投石问路 在“粤”号上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凌晨四点左右，苏秉辉才带着几十名特种兵再次坐进了hy-20的机舱。虽然这次动用了三架hy-20，但是机舱内更加拥挤，因为所有特种兵都背着降落伞，还带上了一周的给养。 按照计划，他们将在两河国北部空降，执行为期五天的侦察任务，然后徒步穿越两河国北部高原，前往东面的波斯。到时候，军情局的人员会在波斯境内接应他们，再送他们返回华夏。 有点复杂，但是没有别的办法。 在此之前，军情局出面向波斯情报机构提出，希望借用波斯的军事基地，哪怕只是一处临时的落脚点，好让华夏特种部队在两河国境内展开秘密行动，却遭到拒绝，理由是波斯不能为花旗提供进行军事打击的理由。只不过，波斯情报机构答应为特种部队提供便利，比如让特种部队撤入波斯境内。 这个结果并没让李佑廷感到意外，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直以来，花旗都指责波斯在暗中支持恐怖组织，虽然始终没有拿出可信的证据，但是花旗当局在过去几年里以此为由，拒绝兑现让波斯弃核做的承诺，还将波斯列入与恐怖组织有染的“黑名单”。可以说，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哪怕暂时没有能力发动针对波斯的大规模战争，花旗也能够搞一些小动作，比如联合波斯的夙敌，对波斯境内的战略目标进行外科手术式空中打击。如果这个理由足够大，比如波斯干预了邻国内政，花旗还能联合发动附近的国家，比如沙地国遏制波斯。除非波斯准备在几年内打一仗，不然就没理由在这个时候跟花旗对着干。 因为无法借道波斯，所以只能从航母上出发。 对“龙队”的官兵来说，为期五天的侦察任务没有什么难度，即便要徒步穿越高原，也不是什么问题。 真正的问题，其实是如何隐秘的到达两河国北部地区。 别忘了，hy-20不是隐身飞机，没等飞入两河国领空就会被一直在附近徘徊的花旗预警机发现。更何况，hy-20的雷达信号特征太过明显，与舰载战斗机完全不一样，能轻易的识别出来。只要发现了hy-20飞往两河国，花旗情报机构立即就能断定这些运输机运送的是华夏的特种兵。哪怕花旗没有理由击落华夏的运输机，也会采取其他的行动，比如派臭名昭著的海豹六队去两河国北部地区设伏。只要需要，搞几次误炸，向“龙队”潜伏区域投几枚重磅炸弹也不是不可以。真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除了搞几次针对性的报复行动，军情局也没有别的办法可用。 报复是小事，要是没能完成任务，那就是大事。 为此，苏秉辉在来到“粤”号上之后就向童兴武说明了情况，而童兴武立即让龙战着手策划。 三架hy-20首先起飞，在升空之后就转为向东飞行。 这几天，远航舰队的舰载运输机一直在出动，主要就是飞往巴铁，因此三架hy-20向东飞行不会引起花旗预警机关注。 半个小时后，在当天执行第一轮打击任务的舰载战斗机开始出动。 首先升空的依然是八架j-20c，只不过这次全都携带的是对空导弹，执行的也是对空任务。 在j-20c之后出发的是jd-15b，而不是j-15b，数量也是八架。 按照龙战的安排，八架j-20c与八架jd-15b分成两个编队，一个负责为随后出发执行打击任务的战斗机护航，而另外一个负责夺取制空权，准确的说是去挑衅那架如影随行的花旗预警机。 最后，两艘航母才各出动了十二架j-15b。 护航任务交给了“浙”号的舰载航空兵，而“挑衅”行动由英立言率领的两个小队的战斗机负责。 在执行打击任务的j-15b陆续升空的时候，英立言已经带着四架j-20c朝那架e-3预警机扑了过去。四架j-20c分成了两个编队，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而且北面编队呆在一万米的高空，南面编队则在低空飞行。按照英立言的安排，北面编队负责引开为e-3护航的战斗机，南面编队趁机逼近，用雷达锁定e-3，逼迫e-3转向撤离。与此同时，四架jd-15b也分成两个编队，只不过是一前一后。前出的编队负责支援北面的j-20c编队，对拦截j-20c的花旗战斗机进行电磁干扰与电子压制。后面的编队负责接应突击e-3的j-20c，即对e-3进行电磁干扰。 当然，只是“挑衅”。 童兴武说得很清楚，除非遭到花旗战斗机攻击，不然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开火，最多只能用雷达锁定花旗战机。 半个小时后，英立言率领的j-20c编队逼近了那架e-3。 因为巡逻空域在两河国南部，邻近波斯，所以预警机附近随时有几架花旗战斗机，一般是两架，只有在局势紧张的时候才会增加到四架。当然，都是f-15c，并非花旗空军的主力战斗机，即f-22a。 只不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f-15c，而是俗称“金鹰”的f-15c的终极改进型。十多年前，在f-22a正式服役之前，“金鹰”号称全球最强战斗机，把欧洲的“双风”，即高卢的“阵风”与欧洲联合研制的“台风”都比了下去。在花旗与白象的联合军演中，更是把伊万国出售给白象的，号称当时最强“侧卫”的su-30mki揍得体无完肤。因为f-22a的数量实在是太少，所以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花旗挑选出了两百多架状态良好的f-15c按照“金鹰”的标准进行升级改造。主要有两点，一是换上推力更大的发动机，二是安装包括aesa雷达在内的全新电子设备。随着f-22a陆续服役，加上重新开启了生产线，现在还在花旗空军服役的f-15c全是“金鹰”。 当然，这些战斗机很快就会退役，或者转手卖给其他国家。 东海冲突已经证明，即便是最强的第三代战斗机也绝对不是四代机的对手。在扶桑空中自卫队中，就有一批按照“金鹰”标准进行改进的f-15j，可是在j-20a面前依然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此外，华夏海航的j-11c在性能上并不比“金鹰”差，同样配备了aesa雷达与大推力发动机，可是在势均力敌的空战中连f-35a都打不过，更别说是f-22a。花旗空军花大价钱改进f-15c，除了当时服役的f-22a太少之外，还主要是为了养活军火企业，让生产这种战斗机的波音公司能够继续维持下去。随着重新启动f-22a的生产线，花旗空军显然没有理由继续保持f-15c机群。事实上，因为机体太过老久，f-15c的维护费用暴涨，维持下去的成本并不比采购f-22a替换便宜多少。 只不过，英立言他们要试探的不是“金鹰”的性能，而是那架e-3预警机。 冲突已经证明，扶桑空中自卫队的e-767对j-20a的探测距离极为有限。虽然这种预警机的雷达来自花旗空军的e-3c，而且在某些方面还更加先进，比如配备的计算机就有更快的运算速度，但是在服役之后，e-767就没有改进过，甚至连雷达控制系统的软件都没有更新过。在这十多年里，花旗空军e-3一直在改进，而十多年的技术积累，显然能大幅度提高e-3的性能。更何况，花旗空军最先获得隐身战斗机，也最早开始研制探测隐身飞机的技术。如果花旗空军在该领域已经有所突破，就肯定会用在e-3上，因此弄清楚e-3对隐身战斗机的探测能力有着极为重要的军事价值。 在两架j-20c的南面，两架jd-15b已经开始对e-3进行干扰。 jd-15b其实就是海军舰载版的j-16dg，同样是双座型，只是机体有所差别，搭载的电子战设备完全一样。j-16dg已经在冲突中证明，其电子战设备能够对e-767进行有效干扰，大幅度缩短e-767对隐身战斗机的探测距离。如果应用得当，j-16dg还能在短时间内瘫痪e-767的雷达。 那么，e-3是不是一样呢？ 随着电子攻击机发威，那架e-3立即转向。几乎同时，伴随护航的两架f-15c朝电子攻击机扑了过去。 当然，隔着两百多千米，f-15c暂时威胁不到jd-15b。 英立言没有转向，他们的任务就是测试e-3的探测能力，也就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朝花旗预警机逼近。 只是，好景不长。 在距离e-3大概还有一百五十千米的时候，那两架f-15c转向朝j-20c这边飞来，同时开始加速。 显然，这是在为发射导弹做准备。 英立言没有迟疑，立即转向规避。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两架f-15c知道他们的规避方向，也跟着转向。 很明显，在受到电磁干扰的时候，e-3对j-20c的迎头探测距离都有一百五十千米，而且是采用广域搜索模式。如果没有受到电磁干扰，而且把雷达波集中到某个方向上，那么对j-20a的探测距离肯定会更远，至少能有两百千米，或许能达到二百五十千米，e-3的探测能力明显在e-767之上。 很快，那两架f-15c就逼近了。 大概是首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到j-20c战斗机，两架f-15c的飞行员很惊奇，靠得特别近。 当然，这也是为了阻止j-20c继续朝预警机逼近。 问题是，掩护e-3的只有两架f-15c，而在南面一百多千米外，还有两架j-20c在朝预警机飞去。 显然，附近基地里的花旗空军官兵有得忙了。 第四十章 寻衅滋事 四架f-15c紧急升空，不过其一举一动都在hj-20的监视之中。 波斯湾就这么大个地方，飞行空域又严格限制在两河国的领空。那几架f-15c刚刚升空就被hj-20发现了，相关消息同时发送给j-20c与jd-15b。接下来，hj-20的雷达一直盯着那四架f-15c。 战斗机在紧急升空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全速爬升。 “金鹰”绝非浪得虚名，其爬升速度快得惊人。要知道，f-15c本来就是爬升速度最快的第三代战斗机，即便晚了几十年问世的“阵风”都比不过。“金鹰”换上了推力更大的发动机，爬升速度又有所提高。在第三代战斗机当中，哪怕是伊万国的su-35，恐怕也比“金鹰”差了一大截。 不到两分钟，四架“金鹰”的飞行高度就达到了八千米，爬升速度并没明显降低。 对此，英立言也是万分感慨。 要知道，他之前驾驶的j-11c在紧急出动的情况下，爬升到八千米的高度大概需要一百四十秒。至于现在驾驶的j-20c，受到发动机影响，爬升速度还不如j-11c，到八千米至少要一百五十秒。 如果与“金鹰”格斗，必须尽量避免进行垂直机动，得充分利用j-20c稳定与瞬时盘旋性能出色的特点。 当然，与f-15c这类第三代战斗机交战，基本上不会进入格斗阶段。在双方掌握战场态势的能力相当的情况下，j-20c这样的第四代战斗机可以凭借隐身优势，在视距外用中程空对空导弹结束战斗。即便进入到视距内，也可以用头盔瞄准具、以及性能先进的格斗导弹来弥补机动性的不足。 要知道，j-20c是华夏第一种配备“多功能头盔观察与瞄准具”的战斗机。按计划，原本应该用在空军的j-20b上。因为ws-15迟迟没能定型，所以在开发出来之后，首先用到了海军的j-20c上。在“新高峰”基地的那段时间，英立言等海军飞行员在担任教官的时候试用了这种头盔瞄准具。虽然主要跟研制厂商合作，即通过试用找出缺陷，并且向厂商反馈修改意见，但是也在为军方服务，即通过试用摸索总结使用新装备的战术，通过联合训练与对抗训练传授给其他飞行员。 在进行的几十次对抗训练中，英立言他们就没输过。后来应参训部队的要求，基地司令部组织进行了一次很特殊的对抗。“蓝箭”部队的两架j-20c以对地打击任务状态升空，即各携带两吨弹药，而且不得在空战中抛弃弹药，对空只有两枚自卫用的格斗导弹。参与对抗的两架j-11c扮演紧急起飞的防空战斗机，只携带半油，把起飞重量减轻了数吨。虽然设置了很多障碍，但是对抗结果依然如故。两架j-20c成功规避了j-11c的远程拦截，在进入到格斗阶段后，利用头盔瞄准具轻松锁定了j-11c，让机动性能更好的j-11c根本没有获得把优势发挥出来的机会。 可以说，头盔瞄准具的出现，加上具有大离轴发射角的格斗导弹，格斗空战对战斗机自身机动能力的要求已经大为降低。从发展趋势来看，除非能够大幅度提高飞行员承受过载的能力，不然在隐身战斗机全面普及之后，现有的空战战术必然会发生剧变，而能够做出更大过载的无人战斗机必然会在相关技术成熟之后取代有人驾驶的战斗机。到那个时候，像英立言这样的飞行员恐怕就要失业了。 只不过，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暂时还不用担心。 很快，在这块狭窄的空域里，就出现了十四架战斗机与两架预警机。 紧急升空的四架f-15c分成了两个编队，两架去应付从南面飞来的j-20c，另外两架则盯上了jd-15b。 只是，花旗飞行员显然忘了还有两架jd-15b。 随着这两架jd-15b到来，并且开始对e-3进行电磁干扰，花旗预警机放弃了抵抗，转向朝基地飞去。 在遭到电磁干扰的时候，预警机的探测能力受到严重影响，留下来也没有多大作用。 再说了，这只是偶遇时发生的对抗，不是真正的战斗，也就没有必要全力以赴。至少那几架j-20c没有表现出敌意，在f-15c逼近之后并没有进行大范围机动，也没有用雷达锁定花旗战斗机。 此外，由远航舰队出动的j-15b机群已经赶到。 只要花旗空军的指挥员没有犯糊涂就能够想到，华夏远航舰队出动战斗机驱逐e-3，其实是在为执行打击任务的j-15b开路，也就是让花旗空军的作战飞机规避，以免对j-15b机群构成影响。 虽然e-3已经返航，但是部署在空军基地的地面防空雷达依然能够探测到j-15b机群。 jd-15b没有干扰地面雷达，而且在e-3撤离之后就转向回到了波斯湾上空，证明了之前的推断，即华夏远航舰队是在为大规模空中打击铺路，避免在打击行动中与花旗战斗机发生摩擦。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三架向东飞行的hy-20已经转向，而且在超低空飞行。 预警机已经返航，就算地面雷达还在工作，也无法发现在超低空飞行的hy-20。至于那几架f-15c，正在应付j-20c与jd-15b，而且为了避免产生误会，双方的战斗机都没使用火控雷达。 随着hy-20进入两河国上空，轮换的hj-20也赶了过来。 与昨天一样，这架hj-20将全程协助执行打击任务的j-15b战斗机。在需要的时候，还会充当通信中转平台。 一个多小时之后，等到三架hy-20飞出花旗空军基地对空搜索雷达的探测范围，英立言收到了返航命令。 对花旗空军的飞行员来说，显然不大好受。 感情上，华夏海军航空兵把他们当成了磨刀石。虽然对抗没有发展成交火冲突，但是那些华夏战斗机明显在试探花旗空军的底细。j-20c自然不用多说，关键是那几架jd-15b。通过这轮对抗，华夏肯定获得了很多e-3的情报，比如在强电磁干扰环境中对隐身战斗机的探测能力。 这些情报有多重要？ 如果几年之后，花旗与华夏爆发军事冲突，那么jd-15b在此获得的情报就能帮助华夏找到对抗方法，并且用在隐身战斗机上。就算不会因此输掉战争，也会产生无法衡量的巨大损失。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花期空军可以说深有体会。 在二十世纪最后一年的那场局部战争中，花旗空军的一架f-117a，也就是全球第一种隐身战斗机被击落。华夏情报人员在第一时间赶到，虽然花旗空军果断采取行动，但是最终没能阻止华夏情报人员将一块战机的残骸带回国内。短短数年之后，华夏开发出了一种隐身涂料，广泛用到第三代战斗机上。又过了几年，j-20a横空出世，所用隐身涂料比f-22a的还要先进。在花旗空军在为修补一块f-22a的蒙皮需要耗费五百万绿币而发愁的时候，华夏的j-20a实现了全区域部署，而且使用的隐身涂料对维护环境的要求非常低，几乎能在任何地方使用。 可以说，华夏敢于耗费巨资开发j-20a战斗机，就与当年获得的那块残骸有关。 虽然在反应过来之后，花旗空军的指挥官就把e-3撤了回去，用部署在基地的地面雷达引导f-15c，但是已经晚了，e-3的雷达没有关闭，还采用了专门用来探测隐身战斗机的搜索模式。也就是说，那些jd-15b已经获得了关键情报。这种被人玩耍的感觉，让花旗空军的指挥员很是恼火。要知道，在过去几十年里，一直是花旗空军玩弄华夏空军，去华夏周边寻衅姿势，给华夏制造麻烦，让华夏空军下不了台，甚至可以说是去羞辱华夏空军，现在却反了过来。 难道说，曾经强大得找不到对手的花旗空军，已经沦落到被华夏海军戏谑的地步？ 当然，像这种被人打脸的事情，花旗空军肯定不会承认。 数个小时之后，花旗国防部就发表声明，表示欢迎华夏在两河国反恐战争中采取的有力行动，会为华夏打击恐怖主义提供协助。当记者问到发生在两河国上空的对抗时，花旗国防部发言人明确告诉记者，那并不是对抗，是因为协调不到位产生的误会，花旗空军已经为执行打击任务的华夏战斗机让路。 言外之意，是花旗空军顾全大局摆出的高姿态。 不管怎么说，执行打击任务的j-15b机群顺利到达了战场上空，也顺利投下了炸弹，最后还掩护三架hy-20返回舰队。 因为花旗空军的预警机再没升空，地面雷达也在不久之后关闭，所以hy-20没有借道波斯，而是跟随j-15b机群返回了远航舰队。至于苏秉辉率领的特种部队，已经顺利到达了作战区域。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些特种兵的主要任务就是寻找恐怖份子，然后联系远航舰队的舰载航空兵，让战斗机过来投弹轰炸。为此，远航舰队也调整了打击战术，没再集中出动大批战斗机进行轰炸，而是分批次出动，保证随时都有两架战斗机在战场上空巡逻，以便在收到特种部队的消息之后立即投下炸弹。 强有力的空中打击，特别是精准的定点轰炸，重创了盘踞在摩苏尔的恐怖份子，为两河国国防军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因为获得了华夏提供的物资，所以两河国国防军也在此期间加强了进攻力度。 四天后，最后一批人数超过一百的恐怖份子被两河国国防军歼灭。 虽然战斗还没结束，但是远航舰队在波斯湾的行动提前一天完成。童兴武谢绝了两河国总统的邀请，在收到了国内发来的命令之后就命令舰队转向。在波斯湾的行动已经耽搁了六天时间，童兴武不想再浪费半点时间。 第四十一章 一路高歌 接下来，远航舰队在亚丁湾与远道而来的坦桑尼亚舰队会合，进行了为期三天的联合护航行动。 按照安排，远航舰队在此分成了两批。 两艘903a型补给舰跟随坦桑尼亚舰队南下，将绕过好望角进入大西洋，并且对沿途的友好国家，即坦桑尼亚、南非、刚果民主共和国与尼日利亚进行访问，最后前往北大西洋与远航舰队会合。 远航舰队的主力将进入红海，由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 与坦桑尼亚舰队进行联合护航行动是远航舰队在印度洋进行的最后一项任务。 当然，也可以说是联合训练。 在经过这些年的快速发展后，坦桑尼亚已经成为东部非洲最发达的国家，也是南非之后第一个基本实现了工业化的非洲国家。虽然为了维护跟华夏的关系，坦桑尼亚在过去几年里采购了一批华夏的武器装备，包括四艘由056型改进而来的小型护卫舰，十二架jf-17战斗机与二十架l-15高级教练机，但是得益于较为理想的周边环境，坦桑尼亚在国防建设上的投入并不太大。这次来参加联合护航的就是两艘轻型护卫舰，受续航力限制，这两艘战舰在返航之前还要由华夏补给舰提供燃油。 三天的联合护航，主要是为了增进双方的友谊。 虽然对于华夏远航舰队里面那些高大威猛的战舰感到无比的羡慕，但是在交往中，坦桑尼亚海军官兵表现出了极高的个人素质。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华夏在出口战舰的同时会提供人员培训方面的协助。这些坦桑尼亚海军官兵全都去过华夏，主要军官还在华夏学习了好几年。 交流进行得很顺利，第三天晚上，童兴武还在“粤”号上举行宴会，招待坦桑尼亚舰队的主要军官。 让童兴武略感惊讶的是，这些坦桑尼亚海军军官都会说汉语。 其实，坦桑尼亚海军几乎照搬了华夏海军的编制体系，连海军制服都极为相似。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也就只是肤色。只不过，包括童兴武在内的远航舰队的官兵早就被印度洋上的烈日晒黑了。 随着远航舰队进入红海，沙地国海军的两艘“利雅得”级护卫舰赶了过来。 当然，不是来拦截，而是来迎接。 这种护卫舰由高卢建造，沙地国总共购买了三艘，其中两艘部署在红海。虽然已经服役近二十年，但是三艘“利雅得”级依然是沙地国最先进的护卫舰。按照沙地国的传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动用这三艘护卫舰。显然，沙地国将迎接华夏远航舰队到来当成头等大事。 只是，远航舰队没有去沙地国的军港。 不是说童兴武不想去，而是沙地国在红海的军港容不下远航舰队，甚至无法让远航舰队的航母安全进出。 在红海航行了两天，远航舰队在沙地国护卫舰的陪同下到达了苏伊士湾。 因为即将进入他国领海，所以沙地国护卫舰在此与远航舰队告别。临行，指挥护卫舰的沙地国王子还发来电报，邀请童兴武在适当的时候访问沙地国。只是，童兴武显然没有答应下来。他是军人，而出访他国的事情得由外交部做主。就算安排他去访问沙地国，那也是国防部的事。 在沙地国护卫舰离开之前，法老国的巡逻舰已经赶到。 因为舰队太过庞大，还有两艘大型航母与两艘快速战斗支援舰，所以只是通过苏伊士运河就用了大半天。 所幸的是，法老国早有准备，提前清理出了航道。 只是，远航舰队没有立即进入地中海，而是去了塞德港，在此与法老国海军进行为期两天的友好交流。 为了表示重视跟华夏的关系，法老国把两艘从高卢采购的两栖攻击舰全都派了过来。 其实，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法老国都非常重视跟华夏的关系，也一直是华夏的友好国家。这一点，在军备采购上就看得出来。在过去的数十年里，法老国从华夏采购了包括战斗机、坦克、火炮、导弹、潜艇与快艇在内的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虽然在上个世纪的最后十年，法老国与华夏的军火贸易逐年减少，但是最近几年，法老国再次成为华夏军火企业的主要客户。 当然，关键就是那场冲突。 在此之前，法老国已经确定了购买jf-17战斗机，只是在价格上仍然存在分歧，正在跟巴铁进行谈判。此外，法老国已经以价格谈不拢为由，终止了采购四艘“鱿鱼”级潜艇的谈判工作，转而向华夏发出了招标书，提出只要条件谈得拢，愿意通过两种方式采购四艘s-26型潜艇。当然，谈判还在进行，主要的问题不是价格，因为s26级潜艇的价格在法老国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而是采购方式。按照法老国提的要求，只有首艇由华夏建造，另外三艘得由法老国的造船厂建造。这种方式不是不可以，关键是法老国的造船厂得有这种能力。按照华夏造船厂考察的结果，法老国的造船厂没有建造先进潜艇的技术能力，也缺乏更加重要的技术工人，因此华夏方面提出的办法是由华夏造船厂建造分段，再送到法老国造船厂，在法老国进行组装。 法老国看中的不止是s26型潜艇，还有重型反舰导弹与防空系统。 只不过，关键依然是钱。 在以往，华夏的武器装备以物美价廉著称。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低价抛售，至于性能嘛，肯定不怎么样。冲突后，由华夏直接出售的武器装备不再廉价，而且性能肯定不太差，以性价比著称。可以说，华夏拿出来兜售的武器装备都是尖端产品。s26型潜艇、vt4型主战坦克、hq-9防空系统、jf-20战斗机等等并不比国际上的同类产品差，而价格相对较为便宜。事实上，所谓的廉价产品，华夏早就丢给了巴铁，由巴铁经营，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jf-17战斗机与mbt2000型主战坦克。也就是说，对那些想直接从华夏采购军火的国家来说，得准备好足够多的银子。如果拿不出太多的钱，可以退而求其次，去找巴铁购买物美价廉的替代品。 可以说，这是一个双赢战略，一能提升华夏军火在国际市场上的地位，二能让巴铁获得好处。 当然，这也让很多国家眼红。 要知道，只是出售jf-17战斗机，巴铁就获利颇丰，并且由此获得了独立制造战斗机的能力。还有mbt2000型主战坦克，虽然至今没有能够获得出口订单，但是巴铁以极为低廉的价格获得了一种性能绝对不算差的主战坦克，建立起了本国的坦克工业，还在有了一定的积累之后开发出mbt3000型主战坦克。对于一个国民生产总值不到两千亿绿币，仍然没有实现工业化的国家来说，能够同时研制与生产战斗机与主战坦克，绝对是个奇迹，而帮助巴铁创造这个奇迹的就是华夏。说得更直接一点，没有华夏的无私帮助，巴铁恐怕再过几十年也搞不出战斗机与主战坦克。 最鲜明的对比就是，国力更强、国际环境更好的白象用了三十年搞出来的lca战斗机被本国空军拒收，同样用了三十年才搞出来的“阿琼”主战坦克更是问题百出。别说是拥有完整的战斗机与主战坦克研制与生产能力，即便是日常的维护保养，白象都无法保证，要不然高卢也不会坚持由本国企业为出售给白象的三十六架“阵风”战斗机提供维护保养，如果由白象自行保养，就将拒绝承担赔偿责任。要知道，白象空军每年有数十架战斗机因为维护保养不当而坠毁。 当然，法老国就很眼红。 在巴铁发起jf-20的研制计划，并且在全球范围内广泛寻找伙伴的时候，法老国第一个做出响应。接下来，法老国还积极参与了jf-30战斗机，也就是在fc-31的基础上开发的第四代中型多用途战斗机的研制工作。按照与巴铁签署的联合研制合同，法老国将在本国建立战斗机生产线，从而获得完备的维护与保养能力。有了这些基础之后，才谈得上开发制造先进战斗机。 此外，法老国还在就引进mbt3000主战坦克的生产线跟巴铁谈判。只是，法老国更想获得华夏的vt4型主战坦克。对于拥有数百辆m1a1的法老国陆军来说，只有跟ztz99同一个档次的vt4型才有足够的吸引力。虽然mbt3000采用了大量来自ztz99的技术，但是在本质上是一种以ztz96为基础研制而来的坦克，因此在很多方面无法跟vt4型相比，唯一的优势就是价格便宜。 其实，在整个北非地区，也只有法老国拥有较为雄厚的工业实力，有能力在国内建立起先进武器的生产线。 当然，法老国需要求助的不是巴铁，而是华夏。 没有华夏点头，法老国显然不可能加入jf-20与jf-30的研制团队，更别想通过这两个项目建立起战斗机工业。 为此，法老国显然需要跟华夏搞好关系，而迎接远航舰队就是增进两国友谊的机会。 第四十二章 纷至沓来 远航舰队在塞德港停留的两天，东地中海简直沸腾了。 首先赶来的是两艘犹太国的“海豚”级潜艇，只是在发现华夏远航舰队的两艘095型攻击核潜艇就在塞德港外面，准确说是受到了两艘095型的友好问候之后，两艘“海豚”级就很识趣的离开了。 接下来，高卢海军的“戴高乐”号航母赶到。 不得不说，高卢确实高傲，只是高傲得有点过头了。仗着“戴高乐”号是核动力，高卢舰队就没有停歇过，一直在塞德港北面高速航行，似乎要告诉停在港口内的华夏战舰，这里是高卢的势力范围。 当然，也可以看成是挑衅。 别忘了，002型是常规动力航母，就算最高航速超过三十节，比只能到二十七节的“戴高乐”号快得多，但是持续航行能力明显不如“戴高乐”号，特别是在全速状态下，002型最多能维持几天，而“戴高乐”号能以最快速度横渡大西洋。高卢让“戴高乐”号在塞德港外耀武扬威，说白了就是在找存在感。 问题是，高傲的公鸡显然忘了，“戴高乐”号是中型航母，而002型是大型航母。 可以说，两者的差距不是几万吨排水量那么简单。 “戴高乐”号最多能够搭载三个中队的三十六架“阵风”m战斗机，不算少，而且“阵风”m也算得上是三代机中的佼佼者，但是跟002型相比，还真不算多，“阵风”m更不可能跟j-20c相提并论，甚至比不上j-15b。很简单，“阵风”m是中型战斗机，而j-15b是重型战斗机。 真要打起来，恐怕两艘“戴高乐”级也不是一艘002型的对手。 只不过，高卢海军也只是来炫耀，更多的是为了保住面子。 别忘了，就在不久前，法老国终止了采购四艘“鱿鱼”级潜艇的谈判，让高卢军火企业损失了数十亿欧币的订单。此外，在法老国决定加入jf-20的研制工作后，也就不存在从高卢购买“阵风”的可能性，而高卢一直在向法老国推销“阵风”，希望拿下法老国空军上百亿欧币的大订单。 此外，在冷战结束后，高卢一直把地中海当成自己的“澡盆”。 虽然高卢没有能力像花旗那样在全球进行军事部署，但是在高卢看来，利用地理上的优势获得地中海的霸权是合情合理。在过去十多年里，高卢不但主导了在北非的军事行动，还出兵参加了中东的反恐战争。特别是在花旗逐步减少反恐投入之后，高卢一度充当了西方世界的排头兵。 可以说，对于野心勃勃，而且高傲得不把任何国家放在眼里的高卢来说，地中海就是外人不能触碰的禁脔。 以往，花旗舰队来来去去，那是实力。伊万国的舰队偶尔路过，也只是需要经过。大不列颠时不时派舰队过来，无非是要延续日不落的辉煌。现在，连华夏舰队都来了，而且一次来了两艘大型航母。哪怕这种情况不会一直维持下去，可是对高卢来说，显然需要在这个时候证明自己的存在。 如果高卢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那么地中海南岸的那些国家还会把高卢放在眼里？ 可惜的是，“戴高乐”号只在塞德港外炫耀了两天，随后就离开了。不是高卢怕了，而是这艘该死的航母又出了问题。持续的高速航行，让航母的反应堆不堪重负，无法达到最高输出功率。 在“戴高乐”号之后，又有两支舰队到来。一是以“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为核心的大不列颠舰队，二是以“彼得大帝”号为核心的伊万国舰队。前者从西面而来，后者从北面而来。 有趣的是，这两支舰队在到达东地中海后，相互掐了起来。 三个月前，“彼得大帝”号大摇大摆的通过英吉利海峡的时候，就让大不列颠海军奔波了一番。 只是，这也是伊万国海军能够拿出来的全部家底了。 在华夏紧锣密鼓的建造002型与003型航母的时候，伊万国的“超级航母”却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不是说伊万国海军不想要航母，要不然也不会让跟“辽”号一代的“库兹涅佐夫”号一直坚守岗位，哪怕停在港口内生锈都舍不得报废。问题是，伊万国根本就没有支持建造大型航母的国力，甚至没有能够建造大型航母的条件。搞搞设计，制造缩比模型不是问题，可是真要是动工建造，伊万国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库兹涅佐夫”号的状态一直不佳，已经好几年没出港了，所以伊万国海军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种全球唯一的核动力巡洋舰。 当然，到来的不止是“彼得大帝”号，还有几艘驱逐舰。 从整体上讲，伊万国舰队很有时代感，或者说是时间铭刻的沧桑。不管是看上去极为威猛的“彼得大帝”号，还是那几艘伴随的驱逐舰，与信息化时代显得格格不入，更像是工业时代初期，也就是蒸汽时代的产物。 其实，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伊万国的真实情况。 大归大，却不强。 相比之下，大不列颠在本质上跟伊万国没多大区别，只是在面子上，显然要比伊万国做得好得多。 在两艘002型之前，大不列颠的“伊丽莎白女王”号与“威尔士亲王”号是全球最新的两艘航母，也是大不列颠海军的标杆。虽然在脱欧之后，大不列颠的经济有所好转，没把建成的“威尔士亲王”号拿去兜售，但是随着由花旗发起的“再工业化”带来的变化，也就是全球秩序大洗牌，大不列颠未必能够继续维持两艘航母。早在两年前，大不列颠就把“威尔士亲王”号列入了出售名录。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有卖出去。不是说没有买家，至少白象就表示过浓烈兴趣。关键还是价格，大不列颠要原价出售，而且算上了设计费用，还要搭上所有舰载飞机，总价格超过一百亿绿币。显然，拿得出这么多钱购买一艘航母的国家，未必需要进口航母。对于没有能力建造航母的国家来说，恐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更别说购买其他战舰还需要花费几十亿绿币。 因为一直没有卖掉，所以大不列颠海军只能让“威尔士亲王”号处于最低战备状态。 这样一来，大不列颠海军拿来充门面的就只有“伊丽莎白女王”号了。 早在半年前，得知华夏将组织舰队进行环球航行之后，大不列颠海军就让“伊丽莎白女王”号回港，提前进行维护保养。按照大不列颠当局安排，在华夏远航舰队到达后，海军派出“伊丽莎白女王”号全程伴随，直到离开北大西洋。如果跟华夏当局谈妥了，还将陪同华夏远航舰队参加皇家海军阅舰试。 只是，到目前为止，华夏当局还没有就大不列颠发出的邀请给出正式答复。 相比之下，大不列颠舰队低调得多，除了盯住伊万国的那艘核动力巡洋舰，并没有做其他事情。 如果说，在一百多年前，大不列颠凭借首先实现工业化获得全球霸权，依靠称霸两百多年积攒起的家底，还有能力跟新兴强国抗衡，甚至算得上是世界一极，那么现在的大不列颠连日暮西山都算不上。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公认的核大国，不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大不列颠早就沦落为三流国家了。单纯从维护国家安全的角度看，大不列颠根本不需要“伊丽莎白女王”级这样的航母。几艘战略核潜艇，几艘攻击核潜艇，加上一些水面战舰，足够维护大不列颠的安全。 保留一艘航母，还围绕着航母打造一支舰队，更多的是为了充面子。 要知道，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都拥有航母，哪怕伊万国的那艘航母恐怕再也无法驶出军港。如果大不列颠没有航母，没有由航母提供的全球到达能力，那么大不列颠的国际地位必然会一落千丈。用保守党首相的话来说，如果大不列颠海军没有航母，拿什么维护在世界各地的利益？ 问题是，这种状况还能维持多久？ 二十多年后，当“伊丽莎白女王”号寿终正寝之后，大不列颠还有能力建造一艘替代的航母吗？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也没有几个人去思考这个问题。 在大不列颠与伊万国的舰队到达之后，花旗海军的“文森”号航母战斗群才姗姗赶到。 只是，“文森”号航母战斗群没有到塞德港外面示威，而是首先与“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战斗群会合。 与此同时，伊万国海军的“彼得大帝”号去了地中海东部的军港。 显然，伊万国很有自知之明。在这个舞台上，主角有两个，一是华夏海军远航舰队，另外一个是花旗海军的航母战斗群。如果说，大不列颠凭借跟花旗的同盟关系，还有资格成为头号配角，那么伊万国海军舰队也就只是跑龙套的了。现在主角都到了，那还有什么理由赖在舞台中间不走呢？ “文森”号航母战斗群是有备而来，而且就是冲着远航舰队来的。 第四十三章 大闹龙宫 热闹归热闹，局势并没有失去控制。 在完成了与法老国海军的友好交流之后，远航舰队驶出塞德港，遇到了早已在外面等候的“文森”号与“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战斗群。只是，童兴武不为所动，让舰队按照计划开展训练。 其实，大国博弈的舞台不在东地中海。 当天，花旗当局再次向华夏提出，邀请华夏参与在此进行的反恐战争，并且表示愿意提供一切必要的协助，比如建立以协商、调解为主的联合指挥中心，协调双方在反恐作战中的军事行动。 几乎同时，伊万国也向华夏发出了类似的邀请，只不过是请华夏与伊万国并肩战斗。 针对花旗的邀请，赵耀国的回答非常简单，华夏在中东地区的反恐行动已经结束，近期不会考虑再次出兵参与反恐战争。言外之意是，花旗并不是当地国家，因此没有资格邀请华夏参与反恐战争。 至于伊万国的邀请，赵耀国的答复要礼貌得多。关键就是，华夏在该地区并没有能驻扎军队的基地，而远航舰队的持续作战能力极为有限，且前往地中海也不是为了作战，并不具备参与作战行动的能力。简单的说，就是华夏暂时还没有去中东地区支持与协助伊万国进行反恐战争的能力。 当然，这些都是拿出来说的话。 在本质上，赵耀国拒绝了花旗与伊万国的邀请，其实就是不想替这两个国家擦屁股。 之前在两河国，花旗就设下了圈套。所幸的是，赵耀国很有分寸，并没有让特鲁尼的阴谋得逞。相对而言，两河国的局势还比较简单，反恐是主要话题，大国之间的斗争不是很强烈。可是在阿拉伯第二共和国，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可以说，这么多年来，阿拉伯第二共和国的反恐战争早就变了味，不管是搞乱局势的西方国家，还是强势插手的伊万国，都是利用反恐的名义维护自身利益。十多年的战乱下来，阿拉伯第二共和国已是千疮百孔，而且介入的几方也已疲惫不堪。伊万国因此受到西方国家的集体制裁，这些年来一直依靠华夏的支持才勉强维持。西方国家的处境也不是很好，特别是花旗开始退缩，把越来越多的任务丢给盟国之后，大不列颠与高卢等原本表现积极的国家都有了退意，不愿意继续在这个泥潭里耗下去。 那么，华夏在这个时候介入，能得到什么？ 答案很明确，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惹上一身骚。 不说别的，在出兵介入之后，如何处理跟伊万国的关系，特别是必然会产生的利益上的冲突？ 显然，没有任何理由为了在这里露一手跟伊万国闹矛盾。 为此，在远航舰队离开塞德港的第二天，也就是在接到了伊万国总统的电话之后，赵耀国就亲自给童兴武下了命令，让他严格按照计划行动，并且把前出北大西洋的时间提前两到三天。 既然是是非之地，当然不能久留。 这不是认怂，而是不能为了所谓的面子拿国家利益开玩笑。 当然，对于那些能够给国家带来好处的事情，赵耀国一件都不会含糊。 三天后，在远航舰队开始向直布罗陀海峡航行的时候，赵耀国签署了一份元首令，批准了与两河国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协议。随后，国务院正式批准了由外交部提出的，向两河国提供人道主义援助的请求。 当然，援助一直在进行，就没停止过。 在此之前，空军的运输机已经向两河国空运了十多万吨各类物资。在摩苏尔的战局稳定下来之后，送过去的大多数是粮食、药品等救援物资。虽然空运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大幅度缓解了两河国的内部矛盾，对稳定两河国国内局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对两河国进行重建打下了基础。 数日之后，第一艘华夏货轮进入了两河国的港口。 这艘货轮，不但送来了一万多吨粮食，以及大量生活物资，还送来了进行战后重建所必须的工程设备。 当然，说到工程建设，恐怕没有一个国家能够跟华夏比肩。 虽然与两河国的谈判还在进行，但是以赵耀国的安排，只要两河国当局愿意，华夏将尽最大的努力帮助这个有三千多万人口的国家进行战后重建，让所有的两河国人民能够通过劳动过上幸福生活。 只不过，需要的不只是投入，还有时间。 在经过五天的快速航行之后，远航舰队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了北大西洋。因为绕道好望角的两艘903a型补给舰还没有赶到，而且赵耀国没有答应大不列颠的邀请，所以远航舰队在进入比斯开湾之后就没再前行。 按照安排，远航舰队将在比斯开湾进行为期五天的反潜演习。 此举，等于捅了马蜂窝。 要知道，比斯开湾是高卢与大不列颠战略核潜艇去大西洋中部巡逻区的必经之地，可以说是两国海军重点盯防地区。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能到此进行演习的，只有花旗海军。即便是当年的红色帝国，也未必敢到这里来大搞演习。更重要的是，华夏远航舰队在此进行的是反潜演习！ 什么意思？ 难道说，华夏海军准备派攻击核潜艇来北大西洋盯防高卢与大不列颠的战略核潜艇？ 当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要华夏海军有足够多的攻击核潜艇，那么派几艘来北大西洋串门，也在情理之中。 在华夏国防部公布了相关消息之后，西方国家的舆论界就炸锅了。 用西方媒体的评论来说，远航舰队在比斯开湾搞演习，就是大闹龙宫。 接下来的几天，高卢与大不列颠的海空军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一秒钟都不曾停歇，密切监视着远航舰队的一举一动。此外，花旗海军的“文森”号航母战斗群也没歇着，早就赶到了比斯开湾。为了表示对高卢与大不列颠的支持，花旗还出动了几架p-8a去搜寻那两艘扮演假想敌的华夏核潜艇。 在严重干扰下，远航舰队依然按照计划进行演习。 用童兴武的话来说，就算永远没有机会来比斯开湾进行反潜作战，也不能错过如此好的练兵机会。 对几个当事国来说，除了抗议，以及派遣战斗机、巡逻机、战舰与潜艇去干扰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用。 在发布消息的时候，华夏国防部就重点提到，比斯开湾是国际海域，任何国家的舰船在此都有无害通过权，而华夏远航舰队在比斯开湾的活动并没有对任何国家的舰船构成实质性威胁，因此拥有在比斯开湾进行演习的权利。 这番话，是不是很耳熟？ 没错，就在几年前，花旗海军邀约其他国家到南海搞演习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而且更加露骨。 五天的时间不算短，对远航舰队的舰载航空兵来说，绝对是一次巨大的挑战。 在这五天的演习中，最受考验的不是反潜战舰，而是防空战机。当然，通过演习也证明了两艘002型航母在面对持续的高强度威胁的时候，依然具有足够的出动能力，即持续作战能力完全达到了海军的要求。在这五天中，两艘002型航母的日出动量都在一百二十架次以上，其中“粤”号创造了在一天内出动一百六十八架次的纪录。当然，问题也很明显。一是两种舰载战斗机，即j-20c与j-15b的可靠性依然需要提高，可维护性也有问题。二是蒸气弹射器的维护周期没有达到设计指标，而且在持续出动的时候会对航母的动力系统造成较为严重的负担，导致航母无法达到最高航速。三是002型航母的飞行甲板不太合理，弹药升降机的分布存在很大的问题，对舰载战斗机的出动造成了影响，而且装载区与检测区同样有布局不合理的问题。四是舰载预警机的续航时间偏短，而且没有空中加油能力，在高强度的持续作战中会降低舰载航空兵作战效率。五是舰队的反潜能力亟待加强，因为在五天中，高卢与大不列颠的攻击核潜艇曾数次逼近航母，没有被反潜战舰及时发现，急需一种比反潜直升机更优秀的远程反潜平台。 当然，收获也非常巨大。 根据后来解密的资料，在这五天的演习中，远航舰队多次发现高卢与大不列颠的攻击核潜艇，获得大量极为宝贵的军事情报，比如这些攻击核潜艇的噪声特征。此外，在演习最后一天，充当假想敌的一艘095型攻击核潜艇发现了一艘返航经过比斯开湾的战略核潜艇，还跟踪了数个小时，直到大不列颠的反潜巡逻机赶到才离开。很明显，095型攻击核潜艇已经有能力执行针对潜在敌国的战略核潜艇的猎杀任务了。要知道，对攻击核潜艇来说，跟踪他国战略核潜艇是最有挑战，也最难以完成的任务。过去数十年，只有最先进的攻击核潜艇才会被派去执行这样的任务。 演习结束当天，两艘903a型补给舰赶到。 会合之后，远航舰队首先进行了海上补给。 让两艘903a型补给舰绕道好望角，除了访问沿途的友好国家，更是为了去刚果民主共和国获取燃油。很简单，在由地中海进入北大西洋的航线上，除了法老国答应为远航舰队提供燃油补给外，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答应华夏当局的请求，甚至没有几个国家愿意向华夏远航舰队开放港口。 第四十四章 来势汹汹 舰岛前面的整备区，一名身着航空兵常服的军人正在作画，而且是油画。 没错，就是英立言。 没几个人相信，这个在战场上狠到敢跟敌人同归于尽的飞行员，在平常的最大爱好就是画画。其实，在考进海军航校之前，英立言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画家。只是，在他年轻的那个时代，画家是很没前途的职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如果不是那天受到班主任蛊惑，参加了海军航校的招兵面试，他肯定会报考某所艺术院校，而海军航空兵就会因此失去一名王牌飞行员。 做为少校中队长，还是特级战斗机飞行员，英立言有一些特权，比如带画板等工具登上航母。 只要没有任务，没人会管他做什么。 在航母右侧是一艘903a型补给舰，正在进行燃油补给作业。虽然把两艘战舰连接起来的三根输油管道每小时能各输送五百吨燃油，但是要装满航母的油库与航空油舱，至少需要几个小时。在此期间，航速得控制在十八节以内，而且最好保持直线航行，同时得停止除直升机起降之外的其他航空作业。因为在同时进行垂直补给，即用直升机把补给舰携带的弹药运送到航母上，所以肯定得让直升机起降。只是，航母的飞行甲板那么大，也就不存在得让无关人员离开的必要。 英立言画的是“朝阳初升远航图”，只不过看上去更像是日落余辉下的情形。 “画得不错，只是比例不太协调，应该把那两架战斗机画得大一点。” 听到这话，英立言猛的回过头来，才发现童兴武就站在他身后。 “别客气，也不用管我。”童兴武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还会作画。说实话，你应该去当画家。” “我也想啊，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晚了。” 童兴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了你的报告，你提到的那些问题确实存在，只不过内容有点乱。” “没办法，我又不是专门写报告的秘书。” 童兴武有点无语，说道：“你觉得，我们今后会跟前几天的那些对手交战吗？” 英立言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童兴武。虽然做为海军少将，而且是最受元首器重的少将，童兴武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因此考虑这个问题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对英立言来说，这个问题明显有点过了。他只是一名飞行员，哪怕是王牌飞行员，得到元首亲自表彰，也只是一名飞行员。 “听说，你在两年多前拒绝了去军校深造的机会。” “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我了。” 童兴武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在现在的岗位上干多久，能干一辈子吗？” “为什么不能？” “你快四十了吧？再过几年，你就得离开一线部队。如果仍然是飞行员，那么最理想的去处也就是‘新高峰’基地。不管怎么样，你的飞行员生涯肯定得在五十五岁前结束，然后呢？” “我没想过。”英立言回答得很干脆。 “今后几年，我们会再组建两个舰载航空兵大队，需要两名大队长，有没有兴趣？” 英立言愣了一下，说道：“兴趣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你得离开现在的岗位，至少在航空大队正式成立之后，你得坐上航空作战指挥官的位置。”童兴武长出口气，才说道，“当然，你也不用急着回答，好好想想，想清楚之后再来找我。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过几天，在到了大西洋对岸之后，恐怕就没有时间让你休息了。” “这样的话，我更得赶紧把这幅画完成。” 童兴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耽搁英立言作画，转身离开了。 又画了几笔，英立言才叹了口气，放下了画笔。 其实，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童兴武开始提的问题。在飞行员的岗位上，英立言最多能干到五十五岁，而且在四十五岁之后就得离开一线部队，转为教官，或者去当试飞员。只是在五十五岁后，如果他依然是飞行员，就得从部队退役，而最好的去处也就是去民航公司当一名客机的飞行员。 当然，不管是在海军驾驶战斗机、还是去民航公司驾驶客机，收入肯定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并非英立言想要的。 如同他在过去二十多年里一直坚持画画的爱好一样，他也很喜欢军人的身份，没有想过在有生之年脱下军装。 那么，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就很简单。 要想在军队里一直干下去，那么就必须在近几年转到指挥岗位上去。童兴武提出，让他担任舰载航空兵大队的大队长就是这个意思。对英立言来说，这是一个机会。只不过，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呆几年之后，他就必然要转为航空作战指挥官，也就得离开飞行员岗位，再也没有驾驶战斗机的机会了。 只是，谁说得准未来是个什么样子呢？ 在落日的余辉中，最后一架执行垂直补给任务的直升机飞离了航母。甲板上，航空勤务人员正在忙碌，把直升机送来的弹药送进仓库。燃油补给还要持续几个小时，只是在天黑后也没什么影响。 与往常一样，英立言在吃了晚饭之后，看了一会书，然后去了健身中心。 得益于巨大的舰体，“粤”号上有一间专门为飞行员准备的健身房。只要没有任务，大队的飞行员就会在此锻炼身体。如果在白天，还可以到甲板上跑步。只是在晚上，出于安全考虑，飞行员不得去飞行甲板。 舰队的补给作业一直持续到天亮，两艘903a型补给舰为十二艘战舰提供了三万多吨舰用燃油与数千吨航空燃油，并且把多余的燃油转移到了两艘901型快速战斗支援舰上。在完成补给之后，两艘903a型再次离开舰队。按照计划，它们将再次去刚果民主共和国，然后在南大西洋等着远航舰队。虽然除了航母之外，远航舰队里的其他战舰的续航力都不足以到达南大西洋，但是有两艘901型快速战斗支援舰在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这种接力式的补给方式其实是花旗海军发明的，能够最有效的利用各类补给舰，也就用不着建造太多价格昂贵的快速战斗支援舰。 远航舰队要用十一天才能横渡大西洋，对花旗海军来说，十一天并不充足。 虽然在一个多月之前，花旗海军根本没有把华夏远航舰队放在眼里，更没有将其当成主要威胁，用花旗海军参谋长的话来说，那两艘002型航母连“小鹰”级都不如，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但是现在，花旗海军自参谋长往下，没有一个人敢小看华夏远航舰队，也没有一个人敢说华夏远航舰队没有威胁。 不但有威胁，还是巨大的威胁。 关键是，华夏远航舰队在比斯开湾顶着高卢与大不列颠的威胁，圆满完成为期五天的反潜演习。更让花旗海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大不列颠的一艘“前卫”级战略核潜艇在返航的时候竟然被一艘095型攻击核潜艇跟踪了数个小时，而且一直没有发现。在回到基地，检查被动声纳截获的信号时，大不列颠才通过跟花旗提供的数据做对比，确认该潜艇曾经遭到华夏海军攻击核潜艇跟踪。 显然，这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情。 如果这是战时，那艘“前卫”级已经被击沉了，根本不可能把携带的十六枚“三叉戟”弹道导弹发射出去。要知道，大不列颠总共就只有四艘战略核潜艇，平时也只有一艘在海上执行战备巡逻任务。如果执行巡逻任务的战略核潜艇被击沉，意味着大不列颠将暂时丧失用来确保国家战略安全的反击能力。 当然，如此重要的事情，绝对不能公开。 华夏远航舰队敢在高卢与大不列颠的家门口搞演习，那么在横渡大西洋之后，肯定会在花旗国门外搞出更大的动静。 到时候，花旗海军该如何应对？ 至少，还有十一天时间做准备。 按照花旗海军参谋长的命令，除了“文森”号继续跟踪远航舰队之外，在诺福克基地休整的“里根”号提前归编，在华夏远航舰队到达之前出港，与“文森”号汇合，组成双航母战斗群。 当然，潜艇也少不了，在北大西洋活动的潜艇都接到了跟踪监视远航舰队的命令。 只是，首先出动的是空军的战略侦察机，以及海军的反潜巡逻机。 五天后，随着远航舰队驶过大西洋中线，花旗空军的战略侦察机与海军的反潜巡逻机就出现了。与此同时，“文森”号也出动了舰载战斗机，为那些飞往远航舰队的侦察机与巡逻机提供掩护。 让花旗海军没想到的是，远航舰队不为所动。除了派遣战斗机去监视逼近的花旗军机之外，并没采取其他任何行动，依然大摇大摆的向西航行，似乎压根就没有把那些远道而来的花旗军机当回事。 如果远航舰队采取过激行动，比如派战斗机去驱逐侦察机与巡逻机，花旗海军参谋长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已跟远航舰队打过交道，所以在花旗海军参谋长看来，远航舰队这种无视的态度，意味着接下来肯定有大动作。 那么，华夏远航舰队到底想干什么！？ 第四十五章 耀武扬威 花旗海军严阵以待，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做好了准备。根据后来披露的消息，五角大楼还制订了几份针对华夏远航舰队的作战计划，以便在必要的时候提交给总统，一举消灭远航舰队。 当然，五角大楼的将军也只能在脑海里设想。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在花旗军方的预料之内。 横渡大西洋之后，华夏远航舰队直接朝纽约港而去，并且在纽约港外面，准确说是花旗的领海线外面举行了升旗仪式。接下来，远航舰队在数十艘花旗战舰前呼后拥的“陪同”下向南航行。在绕过佛罗里达半岛之后进入墨西哥湾，然后进行了为期三天的反海盗训练。 问题是，墨西哥湾里面有海盗吗？ 虽然花旗当局立即发表了抗议，但是华夏给出的答复很简单。远航舰队一直在国际公共水域航行，有航行自由权。至于远航舰队在墨西哥湾进行的训练，并没对在附近航行的船只构成威胁，也就不应该受到限制与指责。华夏外交部没有忘记提醒花旗国务院，提出“自由通航权”的是花旗。 大概是为了保住面子，在远航舰队的训练结束之后的第二天，花旗国务院就正式向华夏发出要求，派武装力量参与在墨西哥湾的禁毒行动。对于这种无厘头的邀请，华夏当局根本懒得理会。 接下来，远航舰队经尤卡坦海峡离开墨西哥湾，前往加勒比海。 如果说，在墨西哥湾里面还有所顾忌，那么到了加勒比海，远航舰队就毫无顾虑了。 在这片辽阔的海域里，远航舰队一分为二，举行了为期一周的实战对抗训练，两艘航母各充当对方的假想敌。 这下，花旗各大新闻媒体炸锅了。 可以说，加勒比海就是花旗的“南海”。几年前，花旗海军还时不时派战舰去南海耀武扬威，给华夏添堵。而现在，华夏远航舰队进入加勒比海，大搞对抗演习，不是在给花旗添堵吗？ 要知道，自十九世纪末，在花旗战胜了日落西山的伊比利亚王国之后，一百多年来第一支进入加勒比海炫耀武力的舰队，也是一百多年来，第一支来到这里的非花旗海军的航母舰队。即便在冷战期间，红色帝国也没有这样的实力，最多只是派几艘巡洋舰与驱逐舰来加勒比海转一圈，证明自身存在罢了。 很快，花旗舆论界就把矛头对准了联邦当局，准确说是特鲁尼。 用众多新闻评论员的话来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强大的花旗海军去哪了？每年数千亿绿币的军费用在哪了？难道说，拥有十一艘航母的花旗海军连拥有四艘航母的华夏海军都对付不了？还是说，花旗海军根本没有胆量去拦截华夏远航舰队，故意让华夏远航舰队闯入花旗的后花园？ 当然，这不止是疑问，更是指责。 花旗国防部首先出面，宣称这样的事情不会经常发生，而且华夏远航舰队并没有违反自由通航的原则。至于强大的花旗海军干什么去了，五角大楼也给出了明确说法，即花旗海军的航母战斗群一直跟随华夏远航舰队，也在加勒比海活动。因为华夏远航舰队的活动受到国际法与国际公约保护，所以花旗海军没理由进行拦截。 接下来，国防部长亲自出席国会举行的听证会，并明确提到，因为经费不足，花旗海军一直没有能够获得完成使命所必须的武器装备。为了证明这一点，国防部长列举出了很多让国会议员无法反驳的例证。比如“福特”级航母的二号舰，即“肯尼迪”号的建造工作一再延误，而且国会至今没批准三号舰的建造申请。又比如f-35c战斗机的采购数量远远没达到海军需求的最低标准，而且生产计划也是一拖再多。再比如在ddg-x项目上，国会一直拖延相关审批流程，没有给予足够多的拨款。简单说，因为国会在预算上的限制，使得海军的很多装备项目都没有达标，甚至无法正常进行下去。 做为对比，华夏海军在这几年获得了大量资金，两艘002型航母提前建成，095型攻击核潜艇一次服役了四艘，055型驱逐舰也按时完成，大批新式战舰的设计与建造工作都在稳步推进，而在华夏造船厂的船台上，至少还有两艘003型航母、四艘055型驱逐舰、四艘054b型护卫舰、四艘095型攻击核潜艇与四艘096型战略核潜艇，预计都将在最近几年加入华夏海军的战斗序列。此外，华夏海军先于花旗海军获得了第四代重型舰载战斗机，制空作战能力已经超过了花旗海军。 为此，国防部长明确提到，要求国会尽快通过“福特”级三号舰的建造申请，为海军采购更多的f-35c战斗机，启动ddg-x项目，把每年采购的“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由现在的一艘增加到两艘，为nf-x战斗项目，也就是海军的重型舰载战斗机项目拨款，对“尼米兹”级航母的前三艘进行延寿改进，使其能够服役到第三艘“福特”级建成之后，以此确保海军始终拥有十二艘航母。简单说，就是需要更多的钱，加大对海军的投入，确保海军的各个军备项目能够顺利实施。 最后，国防部长还无不危言耸听的警告那些掌握着预算大权的国会议员，如果花旗海军再不奋起直追，那么要不了二十年就将丧失全球制海权，也就是丧失在世界各地维护花旗核心利益的能力。 问题是，去哪里找这么多的钱？ 要知道，只是海军的这些装备项目就需要在未来五年之内追加大约五千亿绿币，此后还要维持五年以上。也就是说，在未来十年之内，只是在海军装备建设项目上的增加的投入就高达一万亿绿币。需要增加投入的不止是海军，有关键项目需要推动的也不止是海军。空军需要采购更多的f-22a，并且对f-22a进行改进，还要购买f-35a，以及更重要的b-x战略轰炸机项目同样需要投入。陆战队需要采购更多的f-35b与cv-22，还要对现有的m1a1主战坦克进行升级改造。陆军的需求同样巨大，包括研制新一代主战坦克、采购mh-60与ch-47等多种直升机。 毫无疑问，花旗联邦当局根本无法获得这么多的资金。 更何况，特鲁尼一直在努力推动“减税法案”，因此在可以预期的未来几年内，联邦税收只会减少，不会增加。 没有税收做支持，增加军费就得依靠发放国债，而花旗承担的债务已经够大了。 在此期间，华夏远航舰队圆满完成了对抗训练，在经过两天航行之后，从小安德烈斯群岛南面回到大西洋。 华夏远航舰队终于走了，花旗国内舆论也总算稍微松缓了一些。 五日之后，华夏远航舰队在大西洋中部海域与两艘903a型补给舰会合，进行了在大西洋的第二次海上补给作业。 其实，这也是在检验远航舰队的持续活动能力。 上次进行海上补给，还是在离开比斯开湾之后，也就是二十五天前。在此期间，远航舰队一直保持着较高的活动频率，各艘战舰的燃油消耗速度快得惊人，航母上储备的航空燃油也是所剩无几。只不过，有两艘901型快速战斗支援舰在，勉强还能够让十多艘战舰不至于挨饿。 持续二十五天的高强度行动，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当然，远航本身就是在检验舰队的能力，同时也是在锻炼舰队官兵。像这种持续二十多天的高强度行动，也只有在远航中才会出现。如果是在家门口活动，显然不可能让舰队得到锻炼的机会。 完成补给之后，两艘903a型补给舰再次跟舰队告别，远航舰队则继续南下。 受到航母舰体宽度的限制，远航舰队无法从巴拿马运河返回太平洋，只能绕过南美洲的合恩角，走麦哲伦水道。 这是一段漫长，而且枯燥的航行。 虽然现在是南半球的春季，但是在进入麦哲伦水道的时候，舰队官兵充分体会到了南极洲的寒意。所幸的是，对华夏海军来说，这条水道并不陌生。早在十多年前，就有华夏海军的驱逐舰从这里经过。 为了节省燃油，远航舰队一直保持着是十六节的理想航速。 关键就是，两艘903a型补给舰的最快速度也就十八节，在去刚果民主共和国补充了燃油之后，就算全速航行也要二十多天才能追上远航舰队。这就意味着，远航舰队只能在两艘快速战斗支援舰的协助下走完大约一万二千千米的航程。要到了东太平洋中部海域，才能再次获得燃油补给。 这个距离，对于续航力高达八千海里的002型航母来说，问题还不大。可是对那些续航力在四千海里到六千海里之间的驱逐舰与护卫舰来说，就实在是太漫长了，也就必须尽量节约燃油。 此外，考虑到接下来还要横穿整个太平洋，那就更加得节省燃油。 至于为什么不让远航舰队在途中去某个国家的港口停靠，童兴武认为是在练兵，其他的也没多想。 第四十六章 火箭轰鸣 在进入太平洋之后，远航舰队没有直接西行，而是沿着南美洲的海岸线北上。 虽然附近几个国家纷纷出动战舰与飞机前来监视，但是没有发生值得一提的事情，也就只是监视。 在制订远航计划的时候，海军司令部提出，远航舰队在大西洋或者太平洋上，顺道访问几个南美国家。一是通过军事外交加强与这些国家的关系，二是让舰队得到休整，特别是为战舰补充燃油。外交部也做了努力，联系了几个跟华夏关系还算不错的国家，而且都得到了肯定答复，欢迎远航舰队到访。只不做，赵耀国否决了海军的提议，还明确要求外交部不得再提此事。虽然赵耀国没有说原因，但是大家都知道，远航舰队出现在大西洋上，还到墨西哥湾与加勒比海去搞演习训练，给花旗的刺激已经够大了，再到南美国家去访问，那不是逼着花旗整顿“后花园”吗？ 显然，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只是，赵耀国批准了由总参谋部提交的一份演习计划。 在太平洋上航行一周之后，远航舰队通过了赤道，并且转为向西航行。 当天，华夏国防部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将在十二小时之内进行一轮战略弹道导弹试射演习。 消息很简短，内容却极具震撼力。 什么叫“一轮”？那就是说，在演习期间，华夏将发射多枚战略弹道导弹，而且肯定有好几种型号。 还有，为什么要提前发布消息？如果只是在国内进行的试射，华夏国防部没有任何理由提前发布消息，毕竟与其他国家没有关系。也就是说导弹试射的溅落区肯定在本土之外，而且肯定在海上。 很快，就有人联想到了远航舰队。 在华夏国防部发布消息的时候，远航舰队在东太平洋上，距离华夏本土一万多千米，恰好跟战略弹道导弹的最大射程吻合。 数个小时之后，华夏国防部公布了更确切消息。 没有错，导弹的溅落区域就在东太平洋上，在远航舰队西北两千千米外，距离花旗夏威夷群岛大约三千千米。 按照华夏国防部的公告，在试射期间，各国船只与飞机皆不得进入该区域。 毫无疑问，最受刺激的就是花旗。 华夏上一次进行战略弹道导弹全射程试射还是在三十多年前，测试的是df-5型洲际弹道导弹，而且溅落区域在南太平洋上，离花旗本土上万千米。而这次，华夏把导弹的溅落区域选择在东太平洋上，虽然距离花旗本土有数千千米，但是离夏威夷群岛也就三千千米，根本不算远。 华夏当局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花旗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与反对华夏进行的导弹试射活动，因为这没违反任何国际公约。 导弹试射按照计划进行，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华夏火箭军与海军总共发射了十二枚射程超过一万千米的战略弹道导弹。 这个时候，特鲁尼已经进入了白宫地下的战略掩体。 虽然华夏当局事先做了通报，不存在对花旗构成威胁的问题，但是按照规定，总统得在掩体内呆上几个小时。 随后，各方面的情报陆续送来。 华夏火箭军发射了三种型号的战略弹道导弹，总共八枚。其中四枚是部署在地下发射井内的df-5b重型洲际弹道导弹，每枚携带了十枚分导式弹头，而且弹头在溅落区域内的散布范围超过二十万平方千米。也就是说，这种导弹携带的是真正的分导式弹头，能够分别打击十个目标。两枚是机动部署的df-41型战略弹道导弹，每枚携带六个分导式弹头，溅落区域同样超过二十万平方千米，而且弹头的落点非常精确，误差不会超过一百米。另外两枚同样是机动部署的df-31，每枚只携带一枚弹头。因为射程超过了一万二千千米，所以可以断定是最新改进型。当然，通过减少弹头数量来降低载荷就能提高射程，而且df-31a的射程本来就有一万二千千米。最需要关注的其实是df-31投掷的弹头，即这种弹头在进入大气层之前做了变轨机动，而且落点离预定弹着点上千千米。按照花旗国防部的评估，df-31a投掷的很可能是一具高超音速载具。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花旗现有的任何一种战略反导拦截系统都对其无可奈何。 其实，这些都没有让特鲁尼感到震惊。 华夏的df-5b即将退役，这次一口气发射了四枚，也许只是在消耗库存。df-41才是华夏火箭军的主力，而且部署规模已经达到四个旅，也就是四十八枚。关键是，df-41最多能够携带十枚弹头，而且射程不低于一万四千千米，能覆盖花旗全境。减少弹头数量，也许是换上了当量更大的弹头，以此提高毁伤效果。至于df-31的改进型，其实也早就被花旗情报机构发现了，而且华夏一直在研制高超音速武器，因此配备到df-31上，用来运载核弹头也在情理之中。再说了，随着df-41大量服役，df-31在华夏火箭军中的地位降低，挪着他用也不算什么。 真正让特鲁尼感到震惊的是华夏海军发射的潜射弹道导弹。 四枚潜射弹道导弹全都由一艘战略核潜艇发射，而且耗时不到五分钟。按照国防部提交的报告，这艘部署在南海北部的战略核潜艇是以“战时”状态发射了导弹，虽然只发射了四枚，但是达到了齐射的标准。也就是说，如果战争爆发，这艘战略核潜艇能够在十五分钟之内把携带的是十六枚潜射弹道导弹全部发射出去。 此外，不是花旗当局熟悉的jl-2，而是一种全新的潜射弹道导弹。 很简单，jl-2a的射程只有八千千米，改进的jl-2b也只有一万一千千米，而且携带的弹头数量只有一枚。华夏海军这次试射的四枚潜射弹道导弹的射程全都超过一万二千千米，而且携带三枚弹头。 显然，这就是传说中的jl-3a，而且也由此证明，096型战略核潜艇已经形成战斗力。 早在数年前，花旗情报机构就获得消息，华夏正在利用df-41的技术，研制一种射程达到一万四千千米的潜射弹道导弹，用来装备当时还在设计的096型战略核潜艇。只是，研制难度非常大，而且很多相关技术都难以在短期内获得突破。关键就是，潜射弹道导弹对尺寸的要求太过严格，必须缩短导弹的长度。只不过，这种潜射弹道导弹的价值有多巨大，根本用不着解释。要知道，有了射程达到一万四千千米的潜射弹道导弹，华夏海军的战略核潜艇就不需要前出到西太平洋，只是部署在南海北部海域就能威胁花旗全境，而华夏海军显然会在此建立“堡垒区”，从而大幅度提高战略核潜艇的生存概率，由此获得货真价实的第二次反击能力。 可以说，jl-3a对花旗的威胁远在df-41之上。 用国防部分析人员的话来说，只要有一艘096型战略核潜艇活了下来，就能用携带的十六枚jl-3a摧毁花旗的所有大城市。 显然，jl-3a的射程肯定在一万二千千米以上，达到一万四千千米也不为怪。 只是，为了达到如此大的射程，jl-3a的携带能力明显不如df-41，只有三枚弹头，而不是六枚，更别说是十枚。 当然，三枚与六枚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三枚五十万吨级的核弹头同样能毁灭一座千万级人口的特大城市。 最后，参与导弹试射的还有华夏海军的攻击核潜艇，而且就是远航舰队的攻击核潜艇。 根据国防部提供的消息，至少有一艘攻击核潜艇在试射期间发射了四枚巡航导弹，全都准确命中溅落区域内的靶标。也就是说，华夏海军的095型攻击核潜艇能够携带射程超过两千千米的巡航导弹。如果为导弹配上核弹头，那就是战略巡航导弹，可以在两千千米外攻击花旗沿海城市。 显然，与派出远航舰队进行环球航行一样，华夏进行的这轮战略弹道导弹试射，也是在展示强大的军事实力，而且是毁灭一切的战略打击能力，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全世界，华夏同样能够毁灭这颗星球。 随后，花旗情报机构就对华夏核武库做了重新评估。 按照提交给特鲁尼的报告，华夏火箭军很有可能把df-41的装备规模增加到六个旅，甚至八个旅，装备七十二枚到九十六枚，配备的核弹头在四百三十二枚到九百六十枚之间。随着df-41大规模服役，火箭军很有可能会把df-31改造成高超音速载具的投送工具，并且不再生产这种导弹。至于老掉牙的df-5b，也许会在近几年陆续退役，而且很可能被固定部署的df-41改进型取代，毕竟部署在加固发射井内的战略弹道导弹是首次打击的主力，还能吸引对手的大量核弹头。此外，df-41很可能还有由铁路机动部署的型号，而且其生存能力肯定更强。即便按照最保守的估计，华夏火箭军拥有的能够覆盖花旗全境的战略核弹头在一千枚左右。 华夏海军已有两艘096，还有四艘在建，而且最终的服役规模也许会达到十艘，因此华夏海军至少拥有九十六枚jl-3a，弹头数量为二百八十八枚，最终将达到一百六十枚导弹与四百八十枚弹头。 也就是说，即便不考虑华夏空军的轰炸机，能够覆盖花旗全境的核弹头都在一千五百枚左右。 这个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花旗本土的反导拦截能力。 第四十七章 门户开放 华夏到底想干什么？ 显然，不止是特鲁尼，所有花旗人都想搞清楚这个问题。 如果是伊万国，那还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伊万国总会时不时搞几次导弹试射，以此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核肌肉。事实上，伊万国能够拿出来炫耀的，恐怕也只有强大的战略核武器了。问题是，华夏从来没有用如此直接的方式炫耀自己的核武器，而且华夏是唯一承诺不在任何情况下首先使用核武器，不对无核国家使用核武器的核大国。那么华夏有何理由炫耀自己的核武器？此外，通过远航舰队环球航行，华夏已经向全世界展示了其强大的常规军事力量，那就更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展示核肌肉，毕竟在局部冲突中用得上的是常规军力，绝非核武器。 当然，只要拿出来展示，那么不管是常规军事力量，还是核力量都是以威胁为目的。 如果说，常规军事力量威胁的是那些时不时给华夏添堵的小国，那么核力量威胁的就是与华夏旗鼓相当的大国。 显然，肯定不是伊万国，毕竟华夏与伊万国的关系算得上友好。 至于大不列颠与高卢，因为与华夏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大家算是相安无事，也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 剩下的，也就只有花旗了。 事实上，在排除跟伊万国爆发全面战争的可能之后，花旗是唯一能够把华夏从地球上抹掉的核大国。 从这个层面上讲，华夏的这轮展示就是做给花旗看的。 当天，国防部长就提出建议，在近期搞一次针锋相对的演习。当然，国防部也提出了三套方案。一是用空军的“民兵”导弹，毕竟这种导弹在几年后就要退役，现在用来试射还能节约一笔退役后的处置费用。二是用海军的“三叉戟”导弹，虽然昂贵一些，但是任何一种导弹都要定期进行测试，证明战略弹道导弹可靠性的主要办法就是试射。三是用thaad与nmd系统进行反导拦截试验，向全世界展示花旗拥有的，而且是独此一家的反导能力，以此证明花旗有能力应付华夏的导弹威胁。总而言之，就是尽快采取行动，抵消华夏进行导弹试射产生的影响。 只是，特鲁尼没有立即采纳国防部的建议。 用他的话来说，在搞清楚华夏当局的意图之前，最好什么都不做。 在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华夏派远航舰队进行环球航行，还搞导弹试射，大有跟花旗打冷战的味道。只是在特鲁尼看来，问题没有这么简单。关键就是，在过去三十年里，华夏一直努力避免跟花旗直接对抗。在花旗发动了反恐战争之后，华夏几乎在每一次的安理会表决上都投了弃权票。虽然在最近几年，特别是在冲突后，华夏的对外政策变得越来越强硬，但是在本质上，华夏当局仍然坚持和平发展的方针，在很多重大国际问题上并没有跟花旗对着干。最有说服里的就是，在冲突后，华夏主动跟扶桑改善关系，至少在高层交往中表现得更加积极。 显然，这不是要跟花旗打冷战的架势。 此外，华夏还有很多避免跟花旗直接对抗的理由。在综合国力上，华夏依然远远比不上花旗，即便是华夏一向引以为傲的经济实力，也比花旗差了一截，最快也要在几年之后才能在经济总量上跟花旗持平，而在“质量”上，也就是能够带来丰厚利润的高端产业中，华夏的差距更加巨大。在科研、国防、外交、文化、金融等各个方面，华夏也有明显差距。关键还有，华夏不是红色帝国那种能够实现自给自足的国家，华夏所创造的奇迹，依靠的是由花旗发起的全球化，脱离了全球化，失去了海外市场，没有了进口资源，别说让经济奇迹延续下去，华夏能把现在的经济规模维持下去就是奇迹。只是从自身的发展来看，华夏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跟花旗直接对抗。要知道，在两个超级大国的内战中，全球化趋势必将嘎然而止。依靠雄厚的基础，加上在高端产业上的巨大优势，花旗还能支撑下去，而华夏将失去一切。 从这个角度看，只要华夏的领导人还没有自大到丧心病狂的程度，就不会在全面超越花旗之前跟花旗直接对抗。 那么，华夏当局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次日，特鲁尼在白宫召开了一次很特殊的会议。参会的不止有联邦官员，还有特鲁尼亲自请来的几名顾问。 讨论的话题就是华夏当局的发展战略。 当然，讨论进行得很激烈，而且都是各持己见，分歧非常严重。 因为分歧实在是太大，所以几个小时下来，根本没讨论出个名堂来。别说那些争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的官员与将领，就连一直旁听的特鲁尼都有点不耐烦了。关键就是，这些家伙都在为自己代表的利益集团服务。将领异口同声的主张扩大军备，无非就是要给军火商提供更多的订单，同时为军队的将士争取福利。国务院官员坚持低调处理，其实是为了集中力量推动“减税法案”，为那些支持他们的花旗企业带来实际的好处，而不是只让军火商从中得益。如果不是特鲁尼也在场，恐怕这些官员与将领早就把讨论演变为谩骂，甚至是恶毒的人身攻击。 “门户开放政策。” 听到这话，特鲁尼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发言的欧文教授看了过去。 那些开始还在争吵的官员与将领也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不大明白的看着欧文教授，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提起这段往事。 当然，大家都耐心等待着。 因为在两年多前准确预测了华夏与扶桑的冲突，后来还对华夏主动跟扶桑改善关系做出了预判，所以欧文教授成为了白宫的座上宾。虽然他谢绝了担任总统顾问的邀请，但是只要特鲁尼有事相求，他就会以专家顾问的身份特鲁尼出谋划策。可以说，欧文教授说的话很受特鲁尼重视。 “我说这个，不是要大家回顾历史，而是要大家注意那个时期的国际环境。”欧文教授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海约翰国务卿提出这个政策的时候，我们刚刚结束与伊比利亚王国的战争，暂时无力跟列强对抗。只不过，我们的国力已经跟当时称霸全球的大不列颠持平，还有更加迅猛的发展势头，最多只要十年来的时间就能超越大不列颠，成为全球第一工业强国。我们在这个时候提出‘门户开放’政策，其实是为了避免跟列强直接对抗，通过合作获得更多利益，为经济发展争取时间。也正是这项政策，让我们成功的在两次世界大战初期置身事外。结果很明显，大不列颠之类的老牌列强纷纷倒下。虽然红色帝国是个例外，但是在冷战中，我们奉行的基本政策依然跟‘门户开放’存在内在关联，即通过联合众多的发达国家对抗红色帝国。” “你是说，华夏当前……” “当然，时代不同了，华夏采取的战略肯定不一样。只不过，华夏现在的处境跟我们在推出‘门户开放’政策时是不是很相似呢？”欧文看了眼特鲁尼，才说道，“很明显，华夏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只有在自身发展壮大之后，华夏才有能力挑战我们，并且最终取代我们。在此之前，华夏最需要避免的就是与我们直接对抗。如同一百多年前，我们没有直接跟大不列颠对抗一样。” “问题是，现在除了华夏，还有谁能跟我们对抗？”克雷格咬了咬牙，又说道，“我们能够平稳的发展成为全球最强大的国家，除了优越的地缘位置之外，还与当时众多的列强有很大关系。在面对像日耳曼、高卢与伊万帝国这些强大对手时，大不列颠显然不会把隔着大西洋的花旗当成严重的威胁。” “确实如此，不过这只是外界的环境，而不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内在本质。” “什么意思？”特鲁尼直接问了一句。 “华夏仍然不够强大，因此发展依然是华夏的主要目的。为此，华夏不但需要来自其他国家的资源，更需要全球市场。我们已经认识到这一点，开始采取行动。我们一直在努力推动的‘减税法案’就是关键的关键。从经济的角度来讲，这项法案就是一枚核炸弹。只要该法案在国会获得通过，不止是我国企业，也不止是发达国家，整个世界都会受波及，全球经济必然重新洗牌。对华夏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接下来，我们必然以该法案为基础，建立一个封闭、甚至是排他性的经济体系。被挡在门外的，肯定就是在经济上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华夏。哪怕我们无法把所有国家收纳进来，也必然让很多国家，特别是发达国家成为我们在经济上的盟友。到那个时候，华夏将失去最主要，而且是利润最丰厚的海外市场，华夏的经济也必然因此遭受重创。” “问题是，华夏的这些军事行动难道就能阻止我们推动‘减税法案’吗？” “不是阻止，而是迫使我们放弃，让我们改辙易帜。” 克雷格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欧文，因为他觉得欧文故意夸大其词，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第四十八章 经济战略 “欧文教授说得没错，这是一个非常重要，却被很多人忽视了的问题。” 在特鲁尼开口之后，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这个时候，克雷格也意识到，特鲁尼肯定提前跟欧文通过气。 “如果各位没有忘记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在第一次竞选总统的时候就反复强调了华夏对我们的威胁，也在反复提出遏制华夏的重要性。当时，很多人认为我在开玩笑，认为更应该盯住伊万国。只是现在，谁还会这么认为？伊万国虽然蛮横，也有很强的军事实力，但是伊万国的实力建立在沙子之上，并不足为惧。唯一能够对我们构成威胁，并且把我们从顶端赶下来的只有华夏。关键就是，华夏用了几十年潜心发展经济，为腾飞崛起打下了极为坚实的基础。当年的红色帝国那么强大，因为经济跟不上，最终还是轰然倒下了。那么当华夏凭强大的经济实力向我们发起挑战的时候，我们还能像当初战胜红色帝国那样，兵不刃血的战胜华夏？” 在特鲁尼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神色都低沉了下来。 “答案很明显，我们办不到。虽然华夏现在的经济实力还不如我们，甚至有着极为明显的差距，但是从发展势头上来看，我们却远远比不过华夏。此外，在发展潜力上，我们同样比不过华夏。看得长远一些，如果我们依然无所作为，那么二十年之后，最迟到本世纪的中叶，华夏就会全面超越我们。”特鲁尼叹了口气，又说道，“很幸运，我赢得大选，还获得连任，‘减税法案’也有望在我的第二届任期结束之前获得通过。对我们来说，现在要做的不是在军事上跟华夏一较长短，而是要在经济上遏止华夏的迅猛势头。从这个角度来看，华夏搞得这一系列军事活动，无非是要我们回到老路上去，让我们认为能通过军事对抗来遏制华夏。然后呢？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各位，华夏绝不会跟我们搞军备竞赛，而且华夏现在拥有的安全保障足以让我们忌惮。在我们大搞军事建设的时候，华夏会继续以经济为重心，让我们白忙一场。当然，华夏将由此获得宝贵的时间，而我们失去的不只是时间，更是阻止华夏的唯一机会。” “有这么严重？” 特鲁尼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我们以军事建设为中心，‘减税法案’必然会被国会否决掉。说得更直接一点，在大搞军备竞赛的时候，我们需要足够的税收来支持国防开支，也就无法给企业减税。虽然在短期内，问题还不是很大，毕竟我们的经济规模足够大，但是从长期来看，如果我们的企业得不到发展，我们的经济得不到发展，等于是涸泽而渔。更重要的是，在增加国防开支的需求驱使之下，我们必然要推动全球化，即通过全球化获取进行国防建设必须的资源。毫无疑问，华夏是全球化的最大受益国。哪怕我们同样能够从全球化中获得一些好处，却是慢性毒药，因为获益的是跨国企业，而我国的制造业必然会在境外企业的冲击下全军覆没。” 这个时候，克雷格也明白了过来。 显然，华夏让远航舰队环球航行，还大搞导弹试射，摆出要跟花旗打冷战的架势，说白了就是要花旗加强国防建设，大幅度增加国防开支。在军费的重压之下，特鲁尼一直在努力推动的“减税法案”必然会胎死腹中。 也就是说，华夏所做的这一切其实是冲着“减税法案”来的。 至于“减税法案”的重要性，不止是克雷格，即便是那些来自五角大楼的将军，心里也非常清楚。 说得直接点，“减税法案”就是花旗的未来。 在第二次竞选总统的时候，特鲁尼重点宣传了“减税法案”，而且将此当成最高政治目标。虽然特鲁尼由此遭到了众多民主党人士的抨击，认为他是在倒行逆施，但是正是借助这项宣传，特鲁尼赢得大选。 可以说，在特鲁尼的第二届任期中，“减税法案”就是一切。 虽然在短期内，花旗必然会因为这部法案而遭受一些损失，特别是在经济层面上，但是从长远来看，“减税法案”给花旗来的不止是经济上的好处，还有政治、外交、军事等各个方面的巨大利益。 这一点，共和党内部早就达成了共识，也获得了一些民主党右翼成员的认同。 关键就是，花旗已经无法靠自身的力量抗衡正在迅速崛起的华夏，必须要依靠与借助其他国家，特别是发达国家的支持。 用特鲁尼的话来说，如果与华夏的冷战无法避免，那么花旗就必须像二战结束之后那样建立一个以自身为绝对核心，而且是直接针对华夏的同盟组织。当然，不是军事同盟，而是经济同盟。 当然，这绝非易事。 与红色帝国的冷战已经结束了三十年，而且在这三十年内，花旗一家独大，没有一个国家能挑战花旗。为了自身的利益，或者说为了垄断财团的利益，花旗主动把世界带入全球化时代。虽然花旗获得了巨大好处，但是华夏同样发展壮大，并且在全球化浪潮中跟众多国家建立起极为紧密的经济关系。不要说其他国家，连花旗都一样。 在这个大背景下，如何才能遏制华夏在经济领域的发展势头呢？ 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足够的动力，其他国家，特别是欧洲的发达国家有什么理由跟着花旗在经济领域跟华夏对抗？ 要知道，对于众多已经转变为福利型社会的欧洲发达国家来说，跟华夏合作，才是维护自身利益的正确做法。很简单，通过跟华夏合作，这些欧洲发达国家不但能够在仅次于花旗的第二大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获得极为丰厚的利润，以此维护本国的高额福利，还能获得物美价廉的华夏商品，让本国民众能够用较低的付出享受到更多的服务。反过来，跟华夏对抗，只会失去这一切。不管是对欧洲各国领导人，还是对选出这些领导人的民众来说，都没有跟华夏对抗的意愿。甚至可以说，只要跟华夏在经济层面上的合作能维持下去，众多欧洲国家就不会计较其他。 当然，包括由谁称霸世界。 其实，在特鲁尼之前的几位花旗总统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即在失去了共同敌人，也就是强大的红色帝国之后，欧洲盟国不再以花旗马首是瞻，在非关键问题上甚至跟花旗背道而驰。 只是，没有一个总统看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当然，特鲁尼是例外。 在特鲁尼看来，真正的问题其实就是福利型社会体制。 以他的观点，要让欧洲发达国家回到花旗身边，跟随花旗遏制华夏，首先就得破除福利型社会体制。 如果华夏是红色帝国那样的军事强权，这还好办，因为迫在眉睫的军事威胁就足够让欧洲国家奋发图强。问题是，华夏不是军事强权，离欧洲也有十万八千里，欧洲国家没有任何理由为了华夏而放弃安逸生活。 正是如此，特鲁尼才全力推动“减税法案”。 只要“减税法案”生效，花旗的企业税将由百分之三十五降低到百分之十五，不但能为本国企业提供更强大的发展动力，还能对国外企业产生更大的吸引力。对于众多的跨国企业来说，花旗的低税收显然更符合企业利益。到这个时候，欧洲众多的福利国家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降低企业税收，留住本国企业，保住本国制造业。在税收降低之后，这些欧洲国家必然进行社会转型，庞大的福利体系将难以为继。看得更长远一点，因为没能力在高端制造业领域跟花旗竞争，所以这些欧洲国家必然会压低自身的身段，在稍微低一些的制造业领域跟其他国家竞争。 这些其他国家，主要就是华夏。 只要欧洲跟华夏在制造业展开全面竞争，那么欧洲各国与华夏在经济领域的合作关系将不攻自破。 不管是从文化、还是从宗教、习俗、价值观等各个方面来看，欧洲各国都会把花旗当成天然盟友，而不是说跟随华夏在高端制造业领域跟花旗竞争。 到这个时候，在经济层面上针对华夏的战略围剿就将成型。 显然，华夏要对抗的不止是花旗，还有众多的欧洲国家，准确说是包括澳国、枫叶国等在内的整个发达国家集团。 华夏的经济潜力再强大，也绝对不是整个发达世界的对手。 在特鲁尼看来，只需要二十年，最多三十年，华夏进军高端制造业的努力就将遭到彻底失败。没有了高端制造业，华夏要么成为红色帝国那样的军事强权，要么在中等收入陷阱里面难以自拔。如果是前者，那么对花旗来说，无非是再搞一次为期半个世纪的冷战。后者的话，那就更加理想了。 可以说，特鲁尼的战略眼光极为长远，战略思路也很清晰。 他要做的，其实就是排除万难，坚持沿这条道路走下去。至于华夏搞的那些小动作，直接无视就好了。 特鲁尼有这个认识，而他召开这次会议，是要其他人，包括军方将领也有类似认识。 第四十九章 减税法案 在华夏进行战略弹道导弹试射后一周，花旗以检验现役战略导弹的可靠性为由，试射了三枚“三叉戟”潜射弹道导弹。在随后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五角大楼的新闻发言人明确表示，试射“三叉戟”导弹与华夏的导弹试射没任何关系，花旗也不会跟存在重大共同利益的华夏进行军事对抗。 这个时候，远航舰队正在太平洋上向华夏本土航行。 当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这就是，特鲁尼亲自到国会众议院，为推动“减税法案”与国会议员辩论，而且是在众议院进行投票表决之前的最后一次辩论。应白宫的要求，这是一次闭门辩论会，没让记者进行现场报道。只是在长达四个小时的辩论结束之后，由国会新闻发言人公布了一条消息，辩论进行得很成功。 