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总裁:爱妻非撩不可》 第一章 晴天霹雳 或许世上的一切都是不可逆的吧,命运如一张交织无边的丝线,掌控着我们每个人的人生,我们每个人都是命运的玩偶,经不起命运的捉弄,然而命运总是会在它兴起的时候与我们开一个承受不起的玩笑,而此时的甄华便是接收到了命运下达的通知单。 “甄华先生,根据检查您的肺部阴影有发展为肺癌的趋势,希望您在三个月之内入院进行详细检查并且配合治疗,若是可以您今天最好办理入院手续,如若您时间上不允许最晚接受治疗的时间不得超过半年。” 这则通知宛如晴天霹雳,甄华正值不惑之年,是一个男人的巅峰时期,可是甄华却面临着癌症致死的危险,他还有多久的时间?不知道,癌症治疗的成功率微乎极微,他不敢赌,将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给命运抉择,他做不到,他没有接受立刻入院接受治疗的建议,在迎接命运的审判前,他有太多未完成的心愿需要完成。 回到家中,看着自己已经临近高考的养女,他又多了几分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留恋,不自觉的掏出了香烟,妄图在烟雾中忘却自己患病的事实,可是一支香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而他的思绪却在千里之外了。半年时间在漫漫人生中不过是沧海一粟,他的时间不多,他不可能完成自己所有的心愿,而他也不敢奢求太多,若是能够奢求,他希望解开自己尘封多年的一桩心愿,或许若不是这一次的契机,他这一生都不敢揭开这层无法启齿的“伤疤”。 或许每个人的青春都有缺憾吧,那个埋藏在心底的女孩,在多年后也许会成为同学聚会的笑谈,而你也只能附和一笑,殊不知那时最纯粹的爱恋便是今生永恒的伤痛,而甄华恰巧也是其中一员,他的青春被那个女孩填满了,而他的人生也因此缺少了感情的使然,在四十年的人生中,他的心中只有一人,那个女孩也自青春少女陪伴甄华至半老徐娘,只可惜那个女孩至今仍不知道甄华的心意,甄华也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这件事情,除却高中班上的死党对于甄华有过一些猜测,便再没人知晓了。 手中的香烟燃到了尽头,被甄华狠狠掐灭,看着两人年少时合影的相框,不自觉的一根香烟便又点燃了,或许是时候袒露心声了,即便自己的人生即将走到尽头,可自己当真如此懦弱吗?隐瞒了二十多年的感情并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谈话,反倒因时间的沉淀而意蕴深厚,甄华在感情上懦弱了一生,而自知人生走到尽头他便也扼制不住内心的原始本性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任谁都会迸发出超乎寻常的能量,甄华也决定不在掩藏。 掐灭手中的香烟,便决定邀请她来到自己的家中,将自己多年的感情全部倾诉。 “喂,甄华有什么事吗?我这边还在剧组忙,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谈好吗?我一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电话那端很快便挂断了,甄华无奈的放下手机,一脸的颓然的点燃了第三根香烟。他后悔了,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女孩的生活,现在的女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国米女神闻秋涵了,即便自己仍保留着喊她闻子心的习惯,可是他知道那个女孩早已不是当初的闻子心了,她是众所周知的公众人物,而自己不过是半截埋入黄土的癌症病人,自己有什么资格打扰她的生活,两人相识二十多年,保持着男女之间的纯友谊走到今天,为何要在自己最后的时间里戳破这层虚假的伪装呢?他已经伪装了二十多年,充当了二十多年的朋友,那么最后他为何要说破? 甄华清楚的知道,闻子心单身至今的原因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混迹娱乐圈每天需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每天的通告也是令人无法想象的,闻子心没有时间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而她的工作也令她不敢触碰感情,否则第二天她的桃色新闻便会铺天盖地,甄华作为她有且仅有的男性朋友,太清楚闻子心的艰辛了,也太清楚她今天的国民女神有多么的得之不易,所以甄华有些打退堂鼓了。 甄华害怕了,他害怕毁掉闻子心的形象,同样也害怕闻子心的拒绝,在感情上他是一个自卑的人,他不敢袒露自己的感情,便是因为他害怕遭到拒绝,而此时的他仍然害怕带着那份拒绝死去。对于甄华而言,他能够陪伴在闻子心的身边便好,他已经这么做了二十年,他害怕自己的坦白会令自己失去在闻子心身边的位置,同样他也害怕闻子心因此而对自己前二十年的过往感到恶心。 或许这便是一个懦弱的中年人吧,在少年时便挫削了所有的锐气,中年时的懦弱早已深入骨髓,即便是死亡的激发也无法令他的渴望,或许也是理性吧,这或许是对懦弱的一种客观说法,他的理性认为此时的表白只能失败,而他的懦弱令他的行动也受到了限制。 不自觉的点燃了第五根香烟,他的惆怅令整间屋子烟雾缭绕,正在复习功课的女儿甄闻心终于忍不住了,冲下楼抢过了甄华手中的香烟,将烟狠狠掐灭。 “老爸,你能不能少抽一点烟!我在楼上都能闻到你的烟味,而且你抽烟好歹开个窗户啊,你看看这个家!烟雾缭绕的,还让人怎么安心学习?” 看着眼前的女儿,甄华愣住了,他的女儿马上即将面临高考,之后便要面对崭新的生活,而自己确要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后悔了,这该死的香烟,导致肺癌的根本不就是手中的香烟吗?可是这个习惯自己又何曾改过,闻子心劝过太多次,可直到现在他也只是不在闻子心的面前吸烟而已,至于戒烟他尝试过太多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女儿的咆哮令他清醒了,他的肺已经经不起香烟的摧残了,为了延长自己最后的时间,他必须把这个该死的玩意戒掉,他也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甄华拿起烟盒和火机便直接扔向了窗外,看着散落出来的香烟从高中坠落,好似压在心底一块巨石碎裂开来,有些释然。而甄闻心看着这一幕却是有些诧异,她提醒老爸少抽烟并不是一次两次了,好似从她记事以来她便不断地提醒老爸要少抽烟,可是甄华每次都只是敷衍了之,从未像今天这般,她愣住了,不知道老爸抽了什么疯。 “老爸答应你,以后都不抽了。乖,闻心你先上去学习吧,下周不是还要模拟考吗?” 甄闻心直接被他推回了房间,根本来不及发问,可是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根本没有心思学习,好奇走出房间,从楼上悄悄地观察老爸。可惜她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甄华不过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背对着楼梯令甄闻心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颓然,甄闻心也只好带着疑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闻子心的电话便打来了,甄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 “你今晚有时间吗?可以来我家一趟,我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 “好,不过我还在剧组,可能会晚一点,不用等我晚饭了。” 他们之间这样的桥段在前面的二十年里有过太多,一通电话短短几秒便挂断了,很多时候甄华也想延长电话的时长,可是他发现自己与闻子心之间根本没有那么多话,说事言简意赅便好,至于其他的生活琐事他们都没有表达的必要,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必要与对方分享,这也令甄华每次通话都显得有些黯淡。 夜晚11点,甄华关上了女儿房间的灯,门铃也响了,闻子心到了,甄华轻轻的关上了女儿房间的门,示意闻子心小声些,将闻子心带到了书房,亲自为她泡上了一壶茶。 闻子心也摘掉了自己的口罩和墨镜,一脸疲惫的瘫坐在甄华的对面。 “说吧,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啊?又想找我代言你旗下公司的商品?跟你说这次不请我吃顿大餐我可不答应。” 甄华无奈的笑了笑,为她斟了一盏茶,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明星您先喝茶,舟车疲顿,您辛苦了,先喝杯茶再说。” 闻子心可没有跟甄华客气的习惯,一饮而尽,便示意甄华斟满。 “说吧,有什么事是甄总需要靠我帮忙的。” “子心,我这件事情对你而言可能确实有些麻烦,可我现在也确实没办法了,只能麻烦你了。” “有事说事,跟我还客气什么,别扭扭捏捏的,大不了下次请我吃大餐。” “旗下一家公司最近在美国一家游戏公司合作,我的意思是借机开拓美国市场,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只能我自己去,可是我这次去美国起码需要半年的时间,闻心一个人在家我又不放心,希望你能多帮我照料一下。” 闻子心听完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甄总,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单身女艺人身边带个孩子,若是被媒体拍到了对我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好吧,是我考虑欠周,不好意思……” “我话还说完呢,如果那个孩子是小闻心的话,我肯定是一万个乐意啊,甄华你可真是的,明知道我最喜欢小闻心了,还摆出这种姿态,你就安心去美国,这半年我就把小闻心接到我那里去住了。” 甄华根本想不到这件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达成了,而且闻子心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留下一句“就这么说定了”,便带着自己的墨镜和口罩离开了。 第二章 短暂的别离 她总是这样,来不及听人把话说完便转身离去,总是风风火火的样子,当然这些都是她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在大众面前,她是端庄娴雅的国民女神,自然不可能这副模样,或许这是自己唯一与旁人不同的地方吧。 甄华明白这是一种信任,或许是自己很少欺骗她吧,即便是谎言也掩饰得很好,让她看不出端倪,所以她根本没有证实自己的话,便一口答应,甄华从未想过这般顺利,那套说辞只不过是斟茶的时候忽然想到的,随口一说却成功欺骗了闻子心,但貌似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每每想到甄闻心对她的态度,甄华便有些想笑,每次闻子心来家里做客必然要逗一逗闻心,以至于女儿现在看到闻子心都有着深深的恐惧,只要听到秋涵阿姨要来了,小闻心就会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别人唯恐难见一面的国民女神,她却是避之不及,也不知道将小闻心交给闻子心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不过甄华却是想通了,在闻子心进门的那一霎那,他明白了,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放弃这个女人,可是他不能在此时表露自己的心意,或许自己有机会抱得美人归,可是他短暂的生命根本无法给予闻子心幸福,只不过是为她的演艺生涯徒增污点,那便在自己临走之际袒露心声,或许自己需要的只是一次发声的机会,至于闻子心的选择并不重要,她的选择根本无关轻重,贸然的表白只不过是给这个世界徒增负担,而是为身边的人徒增伤悲,或许自己悄然无息的死去是最好的结局,最后的发声只不过是自己二十年的不甘。 甄华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他不需要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纪,一杯红酒只是为了品味这个世界残存的美好。从明天开始,他便会放下工作,重拾当年的回忆,这些年陪伴在闻子心的身边,却早已忘却了他们当年的欢颜,只是为了陪伴而陪伴,没有了当初的目的,也忘却了深爱的缘由,单纯的陪伴不过是朋友间的交往,他想要找回当年的感觉,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深爱,又是为了什么坚持二十年,现在的他已经麻木了,被生活和时间的残酷冲刷了一遍又一遍,淡化了青春,也黯淡了过往。 青春时期的我们向往着未来,可熬到了中年却忍不住回首过往,可在岁月的流逝中,那些青春的过往却是消逝了当初的痕迹,我们用现在的想法回首过往,看到的行为是那么的愚蠢,是那么的荒诞,可在那时却是我们所坚持的,一腔热血支撑着的青春。甄华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他不再是那个上课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少年,也没有了翻围墙翘课的勇气,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或许是一个相对成功的中年人,可是抛去财富,甄华与一个寻常的中年人又有何不同呢?为了生活奔波,为了子女操劳,他的生活被一个巨大的框架,框住了,他在这个看似广阔无垠实则狭小无比的空间里反复做着相同的事情,没有了热血,也消逝了青春。 他决定在最后的时间找回消失的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或许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现在,甄华可以尝试,他有半年的时间尝试着找寻那些丢失的东西,这段时间里他完全可以放下手头的工作,放下忙碌的家庭,做回那个少年,在那间教室里,在那些往事旧地中,回味青春的纯粹。 当然在此之前,他需要将自己的后事安排妥当,他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人便是甄闻心。一个处世未深的少女面对父亲的去世,会做出怎样的改变,甄华可是亲眼所见,当时的闻子心是那么的无助,她眼中的世界是多么的灰暗,甄华怎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也面临闻子心那时的处境,或许自己的死亡是不可更改的,可若是有一个长辈能在她的身边开导她,或许能够让她快一些从自己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在自己的遗嘱上,他选择将女儿的监护权交给了闻子心,并且将甄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交给闻子心作为女儿的抚养费,他手上握有甄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相当于直接将闻子心推到了甄氏集团第二大股东的位置上,集团其他股东手中最多的股份也不过百分之十五,自己余下的股份会在女儿大学毕业之后由女儿继承。 或许在感情上甄华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可在事业上,甄华从来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他能够从一个一事无成的街头混混成为现在的甄氏集团董事长,并非是上天眷顾,他太清楚自己的今天有多么得之不易,将这一切放下是不可能的,他一手创办的企业只能由自己最信任的人接手,即便是闻子心也只不可染指,那是自己留给女儿安身立命的根本。 至于其他的财产,甄华除了将这间房子留给女儿,其他财产全部变卖以女儿的名义成立慈善基金,也算是为女儿将来博取一个好名声。一时之间甄华也想不到太多,想到了便写下了,至于之后的款项还需要明天请律师前来一同商议。 没有回房间,在书房的靠椅上便睡着了,悄然无息,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根本没有睡前的意识,自己何时入眠都不知晓。甄华害怕了,他不是没有过太多疲累而睡着的前例,可是在得知自己患病之后,他却对这种现象产生了恐惧,不知哪一次闭眼,便是永恒的长眠,他必须在生命终止之前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这是二十年的不甘,也是一个男孩成长的心酸。 甄华照例将小闻心送到学校,便通知了律师到自己的家中,两人在几番商榷之后拟定了遗嘱,遗嘱被甄华藏在了书房的电脑桌的键盘下面,便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这个家,没有丝毫的留恋,或许有些担忧,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选择,这是他生命中最后的选择,他不能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即便他明知自己的抉择有些匆忙,甚至于想法都有些荒诞,可是现在的他容不得丝毫的后悔,他的人生只有这段时光了,他不可能面面俱到,他活了太久别人的附属品,在最后的时间里,他想做回自己,最纯粹的自己。 发出了最后一条短信,甄华便扔掉了自己的手机。 踏上了离开这座城市的飞机,没有往日的繁琐相送的环节,也没有了为他安排行程的秘书,他一个人踏上了飞机,坐在最普通的经济舱,就如同很多出差的上班族一样,踏上了生命最后的旅程。 当甄华看着渐渐离开地面的飞机,他明白自己不会回头了,那座城市里的人终将适应没有自己的生活,希望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不会责怪自己的残忍,希望那个一生挚爱的女人不会谴责自己的不告而别,他会回来的,在最后他会将自己一生的未说出口的话一一言尽,相信她们会终究会释怀的,自己的离开,不会是短暂的,下一次的离开,也却是永恒的。 闻子心收到了甄华的短信,暗恼了一会儿,心想:这个家伙临走前也不跟自己打一声招呼,就不怕自己把他的小闺女拐跑了。 不过她知道,这是信任,他们两人之间从来不需要客套,二十年来一直如此,关闭了手机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她忙碌的工作根本没有私人的时间,可是为了小闻心,她不得不把晚上的通告都推到了第二天,照顾小闻心的事情这些年她可没少干,只不过每一次若不是甄华及时救场,只怕小闻心早就“一命呜呼”了。 只可惜正在教室里上课的甄闻心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因为自己老爸昨晚一时情急的接口发生了巨大的转折,她最不想面对的人即将成为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人,当然这件事若是让甄闻心提前知道了,说不定一起少女离家出走的事件就要登上报纸版面了。毕竟在甄闻心的心中,秋涵阿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魔王,可以吸人血食人肉的魔鬼,甄闻心都不敢细数秋涵阿姨对自己做过的恶事,她感觉自己能够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每当同学们谈论到国民女神闻秋涵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暴露那个女人真实的嘴脸,可是碍于跟老爸的约定,她一直没有揭露那个女人的罪行,如果要在甄闻心心中列出一个必杀名单,闻秋涵的名字绝对首当其冲,绝不会有第二人,只可惜若是让她知道这是甄华的安排,那么第二位的名字绝对是甄华。 