按照花旗的相关法律，国会众议院将在一周后进行投票表决。 因为参议院由共和党掌握多数席位，加上共和党参议员大多是特鲁尼的支持者，“减税法案”在参议院获得通过是必然的事情，所以在众议院进行的表决将直接决定这项关键法案的生死。 在这一周内，特鲁尼肯定会忙得焦头烂额。 虽然在共和党在众议院同样占据多数席位，但是有一部分共和党众议员对特鲁尼的经济政策持反对意见，肯定会投否决票。也就是说，特鲁尼必须争取获得一部分民主党众议员的支持。以当时的情况，特鲁尼至少要从民主党众议员手上争取到五十七张表决票，才有可能让“减税法案”获得通过。 要让这么多的民主党众议员倒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花旗新闻媒体报道，在过去三十年里，不管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要让对方的数十名议员在关系到几乎所有花旗人切人利益的重大法案中倒戈，根本就没有可能，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发生过一次，还是二十年前，也就是在花旗遭受了恐怖袭击，世贸大厦轰然倒下之后，国会两院的绝大部分议员在出兵授权中投了赞成票。只不过，当时表决的只是给予总统出兵发动反恐战争的授权，不是一项会维持数十年，必然对国民经济产生深远影响的经济法案。 当然，在报道中，花旗新闻媒体针对各种可能做了分析。 如果法案在众议院获得通过，那么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不但是特鲁尼两届任期里的头号政治成果，更是特鲁尼为自己树立的一座政治丰碑。用新闻评论员的话来说，这项法案必然让特鲁尼成为花旗历史上最有名的总统。只不过到底是盛名、还是臭名，那就得看法案产生的效果了。 如果法案没有获得通过，特鲁尼有两种选择。一是重新发起表决，并且下更多的功夫去说服那些投了反对票的议员。二是行使总统特权，以行政令的方式让法案生效，然后等待最高法院的裁决。要是选前者，先不说能不能获得国会支持，首先在时间上就有问题，未必能在特鲁尼的任期内完成。要是选后者，等于是在挑战最高法院，而特鲁尼在首届任期的第一年就这么做过，结果却非常糟糕，即由他签署的限制入境令最终被最高法院以违宪为由加以废除。因为“减税法案”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在裁决的时候，最高法院很有可能会倾向于支持国会，而不是总统。 毫无疑问，特鲁尼是在赌博，只不过这次赌的不是自己的政治前程，而是声誉。 要么流芳千古，要么遗臭万年。 当然，关注“减税法案”的不止是花旗的新闻媒体，而是全世界的新闻媒体，其中又以欧洲新闻媒体为最。 在这一周里面，欧洲新闻媒体集体遗忘了不久前在比斯开湾大闹一场的远航舰队，集中报道了在花旗发生的事情。一些有实力的电视台还请来了专家学者，对“减税法案”的影响做了全面分析。 当然，主要就是对欧洲各国的影响。 在欧洲国家当中，又以高卢与日耳曼的新闻媒体对此最为关切。 很简单，在十多个欧洲发达国家中，只有高卢与日耳曼还是左翼政党执政，其他大部分国家已经是右翼政党当家。事实上，也只有高卢与日耳曼还在坚持，希望能够继续维持原来的发展道路。 虽然“减税法案”与欧洲国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很明显，只要“减税法案”具备了法律效力，那么首先受到冲击的就是高卢与日耳曼。到那个时候，这两个依然坚持走福利道路的欧洲国家要么转型，要么就得放弃领导欧洲的野心。不管是哪一条路，都会让这两个国家付出巨大的代价。 在做相关报道的时候，高卢与日耳曼的新闻媒体无一例外的为“减税法案”帖上了“文明世界终结者”的标签，认为该法案正式生效将意味着自二战结束之后，已经维持数十年的福利型社会制度的结束。日耳曼的一些新闻媒体甚至拿一战前的欧洲局势做比较，认为欧洲将退回到那个黑暗时代。高卢的新闻媒体也不客气，一直在抨击特鲁尼，认为特鲁尼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野心，根本就不在乎其他国家的未来，如果他的阴谋得逞，全世界的八十亿人都将遭受荼毒。 在新闻媒体的渲染之下，欧洲十多个国家都出现了针对“减税法案”的示威活动。 其实，花旗国内也一样。在特鲁尼提出“减税法案”，并且决意交给国会审议后，花旗各地就出现了抗议集会。在表决前的一周内，来自花旗各地的数十万民众还把哥伦比亚特区挤了个水泄不通。即便是深更半夜，在国会大厦外面的广场上也有上万名抗议者，到处都是抗议的标语。 当时，甚至有人担心花旗会因此分裂。 关键就是，在制造业集中的东北地区，“减税法案”获得广泛支持，因为企业家与产业工人都能从中获益。可是在互联网代表的新兴产业比较集中的西海岸地区，“减税法案”遭到了一致反对，因为这意味着众多的新兴产业，以及从事这些行业的技术人员必然会遭受损失。正是这种不可调和，甚至难以共存的矛盾，让很多人担心花旗会因此分裂，至少花旗国民将被分割成两个对立群体。 抗议也好，担心也罢，其实都没有多大意义。 做为典型的法制国家，在花旗一切都以法律为准。哪怕“减税法案”获得通过，伤害了很多人的利益，在被废除之前也必须得到承认与执行。同样的道理，特鲁尼现在能推动“减税法案”在国会进行表决，那么今后的总统也可以在国会发起废除“减税法案”的表决，不过就几年而已。 一周不算漫长，很快就过去了。 在花旗国会众议院举行投票表决的时候，远航舰队还在西太平洋上航行，要五天后才能回到华夏军港。 虽然几乎所有新闻媒体都不看好特鲁尼，认为“减税法案”会遭到否决，但是没一个人敢打包票。别忘了，就在几年之前，同样没有新闻媒体认为特鲁尼能在大选中胜出，而他不但胜出了，还获得了连任。 当然，全世界都在关注这场投票表决。 这个时候，赵耀国在书房里面看书，看的是《资治通鉴》。 虽然已是半夜，但是秘书没来打扰他。不是说秘书不关心他，而是赵耀国早就吩咐了下去。 与赵耀国一样，黎文强也没休息，还有其他重要官员。 秘书进来的时候，赵耀国才把厚厚的书册放下。看到秘书手上的水杯，还有睡前服用的药物，赵耀国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有结果了？”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赵耀国还是问了一句。 秘书点了点头，说道：“元首，时间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 “是啊，确实该休息了。上一次熬夜，还是两年多前。”赵耀国打了个呵欠。“只是，不急。” 秘书把水杯与药瓶放到了书桌上。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赵耀国淡淡一笑，朝秘书摆了摆手，拿起了话筒。 “老赵，是我。”打电话来的是李佑廷。“表决结果出来了，出人意料，不过完全在你的预料当中。” “这么说，特鲁尼没有让我们失望。” “微弱多数，有五十九名民主党众议员倒戈，在表决中投了赞成票，此外还有几名原本应该投反对票的共和党议员临时改变了阵营。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减税法案’已经获得通过，年内就将正式生效。” 赵耀国长出口气，说道：“行，一切按照安排去做吧。明天，你早点过来。” “没问题，我一早就过来，到你这边吃早饭。” “你也早点休息。” “还有一些必要的工作，安排好了就去休息。说实话，刚才收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搞错了。” 赵耀国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他并不觉得意外，因为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当中。在他看来，现在终于可以去睡个安稳觉了。 第五十章 能源战略 三天后，花旗参议院投票表决通过了“减税法案”。 又过了一天，特鲁尼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内，当着众多官员与记者的面，在摄像机的镜头面前签署了《减税法案》。 到此，该法案正式生效。 按照规定，《减税法案》将在西元二零二二年一月一日正式开始实施。 此法案一出，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天，花旗纽约证券交易所，以传统产业为主的标准普尔指数全面看涨，几乎所有传统制造业的股票都大幅度暴涨。以信息网络产业为主的纳斯达克指数却大幅度收低，很多新兴科技企业的股票都走出跳水行情。道琼斯指数一整天都在震荡，最终小幅度收窄，主要是投资者不看好花旗金融业所致。 特鲁尼已经打出了王牌，现在就看赵耀国的了。 其实，在这几天里，全世界的新闻媒体都在关注华夏当局。 虽然从表面上看，《减税法案》针对的是花旗国内企业，而且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是其他发达国家，但是在本质上，《减税法案》是冲着以当今全球头号工业国家而去的，华夏必然深受影响。看得长远一点，随着《减税法案》的作用显现出来，众多跨国企业将工厂搬回花旗，华夏还能以制造业立国吗？没有了制造业做支撑，华夏的数亿产业工人又能靠什么维生呢？没有了制造业，华夏的发展势头还能维持下去吗？没有了制造业，华夏头号工业强国地位还能保住吗？没有了制造业，华夏还有能力在各领域挑战花旗吗？没有了制造业，华夏应该朝哪个方向发展？ 这些问题都很大，而且最快要几年之后才会显现出来。只是对华夏的领导人来说，显然不能等到问题暴露出来之后再想办法。 正是如此，很多西方媒体开始看衰华夏，认为随着制造业回流花旗，特别是能够带来丰厚利润的高端制造业开始向花旗转移，华夏的经济发展势头肯定会受到遏制，甚至会由此走上衰退的道路。哪怕华夏能够依靠所剩不多的人口红利，在中低端产业立足，但是肯定无法在高端制造业挑战花旗。说得更直接点，等待华夏的将是中等收入陷阱，而且华夏能争取到的最好的局面，也就只是在中低端领域称霸，继续在经济层面上跟花旗合作，承认花旗在高端领域的霸权地位。 关键就是，发展高端制造业需要的人才，至少要培养数十年。虽然没人敢否认华夏的工程能力，也知道华夏培养出了足够的工程师，但是有创造力，能用创造改变世界的显然不是工程师。 换个角度来看，在二战之后出现的改变了整个世界，改变了人类文明，改变了工作与生活方式的重大发明当中，有哪些来自花旗，有哪些来自华夏？大到喷气式民航客机，小到人人都有的智能手机，这些改变了世界面貌，对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产生了重大影响的发明几乎全来自花旗。来自华夏的也有，比如人工合成胰岛素、抗疟疾药物、杂交水稻等，不过在数量与影响上均远远比不上花旗。 以开拓一个全新领域的创造能力来说，花旗绝对是当今世界最强。 显然，发展高端制造业需要的就是创造力，而且任何一个全新高端领域本身就是在未知领域开拓前进。 那么，华夏现在开始在高端领域发力，还来得及吗？ 正是如此，西方媒体一致看衰华夏，认为华夏很快就会在高端领域的竞争中落败，最终向花旗臣服。 只是，西方媒体显然忽视了一个问题，即华夏不是现在才发力，而是已经在高端领域拼搏了二十年。只不过，在过去的二十年内，华夏主要还是在追赶以花旗为首的西方国家，处于追随者的位置，而不是领导者。 在航天领域，cz-5系列运载火箭已经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准，“天宫”空间站更将在几年之后成为全球唯一还在运作的空间站。在民用航空领域，c919已经开始批量交付，c929宽机体大型客机也已完成设计。在航海领域，华夏早就是全球第一大造船国，能够建造各种类型的船舶。在地面交通领域，华夏的高铁、新能源汽车更是独步全球。即便在差距相对较为巨大的微电子领域，华夏也追了上来，能够自行设计与生产用于超算的计算机芯片，以及用在智能手机上的微型处理器。 当然，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不胜枚举。 可以说，华夏一直在高端制造业领域奋力直追，与西方发达国家的差距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大。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华夏缺少的就只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机会。只要这样的机会出现了，那么华夏就不再是追赶者，将成为高端制造业领域的领导者。到那个时候，包括花旗在内，没有任何一个西方发达国家能够跟华夏对抗。要知道，当十四亿炎黄子孙全都用最先进的工业技术武装起来之后，所爆发出来的生产力将超越整个西方世界。现在要加快前进速度的不是华夏，而是花旗等西方国家，因为只有在华夏追上来之前扩大领先优势，西方世界才能继续主导人类文明。 从这个角度看，特鲁尼确实有着极为长远的战略眼光。 当然，赵耀国最不缺的就是战略眼光。 在沉默了数日之后，华夏国务院的官方网站上出现了一条消息，“国家新能源战略”规划已经在政府工作会议上获得通过，在具体细则出台之后就将正式对外公布，最迟将于明年提交审批。 虽然只是一份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公告，但是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如果只是一份普通的公告，就应该由矿产能源部发布，而这条公告出现在了国务院的告示栏中。也就是说，这绝对不是一份普通的公告，肯定涉及到多个部委。按照华夏当局的规矩，这样的规划肯定得由元首亲自拍板做出决定，由国务院发布其实也只是让国务院出面罢了。 当然，关键还是“新能源”。 “新能源”有很多，广意上，除了化石能源之外的一切能源都是新能源，包括水能、风能、核能、太阳能与生物能，而在狭义上则指风能、核能与太阳能。 华夏不但是全球第一工业国，也是全球第一大能源进口国与第二大能源消费国。与众多西方国家一样，在过去几十年里，华夏一直在开发新能源，只是受到自然条件限制，风能与太阳能只能是聊胜于无，而水能的大规模开发应用同样会对环境造成破坏，还会受到地域的限制。核能的前景最好，只是裂变核能有很大的安全隐患，而且价格也算不上低廉。唯一有希望取代化石能源的是可控聚变核能，只是到目前没有一个国家取得实质性的突破，更别说是商业应用了。 难道说，华夏准备大力发展风电、太阳能电站与核电？ 当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从国家战略安全的角度来看，华夏必须降低对进口能源，也就是石油与天然气的高度依赖。因为本国储备较少，加上环保方面的巨大压力，所以华夏只有在风电等清洁能源上面下狠功夫。哪怕无法完全取代化石能源，但是只要形成了规模，华夏对进口化石能源的依赖度就会大幅度降低。 问题是，这是一个见效极慢的浩大工程。 在清洁能源领域做得最好的是高卢，其国内用电超过六成来自核电站，可是高卢只有几千万人，还有几座超大型铀矿。更重要的是，高卢用了数十年的时间建设核电，而华夏显然没有这么多时间。事实上，在大力发展核电的时候，高卢依然大量进口石油等化石能源以满足国内消费需求。只有几千万人的高卢还尚且如此，对于拥有十四亿人的华夏来说，能用新能源取代化石能源吗？ 如果不能，所谓的“国家新能源战略”不过就是另外一个大搞基础建设的招牌。 其实，这也可以看成是对花旗的《减税法案》的回应。 很简单，在《减税法案》的影响下，华夏对花旗的出口必然会大受影响，而花旗一直是华夏的第一出口对象国。在出口不振的情况下，加上国内消费环境一直没有改善，华夏推动紧急发展的就只剩下了基础建设。只是，在已经建起数十万千米的高速公路，即将完成覆盖全国的高速铁路的建设之后，华夏还能在哪个方面搞基础建设？当然有，那就是覆盖全国的超高压电网。保守估计，建起覆盖全国的超高压电网，至少需要数十万亿的投资，还要持续几十年。如此一来，自然需要一个以电能为核心的新能源项目来做铺垫，让华夏当局有理由拿几十万亿建立超高压电网。 在得出这样的结论之后，西方新闻媒体就不再关注这条公告。 其实，一个多月后，华夏国务院公布的第一份公告细则就以建设超高压电网为主，只是初期投资就高达数万亿。 第五十一章 华夏死穴 在密切关注华夏当局的不止是西方媒体，还有以特鲁尼为首的花旗联邦政府。 其实，赵耀国没有让特鲁尼等太久。 在公布了“国家新能源战略”规划之后，赵耀国就对巴铁、波斯、沙地国、刚果民主共和国、赞比亚、坦桑尼亚与锡兰进行了国事访问。虽然在每个国家也就呆了两三天，但是一圈走下来，怎么也要大半个月。 在赵耀国搭乘元首专机前往巴铁首都的时候，远航舰队已经回到了本土军港。 次日，赵耀国跟巴铁总理进行正式会晤。又过了一天，赵耀国与巴铁总理共同出席了华夏企业在巴投资签字仪式。在这一百多份投资协议得到落实后，华夏企业在巴铁投资将达到三千亿华元。按照华夏当局公布的官方资料，在接下来的十年之内，华夏当局继续为在巴投资企业提供各方面的支持，建立以“华巴经济走廊”为中心枢纽的南亚工业带。巴铁当局也对此表示了高度欢迎，不但为在巴投资的华夏企业提供一切政策上的便利，还将加强安全保护措施。用巴铁总理的话来说，巴铁即将迎来一个黄金发展时期，巴铁将在华夏的无私帮助之下成为南亚最强国。 当然，这不止是巴铁总理的认识，而是两亿多巴铁民众的共同认识。 在过去，受到自身能力的限制，华夏只能为巴铁提供基本安全保障。现在，华夏已经发展起来，开始帮助巴铁搞经济建设。连最底层的巴铁民众都知道，只有华夏会真心诚意的帮助巴铁，也只有华夏会提供无私的援助。更重要的是，华夏已经在现代化建设中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而且华夏也是二战之后唯一由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的大国，更是当今全球第一工业国。有华夏自身做的榜样，上到总理、下到平民，所有的巴铁人都相信，巴铁能够借助腾飞的华夏实现工业化。 其实，在援巴项目上就体现了出来。 由华夏当局承担的援巴项目以教育、医疗、卫生等关系民计民生的基础建设为主，而且主要以人员方面的援助为主，即华夏将在未来十到二十年之内，通过政府资助的方式鼓励华夏人员去巴铁从事教育与医疗事业。此外，华夏还将以递增的方式为巴铁学子提供留学深造的机会，最终达到每年十万名。 显然，任何国家在现代化的道路上都得以培养人才为先。 当然，也只有巴铁得到了华夏无私的，而且是全力支持。 在波斯，赵耀国跟波斯总统商讨的主要是投资问题，即华夏企业在波斯的油田开采中所占的份额。 到了沙地国，赵耀国谈的同样是能源，即希望与沙地国的关系能够稳健发展。 要知道，在花旗大力发展页岩油之后，华夏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一直是沙地国的第一石油出口对象国。 在非洲的三个国家，赵耀国谈的依然是发展，不过提供的援助并不是很大，至少比不上巴铁。 访问的最后一站，即锡兰，赵耀国主要谈的是安全问题。 当然，锡兰与巴铁早已结成联盟，而且锡兰本来就是一个弹丸小国，所以经济发展的问题根本不需要赵耀国亲自过问。 赵耀国的这一轮出访，已经表明了华夏的战略布局。 很明显，所谓的“国家新能源战略”就是一个搞基础建设的幌子，华夏依然需要从中东产油国大量进口使用，要不然赵耀国也不会去波斯与沙地国，还努力跟这两个相互仇视的国家保持友好关系。华夏还需要产自非洲的资源，特别是来自刚果民主共和国的矿产，赵耀国才去了三个非洲国家。只是，不管是中东的石油、还是非洲的矿产，都需要经印度洋运回华夏，也就需要确保战略航线的安全，所以赵耀国去了锡兰，而且谈的就是安全问题，也许他已经跟锡兰总统在建设海军基地的问题上达成了协议。可以说，赵耀国的此轮外交访问就是围绕着能源、矿产等战略物资进行。他所做的这些努力是要巩固海外资源产地，为华夏的持续发展提供动力。 用克雷格的话来说，绕来绕去，华夏依然无法回避能源安全的问题。 只不过，这还不够全面。 “表面上，赵耀国是在为华夏的能源与矿产安全做努力，但是往更深层次看，赵耀国的这一轮访问也是在为建立一个以华夏为核心的经济圈做铺垫。”特鲁尼是商人，看待事物的目光跟政治家完全不同。“虽然我们的《减税法案》还没有正式实施，而且要几年之后才会产生影响，但是赵耀国非常清楚，在《减税法案》的影响之下，由我们发起的‘发达国家俱乐部’就将发挥出威力。到那个时候，华夏需要考虑的不只是如何获取能源与矿产，还有如何保住海外市场。相对而言，后者更重要，因为只要跟波斯与伊万国保持友好关系，华夏就能获得必须的石油与天然气。对于正快速发展，而且日益强大华夏企业来说，失去海外市场是一场巨大灾难。” “问题是，cia送来的情报怎么解释？”克雷格问了一句。 “你是说华夏发展核能的那份情报？”在克雷格点头之后，特鲁尼才说道，“显然，这只是备不时之需。” “可是……” “还有，那只是情报，对吧？” 克雷格叹了口气，没有跟总统争辩，只是他觉得那不止是一份普通的情报。 就在几天前，cia送来了一份情报，在华夏的“国家新能源战略”规划中，准确说是第二阶段，华夏将在国内建立一百座两千兆瓦级核电站，撞机量相当于十座三峡电站，而且实际发电量是此两倍以上，因为核电站不会受气候影响。只要这一规划得到落实，那么十年之后，华夏国内用电将有一半由核电提供。也正是在这个基础之上，华夏将提前建设覆盖全国的超高压电网，还会同步推广电动汽车等新能源交通工具，以此大幅度降低对化石能源的需求。只是，该情报中没有提到相关投入会是多么巨大。只是建造一百座两千兆瓦级核电站就需要数十万亿，而改造电网，建造面向电动汽车的充电站，以及相关领域的建设恐怕连一百万亿都打不住。 华夏当局有这么多钱吗？ 还有，在十年之内抽出如此多的资源搞基础建设，华夏的经济会受到多大影响？ 显然，这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单纯从经济的角度来看，如果华夏在十年之内拿出上百万亿、甚至是数百万亿的资金搞基础建设，其国民经济必然崩溃。虽然华夏的经济总量已经十分庞大，国民生产总值即将到一百万亿，但是要拿出十分之一以上的社会总产值去搞基础建设，在和平时期是绝对不敢想像的事情。 正是如此，特鲁尼才觉得那份情报不可信，甚至认为是华夏当局故意放出的烟幕弹。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cia提供的情报没有问题，那么在十年之后，华夏对进口能源的需求将会大幅度降低，还有必要跟波斯、沙地国等能源输出大国搞好关系吗？就算有，也不需要赵耀国亲自出马。正是无法从根本上摆脱对进口能源的依赖，华夏才需要跟所有的能源输出国搞好关系。 此外，cia提供的另外一份情报也能证明这一点。 这就是，华夏一直在稳步推进以石油为中心的战略储备体系，预计将在五年之内把战略储备能力提高一倍以上，即让储备的石油达到九十天的水准。持续下去的话，十年之后就能达到一百八十天的水准。也就是说，到那个时候，华夏储备的石油能满足国内消费市场一百八十天的需求。 显然，花旗也不过如此。 如果真的能够用核能取代化石能源，用电动汽车取代烧油的汽车，华夏需要储备这么多的石油吗？ 要知道，华夏本身也是产油国，而且占到了总消费量的三分之一。 如果核能能取代化石能源，那么华夏自己生产的石油就足够航空、化工等领域的正常消耗了，根本没有必要储备太多石油。 这些，让特鲁尼相信，赵耀国故意搞了个“国家新能源战略”规划出来，目的就是要花旗等国在该领域跟进，以此消耗花旗的国力，同时掩盖其真实战略企图。很明显，华夏依然要高度依赖进口能源。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华夏仍然是全球最大的石油进口国，而这就是华夏的死穴。 一个国家再强大，如果连维持国民经济正常运行的能源都没有，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在历史上，类似的事例比比皆是。一百多年前的日耳曼，在工业领域全面超越了大不列颠，却因为没有充足的能源，两次遭受惨败。后来的扶桑也是如此，同样因为没有足够的能源而遭受惨败。 当然，特鲁尼也相信，只要能抓住华夏的死穴，那么华夏的下场会更加悲惨。 《减税法案》只是一个开端，或者说为特鲁尼的下一步行动打下了基础。接下来，就应该在能源问题上做文章了。 第一章 叫苦不迭 西元二零二三年一月，华夏南部某军港。 与往常不同，童兴武在天亮前就来到舰队司令部。把工作安排下去之后，他就在秘书的陪同下去了机场。 远航回来后，童兴武就晋升为海军中将，出任南海舰队司令。 只不过，在这个位置上，童兴武只坐了不到一年，他现在的身份是南方战区海军舰队总司令。 去年，海军按照军事改革的规定完成了编制调整，已经存在数十年的三大舰队由此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由海军司令部直接管辖的三个职能司令部，即舰队司令部、航空兵司令部与后勤装备司令部，以及编在北方、东部与南方战区之下的，专门负责作战与训练的舰队司令部，而三大战区的海军岸基航空兵则统一交由战区航空兵司令部管理。因为战区航空兵司令部的主要职务均由空军将领担任，所以在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海军岸基航空兵听从空军调遣，只是装备建设、人事任命等方面的权力依然留在海军手中。从长远看，海军最后能保留下来的只有舰载航空兵。 虽然很多海军将领对此感到不满，连何长风都在一年多前，因为坚决反对剥离岸基航空兵而提前离开了海军司令部，接任的是立场较为温和的龚毅铭上将，但是大势所趋，也就只能不满。 所幸的是，在龚毅铭的努力之下，海军没有失去所有岸基力量。 按照最近讨论的结果，海军将保留反潜巡逻机、海上巡逻机与搜救飞机，剥离的只是以战斗机为主的战术航空兵与以轰炸机为主的远程航空兵。简单的说，海军只保留与对海作战有直接关系的岸基航空兵，而那些空军已经拥有的，海军不再保留。这里面，显然不包括舰载航空兵。 其实，在众多海军将领中，童兴武是少数赞成这套改革方案中的一个。 关键就是，保留岸基战术航空兵与岸基远程航空兵，不但跟空军存在竞争关系，还会耗费大量原本应该用来增强舰队实力的资源。要知道，海军每年为岸基航空兵采购作战飞机的花费足够建造好几艘055型驱逐舰了。在拥有了舰载航空兵，而且舰载航空兵越来越强大的时候，根本没有必要保留岸基航空兵。在童兴武看来，只要空军愿意接手，就算把反潜巡逻机与海上巡逻机交出去也没什么关系。对于志在走向远洋的海军来说，只能在家门口活动的岸基航空兵没多大价值。哪怕今后获得更多海外基地，也可以让空军进驻，海军要做的就是打造一支强大舰队。 这一轮改革，其实就是要为海军减负，让海军集中力量打造舰队。 关键是，在改革完成之后，海军的装备经费只减少了百分之十五，而在此之前，岸基航空兵的占达到百分之三十。虽然保留了反潜巡逻机、海上巡逻机与搜救飞机，但是海军在这方面的投入很少，在装备建设中所占的比例还不到百分之五。很明显，海军等于额外获得了百分之十的装备费用。 这是个什么概念？ 多出来的这些经费，能让海军每年多建造三艘大型驱逐舰，或者两艘攻击核潜艇，或者一艘大型航母，或者一个大队的舰载战斗机。对于正在高速发展的华夏海军来说，每年多出来的这些经费具有极为巨大的价值，相当于每五年多获得一支航母编队，或者提前十年打造出十支航母编队。 从这个角度来看，新任总参谋长雷天雳上将对海军很不错。 当然，童兴武也知道，大力支持海军发展的并不是雷天雳，而是赵耀国，雷天雳不过是在执行赵耀国的建军战略。 让赵耀国全力支持海军发展的原因只有一个：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凶险的国际局势。 在远航舰队环球航行之后的两年，国际局势一点都不平静，可以说是热闹纷呈，说是险象环生也没有错。 导致这一切的不是华夏，而是花旗。 在《减税法案》正式生效之后，花旗的制造业迎来了春天。去年，也就是《减税法案》正式生效的第一年，花旗的制造业就增长了百分之十五，带动国民生产总值增加了五个百分点。虽然其他产业遭受重创，均出现下滑，但是花旗的国民生产总值依然在去年实现了百分之三的增长。 对于一个超级发达的工业国来说，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成绩。 更重要的是，这是实打实的增长，而不是虚拟层面上的繁荣。简单的说，从中获得好处的是以传统制造业为主的企业，以及众多产业工人，而不是那些靠投资牟取暴利的金融资本家，也不是靠虚拟经济暴富的科技界权贵。用特鲁尼在国会进行国情咨文演讲的话来说，让众多的劳动者能够通过劳动过上幸福生活，是花旗梦的回归，也是让花旗再次变得伟大的基础。 在强劲增长的带动下，花旗国内消费市场也是一片繁荣。 虽然很多新闻媒体依然认为《减税法案》损害了花旗的高科技企业，必然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让花旗遭受巨大损失，但是谁也不能否认，正是这部法案让花旗走出了已经持续十多年的金融危机，真正在经济上开始复苏。 此外，在联邦当局的账面上也不是很难看。 随着大批企业回流，花旗联邦当局的税收并没有出现暴跌，只是小幅减少，而且完全可控范围内。 困难肯定有，不过远远无法掩盖充满希望的未来。 按照一些经济学家的乐观估计，花旗联邦当局将在特鲁尼卸任前，也就是西元二零二六年实现收支平衡。只要《减税法案》的各项条款得到全面落实，花旗联邦当局有望在今后十年之内偿还所有债务。 为此，那些支持特鲁尼的经济学家将此比喻成“第二次新政”。 当然，这只是乐观派的观点。 对于另外一派经济学家来说，《减税法案》根本就不是“新政”，而且把花旗从西元一九二九年的经济危机中拯救出来的并不是罗斯福总统的新政，而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是战争产生的巨大损耗。 用这些经济学家的话来说，哪怕二战没有在欧洲爆发，花旗也会在十年之内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以此消耗掉国内过剩的工业产能，通过战争来创造市场需求，从而让众多在经济危机中苦苦挣扎的企业获得生存下去的订单，让大量产业工人保住饭碗，最终让经济回到正常轨道上来。 按照这些经济学家的观点，由《减税法案》带来的繁荣只是暂时的，甚至是假象。 很简单，花旗的繁荣，其实是通过让资本回流，为本国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增加本国劳动者的收入来扩大本国市场需求，从而实现经济层面上的繁荣。与此同时，那些流失了资本的国家却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不但其国内工人将面临失业威胁，其国内市场也必然会随之开始萎缩。 结果显而易见，花旗保住了自己的利益，却损害了全世界的利益。 这样的局面能长久维持下去吗？ 问题没有爆发，不等于不存在。 其实，在某些方面，由《减税法案》产生的负面影响已经显现了出来。 去年，郁金香国通过脱欧公投，继大不列颠之后，成为第二个从欧洲大家庭里搬出来的成员。虽然郁金香国只是一个人口不到两千万的小国，但是经济规模在欧洲排第五，还是欧洲大家庭的创始成员国，而大不列颠并非创始成员国。也就是说，郁金香国脱欧的政治影响远在大不列颠之上。 说得严重一点，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已经存在数十年的欧洲大家庭很有可能在几年之内土崩瓦解。 导致郁金香国脱欧的关键原因，就是欧洲各国在减税问题上的严重分歧。 做为小国，郁金香国坚决反对减税，而且绝大部分公民都不愿意失去福利保障。可是对于人口多得多、经济规模大得多的其他欧洲国家，特别是高卢与日耳曼来说，不减税就是坐以待毙。在高卢与日耳曼强行推动减税措施的情况下，郁金香国的左翼政党发起了脱欧的全民公投。 显然，这就是欧洲面临的最大问题。 高卢与日耳曼坚持进行社会转型，执政的右翼政党更是积极推动减税措施，以此跟花旗进行抗衡，保住至关重要的高端产业。以郁金香国为代表的众多小国，特别是在高端制造业领域没有多少建树的欧洲国家坚决反对减税，认为减税损害的是国民利益，满足的是大企业与大资本的胃口。 虽然高卢与日耳曼是欧洲的领袖，也是欧洲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但是它们挑战的不是身边的那些小国家，是大洋对岸的花旗。显然，不管是经济实力、人口数量、资源规模等各个方面，高卢与日耳曼的差距都太大了，哪怕高卢与日耳曼全面联合到一起，也就是成为一个国家，跟花旗也不在一个级别上。 从这个角度来看，欧洲分裂已成定局，郁金香国脱欧仅仅是开始。 当然，叫苦不迭的不止欧洲国家，而是全世界，首当其冲的就是众多发达国家。 第二章 经济战争 在欧洲之外，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扶桑。 虽然在过去的几年里，通过进行大规模的重建，扶桑的经济有所好转，连续几年实现了正增长，基本上摆脱了萎缩的泥潭，但是在《减税法案》的冲击下，扶桑的发展势头顿时烟消云散。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华夏崛起之前，扶桑一直是全球第二大制造业国家，仅次于花旗，制造业规模还在日耳曼之上。此外，扶桑曾经数十年霸占着全球第二经济强国的地位，还是全球最依赖贸易的国家。因为国土狭窄，资源贫瘠，所以在二战后，扶桑走的就是产业立国的道路，经济支柱就是以制造业为核心的加工贸易。虽然随着华夏崛起，扶桑不再是第二经济强国，在制造业领域也受到严重冲击，像在家电、电子、船舶、汽车等领域均受到了华夏企业的挑战，但是在根本上，扶桑在高端制造业领域受到的威胁并不大，至少算不上致命。道理很简单，华夏在高端制造业领域的竞争力远没有达到可以对扶桑构成致命威胁的程度，最多只是抢占一些市场份额。 来自花旗的竞争，那就不一样了。 即便在最强盛的时候，扶桑在高端制造业领域也不是花旗的对手，甚至连跟花旗竞争的资格都没有。比如扶桑至今没有生产大型客机的能力，无法制造计算机芯片，没有像样的军火工业。 那么，在花旗开始加强本国制造业，特别是高端制造业的竞争力的时候，扶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去年，在花旗经济实现百分之三的增长时，扶桑经济是负增长百分之一点五。 由此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已经执政三年的山口友雄在去年年底宣布辞职，并且解散了议会，提前举行大选。按照最新民意调查，新右翼集团的几个政党很可能在大选中获得多数席位，而最有可能担任首相的是这些年一直鼓吹“扶桑自决”的大村文睦。要是让这个家伙住进了首相府，恐怕华夏与扶桑的关系又要出问题了。 此外，扶桑的政党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派别，即以山口友雄为首的新左翼，以及由大村文睦为代表的新右翼。这两个派别其实有一个共同点，即都主张实现自决，只不过在采用的方式方法上完全相反。新左翼的政治主张改善跟周边国家，特别是华夏的关系，通过与华夏在经济层面上进行跟广泛深入的合作，实现经济强国，再以此为基础，逐步摆脱花旗的束缚。新右翼则主张一步到位，即充分利用华夏与花旗的矛盾，利用对扶桑相对有利的国际环境，首先在政治上实现自决，为此就需要拥有获得相应资本，比如一支足够强大、不用借助外来援助就能确保本国安全的军事力量。说得简单一点，新左派主张先富国，而新右派主张先强军。 在两个派别的斗争当中，扶桑国内民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山口友雄宣布辞职之后，就有支持者在首相府外面自焚，也有支持者在皇宫外面向天皇请愿。在另外一面，新右翼集团的众多支持者却在弹冠相庆，甚至有人提出把山口友雄送上法庭，理由是在冲突中，山口友雄有叛国行为。 扶桑乱象，在本质上就是经济出了问题。 因为看不到希望，所以新左翼主张的经济战略根本行不通，也才给新右翼提供了表演的舞台。 扶桑经济出的问题，其实就是在高端制造业领域逐渐丧失竞争力。 显然，正是拜《减税法案》所赐。 相对而言，像澳国、枫叶国这类国土广袤、资源丰富、人口又不是很多的国家，受到的影响反而要小一些。说白了，就算没有利润丰厚的高端制造业，这些国家也能依靠自然资源过得舒服滋润。 有趣的是，在主要发达国家一片哀号的情况下，以石油为主的大宗商品的国际市场价格却在暴涨。 只是去年，原油的市场价格就上涨了百分之四十，年均价格达到每桶八十五绿币。 经济学家给出的理由是，花旗经济强劲复苏，特别是制造业的快速增长，对石油等能源的消耗大幅度提升，而且花旗的国内消费市场也出现暴增行情，只是民用消费就上涨了百分之十五。与此同时，华夏因为扩大战略储备规模，进口原油一直在增加，对国际原油价格产生了拉动效应。 这是事实，没人能反驳。 问题是，这是原油价格暴涨的原因吗？ 花旗确实是全球最大能源消费国，可同时也是全球第三的原油生产国。在大幅度降低企业税收之后，花旗页岩油产业的盈亏平衡点已经降低到了三十五绿币左右，即国际原油价格在每桶三十五绿币以上就能实现盈利。得益于巨大的页岩油产量，花旗并不需要从国外大量进口原油。 华夏确实是全球第一大原油进口国，可是华夏进口的原油大多是通过开采授权，以协议价格进口，而不是从国际原油市场采购。更重要的是，受到产业冲击，华夏在去年的经济增长率只有百分之五，国内原油消费出现下滑，所以扩大原油战略储备对国际原油市场产生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 此外，像扶桑、日耳曼等主要的原油进口国都因为经济下滑而减少了进口。 从市场的角度来看，在总产量保持不变的情况下，国际原油价格应该降低。 那么，为什么会大幅度上涨？ 原因很多，也很复杂，至少经济学家是这么认为。比如，做为欧佩克成员国，也是国际原油市场主要供应商的南美国家受国内秩序动荡，基础设施落后等因素影响，去年的原油产量减少了十分之一。又比如，在产业调整的冲击之下，大不列颠关闭了很多北海油田，导致北海原油产量降低了百分之二十。再比如，受到花旗国内政策的影响，几家花旗石油公司在扩大本国油田开采量的同时，降低了国外油田开采量，导致主要产油国大幅度的减产。此外还有伊万国的西伯利亚油田因为设施老旧，产量开始降低。有此种种，国际原油价格自然会上涨，而不是下降。 只不过，这些全是表面现象。 在这些现象的背后，其实都是花旗在经济领域对华夏进行全面围剿所致。 就拿伊万国的西伯利亚油田减产来说，其主要原因虽然是设施老旧，但是与花旗在前年通过的一项行政法案有很大关系，即禁止向伊万国出售用于石油开采的设备，而且外国企业也在限制范围之内。简单说，如果外国企业违反了这条禁令，那么在花旗的投资与经营活动都将受到限制。结果是，伊万国的很多油田因为无法获得维持生产的关键设备而不得不在去年减产或停产。 在高端制造业发力的同时，通过抬高国际油价在全领域向华夏施压，正是特鲁尼打出的经济组合拳。简单的说，在高油价的影响下，华夏的出口产业必然受到影响，因为高油价首先会抬高物流成本，提高运输费用，从而降低出口商品的竞争力。因为暂时无法在高端制造业领域跟花旗竞争，所以摆在华夏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降低产业水准，首先在中端制造业领域站稳脚跟，也就是跟花旗之外的西方国家竞争。只要华夏走上这条道路，不但会被众多西方国家敌视，还将耗费宝贵时间。等华夏在中端产业领域称霸的时候，花旗已经在高端领域获得绝对主导权。 特鲁尼很清楚，要想彻底打垮华夏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十四亿用工业化武装起来的劳动力是无法战胜的。他的如意算盘很简单，在今后的世界中，花旗独霸高端产业，而华夏主宰中端产业，形成两强并存，而且相互依靠的局面。至于其他那些国家，显然不在特鲁尼考虑当中。 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就得打掉华夏进军高端产业的野心，让华夏承认花旗在高端领域的霸权地位，并且高度依赖花旗。只要华夏在经济上，特别是在关系国计民生的关键领域必须依赖花旗提供的高端产品，华夏就只能承认花旗的霸主地位，同时接受以二号强国身份立足于世界的现实。 必须承认，特鲁尼确实是一个极为精明的商人，把各个方面都算到了。 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对十四亿炎黄子孙而言，实现民族复兴、国家振兴的理想根本就无法用价值来衡量。 此外，华夏在数千年里形成的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更不是可以算计的。 回首历史，振作起来的华夏在什么时候充当过老二？远有汉唐，近有明清，只要国内稳定团结，国家欣欣向荣，炎黄子孙就会勇争第一，而且甘愿为此承受苦难，也甘愿为此付出代价。 花旗已经擂响了经济战争的战鼓，华夏只能勇敢的迎接挑战。 当然，为了捍卫经济建设成果，也为了捍卫遍布全球的经济利益，华夏需要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特别是海军。 第三章 军界大会 剥离岸基航空兵，其实就是要海军专注于远洋。 在去年的军方高层会议上，赵耀国就明确提到，海军是维护海外利益的急先锋，也是捍卫国家安全的第一道屏障。海军要有勇于走出去与敢于迎接挑战气势，更需要集中力量做好本质工作。至于保卫本土，遏制周边威胁，完全可以交给空军与陆军，不应该成为限制海军前进步伐的理由。 虽然这话有点片面，但是在大体上没有错。 强国海军，从来不会在家门外面徘徊。 当年的日不落帝国，一向奉行进攻战略，只要有威胁，悬挂着米字旗的舰队就会出现在敌人的家门外。现在的花旗海军也是一样，哪怕需要跨越大洋，也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敌对国家近海。 今后的华夏海军也该如此，把战线推进到敌人的家门外，而不是在自家门外御敌。 显然，童兴武就是海军中“进攻派”的典型代表，而且是旗手级人物。 虽然童兴武现在只是南方战区海军舰队司令，但是在海军建设上，他有发言权，而且他的话有很重的分量。 这次，他就是去参加国防建设发展规划会议。 两年的时间，对海军建设来说，实在太少了。 两艘003型航母均已下水，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舾装，其中一号舰“沪”号预计能在今年年底交付给海军，二号舰“津”号要等到明年。一切顺利的话，两艘003型航母最快能在明年年底之前形成战斗力。 第二批两艘055型驱逐舰已经在去年年底交付给了海军，很快就能加入战斗序列。只不过，055型驱逐舰的建造工作也就到此为止。不是说055型驱逐舰不够先进，更不是说太过昂贵就不造了，而是055b型的设计工作已经完成，第一批两艘的建造计划正在审批，因此没有必要继续建造055型。 此外，在过去两年内交付给海军的还有四艘054b型护卫舰，四艘095型攻击核潜艇与四艘096型战略核潜艇。只不过，除了第二批四艘054b型护卫舰之外，海军暂时没有其他在建舰艇。 相对而言，海军在过去两年里获得的最重要的装备，其实不是战舰，而是战斗机。 去年年中，第一批四架j-20c2交付给海军航空兵。按照计划，海军将在三个月后接收第二批八架，而且之前装备的二十四架j-20c将全部送回去进行升级改造，达到j-20c2的标准。 当然，j-20c2只是一种方便的称呼，其正式编号依然为j-20c。 简单的说，j-20c2其实就是完备型的j-20c，而之前服役的j-20c其实是简化型，即没有配备ws-15发动机。也就是说，完备型的j-20c配备了ws-15发动机，达到了军方提出的所有性能指标。 事实上，海军的j-20c是第一种配备ws-15，并且达到装备规模的j-20c。 空军的j-20b，去年年底才下线，而且首先交付的八架全部提供给了“新高峰”基地的训练部队。提供给作战部队的j-20b还在生产当中，而且预计最快要今年年中才能交付第一批十二架。 可以说，j-20c完备型所带来的战斗力提升绝不亚于两艘003型航母。 很简单，j-20c是第一种真正能够跟f-22a抗衡的第四代重型制空战斗机。 关键就是ws-15发动机。 这种被华夏军方给予厚望，从立项到批量生产用了近二十年的大推力军用发动机，绝不比用在f-22a上的f-119发动机差。其最大军用推力达到了一百一十五千牛，最大加力推力在一百七十千牛以上，推重比为十点五。依靠这种发动机，j-20b/c均获得了超音速巡航能力，而且最高速度由二点零马赫提高到了二点五马赫，空战推重比超过一点二，加速性能提高百分之三十，爬升速度提高百分之二十五，机动性能比j-20a提高了百分之一百五十，而且典型任务载荷时的作战半径增加了百分之十五。总而言之，有了ws-15，j-20就能跟最强的第四代战斗机抗衡。 显然，j-20c对海军的意义远在j-20b对空军的之上。 别忘了，花旗海军暂时没有重型制空战斗机，其舰载航空兵的主力是f-35c，而这种战斗机的性能甚至不如f-35a。至于充当多用途战斗机的f/a-18e/f，只是三代机，根本不可能跟四代机抗衡。 也就是说，华夏海军舰载航空兵在获得完备型的j-20c之后，已经独步天下了。 虽然j-20c的性能比j-20b稍微差一点，主要就是自重更大，但是肯定远胜j-20a，具备跟f-22a抗衡的基本条件。有了完备型的j-20c，即便面对花旗空军，华夏海军舰载航空兵也完全不用惧怕。反过来，对于用f-35c充门面的花旗海军来说，在华夏空军的j-20b面前肯定会退缩。 不管是战舰，还是战机，华夏海军已经初步实现了在冲突之后订下的发展计划。 只是，海军不会因此停下前进的步伐。 几个小时，童兴武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在他醒来的时候，飞机即将降落，空乘人员正在叮嘱乘客系好安全带。 虽然这几年，海军的军费极为充足，但是在人员开支上却大幅度降低，还对各项福利做了严格限制。就拿出行来说，只有海军司令享受专机待遇，其他人员只能乘坐航班，而且只有将领才有资格享受公务舱。此外，赵耀国一向节俭，所以自他往下，也没有几个人敢于铺张浪费。 因为是国内航线，也就几个小时而已，所以童兴武让秘书买的是经济舱的机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童兴武还穿了一件毛大衣，遮住了肩章。只不过，有两名秘书同行，没人注意到坐在靠窗位置上的海军中将。至少在相貌上，除了皮肤晒得黝黑，童兴武没有哪点像海军中将。 当然，肯定有专车到机场来接他。 去海军司令部的招待所放下行李，顺便吃了午饭，童兴武才去了总参谋部。 厉行节约的风气不止体现在出行上面，还体现在伙食标准上。做为海军中将，童兴武最大的特权就是能够点菜，而且是小炒。至于菜肴规格，依然是两荤一素一汤，分量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最初的时候，童兴武对此还有点纳闷。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缺这点吃的吗？用他的话来说，航母军官食堂里的饭菜都要比总参谋部招待所的好得多，更别说海军航空兵与潜艇兵的伙食了。只是在来京参加了几次会议，跟现任总参谋长雷天雳上将，以及赵耀国元首一起吃过几次饭之后，童兴武就不再奇怪了。 现在这个时代确实不缺吃喝，那么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也不应该以吃喝为追求目的。 不止是赵耀国，连雷天雳都很节俭。 当天下午举行的是全体会议，参会的不但有像童兴武这样的海军将领，还有其他军兵种的高级将领。 以规模来说，可以说是盛况空前。 至于其中的原因，参会将领都很清楚。 很简单，这是赵耀国离任之前的最后一次军方高层全体会议。 再过几个月，赵耀国就要卸职离任了。虽然赵耀国在国内的声望已是无以复加，军政两界都有人提议让赵耀国再任一届国家元首，但是在去年元旦团年宴会上，赵耀国已经明确表示不再谋求连任。 用赵耀国自己的话来说，这是对制度的尊重，更是对法律的尊重。 正是如此，这次的国防建设发展会议才有如此的规模。只是来参会的将军，恐怕就超过了五百人，而且都身居要职。说句不大好听的话，这个时候往会场扔一枚炸弹，华夏军队将群龙无首。 当然，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虽然是海军中将，但是在进入会场的时候，童兴武依然接受了严格的检查，并且按照规定交出了携带的通信设备。至于跟随童兴武来京的两名秘书，全都留在了会场外面，在专门为秘书准备的大厅里休息。负责会议安全的是元首卫队的人，而这些人只听元首的命令，不会把其他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元首的人生安全。 会场很大，足以容纳上千人，而在几百名将军里面，童兴武不是军衔最高的，却最受关注，至少是最受关注的将领之一。不止是因为他在冲突中指挥航母特混编队奔赴关岛压制了花旗空军，也不止是因为他在两年前率领远航舰队完成环球航行，还与他受到赵耀国器重有很大关系。 就外界传言，童兴武是下一任海军司令的不二人选。 此外，童兴武也很有可能以海军司令身份兼任总参谋长，因为到那个时候雷天雳肯定退役了。 童兴武刚进入会场，几名提前到来的海军将领就过来跟他打招呼。 没过多久，其他军兵种的将领也纷纷过来打招呼。 只是，童兴武的注意力不在这些将军身上，而是在一名上校军官身上，这个人就是空军作战处长秦齐楚。 看到秦齐楚，童兴武就主动走了过去。 不是去打招呼，其实童兴武与秦齐楚没有什么交集。他去找秦齐楚，只是为了搞清楚几件事情。 在这个时候，秦齐楚也跟面前的几位空军将领告辞，似乎知道童兴武要来找他。 第四章 军种之争 “上校，能借一步说话吗？”童兴武很客气，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上校，但是能来到这里的绝非简单人物。 当然，秦齐楚早已声名远扬。 在冲突的那几次行动就不用多说了，就在这两年，秦齐楚以作战处长身份接管了空军司令部，主导了空军的建设工作，而且雷天雳对他是言听计从，几乎无条件的采纳了他的所有意见。不是他做得不够好，而是做得太好，好到让人根本挑不出毛病，有很多人认为他将在四十岁前坐上空军司令的位置。果真如此，他将成为华夏建国后最年轻的上将，也是未来总参谋长的有力竞争者。童兴武并不是担心会跟他竞争，毕竟两人相差十岁，又属于不同军种，没有直接竞争关系。童兴武来找他，其实是为了一件很现实的事情，希望能提前跟他达成一致，等会免得争吵。 秦齐楚没有拒绝，与童兴武朝角落走去。 “听说，你的晋升令已经批准了。恐怕要不了几年，就该由我向你敬礼了。” “将军开玩笑了。”秦齐楚笑了笑，说道，“童将军来找我，应该是提前跟我谈空军与海军装备规划的事情吧？如果只是为此事，童将军不用担心，现在优先保证海军建设，空军也得让路。当然，除了h-20项目。” “我要谈的就是这件事。” 秦齐楚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童兴武。 “过来之前，我打听了一下，听说空军将力推h-20项目，争取在年内投产。秦上校应该知道，今年的预算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如果空军力推h20项目，恐怕能够用在其他装备项目上的经费将大幅度缩水。” “将军的意思是……” “我不是反对推动h-20项目，毕竟关系到国家战略安全，我只是觉得，能不能稍微推迟一点。” “将军是担心我们力推h-20项目会对海军的造舰规划产生影响？” 童兴武没有回答，不过他的态度等于做了回答。 “将军大可放心，h-20项目与海军的造舰规划并不矛盾，也没有什么冲突，不会出现将军担心的事情。”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 秦齐楚淡淡一笑，说道：“当今的国际局势风云变幻，说不定哪一天，海军就要披挂出征。虽然h-20项目关系到国家的战略安全，但是有火箭军保底，还有海军的几艘战略核潜艇，h-20项目就算加速推进，也只是锦上添花。更何况战略力量更多的是拿来威胁，而不是拿来使用。真需要使用的话，几架轰炸机也顶不了多大事。相对而言，在捍卫国家的根本利益时，海军舰队的价值更大。说句不好听的话，把几支航母编队摆到敌人的家门口，显然比派几架轰炸机过去更有威慑效果。h-20项目肯定要继续推进，但是绝对不会对海军的造舰计划产生影响。” 童兴武仔细打量了秦齐楚一番，对他的观点有了一些变化。 “将军也不用这么看着我。这几年来，空军一直在给海军让路，别的不说，j-20c的装备优先权就在j-20b之上。将军也是个明白人，去年让海军把岸基航空兵分出来，其实也是在给海军减负。”秦齐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此外，我还可以提醒将军，海军恐怕很快就有任务了。” “任务？” 没等童兴武问出来，会场里安静了下来。 赵耀国与雷天雳已经到来，还有新任陆军司令程鼎钧上将，海军司令龚毅铭上将与火箭军司令朱真上将。 童兴武与秦齐楚没再罗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没有讨论具体的事情，而是对今后几天的会议做了安排，让参会人员提前做好准备。 在主席发言中，赵耀国再次强调了军事改革的重要性，着重提到加强军兵种的联合作战能力。用赵耀国的话来说，发起军事改革，由战区制取代军区制，并且改组总参谋部，设立单独的陆军司令部，就是为了加强各军兵种联合作战能力。不管重点建设哪一个军种，最终的目的都是捍卫国家利益，保卫华夏大地。 这种大方向的讲话，每次大会都有，童兴武都能倒背如流了。 虽然军兵种之间的分歧与矛盾依然存在，但是在经历了冲突，特别是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各军兵种的将领已经有所收敛。哪怕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可是童兴武至今都清楚记得，在冲突结束之后的那次军界高层会议上，赵耀国痛批了顽固坚持军兵种界线的守旧派思想。 当时，被批得最狠的就是海军。 用赵耀国的话来说，如果不是海军抱着要立战功的思想，跟空军进行深入协商，东海舰队就不会遭受灭顶之灾，上千名将士就不会血染海疆。也就是在那次大会之后，何长风从总参谋长候选人当中除名。虽然有很多海军将领不服气，但是童兴武很清楚，赵耀国并没有错怪海军。以当时的情况，如果海军采纳了由空军提出的建议，即安排岸基航空兵全力掩护东海舰队，而不是为了争功劳分兵参与打击第四护卫群的战斗，那么在扶桑空中自卫队的战斗机发起攻击的时候，至少能安排战斗机掩护东海舰队，对最后到达的f-35a机群构成严重威胁，迫使f-35a放弃进攻行动。没有f-35a机群的最后一击，东海舰队会遭受重创，但是绝不会全军覆没。 九艘驱护舰，上千名海军将士的生命，彻底打醒了海军。 单打独斗的时代已经过去，在现代化战争中，任何一个军兵种都无法独立战胜强大的敌人，只有相互协作与配合，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相对而言，陆军、空军与火箭军都要做得更好一些。 海军最后才认识到这一点，也只是因为一直受到重点照顾，或者说养尊处优，从而变得自大狂妄。 其实，这也是童兴武能够获得赵耀国器重的关键所在。 在东海冲突之后，童兴武是第一个认识到联合作战价值的海军将领，而且率先采取实际行动。这就是，在j-20c的发展规划上，童兴武支持由空军提出的方案，分前后两个阶段来实施，以此降低开发难度，让海军先获得一种勉强能用的第四代战斗机，然后再通过改进获得完备战斗力。 虽然这意味着海军无法在预期的时间内获得第四代重型战斗机，但是却能解决有与无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海军降低性能指标，大幅度减轻了研制厂商的负担，把对改进型的开发工作造成的影响降到了最低，不但从根本上保证了海军能够获得完备型的j-20c，也保证了空军的j-20b能够准时交付。 看上去，这只是一小步，而这却是十多年来，海军第一次在装备建设上做出让步。 此后，在深化军事改革，也就是改组海军编制上，童兴武依然是支持者，也为改革做出了很大的努力。 要知道，正是为了推动改革，童兴武才离开了航母编队，去南方战区担任舰队司令。 只不过，童兴武很有分寸。用他的话来说，该让的就得让，该争的就得争。此外，在他提交的海军造舰规划当中，也充分考虑了跟其他军兵种的合作关系，而不只为海军长远发展考虑。这里面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两栖攻击舰，准确的说是两栖登陆舰，毕竟华夏还没有发展垂直起降战斗机的条件。 虽然童兴武只是海军中将，而且现任职务是南方战区舰队司令，但是龚毅铭上将是潜艇部队出身，而且已经六十四岁，此外在海军当中，没有一名四十多岁的将军能够在战功与经验上跟童兴武相提并论，更重要的是，童兴武所在的南方战区就是以海军为主的战区。也就是说，童兴武在海军有很大的发言权，相当于半个海军司令。至于海军装备建设，童兴武拥有的不止是建议权，而是决策权。早在一年前，龚毅铭就让童兴武着手制订“海军二十年发展规划”。虽然要首先提交给海军司令部，在获得龚毅铭的支持之后，才会提交到总参谋部进行审议，但是龚毅铭对舰队建设没有多少发言权，由他批准只是形式过场，只要原则上没问题，就不会被他否决。 童兴武这次带来的，正是经过修改的“海军二十年发展规划”。 他已经按照规定把计划书交了上去，只是在审议之前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而且海军装备建设被安排在最后。 按照雷天雳的安排，将以陆军、火箭军、空军与海军的顺序讨论各军种建设规划。 把陆军放在最前面，那是对陆军老大哥的尊重，毕竟郭战烈还在，其影响力依然十分强大。至于把火箭军放在第二，大概是因为火箭军的发展规划较为简单，没多少需要讨论的地方，也不会有太大分歧。把空军排在海军前面，就让童兴武不那么放心了，在他看来这就是空军争夺军费所采用的手段。 当然，童兴武也只能是担心。 在赵耀国做了开场发言之后，当天的会议就结束了。虽然总参谋部安排了晚餐，但是童兴武没有多少胃口。不是说不饿，也不是说总参谋部的饭菜不好吃，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留下来受气。 第五章 毫无把握 “看来，童将军对总参谋部的招待晚饭也不是很感兴趣啊。” 童兴武一下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等到对方走近看清楚之后，他也吓了一跳。虽然只是一个少将，而且是陆军少将，但是只要认识他的将领绝对不会怀疑他的身份，哪怕是上将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李局长，你怎么也出来了？” 来的人正是军情局的李佑廷。 “跟你一样，没什么胃口。走吧，跟我去元首府。” 童兴武愣了一下，不大明白的看着李佑廷。 “怎么，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回宾馆休息。”李佑廷笑了笑，说道，“就算回了宾馆，元首也会派人把你接过去。” 童兴武想到了秦齐楚在会前跟他说的那句话，也就没再多问。 不多时，两人上了车。 现在是傍晚，正好是晚高峰，路上车辆很多，出了总参谋部就堵上了。童兴武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把元首府搬到郊外去。先不说严重的雾霾，只是这早晚必堵就浪费了大量宝贵的时间。当然，浪费的不是元首的时间。赵耀国白天一般在元首府办公，就算有紧急事务也可以安排交警疏导交通，更何况还有专门为元首准备的直升机，以及一条在紧急时刻才会用到的地下通道。 “你先看看这个，等下见到元首，才知道该说什么。” 接住李佑廷递来的文件，童兴武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打开了。这是一份绝密文件，至少封面上有红色的“机密”二字。只不过，童兴武本来就有涉密权，而且不该给他看的，李佑廷也不会给他。 确实跟他有关，准确说是跟海军有关。 这是花旗军事部署情报，而且以海军为主。内容很详细，包括十一支航母战斗群现在的状况，不过大部分只是点到为止，比如处于部署状态的航母战斗群在哪里，而在港口里的航母又在干什么。 这些也能算绝密？ 童兴武不大明白，因为严格说来，这些连情报都算不上，商业成相卫星就能把花旗的航母拍下来。 “看出什么了没有？” 童兴武眉头紧锁，认真思索着。 “你不觉得，花旗海军现在的部署状态达到了本世纪以来的最高点？”李佑廷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两艘新锐的‘福特’级都处在部署状态，一艘在印度洋，另外一艘在北大西洋。九艘‘尼米兹’级中的三艘处于部署状态，一艘在地中海、一艘在西太平洋、还有一艘在南大西洋。另外六艘，其中三艘在港内休整，状态都算得上理想，一周内就能进入战斗状态。只有三艘进入船坞进行大修，其中一艘还在更换反应堆的堆芯，无法在近期出海执行作战任务。” “也就是说，只要事态有变，花旗海军能够立即调动五艘航母参战，然后还能够增派三艘航母。” 李佑廷点了点头，说道：“处于部署状态的五艘航母有一个共同点，而且在港内休整的三艘航母中，有两艘是在东海岸。如果这是针对某场战争或者冲突做的部署，那么你认为会在什么地方？” 童兴武微微一愣，再次翻开文件仔细看了一遍。 李佑廷没有催促，耐心的等待着。 “中东。” 李佑廷没有接话，等着童兴武说下去。 “处于部署状态的五艘航母中，在地中海、印度洋与北大西洋的三艘都能够在五天之内赶到，其中两艘还是新锐的‘福特’级。再过两天，部署在西太平洋的那艘就能赶到，而第五艘，也就是部署在南大西洋的那艘也将在开战后的第十天到达。如果及时完成动员，东海岸港口内的两艘能在第二十天到达。至于另外一艘，哪怕立即出动也要在第三十天之后才能赶到。考虑到航母的持续作战能力，花旗海军的战斗力将在第十天达到巅峰，在第十五天左右会有所下降，到第二十天会恢复到巅峰状态，只是无法一直维持下去。如果持续作战时间超过了三十天，那么从第二十五天开始，执行作战任务的航母就得降到五艘以内，确保各航母能轮换休整。” “即便只是五艘，那也很多了。” “这还只是正常情况。”童兴武叹了口气，才说道，“如果这些航母都处在较为理想的状态，再增加一些保障投入，比如动用更多的补给舰与快速战斗支援舰，那么花旗海军能够在两个月的时间内，确保随时都有六艘航母在执行作战任务。如果是高强度战争，花旗海军会组建两个三航母战斗群或者三个两航母战斗群。因为在全世界的范围之内，除了我们，没有一个国家的海军能够挑战花旗海军，也就没有制海作战的要求，所以花旗海军更有可能采用三个两航母编队。” “如果是我们呢？” 童兴武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李佑廷。 “当然，我说的只是如果。”李佑廷笑了笑，说道，“按照你开始说的，花旗海军把投入战斗的六艘航母编成三个两航母战斗群，如果由你来指挥我们的航母编队，有多大的把握击败花旗海军？” “李局长……”童兴武的神色很是为难。 “随便说说而已，不要告诉我，当初敢到关岛外面去盯防b-2a的海军虎将，现在连话都不敢说了。” “要我说实话？” 李佑廷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半点把握。”童兴武长出口气，又说道，“虽然我们有四艘航母，但是‘辽’号与‘鲁’号基本上可以忽视，真正能够动用的也就两艘002型航母。就算一切条件对我们都较为有利，我也最多只能干掉一支花旗海军的两航母战斗群，而且得靠偷袭。接下来，我会因为损失了较多的舰载战斗机，特别是j-20c，在面对另外两支花旗海军的双航母战斗群时就只能逃跑了。事实上，我们很难获得偷袭的机会，而硬碰硬的话，我们的两艘002型绝不是六艘超级航母的对手。” “海军已经获得了完备型的j-20c。” “兵力差距太大了，就算拥有性能更好的制空战斗机，我们在数量上的劣势也会导致惨败。” 李佑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再给你两艘航母呢？” “003型？”童兴武微微一愣，说道，“要是有两艘003型加入，而且战场在我国本土附近，我有五成的把握。” “如果不是在我国本土附近呢？” “这……” “照你的意思，我们是不是要有六艘航母才有足够的把握？” “问题是，哪来的六艘航母？” 李佑廷笑了笑，说道：“现在只是在做推测，所以不要计较那么多。” “就算有六艘航母，把握也不是很大。要知道，花旗海军部署的航母是七艘，而且很快就会达到八艘。更重要的是，在远离我国本土的地方作战，没有岸基航空兵掩护，我们几乎没有优势。” “看来，海军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童兴武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跟花旗海军相比，差距确实巨大，可是不要忽视时间。要知道，按照在冲突前制订的海军发展规划，到西元二零二四年，也就是明年，海军才能获得两艘002型航母，而003型航母则要到西元二零三零年之后了。只要不出意外，两艘003型都能在明年交付，最迟在后年就能形成战斗力。也就是说，海军的发展速度已经比最初的规划提前五年。以现在的发展速度，再过五年，华夏海军就能拥有八艘航母，其中六艘有实战能力。只是，对手显然不会给华夏海军更多的时间。如果战争在近期爆发，那么华夏海军只能靠两艘002型航母迎战全球最强大的海军。 有胜算吗？ 连一向不缺乏自信，以大胆著称的“海军虎将”童兴武都没有把握，恐怕其他人连想都不敢想了。 虽然有一些话，但是童兴武忍着没有说出来。 在三大军种中，最需要时间的就是海军。也正是如此，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海军建设才被放到首位。 此外，海军建设本身就是厚积薄发，欲速则不达。 虽然通过增加投入，能够大幅度缩短战舰的建造时间，但是在其他方面，比如人员培训与基地建设上，增加投入所产生的效果并不理想。当前的华夏海军，缺少的不止是像航母这样的战舰，更缺乏人才。 在童兴武看来，才在快车道上跑了二十年的华夏海军，与已经在全球第一的位置上坐了近百年的花旗海军相比，差距仍然极为巨大。别说再用二十年，也许还需要两个二十年才能追上。 不是童兴武认怂，而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在某些方面，华夏海军实现了弯道超车，比如率先装备第四代重型制空战斗机，但是在总体上，华夏海军的差距依然十分巨大，而且所谓的这些优势，价值十分有限。同样拿第四代重型舰载战斗机来说，花旗海军不是搞不出来，而是暂时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只要有需要，花旗海军能在几年内以f-22a为基础，研制一种不比j-20c差的舰载战斗机，而且装备数量绝对不比华夏海军少。 只是，童兴武同样知道，敌人不会等到华夏海军做好准备再打上门来。 第六章 风雨欲来 来到元首府，童兴武才发现，被请来的不止是他，还有几名陆军、空军与火箭军的知名将领，而且都是童兴武这样的少壮派。当然，也有一个例外，即空军作战处长秦齐楚并不是将领。 赵耀国到来之后，李佑廷就分发了资料。 处于战备部署状态的不止是花旗海军，还有空军与陆军。 花旗空军已经接受了第二批复产型的f-22a，准确的说是f-22b，即换了发动机、安装了新式电子设备的改进型。花旗空军的f-22机群规模已经超过了三百五十架，此外还有大约五百架f-35a。算上海军的f-35c与陆战队的f-35b，花旗拥有的第四代战斗机总共在一千五百架左右。 这个规模，超过了其他国家的总和。 要知道，华夏空军与海军拥有的j-20系列战斗机总共还不到四百架，其中空军有大约三百六十架。 按照李佑廷提供的情报，花旗空军已经向沙地国派遣了一个拥有二十四架f-22a与四十八架f-35a的战术联队。算上之前部署在沙地国的另外一个战术联队，花旗空军部署在海湾地区的第四代战斗机超过一百架。只是这两个联队，就能够在几天内打垮该地区任何一个国家的空中力量。 此外，花旗空军的空运司令部已经下达了动员命令，上百架c-17与数十架c-5系列运输机将在几天之内完成作战部署。如果这些运输机全部出动，二十四小时就能把第101空中突击师送到沙地国，或者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投送一个重装甲师的大部分重型装备，或者直接向战场投送第82空降师。 如果有必要，花旗空军还可以动用部署在迪戈加西亚基地的b-1b与b-52g，以及部署在本土的b-2a进行远程奔袭。其实只是十多架b-2a，在一次轰炸中就能够用jdam之类的精确弹药摧毁数百个战略目标。算上由b-52g投射的巡航导弹，花旗空军的战略轰炸机能在第一波打击中瘫痪一个中等国家的防卫力量。 花旗陆军也提高了战备级别，所有驻海外的作战部队都已结束休假，而部署在本土的几个师也也在动员。其中部署在高丽，用来盯防新罗的第2步兵师已经进入防御状态。部署在欧洲，面向伊万国的第1装甲师也已做好了战斗准备。第101空中突击师与第82空降师更是整装待发。 此外，由海军运输司令部统辖的四艘预置舰已经进入波斯湾。 也就是说，在这四艘预置舰到达沙地国的港口之后，花旗陆军只需要向前线运送作战部队的官兵，大幅度降低了运输压力，而且人员主要通过空运投送，几天之内就能在沙地国部署两个重型装甲师。 各种迹象表明，花旗正在为发动一场大规模地区战争做准备。 “我们已经跟伊万国情报机构做了沟通，他们获得的情报也一样。虽然我们都不愿意相信花旗会在这个时候发动一场战争，但是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事实上，花旗确实发动战争的理由。”李佑廷长出口气，又说道，“几天前，关于波斯发展民用核能的‘六方会谈’已经提前结束。虽然波斯方面一再保证只是发展民用核能，而且愿意接受国际社会监督，也愿意向国际原子能机构开放所有的核设施，但是花旗依然坚持要波斯弃核，并且宣称波斯一直在暗中发展核武器，而且多次从新罗获得核技术。简单的说，花旗要求波斯拆除包括正在建造的民用核电站在内的所有核设施，接受由花旗技术人员为主的监督团队的全面核查，波斯显然不会答应。” “以此为由发动战争？”童兴武问了一句。 “谈判还没破裂，在我们与伊万国要求下，花旗当局已经答应在近期复会。只是从目前的情况看，花旗不会做出让步，而波斯也不会无保留的向花旗妥协。只要谈判破裂，花旗就有动武的可能。” “发动战争，对花旗有什么好处？”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一名陆军少将。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赵耀国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虽然当前的国际局势一点都不平静，花旗通过《减税法案》开始在全世界剪羊毛。不要说我们，众多欧洲国家都深陷苦难之中。但是从本质上讲，当前国际矛盾主要集中在经济领域，而且《减税法案》的影响才刚刚体现出来。站在花旗的立场上，至少是以我们的观点来看，现在需要花精力重点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别的不说，如何处理回流的资本，就需要特鲁尼当局花很大的心思。哪怕像他宣扬的那样，要学我们大搞基础建设，也存在很多问题。不管怎么看，花旗没有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的动机。” “除非，有太多花不掉的钱。”秦齐楚说了一句。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关键就是这个问题。虽然我们没有掌握确切的统计数据，但是按照我们的估计，在《减税法案》生效的第一年，回流花旗的资本超过了五千亿绿币，而且大多涌入制造业。可以说，这正是花旗经济在去年表现抢眼的关键所在，同时也是问题所在。说得直接一点，这么多的资本全都涌入制造业，那么要不了几年，产能过剩就将席卷全球。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不是金融危机，而是真正的经济危机。如果特鲁尼提出的基础建设计划得到了落实，那么这一天会晚几年到来。问题是，花旗国会里的议员显然对搞基础建设不感兴趣，由特鲁尼提交的相关法案在众议院已经被两次否决。事实上，由于制造业快速扩张所带来的产能过剩已经是现实问题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如何消耗掉过剩的产能才是关键所在。” “战争？”童兴武眉头紧锁，神色十分凝重。 “没错，而且是一场规模足够大的战争。”赵耀国长出口气，才说道，“其实，早在数年前，在跟波斯签署的‘弃核’协议中就明确规定，波斯拥有发展民用核能的权利，而且这也是所有国家的权利。此外，波斯也愿意接受监督，甚至答应由我国或者伊万国的企业承担核电站建设工作。不可否认，波斯确实有发展核武器的想法，只是从目前看来，波斯并没采取任何实质行动，而且建造民用核电站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根本没有必要担心波斯通过民用核电站发展核武器。花旗在此事上咬着不放，摆明了就是在为战争创造理由，哪怕是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那名陆军少将又问了一句。 童兴武朝他看了过去，还仔细打量了一番。他见过这名少将几次，只是从来没有正式打过招呼。 “能源。”李佑廷接过话题，说道，“目前，我们依然是全球第一大能源进口国，而且波斯是我国进口石油与天然气的主要来源地。在去年，我国进口石油的四分之一，也就是大约两亿吨、以及进口天然气的六分之一，也就是大约一百五十亿立方米来自波斯，而排在第二位的伊万国只有这个规模的一半。我们主要从波斯进口能源，跟这几年飞速发展的军火贸易有很大关系。此外，在海湾地区还有我们的第三大进口能源来源地，即沙地国，以及第五大进口能源来源地的酋长国。如果波斯湾爆发大规模战争，我们进口能源的三分之二将受到严重威胁，甚至会彻底断绝。毫无疑问，短期内，我们无法找到足够的替代产地，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替补如此巨大的漏洞。此外，就算进口渠道没有完全断绝，国际能源价格也必然会因为战争而暴涨。就算最保守的估计，我们每年会因此遭受上万亿绿币的损失，甚至会由贸易顺差国变成贸易逆差国。” 这下，几位将领都沉默了下来。 “其实，花旗一直在能源价格上做文章，甚至可以说在故意操控国际能源市场，让我们为进口能源付出更大代价，从而对我国经济发展进行遏制。只不过，在过去一年里，我们通过拓展进口渠道，与主要伙伴签署采购协议，有效的化解了花旗在能源领域的进攻，至少没有因为能源价格暴涨受到明显影响。很明显，花旗当局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也知道只是通过经济手段来操控国际能源市场很难遏制我们。从经济的角度出发，只有一场发生在波斯湾的战争才能让国际能源价格上涨到一个让我们无法承受的程度，还会持续很多年。如果我们无所作为，那么三年后，我国经济很有可能就会开始衰退。虽然花旗也会受影响，但是得益于本国与邻国的页岩油，花旗受到的冲击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别忘了，花旗还能够凭借高端制造业获取超额利润。” “这么说，我们必须有所作为？”童兴武问了一句。 “我们必须有所作为，只是要如何作为，必须想好。”赵耀国压了压手，说道，“我找你们过来，就是想知道，如果战争爆发，而我们决定出兵的话，有多大的胜算，以及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第七章 三个条件 谈到军事话题，原本应该侃侃而谈的几个少壮派将领全都沉默不语。 显然，这不是单纯的军事话题，而是一个十分严肃，甚至可以说不是一般人能够谈论的政治话题。 关键就是，与花旗发生冲突意味着世界大战。 赵耀国淡淡一笑，看出了几位将领的心思，随后朝李佑廷点了点头，让李佑廷来开启话题。 “前天，波斯情报官员主动跟我联系，提到了军事援助的问题。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有给出答复，但是只要局势继续恶化，我们会提前交付一批波斯已经购买了的武器装备，并且尽快与波斯签署新的军售合同。与花旗在冲突期间以交付已售武器为由向扶桑提供军事援助一样，我们也会用此办法支援波斯。问题是，只是提供军事援助，显然无法帮助波斯抵抗强大的花旗。在要不要出兵的问题上，伊万国的态度比较明确，也已发出威胁，即伊万国不会坐视波斯遭到入侵。只是，根据目前的情况，伊万国很有可能只是做做样子，到时候未必会出兵相助。” “波斯一向是伊万国的盟友，难道伊万国会任由花旗蹂躏波斯？” “这与是不是盟友没有关系，而是由实力决定。”李佑廷笑了笑，对提问的陆军少将说道，“虽然随着国际油价暴涨，伊万国获利巨大，别的不说，只是跟我们签署的协议价格就提高了百分之十五。可惜的是，因为受到花旗等西方国家的制裁，加上我们暂时也没有能力提供相关设备，所以伊万国在去年出售的原油反而有所降低。更何况，只是一年，伊万国也不可能富到哪里去。当初，在阿拉伯第二共和国的小规模军事行动就差点让伊万国破产。如果卷入波斯与花旗的战争，伊万国的经济必然彻底完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伊万国总统绝对不会走出这一步。” “那么说，只有我们了。”童兴武叹了口气。 “准确说，主要是我们。虽然伊万国不会出兵，但是只要我们肯出头，伊万国肯定会提供必要的支持。根据我们的判断，伊万国至少会在原油出口上向我们倾斜。此外，伊万国还会在情报等方面提供一定的帮助。只不过，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伊万国绝不会本我们并肩作战。” “各位，你们怎么看？”赵耀国再次问了出来。 只不过，几名少壮派将领依然是沉默不语。 “怎么，都没有看法吗，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赵耀国笑了笑，说道，“如果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恐怕我得重新考量一番了。” “元首是想听好听的，还是想听实话？” 有人打破沉默，众人的目光立即转了过去。不是将领，而是这个房间里面军衔最低的那个人。 “当然，元首肯定想听实话。”秦齐楚长出口气，才说道，“实话就是，如果战争在今年爆发，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别说只是间接出兵，哪怕我们直接出兵参战，也无法改变战争的最终结局。当然，我们所要遭受的损失与付出的代价肯定极为惨重，而能够争取到的却没有半点价值。” “是吗？” “间接参战的话，我们所能做的，也就是提供武器装备。如果早几年做准备，那么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现在的问题是，哪怕我们愿意提供最先进的武器装备，甚至是把我军现役的武器装备送给波斯国防军，他们也没人会用。现在才去培训人员，显然是来不及了，所以也就不要指望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直接参战呢？”赵耀国问了一句。 “显然，我们没有理由向花旗宣战，毕竟我们不是波斯的盟国。此外，我们也肯定不能直接向花旗宣战。也就是说，直接参战的唯一选择就是派遣志愿军，由我们的官兵使用我们的武器进行战斗。只是，波斯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了，陆路运输的效率太低，空运就更加不用多说了，而海运航线很有可能遭到封锁。只是后勤保障这一点，我们就没有优势，也没有任何胜算。在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必须考虑清楚，即在我们直接参战后，花旗会不会对我们进行战略讹诈？如果会，我们靠什么来应付？虽然我们已经建立起了一支强大的战略反击力量，但是在根本上，我们的战略打击能力依然远远比不上花旗。说得直接点，我们能够通过战略反击摧毁花旗三分之一的城市，而花旗却能够将我们彻底消灭。到那时，我们该如何应对？别忘了，在六十多年前的那场危机当中，红色帝国就是因为在战略打击能力上的巨大差距被迫向花旗妥协。同样的，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那么我们依然只能向花旗妥协。” “花旗未必会冒着本土三分之一被摧毁的风险跟我们打一场全面战争。”陆军少将说了一句。 “这只是我们的认为，而且是我们现在的认为。”秦齐楚看了陆军少将一眼，说道，“元首与李局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花旗搞这么多名堂，其实就是在对付我们。如果还有其他的选择，花旗显然不会采用武力。更何况，只要战争爆发，花旗就会以打赢战争为主，其他都成了次要问题。只是从决策的层面来看，到了这一步我们就必败无疑。看得更长远一点，只要再给我们几年时间，在我们建立起了足以跟花旗匹敌的战略打击能力时，花旗就不敢贸然发动必然会牵扯到我们的战争。很明显，花旗只有现在发动战争，才有十足的胜算，而且是保胜不输。” “你是说，只要战争爆发，那么不管我们是否参与，花旗都是赢家？”童兴武立即问了出来。 秦齐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么波斯肯定会迅速战败，然后就会被花旗占领。到时候，花旗扶持上台的新政权肯定会废除跟我们签署的所有协议，特别是油田开采授权。哪怕波斯政权没有完蛋，花旗也会在战争期间摧毁波斯的油田，让波斯的石油产能大幅度降低。事实上，只要战争爆发，油价就会暴涨，而战争持续几年的话，全球经济就必然崩溃。从经济的角度看，这其实就是特鲁尼推动《减税法案》的最终目的，对全球经济重新洗牌，以此建立起一个以花旗为绝对中心的新秩序。可以说，不管是哪种结果，花旗都是最后的赢家。” 在秦齐楚说反番话的时候，赵耀国连着点了两次头。 “当然，如果我们直接参战，结果就是前面提到的。在花旗的核讹诈面前，我们只能选择妥协。至于最终的结局，不但改变不了什么，还会搭上我们在过去几年里面累积起来的国际威望。” “难道说，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赵耀国压了压手，打住陆军少将的话，对秦齐楚说道：“你开始说，战争在今年爆发没有半点胜算。那么你认为，战争在什么时候爆发，我们才有胜算，或者说能够争取到更好的结果？” “那得看我们的发展速度。”秦齐楚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首先，我们必须拥有跟花旗旗鼓相当的战略打击能力，不受花旗的核讹诈。说得直接一点，如果我们能够在任何情况下彻底摧毁花旗，那么不管谁住在白宫里面，想明白跟我们开战的后果，都不会贸然做出决定。其次，我们需要足够的干预能力，也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证向友好国家提供必要的军事援助。简单的说，我们必须拥有保证海上航线畅通无阻的能力，而这需要一支至少能够在短期内跟花旗海军抗衡的舰队。在此之外，我们还需要一个保底，也就是不管战争发展到什么程度，对我国经济造成的影响都在可控范围之内，至少不会因为战争转为衰退。只要有了这三点保证，我们就有能力在一场局部战争中对抗花旗。哪怕不能取得最后胜利，也绝不会让花旗占到便宜。” 赵耀国又点了点头，不过没有急着开口。 “要具备这三个条件，不是一年、也不是几年，而是几十年的事情。”童兴武苦笑着叹了口气，才说道，“只是打造一支足够强大的舰队就需要几十年，花旗显然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 “那得看我们采取的具体措施。” “不要告诉我，你有办法在一年，或者几年之内实现这三个条件。”童兴武朝秦齐楚看了过去。 他不是在怀疑秦齐楚的能力，只是觉得秦齐楚在吹牛。 秦齐楚淡淡一笑，没有急着开口。 “有办法就说出来吧，不管是不是办法，也不管是不是行得通的办法，说出来，大家才好讨论。”李佑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时候，我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再不是办法的办法，也比没有办法好。” 赵耀国长出口气，又微微点了点头，才朝秦齐楚看过去。 就像李佑廷说的，不管是什么办法，总比没有办法好。 第八章 反客为主 秦齐楚确实提出了办法，而且不是那么糟糕，至少不是完全不可行。 实现第一个条件的难度最低，主要就是扩大核武库的规模，装备更多的核弹头与投掷工具，从而让花旗当局相信华夏已经具备用反击彻底摧毁花旗的能力。按照秦齐楚的提议，火箭军需要增加两个df-41导弹旅，海军需要增加两艘096型战略核潜艇。只是时间有限，所以要把重点放在战略欺骗上，用各种方式展示华夏的战略反击能力。简单说，在短期内无法增加核弹头与投资工具的数量时，就得设法提高弹头的突防率，因此很有必要在近期搞几次导弹试射，测试能够在末段进行机动飞行的高超音速载具。如果能让h-20在年内首飞，会起到更好的威慑效果。 不可否认，秦齐楚有借机“推销”h-20的嫌疑，不过没有人反驳。 战略弹道导弹与战略核潜艇，其实都是一次性反击力量，即导弹在发射出去之后就无法收回来了。相对而言，战略轰炸机在使用上更灵活。战略轰炸机升空之后，不等于要立即投射携带的弹药。只是从战略威胁的角度来看，几架带着巡航导弹的战略轰炸机在事态紧张的时候升空巡逻，显然比派出几艘战略核潜艇，以及让火箭军的战略弹道导弹进入发射阵地更直接。换个角度来看，对花旗的领导人来说，在做决策的时候首先就得考虑那些在空中巡逻的战略轰炸机。 从长远来看，华夏也需要h-20填补“三位一体”战略打击力量中的缺陷。 第二个条件，显然要难得多。 按照秦齐楚所说，只有一个办法，加快003型航母的建造工作，而且配套战舰的建造工作也要同步加强。简单说，就是争取在年内让两艘003型航母交付给海军，以此组建两支航母编队。如果有条件的话，还应该提前对“鲁”号进行现代化改装，即按照002型航母的标准为“鲁”号配备弹射器。只是，因为改造量实在是太大，而且相关工作都没有安排，所以在年内完成的可能性很低。不管怎么说，四艘航母是保护战略航线的最低要求，不能比这个再少了。 针对这一点，赵耀国还征求了童兴武的意见，即在只有四艘航母的情况下，能否保证到波斯的航线畅通无阻。 童兴武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因为他没有十足把握。 以他的分析，在只是冲突，而不是战争的情况下，他有一半的把握能够突破花旗海军的封锁。如果演变成为战争，也就是跟花旗海军直接交火，那么只靠四艘航母，很难保证航线畅通无阻。用童兴武的话来说，他有把握在海战中干掉花旗海军的一支双航母战斗群，但是没有把握从花旗海军手里夺得制海权。 在此之后，秦齐楚提出了另外一个办法，即加强潜艇部队的建设。 虽然这算不上好办法，而且童兴武从原则上并不认同，因为潜艇是用来封锁，不是用来保护航线，但是与打造航母编队相比，建造潜艇的难度要小得多，而且潜艇在海战中的价值不可低估。 因为没有其他办法，所以童兴武没有反对秦齐楚的提议。 对于第三个条件，秦齐楚只提出了一个办法，即死保波斯，做好在战争结束之后帮助波斯进行战后重建的准备。简单的说，就是通过帮助波斯恢复石油生产能力，在战后获得充足的能源供应。也许会在短期内出现一些困难，但是从长远来看，只要波斯的石油产能能够迅速恢复到正常水准，战争对华夏经济造成的影响就能降到最低，而且持续的时间最多也就几年。 在这个问题上，秦齐楚没有多说，其他将领更加不会多言。 很简单，这涉及到了国家的根本战略，还有经济层面上的问题，属于行政事务，军人显然无权对政务发表意见。 当然，赵耀国也没有征求这些将领的意见。 在秦齐楚做了详细说明之后，赵耀国就让秘书送这些少壮派将领回宾馆休息。 “你怎么看？” “必须承认，秦齐楚那个年轻人很有远见，而且深知当前的局面对我们极为不利，所以才提出拖延一段时间。”李佑廷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阻止花旗发动战争。”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特鲁尼态度坚决，不在任期内打一仗，他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离开白宫。” 李佑廷苦笑着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减税法案》已经获得了众多花旗选民的认同，但是执政六年，特鲁尼在花旗的声誉仍不是很好，可以说毁誉参半。赞扬他的人，说他拯救了花旗，率领花旗走出了已经持续十多年的金融危机，让花旗再次变得伟大，至少有再次变得伟大的希望。抨击他的人，认为他是花旗有史以来最窝囊的总统，不但任华夏发展壮大，导致花旗的国际影响力降到了冷战之后的最低点，还抛弃众多传统盟友，而这些巨大的损失显然不是一部《减税法案》与制造业振兴就能弥补的。 谁也不能否认，特鲁尼是冷战之后，在军事上最没有作为的总统之一。 要知道，在他之前的几任总统当中，即便是最为温和的克林顿，在任期间也发起过一次局部战争。 特鲁尼在白宫已经住了六年，别说是局部战争，连有限的军事行动都没有。 当然，这完全符合他的商人身份。 “这几天，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赵耀国长出口气，才说道，“秦齐楚上校说得没有错，如果战争现在爆发，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别得不说，只是花旗的核讹诈就足够迫使我们妥协。只要战争爆发，那么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都是最大的输家，而花旗将是最大的赢家。” “显然，特鲁尼也明白这一点。”李佑廷提醒了赵耀国。“先不说这场战争能不能在特鲁尼的任期内结束，只是从时间上看，再拖上两年，花旗的胜算会大幅度降低。站在特鲁尼的立场上，现在发动战争是最有利的选择。”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只从战争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李佑廷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站在特鲁尼的角度上看，首先看到的显然不是我们遭受的损失，而是花旗能够得到的好处。虽然从大方面来看，打击我们就是花旗能得大的最大好处，但是在经济层面上，我们与花旗的合作依然超过了对抗。看得更长远一点，花旗需要的不一是羸弱的华夏，更不是一个混乱的华夏，而是一个位于花旗之下，能够为花旗的众多企业提供市场，还为花旗输送大量廉价产品的华夏。只是从劳动力的数量与素质来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取代我们。很明显，特鲁尼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我们承认花旗的领导地位，并且接受花旗的支配。在他的理想当中，花旗将主宰高端制造业，而我们霸占中端制造业，欧洲与扶桑等国家处于我们与花旗之间。只要这个体系形成，我们就不再对花旗构成威胁，而将成为花旗领导的产业链条中的一环。” “一个拥有十多亿人口的欠发达国家。” 赵耀国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也是特鲁尼一直在经济上打击我们，却尽量避免跟我们发生直接冲突的关键所在。” “问题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会在乎所采取的手段。” “前提是，他所采用的手段能够达到目的。”赵耀国淡淡一笑，说道，“花旗把矛头对准波斯，无非是要在能源领域对我们下手，通过推高国际油价、打击我们的石油进口来源，让我们无法顺利的完成产业转型，从而丧失在高端制造业领域的竞争力。如果特鲁尼知道我们还没有翻开的那张底牌是什么，他还会这么做吗？” “你是说……”李佑廷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赵耀国。 “或许，我们也该透露点消息了。” “可是……” “此外，这也是阻止花旗现在就发动战争的唯一办法。别忘了，花旗发动战争的唯一理由就是波斯借发展民用核能为由谋求拥有核武器。如果波斯发展的民用核能无法武器化，花旗还有理由发动战争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向波斯提供可控聚变技术？” “当然不是技术，最多只是帮助波斯建造可控聚变核电站。当然，这也只是阻止花旗发动战争的手段。简单的说，我们可以在谈判中提出用这个办法来解决波斯的核问题。只要波斯肯做出适当的让步，哪怕只是表现出相当的诚意，那么花旗就没有理由指责波斯，更别说发动战争。” 李佑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这会让‘问天计划’曝光。” “不要告诉我，我们能够一直保守秘密。”赵耀国看了李佑廷一眼，才说道，“就算我们现在不说，几年之后也会公布可控聚变核电站的相关消息。与其被花旗的情报机构挖出相关情报，还不如主动一点。现在说出来，能够给予特鲁尼极大的震慑，让特鲁尼知道我们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赵耀国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第九章 爆炸新闻 被秘书叫起来的时候，特鲁尼有点来火，因为现在是凌晨五点，离他平常起床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对于年近八十的特鲁尼来说，就算需要的睡眠时间并不多，也不是说不需要休息。再说了，这几天，特鲁尼一直在关注华夏那边正在举行的军方高层会议，昨晚一直到大半夜才上床。 当然，把特鲁尼叫起来的不是秘书，而是克雷格。 特鲁尼来到书房的时候，电视已经打开，是华夏官方电视台新闻频道，克雷格正在安排同声翻译。 “发生什么事了？” “刚收到的消息，还有五分钟。另外，我已经联系了国务卿、国防部长与与几个情报机构的负责人，还有相关的专家顾问，他们正在赶来，预计半个小时内就会赶到。cia提交的情报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书桌上。” 特鲁尼注意到，克雷格的神色有点慌张。 走到书桌傍边，特鲁尼才发现，克雷格准备的是cia在过去几年里提交的那些已经被认定没有价值的情报。 特鲁尼有点疑惑，或者说还没有睡醒。 坐下，翻开放在最上面的那份情报后，特鲁尼立即锁紧了眉头，而且蒙胧睡意顿时就去了一大半。 那是一份技术情报，跟华夏有关，只是在经相关专家审议之后，被认为没有价值。 这个时候，电视发出了声音，同步翻译已经开始工作。 只是一条时间不到五分钟的新闻报道，内容也很简短：华夏的第一座商用可控聚变核电站将在年内并网发电，试运行期间的发电能力为六百兆瓦，第一期工程的设计并网发电能力为两千兆瓦，而在三期工程全部完成之后，并网发电能力将达到八千兆瓦，年发电量相当于半个三峡水电站。 在新闻报道结束之前，主持人提到会在几个小时后播放专题节目。 “商用可控聚变核电站”，有没有搞错！？ 同声翻译没有搞错，因为在屏幕下方有滚动字幕，确实是“商用可控聚变核电站”，一个字都没有错。 过了好几分钟，特鲁尼都没有回过神来。 其实，克雷格跟他一样，同样万分震惊。 “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想到。”在电视声音低下来的时候，特鲁尼才长出口气，同时拍了拍放在面前的那几份文件。 “是啊，早就应该料到。”克雷格叹了口气，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早在几年前，准确说是五年多前，cia就提交了一份与此有关的情报，明确提到华夏在致力于发展可控核聚变技术，希望联邦当局能够高度重视。为了此事，时任cia局长还亲自来白宫做了报告。特鲁尼也确实非常重视，不但听了cia局长的报告，还找来了几名该领域的专家，准确说是花旗在可控核聚变技术方面的顶级学者。在经过多次讨论后，这些学者认为该情报有问题，并且断定华夏不可能在近期取得实质性突破，更别说是建造商用可控核聚变电站。说得更直接一点，花旗在该领域的研究属于全球领先，别说是商用化，离建造实验反应堆都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 按照这些科学家断言，华夏至少需要二十年才能取得关键突破，而商用化很有可能是半个世纪之后的事情了。 当然，持这一观点的不止是花旗的科学家。 随后，cia就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高卢、日耳曼、大不列颠、扶桑等几个在可控核聚变领域处于领先地位的国家均没取得多大进展，而且这些国家的科学家同样认为，华夏不可能有重大突破。 结果就是，这份情报被束之高阁。 此后几年，cia会时不时获得类似的情报，不过全都当做虚假情报处理，认为是华夏情报机构故意放出的烟幕弹。 当然，此后发生的事情也间接证明了这个判断。 在冲突之后，华夏的国际声望达到了一个全新高度，也借此机会扩大了在世界各地的影响力，最为显著的就是加强了跟几个主要石油输出国的关系。在远航舰队完成环球航行之后，华夏更是趁热打铁，通过军火贸易，跟包括波斯、沙地国、酋长国在内的众多石油输出国搞军事外交。可以说，华夏所做的这一切都与能源安全有关。如果华夏真的在可控聚变技术上取得重大突破，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实现商业应用，还需要费尽力气去讨好与控制那些产油国吗？ 虽然特鲁尼不是科学家，但是他非常清楚，只要可控聚变实现了商业应用，石油将变得一文不值。因此华夏在石油输出国上做的投资，必然在可控聚变时代变得毫无价值，等于是浪费。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要把可控聚变技术应用到商业领域，需要巨大的投入，那就更不能浪费宝贵的资金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征兆。 华夏在两年前推出“国家新能源战略”规划，在具体实施细则总就提到，将建造一百座两千兆瓦级核电站，同时建立覆盖全国的超高压电网。只是在当时，包括特鲁尼在内，全都认为只是华夏当局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经济寒冬，准备大搞基础建设的前提，即为投资数十万亿的基础建设提供一个充足的理由。 此外，华夏在裂变核能领域也确实拥有很强的技术实力。 到目前为止，华夏不但掌握了第五代高温气冷反应堆的相关技术，还第一个实现大规模商业应用。也就是说，在理论上，华夏确实能够建造两千兆瓦级的核电站，而且只要资金没问题，建造一百座这样的核电站也不是不可能。至于用裂变核能取代其他能源，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关键就是，裂变核电站的发电成本并不低，最多能够跟火电站持平，只是在环保上有一些优势。如果把安全因素考虑进去，裂变核能永远不可能取代其他能源，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把裂变核能当成主要能源。只有一种情况，即爆发战争，进口能源受阻，就只能依靠裂变核能。 虽然没人怀疑华夏最终将在可控聚变技术上取得突破，毕竟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华夏在该领域的科研投资超过了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甚至超过了其他国家的总和，但是同样没有人相信华夏能够在二十年内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因为在过去几年间，华夏在该领域获得的最好的成绩，也只是让持续放电时间提高到了十分钟。至于商业应用，那更是遥不可及，连花旗最顶尖的科学家都认为无法在有生之年看到可控聚变核电站投入运营。要知道，即便按照最低标准，持续放电时间要达到一千小时，才具有商业应用的潜力，而且这里面没有考虑发电的成本。 难道说，这仍然是烟幕弹？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很简单，在过去几个月里，花旗一直在为战争做准备，而且算不上隐秘，也无法做到完全隐秘。别的不说，只是调动舰队就无法保密，而没有战争企图的话，花旗显然没有理由调整所有舰队的部署状态。至于花旗打算发动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同样算不上秘密，华夏当局肯定能猜到。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阻止花旗发动战争，华夏当局很有可能剑走偏锋。 这里面的道理，其实非常简单，即正面对抗不但无法给华夏带来任何好处，而且华夏也没有半点胜算。在排除了正面对抗的可能后，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让花旗相信，发动一场必然会导致国际油价暴涨的战争对华夏的影响微乎其微，反而会促使华夏在其他能源，特别是前途光明的可控聚变能源领域下狠功夫。先不说华夏到底有没有取得重大突破，哪怕只是存在这样的可能，准确说是首先取得重大突破，对花旗来说都无法接受，更意味着全球经济格局的重新洗牌。到那个时候，华夏借助可控聚变核能的助力一飞冲天，那就不是靠什么法案就能遏制的了。 当然，面对这种情况，花旗唯一的选择就是跟华夏在可控聚变领域展开竞争。 毫无疑问，这意味着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海量的投入，在取得关键突破之前烧掉几万亿、甚至几十万亿绿币都是小事，关键是时间。 现在，问题出来了。 如果花旗要在可控聚变领域跟华夏竞争，而且要赶在华夏之前取得关键突破，率先实现商业应用，必然要在今后的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内持续投入海量科研经费。那么，还有钱打一场大规模战争吗？ 换句话说，如果发动了战争，花旗还有足够的资金搞研究吗？ 显然，一场大规模局部战争烧掉几万亿、甚至几十万亿绿币是很正常的事情，花旗在持续了近二十年的反恐战争中，烧掉的战争经费就有数十万亿绿币，而特鲁尼策划的这场战争的规模更大。 很明显，花钱打仗，就没钱搞科研。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二者只能选一个。 特鲁尼没有立即做出决定，因为首先得搞清楚华夏官方电视台在非重点时段播报的这条新闻的真假。 第十章 手足无措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首先到来的是国务卿亨克尔与国防部长隆巴德，至于那些情报部门的官员，要稍微晚一点。 在第二届任期，特鲁尼没有继续让甘古特担任国务卿，不是说甘古特不称职，而是以特鲁尼的规划，第二届任期的首要任务是推动《减税法案》正式生效，因此需要一个善于跟国会议员打交道的国务卿。至于国防部长隆巴德，更多的是被特鲁尼拿来当挡箭牌，用来应付军方的压力。 此外，亨克尔与隆巴德与特鲁尼一样，都是日耳曼后裔。 特鲁尼与两人简单讨论了一番，两人跟他一样，认为这条新闻太过虚假，很可能是华夏当局释放的烟幕弹。 当然，到底是不是，需要证据。 不多时，cia局长奥尔森、nsa局长托马克等几位情报部门的官员陆续到来，还带来了特鲁尼需要的证据。 只不过，与特鲁尼之前的判断截然相反。 最关键的证据就是nsa提供的几十张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分辨率非常高，达到了零点一米，几乎能看清楚车辆的车牌号码。只不过，侦察卫星拍摄这些照片，绝对不是为了去看分辨几辆车的牌照。 这些照片，就是那座在建的核电站，而且分成了两批，一批是在几个月前拍摄的，而另外一批是在一个小时之前拍下来的。为了便于向特鲁尼等人说明情况，托马克还带来了情报分析报告。 华夏当局没有吹牛，那条新闻有很高的可信度。 关键就是，这座正在建造的核电站没有散热塔！ 要知道，任何核电站都有散热塔，而且是最醒目的标志。很简单，裂变核能无法直接转换成电能，而是转换为内能，加热回路里面的介质，然后通过介质进行机械做工，带动发电机，最终转换为电能。因为存在几次能量转换过程，而且反应堆的温度很高，需要不断的冷却，所以核电站必然会有散热塔。虽然散热塔有不同的外形，但是不管什么样子都十分的醒目。 “能确定这就是在建的那座核电站？” “没错，跟新闻里报道的完全一样，也跟我们之前获得的情报完全一样。” 克雷格长出口气，说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简单的说，华夏当局故意放出这个假消息，还故意建造了这座设施，好让我们相信他们已经掌握可控聚变技术，而且很快就能实现商业应用？” “除非华夏的领导人在五年前就预料到了现在发生的事情。” “什么意思？” 托马克长出口气，才说道：“这座核电站在五年前就已经动工，准确说是这块地皮被当地政府以建造核电站的名义保留了下来。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当地政府还为此向当地居民支付了数亿元的征地费用，而且这笔钱就是来自华夏中央政府。四年多前，在冲突爆发之前，该电站就已经动工。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一直认为核电站的反应堆会安置在地面之下，达到提高安全性的目的。至于相关技术，华夏早已掌握，而且应用到了另外几座核电站上。正是受此影响，我们一直没有对该项目产生怀疑，毕竟通过在地面铺设管道，同样能达到散热的目的。而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关键就是，核电站的地面建设工作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而铺设地面散热管道得安排在此之前。不出所料的话，这座核电站肯定能在年内并网发电。不管华夏掌握了多么先进的散热技术，也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建造一套完善的散热系统。” “这只是你的推测。” “情报本身就是根据观察到的现象做出的推测。” 克雷格有点无语，不过也没有反驳，因为托马克在情报界是个传奇人物，特鲁尼是他服务的第三位总统。 “其实，不止是推测，我们还有一些间接证据。”奥尔森接过了话题，说道，“在过去几年里，华夏生产的聚变核原料是实际需求量的三倍。虽然在这几年里，华夏一直在大力扩充战略核力量，制造了上千枚核弹头，但是消耗掉的聚变核原料显然不会太多，更不可能达到正常需求的三倍。” “只有这个？” “更重要的是，华夏军情局接管了好几个秘密军事科研项目，而其中的一个，涉及到数千名科研人员。” 克雷格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 “据我们所知，这些科研人员大多参与过核武器的研制工作。就像我开始提到的，因为华夏一直在扩充战略核力量，所以我们并没有对此产生警觉。只是现在看来，这些科研人员有很大一部分参与了可控聚变技术的开发工作。此外，他们的实验室也由军情局接管，保密级别非常高，我们至今都没有获得可靠的情报。”奥尔森叹了口气，才说道，“为了搞清楚这些实验室的情况，我们在过去几年损失了几十名情报人员，包括当年深入北高丽搞到核武器计划的‘猎鹰’情报员。如果说这些实验室没有进行见不得光的秘密科研工作，我第一个不相信。” 克雷格微微点了点头，朝特鲁尼看了过去。 “奥尔森，你应该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所以你肯定能够明白，我们不可能依据你的猜测做出重大决策。”特鲁尼长出口气，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如此重要的事情，我们需要足够的依据。” “有一个人，一名华夏科学家。” 特鲁尼显得很疑惑，显然没有搞明白奥尔森的意思。 “十多年前，这名华夏科学家在国际科学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提到可以通过一种全新的模型实现可控聚变。此后，他来我国留学，还被哈佛大学破格录用为专职教授。只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没有一名科学家能证明由他提出的理论模型具有可行性，所有相关研究都以失败告终。此后不久，他就回到了华夏，在华夏首都的高等大学担任一名普通的理论物理学教师。只不过，在东海冲突爆发前不久，他加入了华夏军方的一个科研项目。虽然这种事情并不值得奇怪，华夏很多在任教授都有科研项目，一些有名的教授还能够从政府与军方获得资源，但是他所从事的科研项目跟他的专业没有多大关系，跟他提出的那个实现可控聚变的理论模型更没有关系。”奥尔森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如果他是一个失败者，那么华夏军方为什么要资助他？要知道，在华夏最不缺的就是从事各种科研的科学家，特别是大学的教授。如果他不是失败者，那么华夏军方为什么要资助他开启一个与他专长领域没有任何关系的科研项目？” “他是谁？” “周自强。” “他提出了什么理论？” “驻点脉冲持续点火技术。” 特鲁尼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认为，华夏现在掌握的技术跟他有关，而且就是他提出的这套技术？” 奥尔森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做肯定回答。 “那么，有没有办法证明这一点？如果有，需要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或者说无法给出肯定答复。就算有办法，也至少需要几个月，甚至需要好几年。” 特鲁尼的眉头跳了几下，才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可能等到几个月之后再做出决定，更别说几年。” 奥尔森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也许，几天之后就能做出判断了。” 听到这话，特鲁尼朝国务卿亨克尔看了过去。 “在过来之前，我接到了华夏外交部发来的照会。用华夏外长的话来说，华夏准备在下一次谈判中提出一套替代解决方案，希望我们能做出保证。换句话说，就是在波斯接受了华夏提出的替代解决方案之后，我们能跟波斯签署谅解协议，并且承诺不再拿‘拥核’问题来威胁波斯。” “什么替代解决方案？”克雷格立即问了出来。 “虽然最初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但是现在看来，恐怕真是这么回事。” “你是说……” 特鲁尼压了压手，打住了克雷格的话，说道：“下一次谈判在什么时候进行？” “华夏外长提议在三天后举行，我还没有做出答复。当然，还要跟伊万国、波斯等国进行协商。” “那就三天后吧。”特鲁尼长出口气，又说道，“不管华夏当局打的是什么主意，三天后就有答案了。” 亨克尔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如果华夏当局没有乱说，我们改怎么办？” 特鲁尼揉了揉额头，没有回答亨克尔提出的问题。 “今天就到这吧，你们也辛苦了。”克雷格在这个时候出面说道，“至于该怎么办，等到做出明确的判断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克雷格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很识趣的起身告辞。 其实，特鲁尼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得露骨一点，这就好比衣服都脱光了，伟哥都服下来，还抹上了印度神油，却发现面前的妙龄女郎穿着贞操内裤，什么都做不了，那滋味显然不好受。 等到众人离开，特鲁尼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 只是，迟疑一阵之后，他放下了话筒。就算要跟赵耀国通热线电话，也不是现在，绝不能表现得惊慌失措。 第十一章 坚盾利矛 三天不算长，不过在这三天里发生的事情却是惊心动魄。 第一天，华夏在西北地区进行了一次非公开的高超音速载具试飞，准确说是试射，即投掷高超音速载具的是一枚df-31弹道导弹。虽然华夏当局没有公布试飞的消息，但是对花旗情报机构来说，这次试验算不上隐秘。至于这次试验的意义，显然是冲花旗的国家导弹防御系统去的。关键就是，由df-31投掷的高超音速载具的着陆地点与弹道终点的偏差达到两千千米。按照nsa与cia等情报机构提供的报告，华夏试验的高超音速载具肯定采用了激波升力体气动布局。华夏的这次试验，只让高超音速载具进行了一次边界跳跃，距离就达到两千千米，如果多进行几次，肯定能在大气层顶端滑翔飞行上万千米。关键是，花旗的国家导弹防御系统对这种目标是无可奈何。 次日，华夏在事先通报的情况下，搞了一次反卫星拦截试验。只不过，这次使用的不是导弹，而是高能激光。目标卫星是一颗已经在轨工作了近十年的气象卫星，摧毁卫星的高能激光发射器部署在华夏西部的高原上。整个拦截过程只进行了数分钟，根据花旗国家航天局提供的消息，该卫星的太阳能面板与通信天线均被激光烧穿。如果是花旗卫星，哪怕是军事卫星，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关键是，目标卫星是在轨道高点，即距离地面大约五千千米的高度上遭到攻击。这意味着，在此高度之下的航天器都在华夏高能激光的打击范围内，按照几家情报机构的评估，华夏在进行试验的时候，没有让激光器达到最大发射功率，因此五千千米是保守估计。 最后一天，华夏进行了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一次反导拦截试验。当天清晨，华夏海军的工程实验潜艇在南海北部发射了一枚jl-2b型潜射弹道导弹，向华夏西北靶场投射了六枚分导式弹头。关键是，导弹采用了高抛弹道，而且所有分导试弹头都在再入大气层之前跟载具分离。简单说，就是模拟了花旗海军“三叉戟”导弹在攻击华夏本土时的弹道。进行反导拦截的是已经传了十多年，华夏军方却一直没承认的hq-19反导导弹系统。根据花旗情报机构掌握的消息，反导拦截取得了圆满结果，hq-19系统不但准确识别出了真实弹头，还成功击落六枚弹头，试验中的最大拦截距离超过了五百千米，最小拦截距离在一百千米以内，最大拦截高度为三百千米，最小拦截高度为一百五十千米。这次试验其实是华夏在向世界展示被称为“龙盾”、也被称为“华夏版thaad-er”的hq-19反导拦截系统，特别是其强大的反导拦截能力。 三天进行的三次极具战略意义的武器测试，表达与传递的信号再明确不过了。 用奥尔森的话来说，华夏是在通过武器测试告诉花旗，华夏拥有足以刺穿花旗防御盾牌的长矛，还有能摧毁花旗军事卫星系统的强弓，以及能抵挡花旗战略打击的坚盾，华夏的战略威慑能力已不在花旗之下。换句话说，花旗不要指望凭借数量更多的战略武器对华夏进行核讹诈。 反导试验的当天下午，花旗、华夏、伊万国、高卢、大不列颠与波斯的谈判代表在日耳曼的法兰克福回到了谈判桌上来。几个小时之后，华夏代表正式拿出了替代解决方案，即由华夏帮助波斯建造一座与在建民用核电站相当的可控聚变核电站，从根本上解决花旗提出的问题，即波斯无论如何都无法通过可控聚变核电站获得制造核武器的材料与技术，也就不可能借助发展民用核能研制核武器。随后，波斯代表首先答应了华夏的提议，不过提出了一个要求，即花旗立即解除所有针对波斯的制裁，并且以条约的方式做出保证，不再以波斯发展民用核能为由进行军事威胁。 这下，皮球踢到了花旗脚下。 在此之前，花旗一直以波斯试图通过民用核能获得制造核武器的材料与技术为由，坚决要求波斯拆毁所有的核设施，而且无条件的接受花旗等西方国家的监督，从根本上铲除波斯发展核武器的能力。 花旗代表没有立即给出答复，提出暂时休会。 休会之后，高卢与大不列颠的代表立即找到了华夏代表，他们感兴趣的，显然不是波斯核问题的最后解决方案，而是华夏的可控聚变技术。即便华夏暂时还没有能力建造具有商业价值的可控聚变核电站，但是只要在该领域取得了突破，那么所具备的重大意义，足以让高卢、大不列颠这些发达国家侧目。看得更成员一点，如果华夏率先实现商业应用，必然改变整个世界。到那个时候，还是花旗称霸全球吗？说得更直接一点，花旗能够凭借现今的优势跟掌握了无限能源的华夏对抗吗？可以说，只是这个谁都能够预见到的未来，就足以让高卢这样的发达国家重新考虑自己所处阵营了。 对特鲁尼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几名情报官员依然认为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甚至不能排除华夏在进行战略欺骗的可能，奥尔森为此还提到了“星球大战”计划，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做出保证，更没有一个人认为华夏当局是在撒谎。 综合各方面的推测，特鲁尼做出了一个大致判断，即华夏确实在可控聚变领域取得了较为重大的突破，但是离商业应用还远得很，最多只是往前迈了一大步，而华夏现在所做的其实是要阻止花旗借核问题向波斯发动战争。也正是没有别的选择，华夏当局才抛出了这个重磅消息。 按照花旗顶级科学家的推测，没有十年到二十年，华夏不可能造出第一座具有商业价值的聚变核电站。 当然，在跟与不跟的问题上，其实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 哪怕华夏暂时还没有建造可控聚变核电站的能力，但是肯定会在将来，而且是不久后具备这样的能力。如果让华夏第一个实现聚变核能的商业应用，那么花旗将毫无悬念的丢掉世界霸主的宝座。 也就是说，花旗必须奋起直追。 在重启谈判的当天晚上，特鲁尼就让国务卿去起草一份相关发展计划，而且提前跟国会议员通气。在该计划完善之后立即提交国会审议，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获得国会批准。简单的说，就是在可控聚变领域加强投入力度，争取赶在华夏之前取得关键突破，率先建造可控聚变核电站。 当然，这是长远规划，怎么说也要十多年才能实现。 现在，摆在特鲁尼面前的现实问题是。打，还是不打？ 五角大楼的那些将军依然主张打，理由也非常简单，即华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短短几年之内用可控聚变核能取代化石能源，依然高度依赖进口石油，而一场针对波斯的战争能够大幅度的提高国际油价，同时打击华夏的主要能源产地，让华夏必须用更大的代价从国际市场上采购原油。在国际油价暴涨的情况下，华夏经济必然遭受重创，也就未必有足够多的资金用于可控聚变技术的开发。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如果华夏必须着力解决当前问题，也就无法在关键领域跟花旗竞争。哪怕只是通过这场战争争取到了几年时间，对花旗来说也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理由很充分，只不过这些将军显然忽视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花旗所付出的代价未必比华夏遭受的损失小。 就拿战争开支来说，保守估计需要五万亿绿币，而实际开支很可能两倍于此，甚至会高达几十万亿。 华夏呢？哪怕国际油价上涨一倍，而且持续十年，华夏完全从国际市场采购石油，所付出的代价也不过五万亿绿币。关键是，华夏每年遭受的损失大概是五千亿绿币，而花旗在战争的前三年就要用掉数万亿绿币。 把钱拿去打仗，还能加强在可控聚变领域的研究工作吗？ 不要说联邦预算就那么点，哪怕大规模发行国债，而且花联储的那些银行家愿意支持联邦当局发行国债，也没这么多的钱。说得更直接一点，如果在几年之内发行数万亿国债，花旗经济就将崩溃。 反过来看，在战争威胁下，华夏必然全力以赴的开发可控聚变技术，争取尽快实现商业运营。以华夏的国力，哪怕经济出了问题，也肯定能坚持五到十年。如果迫使华夏当局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可控聚变技术上，那么华夏很有可能在经济崩溃之前取得突破，从而一举超越花旗。再说了，只是可控聚变技术带来的美好前景就足以让华夏上下忍受当前的困难，而不是在困难面前退缩。以华夏近现代史来看，只要希望还在，只要未来更美好，华夏民众忍受困难的能力将超乎想像。 用亨克尔的话来说，当十四亿华夏人团结起来，万众一心朝着目标前进时，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挡住他们的步伐。 正是如此，以国务卿为首的国务院官员都认为应该放弃战争，借此机会跟波斯言和，通过外交、经济等手段提高对波斯的影响，在经济领域跟华夏展开竞争，以此逼迫华夏耗费更多的资源跟波斯等石油输出国搞好关系。 第十二章 寒风凛冽 当天晚上，最忙碌的不是特鲁尼，而是赵耀国。 法兰克福的谈判休会的时候，华夏这边已经是深夜。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赵耀国接到了数十位外国领导人打来的电话。可以说，赵耀国一直在接电话。为此，元首府还进入了紧急状态，主要是让秘书全部回来上班。不管怎么说，赵耀国不可能同时跟所有热心的外国领导人通电话，也就有个先后顺序。 当然，这些外国领导人关心的都是一件事，即华夏是不是真的掌握了可控聚变技术。 赵耀国给出的答复完全一样，即华夏已经在该领域取得突破，而且正在努力建造全球首座聚变核电站。至于其他的，比如聚变核电站将在什么时候完工，采用的什么技术，发电的成本如何，赵耀国一概没有多说。理由很简单，他只是华夏元首，不是科学家，对可控聚变技术一窍不通。 在是否转让技术的问题上，赵耀国的回答非常直接，暂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如此重要，能够改变整个人类文明面貌的关键技术，怎么可能轻易转让？ 至于进行技术合作，赵耀国同样没有做出明确表示，只是让那些对此感兴趣的外国领导人去国务院的相关机构咨询。 在赵耀国接完最后一个电话时，天色已经放亮了。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退休了吧？” 李佑廷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一夜没睡，一直陪着赵耀国，主要就是提供保密安全方面的建议。 “其实，我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响。” “这很正常，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外国领导人打电话过来，那才是怪事。”李佑廷把刚泡好的茶放到赵耀国面前。“只不过，你也别抱怨。如果我没有猜错，特鲁尼现在恐怕还在跟手下的官员将领开会呢。” 赵耀国淡淡一笑，说道：“那是他自找的，关我什么事？只是，你觉得，他会在这个时候退让吗？” “概率很大。”李佑廷长出口气，说道，“从其他国家的反应来看，特鲁尼恐怕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最好不过，也不枉我忙了一整夜。” “是啊，天都快亮了。你去休息一阵吧，下午还要去总参谋部。”李佑廷朝窗外泛白的天空看了一眼，又说道，“装备建设方面的规划已经弄好了，等你批准。此外，还有一批新晋将领等着你授衔。就算这次涉险过关，下一次也没这么幸运了。等特鲁尼回过神来，肯定会把我们逼入墙角。” “行，我去睡一会，你也回去休息。” 李佑廷点了点头，没再耽搁赵耀国的宝贵时间。 其实，花旗情报机构的判断没有全错，正在建造的那座核电站并不是商业核电站，是实验核电站，装机容量仅两百兆瓦，也没有什么三期工程。简单的说，那是为今后建造更大规模商用核电站搞的样品。主要价值有两个，一是验证反应堆长期运作的稳定性，二是证明其经济价值。 显然，一座两百兆瓦级的聚变核电站根本就不算什么。 要知道，三峡水电站的装机容量是二万二千五百兆瓦，而华夏在最近十年内建造的裂变核电站均达到了两千兆瓦，连之前建造的裂变核电站的装机容量都在六百兆瓦以上。两百兆瓦的发电量，与一座中型火电站相当，跟华夏的年耗电量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没有多大实际价值。 按照规划，要在这座实验电站投入运行之后，才会启动商业电站建造项目。 从时间上来看，如果在试运行中发现了一些问题，而且比较麻烦，那么第一座商业聚变核电站最快能在三年后动工，而投入运行肯定是七年之后的事情。哪怕没有出现需要大量时间解决的重大问题，第一座商业聚变核电站也要等到明年下半年才能动工，投入运行要等到五年之后。 可见，在这个时候放出消息，确实有点早。 如果没有战争威胁，或者有别的办法消除战争威胁，要在第一座商业聚变核电站正式并网发电之后才对外公布。 很简单，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拥有十年以上的优势。 现在公布消息，只要花旗奋起直追，而且没有走多少弯路，那么华夏在可控聚变领域的优势最多只有五年。 显然，在两个实力超强的国家进行的对抗与竞争当中，领先五年根本算不上优势。 那么，要如何才能争取到更大的优势呢？ 李佑廷离开之后，赵耀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等到秘书把早餐送过来，赵耀国在吃了早饭后才回卧室休息去了。 当天下午，赵耀国去了总参谋部。 在此之前，他接到了外长王学炽打来的电话，花旗当局已经在原则上同意了由华夏提出的替代方案，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问题要磋商解决，谈判还要进行好几轮，不过战争威胁已经不存在了。 随后，情报机构证实了外长提供的消息，花旗已经降低了军队的部署级别。 在总参谋部，赵耀国批准了由总参谋长提交的全军装备建设规划，随后亲自为包括秦齐楚在内的十多名新晋将领授衔。此外，还有几名将领获得晋升，其中有童兴武，他正式成为海军上将。 当天晚上，赵耀国在元首府设宴款待新晋将领与晋升将领。 晚宴很朴实，只有八道菜与两样汤，不过味道很不错，毕竟掌厨的是来自国宴厅的特级厨师。 如果说晋升为少将早在秦齐楚预料之中，那么晋升为上将就让童兴武有点意外了。 要知道，童兴武是在三年前晋升为海军中将，而且是从三级中将起步，去年才成为二级中将。就算破格提拔，也该是一级中将，然后等上两到三年才有机会晋升上将。毕竟在和平时期，军队不需要那么多高级将领。 这次破格晋升，让童兴武想到，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去海军司令部任职了。 当然，那是今后的事情。 在过去几天里，童兴武可以说是收获颇丰，由他提出的海军装备发展计划，几乎全部被总参谋长采纳，很多还远远超出他的预期。虽然雷天雳是空军上将，但是他显然把海军放在了首要位置上。 对此，童兴武也是无比感慨。 在晚宴上，童兴武为此特意找雷天雳多喝了几杯，算是赔罪，因为在会议上，他多次抨击雷天雳，认为雷天雳偏袒空军。比如在秦齐楚提出加快推动h-20项目时，童兴武就多次表示反对，认为这会压缩海军的装备预算。 当然，童兴武也找秦齐楚喝了几杯。 只是，他没有喝尽兴，主要是赵耀国只提供了两瓶白酒，一桌一瓶，喝完了就没了。 在知道这是赵耀国自己掏腰包请客之后，童兴武等将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元首一向节俭。 其实，童兴武不知道，这还是赵耀国就任国家元首以来第一次私人宴请。 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在过去的十年间，除了逢年过节跟亲朋好友聚餐之外，赵耀国从来没有宴请过外人，更别说是位高权重的官员与将领。至于举办国宴，招待来访的外国贵宾，以及在春节前举办的迎春宴会，那算不上私人宴请。 吃饱喝足之后，一众将领去了花园。 元首府的花园很大，不过栽种的全都是一些很常见的花草，看上去单调一点，而好处是不需要过多的投入。 这个时候，童兴武才知道，赵耀国不只是请他们吃饭，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当然，他也在暗自庆幸，幸亏每桌只有一瓶白酒，要是再来几瓶，喝高了的将领恐怕连话都说不顺溜了。 此外，来到外面，冰冷的夜风立即让众人清醒了过来。 现在是年初，首都的夜间气温在零下十摄氏度左右。虽然已经半个月没有下雪了，院子里很干净，还点了一堆篝火，但是寒风依然刺骨，别说是年近七十的赵耀国，就算是童兴武与秦齐楚这样的壮年军人都有点吃不消。 元首到底在想什么？ 让大家在寒风中醒醒脑？ 疑惑归疑惑，只是赵耀国与雷天雳已经就座，童兴武等将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们都是军人。 要是连一点寒风都受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军人？ 想当初，当代华夏的缔造者，那些伟大的先驱，穿着单薄的秋装就翻过了大雪山，现在的华夏军人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怎么样，大家都吃饱了吧？”赵耀国的兴致很不错。“到外面来，我是希望大家能够明白，华夏现在所处的国际环境就跟我们现在面对的自然环境一样，寒风凛冽，不过温暖的希望之火正在熊熊燃烧。” 在赵耀国说这番话的时候，雷天雳拨了几下篝火堆，让火势变得更旺。 “此外，我请大家来，不是要跟大家谈军队的建设规划，是要谈未来，谈我们面对的机遇与挑战，谈我们的希望与出路。虽然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但是做为华夏的捍卫者，我相信你们会迎难而上，而不是知难而退。在这里，我是你们的长者，是你们的朋友，而不是你们的首长。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不用有什么顾忌。” 这个话题确实有点沉重，一时之间没有一名将领开口发言。 第十三章 翻天覆地 一年半，不算长久，变化却是翻天覆地。 在这一年半内，最受关注的肯定是华夏的那座“聚变核电站”。只不过，除了在第一次报道中提到了“聚变”之外，华夏官方媒体说的都是“新型核电站”，没有了“聚变”，而且实际并网发电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为此，花旗新闻媒体对华夏当局大加鞭挞，认为华夏当局故意散布虚假消息，误导全世界的科研机构。为了证明那不是所谓的聚变核电站，花旗新闻媒体还罗列了很多证据，包括发电能力，以及分布式散热系统。简单说，那只是一座采用了新技术，将反应堆安放在地表之下的裂变核电站，还带有试验性质，根本不是华夏当局吹嘘的聚变核电站。 至于在波斯援建的核电站，在进行了一年的施工之后，并没有什么起色。 虽然按照规划，这座核电站要五年才能建成，而并网发电是七年之后的事情，但是波斯当局对工程拖延已经感到极度不满，伊万国更多次向波斯当局提出，愿意提供技术更加成熟的方案。简单的说，就是让波斯放弃跟华夏合作，投入伊万国怀抱，利用伊万国提供的技术建造核电站。 在跟华夏多次交涉无果之后，波斯在半年前开始跟伊万国谈判，为重新启动裂变核电站建造工程做准备。 对此，花旗当局立即终止了跟波斯在各方面的谈判与协商，着手拟定针对波斯是制裁方案。按照花旗国务院发表的公告，只要波斯重新启动裂变核电站的建造计划，花旗就不会继续遵守当初做出的承诺。 虽然波斯跟伊万国的谈判还在进行，但是中东已是战云密布。 更要命的是，之前积极推动谈判的其他几个国家，即高卢与大不列颠，现在表现得都很冷漠。 从本质上讲，这与华夏有关。 一年半的时间，足以证明华夏有没有在可控聚变领域取得实质性突破，而西方科研机构给出的结论都一样，即华夏还没有掌握商用聚变技术，更别说建造商用聚变核电站，而华夏取得的成就最多只是解决了几个技术难题，离商用更近了一步，因此在短期内，绝对不可能实现商业应用。 说得直接一点，高卢与大不列颠，甚至是所有的西方国家都认为受到华夏玩弄。 要知道，这绝对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情。 在半年前，也就是“新型核电站”并网发电，花旗等西方国家通过该电站的分布式管道散热系统的工作状态，也就是散发出的热量断定这只是一座采用第六代超高温气冷堆，而且主体结构在地下的裂变核电站的时候，花旗已经在可控聚变领域追加投资一千亿绿币，还要继续投资上万亿，以高卢、日耳曼为首的欧洲集团的科研投资也高达上千亿欧币，后继投资更庞大。 也就是说，短短一年之内，西方国家在可控聚变领域的科研投资超过两千亿绿币。 这是个什么概念？ 在同一年，花旗联邦当局资助的其他科研项目的总投资还不到两千亿绿币，其中包括军事项目的一千三百亿。也就是说，花旗用在可控聚变技术上的经费，相当于全年科研经费的四成。 这个比例，在欧洲更高。 以花旗为首的西方国家卯足了劲，要在可控聚变技术领域赶超华夏，在投入了巨额资金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骗局！ 对花旗来说，问题还不是很严重，因为不管是不是骗局，只要华夏在可控聚变领域投入了海量资金，花旗就得跟进，绝不能落后。如果耽搁了几年，等到华夏取得突破，再奋力追赶就太晚了。 可是对众多欧洲国家来说，这却是个严重的问题。 别忘了，在花旗的《减税法案》的影响下，包括高卢与日耳曼在内，欧洲各国的财政十分紧张。在各个方面都需要海量投入的情况下，却在毫无意义的地方浪费上千亿欧币，那感觉肯定很不好受。 更让高卢等欧洲国家气不过的是，华夏充分利用了这一年时间。 受到可控聚变技术即将具备实际应用价值的影响，在过去一年半里，特别是在最初的一年间，国际油价高台跳水，从每桶八十五绿币跌到了不足四十绿币。在此期间，华夏不但跟众多石油输出国签订了长期协议价格，还从国际市场大量进口石油，其进口量同比增长接近三成。按外界估计，华夏只是在石油进口上就节省数千亿绿币。更何况，华夏进口的石油已经超过了本国正常消费量，即很大一部分进口石油转为了战略储备，以此抵充高油价时所造成的损失。 显然，这还不止是低价进口石油那么简单。 通过这一年的疯狂采购，华夏储备的石油已经达到了日常消耗一百二十天的水准，离标准安全线，即一百八十天所差无几。此外，只是从储备量看，华夏已经超过花旗，成为全球第一大战略储备国。凭借如此巨大的储备，华夏在国际油价上有了更高的发言权，即通过调控进口来影响国际油价。 从长远来看，华夏在国际油价上获得的话语权所带来的好处，那就不是用几千亿绿币能够衡量的了。 在欧洲诸国看来，华夏通过欺骗手段，获得了不应该得到的好处，而欧洲国家却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其实，华夏在国际原油市场上的所作所为，变相证明了“可控聚变”是个谎言。 很简单，如果华夏真的具备让可控聚变进行商业应用的能力，就应该大力建造可控聚变核电站，以及相应的基础设施，比如鼓励汽车企业生产电动汽车，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起汽车快速充电站，而不是进口更多石油，更不是想方设法的增强对国际油价的影响力，毕竟石油很快会变得一文不值。 华夏依然在大量进口石油，还在设法加强议价权，表明可控聚变技术还不够成熟。 要知道，华夏在过去一年半里，用来购买石油的资金高达数千亿绿币，而这些钱可以建造数十座核电站。 当然，石油依然是战略资源，依然是头号能源。 在过去的半年内，国际油价已经上涨了百分之五十，每桶超过六十绿币，而且还会继续上涨。 虽然华夏的石油进口量已经开始降低，但是包括欧洲国家在内，所有的西方国家都认为油价还不够高。 当然，这肯定跟舆论宣传有关。 说得简单一点，在花旗新闻媒体的鼓动下，西方世界把华夏当成了公敌，即华夏为了实现自身的利益，不惜通过虚假宣传欺骗全世界，在其他国家蒙受了巨大损失的时候，华夏却获得了巨大的好处。 这里面，关键不是谁受了损失，也不是谁得了好处，而是华夏的虚假宣传。 煽动民众情绪，通过舆论宣传来引导民意，以及给某个国家帖上“邪恶”标签，本来就是花旗新闻媒体的强项。 大规模的舆论造势，更主要的是为了掩盖真相。 在指责华夏搞虚假宣传的同时，花旗并没终止在可控聚变领域的科研投资，反而在去年加大了投入，将科研经费由一千亿绿币增加到了二千五百亿，暴涨百分之一百五十。高卢等欧洲国家也一样，非但没有让那些被新闻媒体说成是浪费的科研项目下马，反到大幅度增加了科研经费。 如果说，高卢等欧洲国家没得选，哪怕盲目跟进，也不能输掉未来。 那么，花旗就不是没得选了。 其实，在华夏公布了消息之后不到三个月，花旗的顶级科学家就联名向白宫提交了一份评估报告。具体内容，花旗当局没有公布，不过就在此后不久，特鲁尼签署了第一份旨在加强可控聚变技术研究的行政命令，并且在当年财政预算中拨款一千亿绿币，让数十个相关科研项目上马启动。 这份报告的内容只有一点，即由周自强提出的“驻点脉冲持续点火”模型，确实存在一定的可行性。主要的依据就是，通过超级计算机进行的模拟演算表明，该模型具备实现可控聚变的必要条件。 做为一名精明的商人，特鲁尼立即嗅到了其中的巨大价值。 哪怕只有具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行性，但是只要实现了，就无法用价值来衡量。说得更直接一点，这是一场决定国家未来的竞赛，而且华夏已经先一步出发，花旗唯一的选择就是奋起直追。 问题是，能够追上吗？ 如果说，在一年多前，特鲁尼对此还抱有一线希望，毕竟花旗的基础更加雄厚，科技实力也更强大。哪怕华夏抢跑，只要花旗投入足够的资金，就一定能够追上，说不定还能反超华夏。 只是，在过去的半年里，特鲁尼发现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 不管是华夏当局的所作所为，还是华夏官方时不时透露的一点点信息，以及各个情报机构获取的消息，无一例外的证明，华夏在可控聚变领域的领先优势不是一丁半点，而是十分巨大。 可以说，华夏在可控聚变技术上离实现大规模商业应用就差最后一步了。 第十四章 悔之不晚 这方面的线索与证据可以说是不胜枚举。 去年，在赵耀国参加的最后一次政府工作总结报告中就明确提到，华夏将在未来二十年之内，逐步建立以新型核能为主的能源体系，相关的基础建设工作将分为三个阶段，在三个五年计划期间逐一实现。半个月后，新任国家元首在主持召开的第一次政府工作会议上着重强调了新型核能的意义，要求各个部委密切合作推进“国家新能源战略”规划，确保各个项目能按时完成。接下来，在新年度财政预算当中，华夏当局为“国家新能源战略”规划的专项拨款达到二点五万亿，占到中央财政预算的百分之十，跟国防预算持平，仅次于社会福利保障上的投入。 二点五万亿华元，是个什么概念？ 当时，华元与绿币的汇率为六点二，二点五万亿华元相当于四千亿绿币，而花旗联邦当局同一年度在可控聚变领域的总投入还不到两千亿绿币，其中还包括一千亿科研经费。如果按照购买力计算，华夏投入的这二点五万亿华元相当于八千亿绿币。更何况，这里面并没包含科研费用。 可以说，单纯在投入上，华夏就相当于花旗的十倍。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能说明问题。 三个月之后，华夏当局批准了两家国营能源巨头，即华油与华化的融资计划，通过政府担保的方式，为两家能源企业从银行获得了超过八万亿华元的贷款，让它们能在十年之内完成对现有加油站的改造工作，并且新建三千家汽车充电站。在这些项目完成之后，华夏国内的汽车充电站将超过两万座，快速充电桩超过一百万，基本上实现全国无缝覆盖，满足“电动交通战略规划”提出的最低需求。 得到大力发展的还有电池产业。 早在赵耀国时代，华夏国营的“大华能源”就率先在电池领域发力，计划在十年之内新建五家电池工厂，达到年产锂电池十亿千瓦时的规模，实现在车用锂电池市场达到百分之三十占有率的目标。只不过，这还是个“小目标”。在大华能源去年提交的十五年规划中，把锂电池的产能目标提高到三十亿千瓦时。 这是个什么概念？ 如果达到三十亿千瓦时，而且全部用在电动汽车上，市场占有率依然是百分之三十，那么十五年后，华夏的电动汽车产量将突破二千五百万辆。从那个时候算起，华夏将在二十年内淘汰所有燃油汽车！ 其实，华夏当局一直在鼓励汽车生产商向电动汽车领域转型。 到目前为止，华夏当局已经发放了二十二张新能源汽车的生产牌照，准确的说是生产资格证，有二十二家企业获得了在华夏生产、推广与销售电动汽车的资格，而且其中的十九家是华夏本土企业，只有三家合资企业。因为华夏当局已经停止发放牌照，所以按华夏的法律与行政法规，那些没有获得牌照的企业今后无法进入华夏市场，也就不可能从这个即将诞生的全球最大的电动车市场上获得半点好处。很明显，华夏当局不再发放牌照就是在保护本土企业。 在相关的技术上，华夏也已取得了不起的成就。 仍然拿至关重要的电池来说，虽然至今没有人研制出性能更好的电池，但是华夏的一家民营企业已经开发出一万安低压快充技术，理论上能在十分钟内为一辆续航历程达到五百千米的纯电动汽车充满，而两万安低压快充技术已经在开发当中，更强大的四万安低压快充技术受到高度重视。 显然，在暂时无法大幅度提高电池性能的情况下，快速充电技术是电动汽车得到推广普及的关键。只是从充电时间上看，如果能够在五分钟内为一辆续航距离达到一千千米的电动汽车充满，那么电动汽车在使用的方便性上就能跟燃油汽车媲美，甚至更加突出，也就更容易获得消费者接受。 从现阶段来看，华夏当局的重点工作就是加大电动汽车的产业发展力度。 其实，这完全可以理解。 一直以来，交通对石油的依赖度最高。拿华夏来说，每年消费的十四亿吨石油中，超过一半用在了交通运输上。包括各种货运车辆在内，华夏每年由车辆消耗的燃油折合近六亿吨原油。如果车辆不再使用燃油，而是靠电能驱动，那么华夏还需要进口石油吗？虽然石油在很多领域依然不可取代，比如化工，但是华夏本国也有油田，而本国生产的原油足够满足化工等行业的需求了。也就是说，如果能够推广与普及电动交通工具，特别是电动汽车，华夏今后不再需要进口石油。 从战略的角度来看，这等于摆脱了进口能源造成的束缚。 当然，关键不是制造多少电动汽车，也不是生产多少锂电池，而是电，准确说是电从哪里来？ 要知道，早在本世纪处，华夏就在电动汽车领域加大了投入，也诞生了很多实力雄厚的企业。比如华夏的dyb公司就是全球最大的电动汽车生产企业，只是以公共交通工具，也就是电动巴士为主，所以没有花旗的特斯拉出名。此外，dyb还一直是全球最主要的锂电池供应商之一。 只不过，在赵耀国之前，华夏一直没有在国家电网、汽车充电站等能够加快电动汽车普及度的基础设施上做太大的投资。也正是受到基础设施匮乏限制，电动汽车在华夏的普及度极低。 为什么？ 很简单，没有电！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残酷，却又很现实的问题。 清洁能源就那么几种，除了核能之外，太阳能、风能与水能都是有限的，而且受到地理与气候限制。如果大肆建造火电站，经济上根本不划算。煤电站的污染极为严重，即便价格低廉也不能无限制的发展。烧油与烧气来发电，显然存在成本问题，除了花旗等少数几个发达国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这么做。说得更直接点，用石油发出来的电驱动电动汽车，在效率上肯定比不上燃油汽车。 只有获得了充足、环保与廉价的电能，才有可能普及电动汽车。 华夏当局在电动汽车产业上投入大量资源，还同步推动相关基础设施的建设工作，甚至在相关技术上投入了大量科研经费，鼓励民间资本进军该领域，不就正好说明华夏当局有把握获得充足、环保与廉价的电能吗？ 很明显，唯一能实现这三个要点，即充足、环保与廉价的，就只有商用聚变核电站。 只不过，聚变核能取代其他所有能源，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其实，在华夏当局提出的“国家新能源战略”规划中已经明确提到，将用二十年时间来实现所有目标，而且只是前期的基础建设就需要三个五年规划，即十五年才能完成，然后还需要五年时间进行调整。 显然，这正好说明了华夏为什么还要大量进口石油，并且扩大战略储备的规模，以及跟众多的产油国搞好关系。 华夏需要二十年的稳定期，需要确保在这二十年之内不会受到严重威胁。 只有国际局势足够稳定，华夏才能稳步推进本国的基础建设工作，也才能够确保本国的经济能够稳健前行。 更何况，就算可控聚变核能得到了广泛应用，石油也不会被彻底淘汰。不止是化工需要石油，在很多领域同样需要石油。别的不说，至少短期内看不到用电动飞行器取代现有飞行器的可能性，因此在航空与航天领域，石油依然有很大的价值。也就是说，从长远看，华夏依然需要进口石油。 总而言之，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华夏离可控聚变实现商业应用只差了一步。 这一步，也许能在几年内跨出，也许要用几十年，但是不管要用多久，华夏肯定会迈出这一步。 在搞清楚了这些之后，特鲁尼很是后悔。 如果早一点知道的话，那么一年多前，他就不会放弃那个已经到手的机会。 只不过，现在还不晚。 华夏至少需要二十年才能完成能源战略转型，而在这二十年内，华夏未必能够获得一个稳定和平的国际环境。 当然，特鲁尼仇视的不是可控聚变技术。 做为一名精明的商人，特鲁尼非常清楚可控聚变技术的商业价值，更清楚对人类文明产生的影响。 特鲁尼仇视的是华夏，准确的说是在花旗之前掌握可控聚变技术的华夏。 华夏只需要二十年就能用聚变核能取代现在的化石能源，而花旗至少需要二十五年，还是最乐观的估计。保守一点的话，也许要三十年。也就是说，花旗与华夏有十年的差距。对特鲁尼来说，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争取到十年时间，或者说如何才能让华夏的前进步伐慢下来？ 摆在特鲁尼面前的选择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多余的选择。 只要坚持在可控聚变领域全速前进，华夏就能以不变应万变，让花旗在经济与技术领域采取的遏制、围剿与封堵战略全都变成空谈。 唯一能够拖住华夏前进步伐的只有战争，而且必须是一场让华夏卷入其中的战争。 第十五章 拉帮结派 虽然晚了一年才醒悟过来，但是特鲁尼没再迟疑，也没再浪费半点时间。 在过去的半年里，特鲁尼竭尽全力为战争做准备。用花期当局内部的话来说，这个老家伙要在卸任之前疯狂一把。 特鲁尼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拢几个实力强大的盟国。 在大不列颠，特鲁尼受到了热情款待。在特鲁尼做出保证，即推动本国企业加大北海油田的开采量之后，他也获得了大不列颠首相与主要议员的保证，即只要有正当理由，大不列颠就会出兵参战。 大不列颠表现得如此积极，并没有让特鲁尼感到意外，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很简单，在第一轮油价暴涨中，因为全球需求并没有明显增加，所以花旗当局通过各种手段来限制本国企业在海外油田的开采规模，而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北海油田，大不列颠也为此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或者说没有能够赚到本应该获得的利润。如果能让其他主要产油国减产，那么当国际油价再次暴涨之后，大不列颠就能从北海油田获取巨大好处，比如每年上百亿财政收入，以及数万个新增就业岗位。有了这笔收入后，已经从欧洲大家庭脱离出来的大不列颠就能继续维持福利制度，让数千万国民获得实际的好处，同时对欧洲其他国家民众产生巨大的吸引力。 当然，紧跟花旗，也是大不列颠的基本战略。 至于参战，只是做做样子。大不列颠就那么点大，早就不是往昔的日不落帝国，海军只有一艘航母具备作战能力，另外一艘至少需要大半年才能恢复状态。空军也差不多，总共只有一百多架战斗机，其中只有几十架是f-35a。陆军就更不用多说了，只剩下一个装备“挑战者2”型主战坦克的装甲旅，其他全是轻型快速反应部队，去执行维和行动还行，真要打仗那就差远了。所幸的是，花旗需要的也只是大不列颠表明立场，而不是说真的需要皇家军队去冲锋陷阵。 在高卢与日耳曼，特鲁尼也受到了款待，不过两国对出兵参战一点都不热心。 日耳曼还好说，毕竟是二战的战败国，虽然早已不受战败国限制，但是在过去的数十年里，日耳曼从来没有参与过对外战争，最多只是打着un的旗帜执行维和任务。此外，在军售方面，日耳曼都极为保守，即坚守不向热点地区、以及存在爆发战争风险的国家出售武器的基本原则。 让特鲁尼感到意外的是，高卢也如此冷淡。 高卢一直自诩为欧洲的领袖，哪怕其经济实力早已被日耳曼超越，也依然仗着是二战战胜国、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以及五个核大国之一的身份，充当欧洲的领头羊，随时随地都在展现超然的身份。 在这次的“可控聚变”风波当中，高卢是欧洲诸国中受冲击最严重的一个。 很简单，一直以来，高卢在可控聚变领域的研究投入非常巨大，在华夏之前是全球最主要的推动者。 原因也非常简单，高卢本国的石油与天然气极为有限，就算煤矿丰富，却会造成严重环境污染。与其他欧洲国家比，高卢在能源方面的问题较为突出。大不列颠坐拥北海油田，用不着进口能源。日耳曼依靠冷战期间建立的石油与天然气管道，能够较为便利的从伊万国进口能源。 在苏伊士战争结束之后，高卢就确立了立足于国内的能源战略。此后的石油危机，更让高卢认识到了能源安全的重要性。在此之后，高卢用几十年的时间发展核能，由此成为全球核能利用率最高的国家。虽然历史上三次造成重大危害的核电站事故与高卢无关，但是裂变核电站的安全问题依然得到高卢当局的高度重视。 数十年来，高卢一直在可控聚变技术上走在世界前列。 在华夏宣布将建造可控聚变核电站之后，高卢的反应最为强烈，在相关技术上的科研投资也位居欧洲各国之首。 一年多里，高卢花在可控聚变上的科研经费超过了五百亿欧币，相当于花旗的一半。 要知道，高卢的经济规模只有花旗的八分之一！ 在特鲁尼看来，高卢没理由不对华夏怀恨在心。如果有机会报复华夏，那么高卢肯定不会错过。 只不过，特鲁尼看到的只是他想看到的那一面。 如同花旗在密切关注华夏的战略部署，高卢也在严密留意，而且得出的结论与花旗的差不多，即华夏确实是可控聚变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哪怕暂时无法实现商业运用，差距也不太大。在未来二十年左右，华夏就有可能建造可控聚变核电站，而且很快就会用之取代石油等化石能源。 此外，花旗在可控聚变技术上的持续投入也不是什么秘密。 摆在高卢面前的选择其实非常简单，要么跟华夏合作，寻求华夏的支持，要么就投入花旗的怀抱。 以高卢的实力，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别的不说，只是国力上的巨大差距，高卢就没有跟花旗与华夏并驾齐驱的资格。 从传统的角度来看，高卢应该选择与花旗合作，毕竟高卢是北约成员，跟花旗是同盟关系，哪怕并不牢固。可是从现实的情况出发，高卢更应该跟华夏合作，因为华夏在可控聚变领域肯定有一定的优势，而且一个发展起来的华夏能够更有效的牵制花旗，高卢才能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 传统与现实的矛盾，正是高卢不愿意表态的主要原因。 当然，还有一个经济上的问题。 别忘了，高卢也是石油进口国，还主要从国际市场上购买石油。如果战争爆发，国际油价暴涨，高卢就需要花更多的钱进口石油，其国内的经济状况必然恶化，众多产业会遭受致命打击，政府财政收入会随之降低。对于还在进行社会转型，仍然承受着福利开支压力的高卢来说，油价在这个时候暴涨绝对是一场灾难。 从这个角度来看，就算高卢无法阻止战争爆发，也绝不会卷入其中。 此外，以高卢的一惯政策，在花旗与华夏爆发冲突之后，再从中牟取好处，才是其看到的机会。 在高卢与日耳曼吃了闭门羹后，特鲁尼去了伊万国。 这次，特鲁尼没有说什么传统，也没有提政治、外交与军事上的话题，只谈了经济，准确说是经济利益。 出访前，特鲁尼只有五成的把握。 很简单，伊万国跟华夏的关系非同一般，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一直在跟华夏联手应付花旗的威胁。更何况，花旗依然是全球最强大的国家，北约依然在东扩，而且由花旗发起的针对伊万国的经济制裁并没解除。此外，伊万国与华夏的经济关系非常紧密，华夏早就是伊万国最大的贸易伙伴，还是伊万国石油与天然气的第一买家。华夏每年从伊万国采购的石油与天然气就价值数百亿绿币，而且华夏一直是用硬通货支付。从这些方面看，伊万国就是华夏的准盟友。 当然，特鲁尼也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没指望获得伊万国的支持，只是希望伊万国能保持中立。 让特鲁尼感到意外的是，伊万国总统明确提到，只要没有对伊万国的核心利益构成直接威胁，伊万国就会保持中立，还是绝对中立。这就是说，只要战争爆发，伊万国就不会向卷入战争的国家提供武器装备。 显然，花旗并不需要伊万国的武器装备。 虽然华夏对伊万国的依赖也非常低，但是华夏军队依然装备了大量从伊万国进口的先进武器装备，比如华夏空军的su-35战斗机与s-400远程防空系统，陆军的“道尔”m1近程防空系统，海军的“里夫”防空导弹等。 也就是说，如果伊万国同时对交战双方进行军事禁运，那么受影响的就是华夏。 随后，伊万国还送来了一份“厚礼”。 在特鲁尼回国后不久，一名“叛逃”的伊万国军官把数十份机密文件送给了花旗情报机构，其中就有几种出售给波斯的先进武器装备的技术资料，比如s-300型与“道尔”m1型防空导弹。当然，都是外贸型号的技术资料，与伊万国自用的有很大的差别。只不过，华夏也购买过这两种防空导弹。 至于伊万国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不难理解。 国际油价走高，做为全球第二大石油输出国与第一大天然气输出国，伊万国肯定是最大的获益者。更重要的是，石油与天然气出口占了伊万国出口货物的六成，而且是外汇收入的八成。 显然，对于已经把红色帝国老本吃光了的伊万国来说，石油与天然气成为了国民经济的主要支柱。 以往，华夏还是伊万国最主要的石油与天然气进口国。可是现在，波斯已经取代了伊万国，成为了华夏进口石油的第一来源国。此外，随着华夏的石油企业在波斯扩大了lng产能，波斯出口到华夏的天然气也仅次于伊万国。看得更长远一点，随着可控聚变实现大规模商业运用，华夏还需要从伊万国大量进口石油与天然气吗？既然互惠互利的经济基础不存在了，那么伊万国为什么还要帮华夏火中取栗呢？至于波斯，现在更多的是伊万国在国际能源市场上的竞争对手。 有此种种，伊万国必然会严守中立。 第十六章 战略布局 在搞定几个主要大国之后，特鲁尼又旋风般的出访了以中东国家为主的产油国。 只是，在这些原本应该追随花旗的国家那里，特鲁尼并没获得想要的东西，连沙地国的态度都很冷淡。 在特鲁尼访问沙地国的时候，萨拉曼国王就明确提到，支持花旗能够给沙地国带来什么好处？说得更直接一点，如果华夏并不具备让可控聚变实现商用的技术，花旗就会终止正在进行的研究吗？ 显然，特鲁尼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也就没能说服萨拉曼国王。 很简单，特鲁尼去沙地国寻求支持，给出的理由是，只要华夏在可控聚变领域取得决定性突破，那么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沙地国，因为沙地国是全球第一大石油输出国，更是欧佩克集团的领袖。如果石油失去了价值，沙地国也就失去了立国之本。别说现在的富裕，恐怕到时候让两千多万国民填饱肚皮都有问题。以沙地国的政治体制与国内情况，只要经济出了问题，那么以萨拉曼国王为首的王室将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特鲁尼由此相信，沙地国会无条件的支持花旗。 只可惜，特鲁尼低估了萨拉曼国王的智慧。 确实是华夏首先在可控聚变领域发起竞赛，可是花旗也不是善类。更重要的是，以沙地国的国力根本不可能左右与影响这场竞赛，只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立场。虽然沙地国的国家安全高度依赖花旗，但是经济上却高度依赖华夏。只是从贸易来看，华夏与沙地国的贸易额就是花旗跟沙地国的数十倍。在投资上，华夏同样是花旗的数十倍。看得更长远一点，石油终究还有价值，特别是在化工领域，而华夏有十四亿人口，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达到二十亿，需要的化工品肯定比花旗多得多。在华夏的经济发展起来后，本国开采石油的成本必然远远超过从国外进口，因此华夏仍然会大量进口石油。别的不说，只是养活十几亿国民，对化肥、农药、塑料薄膜等产品的需求极其巨大，也必然能在经济上为输出石油的沙地国提供更多的机会。 反过来，花旗呢？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花旗在经济领域对沙地国的帮助都不会太大。 对于必须确保经济稳定的沙地国来说，华夏明显更有吸引力。 当然，萨拉曼国王只是态度冷淡，不过也答应，沙地国将履行跟花旗签署的军事同盟条约，即在战争期间为花旗提供包括军事基地在内的必要帮助。只不过，也仅限于此，沙地国不会派兵参战。 换个角度来看，就能明白，沙地国其实是在等结果，即谁赢了就跟谁混。 其实，这也是众多小国力求自保的唯一办法。 在酋长国，特鲁尼得到的是相同的答复。因为受到沙地国的影响，所以其他几个海湾小国的态度全都一样，保持中立。 唯一例外的是两河国。 在特鲁尼提出，近期有可能爆发一场战争，希望得到两河国当局支持之后，两河国总统立即表示，坚决反对通过战争解决国家之间的矛盾，希望特鲁尼能为民众着想，通过谈判与协商解决问题。 这下，特鲁尼被将住了。 显然，两河国不会支持由花旗发动的战争，更别说是有可能把华夏卷进来的战争。 对于这个结果，特鲁尼很是气愤，不过并没感到意外。 三年多前，在特鲁尼的推动之下，花旗结束了在中东地区的反恐行动，而且为了从反恐战争的泥潭中脱身，还置两河国的安危于不顾。如果不是华夏的远航舰队及时到达，出动舰载航空兵提供支持，而且华夏还慷慨解囊，为两河国提供了大量援助，恐怕数万名在摩苏尔激战的两河国将士都将殉难。虽然整个作战行动只持续数日，而且华夏在此之后并没重点加强跟两河国的关系，但是在两河国军民的眼里，华夏才是能够依靠的朋友，而花旗根本就不在乎两河国的利益。此后的数年，两河国与花旗的关系渐渐疏远，而现任总统对花旗更没有半点好感。 很简单，两河国现任总统的三个儿子当中，长子与次子在三年前战死于摩苏尔城外。 即便在国家层面上，两河国也更亲近华夏。 现在，华夏是两河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而两河国是华夏的第四大石油来源国，输出到华夏的石油占到了两河国石油出口总量的三分之一。此外，华夏在两河国的投资超过一千亿华元，相当于两河国获得的外来资本的一半。来自华夏的商品充斥着两河国的市场，深入到两河国民众生活的方方面面。 有了这些，两河国显然不会跟华夏为敌。 别说出兵参战，恐怕连借道给花旗军队都不可能。 特鲁尼出访的最后一站是波斯的另外一个邻国，而且是花旗的盟国，即北约成员突厥斯坦共和国。 在这里，特鲁尼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即借道出兵。 让他没有想到，不过也在他预料之中的是，突厥斯坦拒绝了特鲁尼的要求，而且提到这不在北约的共同防卫义务范围之内。换句话说，按照北约的规定，在没有涉及成员国本土安全的情况下，突厥斯坦有权拒绝非共同安全性质的军事义务。别说是借道出兵，连借用突厥斯坦的军事基地都不行。 当时，突厥斯坦总统只答应，在执行防卫性质的军事行动的时候，可以向花旗军队提供基地。 这下，问题变得有点棘手了。 两河国与突厥斯坦都拒绝让花旗军队借道，而波斯的另外一个另国，东面的巴铁显然也不会答应。波斯的其他四个邻国，全都是内陆国家。也就是说，没有能直接攻打波斯本土的地面通道。 只是海空打击？ 显然远远不够！ 先不说波斯是一个拥有七千万人口的国家，而且国土辽阔，有很大的战略纵深。如果只是一场由海军与空军表演的战争，对华夏的影响必然微乎其微。首先，波斯拥有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特别是防空力量，肯定能坚持一段时间。其次，波斯可以利用陆上通道，特别是与巴铁的几条公路与铁路获得来自华夏的支援，能坚持得更久。最后，华夏根本用不着直接出兵参战，只需要把武器装备源源不断的送往波斯，就能让花旗陷入战争泥潭，用极小的代价来拖住花旗。 长时间的战略封锁？ 同样没多大意义。 不是说花旗办不到，而是根本不可能通过战略封锁来压垮波斯。别忘了，花旗等西方国家对波斯的制裁持续数十年，不但没有压垮波斯，反到让波斯成为了海湾地区唯一拥有自主工业的国家。现在还有华夏撑腰，再封锁几十年的话，恐怕波斯会成为海湾地区率先实现工业化的国家。 此外，封锁的成本极为高昂。 只是在军事上，就需要花旗在海湾与阿拉伯海随时保持三支航母战斗群，而花旗海军总共就只有十一支航母战斗群。考虑到航母等舰艇需要定期维护，在航率不会太高，所以花旗海军最多只能让三分之一的航母保持在部署状态。很明显，拿三艘航母封锁波斯，花旗海军在其他地方就没什么兵力可用了。 通过两栖登陆开辟地面战场？ 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很简单，波斯是一个以山地为主的国家，而且沿海平原极为狭窄，从海岸线往内陆推进几十千米就进入了波斯高原。也就是说，通过两栖登陆最多能占领波斯的沿海地区，却无法向内陆推进。只要波斯采用坚壁清野的战术，主动从港口等沿海城市撤离，而且在撤退之前摧毁码头等基础设施，那么花旗军队在登陆之后就不可能立即向内陆推进，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修复基础设施。别说太久，哪怕仅几个月，花旗军队都将面对七千万愤怒的波斯军民发起的全面反击。 用空降兵攻占波斯腹地的重要城市？ 显然，同样只能设想，没有任何一名将军会采取这样的行动。 关键就是，波斯不是小国，波斯最强大的就是陆军。让轻装空降兵去敌人的腹地跟重型装甲部队死磕？哪怕花旗空军能够夺得绝对制空权，花旗海军能提供远程火力支援，空降过去的花旗大兵必然是凶多吉少。 使用战术核武器？ 特鲁尼肯定没有发疯，也就绝对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蠢事。 显然，这是一个怎么也绕不过去，必须得想办法解决的问题。 其实，解决办法只有一个，即盯住波斯的软肋，西部的胡齐斯坦省，以此为突破口杀入波斯境内。 胡齐斯坦省与两河国接壤，是波斯唯一的低地省份。 此外，胡齐斯坦省也是波斯的主要石油产地。 只要能攻占胡齐斯坦省，就能在此跟波斯军队对垒，耗光波斯的军事力量，同时达到抬升国际油价的目的。 问题是，要从胡齐斯坦省突破，就必须借道两河国。 特鲁尼访问两河国，其实就是希望两河国能够让花旗军队国境。在此之后，他又安排国务卿亨克尔三次出访两河国。只是在经过几次会谈之后，两河国总统依然不肯答应。剩下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强行通过两河国，一并控制两河国唯一港口城市。从军事角度讲，这是一个很完美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需要特鲁尼考虑的显然不是军事上的问题。 第十七章 隐身大轰 特鲁尼现在遇到的最大难题，不是军事问题、也不是政治与外交的问题，而是时间。 虽然按照花旗一贯优良传统，特鲁尼没打算做到有始有终，毕竟他的任期只剩下最后半年了，但是特鲁尼肯定不会把发动战争的机会留给下一任总统，还要争取在离任前取得一个不算太糟糕的结果。 按照五角大楼那些将军制订的作战计划，如果是一场以占领波斯全境、推翻波斯现政权的大规模局部战争，只是地面作战阶段就需要大半年。考虑到前期的空中打击，整个作战行动的耗时不会少于一年。如果华夏间接卷入这场战争，所需要的时间还要增加半年。如果华夏直接参与了作战行动，哪怕只是承担了一些非作战任务，那就至少需要两年。考虑得更加长远一点，比如在战后要扶持成立一个亲花旗的政权，并且消灭残余敌对势力，整场战争用时在五年以上。 别说是特鲁尼，即便是下一位总统也未必能在第一届任期内打赢这场战争。 如果只是从花旗内部的情况来看，特鲁尼应该把做决策的机会留给新总统。只是现在看来，基本没有这个必要，即共和党候选人的民意支持率远远高于民主党候选人，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就是现在的副总统。只要共和党能赢得大选，继续主宰白宫，就不存在政策延续性的问题。 特鲁尼一直在让副总统参与战前决策工作，就是为了确保由他制订的战争政策能在下任总统期间得到延续。 时间上的压力，主要还是来自国外，特别是华夏。 在过去的一年半里，华夏的军事建设可以用“神速”来形容。用特鲁尼的话来说，简直就是疯了。 首先是华夏空军的h-20公开亮相。 这是华夏空军的第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战略轰炸机，绰号“华夏幽灵”。 什么意思？ b-2a就叫“幽灵”，而h-20基本上可以看成是b-2a在华夏的亲戚。 在外形上，h-20与b-2a极为相似，尺寸放大了百分之十左右，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用来增加航程的翼尖小翼。其实，放大机体尺寸也是为了多装油。以华夏空军的需求，航程的重要性只排在隐身之后。很好理解，花旗空军的b-2a能靠前部署，比如离华夏本土只有三千千米的关岛。华夏空军却没这么好的条件，战略轰炸机在起飞之后得飞越太平洋，至少是大半个太平洋，才能用射程超过二千五百千米的巡航导弹攻击花旗本土。在理论上，华夏空军的战略轰炸机的航程至少要达到一万六千千米，才有足够的作战半径。如果发动机的技术水平相当，升力系数差不多，载弹量也没有明显差距，那么华夏空军战略轰炸机携带的燃油至少要比b-2a多三分之一。因为华夏的军用发动机明显不如花旗，所以就算采用了升力系数更高的机体构型，同时减少载弹量，h-20也必须扩大尺寸容纳更多的燃油，才能达到空军的要求。 当然，h-20是货真价实的战略轰炸机。 按照花旗情报机构获取的消息，h-20的最大起飞重量达到了二百二十吨，比b-2a足足高出了五十吨。携带十二枚战略巡航导弹，h-20的作战半径为八千五百千米，加上巡航导弹不低于二千五百千米的射程，刚好能够通过北极航线轰炸花旗本土。如果在飞行途中进行一次空中加油，h-20就能走北太平洋航线，而且能覆盖花旗本土全境。在满载时，也就是二十四吨最大载弹量的情况下，h-20的作战半径为六千千米，虽然无法对花旗本土构成威胁，但是足以覆盖伊万国全境与大半个欧洲。 相对于最大起飞重量，h-20的载弹量算不上突出。 最大起飞重量只有一百七十吨的b-2a的最大载弹量达到了二十三吨，而最大起飞重量为二百一十六吨的b-1b的最大载弹量达到了五十六吨，即便是爷爷辈的b-52g也能携带三十吨炸弹。 只不过，载弹量并不是衡量轰炸机性能的第一指标。 h-20是典型的隐身轰炸机，采用飞翼布局，具有极为出色的隐身能力。考虑到华夏在研制j-20战斗机时积累的大量经验，特别是在隐身涂料上技术积累，有理由相信，h-20的隐身性能不在b-2a之下，也许更好一些。关键就是，h-20比b-2a晚诞生数十年，肯定采用了大量先进技术，比如碳纤维蒙皮与轻量化的机体结构。可以说，除了发动机仍然算不上先进之外，h-20在各个方面都超过了b-2a。以执行战略轰炸任务的能力来说，h-20无疑是当今全球最先进的战略轰炸机。 如果只是工程机性质的样品，问题还不大。 j-20在首次亮相之后，用了足足五年时间才交付给华夏空军，随后又用了两年，才形成作战能力。 因为华夏空军之前没有装备过战略轰炸机，更别说是隐身轰炸机，所以按照五角大楼的推测，h-20在首次亮相之后到形成作战能力所需要的时间不会比j-20少，最快也要到七年之后。 只是，半年后，cia就提交了一份情报，已经发现的h-20达到了八架。 这是什么意思？ j-20在首次亮相的时候，处于完备状态的只有两架，还有一架用于静立测试。在正式交付给空军前的两年，j-20才达到八架。如果还处在设计阶段，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样机。只有进入到工程机阶段，也就是开始低速生产，准备进行军方测试的时候，才需要这么多。也就是说，h-20在亮相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到了军方测试阶段。即便按照j-20的速度，h-20也会在两年内正式投产。只不过，这个估计依然太保守。轰炸机的军方测试简单得多，主要是轰炸机不用在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的飞行性能上进行太多的测试。按照y-20的速度，h-20很有可能在一年内就交付给华夏空军。 其实，这个估计都有点保守。 在cia提交情报之后不到两个月，四架在外形上做了小幅度修改的h-20出现在了华夏西北的“新高峰”基地。只是从外形变化判断，这应该是预生产型，其价值是让空军的精英部队编写飞行教程，以及用来充当假想敌，也就是花旗空军的b-2a，让空军作战部队掌握对付隐身轰炸机的办法。 不管怎么说，四架预生产型的h-20出现在“新高峰”基地，意味着量产即将开始，说不定已经开始。 按照五角大楼的评估，如果华夏空军用h-20以一对一的方式取代所有的h-6k，那么最终的装备数量不会少于六十架。考虑到华夏所处的国际环境，所以华夏空军很有可能把装备规模提高一倍，毕竟h-20是货真价实的隐身轰炸机，也是华夏空军获得的第一种真正靠得住的战略打击力量。如果最终装备数量是一百二十架，而且考虑到后期的改进，h-20的年产量应该在十二架左右。 这个判断，跟cia提供的情报吻合，即h-20在亮相后的一年之内达到了十二架。 显然，两年之后，华夏空军就将获得一支h-20战略轰炸机大队，由此获得进行战备执勤的能力。 随时有那么几架战略轰炸机在空中巡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虽然在军事层面上，战略轰炸机具备的战略威慑能力未必在战略弹道导弹与战略核潜艇之上，但是在政治层面上，战略轰炸机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简单说，在事态紧张时，让几架战略轰炸机升空巡逻，甚至提前踏上飞往敌国的航线，所产生的威慑效果绝对要比部署机动式战略弹道导弹、以及让战略核潜艇强得多。关键是，在空中飞行的战略轰炸机本身就具有极强的威慑含义。更重要的是，战略轰炸机要飞行十多个小时才能到达敌国，等于给了国家领导人更多的决策时间。 此外，h-20的常规打击能力也不容忽视。 虽然最大载弹量只有二十四吨，但是h-20凭借强大的隐身性能，能让华夏所有邻国的防空系统成为摆设。如果由h-20来执行纵深打击任务，j-20就能回归本行，充当h-20的护航战斗机。说得更直接一点，一支由h-20与j-20组成的空中打击力量能够轻而易举的打垮除花旗之外所有国家的国防体系。 要知道，在此之前，只有花旗拥有这样的能力。 现在，华夏空军拥有了战略轰炸机，还是能跟b-2a媲美的隐身轰炸机，其政治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别说其他国家，连花旗都缺乏拦截隐身轰炸机的手段。 关键是，在政治上，h-20的出现能让几乎所有国家相信，华夏已经拥有了跟花旗分庭抗礼的实力，是花旗之外的第二个超级大国，也是全世界唯一能跟花旗对抗，唯一能在所有领域跟花旗展开竞争的国家。 这样的号召力，本身就拥有无穷的价值。 花旗能在二战之后称霸全球，能在冷战之后独霸整个世界，与其强大的号召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其实，当初的红色帝国能够跟花旗分庭抗礼，也是因为在其势力范围内有着强大的号召力。 当然，华夏军队在过去一年半里获得的不止是几架隐身轰炸机。 第十八章 次次惊人 如果说华夏空军是十年不鸣，一鸣惊人的话，华夏海军就是年年都鸣，次次惊人。 只是在去年的一年里，华夏海军就获得了两艘003型核动力大型航母、两艘055型大型驱逐舰、四艘054b型远航护卫舰、四艘095型攻击核潜艇、四艘096型战略核潜艇与至少八艘030型aip常规潜艇。此外，华夏海军还对大批现役舰艇进行了升级改造，包括第一艘国产航母“鲁”号。 到了今年上半年，两艘003型航母率先编入海军战斗序列，紧接着两艘055a型驱逐舰到来。 必须承认，华夏的保密工作做得极为到位。 在正式交付给海军之前，外界一直认为055a型驱逐舰只是在055型的基础上做了较大改进，比如采用了一体化进排气系统，以此大幅度降低战舰的热辐射信号，实现红外频段的隐身。 直到两艘055a型驱逐舰正式交付的时候，外界才猛然发现，这是两艘核动力驱逐舰。 很简单，两艘055a型驱逐舰没有烟囱！在原本应该是烟囱，之前被外界认为是一体化进排气系统的地方，也就是战舰的中部，其实是八套抬高了的八单元垂直发射系统与一根用来安装电子设备的综合桅杆。因为已经有了主桅，所以这是一根副桅。其实，就是抬高了的垂直发射系统与这根副桅迷惑了所有人，连花旗情报机构的分析人员都认为，这就是一体化进排气系统。 华夏竟然不声不响的建造了两艘核动力驱逐舰！ 可以说，两艘055a型所造成的震撼绝不在h-20之下。 要知道，在全世界，除了花旗、高卢与华夏的核动力航母，唯一的核动力水面舰艇就只有伊万国那几艘从红色帝国继承来的巡洋舰了。因为建造、维护与使用成本实在太高，所以花旗海军在几十年前就不再建造核动力巡洋舰。除了航母之外，真正需要采用核动力的也就只有潜艇。 华夏为什么要建造核动力驱逐舰？ 当然，从排水量来看，055a型其实是巡洋舰。 其实，这也恰好解释了055型为什么只分两个批次建造了四艘，准确说是一个批次建造四艘，只不过分成了两次交付给海军。要知道，以作战能力，055型超过了华夏海军之前拥有的所有战舰，即便放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比较，也算得上最先进的战舰。虽然价格肯定高得离谱，但是对于华夏海军来说，四艘055型驱逐舰肯定不够。说得简单一点，055型已经完全能够满足华夏海军的作战需求了，而且受到技术限制，在短期内改进增强，或者建造更先进的战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正是如此，花旗的情报机构才一直认为，第二批率先开工的两艘也是055型。 花旗海军没有闲着，立即联合几个情报机构采取行动。 那段时间，花旗海军的间谍船，花旗空军的战略侦察机，还有花旗情报机构的谍报人员差不多把两艘055a型所在的华夏东部港口给堵死了。