命运总是悄然无息的将我们交织在一起,或许是人为,又或许是天意,但终究是不可反抗,甄华如此,闻子心如此,甄闻心亦是如此,世上千千万万的人也不过是如此,命运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从未考虑过当事人的意愿,可是谁又能违背它?除了接受,便只能在无声的哀鸣,生活的艰辛,生存的卑微,或许只是源于自己在错误的时间留恋着正确的人,却又在命运的警醒下不得不放弃自己的选择,或许无疾而终,又或许活成命运希望的样子。 第三章 入住 甄闻心不能算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即便她有着优异的成绩,可是她的品行就如同年少的甄华,一个极度叛逆的少女,上学翘课之类的事情她可没少干,贪玩毕竟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天性,甄华纵使想管,却也没办法抽出时间看看真实的女儿。 孩子们在家长面前总是带着一副虚假的面具,有些孩子的面具可以轻易摘取,因为她们的谎言经不起考验,可甄闻心的伪装却完美的欺骗了甄华,在甄华心中自己的女儿还是那个品学兼优的乖乖女,远在天边的甄华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此时正在翻学校围墙的话,可能会立刻坐最近一班的飞机回来吧。 可惜,甄华不可能知道了,他已经从女儿的生活中消失了,为了不让任何人找到他,他使用的银行卡都是个人在境外开户的,手机电脑等通讯工具也都丢弃了,一切的id都需要更换,他现在做的不是别离,而是消失,人间蒸发。 由于甄华的人间蒸发,甄闻心的完美面具也出现了裂痕。甄华从不会接女儿放学,因为他知道放学回家时,正是同学们一同畅谈“人生”的大好时光,甄华可不希望女儿成为人群中的异类,可是今天却不同,闻子心可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今天要接小闻心到自己家去住了,自己又可以“蹂躏”小闻心了。 于是闻子心下班之后打发了助理,便自己一个人驾车到了甄闻心学校门口,审视着每一个出入校门女生,可直至落日黄昏,校园内基本没有学生走动了,她还是没有等到甄闻心走出校门,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在校门口等待,但终究是忍不住拨打了甄闻心的电话。 而甄闻心此刻倒是正嗨,和同班的几个男生刚从电影院出来,正商量着待会儿去酒吧嗨一嗨,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上大写的“干妈”两个字让旁边的同学一愣,脸上写满了好奇,其实甄闻心也不想,可这是甄华的硬性要求,若是让旁人从她的手机通讯录上看到闻秋涵亦或是秋涵阿姨的字样,若是有心之人,自然会揭开这层秘密,那时甄华必然会面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闻秋涵的备注便被改成了干妈,而闻子心看到这个备注,自然也是喜笑开颜,并且要求周围有外人时,跟自己打电话必须要叫干妈,即便再不愿,甄闻心也终究是同意了。 而此刻甄闻心的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混杂着恐惧以及悲愤,迟迟没有接通。甄闻心心想:完了,秋涵阿姨又来家里了,今晚怎么办?在同学家通宵写作业吗?这套说辞貌似都快用烂了,老爸就算再好糊弄也不是傻子啊,怎么办,怎么办,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鼓足了勇气,还是接通了电话,她可没胆子挂掉秋涵阿姨的电话。 “小闻心,你怎么还没从学校出来呀?干妈都在你学校门口等了你两个小时了。” “干妈…我和同学正在回家的路上,今晚要帮同学补习可能就晚一点回家,你和我爸吃饭就不用等我了…” 这话说出口,甄闻心感觉连自己都欺骗不了,毕竟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怎么听都混杂着欺骗的意味,而且闻子心可不是甄华,作为一个专业演员,对于语言和语气的掌控可谓是熟练到了极度,就凭甄闻心这点道行可还做不到欺瞒她,不过闻子心知道,小闻心说自己在回家的路上,这句话半真半假,那便代表着她不在学校,自己守在放学时等在校门口又怎么可能没见到小闻心,那便说明小闻心逃学了。 “小闻心,你说,如果你爸知道你逃学了,你猜你前几天申请的那台手机还有没有呢?” 甄闻心正诧异呢,不过还是放弃了挣扎,自己从未在秋涵阿姨面前撒谎成功过,论说谎,秋涵阿姨才是鼻祖,毕竟人家是专业演员,自己根本比不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自己向老爸申请的那台手机可不能就这样葬送了。 “干妈您最好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马上就回家,绝对不会耽误您的时间。” “哼,给干妈发个定位,马上就到。” 甄闻心不得已发送了自己的位置,面如死灰的站在原地,打发几个男同学走了,她可不知道秋涵阿姨今天有没有那身恐怖的行头,若是和往常一样开着耀红的超跑,带着厚重的墨镜和鬼畜的口罩,甄闻心可真怕吓到自己的同学,当然若是秋涵阿姨不置办那身行头,在大街上被认出来了,那今天怕是走不出去了。 很快,老爸经常开的那辆奔驰gls出现在了眼前,可是驾驶位上的人,却是那个女魔头,副驾驶上也没有老爸的踪影,后排座位也找不到老爸,甄闻心战战兢兢的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甚至不敢瞟一眼那个女魔头,这可是幼时留下的心理阴影。 “你爸出差了,这段时间你可要跟干妈住了哟,小闻心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啊?” 那就怪了,不过甄闻心可不敢这么对她说,只不过是心中的牢骚而已,若是这么说了,或许甄闻心也完了。 “嗯嗯,秋涵阿姨最好了!” “要叫干妈知道吗?若不是要开车真想马上捏捏你的小脸,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甄闻心也没办法,被捏脸已经最普通不过的操作了,被强逼着用各种各样的姿势拍照,制成极度羞耻的相册,她也没少做,至于洗澡的时候被袭胸,甄闻心都不愿意回想,这个所谓的国民女神简直是个女神经病!要不是老爸的严厉警告,她一定要把闻秋涵这些真实的面貌公之于众,而且她还要告诉大家,她就是那个直接受害者,可是她不能,每一次被秋涵阿姨欺负的时候只能是欲哭无泪。 不过闻子心还是捏住了她的脸,捏住脸的时候还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小闻心的皮肤还是这么润滑,怎么又瘦了呀,以前脸上肉嘟嘟的手感好多了,现在都捏不到多少肉了,小闻心你可不能减肥呀,学学干妈,天天被经纪人督促着保持身材,可从未有过节食的想法…” 甄闻心的确很无奈,每一次她都会听到这个女人碎碎叨叨的讲述着一切不关紧要的事情,自己根本不理会,可是这个女人却能够一个人说得有声有色,甄闻心确实无语,可那又能如何呢?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般,自己并没有改变的能力,而秋涵阿姨对此也是乐此不疲。自己马上便要踏进那个女魔头的家了,好似这么多年来,自己也是第一次去秋涵阿姨的家,以往都是秋涵阿姨来自己家,不过甄闻心总是怀疑秋涵阿姨和老爸的关系,毕竟秋涵阿姨出入自己家就和女主人没有任何区别,甄闻心一直认为秋涵阿姨其实就是老爸没有公之于众的秘密情人。 当然若是她的这种想法被甄华知晓,一定会喜笑颜开,最懂父亲的果然还是女儿,不过甄华也希望事实也如同是女儿的猜测那般,只可惜事实并非如此,而闻子心也不可能做任何人的情人,当然两人从未否认也从未承认,自然也就造成了甄闻心的猜测,不过甄闻心也从来不敢向老爸发问,其实她的内心并不反对老爸续弦,她也渴望自己的人生中能有一个妈妈的角色,可如果那个角色的扮演者是闻子心,那可真是个噩梦啊。 被“拐”到了自家小区,走上了同一栋楼,电梯却在不同的楼层停住了,甄闻心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秋涵阿姨跟自己家住得这么近,可是自打记事起,她就认识了这个女魔头,却不知道女魔头的家就在自己家的楼下,仅仅一层之隔,自己却从未来过,老爸也从没有跟自己说过,倒是让甄闻心有些手足无措,这岂不是自己忍受不了跑回家都能随时被逮回来,甄闻心现在可真是心中千万草泥马奔腾,她可不知道老爸出差多久,自己需要忍受这个女魔头多久,自己会被玩坏的呀! 可是闻子心倒是乐此不疲,回到家便直接进了厨房,把甄闻心丢到客厅,就像把自己的玩偶放在自己指定的位置一样。 甄闻心却是怎么坐都有些不自在,往常的这个时候她还在外面和同学们疯玩,晚饭基本不会在家吃,回到家起码都是11点多了,如若被同学拉去酒吧玩了,可能都不会回家,第二天直接在教室补觉了,可是现在她却在女魔头的家里,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没过多久一碗正统的泡面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绝对是单纯的冲水泡好的,甚至都没有在锅里煮一会儿,甄闻心看着都有些难以下咽。当初自己也喜欢吃泡面,老爸就连续做了一周泡面,一日三餐全是泡面,以至于现在甄闻心只要看到泡面都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更何况闻子心做的泡面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着实让人看不下去。 “干妈…你平时就吃这个吗?” “平时都要助理带饭的,今天早早的打发了他们,就忘记让他们安排晚餐了,今天先吃这个吧,明天干妈带你吃大餐。” “干妈…我…我可以点外卖吗…” 好吧,闻子心确实有些惭愧,谁让她不会做饭呢,以往助理没有订饭,她就直接跑到甄华家去蹭吃蹭喝了,可是现在甄华不在,她也只能吃泡面了,自己点外卖存在着暴露自己住址的风险,她可不想被那些媒体知晓自己的住址。 第四章 噩梦 “小闻心,就忍一忍好吗?点外卖的话,万一外卖员看到干妈的样子,干妈可就要搬家了,你肯定不忍心看到干妈无家可归的,对不对?” 甄闻心真是欲哭无泪啊,她看着眼前的泡面,再看着卖萌装可怜的秋涵阿姨,她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为什么苍天要这样对待一个花季少女啊?身为祖国含苞待放的花朵,不应该接受精心的呵护吗?为什么自己却要被这个女魔头无情的摧残? 甄闻心很心塞,可是她不能反抗,因为她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眼前的女魔头根本不会理睬,就算老爸都吃不住的撒娇卖萌,对这个女魔头也完全没有效果,要论撒娇卖萌,眼前这个女魔头才是鼻祖,甄闻心感觉美好的生活已经远去了,而无边的炼狱已经降临了。 泡面入口,味同嚼蜡,可是甄闻心只能强行咽下,看着乱成狗窝的房子,甄闻心可不认为可以在这一堆东西里找到能吃的食物,她今晚估计也只有这碗泡面了,她想家了,她想老爸了,老爸比这个女魔头好千倍万倍,可是老爸出差了,她落入这个女魔头手中了,等老爸回来,她一定要老爸给自己买自己看中的那款手机作为补偿,否则…否则她就要离家出走! 不过在闻子心的家里,她可生不起一点离家出走的念头,毕竟秋涵阿姨的可怕可是难以想象的,尤其是明星的号召力,万一把秋涵阿姨逼急了发微博找自己,那自己真是无处可逃了,路上不知哪来的陌生人就可能把自己逮住交给秋涵阿姨,而且老爸绝对会在新闻上看到,那等老爸回来,自己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小闻心吃完你放那里就好,干妈已经帮你收拾好房间了,这段时间你就住最里面那间房。” 甄闻心怯生生的走进来那个房间,果不其然,绝对百分百秋涵阿姨的风格,粉色少女系的风格,床头上半人高的粉色大熊,以及书桌上摆满的芭比娃娃,实在难以想象这会是给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准备的房间。 甄闻心从来都不是一个粉嫩少女,在同学们心中那可是大姐大的存在,这个粉嫩的风格根本与她的人设不符,她要抗议!好吧,抗议无效,闻子心从没有给她抗议的资格,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包括书桌上的芭比娃娃和床头的粉色大熊,当然令甄闻心更加震惊的是,拉开储衣柜的那一刻,她原想回家拿几套衣服,可谁知闻子心帮她准备好了满满一个衣柜的衣服,清一色的少女系列的衣服,就连甄闻心从来不敢触碰的小洋裙都有三条。 甄闻心正想发作,将这些少女系列的衣服全部扔掉,闻子心便进了门,正巧看见甄闻心拿着小洋裙的一幕,顿时笑开了颜。 “我就知道小闻心最喜欢小洋裙了,快换上,给干妈看一看,我家小闻心就应该穿这样的衣服,甄华的品味真是糟透了,硬生生把小闻心一个古典美人的胚子打扮成了假小子,这段时间干妈会好好打扮你的。” 甄闻心有苦说不出啊,她哪有想穿这件粉嫩的小洋裙,而且老爸给她挑选的衣服明明就很好看,酷酷的感觉,比起这种粉嫩卖萌的风格要好太多了,不过现在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上秋涵阿姨为她准备的衣服,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这种风格的衣服她可从没有触碰过,老爸根本不会给她挑选这种类型的衣服,而她自己从小的穿衣风格就是相对中性的,配上原本便不赖的容颜,从小便是班上最酷的女孩,现在让她换上少女的风格,着实有些为难。 羞涩的换上小洋装,闻子心特意帮她挑选一款少女风格的发饰,配上小洋装,此时的甄闻心可是像极了少女系列的洋娃娃,可惜脸上的妆容还是显得有的冷冽,不过这样不协调的美令闻子心很满意,仿佛欣赏一件自己的作品。 “小闻心快点还一个卡哇伊的姿势,让干妈拍一拍你的美照。” 甄闻心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哪还是自己呀,镜子里的那个女孩显得那么的柔弱,好似一触即倒的瓷娃娃,自己为什么会被打扮成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不是她!她不相信,她不愿意被这套洋装遮盖原本的自己,若是让班上的同学看到她这副模样,起码被嘲笑到毕业。 “小闻心,你怎么了?眼睛红彤彤的,这样更可爱了呢,快点摆一个卖萌的pose,干妈要拍照了哟。” 甄闻心强行收回了自己的泪水,自己的眼泪对这个女魔头而言不过是卖萌的看点,只会徒增这个女魔头的乐趣,努力依照她的要求将照片拍好,应该就可以安心享受个人时光了吧。 或许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这对于甄闻心来说就是一场考验,是的,甄闻心将这一切理解为苍天对自己的考验亦或是惩罚,她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或者说她无法反抗秋涵阿姨对她的摧残。 此时的甄闻心是在忏悔,忏悔自己的过往,这一定是老天看不惯她的恶行,从地狱的深渊派出了这个女魔头惩罚自己,即便这不过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啊,但是甄闻心希望上苍能够听到她的忏悔,至少减轻一些对她的责罚吧,现在的甄闻心已经临近崩溃边缘了,年纪轻轻的她为何要承受这般痛苦?她强迫自己坦然接受,可惜她的身体不接受自己内心的妥协。 “笑一笑嘛,开心一点,不要总是死气沉沉的,都跟甄华学坏了,就会摆出一副死人脸,挺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继承了甄华那些臭毛病呢?” 甄闻心其实很厌烦秋涵阿姨的碎碎念,可是当提及自己的老爸,她也认真听了一会儿,不过她可不赞同秋涵阿姨的话,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老爸脸上永远挂着和煦的笑容,即便生气也是只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和自己给人的感觉根本不一样,走的完全不是一种风格,怎么在秋涵阿姨口中,自己却成了模仿老爸一样。 “干妈,我老爸以前也很酷吗?” “酷什么酷呀,你老爸就是装逼,整天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好像全世界欠他钱一样,而且你老爸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你坏多了,你以为自己翻墙出去玩很厉害吗?当初干妈和你老爸做同桌的时候,基本上在教室看不到你老爸,即便在教室也是趴在课桌上睡觉。” 甄闻心整个人都愣住了,本以为完美无缺的老爸,竟然也有过这样的过往,而且自己就算翻墙出去玩,也是因为今天下午都是自习课,哪像老爸当初那样,基本算是放弃自己了,这样上学跟辍学有什么区别啊。 “干妈,那你呢?我老爸翘课的时候你没有跟他一起吗?” “哼,小闻心你就是这么看干妈的吗?!当初干妈的成绩也是全校排名前十的,怎么可能跟你老爸一起翘课,干妈当初基本上每天都在劝你老爸好好听课,只是你那死鬼老爸根本不听。” 甄闻心听得眼睛都发直了,她可不认为秋涵阿姨曾经是一个认真读书的人,毕竟秋涵阿姨在她的印象里永远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可是今天却被告知,自己的老爸是天天翘课的坏学生,而秋涵阿姨却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 “我不信!老爸怎么可能做的了坏学生呢?他永远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要是做坏学生还不天天被人欺负,肯定是骗我的!” 每个小女孩的心中都有一个英雄,而甄闻心心目中最完美无缺的英雄就是自己的老爸,待人温驯有礼,即便岁月磨灭了年轻的容颜,却也掩盖不了老爸帅气的脸庞,可是今天这个完美的形象却被秋涵阿姨破坏了,甄闻心无法接受,自己的老爸曾经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坏学生,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哈哈哈,小闻心你真是太可爱了。干妈这么跟你说,我们上学那会儿要不是你老爸罩着我,你干妈都不知道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你老爸怎么可能被人欺负。乖,换一个更可爱的姿势,我们换一个角度再拍一张,待会儿就发给你老爸看看他的乖女儿有多可爱。” 甄闻心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她简直难以想象自己的老爸曾经还是校园一霸,怎么看都不像呀,可是现在的她正在被迫穿着小洋装接受秋涵阿姨的摧残,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闻子心心满意足的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又用p图软件美化了一下,很快一条微博便发表了,配文写着“不愧是我家的小仙女”,一瞬间网络便爆炸了,图中的甄闻心穿着可爱的小洋装,卖萌的模样可爱到了极点,不过这并不重要,现在网络上全部都是谴责闻子心隐婚的言论,意识过来的闻子心立马发了一篇微博澄清图中的女孩并不是自己的女儿,才稍有平息。 而正在和朋友开黑玩游戏的甄闻心却是一概不知,若是让她知道自己那些羞耻的照片已经人尽皆知了,恐怕她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吧。 第五章 那面墙 远在建宁的甄华也从网络上看到了这组照片,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谁的女儿谁知道,甄华可是知道,平时想让甄闻心穿裙子都会大发雷霆,也不知道闻子心如何劝服她的,竟然穿着这么可爱的小洋装拍了这么萌的照片,并且她还同意让闻子心用她的照片发微博,这简直是奇迹,着实令甄华哭笑不得。 而此时,甄华已经在曾经的高中门口了,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校园,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拼命往外冲的少年,用尽所有的力气逃离那座樊笼,却不知道当初拼命逃离的可是一座极乐园,而现在身处的境地才是地狱的边缘。 