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毕竟花旗还没有到华夏本土闹事的胆量。 此后，只要两艘055a型出港活动，屁股后面总会有一艘花旗海军的间谍船，空中肯定有几架花旗空军的战略侦察机，太空里面更是有几颗花旗的侦察卫星。反正，花旗把能够用上的侦察手段全都用上了。 数个月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按照花旗海军最近提交的一份报告，055a型使用的是华夏为095型与096型核潜艇研制的核反应堆的改进型，单堆功率在四十五兆瓦到五十兆瓦之间，两座反应堆提供的动力能让055a型达到三十节的最高航速。至于其他方面，除了比055型多了一套六十四单元的垂直发射系统之外，就只是增加了一些电子设备，在主要系统上的变化并不大，采用的依然是第三代“神盾”防空雷达系统，仍然只能携带两架z-20h反潜直升机，而且并没有配备专门的反舰导弹发射系统。简单说，055a其实就是采用核动力，持续作战能力，特别是防空作战能力得到显著提升的055型驱逐舰的改进版。 当然，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华夏海军对055型的持续作战能力不够满意。 考虑到已经服役的003型核动力航母，还有大量的攻击核潜艇，华夏海军显然认为需要一种能够一直伴随核动力航母作战的水面舰艇。只是为了满足续航力的要求，就应该采用核动力。 这样的战舰，肯定造不了太多。 很简单，价格昂贵。 虽然第一批055a型也是四艘，另外两艘即将下水，但是华夏造船厂里还有两艘在建的核动力航母，而且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004型，即华夏海军的第一种满载排水量超过十万吨的超级航母。也就是说，第一批四艘055a型驱逐舰的建造数量以核动力航母为准，达到一比一的配制比例。 当然，花旗海军没有遗忘另外一种“科幻战舰”，即054b型远洋护卫舰。 虽然沿用了“054”的编号，但是054b型与054a型在外形上几乎没有共同点，而且排水量至少增加了一千吨。054b型是华夏海军第一种采用一体化桅杆的护卫舰，同样是第一种配备相控阵雷达的护卫舰。只不过，054b型配备的是第三代“神盾”的简化版，即只有x波段部分。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054b承担的就是舰队内层防空任务，对远程搜索的要求并不高。有055型055a型、还有052c型与052d型，也轮不到护卫舰去执行区域防空任务。使用x波段相控阵雷达能够充分满足054b型肩负的任务，同时大幅度降低系统价格。与054a型相比，出了一体化桅杆所带来的外观上的变化之外，054b型最大的改进就是增加了十六个垂直发射单元，而且跟055型的一样。也就是说，054b型能用一坑多弹的方式携带射程为四十千米的中程防空导弹，在大幅度提高持续作战能力的同时，还不对反潜与反舰作战能力产生影响。 在其他方面，054b型也比054a型有很大的提高，其中以航速最为显著。 因为采用的是柴油发动机，所以054a型的最高速度只有二十八节。虽然在执行护航任务的时候，柴油发动机的经济性更好，054a型由此获得了“远洋马车”的绰号，但是过低的航速所带来的问题极为突出，特别是在执行反潜作战任务的时候，054a型根本追不上全速逃逸的核潜艇。 显然，从担任航母战斗群反潜主力舰的角度来看，054a算不上优秀，甚至连合格都达不到。 提高航速，正是改进的关键所在。 为此，054b型用燃气轮机替换了柴油机，而且采用了柴燃联合动力系统，确保其最高航速能超过三十节。 这套动力系统不算先进，不过总比054a的柴油机好得多，至少勉强够用。 此外，054型的改进余地已经所剩无几，即便放大舰体增加排水量，所能带来的性能提升也极为有限。以华夏海军的一贯做法，如果需要性能更突出的护卫舰，肯定不是在原有战舰上改进。 从海军建设的角度来看，054b型的意义不在055a型之下。 原因就是，便宜。 去年，华夏海军就获得了四艘054b型，而在今年上半年又获得了四艘，而且肯定能够在年内形成作战能力。 以这个速度，华夏海军肯定会建造数十艘054b型远洋护卫舰。 其实，这个估计并不准确，054b型总共只建造了十二艘。 很简单，054b型只是华夏海军为了应急搞出来的护卫舰。因为航母、大型驱逐舰、攻击核潜艇与战略核潜艇等众多主力战舰需要优先获得保证，所以华夏海军暂时没有多余的资金来搞一种全新的护卫舰。如果054a型的速度不是那么慢，恐怕海军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建造054b型了。 十二艘054b型，刚好能满足四支航母编队的基本需求。 此外，用来替代054系列的058型护卫舰已经完成了设计，而且在去年就跟四家造船厂签署了各建造两艘的合同。与055a型一样，058型远洋护卫舰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花旗海军并没有获得相关消息。 当时，比较引人瞩目的还有030型aip常规潜艇。 其实，花旗海军一直没有搞明白，华夏海军为什么要建造这种三千吨级的常规潜艇。 按理说，在走向远洋之后，华夏海军应该重点打造水下核舰队，也就是以攻击核潜艇为主。在各个方面，攻击核潜艇都能完虐常规潜艇，哪怕是最先进的aip常规潜艇也没有跟攻击核潜艇一较高下的资格。如果只是在近海防御，那么常规潜艇还有点用，可是对于一支志在远洋、立志走向全球的海军来说，攻击核潜艇是不二选择，因此华夏海军没有任何理由耗费资金建造aip常规潜艇。 要知道，花旗海军在几十年前就放弃了常规潜艇。 如果是少量建造，问题还不大，可以看成是华夏海军在为常规潜艇打广告，即首先采购与装备，然后向其他国家推销。这样的事情，华夏海军早就做过，还做得风生云起。现在全球销量最好的s26级潜艇就是在039a型上发展而来的出口型号，出口到数个国家，卖掉了几十艘，获利数百亿绿币。 问题是，华夏海军在一年内就接收了八艘030型aip常规潜艇。 那又是为什么？ 第十九章 造舰浪潮 在两艘055a型驱逐舰“问世”之前，花旗海军最关注的就是030型潜艇。 当然，花旗情报机构也费了不少功夫。 严格说来，也算不上费功夫，因为在去年的巴铁防务展上，华夏就拿出了代号s30的外贸常规潜艇的模型，还为客户提供了具体的性能参数。 这是一种模块化常规潜艇，吨位可以在一千五百吨到三千吨之间变动，而且可以按照客户的要求选择动力系统，华夏方面提供了三套动力方案，一是采用常规蓄电池与斯特林发动机，二是采用常规蓄电池与燃料电池，三是采用高性能锂电池与aip系统。准确的说，其实是四套方案，即第三套方案的aip系统有两种选择。提供这么多方案，主要就是价格。按照华夏公开的数据，“豪华”版的s30潜艇售价为六十亿华元。可以说贵得离谱，不过配制绝对豪华，高性能锂电池与燃料电池aip系统能提供四十五天的水下续航力，还能以二十二节的最快航速潜航十二小时，前者相当于现今最先进的aip常规潜艇的两倍，而后者相当于三倍。在作战系统上，豪华版s30同样极尽奢侈，样样都是顶尖货，而且可以按照用户要求配备各种各样的导弹与鱼雷。用华夏企业的“广告语”来说，豪华版的s30堪比小型攻击核潜艇，是众多中小国家的最佳选择。 当然，在防务展上，s30一艘都没有卖掉。 很简单，对众多需要购买潜艇的国家来说，s30太贵了。 不说豪华版，即便是“平民”版，也就是采用了常规蓄电池与燃料电池的版本，售价也高达四十亿华元，而最低配制的“猴”版，采用常规蓄电池与斯特林发动机，售价为三十五亿华元。 当然，更低配制的也有，不过不叫s30，而是叫s26g，即在s26艇体上采用了一些s30的先进系统，不过售价也高达二十五亿华元。 显然，相对于均价为二十亿华元的s26来说，s30的售价让很多国家望而却步。 问题是，s30就是030型的外贸出口型吗？ 按照花旗海军，以及花旗情报机构的判断，就是如此。 很简单，华夏海军不会继续发展常规潜艇，最多也就只是用来出口，毕竟攻击核潜艇是非卖品，也没有几个国家买得起。从占领国际军火市场，从军火贸易中获利来说，华夏同样不会放弃常规潜艇。 在自身不再高度依赖常规潜艇的情况下，自然不存在限制先进装备出口的问题。 此外，s26型开始外销的时候，其性能就极为先进，跟华夏海军自用的039a型没有太大差距。 显然，花旗海军有足够的理由相信，s30就是030型的外贸型号，而且与030型的差别不是很大。 当然，问题同样存在，即华夏海军为什么要接收那么多的030型潜艇。 数个月前，花旗海军获得的一份情报解释了这个问题。 在去年的防务展上，s30不是没有获得订单，而是获得了一个国家的订单，即波斯海军的订单，而且采购数量达到四艘。此外，巴铁海军也看上了s30型，跟华夏造船厂签署了一份采购四艘的意向合同。问题是，在这些潜艇建成的时候，波斯海军根本就拿不出足够多的经费将其买回来。 很简单，国际油价在“可控聚变”的冲击下高台跳水，波斯的外汇收入暴跌。 按照花旗情报机构的了解，波斯海军其实在三年前就跟华夏签署了合同，只是当时采购的是s26的改进型，而不是s30。 总而言之，在波斯海军拿不出钱把建成的四艘s30买回去的情况下，华夏海军就只能接下这个“烂尾工程”。 与波斯一样，巴铁海军也因为资金没到位，不得不放弃采购s30的计划。 当然，多出来的四艘，很有可能是华夏海军自己采购的，与巴铁没关系，毕竟巴铁签署的只是意向合同。 只是，cia在上个月获得的一份情报，再次让030型潜艇受到高度重视。 这就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两家内陆造船厂分别向海军交付了四艘030型常规潜艇！ 也就是说，华夏海军的030型常规潜艇达到了十六艘！ 如果这只是一种外贸潜艇，哪怕接收了波斯海军的“烂尾工程”，在没有获得新的海外订单的情况下，华夏没有任何理由扩大采购数量。更何况，需要华夏海军重点推动的造舰项目实在太多了，而且都是烧钱的大工程。就算华夏海军采购030型的价格要比s30的外贸价格低得多，也没任何理由把资源浪费到这种只能在近海活动的常规潜艇上，除非这不是一种常规潜艇。 不是常规潜艇，还能是什么？ 攻击核潜艇吗？ 先不说别的，三千吨出头的水下排水量就已经限制了潜艇的性质，就算能塞进一座小型反应堆，性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要知道，华夏海军的095型攻击核潜艇跟花旗的“弗吉尼亚”级相当，水下排水量超过八千吨，而095g的水下排水量很有可能突破九千吨。在攻击核潜艇朝着“万吨大关”奔去的时候，华夏海军有什么理由去建造三千吨的攻击核潜艇？哪怕资金有限，也没必要退而求其次吧。 以战斗力来说，十艘030型未必顶得上一艘095型，而十艘030型的造价肯定远远超过一艘095型。 此外，s30的内部构造早已公开，根本不可能通过小范围改动成为核潜艇。 如果需要重新设计，必然会导致采购价格大幅度上涨，在经济上就更不划算了。 最后，花旗海军给出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 这就是，华夏海军在为战争做准备，而且预料战争会在近期爆发。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建造足够多的攻击核潜艇，而数量有限的攻击核潜艇要承担两个主要任务，即为航母编队护航与掩护战略核潜艇，所以在战争爆发之后，华夏海军很有可能无法在其他方向上保持足够多的攻击核潜艇，比如已经被新右翼控制的扶桑。为了应对这些潜在威胁，华夏海军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采购一批性能先进的常规潜艇。不管怎么说，与扶桑的潜艇相比，030型的性能绝对够用。看得再长远一点，现在购买十几艘030型也绝不会亏损，因为几年后，华夏海军就能将其当成二手货处理掉。因为性能本来就不算落后，加上没有更好选择，所以像波斯与巴铁这些国家，肯定愿意接收华夏海军的二手潜艇，出的价格不会太低。后期的维护与保养，还有系统升级等，能让华夏造船厂大赚一笔，最终会反馈给华夏海军，即降低海军采购战舰的价格。 显然，只是以应付扶桑的威胁为目的，十六艘030型就不算多。 要知道，扶桑海上自卫队拥有二十二艘常规潜艇，全是aip型，而且其中六艘是在冲突后建造的新型号。 有了这样的解释，花旗当局就没再关注这些常规潜艇。 当然，华夏海军的“造舰浪潮”中，值得关注的舰艇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前面提到的航母、驱逐舰、护卫舰与潜艇外，华夏海军的第一艘“小平顶”，即两栖攻击舰也已经开建。 只不过，这艘战舰的建造进度慢得出奇，特别是跟华夏海军的其他战舰相比。 它已经在船台上躺了三年，而且以目前的施工进度来看，至少还要一年，然后是长达数年的舾装。 导致建造进度缓慢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华夏之前从来没有建造过类似的战舰，连设计经验都没有。当然，主要原因只有两个，一是资金，二是需求。有那么多的战舰在建造，华夏海军的经费肯定极为紧张，自然没有多余的资金来建造暂时算不上继续的攻击舰。需求更加重要，即两栖攻击舰以投送兵力为主，而华夏海军目前显然没有这样的作战需求，对两栖攻击舰也不够热心。这艘战舰还在建造，主要是为了积累技术，特别是设计方面的经验，为今后大规模建造做准备。别忘了，华夏海军在走向远洋后，肯定会面临兵力投送的问题，也就需要两栖攻击舰。 拿花旗海军来说，在保有十一艘航母的同时拥有十一艘两栖攻击舰，十一艘综合登陆舰与十一艘船坞登陆舰。正是凭借这么多的两栖战舰，花旗海军才拥有全球最强大，还是绝无仅有的兵力投送能力。 沿着这条路，华夏海军在打造起了以航母为核心的制海力量之后，就会打造以两栖攻击舰为核心的投送力量。 当然，还有大型补给舰与快速战斗支援舰。 只是901型快速战斗支援舰，华夏海军就新增了两艘，而且是做了适当调整，运作效率更高的901a型。 总而言之，华夏海军现阶段的建设是以航母为核心，打造航母编队。 在两艘003型航母服役之后，华夏海军已经拥有六艘航母，其中四艘是货真价实的攻击型航母。虽然在数量上，依然远不如花旗海军，战斗力的差距更大，大概只相当于花旗海军的三分之一，但是毋庸置疑，华夏海军凭借四支航母编队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挑战花旗海军，甚至是战胜花旗海军的军事力量。 现在的华夏海军，还会惧怕花旗海军吗？ 第二十章 不能再拖 在华夏的三大传统军种当中，最强大的不是海军，也不是空军，而是陆军。 华夏陆军有一项让花旗陆军羡慕不已的荣誉，即从来没有吃过败仗，打赢了所有参与的战争！ 用网上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地表最强存在”。 只不过，跟花旗陆军一样，华夏陆军在过去几十年里也一直处在边缘地带，始终没受到重视。 不是说陆军不重要，而是没有陆军的用武之地。 说得直接一点，到华夏陆军都必须披挂上阵的时候，那就不是一般的冲突，甚至不是局部战争了。 当然，华夏陆军的现代化建设工作一直在推进，只是不那么显著。 在过去几年里，华夏陆军获得的新式装备可以用“少得可怜”来形容。被称为当今全球最强主战坦克之一的ztz99b只进行了小规模量产，装备规模只有一个旅，也就是大概三百辆。即便是价格低廉的ztz96b也只装备了三分之一的集团军，而且半数以上是用旧型号改进而来。倍受关注的ztz05式中型坦克在生产大约一千辆，配备给部署在华夏南方的两个集团军之后就停产了。至于其他的主战装备，比如步兵战车、自行火炮、火箭炮等等，华夏陆军的采购数量都只够维持生产线。到目前为止，华夏陆军还装备了数千辆爷爷辈的64式主战坦克。 如果说有什么受到重点关照，也就只有陆军航空兵。 这些年来，华夏陆军一直在以稳定的速度采购wz-10武装直升机，而且最新采购的已经是跟换了发动机的wz-10a，之前采购的也在按照a型标准进行升级，预计最终采购数量将超过五百架。wz-19武装侦察直升机也是重点采购对象，只是数量相对较少，装备量在两百架左右。 在z-20服役之后，华夏陆军正式着手打造空中突击部队。 虽然在最初两年，受到发动机产量限制，以及要首先满足海军需求，所以z-20的产量不是很大，交付给陆军的几十架全都配备给刚成立的空中突击部队，而且主要用来进行日常训练，也就是让精英飞行员首先掌握这种直升机的驾驶方法，然后编写教程，为今后大量装备做准备。 从去年开始，z-20的产量开始爬坡，而且几乎立即就达到了顶峰。 很简单，海军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z-20h，暂时不再需要反潜直升机，所以全部产能都可以用来生产陆军的z-20。 准确说是z-20l，因为z-20还有空军型号，即z-20k。 按照花旗情报机构的估计，z-20l的装备数量已经超过了两百架，足够用来组建一支兵力在两万左右的空中突击部队。 当然，z-20l大规模服役，其实是华夏陆军转型的必然结果。 海军开始走向远洋，空军努力谋求战略打击能力，连火箭军都通过反舰弹道导弹获得了区域拒止能力，陆军自然不能故步自封。在保留有限的重装部队以捍卫本土之外，陆军向轻型化方向发展已成必然。 简单的说，华夏陆军进行的转型，其实就是增强在境外作战的能力。 从政治的角度来看，华夏陆军开始转型传递出来的信号，绝对比海军走向远洋、以及空军谋求战略打击能力更重要。很简单，海军再怎么走，也只是夺取制海权与制空权。空军的战略打击能力，和平时期几乎用不到。一支轻型化的，具备快速反应能力，能够通过空运迅速到达数千千米之外的战场，并且立即投入战斗的地面部队，所具备的攻击性，绝对超过一支强大的舰队。说得简单点，海军与空军再强大，也只是干预与封锁，而强大的陆军带来的是进攻与占领。 从这个角度看，华夏陆军开始转型，才是华夏向全球进军的开始。 当然，这还不是特鲁尼现在需要关心的问题。 很简单，陆军转型说来容易，实际一点都不容易。就拿花旗陆军来说，从冷战结束到现在，搞了几十年的改革，依然没有改出个名堂来。以华夏陆军的情况，没有几十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此外，只是海军与空军，现阶段就足够维护华夏的海外利益了。 现在摆在特鲁尼面前的问题是，再拖上几年，华夏空军将获得几十架h-20，从而获得有效战略打击能力，华夏海军肯定能获得更多的战舰，比如两艘004型航母，继续缩短与花旗海军的差距。事实上，别说拖上几年，哪怕到明年再发动战争，花旗军队所要面对的敌人都会变得更加强大。 去年年中，华夏当局批准了第一份j-20a的出口合同，买家就是波斯。 因为受到产能限制，所以第一批j-20i要到明年才能交付给波斯空军，然后还要好几年才能全部交付。 此外，波斯海军将在明年获得两艘由华夏建造的s26型潜艇。 还有，波斯陆军已经看上了巴铁的mbt3000主战坦克，也许很快就会跟巴铁签署采购合同。 更要命的是，波斯一直在为获得hq-19反导防空系统努力。虽然以华夏一贯的军火出口政策，肯定不会把最尖端的反导系统卖给波斯，而且波斯也没有受到弹道导弹威胁，但是在局势恶化之后，华夏很有可能把一种简化版的hq-19卖给波斯，即去掉反导能力，只保留防空能力。 此外，波斯提出购买hq-19反导防空系统，很有可能是在为获得fd3000型防空系统做铺垫。这种在fd2000，也就是hq-9出口型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新型远程防空系统，在性能上绝对不比伊万国的s400差。因为波斯在引进s400防空系统上遇到麻烦，主要就是伊万国的要价太高，所以转为向华夏求助，希望购买fd3000系统来增强本国的防空能力，只不过价格依然是主要问题。 要是波斯获得了fd3000防空系统，而且是完整版的，问题就严重了。 要知道，fd3000是世界上第一种能够对隐身战斗机构成威胁的防空系统。按照华夏做的宣传，fd3000对隐身战斗机的探测距离在两百千米左右，最大攻击距离达到一百二十千米。 至于宣传的可信度，显然要比伊万国为s400做的宣传高得多。 别忘了，华夏拥有j-20战斗机，而且大规模服役，也就能通过j-20来寻找探测隐身战斗机的技术手段。相反，伊万国至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隐身战斗机，即便是已经小规模量产的t-50，也并非隐身战斗机，其正向rcs值超过零点五平方米，跟用上了隐身涂料的第三代战斗机差不多，比f-22a与j-20a高出了两个数量级，侧向与后向的rcs值更大，在现代的aesa面前根本没有任何隐身性能可言。也正是如此，t-50的产量少得可怜，不但伊万国空天军不愿意大量采购，连投入巨额研制经费的白象也对其极度失望，不然也不会转为向花旗寻求f-22a与f-35a。 要是波斯获得了fd3000，其防空力量将得到本质上的提高。 除了战斗机、潜艇、主战坦克与防空系统之外，华夏手里还有很多能出售给波斯，而且能对花旗构成严重威胁的武器装备，比如yj-12反舰导弹的出口型，zdk-05型预警机，甚至是反舰弹道导弹。 就算部分武器受到国际公约与条约的限制，不能随意出口，华夏也可以通过技术援助的方式，让波斯获得生产这些武器的能力。 可以说，只要华夏愿意，把波斯武装起来并不是难事。 唯一的问题，其实就是时间。 不管是向波斯直接出口武器装备，还是转让生产武器的技术，波斯都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才能获得，并且完全掌握这些武器的使用方法。要知道，波斯被封锁了数十年。在西方国家解除禁运之前，波斯拥有的最先进的战斗机是前王国时代从花旗进口的f-14a。虽然在过去十多年里，波斯从伊万国与华夏引进大批先进武器，但是总体上，波斯国防军的素质依然很低下。就拿jf-20战斗机来说，在华夏与巴铁的帮助下，波斯空军在去年年底才基本上掌握了这种战斗机的日常维护技术。至于波斯能够把这些引进的武器用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时间拖得越久，波斯的国防力量越强大。 事实上，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华夏与波斯在国防建设上所做的努力，无一例外都是针对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战争。虽然战争还没有爆发，但是只要有爆发的可能，华夏与波斯的军备建设就不会停下来。华夏自然不用多说，毕竟实力摆在那里，而且为了维护越来越重要的全球利益，必须增强军事力量。至于波斯，出于保护国家安全，只要实力允许，同样会不遗余力的扩充军备。 可见，这已经不是打与不打的问题，而是在什么时候打的问题。 华夏肯定想一直拖下去，最好能够拖上十年、二十年，等到可控聚变核电站建成，那么打与不打都无所谓。波斯同样想一直拖下去，最好永远都不打，毕竟在战火中遭受荼毒的是波斯。 花旗呢？ 显然，花旗需要的只是一个充足的，能够获得大部分国家支持，得到国际社会认同的理由。 在等待了一年半之后，特鲁尼终于等来了这个理由。 第二十二章 归隐田园 华夏东南，某小城市的郊外。 如果不是门口有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卫，没有人相信这座农家小院是军事管制区。因为只有一条道路，路口还有专人看守，所以平常老百姓也来不了这个地方，更别说靠近这座农家小院了。 轿车驶近的时候，一名警卫立即迎了上去。 在轿车停稳，车窗降下来的时候，警卫立即立正敬礼。与此同时，另外一名警卫打开了院门。因为在几千米之外的路口有一座检查站，任何车辆在进入前都要接受检查，所以警卫没有检查车上人员的证件。此外，警卫也没那个胆量，因为轿车里是他们的领袖，也是所有华夏军人的最高首长。 院子不太大，大概有三四亩，菜地占了一大半，反到是院门正对着的那栋农舍显得有点寒酸。 农舍外面，站着一个年轻人。 在轿车开过去的时候，年轻人主动迎了上来。 “元首好，李局长好。” “老赵呢？”发问的是李佑廷。 “在后面鱼塘，老元首让我带二位去书房，他马上过来。” 李佑廷点了点头，让秘书在前面带路。跟随李佑廷来到的那个人朝四周打量一番，还叹了口气。 没错，他就是华夏现任国家元首陈万钧。 来到书房后，秘书为两人泡好了茶，然后就离开了。 “这老赵也是，还真弄了座鱼塘。”透过窗户，看到农舍后面那个大坑，也就是还在挖掘的鱼塘，李佑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卸任之前，赵耀国就说过，离休后要当农家翁，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自家后院挖个鱼塘，养一些鱼。当然，不是观赏鱼类，而是草鱼、鲫鱼这样的食用鱼类，然后再种上一些莲藕。当时，李佑廷觉得赵耀国是随便说说，毕竟对于一个一辈子生活在权力中心的领导人来说，卸任之后的生活肯定很枯燥，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再说了，做为前任元首，一座鱼塘还不是小事？只要赵耀国愿意，包下一座大水库都没有问题，而且没人会认为这是过分要求。 几分钟后，赵耀国才来到书房，而且看他那架势，感情才干完农活。 当然，不是干农活，而是挖鱼塘。 “赵老，你这是何苦呢？”陈万钧的面子有点挂不住，要是传出去了，别人还会说他不体恤老领导。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而且更有成就感。”赵耀国呵呵一笑，又说道，“此外，还能打发时间。” 陈万钧叹了口气，知道拿赵耀国没有办法，也就不提这事了。 “坐吧，这是我今年亲手采摘的新茶，你们尝尝。” “老赵，我们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李佑廷拉开了话题。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两个一起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么说，特鲁尼沉不住气了？” 李佑廷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该来的，还是来了。”赵耀国叹了口气，才说道，“不过，也没必要担心，更没必要来询问我的意见。” 陈万钧原本想接话，只是赵耀国这么一说，他就不好开口了。 “我们过来，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赵耀国笑了笑，还特意看了陈万钧一眼，才说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观点。我已经不是国家元首了，所以我的看法做得主。一年半前，特鲁尼没有动手，而是选择现在出手，一是与我有关，二是与你有关。如果我没猜错，特鲁尼把我当成了真正的对手，认为只要我还在国家元首的位置上就会断然采取行动。同样的，他并没有把你当成真正的对手。换个角度看，这也不是坏事。特鲁尼对我的担忧其实是太了解我，知道我会如何应对。他对你没有太大担忧，只是因为还不够了解你，甚至想当然的认为能够通过威胁让你就范。” 陈万钧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老赵，你这鱼塘挖得差不多了吧？我去看看。”李佑廷很识趣，在这个时候主动离开了书房。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等李佑廷出去，陈万钧才问了出来。 “显然，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我，而是你。”赵耀国淡淡一笑，才说道，“现在，你是国家元首，由你来做决策。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没有这个必要。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正确的前进方向。” 陈万钧长出口气，说道：“战争爆发之后，局势就没有这么容易控制了。” “你见过天鹅吗？” 陈万钧愣了了一下，不大明白的看着赵耀国。谁没见过天鹅？ “虽然天鹅不是飞得最快的鸟，也不是飞得最高的鸟，但是是飞得最远的鸟，一次能飞行数千千米。为了积聚足够的体力，天鹅在每次迁徙之前都要花大量的时间觅食，大部分时候在水面上活动。即便在每次起飞之前，天鹅也要在水面滑行很远一段距离，才能达到腾飞需要的速度。”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水面滑行的天鹅很笨重，但是只要离开了水面，天鹅就能振翅高飞。” “你是说……” “今后的几年，我们的处境不会太好，甚至会走下坡路，但是只要顶住压力，挺过这段困难期，就能振翅高飞。” 陈万钧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赵耀国的意思。 “留下来吃午饭吧，我亲自下厨炒几样小菜。” “不用麻烦了。”陈万钧站起身来，说道，“如果要打，要出兵参战，我该相信谁，该重用谁？” 赵耀国的目光在陈万钧身上停了几秒钟，才说道：“海军有童兴武，空军有秦齐楚，陆军可以用甄必胜。” “他们三个，以谁为首？” “秦齐楚。” 陈万钧微微一愣，才说道：“秦齐楚只是少将，而童兴武以是上将，甄必胜也在去年晋升为中将。让一个少将……” “别忘了，你才是最高统帅。” “行，明白了。” “怎么样，吃了午饭再走？” “不用麻烦了，我现在就回去。老李难得来一趟，让他留下来吃午饭，下午再派车来接他。” 赵耀国点了点头，把陈万钧送到了书房外面。 当然，赵耀国没有远送，而是让秘书陪陈万钧出去。 其实，赵耀国本不想提人事建议，毕竟那几个将军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只是考虑到陈万钧在军队里没什么根基，对将领的了解不够多，才提出建议。不管怎么说，陈万钧现在受到的压力太大了。 “我说，你准备把这个鱼塘挖多大？”李佑廷站在鱼塘边上，在赵耀国走过来的时候才开口说道。 他说的是鱼塘的深度，已经超过了两米，而且看上去还要继续加深。 “水深，才能养大鱼。”赵耀国笑了笑，说道，“老李，我不是在说你，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你认为，是我想来的？”李佑廷苦笑了起来。“波斯已经决定单方面终止跟我们的合作，即将向伊万国提出请求。这意味着，特鲁尼随时可以撕毁去年签署的协议，然后以核问题为由向波斯开战。如果还有一年半载，那还好说。现在打起来，我们的处境极为尴尬，甚至可以说险象环生。” “这不是关键。” “那是什么？” “信任。”赵耀国长出口气，才说道，“我们相交几十年，你觉得，我这个人最厉害的是什么？” “眼光。” “你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怀疑陈万钧呢？”赵耀国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如果你相信我看人识人的眼光，你就应该相信，陈万钧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内向，绝不会让人失望。” “看来，还是我局促了。”李佑廷叹了口气。 “这是一招险棋，也是一招妙棋。特鲁尼认为陈万钧好欺负，才不会有所顾虑。只要能充分利用这个机会，我们就能化险为夷。真正需要担心的，其实是在战争结束之后，准确说是今后几年的经济发展。”赵耀国叹了口气，才说道，“这个烂摊子是我摆下的，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老赵……” “不说这些了，走，我们去厨房弄几个小菜。去年，你派人送来的花雕，我还一直舍不得喝呢。” “怎么，嫂子不在，就能随意妄为了？” 赵耀国有点无语，不过也没跟李佑廷计较，两人去了厨房。年轻的时候，赵耀国在基层工作几十年，弄得一手好菜。只是后来升上去，个人时间越来越少，也就基本上没有机会下厨房。也就卸任之后的这一年多，赵耀国才有了大把空闲时间，不但自己动手烹饪，还挖出了这么大个鱼塘。 在两人忙着炒菜的时候，陈万钧已经上了元首专机。 消息已经确认，波斯当局正式照会华夏外交部，终止了核电站项目的合作，要求华夏尽快撤走相关人员。虽然波斯当局还没有正式向伊万国提出请求，但是按照去年签署的六方协议，波斯单方面终止与华夏在核电站项目上的合作，等于撕毁协议，也就给了花旗发动战争的理由。 可以说，只要花旗当局决意发动战争，那就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止战争爆发。 第二十三章 战争阴云 刚下飞机，童兴武就看到了站在轿车旁的秦齐楚。 显然，秦齐楚也是刚到，而且在等他。 一年多前，童兴武还看秦齐楚不顺眼，而现在，两人成了至交。感情到位，年龄与军衔显然不是问题。 “到了多久了？” “刚到一阵，听说你马上就到，我就没有急着过去。” “看你这样子，是从‘新高峰’过来的？” 秦齐楚笑了笑，说道：“我可不是你，再过几年也坐不上空军司令的位置，所以下基层这样的辛苦活，还是得接着干。” “说实话，你是怎么当上空军少将的？”童兴武笑着摇了摇头，“就你这张嘴，得罪的人肯定不少吧？” “确实，包括你。” 童兴武懒得废话，先上了车。 在去总参谋部的路上，两人谈了一些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因为已经收到消息，所以两人没有谈论战争话题。 不是不想谈，而是没有那个必要。 在过去一年半里，两人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为战争做准备。 来到总参谋部，两人遇到了提前到来，在这里等着他们的甄必胜中将，也就是一年多前去了元首府的那个陆军少将。虽然与甄必胜的关系不算太近，但是童兴武对这个同样受到前元首器重的将军有了更多的了解。只是说才能，甄必胜不比秦齐楚差，陆军的转型改革方案就是由他拟定。要说有什么差距，那就是军功。秦齐楚在东海冲突期间指挥空军作战，而童兴武指挥航母编队，两人都上过战场，立下了赫赫战功。甄必胜却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至今没有半点军功。 此时，陈万钧还在元首府里。 他在等一个消息，而且不止是他，是全世界都在等。 在地球另外一边的联合国安理会，辩论已经进入到了最后阶段，只有两个成员国的代表没有发言。按照惯例，在这两个成员国的代表发言之后将进行投票表决，而表决的提案就是对波斯进行全面制裁。 当然，只是两名代表发言，要不了多少时间。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陈万钧才放下了手上的书籍，守在旁边的秘书没有迟疑，立即拿起了话筒。 “好的，知道了。” 放下话筒，秘书朝陈万钧点了点头。 “去备车吧。”陈万钧长出口气，什么都没多说。 因为华夏在安理会有一票否决权，所以表决结果没有什么悬念。真正的关键，其实是在表决之后。 当然，华夏能够否决安理会的提案，却不能否决花旗的开战决策。 在去总参谋部的路上，陈万钧接到了李佑廷打来的电话。在安理会表决之后，特鲁尼在白宫召开了会议。 显然，提案被否决，并没有阻止特鲁尼继续向战争迈进。 没什么好奇怪的，也用不着奇怪。 让陈万钧没有想到的是，在安理会的表决上，高卢与伊万国都投了弃权票，而大不列颠与花旗投了赞成票，只有华夏行使了否决权。高卢投弃权票，表明没有加入以花旗与大不列颠为首的西方集团。问题是，伊万国为什么要投弃权票？难道说，伊万国也希望花旗尽快发动战争？ 去总参谋部需要一些时间，足够让陈万钧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伊万国投弃权票，显然是为了经济利益。帮助波斯建造一座核电站，先不说能不能顺利建成，就算能，盈利也不过几十亿绿币。与之相比，只要国际油价上涨百分之十，伊万国每年能多获得上百亿绿币的外汇收入。对于财政一直吃紧，经济萎靡不振的伊万国来说，显然无法抗拒每年数百亿、甚至上千亿外汇收入的诱惑。更何况，波斯单方面终止跟华夏在核电站项目的合作，并不是说要跟华夏分道扬镳，而是核电站施工进度太慢，而且波斯去年签署协议不过是权宜之计。波斯并没放弃拥有核武器的念头，也一直在暗中努力，需要的也只是一个机会。 显然，伊万国显然没有理由为了保住波斯而承受巨大的损失。 在陈万钧来到总参谋部的时候，李佑廷已经在此等着了。 两人没有耽搁，直接去了会议室。 其实，参加会议的将军只有四个，除了三个少壮派，另外一个就是总参谋长雷天雳，而李佑廷并不认为自己是将军。 在会议开始之前，李佑廷首先介绍了情况。 跟去年的差不多，花旗在几个月前就开始进行战争部署，海军的航母战斗群、空军的作战飞机，还有陆军的地面部队均处在较高的部署状态下，而提前进驻海湾国家的陆战队更是率先完成动员。 用李佑廷的话来说，最多只需要一周，花旗海军与空军就能发动进攻。 虽然地面部队的准备工作更加麻烦，需要更多的时间，但是一个月之内，花旗陆军就能向海湾地区投送三个师的兵力。算上已经部署到位的一个陆战师，花旗最快能够在一个月之后发动地面进攻。 当然，到底在什么时候发动地面战争，得看花旗的作战计划，即打算打一场多大规模的战争。 “如果只是一场规模有限的战争，那么在通过空中打击摧毁了波斯的国防力量之后，花旗最多出兵占领胡齐斯坦省，需要的地面部队不会超过五万，三个陆军师与一个陆战队师是绰绰有余。”甄必胜是陆军将领，所以由他来做分析。“当然，如果花旗制订的战争目的更加高远，那就需要向波斯内陆进军，也就需要投入更多的地面部队。保守估计需要十万，最终可能会超过二十万。到底需要多少兵力，得看战局发展，特别是波斯军队的抵抗强度。总而言之，如果花旗的目的是推翻波斯政权，全面控制这个国家，那么需要动用的兵力就不可能在短期内完成动员。” “如果只是控制胡齐斯坦省，花旗能得到什么？” “胡齐斯坦省是波斯唯一的低地省份，同时还是波斯的主要产油区，其石油与天然气有三分之二产自该省。”李佑廷回答了陈万钧的问题。“如果只是为了抬高国际油价，以及让我们丧失主要的石油来源，那么控制胡齐斯坦省就足够了。保守估计，在花旗军队占领了胡齐斯坦省之后，国际油价可能在短期内突破每桶两百绿币。因为其他产油国肯定会趁此机会加大产量，所以国际油价在暴涨后会大幅度降低，不过肯定比现在高得多，也许会稳定在每桶一百五十绿币左右，跟现在比上涨百分之一百五十。因为我们从波斯进口的石油与液化天然气，一大半来自胡齐斯坦省的油田与气田，占到我国进口总量的百分之三十，所以在不考虑开辟新的进口渠道的情况下，我们的战略储备将在两年内耗光。只不过，我们肯定会开辟新的进口渠道，所以能坚持三年到四年。虽然在此期间，我们会因为国际油价暴涨而遭受极为巨大的损失，但是在总体上依然能够承受。从经济上看，花旗占领胡齐斯坦省三到四年付出的代价，特别是战争开支，未必会比我们遭受的经济损失少，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只是占领胡齐斯坦省，显然不够。” 陈万钧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佑廷的意思。 “如果把经济问题考虑进去，那么花旗唯一的选择就是速战速决。” 听到这话，陈万钧朝秦齐楚看了过去。 “首先，波斯不会屈服，会在花旗入侵时同仇敌忾。去年，我去过波斯，不但见过波斯国防军的主要将领，还到波斯各地走访了一圈。虽然以花旗为首的西方国家并没有解除对波斯的全部制裁，但是在经过十年的高速发展后，波斯的经济状况与社会面貌焕然一新，民众对当局的拥护也是与日俱增。简单的说，经济发展，收入增加，生活改善，民众没任何理由埋怨政府。只是十年的时间，波斯民众没有遗忘过去几十年所遭受的苦难，对花旗等西方国家的敌意没有减弱。花旗现在发动战争，唯一的结果就是让所有波斯人团结起来，捍卫建设成果，保卫自己的家园。” “也就是说，久拖不决对花旗没有任何好处。”童兴武说了一句。 秦齐楚点了点头，说道：“花旗当局肯定能认清这一点，因此在制订战争计划的时候会以速战速决为本。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推翻波斯政权，扶持一个亲花旗的傀儡政权，然后立即结束大规模作战行动，把主力部队撤回来。至于傀儡政权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那就与花旗无关了。” “要是演变成内战，那么对花旗来说，肯定是打得越久越好。”甄必胜说道。“反正打烂了的是波斯，而且这场内战持续多久，国际油价就会在高位保持多久，因此对花旗来说自然是越久越好。” 陈万钧长出口气，这才说道：“也就是说，我们的目的就是保住波斯政权，绝不能让波斯政权垮台。” 几名将军都点了点头，只是没有人接陈万钧的话。 陈万钧有点尴尬，不过他也知道，做为新任国家元首，要在打过几仗之后才能获得这些将军的认同。 第二十四章 全能大才 讨论进行到一半，秘书急匆匆的来到了会议室，在陈万钧耳边低语了一番。 几乎同时，李佑廷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刚收到的消息，特鲁尼已经向波斯发出最后通牒，要求波斯立即开放国内的所有可疑设施，准许由国际核查小组入境，并且无条件配合核查工作。”陈万钧长出口气，“特鲁尼只给了波斯二十四小时。” “这不是开玩笑吗？”雷天雳苦笑着叹了口气，才说道，“就算波斯愿意合作，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做出决定。如果特鲁尼真有诚意，至少也应该给波斯一周时间。” “你们怎么看？”陈万钧问的是三位少壮派将领。 其实，在开始的讨论中，秦齐楚就明确提到，因为花旗陆军的动员工作没完成，也无法及时完成，所以在战争初期，花旗会以海空打击为主。一来能消耗波斯的国防力量，二来为陆军完成动员提供时间。最快一个月，最慢三个月，花旗将发动地面进攻，争取一举打垮波斯现政权。 对此，甄必胜表示赞同。 用甄必胜的话来说，如果由他来指挥地面战争，就会这么打，即先炸上一个月，把波斯的国防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发动地面战争，而且会采用空降或者空中突击战术，直接攻打波斯首都。先不说在挨了一个月的轰炸之后，波斯国防军还有没有能力抵抗，就算有也无法抵挡花旗大军的雷霆一击。 当然，童兴武做了补充。 这就是，在进行空中打击的同时，花旗会对波斯进行全面封锁，切断波斯的所有海运航线。这么做，不是为了在经济上打击波斯，毕竟战争爆发之后，经济就得靠边站，而是为了消耗波斯的战争潜力。简单的说，波斯没有成体系的国防工业，就算能自产一些武器，但是算不上先进，多数武器需要进口。在海上航线被切断之后，波斯就无法获得外来援助，先进武器是用一件少一件。等到波斯拼光了所有的先进战斗机、舰艇与潜艇，哪怕还有一些坦克之类的地面武器，也守不住国土。更重要的是，通过全面封锁还能有效的打击波斯军民的抵抗意志。要是能打垮波斯的士气，就能够不战而胜。 “显然，战争已经无法避免。”依然是李佑廷首先发言。“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以何种方式介入这场战争。” “介入方式有三种，”雷天雳接过了话题，说道，“一是直接参战，二是间接参战，三是提供军事援助。所谓的直接参战，就是直接出兵。相对而言，这个办法的可行度很低。首先就是我们没有出兵理由，在国内很难获得足够的支持。其次还得考虑后果，即于花旗直接对抗会带来什么。最后是耗费，一场大规模战争所产生的负担必然极为沉重，显然超过了我国承受能力。至于第二种，主要就是以非正式的方式派遣作战人员前往波斯，通过指导、协助等方式来帮助波斯。如果有必要，还可以执行一些非接触的作战任务，比如保护后方的交通线与守卫要地。这其中，还包括派遣舰队保护去波斯的航线，至少得确保悬挂我国国旗的运输船只的安全。而提供军事援助，主要指的是提供武器装备、战场情报与技术支持，不需要派遣人员。只不过，这种办法所能提供的帮助极为有限，也就未必能阻止花旗大军占领波斯全境。” 说完，雷天雳朝陈万钧看了过去。 “总参谋长说得没错，我们应该以第二种与第三种方式为主。”陈万钧长出口气，又说道，“虽然直接参战的风险太大，但是我们也不能毫无准备。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我们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花旗就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考虑得更加长远一点，即从战后的谈判来看，我们需要足够的筹码。” 雷天雳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陈万钧的意思。 “现在，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需要我们考虑清楚。”陈万钧扫了眼几位将领，“在我们卷入了这场战争之后，如何才能确保周边局势稳定。各位不要忘记，花旗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打垮波斯，而是为了对付我们。只要特鲁尼没有忘记这个根本目的，那么在我们卷入战争后，他就会采取行动，比如在我们周边地区制造事端，甚至会鼓动某些国家在这个时候向我们发难。别忘了，我们的周边环境算不上理想，存在很多问题，还有好几个不那么安分的邻居。” 在陈万钧说这番话的时候，几名将军都看着他，三个少壮派将领还显得有点惊讶。 “有什么就说吧，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在元首面前说的吗？”雷天雳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些家伙，平时是口无遮拦，大话连篇，特别是秦齐楚。怎么了，现在无话可说，还是说不敢说？” 秦齐楚有点无语，不过他也不敢顶嘴。 “这确实是个问题。”李佑廷主动开口说道，“在我们周边地区，总结起来，就是三个方向与四个麻烦。相对而言，南海局势还算稳定，留下几艘护卫舰与几艘常规潜艇就足以震慑住那些图谋不轨的国家。南亚那边的问题也不是很大，有巴铁、锡兰与东巴在。而且自远航舰队环球航行之后，白象老实了很多，这几年一直潜心搞经济建设与社会改革，跟我们的关系也是以合作为主，未必会趁机发难。真正的麻烦在东边，一个扶桑、一个高丽，都不是省油的灯。相对而言，高丽稍微好一点，毕竟在新罗的威胁之下，高丽在各个方面都需要跟我们合作。扶桑的问题很严重，特别是在新右翼掌权后，几乎全盘推翻了山口友雄执政期间奉行的治国路线。虽然本质上，扶桑新右翼势力对花旗也不感冒，但是只要有机会，那么给我们制造点麻烦，也不算意外。” “这么做，对扶桑有什么好处？”甄必胜问了一句。 李佑廷淡淡一笑，说道“新右翼的基本纲领是获取独立自主权，摆脱战败国身份，成为受尊重的大国。虽然跟我们做对，在经济上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在政治上，对新右翼却有着无法用价值来衡量的好处。” “确实如此，扶桑是一个必须考虑进去的不安定因素。”陈万钧叹了口气。 “反客为主。” 听到这话，陈万钧朝秦齐楚看了过去。 “按照李局长的分析，只要扶桑新右翼铁了心的要跟我们为敌，哪怕是为冲突战败找回一点面子，那就肯定会在我们出兵波斯的时候给我们添堵。更重要的是，还能借此获得花旗大力援助，在军事上有着极为明显的好处。既然如此，有什么理由等着扶桑来找我们的麻烦，而不是去找扶桑的麻烦？” 雷天雳的眉头跳了几下，觉得秦齐楚这话说得太大了。 “秦将军，你应该知道，别说是两线作战，哪怕只是帮助波斯，也会耗费我们几乎所有的军事力量。” “不是作战，只是给扶桑制造一点麻烦。” “什么意思？”陈万钧直接问了出来。 “琉球。” 陈万钧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立即变得极为凝重。 “冲突之后，琉球的地方团体一直在谋求独立建国。当然，我们现在不可能公开表示支持，但是可以利用这股势力。至于在军事投入上，‘辽’号与‘鲁’号肯定无法派去执行护航任务，得留在国内。再加上几艘常规潜艇，以及部署在本土的航空兵足够让扶桑当局投鼠忌器了。” 陈万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朝李佑廷与雷天雳看了过去。 “这确实是个办法，让扶桑自顾不暇，自然无法来给我们制造麻烦。” “兵力投入不太多，不会对我们在波斯的作战行动产生影响，应该没问题。” “那么，此事暂时这么订下来，具体如何操作，今后再讨论。”陈万钧长出口气，又说道，“军事上的部署，我不在行，所以就拜托你们了。在我跟总理等人商议之后，会尽快做出决定。” “元首，还有一个问题。” 陈万钧微微一愣，朝秦齐楚点了点头，让秦齐楚说出来。 “密切关注波斯的周边国家，特别是两河国。”秦齐楚咬了咬牙，才说道，“虽然从花旗军队当前的部署来看，摆出的是进行两栖登陆的架势，但是我敢保证，花旗大军必然会借道两河国，甚至会强占两河国的港口做为进攻波斯本土的跳板。虽然我没有议政的资格，但是外交上得盯紧两河国。” “这是肯定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花旗强行借道两河国，而且霸占了两河国的港口城市，我们就能获得一个极为充足的理由。当然，前提是我们得与两河国签署具有约束力的协议，最好是安全方面的盟约。” 陈万钧暗自一惊，不过立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秦齐楚的意思。 显然，秦齐楚的这番话，让陈万钧对他刮目相看，即这个受到雷天雳与赵耀国格外器重的年轻将军不止是战术天才，还有着极为敏锐的政治头脑，简直是全能大才，而他现在还没有四十岁！ 第二十六章 准确命中 西元二零二五年，七月二十七日。 夜幕下，哈兹姆焦夫城的残垣断壁显得更加的狰狞恐怖，随着时不时闪现的火光，远方传来了依稀可辨的爆炸声。只是，对于这座城市的几万居民来说，这种已经持续了十多年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惊了。 这是哪里？ 可以说，在全世界的九十亿人当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没有听说过这座城市，更不知道这座城市在哪。 这是也门焦夫省的省会，内战双方重点争夺的城市。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内战双方为了争夺这座早已变成废墟的城市，爆发了数十次规模较大的战斗。至于放冷枪，打冷炮的零星战斗，随时都在进行，从来没有消停过，也没人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经过上个月的战斗，这座城市再次落到了民族解放阵线手上。 只是，城区南面还有零星战斗，似乎战败的一方不愿意就此离开。 城市北面，一处开阔地上，停放着十多台重型车辆，而且全是货真价实的军车，不是在城市里常见的武装皮卡。 没错，全是导弹发射车，准确说是一个战术弹道导弹连的全部车辆。 看守这些导弹的，正是民族解放阵线的一个步兵连，大约有一百人，只是有一些分散在四周，留在导弹发射车附近的只有大约三十人。因为战斗是在城区南面，加上已是深夜，所以看守导弹的武装人员多少有点松懈。也没有必要紧张，因为他们看守的是一种并不算先进的短程弹道导弹，而且两个小时前才来到这里。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离开，前往下一处部署地点，或者说躲避沙地国战斗机的轰炸。只有在接到上级命令后，他们才会把导弹发射出去，只是在此之前要耗费数个小时为导弹加注燃料。这种来自波斯的导弹使用的是液体燃料火箭发动机，使用起来极为不便。也正是如此，波斯才送来了很多这种导弹，大概是想尽快用光库存吧。 虽然导弹很落后，但是对于民族解放阵线来说，这却是无价之宝，因为这种导弹是对沙地国进行反击的唯一手段。 远方传来的爆炸声已经消散，看守导弹的武装人员也进入了梦乡。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死神即将到来。 猛烈的爆炸，惊醒了没被炸死的武装人员。还没等他们醒悟过来，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枪弹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战斗来得很突然，结束也非常迅速。 不到十五秒，看守导弹的所有武装人员均被击毙，而分布在外围警戒的武装人员早被解决掉了。 十多个黑影从地下冒了出来，准确的说是从趴着的地方站了起来。 全是脸上涂着迷彩的特种兵。 迅速清扫战场之后，这些特种兵没有立即摧毁导弹发射车，而是重新部署了防线，开始在发射车上做手脚，准确的说是在导弹上做手脚。 十多分钟之后，这些特种兵开始为一枚“流星3”导弹加注燃料。 此时，沙地国首都南面的军事管制区内，正在举行一场篝火晚会。来参加晚会的，除了沙地国的一些王亲贵胄，主要就是花旗驻沙地国的官兵，以及获准到前线探望的军属，其中还有不少孩子。 晚会由花旗驻军司令部组织发起，名义是加强跟沙地国的交流，实际则是给驻军官兵谋福利。 军营内，到处都是欢歌笑语，而且在一些角落里还能找到在沙地国属于禁品的烈酒。 对于绝大部分驻沙地国的花旗官兵来说，这里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饮酒，连包含酒精的饮料都不行。按照沙地国的法律，只要被发现了，就要受鞭刑惩罚，即便是外国人也不例外。 当然，对花旗驻军来说，用运输机送几箱白兰地、威士忌过来，夹在其他货物里面送入军营，简直是易如反掌。其实就算是在平时，也能在军事管制区内专门向外国人开放的饭店里面买到酒精饮料，只是价格贵得离谱。对于普通的驻军官兵，特别是士兵来说，显然很少有机会去饭店畅饮。 现在，驻军司令部提供了酒精饮料，自然不能错过。 除了酒精，空气中还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 虽然在军事管制区内，并不要求妇女戴上面巾，只是需要在公共场合裹上头巾，但是现在这些沙地国的管制措施都被抛到了一边，对于那些已经在沙地国部署数个月，而且还会部署数个月的花旗大兵来说，能够在这里跟妻子、女友相聚，显然是难得的机会，毕竟平时除了左右互搏，没办法宣泄过剩的精力。 晚会举办得非常成功，特别是在那些受邀前来的沙地国王亲贵胄离开之后。 在众多花旗官兵看来，晚会在这个时候才算真正开始，因为没有沙地国的人在，就可以纵情享受了。 只不过，没有几个花旗官兵发现，离开的不止是沙地国的王亲贵胄，还有那些在几天前来到这里的联邦官员。他们跟随沙地国人员一同离开，而且出了军事管制区，径直去了沙地国首都机场。 在酒精与荷尔蒙的刺激下，时间过得飞快，几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 虽然已是深夜，但是参加宴会的官兵没有几个离开。营地里面，依然是灯红酒绿，到处都是欢歌笑语。 纵情享乐中的花旗大兵没有一个抬头仰望夜空。 面前有烈酒，还有美女，谁会抬头看星星？ 享受吧，尽情享受，因为生命只剩下了最后几分钟。 当凄厉的防空警报响起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花旗官兵都呆住了，没有一个及时从酒醉中反应过来。 当然，也只是短短片刻。 必须承认，花旗官兵的素质非常不错，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营地里的所有官兵都猛然清醒了过来。 那是防空警报，绝对不是开玩笑。 要知道，在过去几年里，沙地国的军营多此遭到从南面射来的导弹攻击。虽然绝大部分时候都能化险为夷，部署在营地附近的“爱国者”防空反导系统及时进行了拦截，但是并非每次拦截都能击落来袭导弹，也并非所有来袭导弹都会偏离目标。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从南面射来的一枚弹道导弹就击中了沙地国的一座军事基地，炸死了上百名官兵。只不过，那是沙地国的基地，死的全都是沙地国的官兵。相对的，花旗驻军营地的防御更周密，营地外面就有一处防空阵地，部署了一个“爱国者”导弹连，而且配备的“爱国者3”型导弹，能够拦截射程在两千千米以内的弹道导弹。 营地里的花旗官兵纷纷离开空旷地带，前往就近的防空掩体。 其实，营地里根本没有防空掩体，花旗官兵只是在疏散。 只是，部署在营地外面的“爱国者”系统并没发射导弹，也许是来袭导弹没对营地构成威胁。 从南面射来的，全是老掉牙的战术弹道导弹，误差高达数百米，有的还超过一千米。如果来袭导弹没有对营地构成威胁，比如弹着点在上千米外，那么“爱国者”系统就不会发射导弹进行拦截。 要知道，一枚“爱国者3”型导弹价值数百万绿币，而一枚战术弹道导弹不到一百万。 在疏散的时候，很多花旗官兵都在关注防空阵地那边的情况。发现“爱国者”系统没有发射导弹进行拦截，也就放慢了步伐。其实，在过去几年里，这座营地遭到过两次袭击，而两次打来的弹道导弹全都落在了数千米之外。这么大的偏差，根本就没有威胁可言，差不多算是给营地里的花旗官兵放了一枚巨型烟花。 很快，其他花旗官兵也停止了奔跑。 其实，从警报响起，到这些官兵的心态恢复正常，还不到两分钟。 不算漫长，但是足够让“流星3”飞行数百千米。 当那些抬头仰望的花旗官兵看到了突然变得明亮，而且在高速移动的那个物体时，再跑已经来不及了。 爆炸来得极为突然，也非常猛烈。 “流星3”的精度确实不怎么样，即便是最新改进型也在三百米以上，远没有达到波斯当局宣称的两百米以内，但是重达一点二吨的战斗部里面装填了数百千克烈性炸药，对暴露人员的杀伤半径高达数百米。 这是个什么概念？ 只需要一枚“流星3”，在准确命中的情况下，就能够摧毁一座容纳数百名花旗官兵的营地。 这次打来的“流星3”就是准确命中。 顷刻之间，烈焰吞噬了整座营地。 对营地里的三百多名花旗官兵，以及数百名军属来说，其实一点痛苦都没有，因为在他们感受到痛苦之前，猛烈的爆炸就摧毁了他们的大脑。虽然他们的躯体被烧成了焦碳，但是死人感受不到痛苦。 爆炸实在是太猛烈了，即便在几十千米之外，也就是沙地国王宫里都能看到。 被震醒的不只是沙地国首都的平民，还有沙地国国防萨拉曼，以及住在王宫里面的所有王室成员。 当然，几分钟后，特鲁尼也会被电话从床上叫醒，前提是他已经躺到了床上。 此时，在哈兹姆焦夫北较，那些特种兵已经离开了发射现场，只是在走之前，把几个信号发射器装到了导弹发射车上。 第二十七章 万事俱备 第二十七章万事俱备 接到电话的时候，陈万钧正在国务院参加政府工作会议，其实就是跟总理等人商量战争造成的影响。 在陈万钧回到元首府的时候，李佑廷送来了更多消息。 就在沙地国首都郊外的花旗军营遭到导弹袭击的时候，两河国也发生剧变，总统在家里被刺杀，凶手是一名总统卫队的成员，而且当即被其他卫队官兵击毙。接下来，包括国防部长在内的数名与总统关系密切的官员均受到袭击，连议会议长都没能逃脱，而这些人都主张跟华夏交好。 “现在掌权的是副总统赛义夫，而他是逊尼派。” 陈万钧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佑廷的意思。 在两河国，什叶派占多数。为了实现宗教和解，两河国总统邀请来自逊尼派的赛义夫担任副总统，而第三号人物，也就是国民议会议长是库尔德人。总统与议长遇害，意味着只占国民少数的逊尼派将掌权。要知道，逊尼派只占到两河国总人口的百分之十八，什叶派是百分之六十。 由逊尼派掌权，两河国的国内局势能够保持稳定吗？ 其实，这还不是全部。 赛义夫是两河国内部只占少数的亲花派的领军人物，为了巩固统治地位，压制数量众多的什叶派，赛义夫必然向花旗寻求支持。因为议长遇害，所以与华夏的“和平友好互助”条约肯定无法顺利获得通过。 “以目前的情况，赛义夫肯定会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从而独揽大权。就算他无权废除已经签署的协议，也能够拖下去。不出所料的话，两河国局势将发生动荡，然后他会以维持国内局势稳定为由邀请花旗等西方国家派兵入境。花旗不但可以名正言顺的借道两河国，还能控制巴士拉港。”李佑廷叹了口气，又说道，“虽然以目前的情况，赛义夫没有理由把罪名强加到波斯身上，但是可以肯定，只要赛义夫独揽大权，邀请花旗等西方国家派兵入境，两河国的局势就会大乱，内战不可避免。在花旗等国的支持下，赛义夫就算无法控制全国，也肯定能控制南部地区。” “这一招，确实很绝。”陈万钧也叹了口气，说道，“只能怪我们，没有料到花旗会铤而走险。” 李佑廷的神色有点尴尬，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不是没有料到，而是没有采取必要的行动。几天前，李佑廷就提醒陈万钧，要求提高对两河国的关注，必要的时候采取行动。只是在当时，陈万钧认为与两河国签署的协议即将生效，也就没有采纳李佑廷的建议。至于必要的行动，陈万钧更没考虑，或许他觉得这是在干涉两河国内政。 这个时候，李佑廷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掏出了看了一眼，李佑廷起身走到窗边，才接通了电话。当然，他使用的是专门研制的保密手机。 “好的，知道了。” 陈万钧一直看着李佑廷，不过李佑廷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沙地国出动战斗机，在花旗特种部队的协助下，摧毁了也门民族解放阵线的导弹发射阵地。” “这么快？”陈万钧眉头紧锁，显得万分疑惑，因为事发到现在还不到三个小时。 “情报来自沙地国，执行轰炸任务的是在附近巡逻的两架ef2000型战斗机，各投下了两枚重磅炸弹。”李佑廷长出口气，又说道，“显然，花旗特种部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过去，还找到了导弹发射阵地，肯定早有准备。此外，袭击花旗军营的应该是‘流星3’战术弹道导弹，而这种导弹为机动部署，在发射之后的几分钟内就能撤离。不管操作导弹的是解放阵线的民兵，还是波斯军事顾问，都不可能留在原地。现在基本能肯定，这是花旗策划实施的阴谋，目的就是创造对波斯开战的理由。不出所料的话，花旗特种部队肯定能在导弹发射阵地找到几名波斯军事顾问，至少是几具波斯军事顾问的尸体，然后花旗当局将由此断定是波斯策划与实施了袭击行动。” 陈万钧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袭击发生在沙地国，那么沙地国会不会参战？” “沙地国直接参战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李佑廷勉强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刚刚获得的这份情报是沙地国的一名情报官员主动送给我们的情报人员的。此外，袭击发生的时候，参与晚宴的沙地国人员均已离开，没有人员伤亡。” “你是说……” “虽然无法肯定，但是很明显，沙地国方面提前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陈万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场战争是无法避免了。虽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事关重大，绝不能贸然采取行动。关键就是，我们能否证明袭击事件与波斯无关。如果能，哪怕没有足够的说服力，也十分重要。简单的说，绝不能让花旗在外交上占据制高点。” “这事，我会做好安排。”李佑廷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你尽快做好部署。” 李佑廷没再耽搁，起身向陈万钧告辞。 花旗已经出手，那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此时，已是花旗东部时间凌晨四点过。再过三个多小时，特鲁尼就要去国会，正式提交向波斯开战的提案。 证据非常充分，没什么好担心的。 袭击军营的是一枚“流星3”战术弹道导弹，就是来自波斯，由波斯无偿援助给也门民族解放阵线，而且在此之前已经使用多次，其中一次击中了一座沙地国的军营，导致数百官兵伤亡。 此外，在导弹发射阵地附近，花旗特种部队击毙了上百名武装份子，其中两名是波斯的军事顾问，还是导弹专家。也就是说，特鲁尼可以明确的告诉国会议员，就是这两名波斯的导弹专家发射了那枚“流星3”战术弹道导弹。因为这两名军事顾问是波斯军人，所以可以看成是波斯当局策划实施的袭击行动。 如果伤亡的只是军人，还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军人不是平民。 只是这次，除了三百多名花旗官兵之外，还有数百名平民。只是从伤亡人数来看，这是在世贸大厦倒塌之后，花旗遭受的最为惨重的一次“恐怖袭击”事件。特鲁尼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国会那些议员肯定会义愤填膺，哪怕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也会立即授予总统发动战争的权力。 特鲁尼一夜未睡，一直在等消息。 “怎么样？”在亨克尔进来的时候，特鲁尼立即问了出来。 亨克尔摇了摇头，说道：“萨拉曼的态度依然如故，认为我们提交的这些证据无法证明波斯当局跟袭击存在关系，更无法证明是波斯当局策划的袭击行动。只不过，萨拉曼表示会向我们开放境内所有军事基地，并且在水电等方面提供保障。总而言之，沙地国不会直接参与作战行动。” “难道说，导弹没有击中王宫，所以萨拉曼认为跟沙地国无关？”克雷格不来好气的说了一句。 特鲁尼瞪了克雷格一眼，让克雷格说话小心些。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亨克尔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年，沙地国很重视跟华夏的关系，萨拉曼登基之后三次访问华夏，而对我国只访问了两次。名义上，我们针对的是波斯，但是谁都知道，我们对付的是华夏。更何况，华夏参战的可能性极大。不管怎么说，萨拉曼没有任何理由卷入两个超级大国的冲突。他答应向我们开放军事基地，并且提供基本后勤保障，已经是所能做出的最大承诺了。再说了，沙地国的军事力量并不强大，我们需要的只是前沿基地。” 特鲁尼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两河国那边呢？” “再过几个小时，赛义夫将宣誓就任总统。不出所料的话，他会立即废除跟华夏签署的协议。当然，赛义夫肯定需要我们的支持。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会在几天之内向我们发出请求。” “我们这边的准备工作呢？” “第1陆战师已经部署就位，在接到命令之后的八个小时之内就能到达巴士拉。预计会遭到轻微抵抗，但是不会有太大问题。一切顺利的话，第1陆战师能够在三到五天之内控制巴士拉港。” “这么说，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亨克尔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特鲁尼也没再罗嗦，把秘书草拟好的演讲稿拿了出来，让亨克尔帮忙参考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 此时，花旗本土某空军基地，八架b-2a已经驶出了机库。 虽然还要再过几个小时，特鲁尼才会去国会发表演讲，即便立即进行表决，也要几个小时后才能获得国会授权，但是b-2a从花旗本土起飞，就算中途不做停留也要十多个小时后才能到达中东。 现在起飞，才能保证在特鲁尼获得国会授权，正式向波斯宣战之后，能够立即对波斯的战略目标进行打击。 当然，只有迅速果断的采取行动，方能彰显花旗捍卫国家安全与利益的决心。 第二十八章 军事顾问 飞机降落的时候，已是波斯当地时间下午五点过。飞机还没有停稳，一辆车头悬挂着波斯军旗的轿车就开了过来。在机舱舱门打开，舷梯放下的时候，乘轿车来的波斯空军上将已经在车外等着了。 看到从飞机上下来的那名年轻少将，哈里斯上将立即迎了上去。 “秦将军，你送算到了。” 没错，搭乘飞机到来的正是秦齐楚。 “哈里斯将军，我已经收到了消息，空军都已做好准备了吗？” 哈里斯微微一愣，随即替秦齐楚拉开了车门，请秦齐楚先上车。 “赶紧下达命令。”秦齐楚叮嘱了一句，这才进了轿车。 “特鲁尼刚刚获得国会授权，还没有向我们宣战，而且就算立即宣战，也不可能马上采取行动吧。” “你这么认为？” 哈里斯有点无语，不过没有跟秦齐楚争辩。 “立即让所有作战部队进入战斗状态，加强要地防空，按照计划进行部署。” “什么计划？” 秦齐楚微微一愣，这才说道：“送我去第二司令部，让参谋尽快就位。不出所料，第一轮打击很快就会到来。” “什么打击？” “将军，你认为这是在开玩笑吗？” 秦齐楚态度严肃，哈里斯也不敢多问，立即吩咐司机前往第二司令部，随后用电话下达了命令。 虽然哈里斯是波斯空军参谋长，上将军衔，但是按照总统的命令，他得无条件服从与执行秦齐楚下达的命令。不是说秦齐楚是华夏的将领，而是在过去一年多里，秦齐楚已经用行动获得了总统的信任。 现在，秦齐楚不但是华夏派到波斯的军事顾问，还是波斯总统的军事顾问。 简单的说，秦齐楚代表的是波斯总统，他的命令就是波斯总统的命令。 至于能力，显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过去的一年半里，秦齐楚来了波斯三次，组织了三次大规模军事演习，让波斯上下对现代战争有了直观认识。在这三次军事演习中，秦齐楚指挥的假想敌部队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垮了波斯空军，摧毁了所有防空系统，让波斯的军事指挥体系彻底瘫痪。也就是说，在爆发地面战争之前，波斯已经丧失了国防力量。虽然在三次演习中，波斯军队都在地面战场上击败了入侵之敌，但是包括哈里斯在内的波斯将领之后，这只是为了保全颜面，实际结果肯定不是这么回事。很简单，在丧失了制空权之后，不管波斯陆军有多强大，不管波斯陆军的官兵有多么勇敢，也绝不是花旗军队的对手。 从根本上讲，关键就是制空权。 说得更直接一点，如果波斯丧失了制空权，花旗甚至不用发动地面战争，只是通过轰炸就能把波斯打回石器时代。持续数个月的轰炸，不但能摧毁波斯的国防力量，还能摧毁波斯的所有基础设施。在丧失了支撑国家的一切工业设施之后，波斯还能靠什么继续抵抗入侵的花旗大军？ 所幸的是，那只是演习。 更幸运的是，通过三次大规模演习，秦齐楚同样证明波斯有能力守住领空，至少能保住部分制空权。 当然，关键就是要合理有效的利用已有的武器装备，特别是在华夏的援助到达之前。 其实，哈里斯也非常感激秦齐楚。不管怎么说，秦齐楚不是波斯人，没有为波斯而战的义务。他能够在第一时间赶过来，而且承担起指挥作战的重任，哪怕言语有些过分，也不该抱怨什么。 很快，哈里斯与秦齐楚来到了第二司令部。 波斯空军有自己的司令部，还有总参谋部下属的中央司令部，但是应秦齐楚的要求，波斯空军另外建造了一座司令部。 第二司令部位于波斯首都南郊，原先是一座由伊万国援建的钢铁厂，只是在很多年前就已废弃。从外面看，这里仍然是一座废气的钢铁厂。为了做到隐蔽，所有用来发送与接收信息的设备都设置在几千米之外，通过光纤连接。附近没有部署防空部队，最近的防空阵地在十多千米之外。只不过，设置了很多规模不算太大，而且分散在各处的防空掩体，以便在遭到空袭的时候迅速疏散。此外，守卫该地的只是一个警卫营，四百多名官兵，还没有配备坦克之类的重型装备。 用秦齐楚的话来说，隐蔽就是一切，而且等到花旗地面部队打到这里来，恐怕波斯离亡国也不远了。 作战指挥中心已经开始运作，上百名参谋正在忙碌。 哈里斯下达的命令已经传达到了各个基层部队，已有上百架战斗机升空，还有更多的战斗机在地面待命。 秦齐楚到来之后，立即召集主要参谋开会。 哈里斯没有在此耽搁，他还要去向总统汇报情况。 其实，秦齐楚也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只用十五分钟简单说明了情况，随后就让参谋按照在第三次军事演习之后制订的作战预案进行部署。至于其他的事情，以秦齐楚的风格，显然不会过问太多。 一年半前，秦齐楚接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就是去波斯担任军事顾问，尽量以波斯现有的力量，特别是空中力量，制订一套能顶住花旗空中打击的作战计划。说得更直接一点，就是在战争初期保住制空权，至少得坚持到华夏开始提供军事援助。 这是雷天雳亲自交代的工作，秦齐楚不敢有半点马虎。 问题是，以波斯空军的力量，能保住制空权吗？ 要知道，当时波斯空军的主力是一百五十架jf-17战斗机，此外还有二十来架勉强能飞的f-14a战斗机，以及数百架f-5e/f之类爷爷辈战斗机。靠这些战斗机，波斯空军根本无法保住制空权。 只不过，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越有挑战性。 用雷天雳的话来说，如果是一件很轻松的任务，就不需要让秦齐楚亲自出马了。 在对波斯进行了第一次考察之后，秦齐楚给波斯空军罗列了一份采购清单，其中包括已经开始量产的jf-20战斗机、zdk-05预警机、ey-09大型电子侦察机、配备先进雷达的hq-9远程防空系统等。这里面最为重要的是jf-20dg电子攻击机，以及配合hq-9使用的一种远程警戒雷达。 当然，采购这些武器装备需要大量资金，而波斯拿不出这么多钱。 在经过几次交涉，准确的说是在进行了第一次大规模军事演习之后，波斯当局才做出了决定，采纳秦齐楚提交的军备采购计划，开始花重金从华夏购买这些武器装备，而且派人员去华夏接受培训。 显然，波斯的领导人并不笨。 如果国家完蛋了，守着钱有什么用？虽然采购这些军备差不多会耗光波斯的所有外汇储备，但是只要战胜入侵者，保住了家园，赚钱就是小事。以波斯的资源，几年之内就能用石油换来足够多的外汇。 当然，起到作用的其实就是三次大规模军事演习，特别是第三次。 在这次军事演习中，华夏空军提供了一些帮助，即动用四架刚刚服役的h-20a扮演假想敌，即充当进行长途奔袭的b-2a轰炸机。此外，华夏空军还安排了一支配备了先进雷达的远程防空导弹部队参加演习，不过没有扮演假想敌，而是协助波斯空军的防空部队，准确的说是守卫一处战略要地。结果是，除了该防空部队守卫的要地没遭到轰炸，其他由波斯防空部队守卫的要地都遭到轰炸，而且战略设施全部被摧毁。让波斯当局震惊的是，波斯的防空部队根本没发现轰炸机。很明显，波斯的防空力量在隐身轰炸机面前形同虚设，根本没有半点实战价值。通过这次演习，也证明了配备先进雷达的hq-9远程防空系统能够有效的拦截隐身轰炸机。 至于对付隐身战斗机，准确说是跟隐身战斗机争夺制空权，早在几年前，也就是远航舰队访问波斯的时候，就已经由华夏海军的舰载航空兵加以证明。简单说，波斯空军确实没有能够跟隐身战斗机抗衡的空中力量，但是只要合理利用手里的兵力，在某些方面加强，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 当然，波斯空军依然希望获得隐身战斗机，即华夏空军的j-20a。 在华夏当局将j-20a列入出口名录之后，波斯第一个提出采购意向，还表示愿意用硬通货直接购买。上个月，双方完成了最后一轮谈判，签署了采购协议，波斯以现金购买第一批j-20i战斗机，然后以分期付款的方式再购买两批。只不过，这二十架j-20i还在华夏，准确说还在生产。 显然，花旗不会等到这些j-20i交付给波斯空军之后再发动战争。 摆在秦齐楚面前的问题就是，他必须用波斯空军现有的力量顶住花旗的空中打击，至少要坚持一个月。 那么，波斯空军能够坚持一个月吗？ 秦齐楚没有足够的把握，因为他非常清楚，只要战争爆发，那么花旗空军将在第一轮打击中出动最强大的空中力量，力争一举打垮波斯的防空体系与军事指挥系统，达到瘫痪波斯军事力量的目的。 只要花旗空军达到了这个目的，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就不会有任何悬念。 在现代化的，以体系为基础的战斗中，失去统一指挥的军队必将陷入被动，也必然会沦落到挨打的地步。 那么，能不能顶住花旗空军的第一轮空中打击？ 第二十九章 出师不利 地中海东面，突厥斯坦上空。 虽然座舱里的光线很暗，只有面前的显示器与控制面板发出了微弱的光亮，但是乔纳森少校觉得很安全，因为他驾驶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而且从来没有在实战中被敌机击落过的隐身轰炸机。 b-2a绰号“幽灵”，绝对是名副其实。 虽然这是一架最大起飞重量超过一百七十吨，翼展超过五十二米的庞然大物，但是在敌人的雷达屏幕上，其信号跟一个高尔夫球差不多。除了几个特定的方向，没有任何一种雷达能在六十千米之外发现b-2a。 如此优异的隐身性能，赋予了b-2a强悍的突防能力。 正是如此，b-2a经常被派去执行风险极高的轰炸任务，比如在开战之后去摧毁敌人的战略指挥中心。 这次，乔纳森少校与搭档沃克尔上尉执行的就是这样的任务。 他们已经在空中飞行了十一个小时，再过半个小时就将进入波斯领空。接下来，他们将把携带的二十四枚gbu-31投下去，摧毁位于波斯首都郊外的战略指挥中心、防空阵地、通信中心与一座火电厂。为了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这架b-2a已经在西地中海上空进行了一次空中加油，按照计划还将在返航途中进行一次空中加油。虽然是战略轰炸机，但是在携带二十四吨炸弹的时候，b-2a无法满油起飞，最大航程才八千千米。当然，在夜间进行空中加油还不算麻烦，真正的挑战就在前方，也就是由预警机、战斗机、防空导弹与高射炮构成的防空系统。 如果在五年前，乔纳森少校还不会担心什么，因为b-2a独步天下，没有任何一种轰炸机能够与之媲美。只是现在，b-2a已经不是独一无二的了，华夏空军的h-20a已经成批量服役。更让乔纳森少校担心的是，有足够多的情报表明，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华夏一直在帮助波斯增强防空能力。 华夏有没有把在h-20a上找到的对付隐身轰炸机的技术用在波斯的防空系统上？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中间的屏幕上有几个黄色的光点，在航线北面，那是突厥斯坦的防空雷达。虽然这些雷达都处于开机状态，但是没有一部雷达发现了b-2a，也没有一部雷达在重点搜索b-2a所在区域。 突厥斯坦是花旗的盟国，其防空系统来自花旗，已经装备使用了几十年，没发现b-2a也很正常。 不多时，屏幕上又出现了两个黄色光点，在航线的正前方，其中一个还在高速移动。 很快，屏幕上的数据刷新，高速移动的那个黄色光点边成了橙色，而且标注出的信息是一架zdk-05型预警机。至于另外一个光点，依然是黄色，标注出的信息是一部远程对空搜索雷达。 波斯空军的预警机！ 乔纳森不敢大意，立即让电子对抗系统进入工作状态。这个时候，副驾驶沃克尔上尉检查了雷达干扰弹。 去年，波斯空军一口气引进了四架zdk-05，随后还追加订购了四架，只是第二批四架至今没有交付。已经装备的四架zdk-05全都部署在首都附近的空军基地，负责首都的防空重任。只不过，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这些zdk-05不会升空巡逻，主要就是配备的雷达过于娇贵，平均故障周期仅数十个小时。折算下来，zdk-05每升空巡逻一次就要消耗掉上百万绿币的装备维护保养费用。更何况，波斯空军在几个月前才接收了四架预警机，还没完全掌握预警机的使用方法。 难道说，波斯方面已经加强了戒备？ 乔纳森没有觉得奇怪，也没有感到害怕。 袭击已经发生，而且总统特鲁尼在数个小时前已经去了国会大厦。不出所料，他已经获得了国会授权。只要波斯的领导人不是看《天方夜谭》长大的，就不会有任何的幻想，肯定会让军队进入战备状态。 当然，他们肯定没有想到，担任“踢门”任务的b-2a即将到达。 为了达到突然袭击的效果，花旗空军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为这次行动做准备，可以说各方面的工作都做得非常到位。三个月前，花旗空军向印度洋的迪戈加西亚运送了一批b-2a专用的勤务设备，并且着手改造当地的机库，使其能够为b-2a进行日常维护与保养，即达到部署b-2a的标准。大概一周前，也就是局势恶化的时候，花旗空军把一批b-2a机队的地勤人员送了过去。总而言之，就是摆出要在迪戈加西亚部署b-2a的架势，让盯着b-2a机群的情报机构相信，花旗空军会在发动进攻之前把部署在本土的b-2a派往迪戈加西亚，从那里出发轰炸波斯。 虽然迪戈加西亚离波斯并不近，但是比花旗本土近多了。 关键就是，迪戈加西亚的使用权在花旗手上，因此在迪戈加西亚部署战略轰炸机不受任何限制。此外，迪戈加西亚到波斯的距离超过了任何一种战斗机的作战半径，因此安全肯定没问题。至于波斯海军，在战争爆发之后能够存活下来就不错了，根本就不可能对几千千米之外的迪戈加西亚构成威胁。 行动开始后，八架b-2a从花旗本土空军基地出发。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西地中海上空与b-2a会合的加油机来自大不列颠，而且没有飞越欧洲大陆，是从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相当于多飞行了上千千米。此后，这些加油机将从直布罗陀海峡离开地中海，再返回大不列颠的空军基地。当然，到那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保密了。 在战术上，花旗空军也动了一番脑子。 比如，所有打击波斯腹地战略目标的b-2a都借道突厥斯坦，而花旗当局并没有提前照会。按照计划，要在完成了轰炸，也就是投下炸弹之后，花旗当局才会通过北约将此事告诉突厥斯坦。 借道突厥斯坦的最大好处，其实是为了避开波斯空军的正面防线，从侧面渗透，达到突袭的目的。 走这条航线的b-2a有五架，只不过仅有乔纳森少校驾驶的这架将去波斯首都附近。另外四架b-2a的轰炸目标也在波斯腹地，而且都是价值很高的军事目标，只是比较分散，需要分几次投弹。 当然，在突破了波斯的防空网之后，投弹根本不是问题。 屏幕上，代表zdk-05的那个图标依然是橙色，表明威胁没有增强，而且运动线路也没有发生明显变化。 这些信息不是来自提供支援的预警机，而是b-2a携带的电子探测装置。 做为隐身轰炸机，b-2a配备了极为先进的被动探测设备，其中的核心就是an/apq-181相控阵雷达。在被动工作模式下，这部雷达其实就是一部电磁探测装置，能够通过截获的信号判断敌机大概方位。在主动工作模式下，主要用来测绘地形，让b-2a能够在超低空以地形匹配导航技术进行突防。 座舱里亮起红色灯光之后，乔纳森少校关闭了自动驾驶仪，操作b-2a降低高度。 现在，b-2a已经进入波斯领空。 虽然b-2a有着极为出色的隐身性能，但是考虑到波斯从华夏获得的援助，b-2a选择了低空突防。 在低空飞行，b-2a被发现的概率更低。 要知道，不管的空中的预警机，还是地面的防空雷达，对低空目标是探测距离都不会太远，更何况是一架隐身轰炸机。理论上，像zdk-05这样的中型预警机对低空飞行的b-2a的探测距离还不到一百千米。至于地面防空雷达，能有四十千米就很不错了，而锁定b-2a的距离更短。 高度降低到一千米的时候，乔纳森少校再次扫了眼中间的屏幕。 那架zdk-05依然在原来的航线上，没有发现b-2a。此外，多出来的几个黄色光点，也就是几部防空雷达都处于搜索状态。这个时候，副驾驶沃克尔上尉正在根据获取的信息设定突防航线。 根据战场的实际情况规划航线，正是b-2a这类战略轰炸机的过人之处。 简单的说，依靠强大的机载探测设备，b-2a能够发现前方数百千米范围内的威胁，特别是防空雷达。因为时间充足，所以b-2a的飞行员能够根据敌方防空雷达的部署情况设定突防线路。与之相比，像攻击机这类战术飞机，受到探测能力限制，很难在任务中重新规划突防线路。 说得形象一点，在敌人严密的防空网面前，b-2a可以找出漏洞，并且从漏洞突破敌人的防空网，而战术飞机只能在电子攻击机、电子侦察机、电子干扰机等支援飞机掩护下，用反辐射导弹一路打过去。 只是这次，乔纳森少校显然没有这么幸运。 警报突然响起来的时候，乔纳森少校与沃克尔上尉都吓了一跳，那不是雷达警告，而是导弹警告。 他们驾驶的b-2a已经被导弹锁定，而且导弹已经逼近。 怎么可能！？ 乔纳森少校朝侧面看去，可惜的是，b-2a是轰炸机，座舱的视野非常糟糕，根本无法跟战斗机相比。 当然，b-2a的机动性也无法跟战斗机相比。 “轰——” 爆炸发生的时候，乔纳森少校感到整个人都被抛了出去。只不过，安全带没有让他离开座椅。 短暂的昏厥之后，乔纳森少校猛的醒了过来，惊恐的发现自己在夜空中坠落。 情急之下，他根本管不了别的，立即拽住了大腿之间的弹射拉环。 万幸，弹射座椅没有损坏，把乔纳森少校从已经跟机体分离的座舱里面抛了出去。在他下方，已经碎成好几段的b-2a正燃烧着扑向大地。 第三十章 不宣而战 花旗，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当地时间下午五点二十五分。 跟出席重大活动一样，特鲁尼提前了五分钟来到椭圆形办公室。摄像机已经架好，白宫的新闻人员正在为直播做最后的准备。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是特鲁尼仍然坐了下来，让秘书整理了一番。 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特鲁尼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时候，克雷格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只是见到总统已经坐到摄像机面前，直播已经进入倒计时，克雷格才没有冲上去。只是看他的神色，肯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特鲁尼的注意力在即将开始的讲话上，没注意到克雷格。 随着摄像师打出“ok”手势，直播正式开始。 因为在几个小时前，国会众议院与参议院先后通过了“临时授权”法案，所以花旗国民早就知道，总统将在稍微晚一点的时候发表电视讲话。当然，花旗各大电视台与电台也做了充分准备，跟白宫随时保持联系，以便在第一时间直播总统的电视讲话。这个时候，半数以上的花旗国民聚集在电视机前面。 二十多年前，上一位来自共和党的总统发动了反恐战争，让花旗大兵在离花旗本土上万千米的地方跟恐怖份子战斗了十多年。除了耗费数万亿绿币的战争费用，还有近万名花旗军人战死沙场。 现在，这位共和党总统又要把花旗大兵送往哪个战场？ “……上帝保佑花旗，上帝与花旗同在！” 演讲不算长，前后大约十五分钟。要点只有一个，即花旗正式向支持恐怖组织发动袭击的波斯宣战。 简短、有力、简单、明确。 花旗要为在恐怖袭击中惨死的三百多名军人，以及四百多名平民复仇，要推翻一直在暗中支持恐怖组织的波斯政权。 当然，这意味着将有成千上万的花旗大兵开赴沙场，去与凶残的敌人殊死搏杀。 特鲁尼在白宫，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大部分花旗国民对特鲁尼在离任前发动的这场战争并不感冒。谈上不反感，也说不上热心。不是说花旗国民不爱国，而是大家都知道，特鲁尼发动这场战争，根本不是为了反恐，也门内战都打了十多年，以往发生过多次类似袭击事件，只不过死的不是花旗大兵与军属。特鲁尼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要通过打击波斯来抬高油价。说得好听点是为了遏制中国，而说得难听点是在为花旗国内的众多寡头服务。至于花旗的平民百姓，显然无法从中获得任何好处。不管是战争带来的损失、造成的伤亡，还是油价走高之后对经济产生的影响，最终买单的是平民百姓，获利的永远是政治与经济寡头。 在特鲁尼发表讲话之后，秘书来撤走了直播设备。 “怎么样，我开始没有说漏什么吧？”特鲁尼有点得意，他觉得这是住在白宫近八年来发表的最有价值的一次电视讲话。 当然，演讲稿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还修改了多次，连每一个措词都反复考究过。 “半个小时前，也就是在你发表演讲前大约十五分钟，我们与三架轰炸机失去联系。现在初步断定，这三架轰炸机已被击落。” “击落！？”特鲁尼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克雷格。 克雷格点了点头，说道：“刚接到五角大楼打来的电话，不过确切情况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国防部已经联系了cia等情报机构，我们的侦察卫星很快就会从波斯上空掠过，在收到侦察卫星照片之后，才能做出准确判断。只是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那些轰炸机依然没有跟后方联系，所以大致可以肯定已经被击落。” 特鲁尼没多罗嗦，立即让克雷格给五角大楼打电话。 其实，事情发生在半个多小时前。当时，一架b-2a在被导弹击中之前发出了遭到攻击的信号。花旗空军司令部立即通过通信卫星跟其他轰炸机联系，结果只有五架轰炸机及时做出回复。也就是说，除了发出信号的那架轰炸机之外，还有两架轰炸机遭到攻击，而且没能及时发出信号。 如果只是一架轰炸机，还可以说是意外。 三架轰炸机同时遭到攻击，还全被击落，能说是意外吗？ 只是，国防部给的答复也一样，在收到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之前，无法肯定那三架轰炸机是否已经被击落。用国防部长隆巴德的话来说，如果那三架轰炸机遭到攻击，此时就会关闭所有无线电设备，保持绝对静默，只有在飞出了危险区域，也就是波斯领空之后，才会跟后方联系。 当然，这需要时间，大概两个小时。 虽然特鲁尼很来火，但是他必须耐心等上两个小时。当然，nsa与cia的侦察卫星将在此之前从波斯上空掠过。 “现在，我们必须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特鲁尼朝克雷格看了过去。 “我们的轰炸机是在你正式向波斯宣战之前被击落的，虽然只是早了十多分钟，但是等于不宣而战。” 特鲁尼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波斯有足够的理由宣称是我们首先发动入侵，如此一来，我们宣称的打击恐怖主义的理由就站不住了。” “这也不能改变什么。” “确实如此，那些支持我们的国家显然不会在乎这样的小问题。可是，只要波斯宣称遭到入侵，而且我们确实是不宣而战，华夏就有足够的理由出兵，至少有理由帮助波斯抵抗外来入侵。” “如果华夏绝意出兵，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只是有了理由，华夏在外交上就能站住脚，也就能够获得更多国家的同情与支持。同样的，在不宣而战的情况下，我们显然没有任何理由指责华夏，至少在外交上根本说不过去。” 特鲁尼揉了揉额头，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其实，这也反映出了他在外交上的无知。 虽然常说“弱国无外交”，但是在大国外交中依然得讲道理，依然得重“道义”。如果在外交上都不讲道理了，那就没有进行外交的必要，直接开打就得了。只要双方在努力避免战争，那么在外交上就必须讲道理，遵守由国际法、国际公约等基本规则。显然，不宣而战违背了国际法。 要知道，几十年前，军国主义扶桑就是因为不宣而战，派舰队偷袭珍珠港，才彻底激怒了花旗民众，让花旗走出了孤立主义的阴影，开始全力投入对抗法西斯的战争，为最终的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在当时，军国主义扶桑其实只晚了两个小时向花旗递交宣战书，就被花旗认定为不宣而战。 两个小时与十多分钟有区别吗？ 当然有，只是在本质上，哪怕只是一分钟，也是不宣而战。 说得严重一点，在正式宣战之前派轰炸机去波斯境内投弹轰炸，特鲁尼已经犯下了战争罪。 只不过，特鲁尼肯定不会被海牙国际法庭传唤。 不多时，克雷格的担心就成了现实。 在他发表电视讲话后大约半个小时，波斯总统也发表了电视讲话，宣称遭到花旗的军事入侵，并且在抵抗入侵的战斗中击落三架花旗空军的b-2a隐身轰炸机，还表示将在近期提供确凿证据，证明花旗不宣而战，并且会在恰当的时候在国际法庭发起诉讼，严惩蓄意发动战争的战犯。当然，波斯总统没有忘记号召本国民众反抗入侵，更没忘记号召全世界热爱和平的人谴责与抵抗发起战争的花旗当局。最后，波斯总统宣布，波斯即时起进入全面战争状态，誓死抵抗入侵。 一个多小时后，波斯国家电视台播放了击落花旗轰炸机的新闻，而且是现场报道。虽然画面上全是拿着步枪与火箭筒的民兵，但是按新闻报道，击落这架机尾号为“90-0040”的轰炸机的是波斯空军的防空部队。此外，波斯民兵还在轰炸机的残骸中找到了一具花旗飞行员的尸体。 这架轰炸机，正是乔纳森少校驾驶的那架，呼号“av-15”，代号“阿拉斯加幽灵”。 随后，花旗情报部门证实了新闻报道，那名阵亡的飞行员是副驾驶沃克尔上尉，只是空军没能与乔纳森少校取得联系。根据波斯的新闻报道，只能大致断定，乔纳森少校在轰炸机坠毁前跳伞逃生。 这下，事情闹大了。 虽然在接下来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白宫新闻发言人否认了波斯的指责，坚称轰炸机是在总统正式向波斯宣战之后才进入波斯领空，并且因不明原因坠毁，但是那架b-2a的残骸就在波斯首都郊外，黑匣子肯定落到了波斯手上。也就是说，黑匣子里记录的信息能够证明轰炸机是在什么时候被击落的。 当然，五角大楼与几家情报机构都做了保证，即波斯没有破解黑匣子的技术。 问题是，如果波斯把黑匣子交给第三方，比如华夏，让华夏出面找花旗交涉，那么花旗该怎么办？ 把黑匣子里的信息公布于众，还是不接受调解？ 显然，不管怎么做，最终都能证明花旗在正式宣战之前就派轰炸机入侵波斯，而且在波斯境内投下了炸弹。 其实，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事情。 三架b-2a被击落，肯定不是自身的原因，而是波斯已经获得能够探测到隐身轰炸机的先进雷达。 连b-2a都无法幸免，其他隐身飞机呢？ 第三十一章 全力以赴 战争已经爆发，现在叫停显然晚了。 在特鲁尼等待消息的时候，五角大楼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了作战计划。 其实，这个时候，花旗军方已经做出了一个大致判断，即波斯获得的先进雷达全部署在首都附近，因为三架被击落的b-2a都是去轰炸波斯首都附近的军事目标，而且都是在进入首都防空圈之后遭到攻击。当时，去轰炸波斯腹地军事目标的两架b-2a都顺利投弹，而且没有受到严重威胁，去轰炸波斯沿海目标的三架b-2a全都完成任务，同样没有受到严重的威胁。虽然暂时还不清楚轰炸的结果，但是很明显，能够b-2a构成威胁的防空系统部署在波斯首都附近。 显然，在搞清楚情况之前，肯定不能继续轰炸波斯首都了。 为此，五角大楼撤消了针对波斯首都的第二轮打击行动，改为重点轰炸波斯沿海地区的目标，特别是几座港口。 当然，计划早就制订好了，需要的只是执行。 其实，在三架b-2a被击落前，部署在沙地国与酋长国的花旗作战飞机已经升空，总共两百多架，包括二十架负责夺取制空权的f-22a，七十二架负责“踢门”的f-35a，以及为这些战斗机提供支持的三架e-3g预警机、四架ec-135电子侦察机、两架e-8c联合打击指挥机，此外还有十二架kc-10将在打击机群出发之后升空。与此同时，部署在迪戈加西亚的十二架b-52g也已升空。在打击机群摧毁了波斯的防空网之后，这些轰炸机将用巡航导弹攻击波斯腹地的重要军事目标。在沙地国与酋长国的空军基地里，还有一百多架f-15e等战斗机正在为升空做准备。它们将充当第二梯队，也就是在f-22a夺取了制空权之后，负责摧毁次要目标。 必须承认，花旗空军的打击能力绝对是世界第一，比华夏空军强多了。 只是第一轮打击，花旗空军就锁定了两百多个高价值战略目标，出动了近百架隐身战斗机。别说波斯只是一个中等国家，哪怕是华夏这样的大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会遭受重创。 当然，有所防备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外，花旗空军的打击力量也算不上完美，欠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即ea-18g那样的电子攻击机。 在ef-111退役之后，花旗空军再也没有发展过专门的电子攻击机，反到是花旗海军一直在发展电子攻击机，在ea-6b之后是ea-18g，没有断代。事实上，在过去的好几次冲突当中，花旗空军不得不向海军求助，即由海军出动电子攻击机为空军的战斗机护航，执行防空压制任务。 其实，花旗空军不是不知道电子攻击机的重要性，也不是不想要电子攻击机，而是没有那么多的经费。按照规划，f-35a将扮演“野鼬鼠”的角色，即在必要的时候执行防空压制任务。受到军费限制，花旗空军一直没研制专用电子攻击机，始终由其他多用途战斗机来执行压制任务。 在对付几乎没有防空力量的弱小对手的时候，这个问题并不突出。 再说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向海军求援。 问题是，在面对拥有强大防空力量的对手时，缺乏电子攻击机的问题就十分严重。更要命的是，海军的航母战斗群还在大洋上疾驰，最快也要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出动ea-18g执行作战任务。也就是说，在海军的航母战斗群到达之前，花旗空军只能依靠并不擅长执行压制任务的f-35a去对付波斯的防空系统。 在第一轮打击中出动的七十二架f-35a有一大半的打击目标是防空阵地。 当然，花旗空军也舍得投入。 为了掩护这四十八架f-35a，花旗空军不但动用了二十架f-22a夺取制空权，还派出了四架大型电子战机与两架联合打击指挥机。在作战中，ec-135将对波斯防空部队的雷达进行干扰，然后由e-8c引导f-35a机群发起攻击。因为e-8c的对地探测距离超过三百五十千米，所以不管波斯空军的防空雷达有没有开机都会被发现，然后被f-35a投下的精确制导弹药摧毁。有ec-135在，就算波斯的防空雷达开机也会受到干扰，不但发现不了敌机，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问题是，只是为了对付波斯的防空系统，花旗空军就动用了四十八架f-35a。 这个投入，显然不算小，作战效率也就高不到哪里去。 虽然要同时对付霍梅尼港、布什尔港与阿巴斯港附近的防空阵地，作战任务很重，但是用电子攻击机，最多只需要十二架。也就是说，在出动能力不变的情况下，另外三十六架战斗机可以被派去执行其他任务。 当然，花旗空军也不是很在乎作战效率。 只要能够一举摧毁波斯的防空系统，接下来就能让f-15e与f-16c/d等不具备隐身能力的战斗机投入战斗。随着大批攻击能力更强，准确说是载弹能力更强，出动一次能够打击更多目标的第三代战斗机参战，作战效率显然不是问题。哪怕打击效率不够高，最多也只是多花点时间。 要知道，在丧失了防空能力之后，波斯军队就只能任由花旗空军宰割。 其实，在这个时候，特鲁尼仍然能够叫停。 根据克雷格的回忆，在空军的战术航空兵出动的时候，特鲁尼确实犹豫过，想过终止军事行动。 不是结束这场战争，而是让五角大楼花更多的时间调整作战计划。 很简单，三架b-2a同时被击落，意味着波斯已经掌握了对付隐身飞机的手段，也就能够发现f-22a与f-35a。更重要的是，波斯防空部队的反隐身能力肯定由华夏提供，因为只有华夏拥有数量众多的隐身战斗机与隐身轰炸机，肯定掌握了探测隐身飞机的技术。在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时候，派遣战术飞机发起进攻，恐怕会遭受极为惨重的损失，而花旗空军显然承受不了多大损失。 说得更直接点，要是连开战都没打好，这场仗还能打下去吗？ 虽然特鲁尼不是军人，但是他觉得，至少应该搞清楚b-2a被击落的原因，以此调整进攻战术。 只可惜，特鲁尼也只是犹豫了一下。 更何况，五角大楼已经做出保证，波斯防空部队重点守卫首都，部署在南部沿海地区的防空力量不算强大。最有力的证据是，之前派去轰炸霍梅尼港、布什尔港与阿巴斯港的防御司令部与通信中心的三架b-2a全都顺利完成了任务，而且在轰炸之后，这三地的军事通信频率明显降低。如果波斯在南部地区部署了能探测到隐身轰炸机的先进雷达，这三架b-2a肯定会被击落。 因为五角大楼做出了保证，所以特鲁尼没有终止打击行动。 用五角大楼的那些将军的话来说，特鲁尼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很快就能收到大获全胜的好消息。 果真如此吗？ 其实，在e-3g、ec-135与e-8c等支援飞机升空的时候，秦齐楚就收到了消息。 这些支援飞机的巡航速度都比较慢，而且不会深入战场，所以得提前起飞，首先到达巡逻空域。当然，这些全都不是隐身飞机，在上升到巡航高度，也就是万米高空之后，在几百千米外就能被雷达探测到。 花旗空军一次出动了十架支援飞机，意味着大规模空中打击即将到来。 秦齐楚没有下达新的命令，只是让那些兴奋得有点得意忘形的参谋回到岗位上，别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一次击落了三架b-2a，而且原本可以击落五架，让这些波斯空军的参谋军官把秦齐楚当成了“战神”。要知道，在以往，如此巨大的胜利，他们连想都不敢想，更别说是梦想成真了。 当然，除了高兴得忘乎所以之外，这些波斯空军参谋不再怀疑秦齐楚的能力。 真正的麻烦，其实来自波斯上层。 在秦齐楚安排任务的时候，哈里斯上将就在他的办公室里面。虽然没有前去打扰，但是他在这个时候赶过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其实，秦齐楚很清楚，哈里斯是为了放走那两架b-2a来问罪的。 “将军，你相信我吗？”秦齐楚没有跟哈里斯废话。“如果你相信我，那就请你坚定不移的支持我。此外，波斯遭受了损失？显然，那些模型本来就是用来欺骗敌人，专门摆出来让敌人去炸。只是放走了两架轰炸机，波斯没有遭受任何损失，你觉得有必要为这样的小时来兴师问罪？” “秦将军，你误会了。”哈里斯有点尴尬，因为他是受总统的命令来询问情况。虽然有问罪的嫌疑，但是哈里斯非常清楚，现在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个华夏少将，可以说波斯的命运全都寄托在他身上。 “不，我没有误会，是你们太过狭隘，目光太过短浅。” “将军……” “哈里斯上将，如果你不急的话，可以留下来，等到这一仗打完，你再去向总统阁下汇报。” “这……” “放心，最多两个小时。”秦齐楚淡淡一笑，才说道，“将军肯定想带着一个圆满的结果去见总统阁下吧？” 哈里斯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显然，他确实希望带着一个完美的答复去向总统汇报，毕竟总统发起火来，首先倒霉的是他，而不是来自华夏的军事顾问。 第三十二章 全力迎战 在花旗空军的战斗机陆续升空的时候，波斯空军也在快马加鞭。 与花旗空军一样，波斯空军首先出动的是zdk-05预警机，以及几架同样从华夏引进的电子战机。 必须承认，波斯空军远远比不上花旗空军。 虽然这几年里，波斯空军的实力增强不少，算得上是海湾地区最强大的空中力量，但是在作战飞机配制上依然存在严重问题。最典型的就是缺少预警机、电子战机、空中指挥机等支援飞机，而且没有加油机。只不过，对在本土作战的波斯空军来说，缺少加油机的影响还不是很大。 波斯空军的全部家底，才四架zdk-05预警机，四架zdj-05电子战机与两架zdz-05指挥机。这十架支援飞机全都来自华夏，而且是成套引进。在作战使用上也是如此，即以预警机为核心组成空中指挥中心。 这个阵容，显然不算豪华，只能说勉强过得去。 当然，主要是zdk-05预警机实在是太小。名义上，zdk-05是中型预警机，比e-2d之类的小型预警机大得多，设置了六套指挥系统，能同时指挥六批战斗机进行空战，具备了一定的作战指挥能力，但是跟kj3000与e-3g这类大型预警机相比，差距依然明显，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事实上，即便是大型预警机，在大规模空战中也存在指挥能力不足的问题。 拿华夏空军的kj3000来说，在采用y-20为载机的情况下，设置了十二套指挥系统，能够同时指挥十二架战斗机，但是华夏空军依然采购了kz3000空中指挥机，以一比二的比例跟kj3000搭配使用。也就是说，在进行大规模空战的时候，连kj3000都需要kz3000提供协助与支持。 至于电子战机，更是必不可少。 在冲突中，华夏空军已经证明，电子战机的价值不在预警机之下，在某些时候甚至比预警机重要。 正是如此，在与巴铁联合推销zdk-05的时候，华夏还提供了“套装”选择，即同时提供zdj-05与zdz-05，组成一个完整的空中作战指挥体系。只不过，有能力同时采购这三种支援飞机的国家少之又少。到目前为止，除了波斯空军，也就只有巴铁同时装备了这三种支援飞机。 这些支援飞机升空之后，预警机与电子战机两两一队，分成三个机群，除了一个留在首都附近，另外三个分别去霍梅尼港、布什尔港与阿巴斯港附近活动，而两架指挥机全都留在了首都附近。 依靠微型数据链，可以在数百千米的范围内保持通信联络，也就没有必要让指挥机太靠近前线。 随后，波斯空军的战斗机开始升空。 跟由四代机打头阵的花旗空军的豪华阵容相比，波斯空军的战斗机阵容简直就是寒酸。 当然，以这个标准衡量，除了华夏空军，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空军都一样。 在波斯空军的战斗机中，只有勉强能飞的二十架f-14a“波斯猫”是重型战斗机，其他全是中型与轻型战斗机。因为f-14a“波斯猫”基本上不具备作战能力，所以波斯空军的主力是四十架jf-20中型战斗机，而中坚则是一百五十架jf-17轻型战斗机。如果说有什么独到之处的话，也就是在这四十架jf-20中有二十架是双座型，即jf-20dg电子攻击机。单纯从作战能力上看，这二十架jf-20dg是波斯空军的王牌，也是波斯空军用来对抗花旗空军的顶梁柱。 按照秦齐楚的安排，二十架jf-20dg全部升空，与二十架jf-20组成了五个机群。其中三个机群分别在霍梅尼港、布什尔港与阿巴斯港附近，一个机群在首都附近，另外一个机群在法尔斯省上空待命。一百五十架jf-17中，有一百二十架升空迎敌，另外三十架在地面待命。jf-17分成三个机群，分别部署在霍梅尼港、布什尔港与阿巴斯港附近，协助jf-20机群迎战来犯之敌。只不过，秦齐楚没有忘记那二十架翻修一新的f-14a“波斯猫”，给这些战斗机也安排了任务，算是物尽所用吧。 战斗首先在波斯湾上空打响，而打响第一枪的就是来自花旗的f-14a“波斯猫”。 显然，花旗当初在把这种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斗机卖给波斯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会在战场上与之遭遇。 首先出动的十架f-14a“波斯猫”分成了五个双机编队，在布什尔港附近活动的那架kdz-05的指挥下，朝已经前出到波斯湾上空的花旗支援机群发起冲锋。 没错，就是冲锋。 在飞出领空之前，这些f-14a“波斯猫”的速度就超过了两马赫，这也是在携带四枚远程空对空导弹的情况下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虽然以这个速度，f-14a“波斯猫”将在十五分钟内烧光全部燃油，但是冲击花旗的支援机群最多只需要五分钟，然后再花五分钟摆脱前来拦截的花旗战斗机，剩下的燃油足够返回基地。 只不过，这也只是“冲锋”。 在飞出领空之后，也就是到达波斯湾上空后，这些f-14a“波斯猫”几乎同时射出了携带的远程空对空导弹。 这下，麻烦来了。 虽然f-14a“波斯猫”发射的aim-54“不死鸟”导弹早已落后，但是其高达一百八十五千米的有效射程，比f-22a携带的aim-120d远了差不多一百千米。更重要的是，波斯湾十分狭窄，花旗空军的支援飞机又前出到了支援打击机群的空域，担任护航任务的f-22a也在波斯湾上空，没有进入波斯领空。在打击机群摧毁波斯的防空系统之前，f-22a不能冒险进入波斯领空。也就是说，f-22a的前出距离还不到一百千米，因此在f-14a“波斯猫”发射远程空对空导弹的时候，并没有进入f-22a的攻击距离。就算f-22a能锁定来袭敌机，也无法立即发起攻击。 别忘了，f-14a“波斯猫”的速度在两马赫以上，只要立即转向逃离，就能轻易摆脱从上百千米外射来的aim-120d。 事实上，在发射了aim-54“不死鸟”导弹之后，这些f-14a“波斯猫”就转向了。 当然，aim-54“不死鸟”攻击的不是f-22a，而是f-22a身后的支援飞机。 虽然f-14a“波斯猫”没有继续用雷达锁定支援飞机，但是面对射来的导弹，花旗空军的支援飞机必须转向规避。 很简单，波斯空军的f-14a还能飞，已经超出了花旗空军的预料，那么谁说得准，那些射来的aim-54“不死鸟”没有被人做过手脚？要知道，f-14a在波斯空军已经服役了四十多年，而且数十年间始终没有通过正规渠道获得维护保养的零部件，早就该报废了，更别说升空作战。 这些f-14a“波斯猫”还能升空作战，肯定与华夏有关。 虽然在跟华夏交好之前，波斯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获得f-14a的零备件，但是早在十多年前，波斯空军还能飞的f-14a就只剩下几架，而且均不具备有效的战斗力，只能勉强升空飞行。 波斯空军一直维持着f-14a机群，主要是没有替代的重型战斗机。 早在几年前，波斯空军就提出从华夏采购重型战斗机，而且看上了j-20a。只是受到华夏当局的禁售令限制，直到去年，波斯才跟华夏签署了采购合同，而第一批j-20a至今没有交付。至于j-11与j-16这类的重型战斗机，因为定价不合理，加上受伊万国限制，所以始终没有出口。 因为无法提供重型战斗机，所以在向波斯出售jf-17与jf-20的同时，华夏还帮助波斯修复了一批f-14a。 当然，也只是修复。 这些f-14a“波斯猫”除了能够升空飞行，以及发射携带的导弹之外，并不具备其他作战能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主要是机体结构严重老化，早就到了使用极限，还能飞就很不错了。 问题是，波斯竟然还有能够使用的aim-54“不死鸟”远程空对空导弹！ 要知道，这些导弹是跟随f-14a一同出口给波斯，而且在上个世纪的那场持续八年的战争中消耗掉了一大半。同样因为缺乏必要的维护保养，很多aim-54“不死鸟”都做了报废处理，要不然波斯空军也不把“霍克”防空导弹改造成空对空导弹，让f-14a“波斯猫”搭载使用。 就算波斯还有一些aim-54“不死鸟”导弹，没有华夏的帮助，肯定无法使用。 如果是华夏帮助波斯修复了这些导弹，那就有可能在导弹上做手脚，比如装上主动雷达导引头。 以华夏的技术实力，为导弹更换导引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射来的是主动雷达制导导弹，那么就算没有获得战斗机的中继制导，也有巨大的威胁。 简单的说，只要这些导弹离得足够近，就能自行锁定攻击目标。 遭到导弹攻击，集中在波斯湾上空的花旗支援飞机开始转向规避。 显然，护航的f-22a根本就帮不上忙，也出不了力。 那些f-14a“波斯猫”已经转向逃逸，而且在射出导弹之后，其飞行速度达到了二点三马赫，超过了f-22a的最大允许速度。就算f-22a能够突破限制，达到二点五马赫的最大速度，也无法在波斯湾上空追上那些f14a“波斯猫”。显然，犯不着为了十架未必能够再次飞起来的战斗机去冒险。 对花旗空军的支援飞机来说，这次受到的攻击只是有惊无险。 在迅速转向之后，花旗空军的支援飞机就避开了射来的aim-54“不死鸟”导弹，没有一架被导弹击中。 事实上，没有一枚导弹逼近花旗空军的支援飞机。 只不过，对战场上的其他花旗飞机，特别是那些正飞往波斯，准备执行打击任务的战斗机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第三十三章 空中纠缠 在花旗空军的支援飞机规避导弹的时候，第一场空战在霍梅尼港南面打响。 对阵双方是，花旗空军的四架f-22a与波斯空军的八架jf-20，准确说是四架jf-20与四架jf-20dg。只不过，花旗空军一直把jf-20dg当成jf-20s，即认为这种电子攻击机是jf-20的双座型号。 jf-20确实有双座型，而且编号就是jf-20s，只不过仅有巴铁空军少量采购了一些。当然，jf-20s不是教练机，而是以对地打击为主的多用途战斗机。虽然相对而言，双座战斗机更适合执行打击任务，但是在电子技术的推动下，以往被认为不太适合打击任务的单座战斗机同样具备很强的打击能力。正是如此，在采购了一个批次的二十架之后，巴铁空军就没再购买jf-20s，而是把已经确认的订单全都改成了jf-20dg，即按照电子攻击机的标准购买了生产了几十架双座型。在巴铁空军的影响下，波斯空军也选择了jf-20dg，只是对外宣称是多用途的jf-20s。 让电子攻击机伴随战斗机执行制空任务，可以说是华夏空军的战术创新，而且得到了实战检验。 如果面对的是八架jf-20，四架f-22a有绝对优势。 要知道，jf-20其实就是j-10c的深度改进型，换上了推力更大的ws-10g发动机，并且增加了保型油箱，打击能力得到显著提高，只是在对空作战性能上没有太大变化，毕竟在四代机横行的时代，没人指望用三代机夺取制空权。事实上，在安装了保型油箱后，jf-20的空战性能还不如j-10c。 在冲突中，j-10c与f-22a有过一次交手记录，结果是0比4惨败。 当然，四架f-22a的花旗飞行员对自己驾驶的战斗机有足够的信心，根本就没有把波斯空军的jf-20放在眼里。 在收到e-3g发来的战场信息，知道八架jf-20正朝南面飞来后，四架f-22a根本没有加速，也没有抢占有利位置。支持jf-20的zdk-05预警机还在北面三百多千米之外，根本发现不了f-22a。更重要的是，有e-3g的支持，f-22a不需要使用雷达，也就不存在被波斯空军的电子侦察机发现的问题。 那八架jf-20分成四个双机编队，只是在向南飞行，应该是试图拓展防空范围，并没有发现前方的f-22a。 距离还有一百五十千米，超过了aim-120d的射程。 当然，以双方的相对速度，几分钟之后，f-22a就能锁定那些jf-20，然后用aim-120d发起攻击。凭借一点七马赫的巡航速度，f-22a不但能抢先开火，还能在jf-20反击前转向规避。 在四名f-22a的飞行员看来，这样的空战没有任何悬念。 要知道，在花旗空军进行的所有模拟空战中，f-22a都能凭借强大的隐身能力与超音速巡航能力获得压倒性优势，别说是jf-20这样的第三代战斗机，就算是f-35a，因为不具备超音速巡航能力，在空战中都无法跟f-22a抗衡。此外，冲突也证明，不具备超音速巡航能力的j-20a在与f-22a对抗的时候同样占不到半点便宜，只能用偷袭来对付f-22a，而且击落四架f-22a的战果就是通过偷袭获得。j-20a是隐身战斗机，因此还有偷袭f-22a的机会。对于jf-20这种没有隐身能力的战斗机来说，连偷袭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根本就不可能不被f-22a发现。 距离缩短到一百千米以内，四架f-22a先后启动了火控雷达，各自锁定两架jf-20。 这个距离不算太远，提前启动雷达锁定目标，只是为了获取火控数据。接下来，f-22a能够提前发射导弹，等到导弹逼近jf-20的时候再启动雷达，为导弹提供最后的引导，从而不给jf-20半点机会。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然超出了f-22a飞行员的预料。 就在四架f-22a各自锁定两架jf-20，获取了必要的火控数据，并且关闭雷达之后，八架jf-20也启动了雷达，而且集中搜索了f-22a所在区域。紧接着，四架f-22a的雷达告警机就响了起来。 被jf-20锁定了？ 四架f-22a的花旗飞行员都不敢相信，因为距离超过了八十千米，而jf-20的雷达显然不可能在如此远的距离上锁定f-22a。要知道，就算是华夏的j-10c，最多也只能发现六十千米外的f-22a，锁定距离在四十千米左右。出口给波斯的jf-20肯定不会比j-10c好，至少不会配备更先进的雷达。 如果没有被锁定，雷达告警机不会发出警报。 虽然搞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四架f-22a立即转向规避。几乎同时，分成了四个编队的八架jf-20也开始转向。 很明显，jf-20发现了f-22a，知道四架f-22a已经转向规避。 当然，以f-22a的速度，摆脱jf-20根本不是难事，离开jf-20的火控雷达的锁定区域也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在转向规避之后，之前获得的火控数据已经失去了意义，必须重新启动雷达。这需要时间，而双方的距离在迅速缩短。只要离得足够近，那么jf-20同样能够用中程空对空导弹，也就是从华夏引进的sd-10c发起攻击。到那个时候，f-22a就无法做到万无一失了。 迅速完成规避之后，分成两个双机编队的f-22a再次转向，重新启动雷达。 这些f-22a的任务是夺取制空权，也就是干掉战场上的所有敌机，为执行打击任务的战斗机开路。显然，那八架jf-20对f-35a机群有很大的威胁，必须在f-35a机群到达之前将它们干掉。 只是，这次的情况完全一样。 在距离缩短到八十千米左右，也就是f-22a即将发射aim-120d的时候，jf-20机群启动了雷达，并且锁定了f-22a。为了确保击落jf-20，f-22a不会在导弹最大动力射程上发起攻击，因为jf-20只要转向逃逸就能摆脱f-22a发射的导弹。四架f-22a携带的aim-120d总共只有二十四枚，如果耗光了导弹，就得返回基地，也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之内无法继续执行任务。要是能够击落那些jf-20，那还不算浪费，毕竟jf-20是波斯空军最先进的战斗机。要是没有能够击落那些jf-20，又用光了导弹，那么即将到达的f-35a机群肯定会遭到拦截。 这次，四架f-22a没有转向规避，把距离拉近到六十千米，随后各发射了四枚导弹。 因为需要做最后的引导，所以四架f-22a在发射导弹之后没有立即转向，继续朝jf-20机群逼近。 三十秒后，在发射出去的aim-120d距离jf-20大约二十千米的时候，四架f-22a再次启动火控雷达。 只是这次，探测到的jf-20只有四架，而不是八架，即原来的双机编队都成了单机。 另外一架jf-20去哪了？ 更让f-22a的飞行员头大的是，在他们启动雷达后，剩下的四架jf-20立即转向，而且速度高达一点五马赫，还在继续加速。 也就是说，这四架jf-20在半分钟前就开始加速。 让速度已经降到四马赫的aim-120d追击正在加速逃逸的jf-20，就算不会落空，命中率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关键就是，aim-120d离jf-20还有二十千米，在aim-120d追上去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动力射程的极限。随着火箭发动机关闭，aim-120d无法保持速度，也无法做出高过载机动。只要jf-20的飞行员采用正确规避方法，比如保持能量，在导弹迫近的时候做几次高过载机动，消耗掉导弹的能量，再加上投放干扰弹，就有很大的把握摆脱靠惯性飞行的导弹。 只是，这些f-22a的飞行员想得太长远了。 就在他们用雷达锁定那四架jf-20的时候，导弹告警机响了起来。 没错，就是导弹告警机。 那凄厉的，让人毛骨悚然的警报声，预示着敌机发射的导弹已经迫近，随时有可能被导弹击中。 情急之下，四架f-22a的飞行员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立即放弃了攻击。 随后，他们就看到了从正面飞来的导弹。 确实是导弹，数量还不少，分摊到每架f-22a上至少有四枚，全都是sd-10c中程空对空导弹。 这种导弹，其实就是pl-12b的出口型，换上了双推力固体火箭发动机，在性能上跟花旗的aim-120d旗鼓相当，可以说是当今最先进的中程空对空导弹之一，也是波斯能买到的最好的空对空导弹。 距离还有很远，导弹在十千米开外。 当然，对以四马赫的速度飞行的导弹来说，十千米只需要几秒钟就能飞完。 四架f-22a立即转向，同时打开了加力，开始爬升，准备规避射来的导弹。 必须承认，f-22a的机动性能极为出色，从一点七马赫的巡航速度到二点零马赫，最多只需要三十秒。更重要的是，在爬升的同时，f-22a的速度并没有降低，反而在提高。可以说，也只有f-22a有如此强悍的性能。换成其他战斗机，在爬升的时候能够保住速度就非常不错了。 事实上，也只有f-22a敢采用爬升的方式来规避中程空对空导弹。 当然，这么做没有错。 jf-20肯定是在六十千米外发射的sd-10c，差不多在最大动力射程上，因此只要f-22a能够迅速拉开高度差，带着导弹进行爬升，sd-10c很快就会耗光动能，也就无法追上还在加速的f-22a。 也确实如此，在f-22a的飞行高度突破一万五千米的时候，那些导弹就被抛开了。 其实，攻击f-22a的不是sd-10c，而是性能差得多的sd-10a。主要是，波斯空军获得的sd-10c并不多，主要提供给拱卫首都的战斗机使用，因此用来装备部署在其他地方的战斗机的是sd-10a。 在摆脱了导弹的时候，f-22a的飞行员收到了预警机发来的消息，他们之前发射的导弹击落了四架jf-20。 第三十四章 拦阻战术 消息来自e-3g，而预警机做出这个判断，只是因为那四架转向逃逸的jf-20在不久之后就迅速降低了飞行高度，从预警机雷达屏幕上消失了。至于是不是被aim-120d击落，其实四架f-22a的飞行员很清楚。别忘了，在规避射来的sd-10a之前，四架f-22a均没有再次用雷达锁定目标。 理论上，aim-120d会在到达惯性导航设定的时间点时启动弹载雷达，自行攻击搜索到的敌机。问题是，那四架jf-20已经提前转向，跟之前设定的火控参数有很大出入，因此在aim-120d启动弹载雷达的时候，jf-20已经飞出了其搜索范围。连敌机都无法发现，又如何攻击呢？ 只不过，四架f-22a的飞行员非常默契，都没有否认e-3g为他们记下的战果。 此外，在他们避开了sd-10a之后，另外四架jf-20已经逼近。只不过，空战局面仍然对f-22a有利。很简单，在规避sd-10a的时候，四架f-22a的高度超过一万五千米，还保持了速度。杀来的四架jf-20的高度不到一万米，且速度在一点五马赫左右，不管是高度有速度都不如f-22a。 没有能量优势，jf-20根本不可能在格斗中战胜f-22a。 其实，就算有能量优势，jf-20在格斗中战胜f-22a的希望也极为渺茫。 要知道，货真价实的第四代战斗机，拥有的不只是隐身性能与超音速巡航能力，还有超机动性。在j-20b正式服役之后，华夏空军做过对抗测试，证明即便是机动性最好的第三代战斗机，也无法在空战中获得任何优势。在“红箭24”军演中，j-20b跟获得了信息与情报支援的j-11c对抗，取得了0比8的对抗成绩，而在最终的格斗阶段，两架j-20b轻易战胜了四架j-11c。简单说，就算拥有头盔瞄准具与大离轴角的格斗导弹，第三代战斗机也不是拥有超机动性的第四代战斗机的对手，别说是击落第四代战斗机，甚至连获得发射导弹的机会都极为困难。 四对四，jf-20根本没有胜算。 四架jf-20奋不顾身的冲向f-22a，并不是为了击落f-22a，而是为了拖住这四架强悍的战斗机。 这个时候，执行打击任务的f-35a机群已经到达。 分成两个批次，每批十二架。因为战争刚刚爆发，所以这些f-35a战斗机的首要打击目标都是波斯空军的防空部队。 只是，问题也在这个时候暴露了出来。 虽然在转向摆脱aim-54“不死鸟”导弹的攻击之后，e-3g迅速返回，为f-22a机群提供了支持，但是负责支援f-35a的e-8c联合打击指挥机却没有立即返回，或者说无法及时返回。 很简单，e-8c需要前出到e-3g前方，而在撤退的时候，e-8c没有留在e-3g的后面。 对jf-20这类非隐身战斗机，e-3g的最大探测距离超过六百千米，持续跟踪距离也在五百千米以上，而e-8c对机动部署的地面防空系统的探测距离不会超过三百千米，一般在二百五十千米左右。如果波斯空军的战斗机在本土上空作战，那么e-8c至少要前出两百千米才能有效的支援f-35a机群。即便jf-20主动到波斯湾上空迎战，e-9c也要前出一百多千米才能有效执行支援任务。问题是，在规避f-14a“波斯猫”发起的进攻时，e-8c向南撤退的距离更远。结果是，在f-35a机群到达霍梅尼港上空，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e-8c并没返回预订巡逻空域。 如果对付的只是地面防空系统，问题还不是很大。 在战术上，花旗空军做了充分安排。简单说，就是让四架f-35a前出，执行打击任务的八架f-35a留在后面。在波斯的防空雷达锁定前出的四架f-35a时，滞后的八架f-35a用精确制导弹药发起攻击。如果波斯的防空雷达没有开机，那么前出的四架f-35a将根据事先获取的情报，也就是波斯防空部队的部署情况，对已经确定了的防空阵地进行轰炸，然后根据轰炸结果由八架滞后的f-35a进行补充打击。十二架f-35a总共携带了二十四枚炸弹，足够摧毁一个防空导弹营。 问题是，f-35a机群面对的不止是地面防空系统。 此时，波斯空军的jf-17机群已经赶到。 第一批到达的jf-17也是十二架，而且目的极为明确，就是那些从南面杀来，扑向霍梅尼港的f-35a战斗机。 要命的是，这些jf-17全在低空，被e-3g发现的时候，离f-35a已不到一百五十千米。 虽然f-35a的隐身能力突出，但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就是f-22a被jf-20战斗机的雷达锁定，让e-3g上的空中指挥员不敢有半点大意。如果jf-20能发现f-22a，那么jf-17就能发现f-35a。 关键就是，战场就这么大，f-35a机群是从南面进入，很容易被对手猜中。 e-3g上的指挥员立即联系了四架待命的f-22a，让它们赶去对付jf-17机群。只是，这些f-22a还在两百多千米外，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也要十分钟，而f-35a机群将在五分钟内与jf-17机群遭遇。 情况也确实如此，五分钟后，那些jf-17像是知道f-35a的具体位置，在启动雷达之后就锁定了八十千米外的f-35a战斗机，还立即发射了导弹。大概半分钟后，十二架jf-17就转向飞走了。 由jf-17发射的sd-10a已经逼近f-35a机群，难题也出现了。 别忘了，这些f-35a战斗机全是满载，每架携带了两枚一千磅级的精确制导炸弹，还有两枚用于自卫的aim-120d空对空导弹。因为jf-17已经转向，所以f-35a没有用aim-120d发起攻击。带着炸弹与导弹，f-35a的机动性将更加糟糕，根本无法避开迎面射来的sd-10a中程空对空导弹。要想避开这些导弹，f-35a就得扔掉炸弹减轻重量，以此获得更好的机动性能。 飞在最前面的六架f-35a立即丢掉炸弹，转向规避射来的导弹。 另外六架f-35a在导弹告警机响起来的时候也丢掉了炸弹。 虽然没有一架f-35a被导弹击落，但是在丢掉了炸弹之后，这十二架f-35a全都没能完成打击任务。 当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第二批十二架f-35a能够补上。 问题是，就在四架待命的f-22a朝霍梅尼港方向飞去的时候，十架f-14a“波斯猫”战斗机杀了出来。 显然，这正是波斯空军出动的第二批“突击战斗机”。 与第一批f-14a“波斯猫”一样，这十架战斗机也分成了五个编队，在一万五千米的高度上以两马赫的速度突击，并且在一百八十千米外向花旗支援飞机发射了携带的远程空对空导弹，紧接着就转向返航。 遭到导弹攻击，花旗空军的支援飞机只能向南规避。 此时，布什尔港与阿巴斯港方向上的战斗也已打响，而且情况与霍梅尼港这边一样，前出夺取制空权的f-22a遭到jf-20挑战，而紧随其后的f-35a机群在投弹之前遭到jf-17战斗机伏击。虽然f-22a再接再厉，又取得了几个战果，在阿巴斯港方向上，还有四架f-35a取得了空战战果，但是在遭受威胁的情况下，执行打击任务的f-35a战斗机没有一架能在目标上空投下炸弹。 这个时候，花旗空军的伯伊恩上校已经认识到，波斯空军采用的是“拦阻战术”。 虽然只是中央战区司令部的一名高级参谋，但是伯伊恩上校尽职尽责，立即找到了负责这次作战行动的罗杰将军。 “将军，我们必须立即停止作战行动，现在采用的战术有问题。” “上校，你认为，只是凭你的猜测就把数百架已经升空的战斗机撤回来吗？” “将军！” “你只有五分钟。”罗杰看了眼手表，说道，“虽然我不想听你的唠叨，但是我会给你五分钟时间。” 伯伊恩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十年前，华夏空军的一名参谋军官提出了一套针对第四代战斗机的战术，叫‘拦阻战术’。简单说，这套战术只有一个要点，即通过反复的冲击来消耗第四代战斗机的作战能力，使其无法完成既定作战任务，以此达到让第四代战斗机失去存在价值的目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没人在乎这套战术，而且那名华夏空军的参谋还没有出名，当时不过是一名少校军官。当然，他现在已经很出名了，已经是华夏空军少将，而且我们都认识他。” “你说的是……” “秦齐楚。” 罗杰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秦齐楚是谁？ 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包括罗杰与伯伊恩在内，没有一名花旗空军的高级军官不认识他。很简单，花旗情报部门早就正式，当年在冲突中指挥华夏空军作战的就是他，而且他当时只是华夏空军的上校作战处长。只是一名上校，就指挥华夏空军大获全胜，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将军，波斯空军到目前采用的战术，其实就是秦齐楚提出‘拦阻战术’，其所有作战行动都是在迫使我们的攻击机群放弃打击行动。到目前为止，执行第一轮打击的所有f-35a战斗机都已投下炸弹，而且都没有完成既定的打击任务。如果我们不对战术做出调整，肯定无法取得实质性胜利。” “需要多少时间？” “至少二十四小时。” 罗杰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给你二十四小时，但是在你拿出新的战术之前，我们仍然会继续轰炸波斯。” “将军……” “你认为，这是我能做主的事情？” 伯伊恩微微一愣，没再多说什么。 “赶紧去制订新的打击战术，及时向我汇报。” “是！” 第三十五章 勉强支撑 秦齐楚采用的就是拦阻战术，只不过根据波斯空军的情况做了一些调整。 大概十年前，也就是才到空军司令部任职的时候，秦齐楚就根据当时的情况，提出了一套用第三代战斗机对抗第四代战斗机的战术。在当时，这套战术受到了重视。只是在j-20a服役之后，这套战术就被放到了一边。道理也很简单，华夏空军拥有了第四代战斗机，也就用不上秦齐楚的战术了。 该战术的核心思想不是寻求在空战中战胜第四代战斗机，而是消耗，简单的说就是消耗敌机的弹药与燃油，让敌机无法完成既定任务。其实，这也是针对了第四代战斗机的一个通病，即在只使用内部弹舱携带弹药的时候，第四代战斗机的载弹量极为有限，只能针对任务需求携带弹药。如果能够设法消耗掉敌机携带的弹药，就能让敌机丧失作战能力，也就不再具有威胁。 当时，秦齐楚将这套战术分成三步，即远程拒止、本土守卫与欺骗隐藏。所谓的“远程拒止”其实就是派战斗机进行拦截，在尽可能远的距离上发起攻击，并且在完成了攻击任务之后立即脱离。“本土守卫”则是充分利用部署在本土的防空力量，包括防空战斗机与防空导弹，对来袭敌机进行第二次拦截。最后的“欺骗隐藏”指的是设置各种假目标，让敌人难以找到真正的打击目标。 在没有四代机的时代，这套战术受到高度重视。 就拿伪装来说，华夏军方开发了很多专用伪装设备，有的还十分先进，可以说具有全球领先水平。比如当年在冲突中用到的“超空泡可塑性多频段欺骗伪装设备”，即cke就是由空军投资研制，在全球范围内也是绝无仅有的。此外，空军还开发了一种能够在五分钟内部署好的可塑性伪装气球。 因为波斯空军实力有限，所以秦齐楚把重点放在了本土守卫与欺骗隐藏上，而且以欺骗隐藏为主。 三个方向上的战斗几乎同时打响，波斯空军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也遭受了惨重损失。 不到一个小时，波斯空军就损失了十二架jf-20与十六架jf-17，还有三架f-14a在返航途中坠毁。 只是，哈里斯上将不但没有责怪秦齐楚，还鼓励秦齐楚再接再厉。 很简单，波斯空军顶住了花旗空军的第一轮打击，而且在战斗中击落了四架f-35a。虽然遭受的损失极为惨重，但是在哈里斯上将看来，这是了不起的胜利。临走之前，他还承诺要为秦齐楚申请波斯最高荣誉勋章。 当然，秦齐楚并不在乎波斯的荣誉勋章。 其实，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虽然通过主动出击，粉碎了花旗空军的第一轮空中打击，但是波斯空军已经丧失了制空权，而花旗空军的第二轮打击即将到来。在哈里斯上将离开之前，秦齐楚就收到了国内发来的消息，部署在沙地国与酋长国多座空军基地里的f-15e与f-16c/d机群已经升空，预计将在一个小时内到达。秦齐楚没有告诉哈里斯上将，觉得没有必要让上将担心，更没有必要让波斯总统提心吊胆。 在哈里斯上将离开之后，秦齐楚对部署做了调整。 波斯空军的jf-20机群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剩下的只有jf-17了。所幸的是，jf-17的数量还算充足。 按照秦齐楚的部署，所有jf-17都撤回本土，依托本土防空体系拦截来袭敌机。 如果面对的只是f-15e与f-16c/d等第三代战斗机，jf-17还有那么一点点胜算，至少不会落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地步。 波斯引进的jf-17是在第三批次的基础上，专门为波斯空军开发的型号。跟巴铁大量采购的第三批次相比，波斯的jf-17最大的改进还是在航电上，重点加强制空能力，毕竟波斯在购买jf-17的时候需要的是一种能够撑起本土防空网的防空战斗机，而不是一种主要用来执行打击任务的多用途战斗机。虽然在很多方面，jf-17比不上重型战斗机，而且jf-17的定位就是一种价格低廉、容易维护的第三代战斗机，但是在经过数次改进后，jf-17在航电上绝对不比任何一种第三代战斗机差。这一点，在雷达上体现得最明确。jf-17是配备aesa雷达的最廉价的战斗机。 正是依靠这部来自华夏的aesa雷达，jf-17能跟任何一种第三代战斗机对抗。 在对付像f-15e这类重型战斗机的时候，jf-17的最大探测距离超过两百千米，持续跟踪距离也在一百五十千米以上。即便是面对f-16c这类轻型战斗机，探测距离都在一百八十千米左右，持续跟踪距离超过一百二十千米。配合sd-10a中程空对空导弹，jf-17的空战能力绝不比携带aim-120c的花旗战斗机差。 只不过，jf-17的对手不是f-15e与f-16c/d，而是f-22a。 在获得了足够多的f-22a之后，花旗空军也不会白痴到让第三代战斗机去跟敌人争夺制空权。其实，花旗空军保留的所有第三代战斗机都是多用途型号，像f-15c“金鹰”这类纯粹的制空战斗机在f-22a复产之后就陆续退役了。如果不是f-35a的产量跟不上，还需要提供给众多合作国家，花旗空军早就淘汰了所有的f-16c/d与a-10d，只会保留少量f-15e重型战斗机。 虽然第一批升空的f-22a都已撤走，但是在第二批攻击机群起飞之后，花旗空军紧急出动了二十架f-22a。凭借一点七马赫的巡航速度，这些f-22a早就超过了攻击机群，进入了波斯领空。 可以说，战斗毫无悬念。 虽然jf-17机群轮番发起冲击，但是三个方向上的十二架f-22a就顶住了六十多架jf-17的轮番攻击，还在战斗中击落了二十七架jf-17，自身毫发无损。事实上，没一架jf-17用雷达锁定f-22a，更别说发起攻击。 等到以f-15e为主的攻击机群到达的时候，空中已经没有波斯空军的战斗机了。 只不过，花旗空军的空中打击并没有收到预期效果。 很简单，肩负着摧毁波斯防空系统重任的f-35a机群没有能够完成任务，波斯的防空系统依然完好无损。 在霍梅尼港附近，波斯防空部队用从伊万国引进的s300防空系统击落了三架f-15e与五架f-16c/d，还迫使十多架花旗战斗机提前丢掉炸弹。只不过，部署s300系统的防空阵地随后就遭到猛烈轰炸。此外，波斯防空部队还有“道尔”m1击落了七架敌机，其中至少有两架是f-15e。 布什尔港方向上的战斗没有这么激烈，在遭到远程拦截之后，花旗空军的战斗机就主动放弃了攻击行动，随后用防区外弹药轰炸了波斯防空部队的阵地。主要是，波斯空军没有在该方向部署s300之类的远程防空导弹，而“道尔”m1之类的中近程防空导弹，对花旗战斗机的威胁不是很大。 阿巴斯港方向上的战斗打得最惨烈。半个小时内，花旗空军投入了三个批次，总共三十六架战斗机。虽然波斯空军在此地部署了一套s300防空系统，但是在花旗空军的电磁压制下，s300的作战效能大幅度降低，只击落了三架敌机，而且全是f-16c/d，导弹的命中率还不到百分之二十。随后，波斯空军的防空阵地就遭到轰炸，s300系统的对空搜索雷达与大部分导弹发射车被摧毁。虽然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波斯空军的“道尔”m1击落了七架来犯敌机，但是同样遭到了重点打击，而且没能阻止其他敌机在远处投弹。在最后一批花旗战斗机投下的对地导弹爆炸之后，阿巴斯港已经彻底瘫痪，不但部署在附近的防空部队遭受灭顶之灾，连港口的基础设施都没能幸免。 这轮打击非常猛烈，波斯空军的两套s300系统被摧毁，还损失了三个“道尔”m1防空营。霍梅尼港遭到了重创，布什尔港基本瘫痪，阿巴斯港完全丧失了运作能力，损失极为惨重。 当然，花旗空军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至少有五架f-15e与十八架f-16c/d被击落，还有十多架战斗机代伤返航。根据后来披露的战报，花旗空军在这轮空袭中损失了二十七架战斗机，除了被击落的二十三架，有三架是在返航途中坠毁，没有回到基地，还有一架是在降落的时候坠毁。 用二十七架jf-17与五套防空系统交换了二十多架花旗战斗机。 看上去，波斯空军没有吃亏。 问题是，波斯最重要的三座港口都遭到轰炸，基础设施损毁严重。此外，波斯空军的防空能力被严重削弱。要知道，波斯总共只有三套s300，没有被摧毁的那一套部署在首都南郊。即便是“道尔”m1，波斯空军也只有七个营，现在失去了三个营，而剩下的四个营显然不够用。在战斗机方面，波斯空军的问题更严重。在损失十二架jf-20与四十三架jf-17之后，波斯空军还能动用的战斗机不到一百二十架，而在对面，花旗空军还有数百架战斗机能够立即升空作战。此外，花旗海军的三支航母战斗群正全速赶来，其搭载的战斗机多达数百架，还有至关重要的ea-18g电子攻击机。 显然，波斯空军只是暂时顶住了花旗空军的进攻，根本算不上胜利。 此外，花旗空军不会给波斯空军喘息的机会，下一轮打击即将到来。 第三十六章 倾尽所能 第三轮打击同样来自空中，即从迪戈加西亚起飞的十二架b-52h战略轰炸机投射的两百多枚agm-86d巡航导弹。 这种导弹的射程高达一千五百千米，即便用来打击波斯腹地的目标，b-52h也用不着进入波斯领空，在阿拉伯海或者阿拉伯半岛上空就能发射导弹，因此不用担心会遭到波斯战斗机拦截。 这些巡航导弹打击的，全都是波斯腹地的战略目标。 按照花旗空军的安排，通过前两轮空中打击，已经摧毁了波斯的防空系统，击落了大部分波斯空军的战斗机，因此由战略轰炸机投掷的空射巡航导弹全用来对付战略目标，比如波斯首都附近的几座指挥中心与通信中心，还有波斯总统府等官邸，以及十多座波斯空军的大型基地。 总而言之，这些巡航导弹用来扩大战果。 只是，前两轮空中打击并没有摧毁波斯的防空系统！ 花旗空军没有调整作战计划，也来不及调整。 虽然在第一轮打击结束之后，伯伊恩上校就提交了报告，但是罗杰将军并没有下令停止打击行动。这个时候，十二架b-52h已经到达发射空域，将在半个小时后把携带的巡航导弹全都发射出去。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根本无法重新设定打击目标。 要知道，b-52h是“曾爷爷辈”的轰炸机，在从第一种b-52a算起，这种轰炸机在花旗空军已经服役了七十多年，而且计划使用到西元二零三五年之后，才会陆续退役。虽然做为最先进的改进型，b-52h换上了性能更好的发动机，也安装了更先进的电子设备，但是再怎么改进，b-52h也已落后。别的不说，只是配备的通信设备就无法让b-52h融入花旗空军的网络化作战体系。说得更直接点，b-52h是一种极为传统的轰炸机，在起飞前就得设定好作战任务，然后飞行数千千米把携带的导弹发射出去，最后返回基地，如果中途发生意外就只能带着导弹返航。 与b-52h一样，agm-86也是“爷爷辈”的导弹。 做为一种在冷战时期研制的空射巡航导弹，agm-86曾经非常先进，可是冷战已经结束了三十多年，也就算不上先进了。因为agm-129的采购价格过于高昂而流产，所以花旗空军只能继续使用agm-86，并且对其进行了深度改进。问题是，不管怎么改进，agm-86都算不上先进，或者说在预算有限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通过改进来增强agm-86在网络化作战体系中的价值。花旗空军仍然在使用这种导弹，除了还有一些库存之外，也是因为替换的空射巡航导弹最快都要在五年后才能交付。在没有替代品的情况下，花旗空军也就只能让这种导弹继续跟b-52h搭配了。 要在半个小时之内，让十二架b-52h为携带的二百一十六枚agm-86d重新设定攻击目标，显然是无法办到的事情。选择只有两个，要么按照原定计划行动，要么让轰炸机带着导弹返航。 罗杰没有做出决定，等于选择了前者。 在花旗空军的第二批战术战斗机出发之前，十二架b-52h就按照计划发射了导弹。 二百一十六枚agm-86d当中，有三枚出了故障，没有发射出去。在射出去的二百一十三枚导弹中，有一百四十八枚飞往波斯首都，另外六十五枚将攻击波斯腹地的几座大型空军基地。 因为b-52h是在极限射程上发射的导弹，所以大概要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之后，这些导弹才会击中目标。前提是，能顺利突破波斯的防空网，在击中目标之前没有被防空导弹与高射炮击落。 这个时候，已经是波斯时间凌晨三点半。 第二轮空中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 经过两轮战斗，波斯空军已经精疲力竭，除了留下来拱卫首都的几十架战斗机之外，其他战斗机要么在战斗中被敌机击落，要么在返航途中。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除了首都，其他地方根本没有战斗机可用。 虽然已经收到国内发来的消息，知道花旗空军从迪戈加西亚出动了十二架轰炸机，但是秦齐楚此时也是束手无策。那些笨重的战略轰炸机不会进入波斯领空，会在离波斯数百千米之外的地方发射巡航导弹。就算波斯空军还有战斗机可用，也无法阻止花旗战略轰炸机发射导弹。至于拦截轰炸机发射的巡航导弹，难度非常大，不比对付f-22a与f-35a这类隐身战斗机容易多少。 与对付隐身战斗机的问题一样，现有的防空系统很难及时发现在超低空飞行，而且目标特征极为微弱的巡航导弹。就拿agm-86来说，其rcs值只有零点一平方米，zdk-05这类预警机对其有效探测距离不到两百千米。除掉传递信息等消耗的时间，留给防空部队的拦截时间最多就几十秒钟。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现与锁定超低空的巡航导弹，再用防空导弹进行拦截，难度非常大。 当然，只要能够及时发现巡航导弹，那么击落巡航导弹的难度并不大。 从战术的角度看，拦截巡航导弹与对付隐身战斗机有很多相似之处，即关键就是及时发现。 其实，这也是过去一年多里，秦齐楚为波斯空军提供的最有价值的帮助。 只是，受时间限制，波斯空军只能重点加强首都的防空力量。 按照秦齐楚的要求，波斯空军围绕首都建造了一套完整的光纤通信网络，预先设置了数百处临时防空阵地，而且每处防空阵地都有数个网络接入口。通过这些接口，波斯空军的防空部队就能够通过光纤网络交换信息，无须使用无线电设备。光纤网络不但更加保密，而且发送与接受信息的效率更高。要知道，军用光纤网络的下载速度为每秒一吉比特，而上行速度也达到了每秒一百兆比特。通过光纤网络，部署在波斯首都附近的几十部防空雷达做到了信息共享，而且能实时交换信息。由此带来的好处，不止是指挥更便捷，还能及时发现探测区域内的隐身目标。 当然，原理并不复杂。 不管是f-22a、还是f-35a，以及华夏的j-20a，名义上是隐身战斗机，其实都不是真正的隐身，只是信号特征很微弱，不容易被传统的探测手段发现，或者是只有在很近的距离上才会被发现。简单的说，这些隐身战斗机产生的信号特征弱于背景干扰，也就会被雷达自动过滤掉。虽然通过提高雷达的灵敏度，能够获取隐身战斗机的信号，但是严重的背景干扰同样会使雷达获得的信息变得毫无意义。正是如此，包括aesa在内，没有一种雷达能有效探测隐身飞机。 只不过，对一部雷达来说，背景干扰很严重，那么对几部雷达来说呢？ 要知道，背景干扰较为稳定，在某个区域内具有明确的方向性，隐身飞机反射的电磁波却并非如此。 如此一来，如果几部雷达从不同的方向探测一个区域，并且把获取的信息进行对比，就能发现藏在背景干扰下的特殊信号，也就是由隐身飞机反射的信号。此外，如果其中有几部是被动工作的雷达，那么就能够通过这些信号的变化规律，比如移动速度，对其性质做出准确判断，即到底是一只在高空迁徙的天鹅，还是一架高速飞行的飞机。别忘了，飞机的飞行速度比鸟类快得多。 其实，正是通过这种手段，波斯空军发现了五架入侵的b-2a轰炸机。 当然，这种探测方式有一个很严重的缺陷，即精度不够高，而且数据刷新率很低，定位的间隔时间高达数分钟。也正是如此，无法直接为战斗机提供引导，最多只能让战斗机知道敌机的大概方位，然后启动机载雷达进行搜索。在霍梅尼港方向上的那场空战，其实就与此有关，即执行防空任务的jf-20战斗机获得了后方提供的情报，知道f-22a的大致位置，才用雷达集中照射。受到机载雷达性能限制，jf-20根本无法锁定f-22a，也就无法用导弹进行有效的攻击。 这种“分布式雷达探测网络”同样能够用来搜寻在超低空飞行的巡航导弹。 只不过，需要借助预警机的支持，主要是地面防空雷达对超低空目标的探测距离只有数十千米。 受通信能力限制，主要是预警机无法依靠光纤通信网络，只能通过高速数据链与地面指挥中心交换数据，接受与发送数据的速度显然不入光线网络，因此搜巡航导弹时的数据刷新率更低，每十分钟才一次。 所幸的是，巡航导弹的飞行速度很慢，而且航线固定，因此数据刷新率低一点，影响还不是很大。更重要的是，只要能及时发现，那么不管是防空导弹，还是高射炮都能轻易击落巡航导弹。事实上，就算是单兵防空导弹、以及配发给基层部队的高射机枪都能对付在超低空飞行的巡航导弹。 至于波斯首都的防空网，那肯定是极为严密，只是防空部队的官兵就多达数万人。 秦齐楚及时调整了作战部署，也及时给防空部队下达了命令。 现在，他只能指望那些从华夏买来的防空系统能够物尽所用，不要让他这个华夏军事顾问丢脸。 第三十七章 巨大差距 天亮前的一个小时，波斯首都的夜空像是被点着了。 高射炮的炮声就没有消停过，还时不时传来爆炸声，有的是巡航导弹被击落时发生的爆炸，还有一些是巡航导弹击中目标发生的爆炸。对波斯首都的居民来说，这一个小时简直就像生活在地狱里面。 虽然第二司令部在郊外，没遭到轰炸，但是秦齐楚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被动挨打的处境让他感到很压抑，很憋屈，仿佛心里有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对指挥中心的波斯参谋来说也是如此，因为在遭到轰炸的时候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各支防空部队的报告，等待轰炸过去。 天亮之后，轰炸才结束。 到这个时候，秦齐楚才知道，花旗空军不但使用了巡航导弹，还出动隐身战斗机轰炸了总统府。 因为波斯空军的防空系统已经被巡航导弹“撑爆”，所以没有能够及时发现那些从超低空突防的隐身战斗机。直到敌机投下的炸弹落到总统府，波斯空军才反应过来。只是等待命的战斗机紧急起飞的时候，花旗空军的隐身战斗机早已飞走。所幸的是，波斯总统早就离开了总统府。 其实，总统府也是当晚唯一被炸毁的地面设施。 根据防空部队提交的报告，至少击落了上百枚巡航导弹，没被击落的那些巡航导弹攻击的都是郊外目标，没有进入首都防空圈。除了几座军营遭到轰炸之外，最大的损失，也许就是被巡航导弹残骸砸中的几十栋建筑物。伤亡情况还没统计出来，不过肯定有，而且不会太少。只是市区内受损的那些建筑物里就有数千居民，全都是平民。因为很多在防空洞里躲了一阵夜的平民都在天亮前离开，有的回家休息，有的在上班路上，所以轰炸肯定导致很多平民伤亡。 到此，双方在第一天，准确说是第一个晚上的战斗宣告结束。 虽然波斯空军顶住了花旗空军的打击，但是情况一点都不容乐观。 在首都遭到轰炸的时候，波斯腹地的几座大型空军基地也遭到了轰炸。因为没有能够及时发现巡航导弹，所以这些基地的受损情况都较为严重，还有大约五十架战斗机在地面被巡航导弹摧毁。虽然大部分都是老旧的f-5与f-4，波斯空军早就把jf-17与jf-20等新式战斗机转移到了小型基地，但是在这些大型空军基地遭到重创后，波斯空军的持续作战能力明显降低。别的不说，只是在被摧毁的三座大型弹药库里面就储存了数百枚sd-10导弹，占到了波斯空军库存总量的一半。 波斯空军还能战斗，只是还能坚持多久，连秦齐楚心里都没底。 不管怎么说，波斯空军与花旗空军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在花旗空军全力以赴的情况下，波斯空军能够坚持一个晚上，还取得了击落数十架敌机与上百枚巡航导弹的战绩，已经非常不错了。可以说，如果不是成功化解了花旗空军的第一轮打击，波斯空军在昨晚恐怕已经全军覆没。问题是，在只剩下了几十架战斗机，储备弹药最多只能支持几次大规模空战的情况下，波斯空军离全军覆没也不远了。等到波斯空军完全丧失了作战能力，天空就会被花旗空军主宰。到时候，就算还剩下一些防空导弹，对花旗空军的威胁也不大。 要命的是，花旗空军根本没有给波斯空军喘息的机会。 就在天亮后不久，花旗空军的战斗机轰炸了阿巴斯港。因为波斯空军的战斗机没有升空迎战，加上部署在该地的s300防空系统已被摧毁，所以花旗空军的战斗机在轰炸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只是顾虑到近程防空系统，特别是数量众多的高射炮，花旗空军的战斗机大多使用的是防区外弹药。 仅仅半个小时后，花旗空军轰炸了霍梅尼港，重点打击了防空阵地。虽然波斯空军紧急出动了八架jf-17前去拦截，但是在遭到f-22a的威胁之后，这八架战斗机均在霍梅尼港北面转向逃逸。在接踵而至的第二轮轰炸中，花旗空军的数十架战斗机集中打击了部署在霍梅尼港附近的波斯陆军。 与此同时，花旗空军还轰炸了布什尔港，重点打击了部署在该地的波斯舰艇。 整个上午，除了派遣八架jf-17在霍梅尼港方向上拦截敌机之外，波斯空军再也没有出动战斗机。 不是不敢，而是根本没有胜算。 显然，就这么打下去，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不出一个星期，波斯的国防力量就会被彻底打垮。事实上，三天之内，波斯就会完全丧失制空能力。在花旗空军的强力打击下，强大的波斯陆军恐怕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只要轰炸持续下去，最多一个月，花旗就能通过空中打击摧毁波斯的斗志。等到花旗陆军的主力部队到达，并且在胡齐斯坦省登陆的时候，波斯就只能放弃这个极为重要的省份。即便进入地面战争阶段，因为没有制空权，波斯同样没半点胜算。唯一的希望，也就只是利用有利的地形，守住通往腹地的交通要道，把敌人挡在波斯高原之外。 “虽然我不是陆军将领，但是很明显，在攻占胡齐斯坦省后，花旗军队不会立即向波斯腹地推进，而会利用波斯当局收复失地的心态，在胡齐斯坦省消耗波斯陆军的战斗力。等到波斯陆军的主力部队拼得差不多，再出动空中突击部队或者空降部队，夺取波斯首都，结束这场战争。换成我的话，就会这么打。同样的，在本土遭到入侵，主要的石油出产地被占领之后，波斯当局未必会听我们的建议。更何况，在夺取了绝对的制空权后，花旗完全可以用战略轰炸来摧毁波斯的基础设施。如果连基本的生存条件都无法保证，那么波斯当局就很难获得民众支持。别忘了，胡齐斯坦省同样是波斯最大的粮食产地。要不了几个月，波斯就会出现粮食危机。”秦齐楚叹了口气，才说道，“显然，我们仍然低估了花旗的战争实力，或者说高估了波斯。” “你是说，我们要立即为波斯提供援助？”雷天雳问了一句。 “不止是援助，还要出兵参战，哪怕是间接出兵。”秦齐楚稍微停顿了一下，“再过十多个小时，花旗海军的三支航母战斗群将到达阿拉伯海。虽然我们有理由相信，花旗会把重点放在胡齐斯坦省，但是为了保持海上航线畅通，让运送重装备的船队进入波斯湾，花旗很肯定首先攻打阿巴斯港，至少会夺取霍尔木兹海峡里的一座岛屿。虽然我们早就猜到花旗会控制霍尔木兹海峡，也做了相应准备，并没指望通过海运为波斯提供援助，但是在我们利用铁路向波斯运送物资的时候，花旗必然会重点轰炸扎黑丹，切断从巴铁到波斯的铁路线，甚至有可能派兵占领某个据点。很明显，以波斯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守住这条至关重要的铁路线。” “我们不可能为了一条铁路就出兵参战。”陈万钧说了一句。 “波斯现在最需要的是制空力量，虽然我们并不指望能够夺回制空权，但是只要能够对花旗空军构成威胁，就能迟滞花旗的进攻行动，争取到更多时间。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在空中战斗中给予花旗空军重创，或许能迫使花旗调整作战部署。不管怎么说，花旗要在夺取了绝对制空权后才会发动地面战争，所以波斯空军坚持得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如果能够拖上几个月，或许能让花旗放弃发动地面战争的念头。” “我们可以按照已经签署的合同，向波斯交付一批j-20a战斗机。”陈万钧对此做出了肯定答复。 “波斯需要的不止是战斗机，还有驾驶战斗机的飞行员。” “在签署合同之后，波斯已经派飞行员到我国进行训练。”雷天雳说了一句。 “几个月的训练就能让他们掌握战胜f-22a的技能？”秦齐楚显然不太客气。“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现在最多能够驾驶j-20a升空，至于驾驶j-20a去战斗，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他们的对手是f-22a。如果只是提供战斗机，不能委派我们的飞行员，那么我建议暂时不要交付这些战斗机。” 雷天雳有点无语，不过也没有反驳秦齐楚的观点。 “此外，波斯空军不但需要战斗机，还需要更多的支援飞机。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够提供j-20b。” “为什么？” “在数量有限，而且各种条件都对我们不利的情况下，j-20a很难在f-22a面前获得优势，只有j-20b能够对抗f-22a。” “需要多少？”陈万钧问了一句。 “至少一个中队，最好一个大队。当然，能够派遣我们的地勤人员来维护与保障这些战斗机就更好。” “这事，我们得商量一下，在做出决定之后会立即跟你联系。” “尽快吧，波斯空军最多还能坚持三天。如果花旗空军加强打击力度，也许两天内就能彻底打垮波斯空军。” “今天之内，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在陈万钧这么说了之后，秦齐楚才点了点头。 当然，陈万钧没多废话，让秘书关闭了通信设备。 第三十九章 妖风再起 在冲突结束前，赵耀国就说过，这一仗能够给华夏带来五到十年的安宁，即扶桑在五到十年内不会成为华夏的麻烦。去年，在新右翼集团上台执政的时候，冲突刚好过去了五年。 本质上，新左翼集团与新右翼集团没有区别，都坚持走独立自主的发展路线，努力谋求绝对自主权，即在政治上摆脱战败国的束缚，在军事上不再唯花旗马首是瞻，在经济上成为独立的存在。 可以说，“独立自决”是扶桑各个政党在冲突之后唯一的共识。 只是，在如何“独立自决”的问题上，也就是实现“独立自决”的方法上，新左翼与新右翼截然相反。 新左翼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主，暂时放弃在军事上的野心，即首先在以高端制造业为核心的经济领域打下坚实的基础，然后再谋求政治与军事的独立。新右翼的立场恰好相反，即认为首先得在军事上谋求独立，只有在安全防务上有足够的自主权，扶桑才能够建立起独树一帜的经济体系。 这个分歧，不可避免的会对扶桑的外交政策产生影响。 简单的说，新左翼主张向华夏靠拢，即借助华夏的腾飞发展经济，也就得暂时搁置跟华夏的矛盾。新右翼则恰好反了过来，主张继续跟花旗结盟，以此为基础发展军事力量，成为西太平洋地区最为重要的存在。 站在扶桑的立场上，说不上谁对，也说不上谁错。 虽然新左翼与新右翼都不肯承认，但是其主张的外交路线都说明了一点，即扶桑夹在两个超级大国之间，必须依靠其中一个，以扶桑的国力，根本不可能成为两个超级大国之外的第三极。 从这个角度来看，新左翼与新右翼选择的道路都充满坎坷与挑战。 向华夏靠拢，即便不考虑扶桑国内的民意，也必然遭到花旗打压，只是上万花旗驻军就足够扶桑当局头痛了。向花旗靠拢，扶桑的经济建设必然会出大问题，别说腾飞，能否摆脱在冲突中战败的影响都是问题。 可见，夹在华夏与花旗之间的扶桑，可以说是左右为难。 对此，山口友雄有极为清楚的认识。 在他执政的五年期间，扶桑在经济上高度依赖华夏，在军事上继续依赖花旗，在政治与外交上则保持对等。简单的说，就是利用与华夏的经贸往来推动经济发展，同时通过灵活务实的外交跟两个超级大国保持适当距离，争取两边都不得罪，一切以扶桑的利益为准，而且争取让利益最大化。 必须承认，山口友雄是一个很精明，也很务实的政治家。 当然，在执政期间，山口友雄出台了很多对发展经济有巨大帮助，能够从根本上提高扶桑国力的政策。这里面，最为重要的就是通过完善社会保障制度，甚至通过发放奖励来鼓励生育。 在这五年里面，扶桑的人口实现了正增长！ 要知道，早在本世纪初，扶桑的人口一直是负增长，即一直在减少，到冲突的前一年，扶桑人口减少了大约八十万。 这是个什么概念？ 当时扶桑的人口总量也就一亿出头，如果以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大概五十年后，扶桑就将消亡！ 虽然这种理论上的结果根本不可能出现，但是随人口减少，扶桑必然会在几十年后沦落为三流国家。更重要的是，扶桑是典型的单一民族国家，不管是掌权的政治家，还是国内的民众，都无法接受外来移民产生的冲击，也就无法像花旗那样，通过大量吸收外来移民保持本国人口的增长趋势。 连人都不够，还称得上大国？ 从根源上讲，扶桑被华夏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就是因为扶桑的人口太少了，与华夏不在同一个数量级上。 虽然在一百多年前，扶桑率先实现了工业化，并且凭借工业化的力量，让八千万国民的生产力得到了最有效的利用，而当时的华夏空有四亿人口，却因为没有实现工业化，无法把人口优势发挥出来，但是在华夏实现了工业化后，在用工业把十四亿人武装起来的时候，那就不是扶桑能比拟的了。 可以说，山口友雄早就清楚的认识到，扶桑要想实现“独立自决”，人口是关键。 如果扶桑的人口数量是三亿、甚至达到了五亿，那么扶桑还是夹在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二流国家吗？ 当然，这需要时间。 按照人口的自然发展规律，哪怕鼓励生育的政策一直延续下去，而且得到了国民的积极响应，也至少需要五十年，甚至一百年，才能显现出价值，也才能够真正享受到人口增长的红利。 其实，也正是从这个角度出发，山口友雄才坚持跟华夏交好。 道理很简单，如果要在五十年之后才能实现真正的“独立自决”，那么用十年、甚至二十年来发展经济，为今后的腾飞打下基础，就很正常了。至于军事建设，显然不是需要首先考虑的事情。 山口友雄是一个眼光很长远的政治家，如果按照他的这条路线发展下去，其实要不了五十年，最快在二十年之后，扶桑就能成为西太平洋地区最为重要的国家之一，也必然会得到华夏的尊重。 只可惜，并非所有政治家都有那么长远的目光。 在外交上过于软弱，或者说跟华夏过于亲近，成为了山口友雄下台的关键原因之一。 虽然在本质上，让山口友雄离开首相府的主要原因是扶桑的经济开始走下坡路，而导致这一切的，其实就是花旗通过《减税法案》发动的针对全世界的经济战争，但是在新右翼集团的鼓吹之下，绝大部分扶桑人认为，这并不是花旗的过错，而是山口友雄推行的经济外交政策出了问题。 在新右翼政党上台之后，扶桑的外交政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就在去年，扶桑新首相跟花旗签署了继续采购f-22a的军购合同，承诺在三年内直接购买一百二十架。同一年，扶桑下议院通过了“五年防卫预算法案”，以逐年递增的方式增加二千五百亿绿币的防卫开支，用来采购三百架作战飞机，三十艘舰艇，五百辆坦克，以及其他新式武器装备。随后，扶桑海上自卫队就率先公布了“五年造舰计划”，准备在五年之内建造二十艘大型水面战舰与十艘潜艇，重新打造两支护卫群，同时把潜艇部队规模扩充百分之五十。到年底，空中自卫队与陆上自卫队各自公布了发展计划，同样以五年为期，力求恢复到冲突前的水准。 要知道，在山口友雄执政的五年间，扶桑的防卫力量几乎没有发展。 那么，扶桑发展防卫力量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从实力来看，别说五年，就算再两两个五年，扶桑的军事力量都无法对华夏构成严重威胁，甚至可以说，只要华夏保持现在的发展势头，扶桑永远无法在军事上获得单独挑战华夏的实力，但是很明显，扶桑发展军备肯定不是为了跟华夏交好，还远远超过了方位本土的需求。 当然，不管扶桑新右翼政府的目的是什么，在军事上都得依赖花旗。 大约一周前，也就是局势恶化的时候，扶桑海上自卫队的两支护卫群就已出港，一支进入扶桑海，另外一支在西太平洋。虽然扶桑当局宣称，把两支护卫群派出去是为了保护至关重要的战略航线，特别是通往中东地区的“石油航线”，毕竟扶桑是仅次于华夏的第二大石油进口国，而且八成的进口石油来自中东地区，但是以扶桑海上自卫队的实力，两支护卫群显然没多大意义。说白了，如果华夏要对扶桑进行战略封锁，切断扶桑的海上航线，那两支护卫群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扶桑当局真是为了保护战略航线，那就更应该保持中立，至少要在表面上跟华夏交好。 显然，扶桑当局的正式意图，其实是在用行动来获取花旗的好感。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通过出动护卫群来牵制华夏海军，让花旗相信扶桑会在必要的时候提供支援。 必须承认，两支护卫群确实起到了牵制作用，即华夏海军留下了几十艘战舰。 仅是如此，陈万钧还不会担心什么。关键是，在过去的几天里，扶桑已经接受了两个批次的f-22a战斗机，算上之前从花旗引进的，其f-22a机群规模已经达到八十架，此外还有大约一百二十架f-35a。也就是说，如果扶桑想搞点事情出来，这两百架第四代隐身战斗机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扶桑当局真的敢搞事情？ 陈万钧不敢肯定，没有人能做出肯定判断。 为此，就不得不留一手。 按照总参谋部制订的战争计划，准确说是预案，如果扶桑趁机发难，将由海军承担主要作战任务。当然，也很简单，就是出动留守本土的所有潜艇对扶桑进行战略封锁，切断扶桑的所有对外航线。如果需要，空军也将对扶桑进行战略威胁，迫使扶桑当局在局势恶化之前做出明智的选择。如果局势失去了控制，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结束在中东的行动，至少得减少对波斯的支援，先集中力量解决身边最为迫切的威胁。总参谋部也为此制定了好几套战争方案，只是暂时没有提交给陈万钧。 当然，陈万钧也只能希望扶桑当局能保持清醒，不要做傻事。 第四十章 调整计划 头痛的不止是华夏元首陈万钧，还有花旗总统特鲁尼。 第一个晚上，花旗空军就损失了包括三架b-2a在内的数十架作战飞机，而且没有完成既定的轰炸任务。 到开战的第二天下午，波斯空军恢复了活力，再次出动战斗机，向敌人证明自己还能战斗。虽然在当天下午的空战中，花旗空军没有给波斯空军半点机会，取得十多个战果，但是没人能否认，波斯空军还有战斗力，并没被打垮。受到波斯空军的威胁，花旗空军只能把打击范围限制在波斯南部的沿海地区，重点轰炸霍梅尼港与阿巴斯港，没有派遣战术战斗机深入波斯领空。 为了打击波斯腹地的空军基地，部署在迪戈加西亚的b-52h战略轰炸机再次出动，用巡航导弹攻击了波斯腹地的战略目标。只不过，受库存限制，至少接下来的三天内无法出动战略轰炸机了。 也就在这个晚上，花旗空军遭受了当天的第一个损失，两架f-35a战斗机在波斯首都上空被高射炮击落。根据花旗空军公布的战报，这两架战斗机是去轰炸波斯首都郊外的一处军事基地，因为遭到地对空导弹攻击被迫降低飞行高度，随后在低空被高射炮击落，两名飞行员下落不明。 受此影响，花旗空军取消了当晚对波斯首都的轰炸行动。 开战二十四个小时，花旗空军遭受了惨重损失，交出的战果却让人极为失望。 在确定必须摧毁的三百多个重要目标当中，只有不到一百个被摧毁，还有大约一百个遭到重创，任务完成率不到百分之五十。 这还不是全部。 第一天的战斗，已经证明波斯空军有很强的战斗力，特别是波斯首都附近的防空网，基本算得上完好。不管那些在后方指挥的将军能不能接受，都必须承认，在b-2a与f-35a都无法自保的情况下，f-15e这样的第三代战斗机根本派不上用场。继续打下去的话，只能加强f-35a的出动率，也就是依靠隐身战斗机打击拨司腹地的重要目标。问题是，f-35a的作战效率远远比不上f-15e。通常情况下，f-35a出动一次只能打击两个重要目标。如果完全依靠部署在沙地国与酋长国的一百多架f-35a，即便不考虑战损，达到理想出动率，也无法完成打击任务。 不是说花旗空军没有足够多的f-35a，而是沙地国与酋长国提供的空军基地只能部署一百多架f-35a。 按照空军参谋长的说法，除非沙地国与酋长国提供更多的基地，不然就得把原定一周的任务时间延长到十五天。 那么，沙地国与酋长国能够提供更多的基地吗？ 亨克尔已经询问了沙地国王储，而对方给出的答复很简单，沙地国的皇家空军还在也门作战，因此暂时无法为花旗提供更多空军基地。如果花旗愿意帮助沙地国打击恐怖组织，那么在也门的反恐战争结束之后，沙地国会考虑花旗提出的请求。虽然说得很是委婉，但是沙地国显然不想过多的卷入与波斯的战争。酋长国的答复也一样，即酋长国空军在打击也门的恐怖组织，国内暂时没有多余的空军基地提供给花旗，最快要等到也门的反恐战争结束之后才会考虑。问题是，也门的反恐战争已经打了十多年，也许还会打十多年，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结束。 那么，把部署在中东的f-15e与f-16c/d撤回来？ 显然，这不可行。 很简单，f-15e与f-16c/d无法去波斯腹地，但是可以用防区外弹药打击波斯南部沿海地区的目标。此外，f-15e的载弹能力远远超过了f-35a，能够携带一些f-35a无法携带的重型炸弹，具有不可取代的价值。再说了，f-15e与f-16c/d在对付一般目标时的打击效率远远超过了f-35a，如果撤走就需要部署更多的f-35a来弥补打击能力上的漏洞，同样会加重前沿基地的负担。更何况，部署在中东地区的f-15e总共也就四十架，f-16c/d也不到一百架，本来就不是很多，撤走腾出来的空间最多能部署一百余架f-35a，依然无法在预定时间内完成打击任务。 让f-22a执行打击任务？ 不是不可以，不过得等到打垮波斯空军之后。此外，参战的f-22a只有四十架，即便全用来执行打击任务也是于是无补。此外，f-22a在设计的时候并没有考虑需要用来打击地面目标，弹舱设计得不够合理，无法携带尺寸太大的弹药，因此执行打击任务的效率连f-35a都比不上。 动用mq-9这样的无人攻击机？ 显然，这是一场正规战争，而不是反恐战争，在波斯严密的防空系统面前，无人攻击机的生存率为零。别忘了，在前几年，波斯空军通过干扰、欺骗等手段搞掉了好几架花旗空军的无人侦察机。让无人攻击机深入波斯领空，能够得到的结果就是被防空导弹击落，对波斯没有任何威胁。 当然，花旗空军参谋长提出了一个办法，即出动部署在本土的战略轰炸机，使用巡航导弹攻击波斯腹地的重要目标，暂时弥补打击能力不足的问题。只是从长远来看，依然得向中东地区增派战斗机。 出动战略轰炸机确实是个办法，不过相对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花旗空军手上，除了部署在迪戈加西亚的十二架b-52h之外，能够使用空射巡航导弹作战的轰炸机只有十六架b-2a与二十架b-52h。其中的八架b-2a部署在关岛，担负战略威慑任务，肯定不能派去执行轰炸任务。剩下的八架b-2a与二十架b-52h出动一次，最多能够投射四百余枚巡航导弹。按照第一个晚上的打击效率，这些巡航导弹能有一半突破波斯的防空网就算很不错了，最多能打击几十个战略目标。因为部署在本土，而且在战场附近没有能部署这些轰炸机的基地，所以这些轰炸机的任务周期长达三十六个小时，二十八架轰炸机的作战效率相当于五十架战斗机。 虽然花旗空军还有几十架b-1b，但是受到与伊万国签署的条约限制，这些轰炸机都无法携带agm-86d这类巡航导弹。 如此一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海军的航母战斗群到达。 其实，问题就在这里。 按照计划，花旗空军将在第一天夺取制空权，然后对波斯腹地的军事目标进行打击，迫使波斯放弃沿海地区。这样一来，花旗海军的三支航母战斗群在第二天赶到时，将重点打击阿巴斯港，支持随行的两栖突击部队夺取这座扼守霍尔木兹海峡，具有重要价值的港口，以此确保花旗海军的舰船能够自由进出波斯湾。 显然，如果要海军承担一部分打击任务，就不可能按照计划攻打阿巴斯港。 因为第二支三航母战斗群要在一周之后才能到达，所以攻打阿巴斯港的作战行动得推迟一周。 到那个时候，还能顺利攻占阿巴斯港？ 在花旗海军的航母战斗群到达，而且没有进入波斯湾的情况下，只要波斯的将军不是太笨就肯定能想到，花旗将攻占阿巴斯港，以此封锁整个波斯湾，也就肯定会在这个时候加强阿巴斯港的防御部署。 虽然以花旗的实力，打下阿巴斯港不是难事，但是肯定需要在此投入足够多的兵力，耗费大量时间。等到打下了阿巴斯港，花旗还有兵力去攻打胡齐斯坦省吗？再说了，波斯同样会加强胡齐斯坦省的防御部署。 很明显，真要在这里耽搁一周的话，整场战争都会受到影响。 放弃阿巴斯港？ 显然，这同样不能接受。 阿巴斯港就在霍尔木兹海峡北面，而这道海峡的最窄处才几十千米。波斯军队只需在阿巴斯港部署几十门远程火炮，最多加上一些配备制导弹药的火箭炮，就能封锁整条霍尔木兹海峡。此外，波斯还会利用部署在阿巴斯港的快艇在海峡里面布雷。如果有机会，甚至会用快艇袭击海峡里的舰船。 可以说，就算无法拿下阿巴斯港，也绝不能让波斯军队利用阿巴斯港。 只是轰炸的话，意义不大，毕竟轰炸无法一直进行，总会停下来，而本土作战的波斯军队会利用这些时间。 商议之后，五角大楼调整了作战计划。 海军不再攻打阿巴斯港，而是攻占阿巴斯港南面的拉热克岛，建立一座临时码头，并且在此部署远程火炮与火箭炮。拉热克岛距离阿巴斯港还不到二十千米，正好在大口径榴弹炮的射程内。此外，拉热克岛在格什姆岛东面，而格什姆岛上是华夏从波斯进口石油的主要中转站，也是波斯海军小型快艇的主要部署地。通过占领拉热克岛同样能达到控制霍尔木兹海峡的目的。关键就是，拉热克岛是一座小岛，岛上最多只有一个营的驻军，而且没有部署具有威胁的重武器。 作战计划确定下来的时候，花旗海军的航母战斗群正在阿拉伯海全速北上。 在这只舰队里面，不但有“罗斯福”号、“斯坦尼斯”号与“华盛顿”号航母，还有“花旗”号、“的黎波里”号与“布干维尔岛”号三艘两栖攻击舰，“萨默塞特”号、“阿灵顿”号与“安格雷齐”号三艘船坞登陆舰，以及其他各类舰艇数十艘。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完整的海上打击群。 第四十一章 由海到陆 开战的第二天晚上，准确说是第三天凌晨，花旗海军到达，出动f-35c轰炸了阿巴斯港附近的军事设施。 得到海军的协助后，花旗空军调整了打击行动，把重点放在了霍梅尼港。 因为波斯空军没有丧失作战能力，首都防空圈依然完好，所以当天晚上，花旗空军没有轰炸波斯首都，只出动几十架f-35a袭击了波斯腹地的空军基地，保持对波斯空军的高压态势。 当然，这个晚上并不平静。 在遭到花旗海军的舰载战斗机袭击之后，波斯空军组织发起了一次反击，出动了二十多架jf-17战斗机。只不过，攻击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反到有六架jf-17在阿拉伯海上空被花旗舰队的防空战斗机击落。 也就是在这场战斗中，花旗海军的f-39a战斗机首次在实战中亮相。 早在六年前，也就是冲突期间，花旗海军就启动了用来取代f/a-18e/f的重型舰载战斗机研制项目。因为有确切情报证明，华夏正在研制j-20a的舰载型，而且002型航母肯定会采用弹射器，加上冲突的结果，特别是华夏海军舰队出现在关岛附近，派遣战斗机盯防b-2a轰炸机，所以在当时，海军的f-x项目获得了最高优先权。只用了一年时间，花旗海军就完成了选型，跟诺思罗普-格鲁曼公司签署了研发合同，f-x项目也由此进入到工程设计阶段，并且被命名为yf-39。只不过，这种战斗机并不陌生，其实就是在atf项目中败给yf-22的yf-23。 花旗海军没有选择f-22a的舰载型，显然是不想受空军限制。花旗政府大力支持yf-39项目，主要是不想让洛马公司一家独大，通过军备项目来扶持另外一家军火企业，形成竞争局面。 当然，花旗海军选择了当年的yf-23，也是明智之举。 二十多年前，yf-23败给了yf-22，不是不够先进，而是太过先进，从而存在更大的研发风险。别的不说，yf-23选择的yf-120可变循环发动机就存在太多没有解决的问题，未必能够及时完成。因为在上一代主力战斗机，即f-15a上，花旗空军就吃了发动机的亏，所以最终选择了技术成熟度更高的yf-22。 与yf-22相比，yf-23更像是截击机，而不是战斗机。 简单的说，yf-23的速度更快、隐身能力更强，而机动性能偏弱。在二十多年前，对于那些在“战斗机黑手党”的熏陶下坐上高位的花旗空军将领来说，机动性是第一指标，显然不能太差。问题是，在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特别是在经过数次战争之后，已经证明战斗机并不需要太强的机动性。就拿冲突来说，f-22a与j-20a横扫三代机，靠的并不是超级机动性能，而是三代机没有的隐身性能。更何况，在越来越先进的格斗导弹面前，战斗机的机动性能再好都没有多少实际价值。甚至可以说，连超音速巡航都比机动性重要。