甄华已经不是这间学校的学生了,孤零零的站在学校门口,里面已经没有学生上课了,这间学校已经荒芜了,只有一个年迈的保安守在保安亭,甄华却不以为然,当初全市最好的私立高中,却在二十年后沦为了一片废墟,谁又能想到呢?甄华已经太久没有回过建宁了,算算时间应该有十多年了吧,这座废墟显得那么陌生,而他也如同这座废墟一般,即将倒下,时过境迁,变的事物与自己何其的相似。 “哎!那个人!大晚上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一个年迈的保安一瘸一拐的从保安亭里走了出来,拿着橡胶棒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在任何人看来这都不过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凶狠的样子更像是弱者无力的狰狞。甄华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并没有理会,自己现在的打扮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没有西装革履,也没有摆出上位者的威严,但即便如此,一个再普通的人也不需要理会毫无缘由的怒吼,他只是单纯的站在母校门口,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老保安已经抓住了他的衣领,宛如枯木的大手不知是何原因颤抖不停。 “跟你们说过了!这块地不卖!没有政府的公文,这块地就还属于凌枫学校,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你们听明白了吗!” 一个歇斯底里的老头,吼出这段话时,是那么的声嘶力竭,他貌似误会了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便把自己和一些不好的人联系到了一起,甄华着实受了无恙之灾,却又能怎样呢?今时今日的身份,令他早就没有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习惯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揪住自己的衣领说话了,而现在揪住他衣领的人不过是一个废弃学校的老保安,甄华无语的笑了。 老保安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中年人,感到莫名其妙,任谁在这种时候都会做出一些反抗,或者是讨扰,可是面前的中年人却是笑了,并不是那种嘲讽的笑容,而是那种发自内心开心的笑容,老保安不知道这个中年人怎么了,他可不敢招惹一个疯子,被人揪住领子痛斥却表现得这么开心,这个人的精神肯定有问题,老保安不自觉的也松开了揪着甄华衣领的手,恐惧的退后了两步。 “强哥,我是甄华啊,当初我可是经常买烟孝敬您的。” 老保安疑惑的顿在了原地,努力的回想甄华这一号人物,不一会儿污浊的双眼好似亮出了一道精光,冲到甄华的面前,死死的钳住甄华的肩膀,好似在沙漠中找到了一片绿洲。 “小华!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 “是啊,您老人家还是那么精壮,刚才揪着我的衣领,吓得我一动都不敢动。” “哈哈哈哈,你小子就别拿我这把老骨头开玩笑了,我现在也就是靠气势吓一吓人,真动起手来,我还能打得过谁啊。” 甄华听得出老保安言语之中的落寞。是啊,当年全市的散打冠军,现在已经是是一个夕阳迟暮的老人了,当年他们一群臭小子为之崇拜的英雄,现在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任谁都会心生悲凉吧。 “不过你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难得放个假嘛,想回来看看,没想到物是人非啊…” 老保安也不说话了,当年最顶尖的私立高中如今只是一片废墟,他又能说什么呢?自己当初也以身为这所学校的保安为荣,手下也有着二十人的保安队,可是现在呢,就只有他一个老头子守着这片废墟,谁又不感到惋惜呢?可是它终究只是一个被时代冲刷的淘汰品,属于它的时代,它无比辉煌,而此时它就如这个夕阳迟暮的老保安一样,在荒凉中沉寂。 “强哥,我能进去看看吗?” 老保安叹了一口气。 “唉,你去吧,都是些破铜烂铁,也没什么好看的。” “总有些值得看的啊…” 甄华低声的话语,也许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吧,而他已经走进了学校。 甄华没有关心过学校的情况,这片废墟荒凉了多久,他不知道,可是其中的景物并没有发生多少变化,建筑的布局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或许从二十年前开始,这间学校就已经止步不前了,从他们毕业的那一刻,这间学校便好似定格了一般,时隔二十年甄华踏进校园,这貌似是毕业后第一次踏进高中校园吧,可惜荒凉的校园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欢声笑语,也早消散了书香意气,一座空壳,阴森而又破败,漫步其中好似孤魂野鬼般游荡。 走到操场后面的围墙旁,看着墙上的青苔,以及插在墙上排列不均的破璃碎片,厚厚的灰尘几乎将这面墙尘封。这是甄华当年最熟悉的地方,无论是上学迟到,亦或是翘课逃学,这面墙都是必经之路,当初年少轻狂,根本不知道危险为何物,锋利的玻璃片视若无物,即便好几次被它划伤,却仍然乐此不疲,这面墙几乎承载着甄华学生时期所有的翘课记忆,不过此时的甄华早已没有了当初矫健的身手,看着这堵三米高的围墙已经是无能为力,即便想要回顾一下自己的青春,他也没有能力了,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甄华如此,这世上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初站在墙上怯弱的不敢爬上去的那个人,是闻子心,那个满脑子只有学习的书呆子,被自己软磨硬泡的做了有且唯一一次的逃学行为,想到此处,就好似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下午。 “甄华你快下来!我们回去上课吧。” 闻子心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而他却不为所动,坐在围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不是你说只要我这个月月考提升五个名次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吗?我的条件很简单,陪我出去玩一天,你反悔了吗?” “可是…可是我上不去啊…” “真麻烦,把手给我。” 甄华一只手抓着一块碎玻璃稳定身体,另一只手抓着闻子心,几乎是将闻子心提了上来,随后甄华便一跃而下,却看着闻子心怯生生的坐在围墙上一动也不敢动。 “又怎么了?” “我…我不敢,太高了…” 甄华看着这个女孩,一身慵懒的气质表现出无奈的表情,倒是让人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跳吧,我会接住你的,你要是不跳的话,我可就走了,你就一个人待在那儿吧。” 对于甄华的话,闻子心一向不敢违背,那可是坏学生中的代表,她又怎敢忤逆,可是她确实害怕,当初就不应该和甄华打那个赌,可是甄华转身的姿势,让闻子心感觉他真有可能放任自己不管,眼睛一闭便跳了下来。 甄华可是被她摔了个四脚朝天,谁知道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跳了下来,连一句准备好了的话都不说,这不是要人命吗。 “你好重啊…” 闻子心趴在甄华的胸膛上,脸瞬间就红了,赶紧从甄华的身上爬了起来,满脸羞红的说道:“明明就是你自己虚,说好的会接住我的。” “我都给你当人肉坐垫了,摔成这样都不拉我一把。” 闻子心慌忙的将甄华拉了起来,但满脸的羞红,根本不敢直视甄华,一直偏着头,倒是让甄华生气了挑逗之心。 自己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这个女孩了吧,本来只想挫一挫学霸的锐气,可是当她趴在自己胸膛上做出一副小女儿姿态的时候,甄华的心也随之而去了,那红彤彤的脸蛋总让人有一种想要捏爆的冲动,只可惜当时的自己却将这段感情定义为友情,真是愚蠢啊。 每每想到那一次的接触,甄华也不由得老脸一红,其实当时的自己也是心中小鹿乱撞,可是为了面子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若是那时便埋上好感的种子,哪有这苦苦守候的二十年,或许从最开始,自己的选择就显得那么的愚蠢吧。 当初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的接住闻子心,这些都是后话,他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可是为何自己从那时便对一个女孩怦然心动,而他又为何要如此偏执,或许没有后悔,却无法回首那愚蠢的过往。 或许青春的代名词之一便是愚蠢吧,自己那时的不成熟,以为平淡是最好的伪装,却不知平淡的伪装,只会将一切归于平淡,而他所需要的并非是平淡无奇的友情,从最开始他便错了,那堵墙给予了他机会,可是他却没有接受,在这堵墙的见证下,他爱上了那个女孩,可是他也没有把握住最开始的机会。 第六章 破旧课桌 黯然的离开了操场,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教学楼,即便时隔多年,可是这段路却是永恒的记忆,闭着眼都不可能走错。 教学楼的楼梯已经有些破旧,甚至有些木制的阶梯近乎腐烂了,天花板上布满的蜘蛛网,以及墙上的青苔,证实着这里的残破,甄华每走一步,都会传出咔嚓的声响,好似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或许岁月静好,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若非亲眼所见,甄华难以想象当年以环境设备优越出名的凌枫中学竟也会有这般残破不堪的境地。这里荒废多久了?甄华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为何这块地竟会被闲置,破旧不堪的校园,承载着他全部的青春,看着眼前的一幕,难免有些心酸。 岁月的流逝,是多么可怕啊,他老了,而这个校园也沦为废墟。走进当年的教室,散乱的放置着破旧的课桌,开门的瞬间,那厚厚的灰尘几乎将甄华吞没,掩着口鼻走到讲台,看着下方,那一张张残破的桌椅,就好似当年的他们,被时光的魔力腐化、消磨,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甄华将课桌摆列整齐,而他自己坐在当年的位置上,身旁的位置却空了,这种空落落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呢。 遥想当年,自己的身旁的位置可从未有过空缺,那时的闻子心无论风吹雨打,绝不可能上课请假,还记得那一次…… 那时刚刚调换了座位,自己被分到了学霸闻子心的旁边,让甄华好不自在。 “甄华,你能不能听一点课啊?一会儿老师提问你又要答不上来了。” 甄华痞笑的看着她,心想:又来了,学霸了不起呀,算了眼不见为净。 “我不是有你吗=嘛,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闻子心刚要反驳,便看见甄华又趴在了课桌上,呼呼大睡的模样,真是让人好生无语,只能气鼓鼓的继续听课,脑子却愈发的不清醒了。而甄华偷偷的半睁一只眼,悄悄地观察闻子心的反应,看着闻子心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一声,但马上便听到了老师叫道自己的名字。 “甄华,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甄华当然不能继续装睡,否则老师绝对会要他站一节课清醒头脑,立马站起身来,装作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便赶紧跟闻子心使眼色,闻子心可是他的救命稻草啊。 可是这一次闻子心并没有回应他,他看着闻子心眼神迷离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甄华也只能随口瞎答,结果可想而知,被痛斥一顿才坐回位置。甄华一脸嗔怒看着闻子心,从来不会上课神游的闻子心,竟然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掉链子,正准备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却发觉了不对劲,莫名其妙的怎么就脸色发红呢。 “闻子心?你怎么了?” 甄华感觉出事了,闻子心并没有回应他,而是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老师刚刚在黑板上写的知识点她也没有做笔记,这已经不是反常了,这简直是奇闻怪谈。用手在闻子心的面前晃悠了两下,却被闻子心无力的小手推开了,虚弱的面色却表露出要强的神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老师,闻子心生病了,我带她去趟医务室。” 背起闻子心便朝教室外走去,老师没有答应,闻子心也没有答应,甄华便蛮横的将闻子心背了起来,走到教室门口时,果不其然被老师给拦住了。 “闻子心怎么了?” “老师,我没病。甄华,你放我下来……” 闻子心虚弱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会感觉到不对劲,老师便也没有阻拦,吩咐甄华小心一点,而甄华也没有二话,直接背着闻子心到了医务室,并且在校医签病假的时候,不客气的将自己的名字也加上了。 闻子心被打上了点滴,甄华在一旁百无聊赖,玩着手机游戏,看着逐渐清醒的闻子心,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甄华谢谢你,不过……你能帮我记一下下节课的笔记吗?” “what?!” 甄华万万没有想到,闻子心起来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让自己帮她做下节课的笔记,自己何曾写过笔记,倒是有两个笔记本,可是上面除了自己的涂鸦之外,貌似没有一点课堂笔记吧,从小到大他哪里做过课堂笔记,记住了也就记住了,没有记住的也就算了,闻子心的这个请求着实令他懵了,他还打算看着闻子心醒了之后就跑去上网呢。 闻子心看到他为难的样子,便要拔去手上的针头。 “算了……” “你要干什么?” “回去上课啊。” 甄华捂着自己的脑袋,一阵头大,他真是无法理解学霸的思维,少上一两节课算得上事吗?为了一个课堂笔记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甄华算是看明白了,学霸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的脑回路中中心点只有学习,为了学习,哪怕是自己身体支撑不住了,也要强忍着,这才刚刚清醒,就想着下节课的课堂笔记,甄华无奈了。 “不行,医生说了,你发烧到39°,这两天都要静养,还说等你醒了就要通知你父母把你接回家,在家好好休息。” 这些自然不是医生说的,不过是甄华信口拈来,但是医生确实说过她需要休息,在医务室休息一天。可是闻子心却急了,两天不上课便意味着她有两天的知识空白,对于一个嗜学如命的人来说,这是一个不可容忍的事情,她坚决反对。 “甄华,算我求求你了,跟医生说一说,我只是小病,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把我送回家,我还要上课呢。” 甄华至今仍记得,闻子心心急如焚的样子,竟是为了学习,担心落下了课程。那是甄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简直颠覆了甄华的世界观,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具体细节甄华也忘了,只记得自己最后回到了教室,帮她做了一天的笔记,那也是甄华人生中第一次做课堂笔记,还真是记忆犹新啊。 不过看着身旁的空座位,甄华明白,一切早已烟消云散,自己不再是那个厌学的少年,而闻子心也不可能再坐在自己的身边专心听讲了,那样的时光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整间教室能够剩下的不过是这些破铜烂铁,那些珍贵的回忆早就二十年前便封存在了,现在的回顾或许只是自己对过去的一种缅怀吧,空置的座位上不可能还原曾经的人了。也许当夜空消逝最后一缕光茫,沧海涸尽,那张课桌依旧拼接,只是少了沉睡的人与清醒的人,沉睡的人清醒的回到原地,而清醒的人却在远方沉睡,早已忘却了那张拼接的课桌。 当然,那个清醒的人现在自然你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她眼前可是有一个歇斯底里的小丫头,倔强的表情和愤怒的语气,让她也有些慌张,但还是忍不住在小丫头的脸上捏了一把。 “你说好只给老爸看的!为什么现在人尽皆知了!” 面对甄闻心的指责,她却是笑了,可能是甄闻心太过可爱的原因吧,她已经把甄闻心抱在自己怀里把玩了。 “我家小闻心这么可爱,当然要跟大家一起分享了,当年干妈要是有你这么可爱,还不迷倒万千少年,小闻心你可要给干妈争口气,让学校里那些臭小子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这样将来干妈也可以帮你选老公的时候也可以多一些人选参考了。” “干妈,你能正经一点吗?我明天还怎么上学呀?明天要是被你的粉丝堵住了,我可是会把你的老底一五一十全部交代的。” 甄闻心最大的武器就是知道闻子心的私生活,虽然她答应了老爸,但是面对这种女流氓,她也只能用威胁的方式了。谁知闻子心却是软硬不吃的,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被一个小丫头威胁,若是真被甄闻心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威胁到了,那才真是丢了老脸了。 “小闻心,你真是太可爱了,明天你可要好好跟媒体说一说哦,另外你再注册一个微博,专门曝光我们俩的私生活,这样干妈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带你进军娱乐圈了,甄华拦都拦不住。” 甄闻心不得不承认,自己拿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办法,事实正如她所言,若是自己想要曝光她,那么自己必然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根本经不起那些媒体的折腾。被这个恶魔一样的女人抱在怀里,她却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窗外,祈祷着老爸快点回来把自己接走,她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这个恶魔一样的女人玩坏,起码现在已经达到了自己的心理极限。 闻子心不知道她的想法,抱着她柔弱的身子,就好似拾起了当年的自己,当初甄华就是这么“调戏”自己的,“报复”在他的女儿身上不为过吧,而且这种感觉说实话,确实不错,尤其是小丫头无力的反抗,让她本已熄灭的挑逗之心,又死灰复燃了,闻子心仿佛终于知道当年甄华为何那么对待自己了,简直太爽了。 玩弄了一番之后才将甄闻心扔到床上,又调戏了一番,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七章 记者围堵 果不其然,第二天闻子心没有开车送她上学,她在校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全是带着摄像机的记者,甄闻心被吓住了,她相信只要自己敢从正门口走进学校,绝对会遭到记者们的狂轰乱炸,甄闻心害怕了,她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呀。 拨通了闻子心的电话。 “秋涵阿姨!怎么办?