从这个角度看，yf-23的设计确实很有前瞻性，其更快的巡航速度与更强的隐身性能，恰好是现代空战的关键性能。 因为yf-23早已研制成功，只是没被花旗空军采纳，所以诺思罗普-格鲁曼公司只用两年时间就制造出八架样机，进入到样机试飞阶段。此后两年，yf-39完成所有测试项目，正式定型，被命名为f-39a。同一年，f-39a进入低速生产阶段，并且在次年，也就是去年向花旗海军交付了第一批十二架。到战争爆发的时候，花旗海军已经获得三十六架f-39a，装备三个战术战斗机中队，并且配备给三个舰载航空兵联队，其中一个就部署在“罗斯福”号航母上。 虽然晚了一点，即华夏海军早已获得j-20c，而且在两年前，也就是f-39a正式服役的前一年获得了完整版的j-20c，花旗海军没能拔得头酬，但是f-39a的到来，解决了花旗海军舰载航空兵在防空能力上的不足。要知道，f-35c不是制空战斗机，其对空作战能力甚至比不上f-35a。在f-39a之前，花旗海军依靠的的f/a-18e/f，而这种第三代战斗机显然不是j-20c的对手。 严格说来，f-39a是一种防空截击机，在性质上与早被花旗海军淘汰掉的f-14d相似。 舰载防空战斗机的首要任务是什么？其实就是截击，即飞到数百千米之外，击落那些携带反舰导弹的敌机。至于掩护其他战斗机执行攻击任务，或者在舰队上空巡逻，全都是次要任务。道理很简单，如果敌机把携带的导弹发射了出来，那么舰队需要面对的就是数十、甚至上百枚反舰导弹。 从这一点来看，f-39a显然比f-22a更符合花旗海军的胃口。 其实，这一点在华夏海军的j-20c上也体现了出来。 与空军的j-20b相比，j-20c在外观上的最大区别就是没有采用矢量喷管，因此j-20c的机动性能明显差一些，但是速度肯定比j-20b，加速性能更加突出，因为矢量喷管不可避免的会损失一部分推力。此外，j-20c采用的隐身涂料能够适应更高的环境温度，只是吸收电磁波的能力较差。也就是说，j-20c的隐身性能比j-20b要稍微差一点，而由此获得了更快的速度。在海军做的测试中，j-20c在一万五千米高度上的平飞速度突破了二点五马赫，还能以二点七五马赫的速度飞行五分钟，而j-20b的极限速度被限制在二点二五马赫，正常情况下不能超过两马赫。 也就是说，j-20c其实也是一种防空截击机，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战斗机。 至于j-20c与f-39a到底谁更强一些，在交手之前，恐怕没人说得准。 十二架f-39a不算多，但是对付波斯空军的二十架jf-17，绝对是绰绰有余。按照花旗海军公布的战报，当晚其实只出动了四架f-39a，击落了十四架jf-17，而波斯空军只承认损失了六架jf-17。 花旗海军赶到，还重点打击了阿巴斯港，其意图已经十分清楚了。 天亮前，秦齐楚就找到哈里斯上将，让波斯加强阿巴斯港的防御部署，特别是港外的几座岛屿。 秦齐楚提醒了哈里斯，不过他知道，这样的提醒没有任何用。 在空中威胁下，波斯海军除了潜艇之外，其他舰艇早已疏散，别说去挑战强大的花旗舰队，能够在空中打击中幸存下来就算不错了。要知道，在开战的第一个晚上，波斯海军那几艘拿来充门面的战舰就在港口里面遭到轰炸，没被炸沉的都遭到了重创，全部丧失了作战能力。只有快艇幸存了下来，而且这些快艇都在天亮之前出港，藏到了偏远的海湾里面，躲避花旗空军轰炸。 没有舰艇支持，如何加强岛屿的防御部署？ 更何况，波斯军方一直认为花旗军队会攻打阿巴斯港，而不是占领港口外的岛屿，所以重点加强了阿巴斯港的防御部署。至于港口外的那些岛屿，既然守不住，为什么还要浪费兵力呢？ 当然，波斯海军没有坐以待毙。 在战争爆发前，波斯海军将八艘潜艇全都派了出去，而且全都部署在阿拉伯海，并且提前下达了命令。只要获得机会，这些潜艇就会偷袭花旗舰队。只不过，波斯海军拥有的只是常规潜艇，未必能够获得偷袭机会。要知道，在花旗海军的三航母战斗群里面，至少会有四艘攻击核潜艇。 此外，波斯海军已经开始在阿巴斯港外围布设水雷。 可以说，水雷是波斯海军手里唯一能够对花旗海军构成威胁的武器，而且是极为廉价的武器。在舰艇都无法出港作战的情况下，水雷也是唯一能阻止花旗舰艇靠近波斯本土的唯一手段。 问题是，波斯海军显然忽视了一个问题，即花旗海军的舰艇不需要靠近波斯本土。 如果在几十年前，花旗海军打算占领一座由波斯军队守卫的岛屿，肯定需要让登陆舰靠近岛屿，然后用气垫船与登陆艇把陆战队送上去。可是现在，花旗海军显然不用搞得这么麻烦。 天亮之后，花旗舰队继续打击阿巴斯港附近的波斯军队。 当天上午，花旗舰队的驱逐舰参与了打击行动，用巡航导弹攻击了波斯腹地的几座军事基地。 虽然波斯空军不屈不挠，继续派遣战斗机升空迎战，但是在执行攻势制空任务的f-39a面前没有讨到半点便宜。按照花旗海军的说法，在当天上午击落了十二架波斯战斗机，而波斯空军没承认遭受损失。 轰炸持续了一整天，而在当天下午，花旗海军的两栖登陆舰队进入阿曼湾。 战斗没有消停，花旗海军与空军都保持了较高的打击强度，波斯空军疲于奔命，却没有发挥多大价值。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花旗海军将在夜间发动进攻，而且攻打的就是阿巴斯港外的某座岛屿，而且很可能是一座小岛。其实，在阿巴斯港外也就只有三座岛屿，格什姆岛太大，肯定不是攻击对象，因此花旗海军攻打的要么是拉热克岛，要么是霍尔木兹岛。因为霍尔木兹岛离波斯本土只有几千米，整座岛屿都在岸防火炮的打击范围之内，而且附近的驻军不需要登陆舰就能登上这座岛屿，所以花旗海军准备攻打的很可能是拉热克岛。关键是，这座岛上的守军还不到一个营。 秦齐楚在傍晚的时候再次联系了哈里斯，得到的答复仍然是无能为力。 显然，这不是哈里斯上将的问题，而是波斯军队没有守卫拉热克岛的能力。 第四十二章 登陆战斗 登陆行动在下半夜开始，而在之前的几个小时，也就是上半夜，花旗海军的舰载战斗机集中打击了阿巴斯港附近的岸防部队。虽然波斯军方没有因此做出误判，但是面对一波接一波的空中打击，波斯的岸防部队也是束手无策。在花旗陆战队发动进攻前的半个小时，波斯总统亲自跟守卫拉热克岛的少校军官下了命令，让他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决定，也就是准许守军在完全丧失战斗力之后向敌人投降。 显然，三航母战斗群的战斗力不是吹出来的。 在进入印度洋之后，花旗海军三艘航母搭载的舰载航空兵联队都得到了加强，增加了一个战术战斗机中队，达到了战时标准。如此一来，每个舰载航空兵联队拥有五个战术战斗机中队，作战飞机达到六十架。当时的三艘航母上，总共有十二架f-39a，一百零八架f-35c与六十架f/a-18e/f，此外还有十八架ea-18g电子攻击机。虽然都是“尼米兹”级，但是以最高强度出动，一个晚上至少能够安排二百七十架次的战斗机执行攻击任务，相当于一小时三十架次。 如此高强度的空中打击，波斯空军根本无法抵抗。 更何况，花旗空军还在轰炸霍梅尼港，为进攻胡齐斯坦省做准备，波斯空军需要重点守卫霍梅尼港。 为了一举拿下拉热克岛，花旗海军出动了一个旅的兵力，准确说是三个陆战营。 投送这三个陆战营的是三艘“花旗”级两栖攻击舰，采用空中突击战术，没有动用气垫船与登陆艇。 在登陆之前，掩护两栖登陆舰队的四艘驱逐舰进行了十五分钟的炮火准备。 因为离拉热克岛还有一百多千米，所以这些驱逐舰使用的全都是ergm，即ex171增城制导炮弹。为此，这些驱逐舰还放飞了几架无人侦察机，去寻找与甄别岛上的守军，为炮击提供支持。 登陆开始后，花旗海军的f-35c与f/a-18e/f先后赶到，提供近距离空中支援，准确说是用轰炸肃清登陆场，并且在登陆部队到达之后轰炸附近的波斯守军，让登陆部队能从容不迫的占领登陆场。 可以说，登陆行动进行得像模像样，进退有度。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花旗陆战队每年都要举行数十次类似的演习，早就把各种登陆战术吃透了。 在突击部队占领登陆场，建立起防线之后，大批运输直升机到来。 与此同时，两栖登陆舰队也派出了lcac气垫登陆艇。 虽然直升机与vc-22能够更快捷的把登陆部队送上岸，但是无法运送像主战坦克与装甲战车之类的重型装备，最多能吊运轻型装甲车与轻型火炮。按照花旗陆战队的套路，在登陆部队站稳了脚跟之后，就要用lcac或者登陆艇把重型装备送上去。当然，不是为了歼灭岛上的守军，毕竟对付守军根本就不需要重型装备。lcac送来的是大口径榴弹炮与m270火箭炮，以及弹药。攻占拉热克岛的目的是要封锁阿巴斯港，确保霍尔木兹海峡在花旗海军的控制之中。受到兵力限制，花旗陆战队能做的就是在拉热克岛上部署压制火力，用来对付北面二十千米外的波斯军队。 大概是进行得太顺利，花旗军队放松了警惕。 凌晨三点五十分左右，一艘运载了两门m270火箭炮的lcac在拉热克岛南面大约十五千米处触雷。虽然依靠极高的速度，lcac没有被水雷炸沉，但是遭到严重损坏，不得不放弃登陆行动。在返回登陆舰的途中，为了避免沉没，也为了保持足够的速度，lcac还抛弃了四门m270火箭炮。 因为水雷的威胁，指挥登陆作战的马克上校把还没有到达的lcac全都撤了回来。 到这个时候，只有四艘lcac到达拉热克岛，送去了一个连的m109a7自行榴弹炮，以及一个基数的弹药。 当然，花旗海军没有被吓住。 在收到了登陆舰队发来的消息后，花旗舰队指挥官琼斯少将立即让两艘携带了反水雷作战模块的lcs赶赴前线。 登陆行动不能半途而废，而且m109a7与m270都只能用lcac运送，必须赶在天亮之前把更多的火炮与火箭炮送上去。很简单，舰队进行的空中打击会在天亮之后结束，准确的说是降低。到时候，就得靠送上去的火炮与火箭炮对付阿巴斯港守军。如果不能赶在天亮前完成，那么登陆部队肯定会遭到波斯军队的炮火打击。 还有两个多小时，开辟一条安全航道应该没问题。 要知道，lcs名义上是“濒海战斗舰”，其实就是大号扫雷舰。 这种战舰是后冷战时代的产物，而按照花旗海军的设想，lcs的主要任务有三个，一是反潜、二是扫雷、三是对付小型水面舰艇。为此，lcs有着四十五节以上的超高航速，却没配备像样的武器。此外，lcs可以根据任务需求配备任务模块，也由此获得了执行各种任务的能力。 看上去，lcs是很先进。 显然，问题同样突出。 首先说反潜，做为一种高航速的战舰，lcs具备对付先进攻击核潜艇的能力，也能够在浅海区域对付行踪隐秘的常规潜艇。只是，对于花旗海军来说，需要一种像lcs这样的专用反潜战舰吗？显然不需要。花旗海军有数十艘攻击核潜艇，还有数量众多的驱逐舰，而且几乎所有的战舰都能搭载反潜直升机。不管是对付波斯这种小国的常规潜艇，还是对付华夏这种大国的攻击核潜艇，花旗海军都有足够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一种专用反潜战舰。甚至可以说，只是上百架反潜巡逻机，就足以让花旗海军战胜任何来自海面下的威胁，其反潜压力并不突出。 那么，对海呢？专门为lcs开发的制海模块，配备的是一种小型反舰导弹，用来对付快艇还可以，而对付大型战舰显然是力不从心。问题是，lcs标配一门口径为五十七毫米的速射炮，同样能够对付小型快艇，效率还更高。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花旗海军才在数年前放弃了制海模块。 可见，lcs的主要价值，特别是在正规海战中，就是用来扫雷。 花旗海军给这种战舰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就是要掩盖其扫雷舰的本质，让国会的那些议员相信花八亿绿币买来的是一种能够执行多种任务的战舰。如果告诉国会议员，单价高达八亿绿币的lcs其实是一艘能够以四十五节的速度航行的扫雷舰，恐怕采购lcs的合同早就被废除了。 两艘lcs之前伴随登陆舰队活动，以四十五节的速度航行，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也就在这个时候，爆发了第一场海战。 在两艘lcs向拉热克岛赶去的时候，波斯海军的四艘导弹快艇从格什姆岛东面的海峡杀了出来。 全是来自华夏的022型导弹快艇，各有四枚c803反舰导弹。 只不过，这四艘导弹快艇的攻击目标不是两艘lcs，而是南面的登陆舰队。事实上，波斯海军并没有发现前出的lcs。 虽然lcs的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隐身性能极为出色。 更重要的是，波斯空军早已丧失作战能力，无法为海军提供支持。当时，波斯海军只是根据花旗陆战队的到来方向，大致判断登陆舰队在拉热克岛东南方向，并不清楚登陆舰队的准确位置。 受此限制，022型导弹快艇无法在最大射程上发射c803反舰导弹。 在依靠导弹快艇上的对海搜索雷达的情况下，c803对海上目标的最大射程不会超过四十千米。 事实上，这四艘022型导弹快艇在突击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前方的lcs。 在导弹快艇的雷达屏幕上，两艘lcs根本不存在。很简单，lcs反射的雷达信号与漂浮在海面上的舢板相当，因此就算被对海搜索雷达探测到了，也会被忽略掉，根本就不会显示出来。 相反，四艘导弹快艇在出现后就被lcs发现。 其实，首先发现四艘导弹快艇的是花旗舰队派来的预警机。为了避免暴露，lcs没有提前启动雷达。别忘了，这两艘lcs搭载的是扫雷模块，没有反舰导弹，唯一能够用来对付导弹快艇的就是那门五十七毫米舰炮。此外，两艘lcs搭载的是mh-53k“超级海上种马”扫雷直升机，并不具备反舰作战能力。如果提前暴露了行踪，两艘lcs肯定会遭到导弹快艇攻击。到时候只能用“海拉姆”拦截射来的c803反舰导弹。只要四艘导弹快艇的艇长不是太笨，就不会靠近两艘lcs，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事实上，四艘导弹快艇完全可以绕过两艘lcs，攻击南面的登陆舰队。要知道，022型导弹快艇的速度也不慢，全速航行的话，lcs未必能追上。 在预警机的指挥下，两艘lcs迅速向西机动。 在距离缩短到大约十千米的时候，两艘lcs才突然发难，用五十七毫米舰炮向仍然在朝南突击的四艘导弹快艇开火。 转眼之间，首先遭到攻击的两艘快艇就被炮弹打中起火。 虽然另外两艘导弹快艇立即转向规避，但是在它们用雷达发现lcs之前，lcs就再次开火。 五十七毫米舰炮的威力不足以对付大型战舰，不过对付导弹快艇绝对是绰绰有余。 第四十三章 拼尽全力 战斗毫无悬念，四艘022型导弹快艇在被击沉之前甚至没有发现lcs。 只是，十五分钟后，两艘lcs遭到反舰导弹攻击。反舰导弹来自岸上，发起反击的是波斯海军的岸防部队。两艘lcs在攻击导弹快艇的时候启动了雷达，也就暴露了行踪。波斯海军岸防部队利用被动探测手段大致确定了lcs的方位，然后发射了八枚c802反舰导弹。虽然波斯海军宣称重创了这两艘花旗战舰，但是两艘lcs根本没有受到威胁。只有两枚反舰导弹锁定了目标，不过均被lcs发射的“海拉姆”击落。另外六枚反舰导弹根本没有能够锁定目标，最终全都在霍尔木兹海峡里坠落。没什么好奇怪的，lcs的隐身性能很出色，波斯岸防部队盲目发射反舰导弹，基本就是在浪费。只不过，波斯海军也没有指望靠岸防部队击退强敌。 在遭到反舰导弹攻击之后，两艘lcs撤了下去。 虽然扫雷行动没就此结束，两艘lcs继续用mh-53k清扫航道，但是航空扫雷的效率肯定高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马克上校只能出动更多的直升机，为登陆部队运送弹药。 天亮后，第一阶段登陆行动结束。 虽然登陆舰上还有很多重型装备，包括三十多门m109a7与十多门m270，但是在航母战斗群结束了空中打击之后，登陆舰队也只能撤下来。没有空中威胁，波斯海军的岸防部队随时可能发起反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几十枚重型反舰导弹射来。要知道，波斯海军的岸防部队在昨晚用反舰导弹攻击了前出的lcs，表明还有一些战斗力。至于登陆部队能不能守住拉热克岛，其实并不需要担心。通过空中突击，已经把一个营的地面部队送了上去，还有十多门m109a7自行榴弹炮，弹药也很充足。就算波斯军队在白天发起反击，也未必能够登上拉热克岛。 当天上午，登陆拉热克岛的陆战队首次参战，m109a3用“神剑”制导炮弹打击了阿巴斯港附近的几处炮兵阵地。借助e-8c提供的战场信息，炮击非常准确，简直可以说是弹无虚发。按照花旗陆战队公布的战果，在持续三个小时的炮击中，至少摧毁了波斯陆军的上百门重型火炮。 虽然波斯陆军的炮兵部队进行了还击，但是战果为零，没有一门m109a7被摧毁。 很简单，波斯陆军没有可靠的侦察手段，能用来支持炮兵的只有几部反火力雷达，而这些雷达在花旗海军出动的ea-18g电子攻击机与花旗空军派来的ec-135电子战机面前，根本无法正常使用。更何况，m109a7是自行榴弹炮，能在开火之后的三分钟内撤离，足以避开波斯炮兵的反击。 此外，花旗陆战队的航空兵也在当天上午参加了战斗。 在波斯炮兵进行无效反击的时候，花旗陆战队派出部署在两栖攻击舰上的f-35b，轰炸了波斯陆军的炮兵阵地。 其实，这也是f-35b第一次参与实战。 到此，“f-35三兄弟”全都上了战场。 只是，当天上午，打得最激烈的不是拉热克岛，而是霍梅尼港。 在持续了两天的高强度空中打击之后，花旗空军基本上掌握了战场制空权，f-15e等第三代战斗机开始发挥作用。 打到这个时候，波斯空军几乎拼光了家底。 按照花旗空军公布的战果，在前两天的战斗中，总共击落与摧毁了三百多架波斯空军的作战飞机。 这是个什么概念？ 要知道，在战争爆发前，波斯空军真正堪用的战斗机还不到两百架，即便把已经使用了几十年的f-14a、f-4e、f-5e/f、mig-29等战斗机全都算上，波斯空军拥有的战斗机总共也就四百多架。 如果真的损失了三百多架作战飞机，波斯空军已经被打趴下了。 毫无疑问，花旗空军公布的战报有水分。只不过，实际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按照秦齐楚掌握的信息，波斯空军在两天之内损失了一百三十多架作战飞机，其中有一百一十八架是jf-20与jf-17。 双方的差距这么大，其实也不是说谁在撒谎，而是花旗空军把波斯空军设置的假目标全算了进去。事实上，花旗空军也知道这一点，只是没有说明情况。这就是，在公布的战果当中，只有一百二十多架是空战战果，其他是轰炸战果。 只是两天，波斯空军就损失了三分之二的主力战斗机！ 显然，波斯空军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 很简单，剩下的几十架jf-20与jf-17都得留着守卫首都。如果这些战斗机也没了，波斯首都的天空就将向花旗空军开放。不管是波斯总统，还是波斯空军司令，显然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如此一来，到了第三天，波斯空军几乎放弃了首都之外的其他地区。 没有了波斯空军的威胁，花旗空军不再顾忌。 在让f-35a打头阵，重点轰炸了波斯空军的防空部队之后，花旗空军派出了以f-15e为主的机群。 必须承认，f-15e的对地打击效率比f-35a高得多。 不只是因为f-15e的载弹量更大，还与滞空时间有关。按照花旗空军的安排，f-15e执行的是“随叫随到”的战场压制任务。简单的说，就是带着炸弹在战场附近待命，在收到了命令，也就是e-8c等侦察力量发现了目标之后立即赶过去投弹轰炸。只要弹药没用光，就能一直在战场附近待命。因为有加油机支持，所以大部分f-15e是满弹起飞，燃油告急后再跟加油机会合。通常情况下，f-15e能够携带数十枚jdam之类的制导炸弹在战场附近巡逻三个小时。以打击效率为准，一架f-15e相当于六架f-35a。正是如此，花旗空军只需要出动十二架f-15e就能完成之前需要动用一个f-35a联队才能完成的打击任务，而且打击效果明显更加理想。 花旗空军的打击效率大幅度提高，对波斯军队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当天上午，也就是f-15e充当打击主力的三个小时内，霍梅尼港附近的波斯军队就损失了数百辆坦克、装甲战车、自行火炮、自行高射炮与防空导弹发射车，差不多是一个军的全部重装备！ 到了当天下午，充当主力的是f-16c/d。 虽然这种轻型战斗机的打击效率远远比不上f-15e，但是仍然比f-35a好得多，关键是数量多得多。 其实，秦齐楚关注的不是波斯军队遭受了多么惨重的损失，而是花旗空军开始重点打击波斯陆军！ 要知道，在前两天里，花旗空军主要轰炸的是军事基地之类的战略目标。 显然，花旗空军开始轰炸波斯陆军，还重点关照了坦克等主战装备，意味着在为地面进攻做准备。 注意到这一点的，不止是秦齐楚，还有波斯总统。 当天傍晚，哈里斯就找到秦齐楚，提出了他的担忧，其实是总统的担忧，即花旗将在近期发动地面进攻。 “哈里斯将军，你觉得有这种可能？”秦齐楚笑了笑，说道，“没错，花旗空军确实开始打击波斯陆军的重装部队，但是现在部署在海湾地区的花旗地面部队只有一个陆战师，其中的一部分还被派去攻打拉热克岛。运送花旗陆军的船队最快也要在半个月后才能到达，而且就算通过空运，也要十来天才能完成部署。不要告诉我，花旗的将军会愚蠢到相信用一个陆战师就能攻入波斯本土，打下至关重要的霍梅尼港。更不要告诉我，波斯陆军来一个花旗陆战师都顶不住。” “这……” “其实，这也不是坏事。”秦齐楚长出口气，才说道，“按照正常情况，在波斯空军基本上丧失了作战能力之后，花旗空军应该扩大打击范围，重点轰炸波斯腹地的战略目标，特别是桥梁与隧道，降低波斯军队的运动能力。花旗空军没有这么做，显然与波斯空军依然算得上完整的防空系统有关，即花旗空军不愿意冒险打击波斯腹地的战略目标。” 哈里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秦齐楚的意思。 “将军，还有别的事情吗？”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只是总统非常担心。现在，有了秦将军的保证，我就可以向总统交代了。” 秦齐楚没再多说什么，哈里斯也很识趣，主动起身告辞。 其实，秦齐楚不是不担心，只是没有告诉哈里斯。有足够多的迹象表明，花旗会在一周之内发动地面进攻。比如，花旗海军的第二支三航母战斗群将在一周内到达，到时候参战的航母就有六艘。考虑到航母的持续作战能力，特别是提前到达的三艘“尼米兹”级，花旗肯定不会把地面进攻拖到半个月之后。至于花旗陆战队的战斗力，其实根本不是问题，一个陆战师足够打开局面。简单的说，花旗会首先用一个陆战师夺取霍梅尼港，等到陆军的作战部队到达之后再攻占整个胡齐斯坦省，因此并不存在兵力不足的问题。在强大的空中与海上支援下，花旗有足够的把握打下霍梅尼港。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打？ 秦齐楚很是头痛，就算陈万钧已经给出明确答复，同意提前交付j-20a，而且是华夏空军现役的j-20b，保证在半个月内提供四十架，并且派空军志愿人员来波斯作战，但是在花旗发动地面进攻之后，只是提供战斗机肯定无法扭转局面，波斯需要的是更全面、更广泛的援助。 陈万钧会答应提供更多的援助吗？ 第四十四章 军事援助 会议已经进行了几个小时，不止是秦齐楚，其他将领也相信花旗会在一周之内发动地面战争。 主要依据有三点，一是秦齐楚提到的，花旗海军的第二支三航母战斗群将在一周之后到达，而率先投入战斗的三艘航母的持续作战时间最多只有半个月，因此花旗肯定得赶在这三艘航母撤下去之前发动地面进攻。二是由童兴武率领的特混舰队已经出发，预计将在两天后进入印度洋，在七天后抵达阿拉伯海，如果花旗没在此之前发动地面进攻，恐怕将错过发动地面战争的机会。三是花旗陆军的三个师已经开始动员，作战人员能够通过空运在数日之内到达沙地国，而预置舰将送来一个师的重装备，另外两个师的重装备也将通过海运在大约十五天后到达，因为攻占霍梅尼港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在花旗陆军的三个师全部获得重装备之后就能扫荡整个胡齐斯坦省。 至于一个陆战师能不能打下霍梅尼港，甄必胜给出了肯定答复。 只要保持现在的空袭强度，要不了一周，守卫霍梅尼港的波斯军队就会因为失去重装备而丧失作战能力。虽然退守城区，跟花旗军队打巷战，能够坚持一段时间，但是波斯军队肯定无法阻止花旗军队在霍梅尼港附近登陆，也肯定守不住港区。考虑到花旗空军的威胁，波斯不大可能派遣拱卫首都的精锐部队南下。在夺回制空权，至少获得空中掩护之前，波斯陆军甚至不会冒险大范围调动地面部队。只要花旗的第一陆战师在霍梅尼港附近上岸，波斯军队就会战败。因为花旗陆战队的主要任务是夺取登陆场，也就是霍梅尼港，所以就算波斯军队退守城区，也没有多大意义。等到花旗陆军到达，波斯军队必然会全军覆没，然后会丢掉整个胡齐斯坦省。 用甄必胜的话来说，只要有足够强大的空中支援，以及充足的时间，只是第一陆战师就能扫荡整个胡齐斯坦省。 显然，华夏现在提供的援助远远不够。 两个大队的四十架j-20b，就算全部由华夏空军的飞行员驾驶，也无法帮助波斯夺回制空权。 如果无法夺回制空权，这场仗还要打吗？ 援助更多的战斗机？ 这显然不可能，秦齐楚根本没想过。要知道，他最初只是希望能够援助两个中队，也就是二十架j-20b，而陈万钧答应提供四十架，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期望。不是说j-20b的价格昂贵，而是产量太少。j-20b在两年多前定型，此后因为需要首先保证海军的j-20c，所以量产推迟了半年。到这个时候，华夏空军获得的j-20b不到一百架，除掉援助给波斯的四十架，剩下的几十架勉强能维持本土防御。如果战争持续下去，那么一年半载之后可以考虑援助更多j-20b，只是现在肯定不行。 援助其他战斗机？ 这是一个办法，不过意义不是很大。关键就是，在华夏的武器库里面，除了j-20b，能够发挥作用的也就只有j-20a。虽然受到机体结构的限制，j-20a无法通过换装发动机的方式改进为j-20b，华夏空军保留了所有j-20a，但是总共就两百多架，能够拿出来援助给波斯的显然不会太多。 至于其他作战飞机，有点价值的也就只有j-16dg。只是，考虑到伊万国的态度，陈万钧未必会答应。至于jf-20dg，华夏空军没有装备，而且在巴铁组装，所以要援助也只能找巴铁。问题是，巴铁装备的jf-20dg也不太多，总共才二十架，就算全部援助给波斯也解决不了问题。 虽然波斯空军同样需要预警机、指挥机、电子战机、电子侦察机、无人侦察机等各种各样的支援飞机，但是在制空权都保不住的情况下，提供支援飞机的意义为零。更何况，波斯空军也没有足够的素质优秀的官兵来操控这些支援飞机，在提供支援飞机的同时，还得派遣空勤人员。 用秦齐楚的话来说，制空是一个系统工程，波斯空军根本不可能在战争状态下建立起足以跟花旗空军抗衡，哪怕能跟花旗空军对抗的制空体系，因此通过援助的方式帮助波斯空军夺回制空权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其实就是华夏空军直接参战，而且得有一个前提，即华夏空军能够迅速适应战场环境。 无法夺回制空权，这场仗就不打了？ 对这个问题，秦齐楚给出了明确答复。肯定要打，而且要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天，只是不要指望波斯空军能夺回制空权，要做的只是确保要地，比如波斯首都，以及少数战略设施与交通线的防空网。 其实，这也是援助j-20b的主要价值。 按照秦齐楚的说法，只要合理利用这四十架j-20b，波斯空军肯定能够保住首都等少数地区的制空权。 那么，接下来呢？ 毫无疑问，肯定是地面战争。 霍梅尼港沦陷是肯定的事情，哪怕波斯陆军把部署在首都附近的精锐部队派过去，也只是让霍梅尼港晚几天失守。至于胡齐斯坦省，沦陷也同样不可避免，波斯陆军能做的也许只有坚壁清野。 虽然秦齐楚的看法有点悲观，但是甄必胜没有反驳。 在会议上，甄必胜明确提到，哪怕华夏陆军直接参战，因为不可能在短短半个月内把主力部队派过去，所以同样无法阻止花旗陆军攻占霍梅尼港与胡齐斯坦省。为此，甄必胜建议尽快说服波斯当局，转移胡齐斯坦省的基础设施，特别是众多的重工业，以此降低战争造成的损失。此外，还要为坚壁清野做准备，即在沦陷前破坏霍梅尼港的基础设施，如果有必要还得炸掉胡齐斯坦省的所有油田。简单的说，就是不择手段的给入侵之敌制造麻烦，让敌人花更多的时间控制这座省份，以此牵制敌人，让敌人无法迅速向波斯腹地推进。只要好好利用这些时间，波斯陆军就能赶在花旗陆军向内陆推进之前，建立新的防线，然后依托有利地形阻击敌人。 只不过，波斯陆军同样需要援助，特别是重型武器装备。 虽然在战争爆发之前，波斯已经跟巴铁签署了引进mbt3000主战坦克的合同，其中包括在波斯建立一条生产线，但是波斯陆军获得的mbt3000还不到一百辆，至于那条生产线恐怕永远也无法完成。波斯陆军的主战坦克依然是几种国产坦克，虽然少数采用了从伊万国引进的技术，但是性能并不好。 当然，除了坦克，波斯陆军还需要自行榴弹炮、火箭炮、装甲战车等等重装备。 如果没有足够多的重装备，就算波斯陆军士气高昂，也绝不是武装到牙齿的花旗陆军的对手。 在会议上，甄必胜以顾问身份提交了一份援助清单，罗列了从主战坦克到突击步枪的数十种武器装备，还有配套弹药。只不过，没有提到具体数量，毕竟甄必胜还没有跟波斯陆军交涉。 此外，甄必胜还提到，哪怕援助了这些武器弹药，也要设法拖住花旗的进攻行动，最好能争取半个月，至少也要争取十天时间。很简单，在海路不畅的情况下，只是把这些武器弹药运到波斯就需要半个月。然后还得花上几天时间跟波斯陆军交接，送往前线作战部队同样需要时间。 那么，用什么办法才能争取到十天半个月？ 显然，这个问题交给了童兴武。 用童兴武的话来说，特混舰队以“护航”为名进入阿拉伯海，肯定会与已经到达的花旗舰队对峙。如果能够提供一些外交方面的支持，那么拖住花旗舰队就不是问题，也就能够争取到一些时间。只是到底能够争取到多少时间，童兴武没做保证，因为决定这个问题的其实不是特混舰队，而是外交部。 会议进行到这里，军事上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 这就是，特混舰队以“护航”为名去阿拉伯海，摆出进入波斯湾的架势，以此牵制花旗舰队，让花旗暂时无法发动地面进攻。华夏将利用这点时间为波斯提供援助，只要有必要就得派人员以“顾问”、“教官”的身份前往波斯。秦齐楚将在此期间调整波斯的防御部署，为地面战争做准备。 在会议上，陈万钧也做了安排，让甄必胜尽快去波斯，跟波斯当局，特别是波斯陆军进行沟通，搞清楚波斯陆军到底需要哪些援助，以及具体的数量，才能尽快安排下去，免得耽搁时间。 只不过，军事之外的问题却没得到解决。 首先就是，以什么名义介入这场战争？ 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出师无名，今后必然会出问题，至少无法获得国际社会的支持。 还有，介入的程度。 要知道，在会议上，秦齐楚与甄必胜都提到了派遣人员的重要性与必要性。此外，在援助j-20b的时候，陈万钧已经答应让华夏空军的飞行员以志愿的名义前往波斯，那么需要派地面人员吗？ 如果要，需要组建志愿部队吗？ 在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李佑廷收到了一条刚刚发回来的消息，而这条消息让陈万钧当即做出了决定。 第四十五章 间接参战 几个小时前，两河国发生了一起未遂军事政变。在李佑廷收到消息的时候，两河国代总统已经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在首都等主要城市实施宵禁，派遣军队到街上巡逻，还暂时关闭了首都国际机场。 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谁都能想到。 陈万钧没再犹豫，立即做出了决定，即特混舰队在与油轮组成的船队会合之后，以撤乔为名进入波斯湾。至于波斯需要的武器装备，华夏会尽量提供。人员方面，陈万钧也原则上答应以志愿方式进行。 在做出这些安排之后，会议就结束了。 李佑廷没有离开，毕竟两河国发生的事情并不简单。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刚刚发生的未遂政变很有可能是一场阴谋。” “阴谋？” 李佑廷长出口气，才说道：“按照两河国的法律，几个月之后将举行大选。以目前的情况，代总统还有一点胜算。问题是，只要花旗军队入侵两河国，哪怕只是借道，什叶派肯定会再次获得胜利。到时候，就算两河国没跟波斯结盟，也绝对不会准许花旗军队从其境内入侵波斯。搞不好的话，两河国甚至会直接参战。虽然两河国的军事力量很弱小，但是肯定能够给花旗大军制造不少的麻烦。与其到那个时候派兵镇压，还不如现在就动手。在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后，代总统独揽大权。不出所料的话，他很快就会向花旗求助，让花旗军队以反恐为名返回两河国。” “你是说，这是花旗策划的阴谋？” “未必是花旗，也许是两河国代总统。毕竟对一名野心勃勃的政治家来说，保住手里的权力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能够借道两河国，为什么还要攻打霍梅尼港？” “显然，这只是为了让波斯方面把主力部署在霍梅尼港。等到花旗大军从巴士拉越过国境线，攻入波斯境内的时候，霍梅尼港守军的右翼就将暴露在花旗大军面前，到时候沦陷的将不止是霍梅尼港，还有胡齐斯坦省的省会阿瓦士。如果胡齐斯坦省的波斯军队没及时完成调整，很可能会被全歼。”李佑廷长出口气，又说道，“到时候，波斯只能抽调部署在首都附近的主力部队南下，守住从阿瓦士北上的交通要道，特别是胡齐斯坦省北部战略重镇安迪梅什克。问题是，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波斯军队未必能够及时南下，而且在南下途中必然遭到轰炸。只要花旗投入的兵力足够多，那就有可能攻占安迪梅什克，打开通往波斯首都的大门。” 陈万钧长出口气，才说道：“你认为，出现这种局面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是真正的军人，对作战方面的问题不是很了解。不过在开始的会议上，甄必胜提到了这种情况。花旗陆军出动了三个师的兵力，而且第101空中突击师与第82空降师随时能够赶赴战场。在兵力上，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按照甄必胜的分析，哪怕波斯军队守住了安迪梅什克，局面也不乐观。在胡齐斯坦省消耗的兵力太多，后方的防御必然出现漏洞，而花旗肯定会在这个时候动用第101空中突击师或者第82空降师。丢掉了首都，那么这场战争差不多就快结束了。” “你的意思是，只是提供武器装备方面的援助还远远不够？” 李佑廷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在提供武器装备的问题上，不止是陈万钧，连总理段峰岭都没有意见，原因很简单，援助的武器装备，特别是甄必胜提到的那些陆军主战装备，将在十年之内陆续被华夏军队淘汰。如果没有在这个时候援助给波斯，到时候还要花一大笔经费来处理这些撤下来的武器装备。 更重要的是，并非所有援助都是“无偿”的，波斯当局已经表示愿意购买一批先进的武器装备，只是暂时拿不出钱，要在战争结束之后才能付款，而且未必是现金，很可能是石油等资源。很明显，援助武器装备给波斯并不是亏本的买卖，所以总理段峰岭等国务院官员才没反对。 其实，在开始的会议上，雷天雳提交了一份由陆军司令部起草的“装备清单”。 在不影响国防安全的情况下，陆军能够在半年之内转交一千五百辆主战坦克、二千五百辆装甲战车、一千门自行榴弹炮、七百五十门火箭炮、二十四套中近程防空导弹、一千五百套重型反坦克导弹、三千具轻型反坦克导弹、一千五百具单兵防空导弹、七千五百具单兵火箭筒、以及包括重机枪与自动榴弹发射器在内的一百五十万支各类枪械。这些武器装备，特别是重武器，足够用来武装五个装甲师。如果战争持续了半年以上，而且国内兵工厂加快新式装备的生产速度，陆军同步进行换装，那么半年之后，陆军还能提供用来装备三个装甲师的主战装备。 显然，能援助给波斯的陆军装备并不少。 只是，问题也很突出。 比如，如何把这么多的主战装备送往波斯？在海路不通的情况下，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巴铁与波斯的那条铁路。问题是，就算铁路畅通无阻，只是运送五个装甲师的装备就要几十天。如果在此期间还要运送弹药等物资，运输时间肯定得延长，波斯陆军未必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 最严重的问题，仍然是人员。 虽然在过去几年里，波斯从华夏采购了大批战斗机，还购买了潜艇与导弹快艇，但是波斯陆军始终没有成为华夏军火企业的客户，连mbt3000都是从巴铁购买，华夏军火企业只是提供了一部分子系统。当然，原因主要有三个。一是华夏出售的陆军装备都不便宜，像vt4型主战坦克，因为大量采用了ztz99a的先进技术，单价接近一千万绿币，差不多可以买两台伊万国的t-90s。二是波斯要跟伊万国保持良好关系，在海军与空军采购华夏军火的时候，总得给伊万国一点甜头。三是波斯当局希望建立本国的军事工业，因此坚持自行研制与生产陆军的主战装备。 波斯陆军没有从华夏采购主战装备，也就没有这方面的使用经验，更别说素质过硬的军事人员了。要知道，mbt3000是在mbt2000的基础上研制而来，而mbt2000采用的很多技术来自vt1，而vt1是国内选型中败给ztz96a的型号。很明显，mbt3000与华夏陆军的主战坦克基本扯不上关系。 那么，波斯陆军能够把华夏援助的武器装备利用起来吗？ 其实，在开始的会议上，甄必胜已经提到，在提供援助的同时还得提供人员培训，最好是安排陆军人员去波斯担任教官。虽然培养一名坦克兵要比培养一名飞行员容易得多，但是依然涉及到间接参战的问题。要知道，到了战场上，那些原本应该担任教官，负责培训波斯军人的华夏官兵未必就能够置身战场之外。 如果派往波斯的军事援助人员参与了战斗，那该怎么说？ 虽然已经做出决定，但是很明显，陈万钧依然有所顾虑。 “其实，现在有三个重点。”李佑廷早就看出了陈万钧的顾虑。“第一，得阻止花旗海军封锁波斯湾。哪怕我们无法阻止花旗军队摧毁波斯港口，也要保住一条航线，确保能够在战争期间继续从海湾地区的产油国进口石油。沙地国与酋长国没有参战，所以没理由拒绝向我们出售石油。其次，我们得保住那条战略铁路，确保提供的援助能顺利运到波斯。只是以目前的情况看，在我们利用了这条铁路之后，花旗就会将其当成眼中钉。也就是说，我们得在必要的时候派遣工程部队与防空部队参战。最后就是时间，至少要三个月，最好半年，波斯陆军才能把我们提供的装备利用起来。如果不能争取到这些时间，波斯在此之前战败，那么我们提供的援助将毫无意义。” 陈万钧长出口气，说道：“要达到这三个目的，我们就得参战，至少是间接参战。” “如果有其他办法，那还好说。现在的问题是，没有其他办法。” “那么，名义呢？” “保护我们在波斯的投资。” 陈万钧微微一愣，眉头随即就锁到了一起。 “其实，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别忘了，花旗发动这场战争的理由本身就不够充分，还在正式宣战之前发起攻击，所以我们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在面子上说得过去的理由。更何况，花旗发动战争的目的是抬高油价，其次才是推翻波斯政权。在已经达到主要目的的情况下，花旗没有理由扩大战争规模，更别说跟我们直接对抗。只要我们能够把握住分寸，不至于让花旗当局下不了台，花旗就不会拿我们间接参战说事。事实上，如果能够借助这场战争来消耗我们的国力，掌握我军的实力，花旗当局肯定会在我们间接参战的问题上保持低调。” “赵老怎么看？” 李佑廷苦笑着说道：“他让我们自己处理，说是不要去麻烦他。” “这么说，我们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李佑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陈万钧已经做出决定。 第四十九章 利益交换 收到消息后，特鲁尼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 只不过，特鲁尼非常清楚，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华夏派遣战舰去两河国撤侨，毕竟这是以保护人权进行的军事行动，有国际法保证，也会得到国际社会的支持。问题是，华夏海军需要倾巢而出吗？ 撤侨只是名，给花旗海军制造麻烦才是实。 要知道，波斯湾就那么大个地方，在华夏特混舰队的几十艘战舰冲进去后，哪还有供花旗舰队施展拳脚的空间？航母在出动与回收舰载战斗机的时候得全速航行，如果以最大规模出动，一次所需的时间超过一个小时，即需要数十海里的海域供航母机动，而波斯湾全长不到一千千米，最宽处只有三百多千米，最窄处不到六十千米。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内，肯定无法容纳数艘航母。其实，也正是受此限制，率先到达的第四舰队才没有进入波斯湾，不然早就冲进去了。要是华夏海军的特混舰队抢先一步进入波斯湾，花旗海军跟进去，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当然，受此影响，登陆舰队也无法进入波斯湾，因此安排第1陆战师在霍梅尼港附近登陆的作战行动肯定得取消。如果运送陆军重型装备的船队也受到了影响，那么花旗就可以放弃地面战争了。 在会议上，特鲁尼咨询了亨克尔，询问有没有其他撤侨手段。 亨克尔的回答很简单，就算有，华夏也不会采纳。显然，花旗没有任何理由帮助华夏撤侨。关键就是，在过去几年里，华夏与两河国的关系很亲密，经贸往来非常频繁，华夏企业在两河国揽下了很多工程，只是相关的工程人员就有数千人，此外还有上万名小商人，如果把游客也算上，那么滞留在两河国的华夏公民超过两万。虽然两河国的华侨不是很多，但是也有几千。如果用飞机来撤侨，至少需要动用上百架b747与a380这个级别的航班，花费将高大数十亿绿币。就算特鲁尼愿意掏这笔钱，没有正当的理由，国会绝对不会准许联邦当局这么做。 此外，在外交上也肯定行不通。 显然，办法只有一个，即阻止华夏特混舰队进入波斯湾。 先不说有没有理由，只要能拖住华夏特混舰队几天，等到花旗军队进驻巴士拉，并且发动地面进攻，再通过外交途径与华夏当局交涉，比如为两河国的华夏公民与侨民的人身安全必要的保证，或许能让华夏当局回心转意，至少华夏不能以撤侨为名把四艘航母强行塞入狭窄的波斯湾。 问题是，能够阻止华夏特混舰队进入波斯湾的只有花旗舰队。 如果派第四舰队去拦截华夏特混舰队，攻打波斯的作战行动必然受到影响，也就未必能够顺利发动地面战争。 针对这个问题，国防部长提出了一套方案。这就是，首先用潜艇威慑华夏特混舰队，设法让华夏特混舰队降低速度。如果能拖上几天，那么第四舰队就能在完成登陆前的打击任务后转身对付赶来的华夏特混舰队。因为在这个时候，第四舰队必须撤下来休整，无法继续执行作战任务，所以跟华夏特混舰队对峙并不会影响作战行动。与此同时，陆战队在第六舰队的支持下发起登陆行动，陆军也同时发动进攻。如果华夏特混舰队知难而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哪怕华夏特混舰队没有就此撤退，也能通过正派空军的作战飞机与提高轰炸机的出动率弥补打击能力上的不足。只要陆军与陆战队能够按照计划完成任务，那么在大规模地面战斗结束后，就可以让国务院与华夏当局沟通，通过协商的方式让华夏放弃由特混舰队去两河国撤侨的行动。 显然，这套方案里面有很多漏洞。 比如，第四舰队能不能在进行休整的时候拖住华夏特混舰队？还有，在跟华夏特混舰队对峙、甚至是对抗的情况下，第四舰队还能按照计划完成休整吗？哪怕华夏知难而退，第四舰队就能够及时返回波斯湾，替换下耗光战斗力的第六舰队？如果行动失败，到底是让第六舰队从波斯湾里撤出来，还是被华夏特混舰队堵在里面？要是对峙演变成为对抗、甚至发展成为冲突，又该怎么办？ 又比如，第1陆战师能够在第六舰队的支持下顺利登陆？在少了第四舰队的情况下，空军增派的战术作战飞机，还有提高出动强度的轰炸机能补上漏洞？缺少了第四舰队，地面进攻能够顺利进行？ 更何况，华夏当局如果不愿意妥协，强行让特混舰队进入波斯湾，又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没有一个人能回答。 只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特鲁尼还是采纳了国防部长提出的方案。 很简单，没有别的办法了。 随后，特鲁尼就宣布散会。 “其实，我们不能这么做，也不该这么做。”克雷格是最坚定的反对者，那些问题也是他提出来的。“秦齐楚、甄必胜与童兴武都是赵耀国提拔的将领，可以说是赵耀国亲手栽培的爱将，陈万钧继续重用他们，其实已经说明，他跟赵耀国是一类人，只是表现得没有赵耀国那么明显，或者说还没有获得表现机会。再说了，华夏坚持向波斯交付战斗机，还派遣特混舰队去波斯湾，同样证明陈万钧的对外立场跟赵耀国高度一致。我敢保证，陈万钧不会因为受到威胁就向我们妥协。如果舰队对峙演变为对抗与冲突，陈万钧就获得了派兵参战的充分理由。到时候，华夏还能得到国际社会的同情与支持。别忘了，华夏是以撤侨的名义派舰队去波斯湾，而我们是在阻止华夏的撤侨行动。获得国内的支持，还有国际社会的同情，陈万钧更不会妥协。” “那么，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克雷格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反对发动地面战争，认为持续数个月的空中打击就足够了。很简单，只为了抬高油价，根本没有必要发动地面战争。 “我知道，你一直反对打地面战争，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们无法阻止。”特鲁尼也叹了口气，才说道，“我们的宣战理由是波斯支持恐怖组织，发动了针对我国军民的袭击，因此战争的第一目的就是推翻波斯政权。不管怎么说，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走下去，无法回头了。” “或许，可以跟华夏协商。” “协商什么？” 克雷格咬了咬牙，才说道：“如果我们愿意做出一些让步，比如放弃对波斯未来政权的主宰权，即由华夏继续控制波斯，确保华夏在波斯投资的安全，特别是华夏企业获得的油田开采权，那么华夏当局很有可能处于经济层面上的考虑跟我们合作，也就有希望在规模扩大前结束这场战争。” “你是说，通过利益交换让华夏去颠覆波斯的现政权？” 克雷格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你认为，这行得通？” “确实有难度，而且希望很渺茫，不过值得一试。” 特鲁尼揉了揉额头，说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发出这个信号之后，陈万钧会怎么想？” “这……” “如果陈万钧真是你说的那种人，也就是跟赵耀国一样，那么我们这么做，他只会认为我们害怕了，也就会表现得更加强硬。别忘了，在东海冲突期间，赵耀国就因为我们始终没有履行承诺，断定我们不敢卷入冲突，才表现得那么强硬，处处压着我们，最终让我们错失改变冲突结局的机会。” “问题是，陈万钧不是赵耀国，因为威望不够高，他未必敢冒险。” “你不觉得，跟我们对抗，并且通过对抗压制我们不就是提高威望的最佳手段吗？” 克雷格微微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只不过，你提到的办法确实是个办法，哪怕希望渺茫。”特鲁尼长出口气，说道，“我们不能直接提出来，不过有尝试的必要。既然陈万钧以撤侨为名，那么我们就以保护华夏侨民去跟他接触。简单的说，就是以此带出华夏在海湾地区，特别是在波斯的利益，做出必要的暗示。如果陈万钧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愿意跟我们做利益交换，就会抓住这个机会，至少会跟我们进行更加广泛的协商。到那个时候，我们再直接提出来。当然，如果陈万钧连进行协商的态度都没有，也就没有必要提出来了。” 克雷格点了点头，说道：“这事交给国务院？” “当然不是。”特鲁尼摇了摇头，说道，“在陈万钧表明立场之前，此事不能公开，毕竟这是政治冒险。” “你的意思是……” 思考了一阵，特鲁尼才说道：“可以由国务院去协商撤侨的事情，不过私下接触得由你来负责。” “由我秘密前往华夏？” 特鲁尼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合适，需要找一个靠得住的，而且跟我们与华夏的关系都不错的第三方。” “伊万国？” “你认为伊万国靠得住？” “这……” “你得去一趟高卢。” 克雷格又是一愣，不过立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因为他立即就想到，高卢肯定愿意充当花旗与华夏进行秘密协商的第三方。 第五十章 道义为先 会议持续了几个小时，一直争论不休。 高卢总统亲自给陈万钧打了电话，提出华夏与花旗和解，还暗示陈万钧，只要华夏愿意做出保证，在推翻了波斯现政权之后，花旗会立即结束军事行动，并且不会插手干预波斯的内政。只不过，华夏也要放弃两河国，即不得插手两河国的内政，也不得干预花旗在两河国的军事行动。 意思很明确，华夏与花旗瓜分这两个国家，攥取海湾地区的石油利益。 高卢总统肯亲自出面调停，一是高卢没有参与这场战争，二是高卢也是石油进口国，三是能通过此举提升高卢的国际地位。当然，在根本上依然是经济利益，即只有迅速结束这场战争，才能让国际油价保持在合理范围内。要知道，在开战五天之内，国际油价的期货价格已经暴涨百分之一百五十。如果战争再持续几个月，国际油价很有可能上涨到每桶两百绿币之上。到时候就不止是油价的问题，全球经济都会遭受重创，像高卢这些正在转型的欧洲大国必然内忧外困。如果华夏与花旗能和解，让这场战争尽快结束，那么国际油价有希望稳定在每桶一百五十绿币左右。 当然，要不要跟花旗和解，显然不是看高卢的利益。 争论的焦点，其实就是华夏能够从中得到多少好处。 政府方面，大部分官员主张跟花旗和解，毕竟继续打下去，不只是军费开支猛增，经济也会受到影响。按照国务院提交的报告，如果国际油价在近期达到每桶两百绿币，在无法继续以协议价格从波斯采购石油的情况下，华夏每个月要为进口原油多付出一千亿绿币，储备的外汇最多能够坚持两年。如果把各行各业因为油价上涨造成的损失算进去，华夏一年遭受的经济损失将超过三万亿绿币，也就是大约二十万亿华元，相当于华夏去年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十五。如果把军费开支算上，那么华夏一年内付出的代价超过二十五万亿华元，大致相当于去年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二十。 要知道，这只是一年内的损失，还没有计算长远损失。 用段峰岭的话来说，如果战争持续几年，那么华夏遭受的直接与间接损失肯定会超过一百万亿华元。 平均下来，每一个华夏国民需要为这场战争付出近十万华元！ 可以说，经济账根本算不得，算出来绝对吓死人。 正是如此，所以国务院主张跟花旗和解，哪怕要放弃两河国，准确的说是在两河国的上千亿元的投资。 显然，总参谋部的态度刚好相反。 在讨论中，雷天雳等将领强调的是长远利益，而不是眼前的损失。说得直接点，现在跟花旗和解，那么造成的长远损失，特别是安全等方面的损失根本就无法用价值衡量，也就不能为了眼前这点好处跟花旗妥协。 问题是，总参谋部的将军大多不会算账，对经济问题也不是那么在行，根本就说不过国务院的官员。在国务院官员博引庞证的时候，总参谋部的将军只能用“无形”、“巨大”等含糊的词汇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毫无疑问，在说服力上，这些含糊不清的说法显然比不上确凿可信的数据。 只不过，陈万钧一直没有表态。 保持沉默的，还有陈万钧专程请来的赵耀国。 其实，赵耀国并不想回京，更不想参加国务会议，毕竟他是前任领导人。只是，他拗不过李佑廷。 大概是都说累了，在最后一名部长发言之后，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陈万钧有点尴尬，是他让李佑廷去请赵耀国回来，结果让赵耀国看到的却是军政两派的争执。 “一直以来，我们都说‘上下五千年’，以拥有悠久的历史而自豪。现在，我讲一个历史故事。”赵耀国的语速并不快，不过字字铿锵有力。“西元前二百八十六年，秦昭王会盟伐齐。次年，燕国大将乐毅率五国联军大破齐国，攻占七十余座城池。曾经与秦并列，强大一时的齐国几近灭亡。从这件事中，各位看到了什么？没错，齐国由盛转衰有很多的原因，比如昏庸的君王。可以是在根本上，依然是道义。如果齐国没有趁机吞并宋国，秦昭王有什么理由说服另外四国合纵伐齐？自古以来，得道义者得天下。如果我们现在答应了花旗提出的和解条件，我们能得到很多好处，却会因此失去道义。没有了道义，各位认为获得的那些好处还有价值吗？” 在赵耀国说完的时候，国务院的官员都低下了头。 陈万钧也是暗自佩服，只是一番话就让所有见利忘义的官员都闭上了嘴，也就赵耀国有这个能耐。 “上了年纪，精力不比以往。你们接着讨论吧，我得回去休息了。” 见到赵耀国起身，陈万钧给李佑廷递了个眼神，跟在赵耀国身后离开了会议室。 “不用远送，你们去忙吧。” “赵老，多谢了。”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早就拿定了主意，只是这些话，你不好直接说出来，所以让我出面。这次算是例外，下一次你自己做决定就行了。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你所信任的人。” 陈万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对了，此事不要声张。”临走前，赵耀国又说了一句，“以不变应万变，让花旗当局去盘算。我们有一句俗话，叫‘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花旗当局在算计我们，所以最好的对策就是保持沉默。” “老赵，我送你出去。”李佑廷在这个时候赶了出来。 赵耀国点了点头，没再跟陈万钧罗嗦，与李佑廷一起下了楼。 “其实，你得理解。” “我当然理解，要是不理解，也就不会来参加这会议。”赵耀国叹了口气，才说道，“陈万钧缺少的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相信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他就再也不会派你来请我出面了。” 李佑廷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能够证明是花旗情报机构策划了那次袭击行动。只是还不够充分，拿出来说的话未必有多大价值，所以我没有向元首汇报此事。” “什么证据？” “在袭击发生前，花旗派了一些官员去遭到袭击的军营，其中至少有三人是cia的情报人员。此后，他们回到花旗，并且藏了起来。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争取找到他们。如果能够获得他们的口供，就能拿出来说事。” 赵耀国点了点头，说道：“军情局的能力不是问题，需要的只是时间。当然，在获得了确凿证据后，你得及时告诉陈万钧。只要能证明是花旗情报机构策划了袭击行动，那么一切都好办。” “我也这么认为。” “行了，你去忙吧。”赵耀国笑了笑，说道，“难得回来一趟，我去拜访几个老友，就不用你陪着了。” 李佑廷也没多送，毕竟他还没有退休，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此时，会议室内，陈万钧已经做出决定，即暂时不理会花旗通过高卢发来的信号，依然按原定计划行动。只不过，陈万钧采纳了外长提出的建议，即跟高卢保持联系，提出进行多方谈判。 不是说谈判就能结束战争，而是得通过谈判表明华夏的立场，即华夏一直主张通过谈判协商来解决国际纠纷。至于能不能谈出个名堂来，没有人抱半点希望，因为根本就没有到谈判的时候。 这个时候，印度洋上。 经过一天一夜的全速航行，由两艘003型航母、两艘055a型驱逐舰，两艘052d型驱逐舰、四艘054b型护卫舰与两艘901a型快速战斗支援舰组成的“突击编队”总算摆脱了那两艘在马六甲海峡里面遇到的花旗潜艇。 只不过，现在得减速，为两艘052d与四艘054b补充燃油。 战舰在作战状态下，只要用掉三分之一的燃油就可以进行补给，如果用掉三分之二的燃油就必须进行补给。 在减速前，两艘003型航母各出动了两架j-15b战斗机执行防空巡逻任务。 当然，防的不是花旗舰队，而是白象空军。 至于由两艘002型航母为核心的“护航编队”，现在还在安达曼海，几个小时之后将与由二十多艘油轮、lng运输船组成的船队会合。按照最初的计划，舰队将掩护船队去波斯湾的港口。 十六艘u，即“超大型原油运输船”总共能装载八百万吨原油，而六艘lng，即液化天然气运输船总共能装载一百万立方米的液化天然气。这些运输船全部满载回国，能满足国内市场差不多十天的需求。 不算太多，不过这只是开始。 在航线打通之后，每个月至少会有一支这样的船队前往波斯湾，以此确保能够进口到足够多的原油与液化天然气。 当然，华夏海军的特混舰队也将以护航为由留在波斯湾与阿拉伯海。 说得简单一点，只要战争还在进行，华夏就有理由安排舰队为运输船队护航，也就能让舰队一直在波斯湾活动。 两艘901a型快速战斗支援舰靠了过来，首先为两艘航母补充航空燃料。当然，还会同时为两艘战舰补充舰用燃料。如果有需要，可以通过垂直补给的方式为舰队里的战舰提供弹药与食品等干货。 补给作业要进行几个小时，舰队要一直保持较低的速度。 只不过，花旗海军显然不会让华夏舰队安静的完成补给作业。 第五十一章 拿命相搏 防空警报响起来的时候，童兴武就拿起电话，询问了在航空作战指挥中心坐镇的英立言上校。 逼近的是一架花旗海军的p-8a反潜巡逻机，不是白象空军的战斗机。 当然，p-8a也不能小觑。虽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花旗海军不会狂妄到用一架反潜巡逻机袭击华夏海军的特混舰队，但是p-8a具有很强的海上侦察能力，而且能够持续飞行十多个小时。更重要的是，做为全球最先进的反潜巡逻机，p-8a对潜艇的威胁极大，而在突击编队里就有三艘攻击核潜艇。 眼皮子底下，岂容花旗反潜巡逻机猖獗。 在空中巡逻的两架j-15b已经收到命令，正全速赶过去。因为已经进入孟加拉湾，离狮城有两千多千米，其间还隔着安达曼-尼科巴群岛，所以花旗不可能安排战斗机为这架反潜巡逻机护航。 不到十分钟，两架j-15b就以接近两马赫的速度从p-8a附近掠过。 绕回来之后，一架j-15b留在了p-8a的屁股后面，另外一架飞到p-8a左侧，还左右摇晃几下，亮出了挂在机翼下面的几枚空对空导弹。按照国际惯例，这是警告信号，让p-8a立即转向离开。 与此同时，一艘055a型驱逐舰上的防空指挥官也通过公共频道发出了警告，让p-8a立即离开华夏舰队所在海域。 因为正在进行补给作业，而且为两艘航母补充航空燃料至少要四个小时，所以没有让预警机升空。其实，在离开了马六甲海峡，而且离白象本土还有上千千米的情况下，舰队不会受到严重的空中威胁，也就没有必要随时让一架预警机在空中巡逻，毕竟预警机的机组人员也要休息。 大概是发现了这一点，那架p-8a在受到警告之后并没转向，而是降低了飞行高度。 显然，这是要避开防空战舰上的对空搜索雷达。 两架j-15b立即追了上去，伴飞的那架j-15b的飞行员开始向p-8a喊话，要求花旗反潜巡逻机按照国际航海公约规避。在多次警告无果后，留在后方的那架j-15b启动雷达，锁定了p-8a。 可以说，这已经是严重警告了。 按照国际惯例，在战斗机使用雷达锁定的情况下，意味着随时会发起攻击，而受到警告的飞机得立即撤离。 只是，那架p-8a依然没有转向。 显然，p-8a上的花旗飞行员认为，华夏海军拿他们没办法，因为击落p-8a等于向花旗开战。 不多时，p-8a的飞行高度降低到了一千米以下，离突击编队已经不到两百千米了。 两架j-15b依然紧盯着p-8a，长机飞行员多此请求开火，英立言也多次询问，只是童兴武始终没有下达命令。 显然，童兴武无权做出决定。 这个时候，消息已经反馈了回去。陈万钧暂停了正在进行的会议，让总参谋部开通了一条与舰队直接联系的通信频道。 只是，陈万钧同样没有下达命令。 很简单，突击编队在公海上航行，花旗海军的p-8a也在公海上飞行，双方都有自由通行权。在花旗海军的反潜巡逻机对突击编队的战舰构成实质威胁之前，甚至是在采取攻击行动前，不能采取任何行动。在公海上击落花旗海军的反潜巡逻机，在政治上就等于是向花旗宣战，准确说是不宣而战。 其实，类似的事情在过去经常发生。 别的不说，伊万国的战略轰炸机就经常从花旗海军舰队上空飞过，有的时候甚至以超音速从花旗航母上方掠过。此外，华夏海军之前也经历过类似情况，即在出海训练时，总会有花旗海军的巡逻机与侦察机赶来凑热闹。只是在远离本土的公海，这还是首次，而且现在的局势显然不比平常。 那么，该怎么办？ 在向陈万钧汇报的时候，童兴武就提出了一个办法，即让j-15b撞击p-8a，比如撞掉一台发动机就能迫使p-8a返航。撞击不等于攻击，事后可以拿“航空事故”说事，至少不存在开战的风险。再说了，类似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没有一次引发战争，因为没人会为了“航空事故”发动战争。 当然，撞击的后果也很严重。 在陈万钧犹豫不决的时候，那架p-8a已经飞到了突击编队东面大约一百千米处。 也就在这个时候，p-8a转向。只不过，没有返航，而是绕着突击编队飞行，还不时投下几具声纳浮标。 这家伙在干什么！？ 在突击编队的后面投放声纳浮标，有什么用？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潜艇会埋伏在舰队的前方，在舰队靠近之后发起攻击。即便是攻击核潜艇也不会跟在舰队的屁股后面，更不会指望依靠速度追上舰队，然后发起攻击。不是说攻击核潜艇追不上舰队，而是在高速航行的时候，攻击核潜艇发出的噪音极大，在很远的地方就会被发现。暴露了行踪的潜艇，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机会，不管是反潜战舰，还是反潜直升机都能轻易击沉攻击核潜艇。至于常规潜艇就更是如此了，即只能通过埋伏的方式来攻击舰队，绝不可能追击舰队。 如此一来，掩护舰队的潜艇肯定是在舰队前方活动。 在一支双航母战斗群里，至少会有两艘护航的攻击核潜艇，其中一艘会前出到舰队前方一百多千米外，另外一艘在舰队前方五十千米处。如果有更多的攻击核潜艇，会部署在威胁较大的某一侧。 总而言之，为舰队护航的攻击核潜艇肯定不会在舰队后方。 那么，p-8a为什么要在突击编队后方投放声纳浮标，只是示威吗？ 显然不是！ 童兴武立即想到，只有一种可能，即花旗海军的攻击核潜艇正加速赶来，这架p-8a的任务是吸引突击编队的注意力，同时扫清航道，其帮助即将追上来的攻击核潜艇找到埋伏在航线前方的华夏潜艇。 想清楚，童兴武不敢迟疑，立即向陈万钧汇报。 随后，雷天雳走到了陈万钧身边，在陈万钧耳边低语了一番。 陈万钧的脸色很难看，显然事关重大。 在雷天雳说完后，陈万钧就给童兴武下达了命令，让一架j-15b去撞击p-8a，并且做好营救准备。 童兴武没敢耽搁，立即做出安排。 半分钟后，负责防空指挥的那艘055a型驱逐舰再次发出警告，准确的说是最后一次警告。 与此同时，附近的两艘054b型护卫舰各派出了一架z-20h反潜直升机，不过它们的任务是准备救援落水飞行员。 几乎同时，伴飞的那架j-15b与p-8a拉开了距离，跟随的那架j-15b开始加速。 所谓的“撞击”，并不是直接撞上去，而是从p-8a的机翼下方高速掠过，用j-15b的垂直尾翼割破p-8a的一台发动机。早在几十年前，伊万国飞行员就用这种办法对付了一架花旗海军的p-3b反潜巡逻机。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伊万国，是红色帝国，而且使用的是一架跟j-15b同祖同源的su-27战斗机。 p-8a只有两台发动机，少掉一台，肯定得返航，而且未必能够飞回基地。 当然，执行“撞击”任务的j-15b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在折掉一具垂直尾翼后，肯定无法在航母上安全降落。 防空战舰发出了最后的警告，附近的战舰还出动了两架直升机，伴飞的j-15b突然转向飞走，而在后方跟随的j-15b开始加速，征兆再明显不过了。花旗飞行员不是笨蛋，也没有必死的勇气。 就在j-15b逼近的时候，p-8a拉了起来，同时朝北面转向。 两架飞机几乎擦肩而过，只是没有撞上。 显然，p-8a的飞行员肯定被吓坏了，在避开了j-15b之后没敢返回，头也不回的朝北面飞走了。 要知道，如果被撞掉的不是一台发动机，而是半截机翼，p-8a肯定会坠毁。 华夏飞行员没有后顾之忧，大不了弹射逃生，然后被直升机捞起来，而p-8a上的花旗飞行员就不一样了。这里离最近的花旗基地也有两千多千米，超过了所有海上救援飞机的飞行半径。更重要的是，p-8a是反潜巡逻机，不是战斗机，没有配备弹射座椅，而且有十多名空勤人员。在这里坠毁，不但无法得到营救，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至少没人指望能够从高速坠落的飞机上跳出来。 要说到拼命，花旗飞行员显然差了一截。 p-8a飞走了，只是危险没有过去。 率先进行燃油补给的“沪”号提前结束补给作业，随后就紧急出动了两架hq-20反潜巡逻机。 与此同时，舰队里的四艘054b型护卫舰各出动了一架z-20h反潜直升机。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沪”号又派出了两架hq-20反潜巡逻机，几艘驱逐舰也出动了反潜直升机。 在完成了补给作业后，“津”号也派出了反潜巡逻机与反潜直升机。 如果花旗海军的攻击核潜艇正在全速赶来，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扩大反潜巡逻区域，阻止花旗攻击核潜艇靠近。 可以说，最让童兴武担忧的就是潜艇。 有二十四架j-20c，还有几十架j-15b与jd-15b，童兴武有信心战胜空中威胁，对反潜却没有多少信心。 更重要的是，突击编队前出不是为了抢先进入波斯湾，而是为了完成一项秘密任务。 这个秘密就藏在舰队里面，准确说是舰队下面的深海当中。为此，绝不能让花旗潜艇靠近。 第五十二章 反潜行动 搜潜行动持续了八个小时，突击编队也高速航行了八个小时。 童兴武的判断没有错，花旗海军的攻击核潜艇确实追了上来。 “沪”号出动的两架hq-20在舰队东面一百多千米外率先发现了一艘花旗潜艇，而且肯定是“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很有可能就是前一天一直跟在突击编队后面，多次试图渗透进入舰队的那艘。为了驱赶这艘潜艇，两架hq-20投下了几十枚声纳浮标，随后还在潜艇附近投放了几枚深水炸弹。因为没有办法对付在空中飞行的反潜巡逻机，所以这艘花旗潜艇在坚持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就转向离开了。显然，对潜艇上的花旗官兵来说，不时传来的深水炸弹的爆炸声，就像是死神在召唤。没被炸中，只是因为反潜巡逻机没有瞄准，谁能保证下一枚深水炸弹不会命中？ 可以说，hq-20立了大功。 做为华夏海军的第一种舰载固定翼反潜巡逻机，在hy-20基础上发展而来的hq-20算不上完美。主要就是，hy-20是一种双发涡轮螺旋桨小型运输机，对速度的要求并不高，巡航速度只有每小时六百四十千米，最大速度每小时七百二十千米。做为舰载运输机，这个速度足够了。做为舰载预警机，也完全够用了。问题是，对反潜巡逻机来说，这个速度显然是远远不够。要知道，舰载反潜巡逻机对付的是攻击核潜艇，而攻击核潜艇的速度都不慢，因此在执行反潜任务的时候是分秒必争。说得直接一点，反潜巡逻机的速度越快，敌人潜艇能获得的攻击时间就越少。 显然，正是如此，花旗海军才淘汰了p-3c，换上了速度更快的p-8a。 只是，对华夏海军来说，首先要解决的有与无的问题，而不是性能。更重要的是，相对于反潜直升机，hq-20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在执行相同任务的情况下，hq-20到达作战海域的时间仅为z-20h的三分之一。此外，hq-20的巡逻半径能达到六百千米，而z-20h最多只有一百五十千米。在距离航母四百千米的地方，hq-20能够巡逻四个小时，而z-20h最多在一百五十千米外巡逻两个小时。就算不考虑作战半径带来的影响，hq-20的反潜作战效率都比z-20h高了十多倍。如果对付的是携带远程反舰导弹的攻击核潜艇，hq-20就有不可取代的价值。 为此，在hq-20定型之后，海军就紧急采购了二十四架，为四个舰载航空兵大队各配备了六架。 受此影响，花旗海军也启动了s-x研制计划，着手发展舰载反潜巡逻机。 要知道，在冷战结束之后，花旗海军淘汰了所有s-3b“北欧海盗”反潜巡逻机，此后再也没有装备舰载固定翼反潜巡逻机。不是说花旗海军没有这样的实力，而是在后冷战时代没有这样的需求。对付弱小国家的常规潜艇，反潜直升机就足够了。很明显，正是受到来自华夏海军的威胁，特别数量众多、性能也越来越先进的攻击核潜艇，花旗海军认识到了舰载反潜巡逻机的重要性。其实，这也是华夏海军看重hq-20的原因，即花旗海军拥有数十艘攻击核潜艇，威胁极为严重。如果只是靠反潜直升机，那么华夏舰队就很难在花旗攻击核潜艇的威胁中生存下来。 实战已经证明，只要给潜艇一次机会就能干掉一整支舰队。 在东海冲突中，033艇就只获得了一次机会，一举击沉七艘驱逐舰，而033艇只是一艘aip常规潜艇。要是战斗力更强大的攻击核潜艇，就算是花旗海军的航母战斗群，恐怕也会全军覆没。 可以说，在大洋中角逐，反潜比防空重要，而反潜的难度还在防空之上。 花旗海军派来的不止一艘潜艇，而是数艘。 十多分钟之后，由护卫舰派出的反潜直升机就在舰队北面发现了第二艘潜艇，不过是一艘常规潜艇，很肯定是来看热闹的白象海军的潜艇。这艘潜艇很识趣，在反潜直升机投下声纳浮标后就转向离开了。 随后，由“沪”号派出的第二批两架hq-20在舰队东南方向上发现了第二艘花旗海军的攻击核潜艇。依然是“弗吉尼亚”级，而且从其所在位置来看，这艘潜艇很有可能是从澳国赶来的。花旗海军在澳国西北有一座军港，在那边部署了两艘攻击核潜艇，而且全都在战争爆发前出海。 在“津”号的四架反潜巡逻机出动之后，有了更多的发现。 不止是后方，在舰队前方，也就是西南方向上也发现了花旗的潜艇，还是两艘，肯定是来自迪戈加西亚。 数个小时后，反潜巡逻机在舰队西面发现了第五艘花旗潜艇。 所幸的是，从后面追上来的两艘花旗潜艇在反潜巡逻机的威胁下已经转向撤离，需要担忧的只是挡在前面的三艘。 童兴武做了安排，让三艘095g去盯住那三艘花旗潜艇。 不管怎么说，反潜巡逻机不可能一直在空中徘徊，总得返回航母补充燃油，因此盯梢的任务交给攻击核潜艇更加合适。再说了，伴随航母活动的攻击核潜艇的首要任务就是对付敌人的潜艇。 在性能相当的情况下，花旗潜艇肯定无法摆脱095g，也就无法逼近突击编队。 五艘攻击核潜艇，也是花旗海军能够动用的极限。 虽然花旗海军拥有五十多艘攻击核潜艇，为全球之最，但是花旗海军潜艇部队承担的任务也是全球之最。通常情况下，花旗海军至少要安排六艘攻击核潜艇为战略核潜艇护航，还要为航母战斗群提供支持。结果就是，花旗海军能够派去执行其他任务的攻击核潜艇不会超过十艘。 派五艘来印度洋跟踪华夏特混舰队，还只是突击编队，已经很给面子了。 确认附近没有花旗的潜艇之后，童兴武才让舰队减速，继续进行补给作业，主要是为护航战舰补充燃油。 当然，童兴武也轻松了下来。做好安排之后，他就去休息了。 海面下，杰里科少校却一点都不轻松。 做为ssn-787“华盛顿”号的艇长，杰里科少校已经在潜艇上干了十四年，去年才坐上艇长的位置。 在此之前，杰里科少校从来没有怀疑过“华盛顿”号的能力。在他看来，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潜艇。杰里科少校不是在吹牛，作为第三档次的“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确实算得上是全球最好。 可是现在，杰里科产生了怀疑。 很简单，在之前的四个小时里，“华盛顿”号的航速一直保持在三十四节以上，最初的半个小时还达到三十六节，突破了极限。可是让杰里科少校无法相信的是，竟然没有摆脱那艘华夏潜艇！ 要知道，除了红色帝国在冷战期间建造的几种完全依靠速度的攻击核潜艇之外，最大潜航速度能超过三十六节的，也就只有花旗海军的“海狼”级了，而且总共只有三艘。至于其他国家的攻击核潜艇，最大潜航速度一般在三十节左右，即便是华夏海军的095型也只有三十三节。 至少在此之前，从来没发现095型跑到三十三节以上。 显然，杰里科不得不改变这个认识，因为那艘华夏潜艇跟着“华盛顿”号以三十四节的速度航行四个小时，期间还一度达到了三十六节。那肯定不是095型，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097型攻击核潜艇。 更要命的是，这四个小时，“华盛顿”号不止是受到追击。 每隔几分钟，那艘华夏潜艇就会用主动声纳跟“华盛顿”号打招呼，用震耳欲聋的砰击声告诉“华盛顿”号上的花旗海军官兵，它还在后面，“华盛顿”号的速度还不够快，得再加把劲。 这种蛮不讲理的做法，让杰里科少校彻底的无语。 要知道，潜艇的第一性能就是隐蔽，只有保持隐蔽的潜艇才有威胁，暴露了行踪的潜艇很容易遭到反潜力量猎杀。可是那艘华夏潜艇根本不在乎这个，一副压根就没把“华盛顿”号放在眼里的态度。当然，华夏潜艇的艇长有这个资本，因为只要拥有比“华盛顿”号更快的速度，他就能一直呆在“华盛顿”号的屁股后面，也就是处在有利的攻击位置上，确保随时能够用鱼雷击沉“华盛顿”号，而“华盛顿”号显然无法用鱼雷攻击身后的潜艇，也就无法对华夏潜艇构成威胁。 事实上，攻击核潜艇在全速航行的时候，被动声纳根本无法工作，也无法释放拖拽线列阵声纳，因此根本无法发现后方的潜艇。如果那艘华夏潜艇没有使用主动声纳，杰里科根本就不知道其具体行踪。 四个小时，“华盛顿”号航行了接近一百五十海里，也就是二百七十千米。 虽然那艘华夏潜艇已经有半个小时没有“打招呼”了，也许已经转向离开，但是杰里科不敢大意。在把速度降低到十八节之后，杰里科让“华盛顿”号转了几圈，用被动声纳监视周围情况。 没有任何异常声响，也没有探测到任何不明噪音，杰里科才松了口气。 那艘华夏潜艇应该是在掩护华夏舰队，在赶跑了“华盛顿”号后就将返回，不会一直跟在“华盛顿”号后面。 显然，杰里科高兴的太早了。 第五十三章 领先一代 放下茶杯，田文君才慢条斯理的看了眼手表。在他面前的衍射投影屏幕上有一个极为明亮的红色光点，还有一些黄色与绿色的光点，每个光点都代表一艘战舰，由颜色来区分战舰的归属与威胁程度。红色光点就是那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黄色光点是具有威胁的敌舰，而绿色光点是突击编队里的战舰。 因为这个名字，田文君经常被误认为是女性。 当然，他早就习惯了，毕竟名字不是自己取的，而父母为什么要取这么一个名字，他显然不知道。 在学校被同学嘲笑的时候，田文君肯定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攻击核潜艇的艇长。 那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是从西面赶来，田文君接到的命令是尾随跟踪，找到花旗海军舰队。 这样的任务，没有任何挑战性，因为这是一艘095g型攻击核潜艇。 严格说来，这是一艘全新的攻击核潜艇，除了采用095的艇型之外，其他与095完全不同。 最大的区别就是，095g采用的是一座六十兆瓦新型反应堆，也就是可控聚变堆。虽然在输出功率上，跟之前采用的裂变堆差不多，但是在本质上，可控聚变堆完全是另外一个时代的产物。因为不使用裂变核燃料，所以没有更换燃料棒的问题，而且极为安全，可操作性也很出色。对潜艇使用来说，可控聚变堆最大的优势就是在工作的时候几乎没有噪音，等于减少了一个主要噪音源。关键还有，即便达到最大功率，可控聚变堆发出的噪声只比稳定功率高百分之五。这就意味着，就算潜艇以最快速度航行，由可控聚变堆发出的噪音也完全能忽略不计。 当然，这并不是说潜艇在全速航行时的噪音就很低。 借助这座可控聚变堆，095g率先采用了“综合电力推进与控制系统”，不但是华夏海军的第一艘纯电动推进潜艇，还是全球第一艘采用这种动力系统的潜艇。简单的说，就是可控聚变堆只是发电，通过中压直流配电网提供给包括推进电机在内的所有用电设备，而潜艇由低温永磁推进电机带动的泵喷射式推进器推进。 虽然处于安全方面的考虑，095g有一台备用柴油发电机与一套电池，但是在正常情况下，只是可控聚变堆输出的电能就能够满足全艇所有设备的用电需求。更重要的是，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分配电力。比如说，095g的设计最大航速只有三十六节，不过在关闭主要耗电设备后，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三十九节。在试航的时候，095g还跑出了四十点五节的极限速度。 此外，借助这套配电系统，095g能方便的加装各种先进电子设备，不需要对潜艇的基本结构做太大改动。一艘崭新的潜艇显然无须进行改造，这套先进电力系统带来的最直接好处，其实是让设计师能够随心所欲的使用一些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高耗电设备，比如安装在艇首，直径达到六点五米，最大输出功率为一百五十千瓦、连续发射功率高达一百千瓦的球形一体化多用途声纳。 这套声纳系统也是095g的最大特色，或者说是其最主要的设备。 当然，除了艇首的球形一体化多用途声纳之外，095g还有两套被动声纳系统，即设置在艇体两侧的阵列声纳，以及拖拽线列阵声纳。只是受艇体尺寸限制，即095g用的是095的艇体，所以被动声纳没做大改，只是通过配备性能更先进的计算机，提高了处理信号的能力，性能提升并不明显。 跟火控系统配套的超级计算机可以说是095g的另外一个特色。 要知道，095g是第一艘装备超级计算机的潜艇，配备的火控计算机的最高运行速度达到了每秒一百亿次。虽然在商用超级计算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在军用计算机中，绝对是速度之王。凭借这台超级计算机，095g实现了一体化控制，即火控计算机同时也负责控制潜艇的航行状态。 可见，除了艇体没有变，095g与095几乎没有相同的地方。 没有采用新的艇体，主要是设计需要太多的时间，而海军急需一种新式潜艇，更需要验证可控聚变堆在舰艇上的应用价值。早在赵耀国时代，095g的研制工作就已经确定，而且当时就确认采用聚变堆。 当然，095g算不上完美。 在095g服役之后，海军已经着手启动097型攻击核潜艇的设计工作，大量借鉴了在使用095g时获取的数据。只不过，097型的设计工作几乎是彻底推翻重来，所以服役时间肯定要比预定的晚上几年。 只是，相对于花旗海军的“弗吉尼亚”级，095g的性能绝对足够强悍。 那艘“弗吉尼亚”级兜圈子，寻找身后的潜艇时，田文君指挥的433艇其实一直跟在花旗潜艇的屁股后面。凭借更快的安静航速，433艇一直在花旗潜艇的探测盲区内，也就没被花旗潜艇发现。 攻击核潜艇在水下进行面对面的战斗，特别是在暴露行踪之后，交战方式跟战斗机的格斗空战很相似。简单的说，就是设法占据对手六点钟方向，始终将艇首对准敌艇，确保能在任何时候向敌艇发起攻击，同时不给敌艇反击机会。正是如此，在冷战期间，花旗与红色帝国的攻击核潜艇都很重视最快速度，建造了很多航速超过三十五节的攻击核潜艇，其中一些甚至还超过了四十节。花旗设计的最后一种“冷战潜艇”，即“海狼”级的水下极限速度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九节，而替代“海狼”的“弗吉尼亚”级也有三十四节，还能以三十六节的速度进行短时间航行。 当然，这个速度跟095g相比，那就算不上快了。 要知道，095g的最大安静航速都有二十四节。限制为这个速度，与动力系统无关，是受推进系统限制，即在超过二十四节之后，095g的泵喷射式推进器会发出很大的噪声，无法保持隐蔽航行。如果将来推进技术有了进步，那么只需要通过更换推进装置，095g就能获得更快的安静航速。 凭借比“弗吉尼亚”级高两节的最快速度，以及高出六节的最快安静航速，433艇能够毫不费力的咬住那艘“弗吉尼亚”级。如果这是一场战斗，或者说是潜艇间的决斗，433艇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只不过，这不是战斗，田文君没收到发起攻击的命令。 在433艇跟随那艘“弗吉尼亚”级向西航行的时候，突击编队完成了补给作业，护航战舰获得了充足的燃油。 此时，撤回到阿拉伯海的第四舰队已经转向南下。 虽然突击编队只有两艘003型航母，搭载了两个舰载战斗机大队，但是花旗海军上下没有任何人敢小看这支舰队。 003型是华夏的第一种核动力航母，也是花旗海军的“福特”级之后，全球第二种采用电磁弹射器的航母，更是“伊丽莎白女王”级之后，全球第二种采用了“综合电力系统”的航母。虽然在舰体设计上，华夏海军比较保守，沿用了002型航母的造型，满载排水量控制在八万五千吨左右，只算得上是大型航母，但是得益于电磁弹射器与“综合电力系统”带来的好处，003型航母的作战能力已经超过了“尼米兹”级，仅次于“福特”级，为全球第二强。事实上，003型与“福特”级的差距并不大，比如在出动舰载机的效率上，两者都能达到每天二百四十架次。 真正的差距，体现在舰载机上。 可以说，“福特”级拥有的，003型都有。重型隐身战斗机、多用途战斗机、电子攻击机、舰载预警机、舰载运输机与反潜直升机，003型一样不少，而且003型还搭载了花旗海军现在没有的舰载反潜巡逻机。 在两支舰队中，突击编队拥有二十四架j-20c，第四舰队只有十二架f-39a。虽然第四舰队拥有七十二架f-35c，突击编队却没有这种类型的舰载战斗机，但是突击编队拥有七十二架j-15b，而第四舰队只有四十八架f/a-18e/f。此外在电子攻击机方面，突击编队拥有十六架jd-15b，而第四舰队也只有十八架ea-18g。从作战能力上看，突击编队的制空能力要稍微强一点，而第四舰队的优势是打击能力。问题是，f-35c的对海打击能力明显不足，难以承担制海任务，能够携带反舰导弹的f/a-18e/f又不太多，甚至比突击编队的j-15b还要少二十四架。 显然，如果两支舰队对决，第四舰队肯定占不到便宜。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即第四舰队本来执行的就是对地打击任务，也就搭载了足够多的f-35c。 至于华夏海军的突击编队，明显是冲着第四舰队来的，自然要以对海作战为主。 当然，真要打起来，突击编队也占不到便宜。 可以说，两支舰队的战斗力在伯仲之间。如果交战，那么决定胜负的将是双方指挥官的能力，以及飞行员的素质。 问题就在这里，花旗海军没有童兴武那样的将领，更缺少经验丰富的飞行员。 要知道，在冷战结束之后，花旗海军独步全球数十年，没有遇到像样的对手，甚至没有一个国家的海军有资格做花旗海军的对手。数十年来，花旗海军执行的任务全都是打击地面目标，而不是对付海上的敌人。 这样的海军，有能力打赢一场海上战争吗？ 第五十四章 顾虑重重 对这个问题，唐纳德少将连一点自信都没有。 其实，早在五年前，也就是东海冲突结束后的那一年，当时还在太平洋战区司令部任职的唐纳德就向海军司令部提交了一份报告，强调了华夏海军的发展速度，希望高层能够重视这个强大的对手，并且以此进行军事改革，即调整海军的任务重点。用唐纳德的话来说，就是“让海军回到海上”。两年之后，华夏海军的远航舰队完成环球航行，唐纳德再次提交了一份类似的报告，明确提出华夏海军已经成长起来，是一个不能小觑的重量级对手，花旗海军必须立即进行改革，从次要任务中解脱出来，增强在远海的作战能力，回归传统，以制海作战为主要任务。 唐纳德的这两份报告都受到高层重视，也才有了后来的f-39a重型制空战斗机，已经多种针对远海作战的新式战舰。问题是，花旗海军的转型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根本跟不上华夏海军的步伐。 华夏海军在三年之内完成了两艘003型航母的建造工作，还打造了两艘055a型核动力驱逐舰，八艘054b型远洋护卫舰，四艘095型攻击核潜艇与数艘支援舰。同一时期，花旗海军又在做什么？两艘已经建造了三年的“福特”级连下水都没做到，第五阶段的“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迟迟没获得拨款，cg-x与ddg-x项目始终在延迟，前者连第一阶段的选型都没完成。在华夏海军建造了数十万吨战舰的时候，花旗海军获得的只是几艘性能早已落后的“伯克”级驱逐舰，还有几艘在正规海战中根本没有价值的lcs。虽然花旗海军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第四代重型制空战斗机，即f-39a，但是华夏海军早就获得j-20c，而且数量比花旗海军的f-39a多得多。 用新闻媒体的话来说，华夏海军在飞奔，而花旗海军在打瞌睡。 只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绝不是说花旗当局不重视海军建设。 从本质上讲，这也是特鲁尼坚持推行《减税法案》，让花旗再工业化的关键所在，即没有庞大的制造业做基础，别说海军，所有军兵种都一样。当然，海军建设把这个问题体现得淋漓尽致。 打造一支强大海军的基础是庞大、完善的造船业，花旗海军能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跃居全球第一，靠的就是由战争带动的造船业。到大战结束的时候，花旗造船业的实力超过了其他国家的总和！只可惜，在此后几十年里，花旗自废武功，把需要大量劳动力的民用造船业荒废掉了，只保留了军用造船业。相对的，华夏从上个世纪九零年代开始，逐步建立起了全球最庞大、也是最完善的民用造船业，并且在本世纪初成为全球第一大造船国。由此造成的结果就是，在华夏着手打造“世界级”海军时，根本就不存在造船能力不足的问题，而且扩充海军舰队对建造民用船舶的影响是微乎其微。花旗呢？在准备跟华夏展开海军军备竞赛的时候，花旗海军还在为本国造船能力犯愁。拿航母来说，花旗只有两家民营造船厂拥有建造超级航母的能力，而且都只能同时造一艘，华夏有三家造船厂能建造超级航母，而且都能同时建造两艘。 当然，在造舰费用上，那更是天壤之别。 虽然华夏当局从来没有公布各种战舰的建造费用，但是根据华夏出口的战舰，特别是潜艇与护卫舰能大致判断出，华夏建造大型战舰的费用仅相当于花旗的一半，甚至更低。不止是华夏造船工人的薪酬比花旗的低，还与各个系统与设备的采购价格有关，甚至跟建造战舰的特种钢的出厂价格有关。别忘了，华夏一直是第一大钢铁生产国，而花旗本土的钢铁业早已衰败。拿建造一艘十万吨级的超级航母来说，只是采购特种钢材，花旗付出的费用就相当于华夏的两倍。 可见，花旗当局不是不想壮大海军，而是没有那个能力，或者说没有那么多钱。 从产业的角度来看，这也恰好证明了特鲁尼的战略眼光，不然他也无法获得军方的大力支持。 当然，华夏海军与花旗海军的区别，不止体现在造舰速度上，还体现在作战思想，以及官兵的素质上。 花旗海军正在进行艰难的转型，而华夏海军一直以远洋作战为发展目标。 可以说，不管是航母、还是驱逐舰、乃至潜艇，华夏海军这些年重点打造的战舰，无一例外的都是针对远洋作战，也就是冲花旗海军来的。目的极为明确，那就是跟花旗海军争夺制海权。至于什么“区域控制”、“由海到陆”、“战区封锁”全不是重点，或者说暂时不在华夏海军的考虑范围内。 很明显，华夏海军的志向是在大洋。 花旗海军呢？ 官兵素质上的差别，其实更加巨大。 在冷战结束之后的几十年里，花旗海军一家独大，统治了所有海洋，在海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对手。为了发挥价值，也为了获得国会的拨款，花旗海军搞了几十次改革，每一次都增加了不少内容。