那些记者都堵到校门口了,我该怎么办呀?都是你做的好事!” “小闻心,你别急呀,昨天你怎么从学校出来的,就怎么进去,这还不简单吗?” 闻子心慵懒的语气,让人不由得怒火又高了几分,但是她也只能狠狠地挂断电话。秋涵阿姨说得没错,正门走不通,那自己翻墙就好了,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甄闻心也不磨叽,翻墙这种事情她也没少干,翻个围墙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可是今天她却碰壁了,绕到经常翻墙的地方,却看到那里也有一波记者守着,若不是她躲得快,就被逮住了。 甄闻心围着学校找寻进去的方法,却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可没有应对记者的经验,万一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老爸回来一定会杀了她的,而且那个女魔头也必定不会放过自己,可是自己根本避不开这些记者,她真想把闻子心喊过来,让她亲自解决,可是今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她的踪影了,放在饭桌上的便签上写着去片场了,方才能够接自己的电话都不容易了,让她亲自过来解决这件事是根本不可能的。 能够怎么办呢?甄闻心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从正门口走进学校了,看到远处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齐刘海男生正朝学校驶来,甄闻心一看,有救了!冲上去拦住了自行车。 “耗子!” 齐刘海男生看到甄闻心,脸上顿时便布满了喜悦。 “心姐,听说你出名了,门口那些记者全都是来采访你的。心姐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们最喜欢闻秋涵了,你都不告诉我们,你和闻秋涵还有这层关系,真是太不够意思。” 甄闻心现在可没空跟他瞎扯,门口那群记者才是她的心头大患。 “耗子,帮我一忙,载着我进学校,骑快一点,千万不要让那些记者逮到我,明天我就给你带闻秋涵的签名。” “得嘞,心姐你放心,这种小事交给我,为了闻秋涵的签名我拼了,心姐你坐好啊!” 外号耗子的齐刘海男生根本不顾此时校门口人满为患的局面,骑着自行车疾驰冲进了学校,甄闻心坐在他的后面都被他给吓到了,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头也埋在他的后背上,不敢让门口的记者看到她的脸。 其实耗子也看到了甄闻心的那组照片,一开始他根本没有将照片中那个可爱的女孩与甄闻心联系在一起,毕竟谁知道一个学校的大姐大,梳妆打扮之后会那么可爱,若不是看到大神的评论,将甄闻心的学校班级都人肉出来了,他根本无法想象,当然即便是看到了评论,也只是尽力的将二者联系起来,那可是毁世界观啊。 不过就在刚在,他不得不承认,他所认识的甄闻心,便是照片上那个可爱的女孩。在甄闻心怯弱的靠在他的后背上时,他心动了,不知着了什么魔,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愿意为了后背上的女孩付出一切,或许这只是一瞬间的错觉,若是甄华在此,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甄华会明确的告诉他,他爱上了一个女孩,然后会将他狠狠地从甄闻心身边赶走,谁叫他爱上的是自己的女儿呢。 冲进校园后,甄闻心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终于摆脱那些烦人的记者了,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留了一句“谢了”,便匆匆的跑向了教室,留下呆住不动的耗子,有些不知所措,无奈的笑了笑,便也骑着自行车走了。 可惜甄闻心还是被逮住了,她毫无防备的走进教室,却不知教室里也有着蹲守的记者,她还没将书包放下,便被蹲守已久的记者团团围住了。 甄闻心想逃,可是她无法逃离,被记者围住了,她又能怎么办?她怎么应对这些记者?完全没办法。她不是闻秋涵,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记者,而且她面对的,是最让人难以应对的娱乐记者,与这些娱乐记者说话必须要相当注意言辞,否则一句话不知道会被曲解成什么样,甄闻心真是头大了。 她根本听不清那些记者在问些什么,她的脑子里完全是一团浆糊,可是记者们穷追不舍的询问却是接连不断。 最后甄闻心也不知道是怎么解困的,只记得好似看到了学校的保安,还有好几个校领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仍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就想一只被吓坏的小兔子。 今天甄闻心没有老爸帮她扎头发,出门时闻子心也已经赶往片场了,她自己根本没有打理,一头散落的长发自然的披在肩上,配上此时的神情,确是有几分惹人怜爱,与闻子心给她设定的可爱形象完美契合。 不过此时的甄闻心已经没有心思上课了,今天上学发生的事情着实令人难以承受,而即便是已经没有了记者的烦扰,但是周围同学的眼光却是那么的怪异,她没有听见议论的是非,可是每个人眼神中都显得那么怪异,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也许是性格使然,甄闻心从来不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可是她却完全无法忍受此时的氛围,于是她选择了离开,坐下不过半小时,早自习还没有结束,她便离开了学校,晃晃悠悠的跑到学校荒废的保健室,她看到了几个平时一起翘课玩耍的兄弟,耗子也在其中,他们正躲在这吞云吐雾,正巧被甄闻心瞧见了这一幕,他们却是司空见惯了,递给甄闻心一根香烟,殷勤的帮她点上。 甄闻心长吸了一口,突出浓重的烟圈,心情好似平复了一些,耗子连忙上前。 “心姐,听说记者都堵到你们班门口了,你没事吧?” “不知道,反正保安把他们轰走了。” 甄闻心感觉,直到现在她才做回了真正的自己,今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感觉自己的生活与之前完全脱轨了,她没有改变,周围的一切却好似不曾相识,吸了两口香烟之后,她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几个男生的香烟燃尽了,便向甄闻心告辞了,他们只是单纯过来解一解烟瘾,可没有逃学的打算。此时甄闻心的身边只有耗子一个人,耗子也丢弃了只剩滤嘴的香烟。 “耗子,你不回去上课吗?” “心姐,看着你好像挺烦的,陪你再抽一根吧。” 甄闻心故作恼怒的戳了他一下。 “自己烟瘾大别扯上我,我好得很,不就是一群小记者吗?还能拿我怎样不成?” 细心的男人往往是可怕的,而耗子恰巧就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男生,他注意到甄闻心说话时眼神的飘忽不定,也注意到甄闻心说话时无意识的耸肩,这些都是在刻意的掩饰着什么,至于甄闻心正在掩饰什么,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 “你知道吗?从昨晚开始,你的人生轨迹便发生了改变,不论你怎么反抗,被当下最流行的偶像推广,你便不可能想往常一样了,我不知道你和闻秋涵是什么关系,但她这么做,已经把你推向了公众的视野。” 甄闻心诧异的看着他,感觉今天的耗子也有些不一样,若是平时,耗子最多跟她打个哈哈就离开了,可是今天却跟自己讲了一通大道理,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甄闻心又掏出一根香烟为自己点上,扔给了耗子一根,顺带将火机也一同扔给了耗子,耗子点燃了香烟,两人一同吐出了浓厚的烟雾。 “你说,我如果消失几周,等这阵风潮过去了再来学校,会不会好一些?” “或许有用吧,不过这段时间你打算去干嘛?现在你只要出现在公众场合就会立马就会被认出来,你能够做什么呀?最后你还是要回学校面对这一切的。”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发霉呗,反正我现在待在学校也浑身不自在,至于怎么面对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其实耗子很想跟她说,自己可以陪你一起面对,可是在甄闻心的计划中,根本没有他的存在,其实两人关系还算亲密,只不过在今天之前,耗子认为他们是兄弟之情,而今天耗子认为自己爱上了她,也许是一瞬间的错觉,但不可否认的是,耗子现在确实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于是乎,甄闻心感受到了怪异的气息,她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是耗子今天看她的眼神与往常都有所不同,即便是一个再迟钝的女生都能够感受得出来,可是甄闻心并没有太过在意,她清楚自己和这群男生的关系,这群男生可没一个是把自己当做女生看待的,就算耗子今天稍微有些异样,应该也只是被秋涵阿姨的那条微博给影响了吧,并不算什么事,过一阵自然就好了,熄灭了手中的香烟,便提着自己的书包翻越了学校的围墙。 第八章 用生死淡忘生死 离开了学校,也不知该去哪,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那群记者并没有因为保安的阻拦而放弃,而是继续蹲守在校门口,甄闻心现在不用回到学校,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又怎是那群记者能够抓到的,绕了几条周边的小路,就把那群记者甩到脑后了。 不过大清早逃学,她也是第一次,大清早能够做什么呢?凡事都有第一次,只不过这样的体验,貌似也不太需要经验,只是甄闻心的思绪乱了,否则换作平时她已经约好几个朋友,在去往麻将房的路上了,哪会有此时的迷茫。 可惜现在的甄闻心谁都不信,现在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显得那么奇怪,她不愿意见到任何人,哪怕是陌生人,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哪一个路人就是闻秋涵的粉丝。或许现在她看一眼微博便会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火,今日热搜榜第一,绝对是媒体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甄闻心徒步走回了自家的车库,换上了之前一时兴起强逼着老爸给自己买的机车服,带上厚重的头盔,便骑着老爸的摩托车冲向了片场,她现在的处境都是秋涵阿姨造成的,她必须找到闻子心解决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完全扰乱了自己的生活,若是闻子心不出面解决的话,她除了呆在家里发霉,貌似也不能做别的了。 一路疾驰,直接冲向了闻子心演戏的片场,至于路段的限速监控,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而甄华的手机上却是不停的发来超速罚单,甄华从未扣过分的驾照,就在刚才,甄闻心几乎把分给扣光了,真是让甄华欲哭无泪啊。 当然远在临康的甄华自然不会以为是女儿开了自己的摩托,还以为是闻子心又开了自己的车去放松心情。甄华昨晚离开学校已经是凌晨了,今早却被交通罚单的短信吵醒,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换了一张卡,短信还是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自己的摩托车现在基本上就是为闻子心特别准备的,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它了,一直停放在车库里,除非是闻子心心情糟糕的时候,不然那辆摩托车根本不会出车库,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一天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女儿一向很乖巧的,不至于一天就把闻子心弄得崩溃吧? 当然甄华也不可能知道事实,面临崩溃的可不是闻子心,而是甄闻心,而超速的原因也不是心情糟糕,而是在甄闻心的脑海中根本超速的概念,她此时只想着更快的到达片场,又怎会管超速这种小事呢? 但甄华却不得不担忧起闻子心来,他自己封闭了所有的消息来源,造成了这样的误解也是在所难免吧。不过闻子心心情糟糕的时候会去飙车放松心情,貌似还是自己当年教的,也怪自己当年教闻子心什么不好,教她开摩托车,当然若是正常开摩托车也就罢了,自己当初是直接带着她飙了一天,于是现在闻子心每一次开摩托车放松心情,都是在疯狂的飙车。 还记得那是闻子心第一次崩溃,她的双亲都去世了,而那时的她已经是一名大三的学生了,本身便面临着实习的压力,家中又突发祸事,她一瞬间便被压垮了,甄华也是第一次见到那般落魄的闻子心,那般令人怜惜的样子,甄华尝试着劝解过,可那时的闻子心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自暴自弃的模样,好似随时都会随父母而去,甄华当时也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了。 看着那时孤魂野鬼一般的闻子心,甄华却显得无能为力了,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小萌新,没日没夜的干着杂活,听闻闻子心家中发生剧变,他放下了手头上临时工的工作,日日夜夜的陪伴在闻子心的身边,闻子心却根本无法走出死亡的阴影。 无神的双眼,木讷的行为,甄华陪在这样的闻子心身边足足一周时间。甄华记得,自己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继续陪着她了,那时的自己只有高中的学历,又没有一技之长,好不容易找到的几个临时工也因为一周的请假而泡汤了,他还需要生存,他不得不去寻找新的工作,那时的他面临着选择,而他也在生存与爱情中选择了前者。 在离开之前,甄华也走了一步险棋,他打算用惊吓来结束闻子心的失落,还记得那天,他把闻子心连拖带拽的带出寝室,闻子心的室友都以为他也疯了。 “甄华,你干什么!我说了我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时的闻子心根本没有理智可言,甄华也直接用强的了,又或许是负面的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吧,加上甄华那时刚丢了工作,脾气也大了一些,一路拖着闻子心往外走,闻子心也不断的叫骂,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就连宿舍门口的大妈都忍不住了,还以为他欺负女生,拦住甄华不让他带走闻子心,却被他粗鲁的推开,根本没有理会,直到将闻子心扔到摩托车的后座上,才用他那沧桑且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闻子心的双眼。 “闻子心,你给我听好了,这个地球离了谁都会转,你不要以为自己沉浸在伤痛中,时间便会停止或是倒流,如果你继续这样,倒不如死了算了,这样你就可以去陪叔叔阿姨了。” 闻子心被吓到了,她从未在甄华的身上感受过这样凶狠并且绝望的气息,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身体也好似被固定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甄华没有说话了,骑着摩托车便驶出了校园,一路驶向了郊区。 那时的道路还没有修整完善,许多偏远的路段根本没有监控摄像,而甄华也选择鲜少有车经过的路段,几乎是一片荒地,路的尽头就是大海,而就在驶过最后一个监控摄像头之后,甄华便提高了车速,只见车速表上的针头直线飙升,很快便越过了八十码。 闻子心慌了,她不知道甄华想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甄华这样做非常危险,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就连最基本的头盔都没带,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下场除了粉身碎骨,没有别的选择。 “甄华,你开慢点!”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迎面而来的大风掩盖了他们的声音,未曾掩盖的或许只是速度上的惊恐。甄华也是第一次开快车,他的内心也充满了恐慌,可这是他想到的最后一个办法了,利用死亡的恐惧掩盖对死亡的阴影,此时的他们不就游离在死亡的边缘吗?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甄华!我们回去吧!” 靠在甄华的耳边,闻子心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将这句话吼了出来,可是甄华却不为所动,速度仍在提升,时速表的指针已经越过了120码,闻子心看着指针仍在偏转,她慌了,她害怕了,她想离开,甚至她想过跳车,可是她知道在这种速度下跳车与自杀无异,巨大的关系也将她摔得粉身碎骨,她只能祈求甄华快点停下来,可是甄华却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 “哦吼!感觉怎么样!如果在路的尽头你的状态还这么低糜,我们就一起葬身大海吧!” “什么!甄华你疯了!你绝对疯了!” “疯就疯吧!想好了告诉我,你还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考虑!” “考虑什么啊!甄华你个疯子!” “随你怎么说吧!前方就是大海,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享受一跃而下的感觉也不错啊!” 闻子心已经顾不得父母的死亡了,她只知道甄华的车速仍在提升,若还不加以阻止,甄华真有可能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甄华本身就是一个疯狂的人,那种透在骨子里的疯狂,可是她不是,在生命面前,她选择屈服,死亡的恐惧已经占据了她的大脑。 殊不知此时的甄华也慌了,他的确是在吓唬闻子心,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在吓唬自己呢?他甘愿在这个年纪轻生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停下,除非听到闻子心亲口说出自己放下了,否则他只能如自己所言,两人一同葬身大海了。 闻子心疯狂的大喊“停下”,可是甄华根本不为所动,车子已经到达路的边缘了,照现在的速度继续行驶,不超过三十秒,他们便会葬身大海了。 “甄华你到底要怎么样?!执意寻死吗!想死你别拖着我啊!” “怎么?害怕了?放心吧,很快的。在摩托车跃向大海的那一刻,你或许会明白这个世界有多美。” 闻子心几近疯狂了,她急了,可是她却没有办法阻止甄华,于是她哭了,原以为在父母的坟前自己已经把今生的眼泪都流尽了,可是面对生命结束的恐惧时,她不争气的流泪了,她哭得很惨烈,伴随着哭声,仍在叫唤着:“停下吧甄华,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甄华终于按下了刹车,却发现刹车距离已经不够了,情急之下,一个侧移两人摔下了车,甄华用身体护住了闻子心,却摔伤了自己的肩膀,摩托车也差一点跌下了大海,好在最后放慢了速度,否则摩托车必然会掉下大海,那他们在这荒郊野岭可就要徒步走回去了。 第九章 可怕的闻子心 只记得那时,是闻子心第一次开摩托车,甄华的手摔伤了,根本没有办法驾驶,于是只能让闻子心坐上了驾驶位,而他只能坐在闻子心的背后,强忍着手臂骨折的痛苦,指导闻子心怎么驾驶摩托车。 