简单的说，几十年来，花旗海军一直在打酱油，从各个根本就不在一个数量级的对手那里获得存在感。上到海军上将，下到普通水兵，花旗海军已经遗忘了跟红色舰队展开对抗的峥嵘岁月。不管是战略层面上的战争计划，还是平常的演习与训练，花旗海军强调的都是如何秒杀那些根本就没有资格做对手的对手。至于跟势均力敌的对手交战，也是近几年才得到重视。 这一点，从舰载航空兵的编制上就看得出来。 在f-14d全部退役之后，花旗海军在几十年里都没有装备真正的制空战斗机，因为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在f-39a服役之前，花旗海军的主力制空战斗机是f/a-18e/f，f-35c承担打击任务。如果不是华夏海军以惊人的速度崛起，恐怕再过二十年，花旗海军都得靠老掉牙的f/a-18e/f打天下。 此外，在对海打击弹药上，同样得到了体现。 在华夏大力发展重型超音速反舰导弹、高超音速载具、反舰弹道导弹的时候，花旗海军用来打击海面目标的主要武器却是“鱼叉”反舰导弹。别说华夏搞的那些充满时代感，极为时髦的反舰武器，连“战斧”的反舰型都被撤了下来。至于这几年启动的几种先进反舰导弹的研制项目，能够顺利完成的肯定不多。再说了，就算能够顺利完成，恐怕也要十年八年之后才能装备。 说得难听一点，如果真与华夏舰队交战，唐纳德就只能派f-35c用射程只有几十千米的炸弹去对付华夏海军的战舰。 用炸弹去攻击航母！？ 唐纳德不敢去想，也没人能想像那种场面。 面对来势汹汹的华夏舰队，唐纳德很清楚，通过积极主动的出击掌握制空权，也就是压制对手的舰载航空兵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让对手发起进攻，那么第四舰队恐怕连进行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问题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华夏舰队至少有二十四架j-20c，而唐纳德手里只有十二架f-39a，其中两架的发动机出了问题，未必能及时修复。虽然拥有几十架f-35c，但是在正规空战中，这种连f-35a都不如的多用途战斗机显然不是j-20c的对手。更何况，要想压制华夏舰队，就得让战斗机飞到华夏舰队上空，对华夏舰队构成威胁，到时候面对的不止是j-20c，还有数艘驱逐舰与数艘防空能力并不弱的护卫舰。华夏舰队完全可以采用以逸待劳的战术，先在防御作战中消耗掉第四舰队数量不多的重型制空战斗机，然后出动j-15b战斗机发起进攻，而第四舰队到时候拿来防空的就只有f-35c与f/a-18e/f。 靠这些战斗机，能够顶住华夏舰队的进攻？ 所幸的是，未必会打起来。 很简单，到来的只是两艘003型航母，两艘002型航母至少落后了一天。如果华夏真的想跟花旗干上一场，那两艘002型航母就不会拖在后面，因为用四艘航母对付只有三艘航母的第四舰队的胜算更大。 此外，唐纳德收到的命令也很明确，拖住华夏舰队，不让华夏舰队进入波斯湾。 再过两天，由三艘“福特”级为核心的第六舰队就会赶到。唐纳德要做的，也就是坚持两天，严格的说是一天，即华夏舰队要在一天后才会进入阿拉伯海。虽然不太自信，但是唐纳德相信，坚持一天还是没问题的，毕竟华夏海军的另外两艘航母也要晚一天到达，只要控制住态势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在第四舰队回到阿拉伯海，并且向南航行的时候，唐纳德就没再关注其他事情。 因为航母携带的弹药已经耗光，大部分舰载机的出动量达到维护保养周期，所以就算留在阿曼湾，第四舰队也无法继续执行打击任务，必须撤下来进行补给，已经让舰载战斗机做维护保养。 至于率先登上波斯岛屿的那些陆战队，同样不在唐纳德的关注范围内。 第四舰队已经按照计划完成了支援陆战队登陆的作战行动，在撤下来之后，空军与陆战队自会为登陆部队提供空中支援。别忘了，陆战队也有一支航空兵，而且装备的是性能不算差的f-35b战斗机。 问题是，足够吗？ 第五十五章 开赴前线 在唐纳德密切关注华夏海军特混舰队的时候，甄必胜回到了第二司令部。 其实，他也只去了一天，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怎么样，还顺利吧？”秦齐楚一直留在第二司令部，在甄必胜回来之后，他立即赶了过去。 “还算好，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 “部队呢？” “在我回来之前就已出发，如果路上不出什么问题的话，十二个小时之内就能到达阿巴斯港。” “只有一个营？” “足够了。”甄必胜淡淡一笑，他知道秦齐楚在想什么。“只是去给花旗大兵制造一点麻烦，再说了，指挥这支部队的是于战江。” 秦齐楚愣了一下，这才说道：“是他的话，问题就不大。” 于战江是谁？根本不用甄必胜介绍，早就出名了。 在去年举行的“红旗2024”全军兵种联合对抗演习中，这个三十岁出头的炮兵少校一战成名。 整场演习中，红方都处于不利地位，始终受到蓝方压制。在离演习结束还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候，于战江指挥的野战炮兵突然出现在了距离蓝方司令部不到十五千米的地方，在十五分钟内“摧毁”了蓝方司令部。在随后的十多个小时内，红方利用蓝方参演部队失去统一指挥的机会扭转了局面。 只不过，蓝方参演部队对演习结果提出了质疑。关键是，一个野战炮兵营的上百辆战车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蓝方防线，出现在距离蓝方司令部十五千米的地方。对一支深入敌后的炮兵部队来说，只要被发现了，就肯定会被歼灭。事实上，于战江指挥的炮兵营确实在演习结束前被“全歼”。 问题是，于战江是如何突破蓝方的防线的？ 很简单，于战江花了一天时间“征用”了一百多台重型拖车，还拆掉了自行火炮上的附加装甲，把重量降低到拖车能够承载的范围内，最后做了必要的伪装。因为这些拖车全都是临时征用的民营车辆，所以在进入演习区域之前没有被蓝军发现，而且利用高速公路绕过了蓝军的正面防线。最后的一百多千米，于战江丢下了所有的勤务车辆，只带了三十多辆自行榴弹炮与相同数量的弹药补给车，在四个小时之内疾驰上百千米。炮击开始前，他用一架花几千块买来的民用无人机获取了关键信息，即蓝方司令部的准确位置。因为他一直没跟红方司令部联系，也没有获取后方的情报支持，所以在炮击开始之前，蓝方根本不知道这支炮兵的存在。 严格说来，于战江确实“违规”了，甚至有“作弊”的嫌疑，因为临时“征用”民营车辆不在演习规定的范围之内。只是，也没有人提到不能征用民营车辆，更没有人强调不能使用民用无人机。用演习裁判长的话来说，在战场上，没有人知道敌人会使用什么手段，也没有人能约束敌人使用的手段。 演习结束后，于战江连升两级，由少校破格提拔为上校。 “当然，问题也很突出。”甄必胜看了秦齐楚一眼，才说道，“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就算得到波斯陆军全力支持，对拉热克岛上的花旗陆战队的威胁也不是很大。我的意见是，同时在胡齐斯坦省那边进行佯动，牵制敌人的空中力量。如果能够夺回拉热克岛，不但能振奋军心士气，还能让花旗推迟发动地面进攻的时间。” 秦齐楚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我也在考虑。我的想法是，反其道而行之。” “什么意思？” “阿巴斯港那边的战斗，按照佯攻来打。简单说，让敌人认为波斯陆军在阿巴斯港那边的行动其实是在为胡齐斯坦省的兵力调动做准备。”秦齐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显了，花旗大军很快将借道两河国发动地面进攻。虽然拉热克岛扼守霍尔木兹海峡，但是在战争期间，波斯当局显然不会指望继续出口石油。战略上，胡齐斯坦省的重要性是拉热克岛的上百倍。能够夺回拉热克岛，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波斯陆军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边，而会趁此机会调整胡齐斯坦省的兵力部署，为即将到来的大规模地面战争做准备。如果我们把阿巴斯港那边的战斗当成佯攻来打，就不会受到敌人重视，说不定还能收到更好的结果。” 甄必胜沉思了一阵，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到时候，敌人自然会盯住胡齐斯坦省。” “这样的话，我们得有点耐心。” 甄必胜点头答应了下来，没再多说什么。既然是佯动，就得首先开始，然后再根据情况对作战行动做出调整。 此时，阿巴斯港北面的塔罗姆。 只休息了两个小时，部队再次出发。其实，就算这两个小时，也没有休息到，因为需要在到达阿巴斯港之前做好战斗准备。按照要求，所有车辆要换上波斯陆军的涂装，所有官兵得穿上波斯陆军的制服。虽然波斯陆军提供了帮助，但是很多事情依然要于战江带来的官兵亲自动手。 很简单，波斯陆军的官兵不会操作这些性能先进的主战装备。 出发前，于战江见到了前来提供协助的阿拉木上校。 说是协助，其实主要是提供后勤方面的支持。受到空运能力限制，于战江他们没有带上多少弹药。如果战斗持续下去，就需要由波斯陆军提供炮弹。至于战车需要的燃油，以及数百名官兵的日常生活物资，更得由波斯陆军提供。为此，波斯陆军派来一个步兵营，专门负责协助于战江他们。 从塔罗姆到阿巴斯港，不到一百五十千米，于战江他们用了八个小时才走完。 幸亏是在夜间，如果是在白天，会有更大的麻烦。 让于战江担心的，就是那架在霍尔木兹海峡上空活动的e-8c。 虽然第四舰队已经撤走，花旗空军主要在霍梅尼港那边活动，但是阿曼湾有三艘搭载了数十架f-35b的两栖攻击舰。只要被那架e-8c发现了，f-35b能够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并且投下精确制导炸弹。用阿拉木上校的话来说，波斯陆军在此之前派往阿巴斯港的三个炮兵营全都遭到轰炸。 为了保险起见，于战江把部队分散，以排为单位，跟随运送物资的车队南下。 虽然仍然十分醒目，但是按照阿拉木的说法，在此之前，敌人很少轰炸前往阿巴斯港的运输车队。主要是，在阿巴斯港往北的公路上聚集了大量逃难的民众，轰炸运输车队必然会导致平民伤亡。先不管敌人是怎么想的，只是贸然轰炸平民就有问题。至于运输车队，敌人显然没当回事。 八个小时不算漫长，在从阿拉木上校那里获得了一些消息后，于战江就去休息了一会。 指挥车上的空间不是很宽敞，不过对于已经快两天没有合眼的于战江来说，只要有一张椅子就能睡着。 到达阿巴斯港的时候，已是上午。 于战江没有急着投入战斗，而是下令让部队集合，然后就带着几名连排长，在阿拉木上校等人的陪同下去了港口。 虽然敌人还没打过来，但是此时的阿巴斯港已经是一片火海。 战斗一直在进行，每隔半个小时，拉热克岛上的敌人就会进行一次炮火打击。有的时候有明确的目的，比如在某座码头上活动的人员，或者是在某处集结的军队。有的时候却完全没有目的，只是开炮，似乎是为了完成消耗炮弹的任务，或者是在告诉波斯军人，他们还在岛上活动。 这样的炮击，已经持续了好几天。 让于战江很无语的是，阿巴斯港的守军没有统计敌人消耗的弹药，甚至不清楚岛上的敌人有多少门火炮与火箭炮。守军指挥官能够提供的有价值的信息只有一条，即敌人的炮击范围覆盖了整个阿巴斯港区，炮击的最远范围超过了五十千米，而且使用的是火箭弹，并非普通的榴弹。 此外，敌人有反炮兵侦察雷达，还有专门用来对付反炮兵侦察雷达的电磁探测装置。 这就是，在之前的几天里，守军炮兵进行了还击，但是每次都遭到敌人的炮火压制，而且损失极为惨重。用守军指挥官的话来说，他们也不清楚反击的效果如何，至少没有感觉到敌人遭受了损失。 很明显，花旗军队拥有反炮兵侦察雷达，还掌握了制信息权，因此传统的炮战战术根本不管用。要知道，如果反炮兵侦察雷达因为受到电磁干扰而无法正常工作，就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击。 这仗，怎么打？ 于战江并没有灰心丧气，不过也没有急着做出决定。 在从守军指挥官那里了解到情况之后，于战江又在阿拉木上校等人的陪同下，到港区各个地方转了一圈。 对这个话语不多的华夏陆军上校，阿拉木捏了把汗。虽然在他的认识中，华夏陆军是地表最强存在，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但是只靠一个炮兵营，这个看上去略显稚嫩的上校就能力挽狂澜？要知道，占领拉热克岛的花旗陆战队至少有数十门自行榴弹炮与火箭炮，还随时能够呼叫空中支援。 第五十六章 战神发威 走了一圈，于战江心里有数了。 在过去几天里，花旗陆战队所做的，无非就是压制阿巴斯港的守军，准确的说是证明自身的存在。在经过数次高强度轰炸之后，阿巴斯港早已瘫痪，之前部署在此的波斯舰艇全都撤离，没有撤走的也被炸沉了。花旗陆战队炮击的目标，其实都没有太高的军事价值，或者说是无关痛痒。虽然炮击造成了一定的人员伤亡与物资损失，但是相对而言，守军的士气受到的影响更大。从军事的角度来看，拉热克岛上的花旗陆战队发挥的作用其实是把航空兵解脱了出来。每半个小时一次的炮击，让守军背上巨大的心理负担，也就用不着派战斗机来轰炸阿巴斯港了。 回到临时驻地，于战江把手下的连排长招集了起来，还有阿拉木带来的波斯军官。 战前会议非常简短，只用力十五分钟，在统一意见之后，于战江就给各连排安排了作战任务。 随后，于战江就让各连排长去做准备，主要是养足精神。 “上校，你有把握？”阿拉木很不安，因为在开始的讨论中，于战江他们提到的是一些笼统的战术，没说清楚到底该怎么打，连具体的任务安排都没有。不是阿拉木听不懂于战江他们说的话，而是根本没说。阿拉木被派来此担任联络军官，就是因为去华夏深造过，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 “上校，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我带来的这支部队。”于战江淡淡一笑，说道，“事实胜于雄辩，等到打起来，自然就知道了。” 阿拉木显然不太放心，或者说一点都不放心。 “当然，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持与帮助。”于战江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预设炮兵阵地太少，可供机动的空间十分有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城区里面设置更多的炮兵阵地。” “要多少？” “越多越好。当然，得提前转移附近的居民。” 阿拉木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我会安排下去，保证在今天晚上完成。” “还有，机动路线也要清理出来。在战斗打响之后，我们就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所以得提前做好安排。” “行，我亲自去安排。” 于战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还有别的事情吗？” “暂时没有，就这些吧。” 阿拉木没再多问，告辞离去。 等阿拉木离开，于战江才把通信员叫了过来。 为了保密，于战江带上了一套光量子加密通信设备，能够随时与第二司令部的甄必胜进行联系， “于战江，怎么样，所好准备了吗？” “都安排下去了，今天晚上开打。” “有把握？” “问题不是很大，只是在我们这边打起来之后，敌人肯定会采取行动。我手里只有一个营的兵力，未必能够坚持多久。” “我跟秦齐楚将军商量了，决定反过来。简单的说，你们先动手，在战斗打响，并且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之后，再让波斯陆军在胡齐斯坦省展开行动，让敌人认为你们那边只是佯攻，真正的重点在胡齐斯坦省。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波斯陆军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完成准备工作。也就是说，你至少需要坚持两天。” “两天？”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向国内申请，派一支工程部队过来。” 于战江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如果得有我们单独坚持两天，就有这个需要，而且来得越快越好。”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明天晚上就能到达。” “如果只是佯攻，今后会不会安排地面进攻？” “我们说的佯攻，只是用来麻痹敌人。作战任务没有改变，依然是协助波斯陆军夺回拉热克岛。” “行，我明白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 “那好，保持联系，战斗打响后，随时向我汇报。” “明白。” 结束通话，于战江使劲揉了揉额头。 如果对付的只是拉热克岛上的花旗陆战队，于战江不会有任何担忧。现在的问题是，他还要考虑来自空中的威胁。虽然按甄必胜所说，在胡齐斯坦省的波斯陆军展开行动之后，敌人就会把注意力转移过去，但是至少需要两天时间，而一个没有防空掩护的炮兵营，能单独坚持两天吗？ 担忧归担忧，于战江没有多想。 到了战场上，想再多都没有用。 几个小时一晃而过。 傍晚，六点三十分左右。 率先出动的是阿巴斯港的守军，按照于战江的安排，一个营的守军官兵搭乘民用皮卡冲进了港区，在面向拉热克岛的海滩上卸下了带来的充气快艇，摆出一副准备强行冲击拉热克岛的架势。 当然，这只是佯动。 五分钟不到，炮击开始。 首先开火的，正是拉热克岛上的花旗陆战队。 炮击非常准，短短几分钟内，花旗陆战队向守军所在的海滩抛掷了上百枚一百五十五毫米炮弹。炮击效果也很不错，守军带来的十几艘充气快艇全被炸毁，运送守军的皮卡也被摧毁了十多辆。 显然，拉热克岛上的花旗炮兵根本就没有将此当回事。 在空中，那架e-8c密切监视着阿巴斯港附近的情况。还有一架ec-135，只要波斯守军的反炮兵雷达启动就会立即被发现。依靠信息网络，拉热克岛上的花旗陆战队能够在两分钟内获得情报，在接下来的半分钟内进行炮击。如果有需要，还可以使用由gps制导，精度高达十五米的“神剑”炮弹来打击重要目标。虽然m109a7的射程不算太远，但是花旗陆战队手里有m270火箭炮，足以对付波斯陆军装备的那些射程超过四十千米的重型火炮，并不存在打不着的问题。哪怕波斯陆军动用了火箭炮，特别是从伊万国引进的，射程高达九十千米的bm-30“龙卷风”火箭炮，花旗陆战队也能使用由m270发射的atacms战术弹道导弹进行火力压制，或者直接呼叫空中支援。在过去的几天里，拉热克岛上的花旗陆战队挫败了波斯陆军的多次炮火反击。 可以说，只是炮战，花旗大兵根本没有半点担忧。 在完成了五分钟的急促炮击之后，开火的十二门m109a7没有转移阵地，几十名炮手甚至没有留在战车上。 对这些花旗大兵来说，这就像是例行公事。至于炮击结果，显然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此外，花旗陆战队的指挥官没有下达其他命令，因为e-8c没有发现其他威胁，ec-135也没有探测到反炮兵雷达。 几处炮兵阵地上，完成了“例行公事”的炮手全都躲到了遮阳篷下面。 现在是夏季，海湾地区的昼间气温高达四十摄氏度，拉热克岛上更是又热又闷。即便现在已是傍晚，气温都超过了三十摄氏度。要到半夜，空气才会变得凉爽。虽然自行榴弹炮里面有空调，但是得启动发动机，也就要消耗燃油。在只能靠直升机空运补给的情况下，必须节约使用。 其实，很多大兵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们部署到这座荒岛上来。 拉热克岛确实是一座荒岛，不但没有常住居民，连植被都很稀少，甚至没有水源。别说是战车用的燃料，以及打出去的炮弹，即便是官兵的饮水与食物都用直升机运送，保障压力非常大。 更要命的是，炮击持续了好几天，每隔半个小时就要消耗几十枚炮弹，只是运送弹药就需要占用大部分运力，此外还要运送燃油。结果就是，岛上的几百名花旗大兵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 对这些花旗大兵来说，最大的指望就是能够早点离开这里，哪怕是返回登陆舰。 在登陆舰上，至少不会对用水做出严格限制。 显然，没有一个花旗大兵想到，死神正朝他们走来，而且很快就会用烈焰与弹片将他们送入地狱。 在花旗炮兵开火后大约十分钟，第一批炮弹落下。 遭到炮击的，正是之前开火的十二门m109a7自行榴弹炮，而且全都是覆盖炮击，每处炮位上至少落下了数十枚炮弹。因为之前从来没遭到过像样的反击，所以花旗炮兵的遮阳篷就在自行榴弹炮附近。 在高密度炮击下，暴露炮手的生存率为零。 如果呆在自行榴弹炮里面，除非被炮弹直接击中，不然不会有危险，因为自行榴弹炮能够抵挡主炮弹的弹片。 反击来得十分猛烈，也十分突然。 在炮弹落下的时候，杰克逊少校才猛然回过神来。虽然他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但是已经晚了。 让杰克逊少校感到万分震惊的是，e-8c没有发现波斯陆军的火炮，那架ec-135也没有发来警报。 波斯炮兵藏在哪里？ 还有，在没有使用反炮兵雷达的情况下，波斯炮兵是怎么知道那十二门m109a7的准确位置的？ 绝对不是误打误撞，波斯炮兵肯定有其他侦察手段。 杰克逊少校没敢迟疑，立即给所有炮兵连下达了命令，让所有自行榴弹炮与火箭炮离开原来的部署地点。 他没有做错，这是正确的应对战术。 只是，这套战术能够对付的是波斯炮兵，而不是华夏炮兵。 第五十七章 全军覆没 看到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的几十个目标，于战江吓了一跳，不过他随即发现，只有十二门m109a7自行榴弹炮与八门m270火箭炮，其他全是弹药补给车与指挥车。也就是说，部署在拉热克岛上只是一个营的兵力。 于战江没有得寸进尺，让开火的十二门plz-05g按照计划转移阵地。 阿拉木上校很是不解，只是在五分钟后，当四架f-35b战斗机呼啸着飞来时，他就明白了过来。 在拉热克岛上的花旗陆战队遭到炮击后，在附近巡逻的四架f-35b立即接到命令。如果于战江当时贪得无厌，在炮击从隐蔽阵地里冲出来的那些自行榴弹炮与火箭炮的时候，必然会遭到轰炸。 因为于战江没有下令继续开火，所以那四架f-35b没有找到已经藏起来的plz-05g。 又过了几分钟，图像消失了。 “上校，现在要做什么？”阿拉木对于战江的态度改善了很多，可以说是敬佩至极。要知道，在过去的几天里，阿巴斯港的守军发动十多次反击，损失了上百门火炮，却没能摧毁一门敌人的火炮，而于战江指挥的华夏炮兵只发动了一次反击就摧毁了十二门m109a7，这个战果已经很不得了了。 “耐心点，急什么？”于战江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多说。 见到于战江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阿拉木没再多问。 能够旗开得胜，不是plz-05g更厉害，而是那架民用无人机。在守军佯动的时候，负责电子战的军官就放出了这架从国内带来的无人机。确实是民用无人机，价值才几万块，机身与四具螺旋桨全部由碳纤维复合材料制成，依靠一具锂电池带动的电动机驱动。飞行速度不是很快，每小时才八十千米。飞行高度也不太高，最多才五百米。续航时间也非常短，最长才两个小时。承载能力也非常差，只有十五千克。只是，优点也非常突出，即信号特征很微弱，不用担心会被敌人发现。在预警机的雷达屏幕上，这架微型无人机反射的信号比隐身战斗机还要小。此外，微型无人机发出的噪音也非常低，即便飞到敌人头顶上方，也未必会被敌人听到。 当然，这只是一架微型民用无人机，只能携带一具微光摄像机与一套通信设备。 半个小时后，于战江收到消息，无人机飞了回来。 显然，开始只是受到干扰。在通信中断之后，无人机进入自动驾驶模式，按照设定程序飞了回来。 更换电池与载荷之后，这架微型无人机再次升空。 此时，拉热克岛上，约翰逊少校已经收到后方发来的消息，知道在开始，有一架敌人的无人机在附近活动。 发现无人机的不是e-8c，而是ec-135。 在ec-135进行了电磁干扰之后，那架无人机就没再发出电磁信号。 虽然f-35b已经赶到，而且登陆舰队的三艘两栖攻击舰已经派出了更多的战斗机，接下来将对阿巴斯港进行一次重点轰炸，但是约翰逊少校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是波斯陆军第一次在战斗中使用无人机，而且是无法被e-8c探测到的微型无人机。如果波斯陆军拥有足够的微型无人机，那么开始那样的事情就会成为常态。拉热克岛就这么大，整座岛屿都是波斯陆军远程炮兵的覆盖范围之内。别说没有地方可藏，就算能藏起来，也无法应付波斯陆军的炮击。 必须干掉波斯炮兵，无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只是，该怎么打？ 在约翰逊少校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轰炸开始了。 首先到达的四架f-35b率先投下了炸弹，轰炸了e-8c确定的几处炮兵阵地。随后，两栖攻击舰派来的十六架f-35b轮番投弹，把所有疑似炮兵阵地的地点轰炸了一遍。整个轰炸行动持续了十五分钟，爆炸产生的火光在几十千米之外都能看到。只是，轰炸的结果到底如何，约翰逊少校没抱多大希望。 只是一次反击，就摧毁了十二门m109a7，还炸死了数十名炮兵。 虽然约翰逊不肯相信，但是他知道，对手未必就是波斯炮兵。换句话说，如果波斯炮兵这么厉害，前几天去干什么了？ 难道说，华夏已经派兵参战？ 如果对手是华夏炮兵，那还说得过去。至少就约翰逊少校所知，华夏炮兵的战斗力不在花旗炮兵之下。 只是，这些全都是约翰逊少校的猜测。 轰炸结束后不到十五分钟，约翰逊收到了e-8c发来的战场信息。在几处遭到轰炸的炮兵阵地上，发现了十多门被炸毁的自信榴弹炮，而且初步判定为波斯陆军的“雷声3”型自行榴弹炮。 这种火炮，其实就是m109的波斯版。 早在几十年前，当时的波斯王国就从花旗引进了一批m109a1自行榴弹炮。虽然到本世初，波斯才吃透了这种火炮，并且开发出了“雷声2”型自行榴弹炮，但是几年前，波斯依靠华夏提供的技术支持，在“雷声2”的基础上研制出了“雷声3”型自行榴弹炮。最大的改进之处，就是换上了五十二倍径的炮管。虽然这是波斯陆军最先进的自行榴弹炮，但是总体性能比m109a7差了很多，特别是在信息化程度上。单纯以战斗力来讲，“雷声3”型自行榴弹炮只能算是中等偏下。即便如此，受到产量限制，这种自行榴弹炮只提供给了首都的卫戍部队。 难道说，波斯陆军的精锐部队来到了阿巴斯港？ 约翰逊少校很是疑惑，因为在此之前，他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情报，而且波斯陆军的精锐部队就算从首都南下，也应该去胡齐斯坦省的霍梅尼港，而不是来阿巴斯港，毕竟靠炮兵无法夺回拉热克岛。 除非，波斯陆军准备攻打拉热克岛。 联想到之前出现在港区里，而且带上了充气快艇的守军，约翰逊少校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波斯陆军准备夺回拉热克岛，以此封锁霍尔木兹海峡。 也就在约翰逊少校做出这个判断，并且向后方汇报的时候，阿巴斯港里的炮兵再次向拉热克岛开火。 与上一次炮击一样，这次炮击也极为猛烈，而且非常精准。 短短五分钟，面向阿巴斯港的十多处炮位全部遭到覆盖式炮击，机动到这些炮位上的十门m109a7与四门m270全部被摧毁。在约翰逊少校下令启动反炮兵雷达的时候，炮击就结束了。 这是怎么回事！？ 收到e-8c发来的战场信息，约翰逊少校立即下令进行反击。 剩下的两门m109a7与六门m270火力全开，将炮弹与火箭弹打向由e-8c提供的波斯炮兵阵地。 炮击持续了足足十五分钟，消耗了近百枚一百五十五毫米炮弹与数十枚火箭弹。 很快，e-8c发来消息，陆战队的反击摧毁了二十多门“雷声3”型自行榴弹炮，肯定炸死了不少波斯炮兵。 只是，约翰逊少校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很简单，ec-135没有发现敌人的无人侦察机。 那么，敌人是怎么知道m109a7与m270的位置的呢？ 要知道，自始至终，波斯炮兵都没有使用反炮兵雷达，而且在第二次炮击前，花旗陆战队没有开火。 只不过，这还没有结束。 就在e-8c发来捷报之后大约五分钟，对面进行了第三次炮击。同样猛烈精准，弹着误差还不到一百米。在五分钟之内，已经更换了阵位的两门m109a7与六门m270全部遭到集火打击。 虽然e-8c再次发来消息，但是约翰逊手里已经没有火炮可用了。 只是一个多小时，他就损失了二十四门m109a7与八门m270。虽然有几门m109a7的损坏程度不是很严重，能够修复，但是需要零备件与时间，而且得祈祷在此期间不会遭到炮击。 所幸的是，两栖攻击舰派来的f-35b及时到达，开始轰炸阿巴斯港。 打到这个时候，如果说对手是波斯陆军的炮兵，约翰逊少校绝不会相信。在汇报交战情况的时候，约翰逊明确提到，交战的对手很有可能是另外一支军队，并且提出让陆战队撤离拉热克岛。 不是说约翰逊少校怕死，而是没有了火炮，留在拉热克岛上还能做什么？ 产生怀疑的不止是约翰逊少校，还有中央战区司令部的参谋，以及五角大楼里的那些将军。 其实，在此之前，五角大楼就收到了消息，华夏动用数十架运输机进行了一轮空运。 虽然情报不是很详细，没有提到具体情况，但是可以肯定，华夏在这个时候动用战略空运力量，援助给波斯的肯定不是武器装备。考虑到已经进入印度洋的华夏舰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华夏已经向波斯提供了武器装备之外的军事援助，包括派人员去波斯充当军事顾问与教官。 那么，华夏会不会派兵参战？ 如果会，那么华夏参战的力度有多大？ 发生在拉热克岛的炮战，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这就是，华夏不会直接参战，最多是间接参战。 也许，指挥炮战的就是华夏的军事顾问。 显然，绝不能放弃拉热克岛。 在约翰逊提交报告之后，中央战区司令部就做出了决定，向拉热克岛增派炮兵，继续压制阿巴斯港的守军。 第五十八章 明确任务 虽然第四舰队已经南下去了阿拉伯海，但是以“花旗”号等三艘两栖攻击舰为核心的登陆舰队留在了阿曼湾。 要说到行动效率，花旗陆战队确实非一般军队可比。 在中央战区司令部下达命令之后，跟随登陆舰队活动的两艘lcs立即前出，开始清理通往拉热克岛的航线。与此同时，花旗空军也派来了支援机群，负责协助由两栖攻击舰派出的f-35b战斗机。得到空中掩护，两艘lcs用行动证明了“最强扫雷舰”的名头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在天亮之前，两艘lcs就清理出了一条足够让lcac通过的安全航道，登陆舰队也立即出动lcac向拉热克岛送去了一个得到加强的炮兵营。到了次日上午，登陆舰队还为陆战队送去两套c-ram系统。到了当天下午，为了提高运输效率，一支配备了重型设备的工程营登上了拉热克岛。 十多个小时里，三艘两栖攻击舰的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以说，花旗陆战队的战斗力在当天的行动中得到了充分展示。别说波斯陆军，连于战江都是万分震惊。 因为f-35b一直在战场上空巡逻，还获得了e-8c与rc-135的支持与协助，所以于战江没敢贸然出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旗陆战队把自行榴弹炮、火箭炮与工程设备送上拉热克岛。虽然阿巴斯港的守军在上午发起反击，击中打击了花旗陆军的登陆场，也就是lcac卸下货物的海滩，但是随即就遭到轰炸，损失了十多门自行榴弹炮。到当天下午，在两栖攻击舰不再出动f-35b的情况下，阿巴斯港守军又发动一次反击，结果遭到花旗陆战队的凶猛炮击。在这场炮战中，送到拉热克岛上的c-ram系统发挥了极为关键的作用，拦截了几乎所有火箭弹。 所幸的是，当天傍晚，增援的工程部队到达。 入夜之后，于战江没再耽搁，立即发动了当晚的第一轮炮击，而打击对象就是那两座固定部署的c-ram。 为了摧毁这两套c-ram，三十六门plz-05g在三分钟内打出了近五百枚炮弹。 饱和攻击是对付c-ram的唯一办法。 “反火箭、火炮与迫击炮系统”，即c-ram的核心是一座“密集阵”近防炮。没错，就是装在战舰上的“密集阵”系统，只不过是装在一台重型卡车上，机动性能有限，作战时一般固定部署在守卫设施附近。依靠高度一体化的探测、跟踪与拦截设置，c-ram能有效的对付各种口径的火箭弹、榴弹与迫击炮弹。早在十多年前，花旗就在两河国的反恐战场上验证了c-ram的价值。可以说，用来对付恐怖份子手里的自制火箭弹、以及迫击炮，c-ram的价值值得肯定。 问题是，在正规战争中，c-ram还有价值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受到弹药限制，c-ram一次最多只能拦截六到十个目标。对付恐怖份子，自然是绰绰有余。可是在正规战争中，一门自行榴弹炮能在两分钟内打出十多枚炮弹，而且能让这些炮弹分三次落下。在耗光弹药之后，c-ram就成了摆设。显然，就算花旗财大气粗，也不可能为作战部队配备太多的c-ram。关键是，一套“密集阵”系统价值数千万绿币，相当于数辆m109a7自行榴弹炮。 高强度炮击，超过了c-ram的拦截上限。 在击落了几枚炮弹之后，两套c-ram都用光了弹药。面对砸来的炮弹，也就只能望空兴叹。 当然，花旗陆战队随即就进行了反击。 可惜的是，三十六门plz-05g分散部署，而且在完成了三分钟的急促射击后都在第一时间转移了阵地。 只是，约翰逊少校并不知道这些。 按照e-8c提供的情报，陆战队的反击摧毁了三十多门波斯陆军的“雷声3”自行榴弹炮。 半个小时之后，拉热克岛再次遭到炮击，而这次挨打的是下午到来的工程部队。 陆战队炮兵再次进行还击，而且再次摧毁了数十门“雷声3”自行榴弹炮。 接下来，几乎每过半个小时就会有一批炮弹从北面打来，而且落点极为精准，遭到炮击的不是炮兵，就是工程兵。虽然陆战队炮兵进行了反击，而且每次都摧毁了波斯陆军的数十门火炮，但是波斯陆军哪来的那么多“雷声3”自行榴弹炮？别说是约翰逊，连e-8c上的指挥员都不敢相信。 要知道，波斯陆军装备的“雷声3”自行榴弹炮不会超过三百门。 关键是，五十二倍径炮管的生产工艺太过复杂，波斯还没有掌握，只能花钱从华夏直接采购，也就限制了“雷声3”的产量。到战争爆发的时候，只有卫戍首都的王牌部队获得了这种自行榴弹炮，也只装备了一个炮兵旅。 只是在当天上半夜，被陆战队摧毁的“雷声3”自行榴弹炮就超过了三百门。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且是天大的问题。 到了下半夜，约翰逊少校收到消息，胡齐斯坦省的波斯陆军开始调动，三个师正在向阿拉伯河下游方向运动。很明显，波斯陆军通过在阿巴斯港这边的反击行动，引开了花旗军队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加强霍梅尼港西面的防御部署。如果让这三个师运动到位，就能在面向巴士拉的方向上构成一道战略防线。 局势再明显不过，波斯陆军开始为大规模地面战争做准备。 为了阻止这三个师向阿巴丹运动，花旗空军已经倾巢而出，集中力量封锁从霍梅尼港到阿巴丹的公路。 也就是说，在此期间，空军无法为阿巴斯港这边的陆战队提供支持。 显然，陆战队只能靠自己了。 为了支援拉热克岛上的军队，登陆舰队全速北上，同时出动f-35b战斗机为地面部队提供近距离空中支援。 因为波斯空军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已经几天没派战斗机来阿巴斯港，所以这些f-35b用上了外部挂架，以便携带更多的弹药。如果只是使用内部弹舱，f-35b的载弹量很有限，打击力微乎其微。 也就在这个晚上，第一架f-35b被击落。 按照花旗陆战队发布的战报，损失的那架f-35b是因为发动机故障而坠毁，但是波斯陆军宣布用高射炮击落了那架f-35b。花旗陆战队没有退缩，只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严格限制了f-35b的飞行高度，即不得低于四千米，而四千米恰好是小口径高射炮的有效射高，等于变相承认了波斯陆军的说法。 虽然在设计的时候，花旗军方计划用f-35取代空军的f-16与a-10、海军的f/a-18c/d与陆战队的av-8b，但是实战早已证明，三种型号的f-35都不适合用来执行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 很简单，f-35太脆弱了。 花旗陆战队没有退缩，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在空军集中力量对付胡齐斯坦省的波斯陆军，而海军舰队又没有到达的情况下，只有两栖攻击舰搭载的f-35b能够为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支援。如果这个时候停止空中支援，那么拉热克岛上的陆战队就将孤立无援，很快就会被打垮。 天亮之后，陆战队航空兵加强了支援力度。 随后，约翰逊少校收到消息，之前由陆战队炮兵摧毁的那些“雷声3”型自行榴弹炮几乎全是假目标！ 在对比了两天取得的战果后，花旗空军的e-8c总算发现了问题。 其实，这个结果早就在约翰逊少校的预料之中。 只是，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显然，为此头痛的不止是约翰逊少校，还有罗伊上将。 做为中央战区司令官，也是这场战争的前线司令，罗伊上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特别是在战局发展跟预期出现偏差的时候。摆在罗伊上将面前的局面极为清楚，波斯陆军已经预料到花旗陆军会借道两河国，开始调整胡齐斯坦省的防御部署，同时在拉热克岛方向上发起反击，意图通过封锁霍尔木兹海峡阻止花旗陆军进入海湾地区。先不说波斯陆军有没有能力夺回拉热克岛，只要能压制住拉热克岛上的花旗军队，波斯陆军就能用远程火炮、火箭炮与反舰导弹攻击霍尔木兹海峡里的舰船。再过一天，运输船队将跟随第六舰队到达。如果没有能够在此之前压制住阿巴斯港的守军，运输船队就只能留在阿曼湾，无法在计划的时间之内抵达沙地国的港口。 派第六舰队去对付阿巴斯港的守军？ 显然不现实，即华夏特混舰队也将在两天后赶到，到时候第四舰队肯定无法阻挡拥有四艘航母的华夏特混舰队，必须把第六舰队派过去。 考虑到当前的情况，罗伊上将主动向五角大楼提出，推迟发动地面战争的时间。 只可惜，五角大楼否决了他的请求。 为了让陆战队守住拉热克岛，压制阿巴斯港的守军，确保霍尔木兹海峡畅通无阻，五角大楼答应了罗伊上将的另外一个请求，把跟随第六舰队到来的三艘“朱姆沃尔特”级驱逐舰全部调派给登陆舰队。此外，在这三艘驱逐舰到达之后，陆战队必须加强在拉热克岛的兵力投入，争取彻底打垮阿巴斯港的守军。简单说，就是务必确保运送三个陆军师重装备的船队顺利进入波斯湾，保证地面进攻能按计划进行。至于阿巴斯港附近的战斗，其实根本就不是重点。 第六十章 是战是和 看着放在面前的两份文件，特鲁尼眉头紧锁，神色万分凝重。 第一份报告来自第四舰队司令官唐纳德少将，主要是战术层面的分析。按照唐纳德的说法，他有足够把握全歼华夏舰队的突击编队，只是会遭受较为惨重的损失，舰载航空兵至少会损失上百架战斗机。接下来，跟华夏舰队的另外一支编队交战，唐纳德也有很大的把握取得胜利，只是损失会变得更加惨重。哪怕没有损失航母，第四舰队与第六舰队也会因为损失了大部分舰载战斗机丧失主要作战能力，最快也要一周之后才能恢复。如果损失了航母，则要看实际的情况。最乐观的估计是在一个月之后能再次执行作战任务，而最悲观的估计需要三个月。很明显，不管一个月，还是三个月，第四舰队与第六舰队都无法按计划支持陆军发动地面进攻。 唐纳德为此明确提到，如果要严格按照计划发动地面进攻，又无法避免跟华夏舰队发生冲突，就只能让空军加大投入，并且开辟一条更加稳妥的运输线路，确保在霍尔木兹海峡遭到封锁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及时将作战物资送往前线。言外之意是，如果无法做到这些，就应该推迟发动地面进攻的时间。 此外，唐纳德还有一个意思没有直接说出来。 这就是，在与华夏舰队爆发冲突后，海军未必能够确保霍尔木兹海峡畅通无阻。 问题很尖锐，也很现实。 按照唐纳德的分析，不管与华夏舰队交战的结果如何，都无法按照原定计划发动地面进攻。 也就是说，如果要按照计划发动地面进攻，就得避免与华夏舰队交战。 另外一份报告来自五角大楼，主要是战略层面上的分析。 如果由此引发核战争，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华夏拥有的战略核弹头超过三千枚，运载工具超过五百件，而花旗的反导拦截能力并没有得到实质提升。哪怕是在遭到突然袭击的情况下，华夏也有足够强大的战略反击能力，能够让花旗遭受无法承受的惨重损失。按照最乐观的估计，华夏能够通过战略反击摧毁花旗所有人口超过五十万的城市，将有三分之一的花旗人直接丧命，另外三分之一的花旗人会在几天到几个月内死于辐射病。最悲观的估计，则是花旗的所有城市与工业中心都会被彻底摧毁，半数以上的花旗人直接丧生，半年之后的幸存者不会超过五千万。 显然，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能彻底毁掉花旗。 此外，在核战争中被摧毁的肯定不止是花旗与华夏，而是整个世界。如果连基本的生存都得不到保证，战争还有什么意义？ 其实，哪怕只是一场大规模常规战争，代价也远非花旗能够承受。 关键就是，华夏的工业实力已经超过花旗，人口是花旗的两倍多，战争潜力远在花旗之上。 拿海军来说，只要华夏立即进入战争状态，能在两年之内建造八艘超级航母、十六艘大型驱逐舰、二十四艘攻击核潜艇、三十多艘远洋护卫舰、上百艘常规潜艇、以及数百艘其他各类舰船，总吨位超过五百万吨。哪怕花旗也立即进入战争状态，在同一时期内最多能建造四艘超级航母、四艘两栖攻击舰、八艘巡洋舰与大型驱逐舰、十艘攻击核潜艇、二十多艘lcs级别的中型战舰，总吨位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万吨。以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华夏海军的规模将在五年之内超过花旗海军。其实只需要三到四年，华夏海军的实力肯定会超过花旗海军的太平洋舰队。 至于陆军与空军，情况基本上一样。华夏拥有健全的军工体系，哪怕仍然有一部分先进设备需要进口，但是国内早就有替代品，只是性能稍微差一点。以华夏的工业规模，哪怕只将三分之一用于军事生产，华夏的军工实力都超过其他国家的总和，而花旗至少要把三分之二的工业生产力用于军事生产，才能与华夏匹敌。按照最为保守的估计，华夏的军工企业在达到最大产能后，能在一年之内制造上万架作战飞机，两万辆坦克战车，上万门火炮，以及不低于一亿吨的弹药。即便不考虑在某些领域的欠缺，花旗的军火生产能力最多也就能达到华夏的一半。 在兵力动员方面，华夏能在半年之内把兵力总量增加两倍，而花旗最多增加一倍。在全面动员的情况下，华夏能够很轻松的军队规模扩充到一亿，而花旗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就只能达到四千万。 如果说花旗有什么优势的话，也只是在能源上能做到自给自足，而华夏暂时不能。 要知道，随着国际油价走高，加上减税等方面的刺激，花旗的页岩油产量在过去几年里增涨近一倍，花旗也由此成为了纯石油输出国。有趣的是，花旗的第一大能源输出对象国就是华夏，即华夏是花旗页岩油的最大买家。只要油价维持在高位上，花旗页岩油产业就能得到保证。 相对而言，华夏最欠缺的依然是能源，特别是石油。 虽然在过去的几年里，华夏加大了本国的开采力度，也发现了几座大型页岩气田，但是始终没找到大型页岩油田。去年，华夏进口原油已经突破十亿吨，比位居第二位的扶桑高了近七亿吨。与之相比，华夏本国的原油产量一直在降低，在去年不到五亿吨，原油进口依赖程度高达百分之七十。 只是，在大规模战争期间，能源显然不是关键问题。 别忘了，华夏本国的石油产量也不算少。此外，华夏还是全球最大的煤炭生产国。在战争时期，华夏完全可以通过管制与配给来降低原油消耗，通过加大煤炭的开采力度来保证基本能源供应。简单的说，华夏本国生产的原油能够满足军事需要，而民用能源主要依靠储量丰富的煤炭。 虽然华夏的经济会受到严重影响，民众的日常生活更是如此，但是战争实力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用国防部长的话来说，如果没有核武器，华夏绝对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最后赢家。 再退一步，哪怕是一场规模有限的地区战争，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很简单，只要给了华夏参战的理由，哪怕是间接参战，比如以“志愿”的名义组建一支援波军队，华夏也能让波斯变成花旗的战争泥潭，让花旗遭受高丽战争与交趾战争之后的第三次惨败。 显然，在战术与战略层面上，花旗都没有足够的把握。 只是，特鲁尼不甘心。 其实，特鲁尼有点后悔。 虽然早就料到华夏不会坐视，但是特鲁尼怎么都没有想到，刚刚上任的陈万钧竟然如此强硬。如果早知道的话，他就不会以“支持恐怖主义”为由对波斯发动战争，而会用另外的理由。很简单，在“打击恐怖主义”的名号下，花旗绝对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因为华夏进行干预就止步不前。如果现在就停止军事行动，除了让全世界知道花旗惧怕华夏，还等于承认宣战理由是谎言。不管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外交上，特鲁尼都不能走出这一步，也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向华夏妥协。 问题是，不妥协，还能做什么？ 真的跟华夏交战？ 显然，特鲁尼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发动战争，只是要抬高国际油价，打击华夏的经济，减慢华夏的发展速度，从而争取更多的时间。 那么，到底该怎么办？ 别说是特鲁尼，国务院与五角大楼都一样，没有人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似乎没有人能阻挡滚滚向前的战车。 此时，华夏首都。 陈万钧在花园里散步，准确的说是陪着赵耀国散步。 元首府的花园还是赵耀国时代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与赵耀国一样，陈万钧也不太喜欢铺张浪费，对园艺的要求不太高。事实上，住进元首府之后，陈万钧很少来花园，他也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其实，赵耀国已经准备离京，只是陈万钧亲自出面邀请，他也不好拒绝。 秘书过来的时候，陈万钧才停下脚步。秘书没罗嗦，把带来的文件交给了陈万钧，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迅速浏览了一遍，陈万钧才长出口气，把文件递给了赵耀国。 赵耀国稍微迟疑了一下，才翻开阅览。 内容并不多，就几句话。 “是战是和，就看这几个小时了。”赵耀国把文件还给陈万钧，又说道：“以我对特鲁尼的了解，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只要他仍然够理智，没有被情绪左右，就会接住我们递出的橄榄枝。” “您的意思是，我们得在外交上有做行动？” 赵耀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特鲁尼已经达到了最主要的目的。哪怕战争立即结束，国际油价也会在高位上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也许好几年。很明显，他没有理由为了次要目的就跟我们爆发冲突。别忘了，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而且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已经多次证明了自己的头脑。” “关键，还是得看接下来的战斗。” “我们不是军人，战场上的事情我们管不了。”赵耀国淡淡一笑，又说道，“我们必须相信将士，因为不管是总参谋部的将领，还是基层部队的官兵，都以华夏复兴为己任，这也是我们的共同理想。” 陈万钧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赵耀国的意思。 是战是和，很快就能见分晓！ 第六十一章 伏击得手 霍尔木兹海峡东南，海面下约一百米处。 在收回了拖拽天线之后，“塔里克”号的速度降低到了四节。指挥舱内，马哈迈德少校紧张的注视着综合显示屏幕。为了让拖拽天线展开，马哈迈德少校冒险让这艘已经服役了三十余年的潜艇达到了八节的速度。不是说潜艇太过老久，跑快了要散架，而是在附近海面上有数十艘花旗舰船。 做为仅存的一艘877ekm“基洛”级潜艇，“塔里克”号早该退役了。 按照计划，波斯海军将用从华夏采购的新式潜艇替换“塔里克”号，马哈迈德少校还在去年专程前往华夏，接受相关培训。可惜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资金没到位，所以波斯海军只能放弃采购s30型潜艇的计划。随后，波斯海军就委托华夏的一家造船厂，对“塔里克”号进行延寿大修。 其实，这也是华夏造船厂对该艇进行的第二次大修。 早在十多年前，也就是“塔里克”号在波斯海军服役十余年之后，因为伊万国拒绝提供大修服务，要求波斯将采购的三艘“基洛”级送到伊万国去进行大修，而波斯当局担心伊万国扣留这三艘潜艇，所以向华夏求援，最终在华夏造船厂帮助下，在国内完成了对三艘“基洛”级的大修。 也就是这件事，让波斯当局对华夏大为感激，波斯海军对华夏造船厂的业务能力也非常满意，为后来从华夏采购s26型潜艇打下了基础。随着s26型潜艇陆续加入波斯海军，两艘状态较差的“基洛”级先后退役，只有状态较好的“塔里克”号保留了下来，不过也主要是用来培训潜艇官兵。 “塔里克”号的第二次大修，依然以维护为主，没有做太多的改进。 显然，也没有必要在一艘已经服役三十年的潜艇上耗费太多的资金。要知道，常规潜艇的服役寿命一般在二十五年左右，有的只有二十年。波斯海军保留“塔里克”号，也只是需要一艘大型潜艇来培训官兵，而采购的s26是新式潜艇，用来进行基础训练显然浪费，效率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战争爆发的前一天，“塔里克”号离开了阿巴斯港。 不是出海训练，而是作战。 受到自身性能限制，特别是潜航能力的限制，“塔里克”号没有跟随那几艘s26型南下前往阿拉伯海，而是留在霍尔木兹海峡。因为没有aip系统，所以“塔里克”号不适合到远离港口的深海作战。留在霍尔木兹海峡里面，不但更加隐蔽，而且可以全程低速航行，依靠电池就能潜伏一周。就算要为电池充电，也可以选择在靠近波斯本土的近海上浮，降低暴露风险。 两天前，“塔里克”号就在近海上浮了一次，用通气管为电池充电。 因为靠近波斯本土，而且在环境复杂的近海，所以“塔里克”号没有被在阿曼湾里活动的花旗战舰发现。 只是，对于这艘潜艇的性能，马哈迈德少校没有半点信心。 要知道，“基洛”级做为全球最畅销的常规潜艇之一，被数个国家采购，连华夏海军都不例外，其中就有这几年跟花旗走得特别近的白象与交趾。显然，花旗海军早就通过各种渠道掌握了“基洛”级潜艇的性能。也正是如此，在039b型开始大量建造后，华夏海军就淘汰了所有“基洛”级潜艇。 当然，波斯海军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在s26型到来之前，三艘“基洛”级是绝对主力。 如果说有什么让马哈迈德少校感到满意的话，也就只有携带的十多条重型鱼雷。在伊万国拒绝提供维护保养服务之后，波斯海军借第一次大修机会，对三艘“基洛”级的火控系统做了改进，使其能兼容华夏的鱼雷。在采购八艘s26型潜艇之后，波斯海军为所有潜艇换上了从华夏采购的鱼雷。 也就是说，“塔里克”号携带的是华夏提供的鱼雷，跟s26型的完全一样。 显然，花旗海军肯定无法获得华夏生产的鱼雷，也就无法找到对抗的办法。 几分钟后，大副送来了电文。 只是扫了一眼，马哈迈德就下达了作战命令，让全艇官兵进入战斗状态。 花旗的运输船队已经进入霍尔木兹海峡，就在“塔里克”号西北大约二十千米外，作战命令很明确，伏击花旗运输船队。 不到五分钟，“塔里克”号就做好了攻击准备，六条鱼雷全部准备就绪。 攻击目标是航行速度不到二十节的运输船，可以说是十拿十稳，只不过绝不能小看那些为运输船护航的战舰。 锁定六艘运输船之后，马哈迈德下达了发射鱼雷的命令。 六条电动鱼雷全部自航出管，而且初期以三十节的速度航行，逼近目标之后再以五十节的速度冲刺。 这么做，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塔里克”号的隐蔽。 接下来，马哈迈德让全艇官兵做好了紧急撤离的准备工作，同时让鱼雷舱的官兵重新装填鱼雷。 “塔里克”号距离海岸线不到十千米，如果遭到攻击，唯一的躲避办法就朝海岸方向全速航行。虽然岸防部队早被击溃，但是花旗海军的反潜直升机未必会冒险靠近波斯本土，毕竟岸上的波斯军队肯定有一定的防空能力，比如小口径高射炮与单兵防空导弹。更何况，在近海才有机会紧急上浮，也才能够确保在遭到攻击后，能让潜艇上的官兵及时疏散，而不是跟随潜艇一起沉没。 只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为运输船护航的花旗战舰没有发现“塔里克”号发射的鱼雷！ 十五分钟之后，“塔里克”号发起了第二次攻击，依然是六条重型鱼雷。 此时，第一批发射的六条鱼雷已经逼近运输船队，即将进入冲刺阶段。 马哈迈德少校没敢停留，在射出第二批鱼雷之后就让“塔里克”号转向，以最快速度朝海岸航行。 这个决定，不但救了他自己，还救了潜艇上的所有官兵。 花旗战舰没有及时发现“塔里克”号发射的鱼雷，只是因为这些电动鱼雷在慢速航行时发出的噪音极为微弱。 其实，出售给波斯海军的鱼雷并不是华夏最好的鱼雷，而是专门的“外贸”货。 相对而言，电动鱼雷在射程与航速上都不够理想，比不上热动力鱼雷。在相关的技术取得突破后，华夏海军陆续淘汰了电动鱼雷，准确的说是把库存的电动鱼雷翻新之后卖给其他国家。只不过，如果买家的资金充裕，华夏也会提供全新的电动鱼雷，包括采用锂离子电池的新型号。 电动鱼雷的最大好处，其实就是安静。 因为只有推进系统为机械部件，会发出噪音，而动力系统不会发出噪音，所以在以较低速度航行的时候，电动鱼雷发出的噪音极为微弱。只有在全速冲刺阶段，电动鱼雷才会发出极为明显的噪音。 也正是如此，在“塔里克”号发射的六条电动鱼雷进入冲刺阶段后，护航的花旗战舰才发出了警报。 遭到攻击的不是战舰，而是运输船。 两艘“伯克”级驱逐舰立即进入反鱼雷作战状态，也就是用“水精”反鱼雷系统去引开射来的鱼雷。四艘lcs也立即行动起来，开始用舰炮朝鱼雷开火，准确说是朝鱼雷射来的方向开火。 几乎同时，四艘lcs各出动了一架sh-60反潜直升机。 在四架反潜直升机朝“塔里克”号这边飞来的时候，第二批六条鱼雷已经逼近，而且速度高达五十节。 显然，马哈迈德少校没有限制第二批鱼雷的速度，也没有这个必要。 几十千米的距离，对反潜直升机来说，也就五分钟的航程。在此期间，“塔里克”号最多能航行三千米。 听到直升机发出的噪音，马哈迈德少校没有让潜艇减速。 受射程限制，“塔里克”号发射的两批鱼雷都以最短路径航行，因此“塔里克”号的位置已经暴露。被反潜直升机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而马哈迈德能做的，就是在遭到攻击的时候离海岸尽量近一点。 要知道，只需一条mk46反潜鱼雷就能把“塔里克”号送到海底。 在直升机逼近的时候，马哈迈德少校清楚的听到了四次爆炸，而且“塔里克”号上的所有官兵都听到了。 显然，有四条鱼雷击中了目标。 只是，马哈迈德少校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四架反潜直升机已经杀到。 “塔里克”号距离海岸还有六千米。 马哈迈德少校没指望能够逃脱，在两架直升机减速的时候，他下达了上浮命令，同时让两个防空小组做好了战斗准备。 浮上去，不是向敌人投降，而是用单兵防空导弹攻击反潜直升机。 当然，马哈迈德少校没忘记最重要的事情，即让所有官兵穿上救生衣，将救生艇提前送出去，做好弃艇准备。 来了四架反潜直升机，而“塔里克”号最多只能同时让两个防空小组上甲板。 更重要的是，单兵防空导弹的有效射程在三千米左右，而反潜直升机携带的mk46航空反潜鱼雷的射程为五千米。也就是说，反潜直升机能够在单兵防空导弹的射程外攻击“塔里克”号。 当然，自马哈迈德少校以下，“塔里克”号的官兵已经非常满足了。 哪怕被反潜直升机击沉，他们也干掉了四艘运输船！ 第六十二章 反潜漏洞 运输船队遭到潜艇攻击，并没让唐纳德感到意外，因为在此之前，第四舰队也受到了来自水下的威胁。 当时，第四舰队在北面，第六舰队在南面。 因为已经持续行动了十多天，期间没有获得休整机会，所以在第六舰队到达之后，唐纳德把第四舰队撤了下来，由第六舰队去迎接华夏突击编队。大体上，第四舰队在阿曼湾东面出口附近，第六舰队在阿拉伯海中部。除了派遣f-39a为第六舰队提供掩护之外，第四舰队的第一号任务就是反潜。 波斯空军已经溃不成军，波斯海军的水面战舰也丧失了战斗力，唯独那几艘从华夏引进的s26潜艇对花旗舰队有很大的威胁。要知道，那是aip常规潜艇，能够在海面下潜伏二十多天，潜航复活范围超过了一千五百海里。虽然在性能上无法跟攻击核潜艇媲美，但是只要使用得当，一艘s26就能重创第四舰队的三艘航母。更何况，波斯海军拥有八艘s26，而且全都在战争爆发前出港。这些潜艇肯定不在波斯湾里面，因为波斯湾太狭窄，水深也浅到让潜艇难以躲藏。如果波斯海军想大干一场，这几艘潜艇就会去阿拉伯海。之前没有攻击第四舰队，只是因为第四舰队的航行速度太快，而且没有受到其他威胁。华夏舰队到来后，第四舰队需要集中力量应付，不但活动范围受到了严格限制，也无法时刻保持反潜网，极易遭到潜艇伏击。 其实，几天前，也就是回到阿拉伯海之后，第四舰队就发现了几个可疑目标，只是派去的反潜直升机没能找到潜艇。 在华夏舰队到达后，唐纳德就意识到，波斯海军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候。 八艘s26型潜艇足够发起一次大规模伏击，肯定能突破第四舰队的反潜网，对航母构成威胁。 正是如此，唐纳德才让两支舰队一南一北。 只是，花旗海军存在的问题在这个时候暴露了出来，而且十分严重。 这就是，缺少舰载反潜巡逻机！ 在s-3b“北欧海盗”退役之后，花旗海军就再也没有发展过舰载反潜巡逻机，也没有发展舰载反潜巡逻机的需求。如果只是对付常规潜艇，反潜直升机就够了，而且花旗海军有上百架岸基反潜巡逻机。只是对付强悍的攻击核潜艇，反潜直升机肯定有问题，特别是航程与续航力。 过去二十多年，花旗海军主要靠一百多架p-3c与p-8a执行远洋反潜任务。依托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数百座军事基地，以及独霸全球的军事实力，以及后冷战时代没有一个像样的对手，还没什么问题。 只是现在，这显然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在与华夏舰队对峙的时候，第六舰队的反潜能力明显降低。主要就是，在频繁起降舰载战斗机的时候，根本无法派出足够多的反潜直升机。虽然舰队里的十多艘护航战舰全都搭载了反潜直升机，而且都是两架，但是为了确保舰载战斗机能安全起降，只有在编队外围专门执行反潜任务的战舰能出动舰载直升机，在编队内层负责掩护航母的战舰受到限制，根本无法出动反潜直升机。至于三艘航母，更不可能在频繁起降舰载战斗机的同时派出足够多的反潜直升机。再说了，航母搭载的直升机主要用于搜救与运输，而不是反潜，这些直升机也没有多强的反潜能力。 当时，第六舰队最多只能保证有四架反潜巡逻机在舰队外围巡逻。 也就是说，只能应付一个方向上的威胁。 显然，肯定是华夏舰队所在的方向，因为华夏舰队里面肯定有攻击核潜艇，至少有一艘攻击核潜艇会前出到数百千米之外，对第六舰队构成威胁。这样一来，第六舰队很难应付其他方向的威胁。 为了掩护第六舰队，花旗海军已经向迪戈加西亚部署了八架p-8a。只可惜，迪戈加西亚在数千千米之外，p-8a最多能够在第六舰队附近徘徊四个小时，因此只能保证让一架反潜巡逻机呆在关键海域上空。 其实，这就是唐纳德让第四舰队留在北面的关键所在。 波斯海军的八艘s26型潜艇里面，只有一艘是在局势恶化之前出海，另外七艘都是在战争爆发前的两天内离港。因为这些潜艇在出港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有理由相信，它们一直藏在海面之下，靠aip系统推进，最大潜航速度只有六节，一天的航行距离还不到一百五十海里。在第四舰队进入阿拉伯海之前，这些潜艇应该全在阿拉伯海北部海域活动，离波斯本土不太远。因为第四舰队随后就进入了阿曼湾，开始轰炸阿巴斯港，所以这些潜艇没有理由南下。如果七艘s26型潜艇全都留在阿拉伯海北部，那么在第六舰队到达时，这些潜艇就在第六舰队北面。 第四舰队留在第六舰队北面，等于充当了第六舰队的反潜屏障。 如果波斯海军的s26级潜艇打算南下攻击第六舰队，先得经过第四舰队。因为第四舰队没有直接面对华夏舰队，舰载战斗机的出动频率并不高，所以能保证有足够多的反潜直升机可用。 当时，第四舰队至少派处了十二架反潜直升机。 只是保护自己，十二架反潜直升机已经足够了。别忘了，第四舰队里面还有六艘反潜能力很强的“伯克”级驱逐舰，以及六艘配备反潜模块的lcs，即便是以防空为主的三艘“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也有很强的反潜能力。就算波斯海军的八艘s26全部杀来，第四舰队也能应付。 问题是，还要掩护第六舰队，以及在阿曼湾活动的登陆舰队。 显然，十二架反潜直升机远远不够。 唐纳德别无选择，只能动用跟随第四舰队活动的三艘攻击核潜艇。 按照他的安排，一艘攻击核潜艇留在舰队内层，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潜伏在舰队航线上的潜艇；一艘被派往舰队北面执行攻势反潜任务，主要就是把敌艇挡在数百千米之外，让敌艇不敢贸然靠近第四舰队；最后一艘去了阿曼湾，在登陆舰队东南方向巡逻，负责拦劫试图攻击登陆舰队的敌艇。 这个安排本身没有问题，要说有什么问题，只是攻击核潜艇实在是太少了。 哪怕再多一艘，局面也会大为改观，因为可以派一艘攻击核潜艇南下，在第六舰队北面巡逻。 其实，这个问题在第六舰队也存在。 虽然随同第六舰队行动的攻击核潜艇有四艘，主要是第六舰队的三艘“福特”级航母更金贵，在得知华夏派出了特混舰队之后，花旗海军临时抽调了一艘攻击核潜艇用来增强第六舰队的反潜能力，但是跟对手相比，四艘攻击核潜艇依然不够，即华夏特混舰队的突击编队里至少有四艘攻击核潜艇。 哪怕采用一盯一的战术，四艘攻击核潜艇也只是刚好够用。 问题是，第六舰队要应付的不只是四艘攻击核潜艇，还有数量众多的常规潜艇，包括华夏海军的常规潜艇。 别忘了，有八艘030型常规潜艇跟随特混舰队活动。 虽然这些常规潜艇没有足够的速度，全都拉在后面，但是要不了几天，它们就会出现在阿拉伯海上。 事实上，只是应付波斯海军的几艘s26型常规潜艇就是一个大麻烦。 可以说，第四舰队与第六舰队的反潜网上漏洞百出，在自身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唐纳德自然没有理由安排反潜力量去掩护运输船队。唐纳德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安排了两艘驱逐舰与四艘lcs为运输船队护航。这也是唐纳德能调动的全部兵力，他手里已经没有一艘多余的战舰了。 收到运输船队遭到潜艇伏击的消息时，第四舰队也在进行反潜作战。 半个小时内，第四舰队派出了近二十架反潜直升机，向那些疑似潜艇的目标投射了数十条航空反潜鱼雷。 弹药不是问题，第四舰队有两艘快速战斗支援舰。 只不过，到底击沉了多少潜艇，唐纳德心里根本没底。 与此同时，第六舰队那边也响起了反潜警报。华夏舰队的四艘攻击核潜艇全部出现，其中一艘在进逼到距离“福特”号不到一百千米的地方才被发现。虽然第六舰队严阵以待，但是已经没有多余力量去对付波斯海军的潜艇。 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华夏海军要替波斯潜艇打掩护，引开第六舰队的核心反潜力量，也就是那四艘攻击核潜艇，以便让波斯潜艇发起进攻？ 果真如此，那几艘s26肯定在第六舰队附近。 如果波斯潜艇还没有部署到位，华夏舰队的攻击核潜艇就没有理由前出，除非打算直接攻击花旗舰队。 问题是，如果华夏准备参战，出动舰载航空兵更加有效。 做出这个判断之后，唐纳德立即调整了反潜部署，把八架sh-60派往南面，也就是第六舰队的北面，并且让留在舰队内层的“密西西比”号全速南下，补上第四舰队与第六舰队间的反潜漏洞。 当然，关键是“密西西比”号。 只要“密西西比”号能够及时赶到，堵住这道宽达三百多千米的反潜漏洞，就能有效掩护第六舰队。 第六十四章 屠夫再现 衍射屏幕上清楚的显示着当前的战场态势，四个明亮的绿色光标代表四艘行踪得到确认的s26型潜艇，四个暗淡的绿色光标代表四艘行踪没有得到确认的s26型潜艇，黄色光标代表具有威胁的敌方力量，越明亮威胁越高。唯一的红色光标就是那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也是威胁最大的敌方力量。 此外，屏幕上还清楚的显示出了海底地形、洋流情况、以及各个区域的水温与盐度。 坐在艇长位置上的正是莫希谚上校。 他拿着一本很厚的书籍，一直在专心致志的看书。指挥舱内还有几名官兵，操作潜艇的事情由他们负责，无需莫希谚插手。 大副进来的时候，莫希谚才放下了书籍。 “刚收到的。”大副周仁杰少校没有多说，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莫希谚。 迅速浏览了一遍，莫希谚站起身来，朝周仁杰点了点头。大副没有多问，立即下令进入战斗状态。 此时，莫希谚的目光已经落到了衍射屏幕上。 说是屏幕，其实是一块长一米六、宽零点九米、高零点三米的投影区域，显示的是裸眼可视的三维图像。在左右两侧各有一块控制面板，可以由艇长或者大副控制，比如放大某个区域的图像。 看了一阵，莫希谚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作战计划由波斯海军制订，大体就是用s26型潜艇在阿拉伯海偷袭花旗舰队，争取重创几艘航母。 显然，从华夏采购的八艘s26型aip常规潜艇是波斯海军最主要的作战力量，甚至可以说是唯一能够对花旗舰队构成威胁的作战力量。能不能拒敌于国门之外，能否阻止花旗舰队进入波斯湾，就得看这八艘潜艇。 s26型潜艇的性能不算差，至少在常规潜艇中算得上翘楚。在s30型之前，s26型是波斯能够买到的最好的潜艇。在作战能力上，s26型已经超过扶桑的“苍龙”级，还是当今唯一参加过实战的潜艇。别忘了，s26型是039b的出口型，而377艇就是039b，可以看成是s26型的表亲。 所幸的是，波斯海军没有盲目自大。 早在数年前，也就是童兴武率领远航舰队进行环球航行的时候，就在波斯湾跟波斯海军举行了一次联合演习，当时跟随远航舰队行动的093g型攻击核潜艇在一打三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让波斯海军的三艘“基洛”级尝到了失败的滋味。此后的几次演习中，华夏海军的攻击核潜艇多次证明，哪怕是性能比“基洛”级好得多的s26型也绝对不是攻击核潜艇的对手。只是靠速度优势，攻击核潜艇就能一直占据有利攻击阵位，不管常规潜艇怎么挣扎都无法改变被动局面。常规潜艇唯一能够采用的战术就是偷袭，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攻击核潜艇能够在遭到偷袭之后迅速扭转局面。在去年的一次演习中，华夏海军的一艘095型攻击核潜艇在一对六的情况下，依然取得了胜利，而波斯海军派出的六艘s26型常规潜艇全被判定为战沉。 对付不了华夏海军的095型，同样对付不了花旗海军的“弗吉尼亚”级。 制订计划的时候，波斯海军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在伏击战术上下了一番功夫。按照波斯海军的安排，首先由“塔里克”号在霍尔木兹海峡伏击花旗的运输船队，把第四舰队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同时安排两艘s26型在第四舰队东北方向上佯动，吸引第四舰队的反潜力量。剩下的六艘s26型全部南下，攻击在阿拉伯海中部海域活动的第六舰队。如果华夏舰队能把第六舰队的攻击核潜艇引开，那么用六艘s26型发起伏击，得手的概率不回太小，至少能够保证有一艘或者两艘s26突破第六舰队的反潜网，在足够近的距离上用重型鱼雷对三艘航母发起攻击。 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塔里克”号在霍尔木兹海峡成功伏击了花旗运输船队，至少重创了四艘运输船，但是第四舰队没有去阿曼湾，也没有向运输船队派遣更多的反潜力量，反到是“塔里克”号在波斯近海被花旗的反潜直升机击沉。更要命的是，原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第四舰队东北方向上的两艘s26型并没出现，至少没被第四舰队的反潜力量发现。要不然，第四舰队也不让把那艘留在内层的“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全速南下。在第六舰队那边，现在只有三艘攻击核潜艇暴露行踪，在华夏攻击核潜艇的监视之下，另外一艘攻击核潜艇失踪没出现，没人知道它在哪里。 其实，只是第四舰队派来的那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就能粉碎波斯潜艇偷袭第六舰队的行动。 三十六节的航速，能让“弗吉尼亚”级在两个小时之后到达第六舰队北面大约一百八十千米处。到那个时候，执行伏击任务的六艘s26型潜艇在第六舰队北面大约一百千米外。在受到花旗攻击核潜艇的威胁之后，六艘s26型必须减速，不然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遭到攻击。问题是，在减速之后，六艘s26型肯定追不上第六舰队，无法按计划发起攻击。虽然携带了射程达到二百八十千米的潜射反舰导弹，但是只靠反舰导弹对第六舰队的威胁很小，甚至可以说没有威胁。要使用鱼雷，得把距离缩短到二十千米以内。考虑到花旗战舰的最高航速都在三十节以上，最好把距离缩短到十千米以内。可以说，情况一目了然，六艘s26型无论如何都无法顺利到达伏击地点。 此外，如果在第六舰队北面还有一艘“弗吉尼亚”级，那么六艘s26型杀过去等于自投罗网。 那么，该怎么打？ 看着屏幕，莫希谚一直在沉思。 其实，他还不太了解这艘潜艇。 在东海冲突结束之后，莫希谚获得嘉奖，赵耀国还亲自接见了他，在全军大会上号召所有官兵学习“拼命三郎”精神。莫希谚当时有三个选择，一是去军官学院深造，二是到核潜艇上担任艇长，三是留在原来部队。选前者，意味着将离开一线岗位，并且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海军将领。去核潜艇当艇长也不错，今后同样有很多的晋升机会，说不定还能成为海军司令。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莫希谚最终选择了后者，留在原部队，还继续在377艇上当艇长。不是莫希谚不想获得更多的机会，而是觉得，只靠一场战斗的功劳就往上爬，未必会有好结果。更何况，他还年轻，留在基层部队肯定有更多的机会。至于进修的事情，在基层部队也能进行。 只是，半年后，莫希谚就被调离了377艇，新的岗位是“装配长”。 “装配长”是海军独有的岗位，而且是临时岗位，即在舰艇建造期间负责跟船厂进行协调的海军代表。通常情况下，“装配长”会是新造舰艇的第一任指挥官，还要担负起培训人员的工作。 说得直接一点，“装配长”就是海军派往造船厂的监工。 莫希谚是潜艇艇长，由他监督建造的肯定是潜艇，不过不是核潜艇，只是一艘水下排水量在三千吨左右的常规潜艇。 这就是，030型的首艇301a号，当时在海军里的编号是03001艇。 最初的时候，莫希谚认为这是海军在给他放大假，因为建造一艘常规潜艇至少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而他在调任前结婚，只请了一周的婚假。如果一直担任“装配长”，因为着在接下来的两到三年内，他的工作将大为减轻，有更多的时间用在家庭生活上，比如照顾年迈的父母，陪伴伤残的弟弟，再生个一儿半女。 只是，在到了位于赣省省会的造船厂后，莫希谚才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海军确实给他放了大假，不过也给了他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把第一艘030型潜艇交到了他手上。 其实，当时这艘潜艇还没有开建，莫希谚的主要任务是跟造船厂进行沟通，解决在开建之前出现的技术问题。当然，最主要的工作是保密，跟负责安保的军情局合作，让外界相信这只是一艘aip常规潜艇。 显然，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常规潜艇，而是一艘划时代的潜艇。 关键就是，301a艇配备了一座小型反应堆，取代斯特林发动机，为潜艇在水下航行时提供动力。因为小型反应堆的输出功率只有三千千瓦，无法推动潜艇全速航行，所以在严格的意义上，030型不是核潜艇，而是以小型反应堆为aip系统的常规潜艇。只不过，关键就是这座小型反应堆。 这是一座聚变堆！ 莫希谚并不知道，用在030型上的聚变堆其实都是“次品”，“良品”用在095g型攻击核潜艇与096g型战略核潜艇上。因为良品率太低，为了避免浪费宝贵的资源，所以华夏海军才决定建造030型。也正是因为大部分反应堆没达到设计指标，所以030型的建造数量才会如此之多。 即便如此，030型都是常规潜艇中的翘楚，在很多方面并不比攻击核潜艇差。 第六十五章 低档潜艇 在对030型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之后，莫希谚是又惊又喜。 接下来的两年里，莫希谚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造船厂的生产车间里面度过，可以说是尽职尽责。 其实，030型算不上完美。 受到时间限制，主要是海军需要足够多的能够在远洋活动，而且能够执行各种任务的潜艇。因为095g型很难大批量建造，主要就是反应堆的良品率实在太低，还有一部分要拿去建造096g型战略核潜艇，倒回去建造095型显然是浪费，所以海军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来设计一种“准核潜艇”，而是尽量利用成熟技术。 在艇体结构上，030型其实是039型的改进型，只是根据安装小型聚变堆的需要做了适当的改动，比如艇体加长了五米，水下排水量增加了大约八百吨。最大的变化，其实是采用了单壳体结构，以此降低排水量，准确的说是降低建造成本，把030型的造价控制在海军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得益于095g型与055b型，030型采用了综合电力推进技术。主推进器为一台十二千瓦级永磁电动机，带动泵喷射推进器，能够让水下排水量接近四千吨的030型达到三十三节的最快潜航速度。在只使用聚变堆的时候，030型的潜航速度只能达到十八节，只有让锂离子蓄电池联合供电才能达到最快速度。 锂离子蓄电池正是030型的第二项“豪华”配置。 虽然早在十多年前，扶桑的“苍龙”级就用上了锂离子蓄电池，并且取代了斯特林发动机，让潜艇获得了惊人的潜航能力，但是受生产成本限制，锂离子蓄电池并没有得到普及推广。如果用锂离子蓄电池取代铅酸蓄电池，只是电池的造价就高得惊人，根本无法大规模的应用到潜艇上。 海军能在030型上使用锂离子蓄电池，与华夏的产业战略有很大的关系。 在030型开始设计的时候，华夏已经是全球最大的锂离子蓄电池生产国，而且规划的产能更惊人。要知道，随着可控聚变技术商用化，华夏计划从二零三五年开始，在十年内用电动汽车逐步取代所有燃油车辆，也就需要扩大锂离子蓄电池的产能。相对于数亿台车辆，用在潜艇上的锂离子蓄电池就不算多了。 此外，在可控聚变商用化后，锂离子蓄电池的价格肯定会暴跌。 很简单，生产锂离子蓄电池，除了各种原材料之外，就是电能。只要电力价格够低，生产趁本就会直线下降。 当时，第一座实验堆已经运作了好几年，而且第一座实验性质的商用堆也在030型开建之后正式启动。出于保密的目的，华夏当局没有对外公开，只宣称是“新式反应堆”，还隐瞒了主要性能。比如第一座实验商用堆的稳定输出功率为两千兆瓦，而不是华夏当局公布的两百兆瓦。 那么，多余的电能用来做了什么呢？ 很简单，提供给了配套的工厂，其中就有一座由军方管理的电池生产厂。 因为电力成本几乎可以忽略，而且生产出来的锂离子蓄电池得用掉，所以在030型上使用锂离子蓄电池，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小型聚变堆与锂离子蓄电池的组合，赋予了030型极为强悍的水下性能。 依靠小型聚变堆，030型拥有了跟核潜艇相同的无限潜航能力。两组锂离子蓄电池，能够让030型以三十三节的速度潜航八个小时，而且在电能用光之后不用上浮，由聚变堆为电池充电。如果让聚变堆与蓄电池联合供电，030型的潜航速度超过三十五节，在试航时跑出了三十八节的记录。只不过，并不推荐这种推进方式，主要是会让电机过热，缩短电机的工作寿命。在关闭聚变堆的情况下，030型能够依靠锂离子蓄电池以八节的速度潜航一百二十个小时，或者以四节的速度航行三百六十个小时，其噪音不到八十分贝。事实上，就算使用聚变堆，030型的噪音也只有九十分贝，三十三节时的噪音为一百零五分贝，极速航行时的噪音为一百一十五分贝，静音性能超过了已知的所有潜艇，包括华夏海军的095g型攻击核潜艇。 八十分贝是个什么概念？ 根据环境不同，海洋的背景噪音在九十五分贝到一百零五分贝之间，而低于背景噪音十五分贝，能够让敌艇被动声纳的探测距离缩短百分之六十，同时让自身被动声纳的探测距离提高一点五倍。 可以说，030型最大的优势就是安静。 在其他方面，030型大量采用了来自039c型的成熟技术，包括艇首的柱型声纳，侧舷的线列阵声纳与拖拽声纳。电子设备方面，最大的改进是把航行与火控综合到一起的一体化控制系统，而其核心就是一台超级计算机。虽然比不上055b型与095g型，但是对于一艘常规潜艇来说，这台运算速度达到每秒一千亿次的计算机已经足够好了。事实上，也只有采用了综合电力系统的舰艇能够配备超级计算机，主要是超级计算机的耗电量太大，全速运行时的功耗达到了两兆瓦。如果没有以聚变堆为核心的综合电力系统，没一艘潜艇能够使用超级计算机。 以这台超级计算机为基础，030型配备了华夏海军最先进的指挥与火控系统。 那台衍射显示器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即信息显示设备。 因为开建的时间比095g晚了一年，也是为了检验新式控制系统，所以030型率先采用了这套综合控制系统。在得到验证之后才会推广到其他舰艇上，即第二批建造的095g才会使用。 只是，030型算不上完美，主要就是聚变堆占用的吨位实在是太大了。 用在030型上的小型聚变堆的核心部件与用在095g上的完全一样，只是因为输出功率更小，所以配套设备，比如变电装置要小得多。即便如此，这座小型聚变堆的整备质量也达到了三百吨，只比095g的轻二百吨。算上锂离子蓄电池、永磁电机与泵喷射推进器，整套动力推进系统达到了八百吨。此外还有综合电力控制系统、遍布全艇的总长度超过一百千米的配电网络，电力系统的总质量超过了三百吨。对水下排水量不到四千吨的潜艇来说，只是动力、推进与电力系统就达到一千一百吨，显然是太高了。即便采用单壳体，030型的结构质量仅一千五百吨，比039c低了五百多吨，而且储备浮力降到百分之十七，也就是大约八百吨，留给其他设备的质量也极为有限。受此限制，030型只配备了四具鱼雷发射管，雷弹总量为二十二枚。 显然，这只是常规潜艇的火力水准。 要知道，095g型的鱼雷舱能够装载四十二枚雷弹，还没包括十二具垂直发射管里的巡航导弹。花旗海军的“弗吉尼亚”级能够携带二十六条鱼雷，此外还能在垂直发射系统内装填十二到二十四枚巡航导弹。此外，吨位比030型稍大一点的“苍龙”级最多能够携带三十条鱼雷。 030型的载弹量，甚至比水下排水量不到两千吨的212型还要少。 此外，受到结构质量减轻影响，030型的最大安全潜深只有三百五十米，极限潜深不超过四百五十米，不但远远低于095g型的六百米与七百五十米，以及“弗吉尼亚”级的四百八十八米与六百五十米，也低于“苍龙”级的五百米与六百五十米，只是比212型的两百米与三百米稍好一点。 也就是说，030型用接近四千吨的吨位，只获得了两千吨级常规潜艇的持续作战能力与潜航深度。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遗憾与缺陷。 正是如此，030型只建造了两批，总共十六艘。在海军对潜艇的需求降低之后，就取消了第三批订单，然后向三家舰船设计院下达招标书，围绕小型聚变堆设计新式潜艇，也就是后来的031型。 当然，030型的内部空间并不拥挤。 得益于先进的综合控制系统，030型的艇员数量减少到了二十六人，其中六名军官，也就有足够的空间为每名官兵提供一张床铺，不用睡“热铺”。最让官兵满意的是，在030型上，用水用电一般不受限制，即小型聚变堆输出的电力足够满足官兵的日常生活，比如用来淡化海水。只有在作战的时候才会做严格限制，只不过在攻击核潜艇上也是一样，在战斗的时候不能随便使用电能。针对强大的潜航能力，030型配备了常规潜艇上最大的冷柜，能够携带十吨各类食品，设计自持力为六十天，最大自持力为九十天，跟核潜艇相当，是aip常规潜艇的两倍。 其实，这也反映出了030型在华夏海军中的定位。 简单的说，030型的主要价值就是去执行用不着动用095g型的低强度任务，比如日常战备巡航、战时的远程封锁与远洋破交，从而把数量有限，战斗力更强的095g型用来执行关键任务，比如攻击敌人的航母战斗群。说得形象点，095g型就相当于空军的j-20b，是高档货，而030型是低档货。 当然，这也对得起030型的造价。 第一批030型的单艇造价不到四十亿华元，仅相当于095g型的三分之一，而第二批的造价降到了三十亿华元左右，相当于095g型的四分之一。毫无疑问，三艘-030型的战斗力肯定超过一艘095g型。 第六十六章 主动迎战 虽然比不上095g型，但是对这艘潜艇，莫希谚已经非常满意了。 在第一次出海的时候，莫希谚就有一种鸟枪换炮的感觉。只不过，他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掌握这艘潜艇。其实，在来印度洋之前，301a艇只出海训练两次，而且都是在近海，每次的训练时间都控制在十天以内。说得准确点，其实是进行验收测试，检验潜艇是否达到各项设计指标。 不止是301a艇，所有的030型在交付后都只进行了基础训练，而海军司令部给出的理由是保密需要。为了保证这些潜艇的战斗力，八艘030型的官兵都来自其他潜艇，服役时间均在八年以上，而且主要岗位上的官兵都参加过东海冲突，只是377艇上的军官就有四人成为了艇长。 最后一次训练，其实是在跟随特混舰队前往印度洋的途中。 在南海北部海域，八艘030型与四艘095g型进行了一次对抗训练。虽然证明030型肯定打不过095g型，但是同样证明，030型的性能远远超过了常规潜艇，至少能对095g型构成威胁。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还能把030型当成攻击核潜艇使用。依靠极为出色的静音性能，030型是执行伏击任务的最佳选择。只要占据了有利位置，030型能够让任何一艘舰艇尝到苦头。如果说有什么缺陷的话，就是备雷实在是太少，而且只有四具鱼雷发射管，攻击能力明显偏弱。对付普通舰队、运输船队与单独活动的舰艇还没有什么问题，对付花旗海军的航母战斗群那肯定够呛。 只是，没人指望用030型去对付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力量。 此外，有095g型在，轮不到030型抢头功。 进入印度洋后，一艘030型留在安达曼-尼科巴群岛东面，负责监视从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的舰船。一艘030型绕过苏门答腊岛去了爪哇海沟，监视由巽他海峡与龙目海峡进入印度洋的舰船。接下来，一艘030型北上去孟加拉湾，监视驻扎在维沙卡帕特南的白象东部舰队，另外一艘加速向西南方向航行，去迪戈加西亚，监视在那边活动的花旗舰艇。等到突击编队快要进入阿拉伯海的时候，一艘030型北上去孟买，那里是白象西部舰队的母港，另外一艘赶往亚丁湾，监视从红海那边过来的舰船。结果是，只有两艘030型继续随突击编队活动，其中一艘就是301a艇。 莫希谚的任务是机动到第六舰队北面，协助波斯潜艇伏击第六舰队。 另外一艘030型，即301d艇也在第六舰队北面，不过位置更靠北一些，离第四舰队更近，它的任务同样是协助波斯潜艇，不过不是伏击第六舰队，而是牵制第四舰队。只是，那艘潜艇到底在哪，莫希谚也不清楚。 显然，通信是一个大难题。 莫希谚现在掌握的情报，也就是那几艘s26潜艇的准确位置，其实是在一天前上浮之后由卫星天线接收的信息。波斯海军只提供了四艘s26潜艇的准确位置，表明只跟这四艘潜艇取得联系。 另外四艘s26去了哪里？ 莫希谚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难题是，那艘全速南下的“弗吉尼亚”级肯定能够及时赶到，挡在波斯潜艇前方，并且在波斯潜艇继续向第六舰队逼近的时候发起攻击。在得到了反潜直升机支持的情况下，击沉四艘s26型根本没有难度。 该怎么打？ 莫希谚有点头痛，因为他不但要猜测敌艇的战术意图，还要推测友艇采用的战术。 如果能进行通信联络，问题还不大。 可惜的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一艘s26型会把通信天线伸出水面，莫希谚同样不会让自己的潜艇去冒险。 要知道，空中不但有反潜直升机，还有舰载预警机。 花旗海军装备的e-2d是最新改进型，配备的是ads-18c型雷达，具有很强的对海探测能力，能够发现三百千米外的通气管。也就是说，e-2d具备反潜巡逻机的探测能力，还能指挥反潜直升机作战。 “敌艇的速度那么快，发出的噪音极为明显，肯定被s26型发现了。” 莫希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艘‘弗吉尼亚’级的任务是驱逐波斯潜艇，阻止波斯潜艇向第六舰队逼近，因此通过高速航行发出明显的噪音能够起到吓阻作用。凭借三十六节的速度，也不用担心遭到伏击。” 周仁杰少校长出口气，说道：“现在的问题是，那四艘s26型到底打算怎么干。”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干？” 周仁杰微微愣了一下，才说道：“掩护第四舰队的攻击核潜艇南下，意味着第四舰队附近没有攻击核潜艇了。” “偷袭第四舰队？” 周仁杰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s26型的最大潜航速度才二十节出头，而且以此速度只能航行四个小时，然后就得停下来。