闻子心却是用着幽怨的眼光看着他,这个自作自受的男人,差一点就葬送了两个人的生命,而他自己也付出了手臂骨折的代价,不过闻子心却也没有理由责怪他,若不是最后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冲撞的压力,闻子心那单薄的身体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 “哼,自作自受,甄华你就是个混蛋。” 面对闻子心的抱怨,甄华并没有反驳,却强忍着手臂骨折的痛苦,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尽管在痛苦中挤出的笑容显得那么狰狞,可闻子心能够感受得到那是由心而发的笑容。 “随你怎么说吧,先跟我学一学开摩托车吧,我记得你以前骑过自行车吧,那就方便多了,一会儿照着骑自行车的方法骑就对了。” 甄华也不由她拒绝了,告诉她简单的离合和油门,怎样启动,怎样刹车,怎样改变方向,至于其他的,甄华也来不及教她了,看到精神状态完全变样的闻子心,他确实是由衷的感到开心,可是开心之余他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刚才那一下,他的手臂骨折了,他现在都只能抱着自己的左臂,强忍着疼痛教导闻子心骑摩托车。 闻子心并不是一个冰冷的人,她清楚甄华的手臂为何而骨折,她的内心也有一些自责,于是她在努力的克服着对摩托车的恐惧,刚才的极速狂飙,她已经将摩托车列为最恐惧的事物之一了,可是现在她却必须要亲自驾驶,否则他们就会被困在这里,若是平时她宁愿拉着甄华徒步走回去即便这有几十公里的路程,可是现在不行,甄华负伤必须要尽快送到医院处理,她清晰看到甄华为了掩饰疼痛而冒出的冷汗,她只能强逼着自己克服恐惧。 闻子心表现得非常淡定,可她的内心早已心急如焚,甄华说了整整三遍怎么启动,她却还是打不着火,她急了,可是又有何办法呢?只能重复着甄华之前的动作,一遍,两遍,三遍… 连闻子心自己也忘了,她是怎么启动摩托车的了,不过打着了火,她便将甄华扶上了车,虽然这是她第一次骑车,但她的速度很快,没有了之前的慌张。 “哦豁!” 速度在不停的飙升,闻子心也没有减速的意思,在荒野的路段一路狂飙,很快便进了市区,而闻子心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保持着100码的速度直接开到了医院,直到将甄华送进急诊室,她那颗悬着的心才落定,不过之后的事情,甄华却是不清楚了,貌似自己进了急诊室之后,闻子心就不见了,自己那辆摩托车也不见了踪影,过了一周闻子心和摩托车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甄华每每想到自己那时的莽撞,便有些自责,为何他要教闻子心骑摩托车呢?现在的闻子心已经一名公众人物,飙车这种事情对闻子心的形象影响很大,这种恶劣的影响很难掩盖,即便闻子心现在飙车的次数很少,可是每一次飙车她都会被交警抓到,事后都是自己摆平的,而这一次,自己不在,她又该怎么办呢?自己现在绝不能出现,她们必须要适应没有自己的生活,这段时间里,甄华不能出现,他必须要狠下心来,看着没有自己的闻子心如何解决。 殊不知此时的甄闻心却是慌得都要掉泪了,到达片场还没有找到秋涵阿姨,却被一群警察围了个水泄不通,貌似是因为自己骑车过来超速了。甄闻心从没有在道路上开过车,之前都是老爸带着她在专用的摩托赛道上骑着玩,完全不需要限制速度,她也从来不知道摩托车也需要限制速度,于是现在的她面对警察的询问,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恰巧闻子心准备赶往下一个片场,看到了门口那辆熟悉的摩托,还以为甄华来了,转眼一看却是即将被警察带走的甄闻心,她赶紧下了车,冲进去护住了甄闻心。 “几位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请问这个女孩做了什么事情?” 国民女神闻秋涵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几个警察还是卖了她一个面子,没有将甄闻心直接带走。 “秋涵小姐,这个小女孩涉嫌无证驾驶,并且超速,需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闻子心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甄闻心,对这个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少女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先陪着笑脸跟警察说话了。 “警察同志,我是她的家长,她还是个学生,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让我陪你们去警局吧。” 几个警察却无奈了,人家闻秋涵说了是女孩的家长,要求一起去警局也是无可厚非,可是他们自身也清楚闻秋涵跟他们去警局,不可能掩人耳目,明天的微博热搜也许就会出现他们的踪迹,但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女神会因此而名誉受损,他们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闻秋涵带回警局,可是闻子心主动要求,他们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就算现在不让闻秋涵跟来,之后还是需要闻秋涵将女孩带走的,也只能如此了。 闻子心跟助理交代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便随着警车去到了警局,全程她都看着甄闻心,可甄闻心却表现得可怜巴巴的样子,貌似还有一些委屈,着实让她有些手足无措,是该骂人吗?闻子心本身也是一个飙车狂热爱好者,站在这样的立场她似乎没有资格责备甄闻心,她也被交警抓到过,可是甄闻心还这么小,一个没有成年的小丫头就开始翘课飙车,这样的行为,她似乎必须要教育一下了,一直将甄闻心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不能看着甄闻心一步步走向堕落,就在刚才,她已经将自己今天全部的工作推到了明天,她需要跟甄闻心进行一次长谈。 将警局接受了批评教育并且缴纳了罚款,闻子心却并没有将甄闻心带回家,而是将甄闻心带到了一家私人健身房,面对着甄闻心不解的眼神,她只是将一套训练服扔给了甄闻心,自己也走进了更衣室。 闻子心并没有与她讲一些所谓的大道理,从警局到健身房,她们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交流,即便甄闻心好几次想要开口,可都被闻子心可怕的眼神顶了回去,让她有些胆怯了,被警察带回警局,这种经历她也是第一次,更不要说她只是一个高中女学生了,在她这个年纪就算是男生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她确确实实的被吓到了,而闻子心后续给她的压力,更是令她有些无地自容,只能按照闻子心的吩咐换上了训练服。 随后闻子心将她带进了私人拳击场,扔给了她一对拳套。 “玩过吗?” 甄闻心一脸懵逼,她根本不知道秋涵阿姨要做什么,而且她一个小女生怎么会这种东西,就算自己的性格偏向男生,可是拳击这种东西老爸是根本不可能让她接触的,而看着秋涵阿姨熟练的样子,似乎经常玩,自己跟她对打,只有被蹂躏的份儿吧。 “干妈,我错了……” “陪干妈练一练,这个时候卖萌无效。” 甄闻心心不甘情不愿的戴上拳套,站在了闻子心的对面,而闻子心也率先展开了攻势,一拳正中她的鼻梁,即便闻子心还是没忍心,在最后的时候收住了力气,可是甄闻心的鼻血还是喷涌而出,闻子心的拳套上也沾上了鲜血。 甄闻心坐在地上,她终于还是忍受不住了,泪水喷涌而出,用拳套擦拭着泪水和鼻血,泪水与鼻血混合在脸上,更显得狼狈不堪,可是闻子心并没有安抚她,而是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她。 “如果这就受不了,就乖乖的回去做好学生,想做坏学生,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在你的敌人面前哭泣,可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你凭什么做一个坏学生?” 闻子心也是第一次用这般刻薄的语气与她说话,让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泪水一瞬间便止住了,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闻子心,可是闻子心却是满眼的不屑,即便这只是她的伪装,可影后的演技还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够看穿的。 “起来!” 甄闻心倔强的看着她,面对着闻子心的挑衅,她也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闻子心,倔强的举起了自己弱小无力的拳头,便朝着闻子心打去,扑了个空不说,还被闻子心的反击,倒在了地上,可她没有停顿,爬起来便又挥拳朝着闻子心打去,却还是被闻子心闪开,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最后她还是没有挨到闻子心,却也没有了再爬起来的力气,无力的躺在拳击场上,她倔强的看着居高临下的闻子心,可是她也只能无力的躺着了,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实在没有办法反抗了。 “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你老爸,你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想要做一个坏学生,你根本没有资格,翘课、、吸烟飙车,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应该触碰的,你要记住,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那些你无法触碰的东西,千万不要轻易的尝试。” 第十章 无声的长谈 甄闻心无法反驳,并非她找不到合适的逻辑基点反驳,而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即便闻子心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她也只能默不作声,而闻子心也明白,这种教育没有任何效果,她现在只不过解一解心中的怨气,将甄闻心狠狠地揍了一顿,她感觉心情都愉悦了许多。 将死尸般的甄闻心脱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扔进了更衣室,自己也进了淋浴间,根本不管没有一丝气力的甄闻心,换好了衣服之后,冷眼看着不断穿着粗气的甄闻心。 “就这么一点体力,真不知道甄华是怎么教育小孩的?还有力气就去洗澡,身上臭哄哄的。” 甄闻心现在如果有一把刀,绝对会将面前这个恶魔一样的女人一刀捅死,可惜她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自不量力的想法,她可没有能力反抗闻秋涵,即便是这样的语气,她也只能虚弱的起身走进了淋浴间。 在淋浴间里,她的倔强完全消散了,满脸尽是疲惫以及懦弱,即便在闻子心面前,她也只是一个懦弱的小女孩,可是她决不允许自己在闻秋涵面前表现出如今的模样。 眼泪混杂着水流遍布了她的全身,她疯狂的擦拭,可是洗净了泪,却洗不净此时的弱小,她痛恨这样的自己。正如闻秋涵所说,自己只是一个弱小的高中生,或许在校园里能够称王称霸,是人人敬畏的大姐大,可实际上她又是什么呢?一个懦弱的小女孩,或许是最佳的诠释吧。 失魂落魄的换上衣服,坐在了闻子心的身旁,双目失去了神采,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可当闻子心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时,眼神中又焕发了倔强,或许只是单纯的不甘吧,闻子心的手却顿了一顿,眼中也有了一丝赞许。 “走吧,跟干妈去吃饭。” 甄闻心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站起身跟着闻子心,闻子心知道自己伤到了这个小丫头,小丫头现在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也是理所当然,她也就随着甄闻心吧,将甄闻心放到副驾驶上,为她系好安全带,闻子心才坐上了驾驶位,将车缓缓的开出了健身房,车速慢得惊人,甄闻心甚至觉得自己骑自行车都比她开车要快,可闻子心还放了一首非常躁的摇滚乐,更是令她心中发痒。 闻子心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嘴角也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怎么了?觉得车速太难了?” “嗯…” 甄闻心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低头应了一声,便也不说话了。 “开快车只要玩命的踩油门就可以了,可是开快车的人一般都无法缓慢的速度,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开快车寻求的是刺激,是激情,可是当刺激和激情过去之后呢?还剩下什么?你必须要学会宁心净气。” 甄闻心却是嗤之以鼻,她此时哪能够听得进这种大道理,暴躁的摇滚乐配上缓慢的车速只让她感觉到心里发慌,有一股说不出来又极度难受的滋味,于是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干妈,求求你了,开快点吧。” 闻子心却是不为所动,缓慢的行驶着,仿佛根本没有听见甄闻心的话语,轻笑了一声,便没有了言语。 不到三公里的路程,闻子心却开了将近半小时,最后甄闻心也放弃了,眼皮无力的倒下,她也在暴躁的摇滚乐中睡着了,到达目的地之后闻子心看着熟睡的她,无奈的笑了,提速了一会儿便是一个急刹,车内巨大的晃动,也瞬间将熟睡的甄闻心吵醒了,她看着周围地下车库的环境,眼睛朦朦胧胧的。 “干妈带你吃大餐去,下车吧。” 甄闻心也浑浑噩噩的跟着她走了,却不知道另一边甄华接到了学校的电话,甄华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明明换了电话号码,但总有一些不相干的人能够找到自己的联系方式,而且甄华接到的是女儿翘课的通知,学校通知甄华尽快赶到学校,可是甄华此时根本赶不到学校,只能尽量拜托他们了,而甄华也有些后悔了,他尽量的克制自己,不要萌生回去的念头,可是手却不自觉的点开了机票购买的界面。 甄华无法理解,自己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接到过这样的电话,可是自己才走没两天,女儿就开始翘课逃学了,虽说甄华对于这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当年的自己也没干过,但在他的印象中,女儿一直都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怎会突然翘课逃学?甄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女儿,是他心中放不下的另一块石头,也是他不得不关心的人。 甄华心中非常的烦躁,可是转念一想,这正是女儿的叛逆期,突然转换了环境,照顾她的人也变了,发生一些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甄华不是那种腐朽的家长,曾经的他也是一名臭名昭著的坏学生,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够变得多坏,若是女儿真的演变为一名坏学生,自己也有管束的办法,不过甄华却并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往那方面发展,毕竟有一个学霸干妈管着,甄华可不相信闻子心会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一个坏学生。 于是甄华还是退出了机票购买的界面,他相信闻子心,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搞定不了?甄华便倒头大睡了,一上午被太多事情扰了清梦,他决定把手机关机,好好睡一觉。 而闻子心却带着甄闻心走进了一个二十人的大包厢。当她们走进包厢时,在座的所有人都站起了身,纷纷向闻子心的到来表示欢迎,至于跟在闻子心身后的甄闻心,却并没有人理会。闻子心将她领到众人的面前,介绍了一番。 “这是我的干女儿甄闻心,昨晚我微博上就是她的美照,我家小闻心是个喜欢清静的人,听说今天各大媒体都跑到学校要求采访,我家小闻心受不了,就跑到我这来了,趁着今天各大媒体的负责人都在,我先表个态,如果想要采访我家小闻心,请联系我的经纪人,如果时间允许我会安排你们一对一单独采访的机会,但也请你们不要通过学校方面联系我家小闻心,孩子还小,正是忙于学习的时候,我希望在学校她能够将更多的时间用于学习。” 闻子心没有任何的掩饰,更没有客套,她简单的宣告,却令刚才欢声笑语的众人低头不语,当然也不乏拍着胸脯保证,下一秒便开始寻思着约采访时间的人。闻子心并没有应付这些人,简单的宣告之后,便带着甄闻心离开了包厢。 甄闻心从始至终都是懵逼的状态,她今天去片场找秋涵阿姨的目的,的确是为了解决记者围堵学校的事情,可是她并没有开口,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出自己的难处,为何秋涵阿姨却好似早就知情?她不知道。而刚才她进门的时候,便感觉到了那些人对自己的漠视,可在秋涵阿姨发生之后,所有人看待自己的眼神都变得格外的郑重,她从未见过秋涵阿姨霸气侧漏的一面,也从不知道秋涵阿姨的言语有着这么重的分量,她能够感受得到,在秋涵阿姨发言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犯错的孩子,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甄闻心出门之后仍是惊魂未定,或许她错了吧,秋涵阿姨从未真正的对自己出手,她能够感受得到刚刚那些人眼中的恐惧,绝不只是言语的恐吓能够做到的,这是一种上位者的气场压迫着他们,而且她相信秋涵阿姨绝对令他们每一个人都吃过亏,否则他们的态度不会转变得如此之快,也不可能任由秋涵阿姨发表宣言,这是自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如果说自己是学校里的大姐大,那么秋涵阿姨便是娱乐圈的大姐大,她说的话别人根本不敢忤逆。 闻子心并没有继续教育她,而是带着她走进了另一个小包厢,解决了麻烦,就安心吃饭吧,这是助理早就订好的位置,本来坐在甄闻心位置上的人应该是下一部戏的导演,可是因为甄闻心,她也只能下一次再找机会了。 看着甄闻心不解的眼神,她也只是笑着揉了揉甄闻心可爱的脸蛋,并没有解释。她太清楚年少成名的困扰了,当初自己还在大一的时候,偶然的机会下接了一部戏的女配角,却不想因为一组剧照而爆红,当时追着她满世界跑的记者也不在少数,闻子心还记得那时的自己被堵在寝室里根本出不去,还是甄华穿上自己的衣服,带着假发,伪装成自己的模样骗过记者,自己才有那么一点“放风”的时间,现在的甄闻心与那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闻子心根本不用猜,便知道甄闻心为何而逃学,她生气的不过是甄闻心身上沾染的社会气息。 闻子心是一个对烟味极其敏感的人,就算是甄华想要瞒过她,也必须在见她之前将自己的手洗上好几道,并且喷上香水,才有可能不让闻子心发觉自己吸了烟,像甄闻心这般,她见到甄闻心的那一刻便知道这个小丫头吸了烟,身上不时透露着坏学生的气息,她才动了真火,她也知道讲道理基本上是不可能妥协的,于是她想让甄闻心用身体记住,她不知道自己的方法有没有成效,不过甄闻心此时的表现却是八九不离十了。 第十一章 教育少女 闻子心吩咐侍者和助理都离开了,小小的包厢里只有她和甄闻心,死死的盯着甄闻心,可甄闻心却害怕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或许是迷惑,或许是恐惧,又或许只是疲惫,她有着诸多的猜疑,但是她并没有开口,而是在营造一种紧迫的氛围。 果不其然,甄闻心并没有扛住她给予的压力,被那般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就好似自己是她面前濒死的猎物,她想要反抗,却被眼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她能够做的,只是投降而已。 “干妈,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这些错误了……” 闻子心并没有结束冰冷的凝视,也并没有回应她,将红酒倒进高脚杯,送到了她的面前。 “喝一口?” 甄闻心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疑问句,她解读出来的是肯定句,那么她便是服从。她没有喝过酒,哪怕是米酒也没有,一杯红酒直接全部饮下,没有一点剩余,鼓起的腮帮子还略有些可爱,被酒意涨红的小脸更是惹人发笑,强忍着酒意将口中的液体咽下,喘了好几口粗气。 闻子心诧异的看着她,原来她还没有喝过酒啊,这一点倒是与甄华大不相同,真难想象甄华的女儿竟然不会喝酒,想当初甄华的酒瘾都快赶得上烟瘾,若不是后面肝出现了问题,恐怕甄华至今都是日日“买醉”吧。 “不会喝,就不要喝了。小闻心,你还有什么要跟干妈交代的,一五一十的说吧,先把书包里的那包烟交出来。” 甄闻心怯生生的将今早上学才买的香烟交了出来,只抽了几根,还有一些不舍,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闻子心接过香烟便扔进了垃圾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说吧,自己犯了错?” 甄闻心低头不语,她感觉自己在秋涵阿姨面前无所遁形,或许现在的确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是在长辈面前说出自己的“恶行”,确实有一些难以言表。 “我…” “别扭扭捏捏的,敢做就要敢认,都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甄闻心只能一五一十的坦白了,否则她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此时的“拷问”已经令她无地自容了,小女孩的脸皮都比较薄,被这样“拷问”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识。 “我不该在学校里吸烟,也不该和同学们一起翘课逃学,更不该私自骑摩托车飙车,干妈我知道错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闻子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丫头片子委屈巴巴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呀,让人都忍不住想要揉一揉,可是她要保持自己严肃长辈的形象,不然她一定会将小闻心搂到怀里“蹂躏”一番,真是太可爱了,好在演员的基本素养让她明白,现在自己扮演的角色不能这么不正经,要时时刻刻保持着严肃、气愤的神色,只是对她个人来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根本不值得自己动怒。 小闻心现在犯的过错,哪一项是她老爸没有犯过的,自己或许早就麻木了吧,父女俩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小闻心还是嫩了一点,就像是一个叛逆的问题少女,但实际上还是一个小女孩,不像甄华那时,老气横秋的样子,而且屡教不改,自己那时也是没有一点办法,最后不也是利用激将法逼着甄华学习,最后甄华与自己那所学校也只是一分之差,若不是…… 总而言之,闻子心太清楚面对甄闻心应该采取怎样的办法,简单的大道理,除了惹人烦基本上没有任何作用,只不过她还是需要说一些,否则她也对不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只不过也仅限于此了,过多的大道理她也不会说,也并不是她的作风。 “小闻心,你觉得这样好吗?说实话这些都只是鸡毛蒜皮的事,如果你觉得这些事情可以在课余时间调节自己的心情,干妈并不反对,甚至干妈可以送你一辆mvagustaf,不过你要答应干妈的条件,你觉得呢?” 甄闻心眼睛一瞬间就亮了,作为一名机车她怎会没有听说这辆车呢?mvagusta被赞誉为二轮法拉利,这款f更是全球限量之作,全世界只有100辆的机车命运就是珍藏多于炫耀,世人很难见其庐山真面目了,甄闻心万万没有想到秋涵阿姨竟然要送一辆给自己,虽然她不知道需要接受怎样的条件,但从小被老爸熏陶在机车文化中,她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好好好!干妈您说。” 闻子心无奈的笑了,父女俩都一样啊,根本经不起诱惑,自己当年用一辆鬼火成功诱惑了甄华,而现在甄闻心也被一辆mvagustaf成功诱惑,真不知道这对父女是不是故意坑自己,不过若是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送也就送了。 “那你首先要答应干妈,以后坚决不能吸烟,女生吸烟对自己的形象会大打折扣的,趁着你现在还没有烟瘾,必须戒掉,这一点是干妈不能容忍的!” 闻子心的语气极为严肃,甄闻心听得出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条件,而她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她吸烟本身也只是玩玩而已,并没有烟瘾,就算今后不抽烟,对自己也没有任何损失。 “其次,就是你的学习成绩,小闻心你这个成绩跟你老爸当年真是一模一样,严重的偏科,总排名也只是在中等偏下,下次月考干妈希望你的排名能够前进十个名次,有问题吗?” 这倒是让甄闻心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她自己清楚,成绩确实是每一个学生的痛,老爸从没有在成绩上指责过自己,不过她也明白自己的成绩确实有一些拿不出手,严重的偏科,让老师都有些无能为力,可是为了mvagustaf她只能拼了,即便她知道这是一个挑战,但是为了mvagustaf,她不会放弃的。不过,正在她准备答应的时候,闻子心也提出了第三点要求。 “最后一点就是,我家小闻心太可爱了,在学校肯定有不少男孩子喜欢吧,干妈不是反对早恋,只不过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子,必须要有干妈把关才行,最后一点是最重要的!知道吗?如果最后一条没有做到,前两个条件即便达到了也没用。” 甄闻心除了无奈的抱头,还能做什么?秋涵阿姨果然正经不起来,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而且她自己还是一个大龄剩女呢,都四十多岁了还是单身,还给自己把关,真不知道秋涵阿姨怎么想的,不应该先解决她自己的单身问题吗?还关心自己早恋。 “干妈,你这个……管得是不是太宽了啊?而且哪有男生喜欢我啊?一个个避之不及的样子,生怕我会吃了他们……” “哈哈哈哈哈哈!” 闻子心看着她这副模样,真是笑得前仰后合,真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小闻心还有这样的委屈,不过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小闻心单方面的说辞,那些男生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反正闻子心是不相信自己的小闻心会没有男生喜欢,而且小闻心的这番话也吊起了她的胃口。 “小闻心,跟干妈说说,你都是怎么跟那些男生相处的?有没有那种对你特别殷勤的男生?或者特别在意你的男生?” 甄闻心被问到这种话题,小小的脸蛋一瞬间就涨红了,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被长辈问及这样的话题,又怎么可能不害羞呢?而且她面对的还是最不正经的秋涵阿姨,就算有那样的男生,她也不可能告诉秋涵阿姨,否则一定会被调侃至死的。 “小闻心害羞了呀,跟干妈说说嘛,求求你了。” 甄闻心还是低头不语,涨红的小脸像一颗熟透的苹果,可是秋涵阿姨却是穷追不舍,让她更显得无地自容了,突然想到老爸对自己说过的话,想着应该可以搪塞过去吧。 “现在的爱情都是源自于一时的冲动,太过幼稚,也太过可笑,没有时间的打磨,凭什么要当真?那些男生怎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 闻子心有些懵了,小闻心说的话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了,这不是甄华在高二的时候跟自己表白时,自己回绝的那句话吗?她可不相信这是甄闻心自己说的,恐怕是甄华教育孩子时说的吧,被小闻心照搬过来,倒是有模有样。 或许是记忆太过深刻吧,闻子心还记得那时的甄华满脸懵逼的可笑模样,却没有想到甄华将那一句话记到现在,并且还用来教育他的女儿,闻子心也挺无奈的,其实当时的自己,也是看了太多爱情电影,从电影上学来的话语,时隔二十多年,却出现在了甄闻心的口中。 “小闻心,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这句话还是干妈告诉你老爸的,你想用这种话糊弄干妈还是算了吧。” 甄闻心诧异的看着她,并非是自己被戳穿了,而是为什么秋涵阿姨要对老爸说这种话,难不成老爸曾经追过秋涵阿姨?可是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却并不是恋人啊,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这样的冲击对甄闻心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她的口中可以塞下一颗苹果。 第十二章 不堪回首的过往 甄闻心难以想象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老爸当年追过秋涵阿姨?若真是如此,现在他们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相处的?若并非如此,秋涵阿姨为何要对老爸说这种话?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眼前的秋涵阿姨仿佛一个无底洞,或许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老爸和秋涵阿姨吧,仅仅是零星半角便令她震惊至此。 “怎么了?小闻心你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整颗苹果了。” “干妈,为什么你要跟老爸说那番话呀?” 甄闻心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内心的好奇根本无法掩饰,但却遭到了秋涵阿姨的白眼。 “你老爸当年跟我表白啊,你干妈天生丽质,倾国倾城,怎么可能答应你老爸呢?那时拒绝的干脆利落,你老爸人都懵了,当时干妈就差没有一巴掌抽到你老爸脸上了,想想都过瘾啊,要是还有一次那样的机会,一定要狠狠地扇一巴掌才过瘾。” 甄闻心懵了,老爸竟然真的追求过秋涵阿姨,而且还被狠狠地拒绝了,这可真是颠覆了甄闻心的世界观,在她的眼中老爸是无所不能的,而秋涵阿姨竟然拒绝了老爸,不过她也暗自庆幸了一番,还好老爸当初没有追到秋涵阿姨,不然老爸绝对会被这个女魔头玩死。 不过她还是无法理解,老爸为什么现在还能和秋涵阿姨建立如此深厚的友谊,难道成年人的恋爱都是这样的吗?她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恋爱,从初中开始便已经有人开始早恋了,可是她见过的所有情侣在分手之后都老死不相往来了,而那些求爱未遂的男女也是从此形同陌路,她可从未见过像老爸和秋涵阿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令人震惊。 “那之后呢?” “没有了呀,你老爸那怂样还能干嘛?自那之后就再没提过了。” 甄闻心有些无奈了,老爸当初究竟是有多怂,才能让一场郑重的表白变成秋涵阿姨口中的一个笑话,那个向秋涵阿姨表白的男生真的是自己的老爸吗?为什么秋涵阿姨口中的老爸,与自己认识的老爸相差十万八千里?究竟是哪里错了? “小闻心你怎么了?” “那…那老爸之后为什么跟干妈关系还这么好?不是应该心里会有一些芥蒂吗?” 闻子心真是笑得合不拢嘴,看着小闻心追问的模样,真是太好笑了。在她的印象中,甄华那次含糊其辞的表白,根本不算正式,自己那时沉浸于学习,根本没有心思谈恋爱,便果断的拒绝了,而甄华的表现却更加搞笑,转头便给同班的一个哥们发了一根烟,然后说了一句“可以了吧”,她才知道那只是一次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当然她不可能告诉小闻心,甄华是输了真心话大冒险才跟自己表白。 不过每每想到甄华那时的神态举止,她都有些心跳不已,若不是那时的自己还是一个三好学生,真有可能答应甄华,不过那也就没有了之后二十多的友谊。 “小闻心,干妈告诉你,如果有像你老爸那样的男生追求你,千万不能答应,都是花心大萝卜,会气死你的。” 甄闻心听到这番话,脸都气绿了,她不容许别人这样诋毁自己的老爸。 “老爸不是花心大萝卜!不然早就给我领个后妈回家了,我妈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带过别的女人回家。” 闻子心并没有反驳她,甄华单身至今确实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自从十多年前离婚后,甄华就没有再有过找女伴的想法,甄华的前妻她见过,只是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那个女人与甄华只相处了一年,便离开了,甄华没有找过那个女人。只记得当时自己当时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就连甄华与那个女人的婚礼都没有参加,甄华与那个女人相处的那一年自己与甄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自己也只见过那个女人一次,至于甄华后来离婚的理由是什么她也不知道,甄华也从未跟自己谈及过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 闻子心记得,甄华离婚的那一天,甄华甚至没有送那个女人,办好了离婚手续便到了片场探班,在片场守了一天,等到晚上拍摄结束,自己休息了,他才说明了来意,拖着自己陪他喝了一晚上酒,她记得那时,甄华满脸的释怀,根本不像是一个感情受创的人,那晚的一切至今却都记忆犹新。 “子心,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只记得甄华已经醉了,眼神迷离的举着酒杯,而她坐在甄华的身旁,拿着手中的果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做一个倾听者更好吧。 “我知道,你肯定会骂我是个智障,明明没有一点感情,却因为一时的冲动结婚,闹到现在不欢而散,真是太蠢了。来,为了庆祝我逃离囚笼,干一杯!” 甄华取了两杯伏特加,将一杯递给了她,只记得那还是自己第一次喝酒,一杯伏特加下肚,她眼前都是晃晃悠悠的,本来为了第二天的拍摄,她是不打算喝酒的,可是看着那时的甄华,她却丝毫没有拒绝的念头。 “子心,我是不是个智障啊?” “你就是智障!还是个骗子,无耻的骗子!欺骗别人的感情,还欺骗自己的感情!” 闻子心记得那时自己的酒话,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甄华当时离婚自己应该轻声细语的安慰他,自己却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也许喝了酒真的什么都说的出口吧。 不过她记得,甄华后来还跟她认错了,她也忘记了具体的细节,不过当时的甄华在自己面前认错的模样就像一条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可是每当谈及到那个女人离开的话题时,甄华的脸上却总是如释重负的模样,那时的自己也醉了,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她也忘了,但是第二天开始甄华便对那个女人的事情只口不提,就好似完全忘却了那个与他相处一年的女人。 她想到小闻心说的妈妈,指的应该是那个女人吧,只是她知道,实情并非如此,那个女人在甄华的人生中只是一个过客,绝非是甄华单身至今的原因,她也从来关心过甄华为什么没有再婚,就想甄华也从来不会问她什么时候谈一场恋爱一样,这种事情从来不在他们的话题之中。 “好好好,你老爸冰清玉洁、守身如玉,这总可以了吧?那你答不答应干妈的条件呢?” 甄闻心没有丝毫犹豫,便点头答应了,用力的点头动作,将长长的头发都甩乱了。 “那就吃饭,一会儿还要回学校,跟老师乖乖认错,知道了吗?” 甄闻心自动忽略了这句话,就开始埋头享用自己的大餐了。 而远在建宁的甄华,在睡梦中也回到了自己离婚那晚的情景,睡梦中的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半倒在酒吧的柜台上,身旁的闻子心拿着酒杯醉眼惺忪的说着酒话。 甄华却是清醒的,事实上十多年那晚,他一直都是清醒的,即便酒精肆意的破坏着他的身体,但他的大脑一直保持着清醒,他记得那一晚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也记得闻子心醉后所有的表现,此时他却重温了闻子心醉骂自己的场景。 “你就是智障!还是个骗子,无耻的骗子!欺骗别人的感情,还欺骗自己的感情!” 真不知道闻子心究竟是以怎样的立场这样醉骂自己的,当时她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自己无从得知,不过自己的嘴也不自觉的动了,他就想是一个旁观者,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任由事态和当年一样的发展。 “我错了,子心。我不该这样,我就是一个渣男,耽误了人家女孩一年的时间,还给别人留下了一生的污点。” “以前就是这样,做事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就只顾着自己,你这样就是自私!高二那次,还以为你真想泡我呢,结果只是大冒险输了,你考虑过别人的想法吗!甄华你就是个混蛋!我都替那个女孩感到不值!” 甄华看着闻子心,当时的他,看得并不真切,而此时重温旧景,他却有些无地自容了,面对闻子心的责骂,他确实有些愧疚。不过事实,并非是闻子心看到的那样,高二那一次表白,根本不是所谓的真心话大冒险惩罚,而是他鼓足了勇气的表白,而后来的那一幕,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解围,才故意演戏给闻子心看的,那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甄华也打算将这个秘密一直隐瞒下去。 后来便没有过多的发展,他强撑着醉酒的身体将闻子心带回了酒店,自己也就在隔壁的房间睡了。 但甄华却这个梦惊醒了,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意识到,刚才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他醒了,梦也就散了,他坐在酒店的床上,有些迷茫,远处的闻子心是否也如他一般,在思念着对方呢?他不想知道答案,或许是因为答案对她而言太过残忍了吧,所以除去多年前一次表白,他再没有探寻过答案,甚至于有一段时间,他想将闻子心忘了,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与一个女孩迅速的恋爱,迅速的结婚,然后迅速的离婚,多么的可笑,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第十三章 故人 打开了手机,却发现了老保安的未接来电,昨晚确实留了电话,而他现在手机通讯录里也只有这一个号码,无奈的笑了笑,仅存的故人也不知道找自己有何贵干,自己昨晚的表现就像是一个落魄的中年人,确实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便也回了电话。 “强哥,有何贵干啊?” “你小子这次回来应该不只是单纯的看望一下母校吧?我这还有一些你们的旧物,要是有用的话,你来拿一趟吧,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都丢在学校了,既然你回来了,就把自己的东西清一下,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还能存放多久……” “好的,谢谢强哥,我马上就来。” 甄华听得出他言语中的落寞,也许自己也是第一个在学校落魄之后回校的人吧,否则自己也不会接到这一通电话,或许自己也是他落魄见到的第一个故人吧。 徒步走到了母校,却发现学校门口聚集了一群人,将老保安团团围住,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可是老保安却还是如当年一般的风采,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可瘸着一条腿凶狠的模样却着实可怜,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面对着数十人,显得那么狼狈。 甄华想要挤开人群冲进去,可是他冲进去又能做些什么?他早已不是那个莽撞的少年了,理智将他禁锢在了原地,看着数十个拿着棒球棍的小年轻,他有一种无能为力的疲惫,准备转身离去,却也不知怎的,身体里迸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令他挤开了人群,几个健步便到了老保安的身边。 当他站在老保安身边时,并没有害怕,而是燃起了一丝兴奋,也不知道多久了,上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正准备“大展身手”检测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青春不复时候,他却看清了为首的中年人的模样,满脸的震惊,甚至忘记了此时的境地。 “李豪?怎么是你?” 为首的中年人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明白为何对方可以喊出自己的名字,在他的印象里并没有这一号人物。 “我是甄华,豪子你忘了?当初我们一起躲在厕所抽烟,一起翘课逃学,一起被教导主任体罚……” 李豪似乎回忆起来了,这是一个消失了近二十年的人,自己高中时期最好的兄弟,但却在毕业之后再无联系,自己都快要将这个人忘记了,不过看着活生生的甄华,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将甄华一把抱住。 “华哥!” 甄华也沉浸在兄弟重逢的喜悦之中,可总会有人破坏这种感人的氛围,那个人就是老保安,带着残腿走到他们身前。 “李豪,要想收了这块地就必须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李豪也将甄华放到了自己的身后,拿着手中的文件大吼道:“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这块地早就归我们公司所有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是可以上法院告你的!若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来的就不是我们了,而是警察!” 甄华却是听懵了,他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想要上前询问,却只见老保安发疯了一般抢过李豪手中的文件撕成了碎片,甚至还不解恨的踩了好几脚。 “这只是复印件,它的法律效益依然存在,我劝你快点让开,不要影响我们动工!” 甄华好似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连忙将想要动手的老保安抱住。 “强哥,冷静!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豪子,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总比在这里僵持着效果好些吧?” 李豪也认同了他的观点,吩咐了一种小年轻先行离开了,自己则是和甄华他们走进了狭小的保安室,若不是老保安死活不让李豪进入校园,他们也不必挤在狭小的保安室。 甄华坐在他们中间,以防发生变故,无论哪一方出手,他都有阻拦的机会。 “能不能先和我说一说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再从长计议。” 李豪在他面前从来不会隐瞒,哪怕两人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了,但是李豪仍然没有改变从前毛燥的性子,更不会跟甄华隐瞒什么。 “华哥,你刚回来可能不知道,咱们学校在五年前就因为经营不善废弃了,本来应该在这里重新建一座新的学校,可是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兜兜转转成为了一块商业用地,被我们公司中标,我们公司做的是地产生意,这一百五十多亩地将会建成一个高档小区,可是这老头脾气太倔了,我们拿着政府的证明来收地,他却死活不让我们进去,每天守在门口,说什么没有老校长的许可,谁都不让进。” “校长说了,这块地只能用于学校建设,绝不能被你们这些黑心的地产商滥用!” 甄华算是明白了,这并不能完全怪李豪,刚才的那副阵仗也只是无奈之举,而且刚才那些小年轻也根本不像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否则又怎么会被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吓住,这基本上可以算是老保安的胡搅蛮缠,没有报警处理已经是念着旧情了。 “那你们就没有找老校长出面解决?” “老校长早就跑路了,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当初学校倒闭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老校长了,貌似卷入了一场商业诈骗之中,至今还在追捕中,我们上哪去找老校长?而且这老头油盐不进,我们真是没一点办法了,我们公司去年中标,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动工,我们的楼盘都已经在预售了,你知道就因为这个老头,我们公司已经造成了多少损失吗?兄弟也不瞒你,这几年公司发展不好,这已经是兄弟翻盘最后的资本了,若是老头继续胡搅蛮缠,我也只能报警处理了。” 甄华看得出,岁月磨平了太多的棱角,就连李豪也在岁月的磨盘中适应了社会的规则,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他一般,无需担心生活,事业上成功的终究是少数人,李豪现在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屈尊到学校门口收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甄华能够理解,他的产业中也有地产项目,但哪会有老总亲自解决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说了,没有老校长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收走这块地!” 甄华看着倔强的老保安,甄华知道这是老保安这些年坚守的岗位,也清楚他对这所学校投入了多少感情,让人拆了建成高档小区,确实会令他产生抵触。 “那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大家各退一步,强哥你让他们施工,但是豪子,你要改变原先的计划,将这块地建成私立学校,你们公司预售楼盘的损失由我来承担,另外招聘教师和管理人员的费用也由我来出,你们看这样可不可以?” 老保安听到甄华的话,不得不说,他妥协了,只要这一块没有另作他用,他便不会再有意见,可是李豪却皱起了眉头。 “华哥,你可能不清楚,当初我们公司买的是商业用地的使用资格,可若是要改变土地用途,并不是我能够说了算的,需要经过申请、审批等一系列繁琐的程序,而且其中的费用也是巨大的,不是兄弟看不起你,你现在这样恐怕无法承担这庞大的金额,就算你最后拿出了这么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建宁市的教学资源已经接近饱和,就算我们从外地引入教师,也根本赚不到钱,这是一笔稳赔不赚的生意。” 李豪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希望他放弃这个荒谬的想法,可是他却没有回应。甄华用炙热的眼光看着他,希望他能够明白,一所学校代表的并非是其表面价值,其中承载了太多太多。 “豪子,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也适应了那套丛林法则,可是你要知道这所学校不只是一块普通的地,难道你要将我们曾在这里的记忆全部铲除吗?你忍心吗?当初我们都曾有过推翻学校的想法,可是当学校真正倒闭之后,你的心情又是怎样的?会有畅快的感觉吗?你心里清楚,这里有太多不可磨灭的痕迹,将那些全部消除,你又于心何忍?” 李豪当然明白,可是手底下那么多人等着自己发工资,他不可能因为私人感情便这巨大的利润抛弃,这对自己的员工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一所学校的审批需要多久?他不知道,他更不知道收回成本需要多长的时间,他等不起,他的员工也等不了,若是他孑然一身,他可以答应甄华的要求,可现在的他不是,他有自己的家庭,他的员工也有各自的家庭,他需要考虑太多人的利益,答应甄华的建议根本不切实际,所以面对着昔日的兄弟,他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抱歉,华哥我的确无法答应这个条件,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可能也只能做出同样的选择,我只能按照原计划动工。强哥,我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明天我会带人过来测量,如果你还要继续阻拦的话,我只能向警察求助了,我希望不要闹到那一步,对你我都不好,我也不希望事态往那样的方向发展。” 第十四章 旧友叙事 李豪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甄华跟老保安说了声抱歉,便追了出去,只见李豪自顾自的上了车,就在汽车将要启动的时候,甄华扯开了车门。司机愤怒的推开车门,揪起了甄华的衣领,挥拳欲打的样子,好在李豪及时拦住了。 “华哥,你还要干什么?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 甄华却咧开了嘴,露出了温煦的笑容。 “豪子,这么久没见你还是那副毛毛躁躁的样子,不管学校的地,咱俩还是好兄弟吧?兄弟俩多年未见,一起坐下来好好吃顿饭都不行吗?” 李豪知道甄华打的什么算盘,打感情牌实在是烂透了,不过撇开这件事不提,他们还是兄弟,既然甄华邀请自己一起吃饭,他也确实不好拒绝,否则也显得太不尽人意了,便让甄华上了车,大不了对学校的事情闭口不谈。 甄华并没有客气,也不管李豪会将自己带到哪里,上了车之后还不忘对李豪的新车称赞几声,奔驰大g确实不错,尽管看得出这是一辆二手车,但从李豪的车便看得出,他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十分落魄,当然这也许只是一种伪装,不能让外人看出他们公司已经是外强中干的伪装,甄华想到刚刚创业那会儿,不也是这么干的,重要的就是一个面儿。 甄华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对于这些陌生的街道,他已经无法分辨得出方位了,而汽车驶进一条小路后,便尽是乡野小道,也不知拐了几个弯,竞走上了上山的道路,一直开到山顶才停下来,下车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座山庄,而这里停车场里的每一辆车都价值不菲,看得出来这是建宁的一个上层圈子的人的娱乐场所。 “凤晴山庄”,甄华看到这块招牌,不经想起来了一些东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也没有过多在意,被李豪领到一个两人的小包厢,点菜时,李豪甚至没有看菜单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照例吧。” 甄华对于李豪又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李豪应该经常光临这样的高档场所,完全不像是他刚才所言的那般,若是公司运营不善,他不可能有闲情逸致来这种高档场所消费,他向自己隐瞒了太多,而甄华也明白,当自己被他带到这里的时候,他便已经打算跟自己坦白真实的情况了。 菜还没有上齐,他们的酒却到了,李豪为他倒上了酒,给自己也倒上了满满一杯,而后便从口袋中掏出了香烟,所谓烟酒不分家,这是他们当年的习惯,可是甄华却拒绝了。 “戒了,戒了。” 李豪便自顾自的点了一根,一道浓重的烟雾便喷到了甄华的脸上,甄华也并没有发作,他知道这不过是他们当年的一些小玩笑,每当一方说出戒烟的话语,另一方便会当着他的面吸一口,然后将二手烟喷在对方的脸上,事实上在以往的每一次中,他们都会忍不住点燃一根香烟,可是这一次,甄华却没有拿起手边的香烟,而是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盒,拿出了一根雪茄递到李豪的手中。 “试试这个吧,当初不是说以后有钱了天天抽这个吗?我已经戒烟了,留着也没用。” 李豪震惊的看着他,看着手中的雪茄,这可是正宗的古巴雪茄,但是眼前的甄华却是一身的落魄模样,就像是一个颓废的中年人,就像刚才甄华在保安室中说的一力承担所有费用时一样,他根本不敢相信,可是甄华掏出这根雪茄时,他却动摇了,似乎甄华并非像表面上一样落魄,或许这些不过是他的伪装。 “华哥,你现在到底是做什么的?这可不是普通有钱人就能够买得到的。” “管着一家小公司,不过现在我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想回来看看。” 甄华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公司名称,也没有透露自己的产业项目,他不希望自己和李豪之间的感情掺夹利益关系,这些东西还是不要破坏他们纯真的兄弟感情才好。 “好不容易放假回来看看,就不说公司那些糟心事,来喝酒。” 甄华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而李豪也不墨迹,端起酒杯也喝了干净,并再次将自己和甄华的酒杯倒满。 “华哥,我可记得你当初喜欢的闻子心,现在已经是国民女神了,听说你高中毕业之后就跟着她去了上海,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甄华无奈的举起酒杯,笑了笑,他当然有着闻子心的联系,可是他们两人的关系又怎能告诉他人呢?李豪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曾喜欢过闻子心的人,但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与闻子心的关系可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得清楚的,索性不说了吧。 “不说那些事了,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你呢?结婚了吗?孩子多大了?” 李豪神秘的笑了笑,掏出自己的钱包,将最里层的一张照片给甄华看了看,甄华还没有看清楚,就被他收了起来,好似害怕被甄华抢走了一样,惹得甄华一阵无奈。 “豪子,我这都还没看清楚你就收回去了,这是什么照片啊?” “还记得我们高中时期经常去的那家黑网吧?我不是一直跟你说那个网管小姐姐特别漂亮吗?你还帮我要了电话号码,她现在已经是我女儿的妈妈了。” 甄华无奈的笑了,她记得那个网管小姐姐,标准的社会姐姐模样,两只花臂尤为明显,每天都可以看到那个网管小姐姐抽着烟骂着电脑里的队友,甄华当初可是怕极了,硬着头皮帮李豪要了人家的电话号码,貌似还是在高二的时候,之后李豪每天都带着他去那家网吧,打游戏也不专心,每一次到前台买水都要买半个小时,表白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他们毕业了,也没有同意,没有想到现在却已经是李豪女儿的妈妈了,看来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不过甄华可记得那个网管小姐姐比他们大了将近八岁,也不知道为什么李豪现在还能像一个害羞的大男孩一样看着照片。 “你小子可真行啊,真不知道见了你老婆,我是该喊弟妹还是像以前一样喊颖姐,恭喜你了。对了豪子,你女儿多大了?” “十七啊,怎么了?现在的女孩真不好管,就跟咱俩那时一样,叛逆啊,甚至比我们那时候还过分,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不回家跟着同学去打群架,我现在可真实愁啊,她妈还教唆她打架一定要狠,不然别人会以为你好欺负,你说有这样教小孩的妈吗?” “哈哈哈,这可真像颖姐的作风,不过颖姐教的没错啊,未必你小子当初打群架的时候还留了手不成?不过你女儿和我女儿倒是年龄相仿,我女儿也是一样,今天我还接到了学校的通知,要我去学校一趟,说我女儿翘课逃学了,大清早就逃学,我都不知道怎么管她。” “华哥,我貌似还没见过你女儿,找个时间把两个女孩带出来见一见,说不定会很精彩啊。” 谈到各自的家庭,他们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之前的尴尬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酒瓶也在聊天中一点点的见底,没过多久,三瓶茅台酒就空了,可是他们的菜还是没有上齐,李豪已经醉意上头,瞧见菜还没上齐,大喊了几句服务员,但却没人应答,便自己跑出去找服务员了,甄华因为许久没有应酬的原因,已经有了一些醉意,便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李豪回来。 可是等了许久却也不见李豪回来,他抱着有一些醉意的脑袋强撑着身体出了门,本就不熟悉地形的甄华,在醉意的干扰下也迷了路,这里的分岔路太多,甄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突然听到一些叫骂声,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便沿着叫骂声的方向走去,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包厢的大门半掩着,没有完全合上,甄华透过缝隙看见了李豪。 此时的李豪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模样,与刚才的李豪完全形若两人,甄华的酒意一瞬间就消散了,躲在门后偷听着他们的讲话。 “小子,你跟我斗?知不知道这个山庄都是我们凤晴公司的?你欠我们的钱都还没有还完,就在我们公司的山庄挥霍,还敢跟我耍狠,你恐怕是活腻味了吧?” 一个肥胖的中年不依不饶的羞辱着李豪,甚至在羞辱完李豪之后,将脚重重的踩在李豪的背上,可是李豪却根本没有反抗,就任凭对方肆意的践踏着自己的尊严,甄华也不免燃起了怒火,若是当年李豪绝对会狠狠的还击,而且此时的李豪分明就留有余力的样子,对付这个肥胖的中年人绝对不在话下,可是他却只是静静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任由对方践踏自己的尊严,甄华无法容忍,他的怒火近乎将他吞噬了,他甚至有一种想要重回当年打架斗殴的冲动,即便他明知对方的身后有着四个保镖,可是让他看着自己的兄弟遭受这般侮辱,他做不到,于是他动了。 