先不考虑高速航行产生的噪音有多大，以四艘s26型所在位置，根本不可能在四个小时内逼近第四舰队。” “这……” “更何况，通信联络不畅，四艘s26型无法协同行动，突破第四舰队反潜网的概率几乎为零。” “这样的话，它们会按照原计划行动。” 莫希谚微微摇了摇头，朝屏幕上指了一下。“这四艘s26型是‘居鲁士大帝’号、‘冈比西斯’号、‘大流士’号与‘薛西斯’号，四个艇长中，我比较熟悉的是‘大流士’号的贾拉里与‘薛西斯’号的萨拉迪，与‘居鲁士大帝’号的纳辛、以及‘冈比西斯’号的内贾德只见过一次，算不上了解。至少就我所知，贾拉里与萨拉迪不是那种鲁莽的人。在发现了花旗海军的攻击核潜艇之后，他们肯定能够想到，偷袭第六舰队的风险太大，而且成功概率非常低。如果他们没有忘记在演习中受到的教训，吸取了经验，就会对任务做出调整，伏击那艘‘弗吉尼亚’级。” “伏击攻击核潜艇？” 莫希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那只是四艘常规潜艇。” “只要采取适当的战术，而且有人愿意做出自我牺牲，也不是没有机会。”莫希谚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现在的问题是，谁会第一个站出来做出自我牺牲。” “这……” “相对而言，四艘s26型潜艇只有一个优势，即没有暴露行踪。从‘弗吉尼亚’级的航速与航向看，花旗海军肯定不知道波斯潜艇离第六舰队有两百千米，反到认为波斯潜艇已经逼近了第六舰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伴随突击编队的那几艘095g型已经遇到掩护第六舰队的花旗潜艇，而花旗舰队的指挥官由此认为，我们在掩护波斯潜艇，为波斯潜艇创造伏击机会。从这个角度出发，花旗舰队指挥官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波斯潜艇已经占据了有利位置，随时有可能发起攻击。”莫希谚长出口气，又说道，“显然，这也是那艘‘弗吉尼亚’级全速航行的关键所在。” “吓跑波斯潜艇？” 莫希谚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应该主动迎上去。” “什么意思？” “像你说的，如果波斯潜艇改变目标，决定伏击花旗潜艇，那就肯定要有一艘、最好是两艘s26型主动暴露行踪，把花旗潜艇引入其他s26的伏击圈。关键是，四艘s26型的相互距离均超过三十千米，而且以常规潜艇的速度肯定来不及调整位置。更何况，四艘s26型肯定难以协调行动。”周仁杰长出口气，才说道，“虽然在战术上，应该是东面的两艘s26型率先开始加速，引诱花旗潜艇赶过去，让花旗潜艇主动送到西面两艘s26型的枪口前，但是我们肯定不能保证东面的两艘s26型会这么做，因为只要西面的两艘s26型能够有所行动，拖住花旗潜艇，它们仍然有机会逼近第六舰队，也就是按照原计划伏击第六舰队。如果四名波斯艇长都是这么认为，那么花旗潜艇将毫无悬念的击沉西面的两艘s26型，然后从容不迫的拦截东面的两艘。” 莫希谚沉思一阵，才微微点了点头。 “当然，如果我们主动迎上去，以二十节的速度航行，两个小时之内能把距离缩短到二十千米以内。到时候，在花旗潜艇攻击西面的两艘s26型的时候，我们就能出手。如果是另外一种情况，即东面的两艘s26型暴露，花旗潜艇转向东行，我们就掩护西面两艘s26型南下攻击第六舰队。” “等到那艘花旗潜艇杀回来的时候，再打它一个措手不及？” 周仁杰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莫希谚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他搞错了一个问题，301a艇能够以二十节的速度持续航行，而且噪声能控制在九十分贝左右，不存在高速航行耗光电能的问题。 “什么问题？”周仁杰不大明白的看着莫希谚。 “就这么安排吧。”莫希谚长出口气，说道，“你来设定航线，等下去前面看看，让鱼雷舱的官兵做好准备” 周仁杰点头答应了下来，莫希谚也拿起了开始看的那本书。 不是什么兴趣读物，而是一本海军教材。做为潜艇兵，最大的好处就是平时有足够多的空余时间，而且海军支持潜艇官兵通过自学提升能力，不但准许官兵参加自学考试，还会给予相应的补助。 第六十七章 主动探测 在关闭了反应堆的主循环泵，航速降低到十八节之后，“密西西比”号的侧舷阵列声纳总算发挥了作用。为了保险起见，鲍威尔上校还下令释放了拖拽线列阵声纳。在全速航行的状态下，受拖线强度限制，拖拽线列阵声纳无法正常使用，而且巨大的流体干扰噪声让侧舷阵列声纳也无法正常工作。 首先发现那两艘潜艇的不是“密西西比”号，而是前出的反潜直升机。 关键是，那两艘潜艇的航速得到二十节，发出了极为明显的噪声，不然不会被反潜直升机发现。 情况一目了然，两艘s26型潜艇在“密西西比”号东面数十千米之外，正以二十节的速度向南航行。 只是，鲍威尔上校一点都不轻松。 那两艘s26型潜艇离第六舰队大约还有两百千米，就算以二十节的速度航行，也需要五个多小时才能逼近第六舰队，然后用鱼雷攻击第六舰队里的战舰。如果使用反舰导弹，根本就不需要继续向南航行，现在就可以发起攻击。只是，两艘s26型潜艇最多同时发射十二枚反舰导弹，对第六舰队几乎没有威胁。哪怕分两次把携带的反舰导弹全部射出去，也无法突破第六舰队的反导防空系统。要知道，一艘s26型潜艇最多能携带八枚反舰导弹，通常情况下只携带四枚。别说是两艘，就算波斯海军的八艘s26型全部到来，用反舰导弹发起攻击的威胁也不太大。 还有，s26型潜艇能以全速航行多久？ 就鲍威尔所知，s26型潜艇在二十节的速度下，最多能航行四个小时。哪怕情报不是很准确，或者出售给波斯的s26型配备了性能更好的锂离子蓄电池，全速状态下的潜航时间也不会超过八个小时。花接近六个小时逼近第六舰队，那么在完成攻击之后，这两艘s26型潜艇根本逃不掉。 如果只是四个小时，这两艘s26型潜艇连逼近第六舰队都办不到。 那么，为什么还要全速航行？ 难道说，只是因为发现了全速赶来的“密西西比”号？ 如果无法对第六舰队构成威胁，那么全速向第六舰队冲刺又有什么意义？哪怕冲到“密西西比”号的前面，也只是暴露了自身行踪。常规潜艇的性能再好，也绝对跑不过攻击核潜艇，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情。此外，第六舰队附近有那么多反潜直升机，而潜艇的速度显然比不上反潜直升机。 这不是去攻击第六舰队，而是故意为之！ 那么，是为了什么？ 鲍威尔立即想到，波斯潜艇要对付的不是第六舰队，而是“密西西比”号。 在全速航行期间，“密西西比”号发出的噪声在一百多千米外就能被探测到，因此“密西西比”号的行踪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在发现了高速赶来的“密西西比”号之后，波斯潜艇改变了作战部署，把矛头对准了“密西西比”号。关键就是，波斯海军有八艘s26型，现在冒出来的只是其中的两艘。也就是说，另外六艘s26型，至少是其中的一艘肯定埋伏在附近某个地方，等“密西西比”号去攻击那两艘暴露了的s26型，然后在足够近的距离上向“密西西比”号发射鱼雷。虽然攻击核潜艇靠速度优势，能够大幅度缩短常规潜艇发射的鱼雷的有效射程，但是只要射程足够近，比如十千米，那么攻击核潜艇依然可能被常规潜艇发射的鱼雷击沉。 波斯海军的s26型使用的是从华夏引进的电动鱼雷，五十节航速下的最大射程为二十千米，而是攻击“弗吉尼亚”级的时候，有效射程不会超过十千米。也就是说，伏击“密西西比”号的波斯潜艇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在“密西西比”号进入到十千米以内之后，再发射鱼雷进行攻击。 十千米，显然不算远。 想清楚之后，鲍威尔让“密西西比”号沿大圆环航线绕圈。 当然，不是在浪费时间，而是用侧舷阵列声纳与拖拽线列阵声纳探测周围的情况，寻找可疑目标。 不管s26型潜艇的静音性能有多好，肯定会发出噪音。 很简单，阿拉伯海的平均水深超过二千七百米，中部海域水深普遍在三千米以上，在靠近阿曼湾的北部海域才有一片浅滩。巨大的水深带来的是复杂的海文环境，即便是处于潜伏状态的常规潜艇也得保持舵效航速，要不然就会受到洋流影响。如果卷入了深海暗流，还有可能被拖到海底。只要潜艇的螺旋桨在转动就肯定会发出噪音，因此只要离得够近就肯定能探测到。 以“密西西比”号的声纳，肯定能够发现十千米内的潜艇。 果不其然，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密西西比”号的声纳探测到了两个异常信号，而且初步判定为潜艇。 可惜的是，也只是发现。 因为信号太过微弱，而且截获信号的是拖拽线列阵声纳，不是具有定位功能的侧舷阵列声纳，所以只能确定噪声所在的大致方向，而无法确定距离。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两艘波斯海军的s26型潜艇。一是噪声特征吻合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二是两个噪声与暴露了行踪的两艘s26型潜艇在同一个方向。 很明显，那两艘潜艇就在附近，距离不会太远，也许只有十多千米，处于最低航速，因此噪音极为微弱。如果“密西西比”号朝两艘暴露行踪的s26型杀过去，就肯定会遭到这两艘潜艇攻击。 鲍威尔没再迟疑，让“密西西比”号将艇首对准了噪音所在的方向。 藏得再好的潜艇，也会在主动声纳面前原形毕露。 大功率的主动声纳是攻击核潜艇的一大法宝，理论上，“密西西比”号的bqq-10型球形基阵主动声纳的最大探测距离超过了两百千米，有效探测距离在八十千米以上，对付常规潜艇是绰绰有余。 在球形阵列声纳充电的时候，鲍威尔让枪炮长准备好了两条mk-48重型鱼雷。 对付常规潜艇，mk-48-7型鱼雷有效射程超过三十千米，最大射程接近五十千米，单发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九十。要知道，这种重型鱼雷在设计的时候是用来对付攻击核潜艇，对付常规潜艇就更不在话下。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有携带潜射火箭助推鱼雷。 在冷战时期，所有的花旗潜艇都配备了“沙布洛克”潜射火箭助飞鱼雷，能用来攻击五十千米外的潜艇。只是在冷战结束后，因为主要的对手烟消云散，所以花旗海军撤掉了这种武器。 如果“密西西比”号上有几枚“沙布洛克”，现在就能攻击两艘暴露的s26型潜艇。 当然，有mk-48-7就足够了。 做好准备之后，“密西西比”号启动了主动声纳。 只是，鲍威尔需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声音在海水中的传递速度在每秒一千五百米左右，主要受水深、水温与盐度影响，而主动声纳发出的声波要跑一个来回，如果敌艇在二十千米外，那么“密西西比”号要在二十多秒钟后才能收到反射回来的声波。进行一次完整探测，也就获取目标的准确位置信息，至少需要进行两次探测，也就需要大约一分钟。 二十多秒很快就过去了，只是声纳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又过了十多秒，声纳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光标，不过探测到的是一艘已经暴露的s26型潜艇。 这个时候，鲍威尔坐不住了。 因为艇首朝向东面，所以侧舷阵列声纳与拖拽线列阵声纳无法探测到东面的情况，只能靠艇首的球形基阵声纳。在主动工作模式下，球形基阵声纳无法被动工作，而且对微弱噪声的探测效果本来就不是很好。 难道那两个噪声源在三十千米之外？ 大概一分钟后，球形基阵声纳接收到第二个回波，不过是另外一艘已经暴露的s26型潜艇。 鲍威尔眉头紧锁，可以说是万分疑惑。 要知道，s26型潜艇的最大潜深在三百米左右，极限潜深不会超过四百五十米，而球形基阵声纳发出的声波覆盖深度超过八百米。对于两艘常规潜艇来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出主动声纳的探测范围。 难道发出噪声的不是潜艇？ 如果不是，那么“密西西比”号的火控计算机为什么认定那是两艘s26型潜艇？ 花旗海军早就获得了s26型潜艇的噪声特征，提供给所有潜艇，储存在每一艘攻击核潜艇的火控数据库里面。如果噪声特征的吻合度不够高，那么“密西西比”号的火控计算机不会给出明确判断。 只有一种可能，即那两个噪声源离“密西西比”号太远，所以十分微弱。 肯定超过六十千米，也许在八十千米以上，而且在反潜直升机的寻落区域外，才没被反潜直升机发现。 做出这个判断，鲍威尔立即下令收回拖拽线列阵声纳，准备让“密西西比”号加速。 已经有四艘s26型潜艇出现在第六舰队北面，其中两艘在全速向南航行，另外两艘也很有可能在全速向南航行。不管那两艘s26型在多远的地方，当务之急就是追上去，击沉已经确认的两艘。 再说了，“密西西比”号使用了主动声纳，已经再次暴露行踪，也暴露了攻击意图。 现在，时间就是一切。 没错，时间就是一切，鲍威尔不知道的是，他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几分钟。 第六十八章 垂死挣扎 “左满舵，释放鱼雷诱饵！” 鱼雷袭击来的时候，鲍威尔上校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并且下达了正确的命令，只是已经晚了。 “密西西比”号刚刚启动主循环泵，反应堆的输出功率还没有提上去，而且蒸汽涡轮需要更多时间才能达到最大转速。在鲍威尔下达命令的时候，“密西西比”号的航速刚刚超过二十节。 这个速度，显然无法甩开速度超过五十节的重型反潜鱼雷。 “撞击时间三十秒！” “鱼雷诱饵已经发射！” 听到报告，鲍威尔无比紧张的注视着主控制台上的大屏幕。那个鲜红色的光标不停的闪烁着，而且频率越来越快，表明距离潜艇越来越近。那是一条由主动声纳制导的鱼雷，发出的声波拍打着“密西西比”号的艇体。即便没有被动声纳，鲍威尔也能根据听到的拍打声大致判断出鱼雷的距离。 大概十秒钟后，拍打声消失了。 指挥舱内的几名官兵暗自松了口气，只是鲍威尔依然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大屏幕，丝毫没有放松。 紧急情况下，投射出去的是干扰弹，而不是诱饵。 其实，就是一具空泡发生装置。在投射出去之后会立即释放出里面的高压空气，通过网状喷口产生大量气泡，以此干扰鱼雷的主动声纳。如果那是一条普通的鱼雷，在受到干扰之后就会冲入空泡聚集区域，并且在里面迷失方向。在理论上，干扰弹能够对付所有主动声纳制导的鱼雷，只是需要足够的时间。简单说，就是需要产生足够的空泡，形成一个较大的空泡区域。如果产生的空泡不够，形成的区域太小，而且对付的是有再寻的功能的主动声纳制导鱼雷，那么鱼雷冲出空泡区之后就会重新搜寻目标，也就会重新锁定前方的潜艇，而不是回过头去返回空泡区。 十秒钟，绝对无法形成足够大的空泡区。 关键是，发现鱼雷的时间太晚了。 鱼雷从后方射来，之前一直在“密西西比”号的声纳探测盲区内，直到鱼雷开始全速冲刺，才被“密西西比”号的侧舷阵列声纳探测到。要命的是，鲍威尔在此之前已经下令收回了tb-16d拖拽线列阵声纳，好让潜艇加速。虽然tb-16d使用更粗的拖揽，而且较短，能够在航速较高的时候使用，而tb-29a拖拽线列阵声纳只能在低速时候使用，但是在潜艇全速航行时，tb-16d的强度依然不够。也就是说，在收回了拖拽线列阵声纳之后，潜艇的探测盲区由十五度扩大到三十度。那条鱼雷肯定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加速，而发射鱼雷的潜艇肯定在附近，密切监视着“密西西比”号的一举一动。 那是一艘什么潜艇，竟然能够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悄悄靠近“密西西比”号，而且用鱼雷发起攻击？ 鲍威尔已经想到，那条鱼雷在冲刺之前肯定处于线导状态，由潜艇控制。如果是被动声纳状态，鱼雷无法保证一直呆在“密西西比”号的探测盲区内，而且鱼雷的被动声纳探测距离不回太远，导航精度也不会很高。直到鱼雷逼近了“密西西比”号，那艘潜艇才切断了导线，让鱼雷进行自导攻击。 毫无疑问，那肯定是一艘很先进的潜艇。 关键就是，那艘潜艇始终没有使用主动声纳，只是依靠被动声纳就获得了控制鱼雷的火控数据。 只是，这个时候，需要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 短短几秒钟之后，拍打声再次传来。 与鲍威尔预料的一样，鱼雷在冲出空泡区之后重新搜索目标，立即就锁定了并没有跑远的“密西西比”号，再次进入攻击状态。 大屏幕上显示的数据表明，鱼雷在冲出空泡区、重新锁定“密西西比”号之前，速度降到了三十五节，在重新锁定之后才开始加速。也就是说，那条鱼雷在进入搜索模式的时候会主动降低速度。 当然，鱼雷的加速能力肯定比潜艇快得多。 那是一条电动鱼雷，不是热动力鱼雷。 很简单，只有电动鱼雷才能灵活改变航速，热动力鱼雷受到发动机限制，改变航速的灵活性明显不够高。 难道，发起攻击的是一艘常规潜艇？ 鲍威尔早就知道，华夏海军的攻击核潜艇使用的三种鱼雷，即y-10反潜鱼类、y-12多用途鱼雷与y-15重型鱼雷全是热动力鱼雷，使用跟mk-48相同的热力斜盘发动机，只有常规潜艇使用电动鱼雷。 虽然热动力鱼雷的某些性能不如电动鱼雷，比如变速能力与最大潜深，但是综合性能远在电动鱼雷之上，特别是最快航速与最大射程。关键就是，普通电池的能量密度不够高，而能量密度高的电池又太过昂贵。在质量相当的情况下，热动力鱼雷的最大射程往往比电动鱼雷高出一倍。拿mk-48-7来说，在中速模式下的最大射程已经达到了八十千米，而与之相当的dm-2型只有四十千米。虽然dm-2的最新改进型达到了一百六十千米，但是采用的是价格极为昂贵的蓄电池，而且一百六十千米只是理论上的极限射程，在实战中的射程能有一半就很不错了。在采用了新的双组元燃料，即过氧化氢与没有之后，mk-48最新改进型在全速状态下的最大射程已达到八十千米，而能够与之媲美的电动鱼类，得采用锂离子聚合物蓄电池，其价格更是高得离谱。 当然，跟s26型潜艇搭配出售的全是电动鱼雷。 就鲍威尔所知，只有巴铁海军得到少量热动力鱼雷，其他采购s26型潜艇的国家获得的全是电动鱼雷。 难道是一艘波斯海军的s26型潜艇？ 鲍威尔很是惊讶，不过他知道，波斯海军有八艘s26型潜艇，全都在战争爆发前离开了军港，而“密西西比”号只发现了四艘，因此在这个时候遭到一艘s26型潜艇伏击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释放拖拽诱饵，全速下潜！” 惊讶归惊讶，鲍威尔没有分心。 虽然电动鱼雷的动力系统为全封闭结构，基本不受水压影响，但是对潜艇来说，规避鱼雷的首选办法其实就是深潜。关键就是，海洋不是单一构造，水温、水压、盐度等会随水深改变，某些海域有深海暗流。这些自然因素会对鱼雷的探测系统构成影响，也就有可能让鱼雷丢失目标。 “密西西比”号开始全速下潜，同时释放了拖拽诱饵。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诱饵。 与之前释放的干扰弹不同，拖拽诱饵能持续发出空泡，还会产生与潜艇相似的噪声。虽然拖拽诱饵主要用于前期对抗，即用来对付处于被动声纳制导阶段的鱼雷，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也能用来对付主动声纳制导鱼雷。 至于效果如何，鲍威尔没半点把握。 很简单，之前没有一艘潜艇在实战中使用过拖拽诱饵。虽然经常在演习中使用，但是在演习中扮演假想敌的潜艇发射的是训练鱼雷，而且由花期制造，根本不可能使用华夏制造的鱼雷。 显然，拖拽诱饵根本没有发挥作用。 拍打声并没有消失，而且频率越来越高。 “撞击时间十五秒……十秒……五秒……上校！” 在大副喊叫起来的时候，鲍威尔才抬起头来，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密西西比”号的潜深已经超过四百米，还能做什么？ 所有对抗手段都已用上，那条鱼雷依然紧盯着“密西西比”号。现在能够拯救“密西西比”号的，恐怕只有上帝了。 “祈祷吧！” 说出这句话，准确说是一个英文单词，鲍威尔上校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乱说，确实在祈祷。 只不过，他做了一件事情，即系上安全带。 此时，鲍威尔已经想到，射来的绝对不是一般的电动鱼雷，而且发射那条鱼雷的未必是波斯海军的s26型潜艇。 可惜的是，想到了又能如何？ 紧接着，拍打声消失。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随同猛烈的震动传了过来。 鲍威尔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不断闪烁的红色灯光。 那是在潜艇遭受重创之后才会亮起的紧急信号灯，只不过没有警报声，潜艇一般没有发出声响的警报器。 鲍威尔没有理会指挥舱里的官兵，而是朝驾驶控制台上的深度表看了过去。 主控制台的显示器已经关闭，而安装在驾驶控制台上的深度表是机械装置，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正常工作。 指针已经越过了六百，而且偏转速度非常快。 那是英制单位，即六百英尺，大概相当于五百五十米，已经超过“密西西比”号的最大安全潜深。 在指针越过八百之后，四周传来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鲍威尔解开了安全带，踉跄着返回艇长住舱。他已经放弃自救，因为只有上帝才救得了这艘正在沉向海底的潜艇。 不多时，艇长住舱内传出枪声。 此时，“密西西比”号上那些还活着的官兵被水密门封锁在各个舱段里面，最多半分钟之后，“密西西比”号的耐压壳体就会在巨大的水压下破碎。只不过，对这些注定要阵亡的官兵来说，死亡来得非常快，没有任何痛苦。在耐压壳体破碎后，他们还立即丧生，根本谈不上痛苦。 第六十九章 一击毙命 听到爆炸声，莫希谚才让301a艇停了下来。 那是一条重型反潜鱼雷，别说是排水量不到一万吨的“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就算大得多的“俄亥俄”级战略核潜艇也扛不住。此处海域的水深超过三千米，就算潜艇上还有一些水密舱没有破损，也很快会被压扁。因为潜艇在被鱼雷集中之前紧急下潜，所以潜艇上的官兵根本无法逃生。 深度超过五百米，任何逃生设备都成了摆设。 等了几分钟，在听到从海底发来的“咔嚓”声后，莫希谚才让潜艇转向，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他只知道击沉了一艘花旗海军的“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却不知道是哪一艘。 花旗海军有四十都艘“弗吉尼亚”级，虽然半数以上部署在太平洋，长期跟华夏海军打教导，这些潜艇的相关属性，特别是噪音特征早被华夏海军掌握，通过噪音就能判断出是哪一艘，但是随同第四舰队活动的“弗吉尼亚”级来自大西洋舰队，之前跟华夏海军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当然，莫希谚已经料到，他再次创造了一个“第一”，即第一个在实战中击沉攻击核潜艇的艇长。 能够取得这个战果有很多原因，比如301a艇出色的静音性能，以及敌艇指挥官的疏忽大意。只是这里面，莫希谚的能力，特别是对时机的把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这全都来自日常训练。 在“弗吉尼亚”级减速的时候，301a艇已经逼近，只是没有被发现。莫希谚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减速命令，让301a艇停了下来，随后就关闭了反应堆，由电池供电。这么做，只是为了把发出的噪音降到最低限度。虽然聚变堆是直接输出电能，没有热循环回路，但是内部依然有机械装置，在工作的时候同样会产生噪音，只不过比任何一种裂变堆产生的噪音小得多。只有关闭裂变堆，才能消除动力系统产生的噪音，锂离子蓄电池工作的时候只会发出热量。 由锂离子蓄电池供电，而且速度降低到了四节，301a艇的噪音不到八十分贝。 这是个什么概念？ 人在正常交谈的时候大概为六十分贝，尖叫时在九十分贝以上，因此八十分贝相当于大声喊话。 虽然301a艇的噪音远低于背景噪音，但是不等于不会被敌艇发现。这就好比在嘈杂的环境中，只要离得够近依然能够听到旁边人的低语声一样。潜艇的声纳比人耳灵敏得多，加上运算速度足够快的计算机，找出藏在背景噪声中的异常声响，需要的就只是距离、时间与一点点耐心。 这个时候，莫希谚的经验发挥了作用。 虽然没有指挥过攻击核潜艇，但是在成为艇长之后，莫希谚每年都会参与由海军司令部组织的全军大练兵，跟攻击核潜艇对抗是家常便饭。哪怕是胜少败多，不过也获得了极为宝贵的经验。 在“弗吉尼亚”级减速的时候，莫希谚就做出了准确判断，即敌艇会在速度慢下来之后释放拖拽线列阵声纳。只是为了随时能加速，使用的肯定是tb-16d，而不是探测能力更强的tb-29a。然后就会原地转圈，因为这是进行全方位探测的唯一办法。受到tb-16d的性能限制，敌艇至少要转三圈，才能够完成探测工作。因为敌艇保持较高的航速，而tb-16d是短基线声纳，所以回转半径不会太小，不然无法保证探测效果。只是，也不会太大，毕竟回转半径过大就要浪费时间。以莫希谚的判断，敌艇的回转半径在五千米以上，但是会控制在十千米以内。 这个判断极为重要，可以说为击沉“弗吉尼亚”级打下了基础。 当然，这只是其一。 莫希谚还做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判断，即在完成了对周围海域的探测之后，敌艇会向东航行，而且会再次加速，去拦截那两艘已经暴露行踪的s26型潜艇。期间，还有可能会使用主动声纳。 在做出这个判断后，莫希谚就让大副掌舵，让301a艇进入敌艇的探测盲区，并且始终呆在敌艇的探测盲区内。 在“密西西比”号转圈的时候，301a艇以极慢的速度进入其回转航线的内侧。 关键就是，在“密西西比”号启动主动声纳的时候，301a艇就在其西面，而且恰好在其声纳探测盲区内。 必须承认，周仁杰的控制技术很到位，只是莫希谚的预判更加重要。 要知道，潜艇的声纳探测盲区不是后方的锥形区域，而是一个近似于橄榄型的区域。主要就是，海水的密度、温度与盐度存在微小的差别，会改变声波的传递方向，产生类似折射的效果。盲区的大小，除了受到海文环境影响，还跟潜艇的速度有关。简单的说，潜艇的速度越快，探测盲区就越大。 可以说，鲍威尔上校在这个时候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 这就是，在用主动声纳搜索的时候，应该进一步降低航速，缩小后方的探测盲区，而不是维持在十八节左右。如果“密西西比”号的航速降到十二节，就肯定能够听到301a艇发射鱼雷时产生的噪音。以“弗吉尼亚”级的加速能力，把航速降低六节，也只是多用不到半分钟来加速。 也就在这个时候，301a艇发射了鱼雷。 与在东海冲突中伏击第三护卫群时采用的办法一样，鱼雷自航出管，而且采用的是线导模式。 因为由潜艇直接控制鱼雷，所以不用启动鱼雷的导引头。 为了进一步降低被敌艇发现的概率，鱼雷的初始航速只有二十节，只比“密西西比”号快了两节。 直到“密西西比”号收回拖拽线列阵声纳，开始加速的时候，鱼雷才开始加速。 当然，这些都是由301a艇的枪炮长控制，莫希谚只是下达命令。 因为速度加快，后方的探测盲区进一步扩大，而且潜艇自身的噪音对侧舷阵列声纳产生严重干扰，所以在鱼雷达到三十节的最大安静航速时，“密西西比”号依然没有发现正在迫近的威胁。 在鱼雷距离敌艇不到一千米的时候，莫希谚才下令切断导线。 这么做，不是说有十足的把握，而是便于在必要的时候快速机动。别忘了，301a艇一直跟在“密西西比”号的屁股后面，还随同“密西西比”号加速。虽然301a艇的加速能力不比“密西西比”号差，但是在速度提高之后，产生的噪音明显增强，随时可能被“密西西比”号发现。如果“密西西比”号以最小半径转向，就有可能在被鱼雷击中前向301a艇发起反击。莫希谚并不担心遭到攻击，毕竟301a艇的最大潜航速度也不慢，而且启动聚变堆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冒险，因此提前切断了导线。只不过，他还同时下令准备好另外一条鱼雷。如果敌艇避开了第一条鱼雷，得马上发射第二条鱼雷，绝不给敌艇反击的机会。 其实，根本用不着第二条鱼雷。 301艇发射的是一条y-10se型鱼雷，虽然严重了y-10的编号，但是这种鱼雷跟y-10基本上没有关系。采用这个编号，其实只是为了保密，即让外界认为这是一种由y-10改进而来的鱼雷。 y-10se是华夏海军第一种由锂离子聚合物电池推进的电动鱼雷。 严格说来，也是世界上第一种大批量生产与列装的锂离子聚合物电动鱼雷。 可以说，除了价格仍然较为昂贵之外，其他方面几乎都算得上完美。具有无级变速能力的电动机能方便的调节与设定鱼雷的航速，从而满足各种战术需求。比如在攻击速度较慢的运输船只的时候，可以让鱼雷以三十节的速度航行，从而让射程最大化。在攻击速度较快的舰艇时，鱼雷能够以五十五节的速度冲刺。因为采用了全封闭结构，所以鱼雷的攻击深度不受动力系统限制，最大潜深达到了一千二百米。只不过，基本上用不上，因为没有一种潜艇能达到这个深度。巨大的潜深带来的最大好处，其实鱼雷的航速几乎不受深度影响，即便在最大深度上，也能达到五十节。 做为多用途鱼雷，y-10se配备了两套导引装置，即用来攻击潜艇的主/被动声纳导引头与攻击水面战舰的尾流导引头。潜艇可以在发射之前设定鱼雷的自导模式，而且鱼雷能在攻击的过程中自行切换导引模式。在攻击潜艇的时候，y-10se的最大优势是能在丢失目标之后重新搜寻与攻击目标，而且在搜寻阶段采用的是被动声纳制导，会优先攻击之前锁定的那个目标，准确说是噪音特征最相似的目标。在进入攻击阶段之后，将采用主动声纳制导，直到击中目标。这种能力，赋予了y-10se很强的抗干扰能力，能应付包括拖拽诱饵在内的各种干扰手段。 根据海军的测试，y-10se对攻击核潜艇的单发命中率超过百分之八十。 一千米，几乎是绝杀距离。 为了保证击沉那艘潜艇，莫希谚让周仁杰继续掌舵，确保始终跟在敌艇后面，以便随时补射一条鱼雷。 必须承认，030型潜深不足的问题在这个时候暴露了出来。 在鱼雷击中敌艇的时候，301a艇的潜深已经超过四百米，即将到达四百五十米的极限潜深。要是鱼雷没击中敌艇，莫希谚就只能放弃追击，因为没有人敢保证030型在潜深超过四百五十米之后能安全航行。 只是，莫希谚没有等待，在确认敌艇已经完蛋后，就让301a艇向北航行。 爆炸声那么大，肯定被花旗海军的反潜直升机听到了。要不了多久，反潜直升机就会赶过来。 莫希谚的胆子再大，也不会去跟反潜直升机较劲。 第七十章 蜂拥而上 听到爆炸声的不止是附近的反潜直升机，还有波斯海军的六艘s26型潜艇。 没错，是六艘，而不是四艘。 当时，有四艘s26型在第六舰队北面，另外两艘则在第六舰队东北方向上。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而且这两艘s26型一直没有跟波斯海军司令部联系，所以莫希谚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两艘潜艇的存在。 巨大的爆炸声，意味着有一艘潜艇被击沉了。 只是，对六艘s26型的艇长来说，他们肯定不知道是谁的潜艇被击沉了，甚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一点能肯定，即战斗已经打响，花旗舰队必然增强反潜力量，派出更多的反潜直升机。说不定，花旗海军会把部署在迪戈加西亚的反潜巡逻机全派过来，扩大反潜巡逻范围。 对s26型潜艇来说，这显然不是好事。 要知道，s26型只是常规潜艇，就算全速冲刺，也要几个小时才能逼近第六舰队，而战舰搭载的反潜直升机能在几分钟之内升空，即便是迪戈加西亚的反潜巡逻机，也能在三个小时内赶过来。 显然，继续南下很不现实。 在“密西西比”号被击沉后大约五分钟，离交战区域最近的一艘s26型潜艇率先发起攻击，使用的是潜射反舰导弹。接下来的十多分钟内，另外五艘s26型潜艇都用上了携带的潜射反舰导弹。 六艘s26型潜艇没有一起发起攻击，除了通信不畅，还与声音的传递速度有关。 简单的说，六艘s26型潜艇的艇长都是在听到了爆炸声之后做出攻击决定，放弃了逼近第六舰队用鱼雷发起攻击的念头。 六艘s26型潜艇总共发射了三十三枚反舰导弹。 这些导弹冲破海面，准确说是装载导弹的密封载具浮上海面的时候，就被在附近巡逻的e-2d发现了。第六舰队立即拉响了防空警报，反导拦截的作战任务交给了六艘“伯克”级驱逐舰。与此同时，e-2d召唤了在附近活动的反潜直升机，让反潜直升机全速赶往反舰导弹出现的海域。 六艘“伯克”级驱逐舰拦截三十多枚反舰导弹，还有预警机的支持，完全没有压力。 当然，关键依然是反潜。 虽然波斯海军的六艘s26型潜艇用反舰导弹发起攻击，等于暴露了位置，但是没人敢保证六艘s26型潜艇在发射导弹之后就会转向逃离，而不是继续南下。只不过，常规潜艇的速度肯定快不到哪里去。哪怕常规潜艇以最快速度逃跑，也就只有二十节，而反潜直升机的飞行速度在一百五十节左右。 那些s26型潜艇能否逃走，完全得靠运气。 简单的说，如果选对了逃跑的方向，就有机会逃走。如果选错了，即恰好在反潜直升机的搜寻方向上，那肯定会完蛋。 只是，受到威胁的不止是六艘s26型潜艇。 其实，在此之前，就有四架反潜直升机朝“密西西比”号沉没的海域飞来，而且这些反潜直升机全来自第四舰队。 到达之后，一架反潜直升机放下了用于通信的水声浮标，试图与“密西西比”号取得联系。显然，没有人知道被击沉的是“密西西比”号，至少反潜直升机上的飞行员不相信开始的爆炸来自“密西西比”号。 数分钟之后，在没有收到回复后，另外三架反潜直升机才投下了声纳浮标。 三架反潜直升机，有两架在爆炸海域的东面，一架在北面。以当时的情况，反潜直升机的飞行员认为在此交战的是一艘波斯海军的潜艇，而且这艘潜艇很可能在东面，并且向东北方向撤退。关键就是，另外六艘波斯海军的s26型潜艇都在爆炸海域的东北方向上，离得最近的一艘就在二十多千米开外。 其实，301a艇在爆炸海域的西北方向上，而且在袭击后左转一百六十度，朝西北方向撤退。 更重要的是，301a艇以全速撤退，而且由锂离子蓄电池驱动，没有启动反应堆。 等到第四架sh-60朝这边飞过来，并且投下声纳浮标的时候，301a艇已经航行了差不多十五海里。 显然，这个距离超过了反潜直升机飞行员的预料范围。 要知道，如果那只是一艘常规潜艇，那么在这半个小时内最多能航行十海里，而且全速潜航时的噪音会超过一百分贝。如果是攻击核潜艇，能够航行十五海里以上，只是攻击核潜艇全速航行时的噪音高达一百一十分贝。反潜直升机的飞行员基于这个判断进行搜索，并没有想到301a艇的噪音只有九十分贝。 当时，如果那架sh-60向西北方向多飞行十千米，再投放声纳浮标，发现301a艇的概率就很大，至少能迫使301a艇减速。等到更多的反潜直升机赶到，那么找到301a艇的概率就更大。 可惜的是，那架sh-60没有多飞十千米。 错过了这个机会，要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艘极为安静，而且速度达到三十节的潜艇，无异于大海捞针。 要知道，301a艇能够在锂离子蓄电池驱动下全速航行数个小时，跑出上百海里，而反潜搜索的范围跟距离的平方成正比。也就是说，耽搁的时间越久，搜索的范围就越大，找到潜艇的概率就越低。 如果反潜直升机没能在一个小时内找到潜艇，那就基本上不可能找到潜艇了。如果搜索时间超过四个小时，等于宣告反潜行动失败。 别忘了，四架sh-60赶过来就耽搁了半个小时。 此时，唐纳德已经能够肯定，“密西西比”号被击沉了。 很简单，在收到反潜直升机的消息之后，唐纳德立即向五角大楼汇报了情况，花旗海军也立即动用设置在澳国的超长波电台，发出了一条极为简短的电报，即让“密西西比”号立即汇报情况。只有几个字节，发送时间只有十分钟，因为是特殊情况采用的作战指令，所以在收到电报之后，“密西西比”号至少会发射一具通信浮标，让海军司令部知道它还在海面下活动。 没有收到“密西西比”号的消息，等于“密西西比”号已经沉没。 当然，这只是唐纳德的判断，而要确认，就得派战舰去事发海域，用声纳找到沉没的潜艇，通过潜艇的残骸确认其身份。 在此期间，唐纳德收到了第六舰队的报告，反导战斗已经结束，六艘“伯克”级驱逐舰不负重望，在e-2d的引导下，用“标准6”击落了所有的反舰导弹，第六舰队没遭受半点损失。 十多分钟之后，唐纳德收到第三份报告。 由第六舰队派出去的反潜直升机在北面击沉了两艘波斯海军的s26型常规潜艇，还发现了另外四艘潜艇的行踪，只是战斗还在进行。主要就是，反潜直升机最多只能携带两条航空反潜鱼雷。如果没有一举击沉潜艇，就得等第二批反潜直升机到达后再次发起攻击，也就要等上大约一个小时。 在这份报告中有一条关键信息。 这就是，被击沉的那两艘s26型潜艇在遭到攻击的时候没有全速规避，航速始终只有八节左右。 显然，这很不正常。 要知道，在遭到攻击的时候，任何潜艇都会全速规避，绝对不可能以八节的龟速缓慢航行。 只有一种解释，这两艘s26型潜艇耗光了蓄电池里的电能，由aip系统推进，速度只能到八节，根本快不起来。 那么，它们为什么会提前耗光蓄电池里的电能？ 难道说，之前伏击“密西西比”号的就是这两艘潜艇？ 唐纳德不敢相信，不过觉得这是说得通的理由。 关键就是，那两艘潜艇离“密西西比”号都不是太远，一艘在二十多千米外，另外一艘也只有四十多千米。 这个距离，恰好在鱼雷的最大射程范围之内。 此外，“密西西比”号南下，就是要去对付波斯海军的潜艇，因此在发现了那两艘潜艇之后，肯定使用了主动声纳，也就暴露了自身的位置。在遭到攻击前，波斯潜艇很有可能抢先发射了鱼雷。 当然，“密西西比”号确实使用了主动声纳。 至于波斯潜艇使用的鱼雷有没有这么远的射程，其实根本就不是问题，至少华夏海军拥有几种射程超过五十千米的重型鱼雷。如果波斯海军获得了这些鱼雷，肯定会用在s26型潜艇上。 最为重要的是，华夏海军突击编队里的四艘攻击核潜艇都在几百千米之外。 显然，袭击“密西西比”号的肯定不是华夏海军的攻击核潜艇，也没有一种攻击核潜艇能对付几百千米外的另外一艘攻击核潜艇。至于华夏海军出动的那些常规潜艇，现在恐怕在上千千米之外。 不是华夏潜艇，那就肯定是波斯潜艇。 虽然很是震惊，也非常痛惜，但是想到反潜直升机击沉了两艘波斯潜艇，唐纳德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至于如何解释“密西西比”号沉没的原因，那不是唐纳德的事情，需要操心的是国防部的官员。 当然，反潜依然是重点。 关键就是，波斯海军的八艘s26型潜艇中，还有两艘没有出现。s26型能够击沉“密西西比”号，也就能够对鱼雷射程范围之内的所有舰艇构成致命威胁，哪怕是排水量超过十万吨的超级航母。 第七十一章 鱼雷攻击 除了加强反潜搜索的力度，唐纳德没有做太多的安排。 当时，他在等第六舰队的报告，即有没有击沉另外四艘s26型潜艇。击沉那几艘波斯海军的潜艇，不止是在为“密西西比”号报仇，更是为了消除最大的威胁。战争爆发前，波斯海军总共只有九艘远洋潜艇，“塔里克”号已经在霍尔木兹海峡被击沉。如果能够干掉这几艘s26型潜艇，舰队受到的威胁就能大幅度降低。至于那些排水量还不到五百吨，只能在近海活动的小型潜艇，基本可以忽略。从战略的角度看，击沉四艘s26型潜艇的意义比消灭波斯海军所有水面舰艇更重大。说得直接一点，没有了s26型潜艇，波斯海军还用什么来威胁花旗舰队？ 这个时候，第四舰队里的两艘lcs转向南下。 不是去扩大反潜搜索范围，而是迎接返航的反潜直升机。 因为在搜寻潜艇的时候耗费了大量燃油，所以第四舰队派出去的几架反潜直升机无法返回舰队。lcs的航速高达四十五节，向南航行半个小时，能把反潜直升机的飞行距离缩短大约四十千米。此外，lcs的飞行甲板极为宽敞，有两座机库，最多能够为三架反潜直升机提供服务。 显然，“伯克”级的速度太慢，不适合执行接应反潜直升机的任务。 两艘lcs不是直接南下，而是朝东南方向航行，即需要接应的四架反潜直升机都在第四舰队的东南方向上。 必须承认，lcs的加速性能确实出色。 短短几分钟，两艘lcs就由巡航速度达到了四十五节的最快速度，而且还在加速。理论上，“自由”型能够跑到四十七节，而“独立”型能到四十九节。只是通常情况下，不会跑到这么快的速度。 两艘lcs都是单船体的“自由”型。 爆炸来得很突然。 在看到火球之后，唐纳德立即站了起来。 只是，离得实在太远，能看到的只是升到空中的火球。几分钟后，低沉的爆炸声才传了过来。 这个时候，警报已经响起，而且是反潜警报。 根本不用多想，袭击两艘lcs的肯定是潜艇，因为在第四舰队上空活动的全都是花旗海军的舰载飞机。 五分钟内，附近的几艘驱逐舰各派出了一架反潜直升机。 “罗斯福”号航母上，也有三架反潜直升机被送上飞行甲板，勤务人员正以最快的速度为其挂载反潜鱼雷。 问题是，距离太远了。 因为第六舰队顶在前面，所以第四舰队一直保持反潜阵型，即各艘战舰的间隔距离超过十千米。两艘lcs在被鱼雷击中之前，已经向东南航行了十多海里，而且之前就位于舰队外围。 更要命的是，在两艘lcs被鱼雷击中之前，没有一艘战舰发现潜艇。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即携带反潜模块的lcs都没有发现藏在近处的潜艇，其他战舰自然发现不了。 至于反潜直升机，在掩护“密西西比”号南下，还要保护运输船队，第四舰队已经没有几架可以动用的反潜直升机了。为了确保在关键时刻有反潜直升机可用，剩下的几架全都留在战舰上。 简单的说，第四舰队的外围反潜网形同虚设。 要是“密西西比”号没有南下，那么肯定能够立即发现偷袭两艘lcs是潜艇，因为“密西西比”号原先的任务就是直接掩护第四舰队。以“密西西比”号的性能，绝对不会给波斯潜艇半点机会。 可惜的是，在“密西西比”还南下后，第四舰队失去了最重要的水下屏障。 很快，三架反潜直升机就从“罗斯福”号上升空了。 此时，舰队里的另外两艘航母正在接收返航的舰载战斗机，暂时无法安排反潜直升机升空。 虽然两艘lcs遭到偷袭，让唐纳德大吃一惊，表明附近有波斯海军的潜艇，但是他没有感到惧怕，因为波斯海军只剩下两艘s26型潜艇。更重要的是，两艘lcs是在二十多海里外遭到偷袭，波斯潜艇肯定离得更远，无法用鱼雷攻击其他战舰。至于反舰导弹，威胁基本上可以忽略。等到反潜直升机赶过去，就算没找到波斯潜艇，也能吓走波斯潜艇，至少能够阻止波斯潜艇进入第四舰队内层。在唐纳德看来，只有几十千米，反潜直升机肯定能够及时赶过去。 只要击沉两艘s26型，那么就算损失了两艘lcs，第四舰队也是赢家。 在两艘lcs中雷后大约十分钟，第一批四架sh-60就赶到了。两架sh-60继续向东南方向飞行，而且每各几分钟就投下一枚声纳浮标。另外两架sh-60在两艘lcs上空盘旋了几圈之后转为向东北方向飞行，然后开始投放声纳浮标。 这个时候，唐纳德收到了报告，两艘lcs都是左舷中雷。 也就是说，鱼雷是从东北方向上射来的，即发射鱼雷的潜艇在东北方向上。 正是如此，从“罗斯福”号上升空的三架sh-60在赶到之后，全都朝东北方向飞行，把搜索范围扩大了一倍。 此时，之前朝东南飞行的两架sh-60也赶了过去。 七架反潜直升机，分成三个编队，还有一架待命，对付两艘s26型潜艇肯定没问题，简直是十拿十稳。 又过了十分钟，唐纳德收到消息，反潜直升机发现了一个可疑目标。 在报告的时候，发现可疑目标的那架反潜直升机就投下了反潜鱼雷，随同行动的另外一架反潜直升机也紧跟着投下鱼雷。 用两条mk46攻击一艘常规潜艇，击沉概率接近百分之百。 只是，另外一艘s26型在哪？ 唐纳德很紧张，特别是在“罗斯福”号右前方的那艘“伯克”级驱逐舰突然开火，一口气发射了两枚“阿斯洛克”火箭助飞鱼雷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似乎觉得在做梦。 很快，参谋就过来报告，为“罗斯福”号护航的驱逐舰发现了可疑目标。 只是可疑目标！？ 唐纳德急了，因为这个时候，他手里已经没有反潜直升机可用。 更重要的是，“阿斯洛克”反潜火箭助飞鱼雷的最大射程只有二十千米，即可疑目标距离那艘驱逐舰只有二十千米。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那艘驱逐舰负责掩护“罗斯福”号，而且“罗斯福”号没有接收返航的战斗机，所以距离保持在十五千米左右。也就是说，驱逐舰发现的可疑目标与“罗斯福”号的距离不超过三十五千米。 以舰队反潜的标准，五十千米以内都是内层区域。 一艘波斯海军的s26型潜艇竟然突破了第四舰队的反潜网，逼近到了距离“罗斯福”号不到三十五千米的地方！ 要知道，这个距离，已经在重型鱼雷的最大射程范围之内了。 唐纳德哪敢迟疑，不过在他下达命令之前，“罗斯福”号已经紧急转向，朝着与护航驱逐舰相反的方向航行。 至于另外两艘航母，因为离“罗斯福”号都足够远，没有立即转向。 在转向的同时，“罗斯福”号还在加速。 只是，对一艘满载排水量超过十万吨的超级航母来说，加速能力显然无法跟lcs这样的中型战舰媲美。 也就在这个时候，掩护“罗斯福”号的驱逐舰用上了主炮。 没错，就是主炮，只不过是朝附近的海面开火。 鱼雷！ 海面下，两条重型鱼雷正以超过五十节的速度朝“罗斯福”号射来。因为没有产生可视的尾迹，所以肯定是电动鱼雷。 在用主炮朝鱼雷开火的同时，那艘驱逐舰还释放了“水精”拖拽诱饵。 与此同时，“罗斯福”号也释放了鱼雷诱饵。 短短几十秒钟之后，在“罗斯福”号航母的右后方大约一千五百米外发生了爆炸，表明有一条鱼雷锁定了诱饵，并且在接近诱饵的时候引爆了战雷头。“罗斯福”号使用的拖拽诱饵不但能发出跟战舰类似的噪音，还会产生与战舰相当的磁场强度。通常情况下，反舰鱼雷用的是磁感应引信，即在逼近战舰的时候，由战舰产生的磁场引爆，以此确保能够在战舰的龙骨下方爆炸，造成最大限度的损伤。事实上，潜艇艇长在攻击战舰的时候，也会把鱼雷的航行深度设定得比战舰的吃水深度稍微高一点。道理就是，炸断战舰的龙骨基本能够让战舰报废，而在战舰的舰体上炸开一个大窟窿最多能让战舰失去战斗力。如果是航母，那就更加如此。 要知道，一艘超级航母有数千个分舱，绝对不会因为舰体上被炸出一个直径几米的窟窿就沉没，甚至不会丧失作战能力。如果是龙骨受损，哪怕没被炸断，航母也肯定会丧失战斗力，甚至无法正常航行。 又过了几十秒钟，第二条鱼雷在“罗斯福”号右前方三千米外爆炸。 这条鱼雷是受到了欺骗，没有能够锁定“罗斯福”号。至于为什么爆炸，很有可能是在达到极限射程之后，鱼雷上的自毁装置启动。因为先进鱼雷的技术含量极高，所以为了避免落到敌人手上，鱼雷都有自毁功能，会在达到最大射程的时候自毁。如果是线导鱼雷，发射鱼雷的潜艇还能控制鱼雷自毁。 两条鱼雷都已爆炸，唐纳德长长的出了口气，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第七十二章 接二连三 唐纳德刚刚坐下，第三次爆炸就发生了。 只不过，是在几十千米之外。 “什么……不……明白，我马上汇报。” 看到参谋那震惊的神色，唐纳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没错，确实不是好事。 “斯坦尼斯”号中雷！ 鱼雷在航母正下方引爆，虽然没有炸沉航母，但是重创了航母。按照“斯坦尼斯”号的舰长发来的报告，航母出现结构性损伤，不要说继续战斗，连保持航速都办不到。他已经下令进行紧急抢修，不过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控制住损伤。因为无法保持较高的航速，所以那些还没有降落的舰载战斗机全都转往“华盛顿”号。 仅仅过了几分钟，第四次爆炸发生。 收到消息后，唐纳德一下就傻掉了。 这次中雷的是“华盛顿”号。 与“斯坦尼斯”号一样，射向“华盛顿”号的那条鱼雷也是在舰体下方爆炸，造成的损伤极为严重。在中雷后，“华盛顿”号的航速由三十节降到十六节，而且为了避免让损伤变得更加严重，还要继续降低航速。 “将军……” 唐纳德站了起来，走出了司令舰桥。 参谋一脸茫然，也顿时手足无措。 所幸的是，“罗斯福”号的肩章杰森上校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及时下达命令，让航母继续加速，同时让空勤人员做好接收战斗机的准备。别忘了，空中还有十多架返航战斗机准备降落呢。 唐纳德确实傻掉了，仅仅几个小时，第四舰队就损失了一艘攻击核潜艇，两艘lcs与两艘航母遭到重创，而对手不过是几艘常规潜艇。虽然“罗斯福”号没有遭到攻击，准确说是避开了攻击，但是在只剩下一艘航母的情况下，第四舰队已经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返航。 这怎么可能！？ 因为唐纳德少将离开了指挥岗位，所以杰森上校接过了指挥权，而他在安排好接收返航战斗机的工作后，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返航。 第四舰队损失的不止是“密西西比”号。 大约两个小时后，lcs-9“小石城”号就因为遍布全舰的大火无法扑灭，舰长乔纳森少校不得不下达弃舰令。随后，这艘战舰就被赶来接应的一艘“伯克”级驱逐舰用舰炮送到了海底。 lcs-11“苏城”号只是多坚持了半个小时，同样因为火势失去控制而被迫放弃。 显然，两艘lcs的结局，证明了这种战舰在设计上存在致命缺陷。要知道，导致火势失控的就是由铝合金建造的上层建筑物。为了达到设计的最高航速，同时控制住吨位，lcs大量采用铝合金。很早就有人提出，铝合金易燃，而且会产生剧毒气体，对损管造成极大的麻烦，因此lcs的生存力非常糟糕。其实在上个世纪八零年代的马岛战争中，大不列颠皇家海军的“谢菲尔德”号驱逐舰在被“飞鱼”导弹击中之后，因为火势失控而沉没，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就是42型驱逐舰的舰体由铝合金制造。在此之后，几乎所有的主力战舰都放弃了铝合金，由不易燃烧的特种钢制造。 lcs走回头路，说白了就是为了剩钱。 所幸的是，两艘lcs的舰长都很理智，及时的下达了弃舰令，保住了两艘战舰大部分官兵的性命。 至于“斯坦尼斯”号与“华盛顿”号，只是遭到重创，丧失了作战能力。 “斯坦尼斯”号的情况稍微好一点，自行返回了花旗本土，然后在造船厂的干船坞里面躺了三年，在花掉十多亿绿币之后才完全修复。“华盛顿”号的情况严重得多，在离开战区之后就被迫关闭了两座反应堆，一个多月后才被拖船送回本土，维修用了五年，耗费资金超过二十亿绿币。 其实，这两艘航母的最终命运是一样的。 虽然都已修复，“斯坦尼斯”号还在维修期间更换了反应堆的燃料棒，但是两艘航母存在很多严重的、而且是无法修复的隐患。别的不说，只是结构性损伤就让两艘航母难以达到完备作战状态。在修复后不久，花旗海军就把“华盛顿”号放到了出售清单上，最终在西元二零三一年以四十亿绿币的价格卖给了唯一的买家。因为“斯坦尼斯”号更换了燃料棒，所以在修复之后转为预备役，充当训练航母使用。只是在使用了几年后，因为结构存在严重的隐患，也被花旗海军放到出售清单上，并且随同“华盛顿”号一起出售给唯一需要通过采购获得超级航母的白象。准确的说，“斯坦尼斯”号是“赠品”，因为白象没有支付购买这艘航母的四十亿绿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斯坦尼斯”号与“华盛顿”号被鱼雷击中的时候，傻掉的不只是第四舰队司令官唐纳德少将，还有301d艇的艇长汪少兴少校。 很简单，攻击“斯坦尼斯”号与“华盛顿”号的不是301d艇。 按照部署，301d艇的任务是北上协助波斯海军的两艘s26型牵制第四舰队，为另外四艘s26型攻击第六舰队创造有利条件。与莫希谚一样，在此之前，汪少兴只知道南面那四艘s26型的大概位置，并不清楚另外四艘s26型的情况。他能做的，也只是让301d艇尽量逼近第四舰队。 当然，汪少兴肯定不会错过干掉一艘花旗航母的机会。 在两艘lcs被鱼雷击中的时候，第四舰队的反潜直升机全都赶了过去，其他方向上漏洞百出。 袭击两艘lcs的不是301d艇，因为301d艇在第四舰队的南面，而不是东边。 汪少兴抓住了这个机会，朝离得最近的那艘航母，也就是“罗斯福”号发射了两条电动鱼雷。 为了保险起见，两条鱼雷都是自航出管，在前面十五千米以三十节的速度航行。距离缩短到大约三十千米的时候，301d艇才切断了导线，让两条鱼雷全速冲刺。正是如此，掩护航母的那艘“伯克”级驱逐舰发现了鱼雷，而且断定潜艇就在鱼雷出现的海域，才立即发射了“阿斯洛克”反潜火箭助飞鱼雷。 其实，301d艇与驱逐舰的距离有二十五千米。 “阿斯洛克”的射程为二十千米，而搭载的mk46鱼雷为五千米，因此二十五是必要的安全距离。 汪少兴没敢继续逼近，主要是不想冒险。 当然，他也由此错过了重创“罗斯福”号的机会。 虽然听到了两次爆炸声，但是被动声纳探测到的噪音表明，两条鱼雷都没有击中花旗航母。 很简单，在两次爆炸之后，那艘花旗航母还在航行，而且速度没有降低。 也就在这个时候，“斯坦尼斯”号与“华盛顿”号遭到攻击。 虽然不清楚发动袭击的潜艇藏在哪里，但是可以肯定是波斯海军的s26型，也就是最后那艘s26型。这艘潜艇肯定埋伏在第四舰队北面，而且藏得非常好，始终没有暴露。在“罗斯福”号遭到攻击的时候，第四舰队上下都在关注南面与东面的反潜战，没有人留意到北面的情况。更重要的是，“斯坦尼斯”号与“华盛顿”号正在接受返航的舰载战斗机，航速保持在三十节左右，而且保持直线航行。此外，掩护两艘航母的驱逐舰肯定在十千米开外，即为降落的战斗机腾出足够的空间。也就是说，波斯潜艇发起攻击的时候，两艘航母附近没有反潜驱逐舰，而且航母自身的声纳也无法正常工作。别说提前发现潜艇，连及时发现射来的鱼雷都不大可能。 还有，那艘s26型肯定离得足够近，说不定在两艘航母中间的某个地方。 别忘了，“斯坦尼斯”号与“华盛顿”号相距二十多千米，而波斯的s26型潜艇配备的重型电动鱼雷的有效射程只有二十千米。只有在两艘航母之间，这艘潜艇才能同时用鱼雷攻击两艘航母。 如果要说什么的话，那艘s26潜艇的艇长太保守了。 换成汪少兴，他会把六具鱼雷发射管里的六条鱼雷全都发射出去，用三条鱼雷攻击一艘航母。 理论上，三条重型鱼雷能够击沉一艘超级航母。 就算无法击沉，也绝对能让两艘航母报废。如果损伤太过严重，而且造成了无法控制的附带伤害，比如反应堆受损，产生核泄露，花旗海军肯定会抛弃两艘航母，甚至会亲手击沉两艘航母。 汪少兴很是遗憾，不过一艘常规潜艇能够重创两艘超级航母，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汪少兴也不会指望波斯潜艇艇长都是莫希谚那样的狠角色，而且也只有像汪少兴这种在377艇上干过的军官知道五年都前的那场战斗。别说波斯潜艇艇长，其实汪少兴自己也差不多。别忘了，在攻击“罗斯福”号的时候，他只用了两条鱼雷，而301d艇有四具鱼雷发射管。 显然，有莫希谚那种胆量的艇长绝对是凤毛麟角。 汪少兴没有追击撤退的第四舰队，因为在两艘航母遭到重创之后，花旗海军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搜寻附近的潜艇。如果在这个时候被逮住，就算不是301d艇发射的鱼雷击中那两艘航母，也说不清道不明。再说了，在两艘航母丧失作战能力之后，第四舰队肯定无法继续执行作战任务。 第七十三章 战略佯动 两艘航母遭到重创，第四舰队已经丧失作战能力。 问题是，箭已离弦。 当天，应两河国代总统邀请，花旗第1陆战师从劳扎塔因出发，经艾卜代利进入两河国境内，沿高速公路向巴士拉推进。 虽然只有一个旅的兵力，但是沿途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在第四舰队苦苦挣扎的时候，花旗大军已经进驻巴士拉，控制了两河的河口地区。接下来，先头部队兵分两路，从哈马尔湖南北向西面的纳西里耶推进。 必须承认，花旗在战役层面上达到了突然性。 等外界知道此事的时候，第1陆战师的三个战斗旅已经全部进入两河国境内，先头部队离纳西里耶还不到一百公里。此外，第1陆战师的一个步兵营已经通过空中突击，抵达靠近波斯的阿马拉。 虽然沿途的很多城镇还由两河国国防军控制，特别是靠近阿马拉的几座城镇，驻军都是忠于前总统的军队。花旗陆战队能够通过空中突击把兵力送往阿马拉，控制这座至关重要的城市，却无法通过空运来为前线部队运送给养与物资，更无法空运必须的重装备，比如主战坦克。 也就是说，在进军波斯之前，花旗陆战队得打通到阿马拉的交通线。 显然，绝不是说代总统发一道命令，守在艾泰格与萨利赫堡的两河国国防军就会放下手里的武器。 但是在整体局势上，花旗大军已经完成了侧翼包抄，差的只是展开兵力。 简单的说，在完全控制了阿马丹，打通了地面交通线之后，花旗大军就能从阿马丹进军波斯。 从阿马丹出发向东推进，花旗大军就能绕过波斯军队设在胡齐斯坦省南部的防线，避开重兵把守的阿瓦士，出现在阿瓦士北面，直接攻打安迪梅什克，从而彻底切断胡齐斯坦省守军的退路。 显然，这是典型的大纵深进攻，或者说是战略迂回。 要知道，从波斯腹地到胡齐斯坦省的铁路只有一条，就从安迪梅什克通过，那是胡齐斯坦省的大动脉。 虽然还有三条连接到其他身份的公路，但是其中只有一条通往波斯腹地，另外两条都在沿海平原上。 此外，公路的运输能力明显不如铁路，而且很容易遭到轰炸。 由此可见，只要安迪梅什克沦陷，那么波斯军队无论如何都守不住胡齐斯坦省，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 要命的是，胡齐斯坦省的波斯军队集中在阿瓦士与霍梅尼港，守卫安迪梅什克的只有一个步兵师，而且是三类预备师。 在战争爆发的时候，这个师只有六千多名官兵，缺员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即便到现在，该师也只有不到一万名官兵，而且大多是预备役军人。 除了缺少兵力，还缺少必要的重装备。 事实上，这个师连单兵反坦克武器都少得可怜，不但没有反坦克导弹，连火箭筒都算不上充足。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不是波斯国防军的主力部队。 此外，在此之前没有人想到，花旗会避开霍梅尼港与阿瓦士，把矛头直接对准安迪梅什克。 要知道，之前连甄必胜都认为，花旗会首先攻打阿瓦士，再北上攻打安迪梅什克。 直接进攻安迪梅什克，那不是开玩笑吗？ 虽然从阿马拉到安迪梅什克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两百公里，但是在两地之间，没有现成的公路，甚至没有规模较大的城镇。花旗军队的突击能力很强，不需要依托公路，可是后勤保障怎么办？ 没有公路，后勤跟不上，推进速度再快都没有用。 别忘了，花旗第1陆战师是重装甲部队，m1a1主战坦克更是油老虎，越野行驶里程也就两百多公里。 空中突击？ 显然，就算第1陆战师有几百架直升机，还能得到陆军的支持，能够一次行向两百公里之外的地方投送几个营的步兵，也没有人相信能靠没有重装备的步兵去打下这座至关重要的战略城镇。 哪怕守卫安迪梅什克的只是一支三流步兵师，也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从这个角度看，花旗军队无论如何也不会直接攻打安迪梅什克，因此波斯陆军一直没有向安迪梅什克增兵。 其实，也无兵可增。 很简单，胡齐斯坦省的军队全都在阿瓦士与霍梅尼港，而北面洛雷斯坦省的驻军只有两个师，其中一个还是在战争爆发后动员起来的预备师，而唯一的主力师在道鲁德，扼守着波斯首都的南大门。 在安迪梅什克附近能够调动的只有民兵，而且还不是很多。 只是，该怎么守住安迪梅什克？ 虽然重创花旗第四舰队，特别是重创了两艘超级航母，让波斯上下极为振奋，仿佛已经打赢了这场战争，但是甄必胜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而且在海上取得的胜利，跟他这个陆军顾问没半点关系。 此外，波斯陆军的高级将领也非常冷静。 收到消息后，波斯陆军司令部就对胡齐斯坦省的兵力部署做了调整，给阿瓦士的一个机械化步兵师下达了北上的命令，让其赶往安迪梅什克，并且在沿途城镇，主要就是舒什留下足够的兵力。 这座小城在安迪梅什克南面，是阿瓦士到安迪梅什克之间的唯一城镇，有一座规模很大的铁路货运场站。 只是，命令还没有得到落实，就被甄必胜叫停了。 很简单，花旗大军真的要绕过阿瓦士，直接进军安迪梅什克？ 就算是，那也绝不是重装部队。 前面已经提到，从阿马丹到安迪梅什克之间没有公路，甚至没有城镇，花旗军队的后勤供给得不到保障。 进行空中突击，只能投送轻装步兵部队。 显然，哪怕花旗的直升机全部出动，一次投送一个步兵旅过去，也无法顺利拿下安迪梅什克。 别忘了，安迪梅什克还有一个波斯的步兵师，以及数量众多的民兵。 如果有需要，随时能够在当地招募数万民兵。 至于武器，波斯陆军显然有足够的枪械，用来武装民兵肯定没问题。 那么，花旗大军会笨到用步兵去强攻安迪梅什克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就算花旗陆战队进军安迪梅什克，也不是为了占领安迪梅什克，而是要切断胡齐斯坦省境内唯一的铁路。 换个角度看，花旗陆战队的攻打目标很有可能是舒什。 很简单，控制了舒什，同样能够切断阿瓦士与霍梅尼港的波斯军队的退路，然后打一场歼灭战。 只是在此之前，花旗军队会集中力量打击北上的波斯军队。 其实，这样的征兆已经出现了。 这就是，在第1陆战师开赴两河国，并且向阿马丹进军的时候，花旗空军在集中轰炸霍梅尼港。 仅在当天，花旗空军就出动了近两百架次的作战飞机，在霍梅尼港投下了上千吨炸弹。 与此同时，对阿瓦士的轰炸却减弱了很多。 从空中打击来看，花旗空军明显是在为攻打霍梅尼港做准备，即已经到达巴士拉的花旗军队很有可能在近期越过国境线，向霍梅尼港推进。从这个角度判断，花旗大军将首先围歼霍梅尼港的守军，夺取霍梅尼港。 在战略上，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很简单，花旗军队需要一座波斯的港口做为后勤保障基地，而霍梅尼港显然是最理想的选择。 在拿下霍梅尼港之后，花旗军队在后勤保障上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别忘了，从巴士拉出发，要沿着公路线推进几十公里才能到达胡齐斯坦省，也才能够利用效率更高的铁路，而占领了霍梅尼港，花旗军队能直接通过铁路，把货轮送来的作战物资送往前线。 只是在效率上，霍梅尼港就具有不可取代的价值。 当然，在甄必胜看来，花旗空军集中轰炸霍梅尼港，其实是醉翁之意，即试图引诱阿瓦士的守军从藏身的阵地里出来。 很快，甄必胜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按照波斯陆军司令部的命令，那个机械化步兵师的先头部队在出发后不久，就在阿瓦士北面遭到轰炸，数十辆装甲车与上百部车辆全被摧毁，伤亡官兵近三百人，而花旗空军只不过出动了四架f-15e战斗机。 所幸，该师的主力还没有出发，全都留在阿瓦士。 要是甄必胜没有及时出面制止，那么这个机械化步兵师肯定会在北上的路上被花旗空军打垮，根本到不了安迪梅什克。 要知道，以花旗空军的打击能力，炸掉一个一万多人的机械化步兵师，根本就不是事。 其实，先头部队遭到轰炸，也不是坏事。 此后，波斯陆军的高级将领不再怀疑甄必胜的判断，而且在做任何重大决策之前都会征求甄必胜的意见。 只是，到这个时候，问题并没有解决。 这就是，花旗第1陆战师已经在两河国南部地区展开，即将发动进攻，如何才能守住胡齐斯坦省？ 如果守不住胡齐斯坦省，要如何才能把花旗大军挡在波斯高原之外？ 第七十四章 大战在即 佯动归佯动，实力差距摆在那里。 从花旗的角度看，实施佯动，只是为了降低进攻的难度，而不是说佯动是获取胜利的主要手段。 如果不考虑损失，花旗军队就算发动强攻，也能打下胡齐斯坦省。 到当天晚上，花旗空军开始集中轰炸靠近边境的霍拉姆沙赫尔，进驻巴士拉的第1陆战师的炮兵部队也开始发威。 轰炸与炮击持续了一整夜，这座阿拉伯河左岸的城市几乎变成了废墟。 按照五角大楼在次日公布的战报，花旗空军在当天晚上出动三百多架次的战斗机，向霍拉姆沙赫尔投资一千余吨炸弹，此外第1陆战师的远程炮兵营在八个小时之内，发射了上万发155毫米炮弹与上千发火箭弹。 也就在当天晚上，运送第3步兵师的船队经法奥到达巴士拉。 所有迹象都表明，花旗肯定会在近期发动地面进攻。 问题是，从哪里开始？ 以及，重点在哪？ 别说波斯陆军的将领，连甄必胜都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说白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争论，最终只确定了一件事情，即花旗军队肯定会首先攻占霍拉姆沙赫尔，由此进入波斯境内。只是接下来，花旗军队是南下夺取阿巴丹，进军霍梅尼港，还是直接北上攻打阿瓦士，甄必胜与波斯陆军将领产生了分歧。在甄必胜看来，在占领了霍拉姆沙赫尔之后，花旗军队已经没有必要攻打霍梅尼港了，至少在近期内没这个必要，即通过在霍拉姆沙赫尔搭建码头也能解决后勤保障的问题，即便需要扩大吞吐能力，也可以在后期攻打霍梅尼港，因此在拿下霍拉姆沙赫尔之后，花旗军队会北上攻打阿瓦士，完成攻占胡齐斯坦省最重要的一步。 显然，波斯陆军持相反的观点。 关键不是霍梅尼港有多么重要，即这座港口有多大的吞吐能力，而是霍梅尼港的守军是三个正规师，其中一个还是波斯陆军的王牌装甲师。也就是说，如果花旗大军放弃了霍梅尼港，等于放过了这三个师。到时候，三个师能北上驰援阿瓦士，也能向东撤退，或者绕道退往马斯吉德苏莱曼。不管如何，这三个主力师的存在肯定会对花旗军队构成巨大威胁，对战局的发展产生影响。 相对的，在阿瓦士的主力部队，只有那个机械化步兵师，而且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可见，对这个问题的判断，牵扯到了战略层面上的厉害关系，即花旗入侵波斯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只是占领胡齐斯坦省？ 显然，这是最基本的目的，即通过占领胡齐斯坦省就能抬高国际油价，并且让波斯一蹶不振。 然后呢？ 如果花旗当局想速战速决，在几个月内结束这场战争，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推翻波斯政权。 显然，占领胡齐斯坦省是远远不够的。 为此，在占领胡齐斯坦省之后，花旗军队就会北上，攻入波斯高原，然后向波斯首都进军。 从这个角度来看，花旗军队必须以消灭波斯军队的有生力量，特别是主力部队为主。 如此一来，花旗军队就应该盯住霍梅尼港的波斯守军，而不是在此之前就去攻打没有多少主力部队的阿瓦士。 必须承认，波斯陆军的这个判断没有错。 其实，在战争爆发的时候，甄必胜等人也断定，花旗会以推翻波斯政权为主要目的，至少会朝这个方向努力。 关键就是，只是占领胡齐斯坦省，等于是在给自己制造麻烦。 虽然通过占领胡齐斯坦省，能够达到最基本的目的，即抬高国际油价，在经济上打击华夏，让华夏完全掌握了可控聚变技术的商业应用之前就走上衰退之路，但是同样的，花旗会陷入人民战争的泥潭，让这场战争的持续时间由几个月变成几年，甚至十多年，最终输掉所有的利益。 花旗能够承受一场持续数年、甚至十多年的战争吗？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即现在的花旗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支持与维持一场持续数年的大规模战争。 别忘了，波斯不是小国。 只要在波斯陷入泥潭，哪怕国际油价涨上了天，花旗遭受的损失也远远超过华夏遭受的经济损失。 也许，华夏的发展速度会因此减慢，需要多用几年，甚至十年时间才能让可控聚变技术实现商业化应用。只不过，花旗也将因为巨大的战争开支而减少在其他方面的投入，甚至有可能错过即将到来的能源革命。 显然，花旗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是要保住全球霸主的宝座，而不是让自己从霸主宝座上跌落下来。 问题是，能否达到目的，不是花旗一厢情愿的事情，得由战场局势决定。 很明显，开战之后，局势的发展就跟花旗当局预料的不大一样。首先是在夺取制空权的战斗中，花旗空军遭到挫折，哪怕最终如愿以偿，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还浪费了极为宝贵的时间。接下来，在攻打阿巴斯港的战斗中，花旗大军只能退而求其次，而最终依然没有能够完全达到目的，至少阿巴斯港的波斯军队还在抵抗，仍然对通过霍尔木兹海峡的花旗舰船有巨大威胁。第六舰队到达之后，非但没帮上忙，反而被波斯潜艇伏击，第四舰队的两艘航母遭到重创。哪怕在战舰掩护下，运送陆军重装备的船队进入了波斯湾，顺利到达，但是下次能有这么幸运？ 只是从进度上看，就已经远远落后了。 那么，还能够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显然，别说运抵前线的只有两个师的重装备，哪怕三个师的全都送来了，也不可能按照原计划攻占波斯。 也就是说，花旗已经错过了推翻波斯政权的机会。 至少在战略层面上，花旗已经不可能达到最高战争目的。 用甄必胜的话来说，因为没有足够多的兵力，也就无法赶在波斯完成全面战争动员之前攻占波斯首都，所以花旗当局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退而求其次，达到基本目的之后就结束大规模军事行动，二是进行战争动员，至少是局部动员，比如让国民警卫队的作战部队达到作战标准。 显然，花旗当局只能选择前者。 很简单，花旗国会肯定不会为了对付波斯就把大权交给一个即将卸任，而且是饱受非议的总统。 更何况，波斯只是一个中等级别的国家，不是花旗的主要对手。 如果花旗为了波斯就进行战争动员，那不是在告诉全世界，花旗已经不是那个强大到能随意推翻一个普通国家真权的超级霸权？ 选择前者，那么花旗军队要做的，其实就是控制胡齐斯坦省。 至于接下来要做的，那就与军方无关了。 按照甄必胜的判断，在无法推翻波斯政权，又要遏止华夏的情况下，花旗很有可能会在占领了胡齐斯坦省之后，在当地建立一个亲花政权，从而把这个波斯唯一的低地身份分割出来，打一场代理人战争。 要知道，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关键是，胡齐斯坦省是在波斯只占极少数的逊尼派的聚居地。 更何况，两河国的逊尼派也集中在南部地区。 可以说，只要打垮了波斯陆军，扶持的当地政权与武装发展起来，花旗就能够在几个月内结束大规模军事行动。 为此，花旗军队首先要做的就不是去围歼霍梅尼港的波斯主力，而是去夺取战略价值更高的阿瓦士。 打下阿瓦士，再北上进军安迪梅什克，就能封锁整个胡齐斯坦省。 针对这一点，甄必胜提出，阿瓦士的守军就地固守，霍梅尼港的波斯军队开始向拉姆希尔突围。 至于霍拉姆沙赫尔，采用早就确定的战略防御方针，即坚壁清野。 关键，其实是霍梅尼港的守军能不能顺利到达拉姆希尔。 如果能，那么战场局势就会大为改观。 很简单，拉姆希尔在阿瓦士东南，距离从霍梅尼港到阿瓦士的铁路不到五十千米，恰好在远程炮兵的打击范围之内。如果花旗大军进攻阿瓦士，拉姆希尔的波斯军队就能成为总预备队。相反，如果花旗军队分兵攻打拉姆希尔，在兵力本来就不够的情况下，就别想在阿瓦士投入重兵。 只是，没人指望波斯军队能够守住拉姆希尔。 甄必胜采用的这套战术，其实是步步为营，尽量迟滞花旗军队的推进速度，为波斯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别忘了，战争才爆发，波斯的战争动员刚刚开始。 所幸的是，波斯陆军这次采纳了甄必胜的建议。 次日，驻守霍梅尼港的王牌装甲师就动身北上。与此同时，守卫霍拉姆沙赫尔的波斯军队开始破坏基础设施。 花旗空军依然保持着极高的出动强度，而且重点轰炸了从霍梅尼港北上的波斯军队。 显然，这恰好证明了甄必胜的判断。 到这个时候，离花旗大军越过边境，正式打响地面战争还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第七十五章 地面战争 开战第十八天，也就是花旗第四舰队在阿拉伯海遭到波斯潜艇偷袭，两艘超级航母遭到重创的第三天，地面战争打响。 花旗首先投入的是第1陆战师，以及率先部署到位的第3步兵师。 不管是进攻时间，还是进攻的兵力，都在甄必胜的预料之中，连进攻采用的战术都被甄必胜料到了。 第1陆战师从巴士拉出发，在越过边境线之后，全速向北挺进，兵锋直指阿瓦士。 名为一个师，其实只有一个战斗旅，只是师部跟这个旅在一起，所以花旗国防部对外宣称是一个师。 能抽调一个战斗旅，已经很不错了。 要知道，第1陆战师负责镇守巴士拉，确保这座城市在两河国代总统的控制之下，还担负起了后勤保障的重任。 此外，第1陆战师还分了一个旅北上前往阿马拉。 这样一来，第1陆战师的三个战斗旅当中，最多只有一个旅能够用来发起进攻。 当然，绝不能小看这个旅的战斗力。 很简单，这是陆战队的旅，而不是陆军的旅。 第1陆战师在战时状态下的总兵力超过两万，而且按照美军的编制，在得到加强之后能达到三万。通常情况下，一个战斗旅的兵力在六千左右，战时一般会增加几个营，兵力突破八千。 以战斗力为准，第1陆战师的一个战斗旅比波斯陆军的王牌装甲师还要强一些。 如果把花旗军队的强大火力支援算进去，那么第1陆战师的一个战斗旅，能够在正面交锋中打败几个波斯陆军的主力师。 当然，前提是野外运动战。 只是，靠一个旅就能打下阿瓦士？ 显然，这是痴人说梦。 别的不说，从边境到阿瓦士的距离超过三百千米，而花旗陆战队的m1a1主战坦克在野外的行军距离不到三百千米，因此在到达阿瓦士之前肯定要进行一次补给，因此只能沿着公路线推进。在霍拉姆沙赫尔没有拿下来的情况下，从巴士拉出发的运输车队根本无法顺利到达阿瓦士。 可见，第1陆战师的行动，其实只是佯攻。 从战术的角度来看，花旗在这个时候让第1陆战师向阿瓦士进军，更多的是摆出攻打阿瓦士的架势，从而迫使霍拉姆沙赫尔的波斯守军主动撤退，最好是向阿瓦士退却，从而在路上被花旗军队围歼。 简单的说，就是降低攻打霍拉姆沙赫尔的难度。 当然，如果能够顺里拿下霍拉姆沙赫尔，那么第1陆战师的这个战斗旅肯定会率先攻打阿瓦士，从而拖住阿瓦士的守军，迫使波斯陆军向阿瓦士增兵，从而让花旗空军能够获得展露头角的机会。 由此可见，能否顺利拿下霍拉姆沙赫尔，是地面战争第一阶段，或者说是第一场地面战的关键所在。 为此，在第1陆战师发动进攻之后不到四个小时，第3步兵师就参战了。 其攻打目标，就是霍拉姆沙赫尔。 准确的说，是第3步兵师的第一个目标。 这次，不是一个战斗旅，而是一整个师的兵力。 名义上，第3步兵师只是“步兵师”，实际上，第3步兵师是名副其实的装甲部队，战斗力极为强大。 被命名为“步兵师”，只是因为其下属的三个旅都是机械化步兵旅。 当然，这并不是说缺少重装备。 在花旗陆军中，机械化步兵旅与装甲旅的最大区别，其实就是少了一个坦克营，少了三十多辆主战坦克，此外多了一个步兵营，多了几十辆步兵战车。也就是说，花旗陆军的机械化步兵旅也有上百辆主战坦克，与两百多辆步兵战车，还有数十门自行火炮，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能加强一个火箭炮营。 当然，陆军旅的编制规模小得多。 通常情况下，陆军旅在战时状态下的兵力不到六千，作战部队只有三个营，最多会加强一个营，此外还有炮兵营、防空营、运输营与航空营，以及由旅部直接指挥的通信连、防化连等技术性质的部队。 单纯从战斗力看，第3步兵师超过了波斯陆军任何一支部队，哪怕只是一个旅，也能打垮波斯陆军的一个王牌装甲师。 要知道，波斯陆军的王牌装甲师，也只有不到三百辆主战坦克。 如果第3步兵师集中在一个方向上行动，绝对能横扫一切，至少是独挡一方，不需要其他部队的支持。 显然，用一个师的兵力去攻打一座边境城市，肯定是大材小用。 其实，这也证明，花旗军队的目的不止是攻占霍拉姆沙赫尔，或者说只是顺道占领霍拉姆沙赫尔。 在此之前，波斯陆军其实已经做好了放弃霍拉姆沙赫尔的准备。 为此，波斯军方不但在十多天前就开始疏散该城的居民，还让守军做好了坚壁清野的准备。别的不说，只是用来进行爆破拆除的炸药就用了上千吨，几乎每一栋能够被敌人利用的建筑物都被装上了定向爆破的炸药。为了不让敌人利用这座城市，波斯陆军甚至做好了炸毁城市北面一座水库的准备。 可以说，为了家园，波斯军方已经豁出去了。 只是现在，显然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很简单，波斯陆军能够炸掉市区内的建筑物，能够破坏市区外的水库，却无法完全摧毁经过该城北上前往阿瓦士的公路。 显然，花旗军队要的就是这条公路。 当然，在地面战争打响的时候，守卫霍拉姆沙赫尔的波斯军队还没有撤走。 此外，动员起来的一万多名民兵都在城内，原本计划协助驻军进行破坏，只是现在有了新的任务。 地面战争打响之后，波斯陆军司令部就给该城守军下了一道命令。 哪怕拼到最后一个人，至少也要坚持三天。 很简单，需要三天时间来完成对巴士拉的疏散与转移，也需要三天时间让阿瓦士与霍梅尼港的守军完成部署调整。 当然，波斯陆军司令部也给了守军极大的自主权。 其实，这不是拨司陆军的决定，而是甄必胜的要求。 关键就是三天。 按照甄必胜的判断，花旗的先头部队，也就是第1陆战师最多只能坚持三天。 如果三天之内，第3步兵师没有拿下霍拉姆沙赫尔，打通地面交通线，让运送给养的车队跟上去，那么第1陆战师就得在阿瓦士南面停下步伐，甚至有可能迫使花旗军方调整整个作战部署。 很简单，让第1陆战师，准确的说是一个旅孤军北上，风险太大了。 哪怕花旗空军掌握着绝对制空权，也不敢保证能够炸掉波斯的所有地面部队。 如果第1陆战师在阿瓦士附近陷入苦战，而增援部队又无法及时赶到，连补给都无法得到保证，后果将难以设想。 那么，让第1陆战师暂停北上？ 显然，这也不现实。 花旗军方在地面战争打响的第一天就出动了两支主力部队，足以证明拿下阿瓦士，关系到接下来的作战行动。 换句话说，如果阿瓦士不够重要，花旗军方没有必要让一个旅去冒险。 从战术的角度看，先拿下霍拉姆沙赫尔，然后让第3步兵师挥师北上，而第1陆战师负责扫荡沿海地区，明显更加理想。 花旗军方急于拿下阿瓦士，就只有一个目的，即通过攻占阿瓦士，堵住霍梅尼港三个波斯主力师的退路。到时候再让第3步兵师向东挺进，那么波斯陆军就只能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打一场防御战。只要能够一鼓作气的消灭掉霍梅尼港的三个主力师，那么拿下胡齐斯坦省就指日可待。反过来，如果让这三个主力师顺利到达阿瓦士，与当地驻军会合，那么花旗军队就不可能靠一个陆军师来攻占整个胡齐斯坦省，必须投入更多兵力，而且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很明显，能否让霍梅尼港的三个主力师及时北上，关系到整个地面战局的走向。 问题是，霍拉姆沙赫尔的守军能坚持三天吗？ 要知道，波斯陆军一直按照大纵深防御进行部署，留在边境的都是二流部队，有的甚至是临时动员的部队。 在霍拉姆沙赫尔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步兵师，而且只有一万兵力。 关键是，这个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重装备，其编制内的五十多辆坦克，全都是已经服役了几十年的69式。 这种坦克，还是在上个世纪跟两河国的那场战争中，从华夏购买的。 哪怕有一万多民兵协助，哪怕士气不成问题，哪怕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万多名波斯陆军官兵也未必能够坚持三天。 他们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誓死捍卫家园的决心。 用甄必胜的话来说，只要他们寸步不让，把整座城市变成焦土，花旗第3步兵师就不可能在三天内攻占霍拉姆沙赫尔。 当然，真正的主战场不在霍拉姆沙赫尔，而是在霍梅尼港。 在给霍拉姆沙赫尔的守军下达死守的命令时，波斯陆军司令部就给霍梅尼港的三个主力师下达了撤退命令。 死守霍梅尼港没有任何战略价值，还不如早点放弃。 只是，三个主力师能否顺利到达阿瓦士，还真是个问题。 第七十六章 狂轰滥炸 第3步兵师开始强攻霍拉姆沙赫尔，霍梅尼港的三个波斯主力师开始突围。 霍拉姆沙赫尔的守军没有溃退，而是按照波斯陆军司令部的命令在此坚守，还充分利用了预先做的准备。 开战当天，守军就通过爆破的方法炸掉了上千栋建筑物，堵死了主要道路。 显然，不管花旗陆军第3步兵师有多么强大，没有了道路就无法攻入城区，更别说占领这座城市。 其实，第3步兵师有一个空中突击旅，装备了两百多架运输直升机，还能调用隶属于空军的mv-22旋转翼飞机。 问题是，只是依靠空中突击，肯定无法攻占一座城市。 这不是反恐战争，而是正规战争。 攻打一座重兵守卫的城市，关键依然是装甲力量。如果没有装甲力量的掩护与支持，根本不可能在巷战中打败守卫者。 当天晚上，第3步兵师就调整了战术。 波斯军队堵死了主要道路，第3步兵师没再强攻市区，而是在城区北面建立起了一道封锁包围圈，把守军堵在了城区里面。 显然，第3步兵师的任务并不是占领霍拉姆沙赫尔。 就在当天晚上，一支运输部队经过霍拉姆沙赫尔郊外的公路，北上前往阿瓦士，准确说是去支援第1陆战师。 打到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就像甄必胜预料的那样，花旗军队的目的是以最快的速度攻占阿瓦士，堵住霍梅尼港守军的退路，在胡齐斯坦省南面打一场歼灭战，一劳永逸的消除主要威胁，然后迅速控制几处战略要地。 至于要不要北上进入波斯高原，那是另外一回事。 只要花旗军队顺利拿下阿瓦士，胡齐斯坦省的战斗就将结束。 当然，对于霍梅尼港的三个波斯主力师来说，结局肯定会很悲惨，因为不管是留下来死守霍梅尼港，还是强行突围，都要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面对强大的花旗军队，全军覆没是必然结果。 唯一的出路，其实就是赶在花旗军队之前到达阿瓦士。 只有及时到达阿瓦士，跟阿瓦士的守军会合，这三个主力师才能在相对有利，也就是利用预先构筑的阵地抵抗花旗军队。也只有在三个主力师到达之后，波斯军队才有把握守住阿瓦士，也才有能力在胡齐斯坦省坚持更久。这不但是打败花旗大军的唯一办法，还是守卫首都的关键一战。 正是如此，在第3步兵师进军霍拉姆沙赫尔的同时，波斯陆军的突围行动开始了。 到了当天晚上，战斗进入到白热化状态。 虽然双方的地面部队没有遭遇，但是战斗打得异常惨烈。 只是，问题也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 夜间，在组织第一轮空中打击之前，花旗空军就发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即波斯陆军在轰炸中被摧毁的重装备已经相当于三个主力师的全部，而在天黑之后，由有数百辆坦克与战车开出了霍梅尼港，开始向阿瓦士方向突围，此外还有大约一万名波斯陆军的官兵出现在了突围的道路上。 哪来的这么多的重装备！？ 要知道，波斯陆军采用的是前苏联的那套编制体系，即便是王牌装甲师，满员编制也不到一万四千人，装备的主战坦克不到三百辆，各类装甲战车在三百辆左右，此外最多有几百台运输车辆。稍微差一点的机械化步兵师，只有一万二千人左右，装备坦克一百多辆，各类装甲战车近四百辆。属于第三类的步兵师，只有一万一千人，装备的坦克与装甲战车总共还不到两百辆。 当然，这还是满员状态。 通常情况下，波斯陆军的师一级部队都不满员，即便在战争爆发之后，也需要一些时间来补充兵力。 至于主战装备，显然不是说想补充就能补充的。 很简单，波斯的国防工业并不发达，就算能够生产主战坦克，产量也不大，更不可能在短短十多天内火力全开。虽然有一些封存的装备，但是都很落后，在解封之后一般提供给预备役部队。 此外，在编制体系上，波斯陆军也不够灵活，根本无法跟花旗陆军相提并论。 要知道，在花旗陆军，基本战斗单位是营，而旅一级的战斗单位都具备独当一面，也就是单独作战的能力。在和平时期，师与军都只是行政编制，不是真正的战斗编制，即便在战争状态下，师一级单位也以作战指挥为主，执行作战任务，也就是在一线战斗的，最高也就是旅一级单位。 在这种体系下，花旗军队的作战编制极为灵活。 简单的说，就是可以根据作战需要，增减旅一级战斗单位的规模。 拿这次的战斗来说，向阿瓦士突击的那个陆战队旅就得到了加强，在原来编制的基础之上，增加了一个航空营、一个装甲营、一个远程炮兵营、一个侦察连、一个防空连与一个核生化防护连。 显然，波斯陆军的作战编制没有这么灵活，各个作战单位都是固定的。 那么，在白天已经摧毁了近五百辆坦克与六百多辆装甲战车的情况下，霍梅尼港的守军哪还有重装备？ 疑惑归疑惑，当天晚上的轰炸行动依然按照计划进行。 天黑之前，花旗空军就出动了三十多架战术战斗机，几乎全是f-15e与f-16c，全都执行对地打击任务。 按照标准的作战流程，这些战斗机在到达战区之后，将依靠情报体系，也就是各种侦察平台提供的信息，将携带的精确制导弹药投下去，然后返回基地。至于有没有炸中，已经炸中的是什么，显然不是战斗机飞行员关心的问题，也用不着战斗机去甄别战果，花旗空军有的是甄别手段。 当时，负责监视霍梅尼港的，不止是有架e-8c，还有好几架“全球鹰”。 别说是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哪怕只是一部民用轿车，只要出现在街道上，立即就会被发现。 以花旗军队的甄别手段，区别民用车辆与军车，显然是小儿科。 七点三十分左右，花旗空军就完成了当晚的第一轮轰炸，在天黑前升空的三十多架战斗机全用光炸弹。 按照e-8c与“全球鹰”获取的情报，摧毁了大约三百台波斯陆军的主战装备。 只是，波斯陆军的突围行动还在进行，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似乎压根就没有把花旗空军的轰炸当回事。 第二批赶到的是二十架a-10c攻击机。 因为已经夺取了绝对制空权，加上f-15e与f-16c机群在投弹的时候没有受到威胁，所以花旗空军出动了这些在五天前才来到沙地国，而且即将退役的攻击机，由其执行近距离空中打击任务。 如果只是对付道路上的车辆，a-10c的作战效率绝对是最高的。 很简单，只有在对付新式主战坦克的时候，a-10c才需要使用携带的炸弹与导弹，而对付其他车辆，机首的那门七管航炮就够了。更重要的是，a-10c有厚重的装甲，就算遭到小口径高射炮射击，也没什么好担忧的，而f-15e与f-16c显然没这么牢固，在低空飞行时很容易被击落。 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二十架a-10c实在不够用。 虽然可以通过空中加油补充燃油，但是没有办法在空中补充弹药，用光了弹药的作战飞机只能返航。 到了十点左右，花旗空军发动了第三波空中打击，出动的是f-15e与f-16c。 随后，那二十架a-10c在补充了弹药与燃油之后，在当晚十一点半再次升空，执行的依然是近距离空中打击任务。 只是上半夜，花旗空军就出动了四个批次，上百架次的战斗机，在霍梅尼港北面投下了数百吨炸弹，摧毁了上千个目标，而且几乎全都是装甲目标，至少e-8c与“全球鹰”认定是装甲目标。 显然，这很不正常！ 直到凌晨一点左右，也就是第二次起飞的二十架a-10c再次用光弹药，从前线返回来的时候，花旗空军才意识到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不是来自作战部队的报告，而是来自网上的新闻。 在大约半个小时内，国际互联网上出现了上千段视频，全是花旗空军在波斯胡齐斯坦省轰炸平民的视频。 遭到轰炸的，大多是平民的车辆与车队！ 难道说，上半夜轰炸的全是平民，不是军队？ 这些视频出现之后，花旗的新闻媒体先是矢口否认，认为这是波斯军方在制造舆论，故意弄出来的。 随后，白宫与五角大楼都发表了声明，宣称花旗军队在波斯打击的只是军事目标，绝不会向平民开火。 只是，否认有用吗？ 证据确凿，根本不容否认。 在几个视频上，出现了没有爆炸的炸弹，上面的铭文表明来自花旗空军。 此外，还有几个由花旗战斗机丢下的副油箱，准确说是副油箱的碎片，上面同样有花旗空军的编号与铭文。 更重要的是，遭到轰炸的确实是平民，而不是军队。 那么，花旗空军轰炸的到底是平民，还是军人？ 天亮前，白宫紧急叫停了在霍梅尼港附近的轰炸行动，勒令空军让所有作战飞机都留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