一个箭步冲到了对方的面前,一记上勾拳便将对方打倒在地,甄华都没有想到这个肥胖的中年人竟然身体竟然这么虚,连自己一拳都挨不过,而李豪却容忍这样的人欺凌,便令甄华更为愤怒,卷起了袖子,想要大干一场。 “华哥,不要!” 第十五章 霸气威胁 甄华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李豪会拦住自己,而李豪也在自己打倒对方的时候爬了起来,抓住了自己的拳头。 “华哥,我们惹不起他,不要冲动。” 而此时那个肥胖的中年人已经爬了起来,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们。 “小子,你们怕是活腻味了,敢在凤晴山庄动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我保证你走不出凤晴山庄的大门!” 面对他的威胁,甄华却是不为所动,区区一个建宁的地头蛇他又有何惧之?欺负到自己头上,自己还能饶过他不成?至于对方威胁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吊梁小丑的挣扎罢了,甄华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李豪却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认错。 “虎哥,他刚从外地回来,不清楚建宁的情况,冒犯了虎哥,我替他给您道歉了,求求您放过他吧,欠您的钱一个月之内保证还您。” 可是虎哥却根本没有饶过他们的意思,一脚踹在了李豪脸上,转头便吩咐四个保镖把甄华拿下。四个保镖貌似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接冲到了甄华面前,四个人分工极为明确,分别攻击甄华的四肢,而且是朝着最脆弱的部位攻击,只要甄华无法躲开,必然会四肢骨折,下手极为狠辣。 甄华看着对方下手的部位,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几分,这是要废了自己的意思。甄华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主,随手从饭桌上抄起一个酒瓶便对着其中一个保镖的头砸去,并且巧妙地闪避了另外三人的攻击,酒瓶碎了,被酒瓶砸中的保镖也倒在了地上。甄华这些年一直没有放下格斗技,面对层出不穷的商业绑架,他每周都必须要经受从军队退役的教官组织的魔鬼特训,二十年如一日,面对四个花架子保镖根本不足为惧,手中拿着碎裂的酒瓶恶狠狠的看着名叫虎哥的中年人。 “豪子,起来!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怎么可以给这种人下跪?你也看到了,他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站起来!有什么后果也打完这一场架再说,别说兄弟看不起你,你这副身体该练练了。” 李豪被他拖了起来,无奈的笑了。是啊,他都多久没有像年轻时一样了,那种快意恩仇的时光多么令人怀念啊,刚才他还在指责自己的女儿跟人打群架,可想想自己在那个年纪不也是天天惹事生非吗?可是人至中年,胆子却越来越小了,就连这样的货色都能随意欺凌自己了,现在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身上的衬衫扔了,便直接扑到了一个保镖的身上,一顿拳打脚踢。 甄华笑了,这才是他认识的李豪,抄起破碎的酒瓶便冲向了虎哥,剩余的两名保镖自然要上前阻拦,于是酒瓶砸到了他们的手臂上,破碎的玻璃碎片划出了深深的血痕,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疼痛的尖叫,便被甄华一人一拳打翻在地。另一边李豪却是和那名保镖打得难解难分,李豪到底是不复当年了,脸上挂了彩,但脸上却出现了兴奋的情绪,不要命的冲撞扭打之后,最后一名保镖也倒在地上,诺大的包厢能够站着的人也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甄华从桌上又拿起了一个空酒瓶,试了试轻重。 “虎哥是吧?现在应该可以讲讲道理了吧?” 肥胖的中年人恶狠狠的看着他们,拨通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句他们所在包厢的名字,便挂断了电话。 “跟我讲道理?你们配吗?以为自己练过两手就可以耍狠了?小子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凤晴山庄的大门,我郑虎的名字倒过来写!” 甄华便也没有跟他废话,抡起酒瓶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郑虎的头直接被砸破了,流出的鲜血溅到了甄华的脸上。甄华却是看着手中的空酒瓶,不禁感叹道现在酒厂的偷工减料,自己只用了不到一成力,这酒瓶就碎了,被酒瓶砸中的郑虎出了脑袋上出了一点血,一点事都没有,一点都不过瘾。 但很快,一大队保安便将甄华和李豪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中年女人走到郑虎的身旁,将郑虎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并吩咐手下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她没有像郑虎一样以势压人,直直的走到甄华的面前。 “先生,这件事情您说怎么办?是私了?还是报警处理?” 甄华没有说话,她对这个中年女人似乎有一些印象,之前在门口见到“凤晴”二字,他便感觉有一些熟悉,当这个女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似乎想起来了,自己见过这个女人,在多年前的一次收购计划中,他会见过这个女人,现在这个女人应该是自己公司的高管,名叫郑凤晴,能力还算不错,而这家风情公司貌似也是自己旗下的分公司。 或许是时间太长了,又或许自己对偏远的分公司关心太少了,对方竟然不认识自己,不过看郑凤晴的口吻,这件事情她不打算善罢甘休,甄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甄华也想看看她会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私了要怎样呢?” “很简单,我弟弟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由你们赔偿,另外一人废一条腿。” 郑凤晴的言语中没有一丝感情,冰冷得好似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得事情,可是李豪知道,这并不是说笑,这个女人的大名他听说过,混迹于建宁的黑白两道,李豪也只见过两三面,但是她的狠辣是出了名的,既然她说了要一人一条腿,那就绝不是开玩笑。甄华却笑了,这样的条件确实有些太过分了,而他竟然会被自己手下的员工威胁,实在是太令人可笑了。 “那可不行,不然这样,你放我们走,我不为难你,怎么样?” “你在说笑吗?” 郑凤晴可不认为在自己的主场,还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除非这个人脑子抽了,而自己确实也没有功夫理会这个打扮落魄的中年男人,抬手便吩咐保安办事。 “你觉得呢?” 甄华却是不为所动,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转达了变更分公司负责人的决定,便挂断了电话。郑凤晴却慌了,她刚才的的确确在甄华的电话中听到了“变更凤晴分公司负责人”的字眼,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打扮落魄的中年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可是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打扮落魄的中年人。 甄华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是将手机收进自己的口袋。 “现在请你离开,关于凤晴分公司的一切资产已经交由我来全权管理了。” 郑凤晴呆在原地,她不知道对方所说的是否属实,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职务怎么可能因为对方的一通电话便直接罢免,这个落魄的中年人究竟是谁?可是当她的手机里传来撤销一切职务的消息之后,她不得不相信,这个打扮落魄的中年人真的有通天的本事。 “你究竟是谁?不管你是谁,大不了鱼死网破,保安把这两个人的腿打断扔出去!” 可是所有的保安都愣在了原地,因为他们也接到了相同的信息,关于老板的更换他们根本不需要关心,那个狠毒的女人平日里对他们也是非打即骂,既然更换了老板,他们也就不需要听从这个女人的命令,保安队长根本没有理会郑凤晴的命令,带着众人便直接离去了,若是到现在还看不清局势,他们也不用混了,这个打扮落魄的中年人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既然郑凤晴被撤消了职务,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了,他们这些做保安就不趟这一趟浑水了。 郑凤晴却是呆在原地,身体时不时的颤抖,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气愤。 “仗势欺人这一招真是烂透了,太令我失望了。另外忘了告诉你,我叫甄华。” 甄华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李豪走了出去,根本不管呆在原地的郑凤晴。而郑凤晴,也在他们离开之后,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关于“甄华”这两个字,她有着无边的恐惧,七年前那个男人不动声色的收购了自己的公司,在收购过程中将自己的利益压榨到了最低,若不是当时自己执意要求甄华亲自面谈签约,她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将自己的公司轻易的摧毁并收购,而七年后,这个男人突然闯进了自己的山庄,打伤了自己的弟弟,并且不由分说地将自己彻底赶出了公司,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恶魔,将她蚕食得一干二净,多年的努力只因为他的一句话便烟消云散。 甄华根本不需要跟一个仗势欺人的下属多言,本身就只是分公司留下的老人,即便能力还算不错,但这种人本就是集团需要铲除的蛀虫,即便没有今天的事情,用不了多久,集团的内部清洗也会将她赶出公司。但是甄华的所作所为却是吓坏了李豪,他原以为甄华和自己一样,只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面对凤晴公司这种地头蛇也只有退让的份,可是他错了,甄华一句话便更换了凤晴公司的老板,这样的能力绝不是自己这种小虾米能够比拟的,看着身旁的甄华,他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了,而且自己的兄弟原来就是自己的债主,这感觉实在有些无奈。 第十六章 失踪的甄华 两人坐上了李豪的车,离开了,全程无语,李豪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可每当他即将要说出口时,看到甄华慵懒的眼神,便又将在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好似在害怕着什么。甄华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是一阵无语,他不愿意在两人的兄弟之情中掺杂过多的利益,关于李豪公司的欠款,他已经看过了,数额确实不小,但还是没有到不能平账的地步,甄华已经以个人的名义将欠款全部还清了。 甄华在接收建宁分公司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将欠款项目全部查清了,李豪的欠款并不算大,更有过之的,数额已经达到分公司一年的利润了,这代表着甄华不用想都清楚,只要稍微查一下那些欠款公司的底细,绝对与郑凤晴有关,典型的坐吃山空,若是甄华再晚一些发觉,建宁分公司应该已经不复存在了。 甄华已经在安排自己信任的下属前来交接工作,他的当务之急是将分公司遗留的蛀虫全部清理干净,并且需要大规模查账,做账做得实在不看,只要细看,便会知道这些账目牛头不对马嘴,专心致志的看着手机,自然也就忽略了一旁的李豪。 直到甄华抵达酒店,才发现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和李豪交代。 “豪子,你们公司的账我已经平了,生意场上举步若艰,不要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我这边还有一大堆事,就先走了,下次再约。” 李豪呆呆地坐在车上,看着甄华的眼神已经完全沦陷了,并非是震惊,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的女人,一定要以身相许,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整整八亿的欠款,甄华竟然一句话就帮自己平了,他当然知道这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甄华之所以这般轻描淡写的告诉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可是他知道这个人情太大了,即便他们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但他不可能白白接受这么大一份恩惠,亲兄弟还明算账,八亿的欠款,他一定要找机会连本带利的还给甄华。 可惜甄华根本没空管这种事情,回到酒店房间,第一时间召开了视频会议,忙于工作的甄华根本没有时间概念,当他们结束会议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与此同时,甄闻心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今天的经历太过离奇,她可能永远都忘记这一天,她的生活被彻底改变了,一夜之间她成为了公众人物,从今以后无论在哪,她都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了,而这全部源于秋涵阿姨的那一条微博,但是她恨吗?哪一个女生没有过明星梦,想要光芒万丈,想站在所有人面前。若是说她没有羡慕过闻子心,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当她真正成为了公众人物之后,她面对的却是各式各样的困扰,她害怕接下来的每一天,即便秋涵阿姨已经跟那些记者进行了严肃的警告,可是她却不以为然,总会有人胆大包天忤逆秋涵阿姨的话。 她害怕了,包括之后闻子心领着她回学校向老师道歉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怯生生的模样,就连一向拿她没有办法的老师,也惊呆了眼睛,最后也不忘安慰她几句。或许这件事情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对她的心理已经造成了严重的负担,她已经出现了忧虑、失眠的症状,若是闻子心知道这些情况,一定回第一时间带她去医院,这种状况若是补及时治疗,很容易引发抑郁症,曾经的她亲身体验过,她太清楚这样的精神状态对身体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闻子心也在床上难以入眠,她知道自己这事确实做得欠妥,贸然将甄闻心推向了大众视野,以至于造成了诸多困扰,可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作为一个人脉宽广的女明星,如果要调查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耗费太大的力气,而她是一个安全感严重不足的人,除了甄华她不愿意相信任何人,身边的人需要逐一排查,她才能够放心,所以她清楚甄闻心的情况,自然也知道甄闻心的种种恶行,而甄闻心作为她的干女儿,她当然不希望甄闻心继续沉沦,以前她也或多或少的跟甄华暗示过一些,可是甄华却好似不以为然,似乎对于这些毫不关心,又或者另有打算,不过既然甄华将甄闻心交到了自己的手上,那么她便会用自己的方式教育孩子。 闻子心经历过从普通人脱变为公众人物的过程,她知道这个过程的艰辛,也知道这将会给甄闻心带来多大的压力,若是无法完成脱变,那注定会沦为他人的笑柄,甚至于在学校无法立足,甄闻心现在的选择只有一个,无法迎难而上便只能随波逐流。 无论记者们带给甄闻心多大的困扰,但是万人瞩目的感觉却是实际存在的,当她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后,她会非常的不适应,她会想尽一切办法重回大众的视野,这期间的过程需要她改掉那些陋习,也需要她放弃一些虚妄的想法,这种剑走偏锋的教育方法甄华不可能会同意,所以直到现在闻子心也没有将这个想法告诉甄华,只当是自己一时兴起发的照片而已。 可无论是闻子心在娱乐圈的影响力亦或是甄闻心本身具备的偶像气质,都已经让事态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就连闻子心也没有想到小闻心受欢迎的程度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从中午开始已经有不下于五十家杂志社约了小闻心的封面拍摄,一个没有任何头衔的普通高中生竟然被各大杂志社争抢作为封面,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按照闻子心原本的想法,也不过是让小闻心借着自己的热度在公众视野中闪烁一下而已,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小闻心真的火了,或许因为这个契机,小闻心已经不得不踏上自己这一条路了,哪怕她不愿意,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想想当初自己不也是因为一个偶然的契机才踏上了这条路吗,自己也曾后悔过,可是人生哪有回头路,哪怕后悔了,也只能咬着牙走下去。 还记得当初自己因为一个小配角爆红,而参演的契机还是因为甄华生病,她代为打杂,被副导演看中参演了配角,没有谁天生就注定干那一行,所有的未来不都是因为某一个微妙的契机,甄闻心也必须接受命运的安排。 可是闻子心始终有一份自责压在心头无法释怀,原本只是昙花一现,却成了如今的局面,她或许应该和甄华商量一下,否则甄华心中一定会产生芥蒂,她太清楚甄华了,表面上什么都不会说,只会在背后将事情办妥,也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甄华是不是也在背后推波助澜,她需要跟甄华商量一下。 于是她拨通了甄华的电话号码,可是她听到的却是手机关机的提示音,这是不应该的,甄华不是去美国了吗?按照时差来看,甄华那边应该是白天,甄华不可能已经睡了,而且自己拨打的是甄华的私人电话,24小时开机,怎么可能没有人接呢?又拨打了甄华的工作电话,可接电话的人却是甄华的秘书,十分官方的回答,丝毫不透露甄华的行踪。 闻子心察觉到了不对劲,甄华没有理由消失,他的公司运营状况良好,生活也没有太大变故,突然失踪是为什么?闻子心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她完全无法解释究竟是哪里不对,甄华没有任何理由人间蒸发,但他确确实实消失不见了,自己无法联系到他了,没有一点预兆,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若不是自己有事找他,可能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发现这个秘密。 闻子心努力的回忆这段时间甄华有哪些怪异的行为,可直至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只是单纯的适应了甄华的人在身边而已,可是具体的细节她却根本没有关心过,她完全无法确认甄华的哪些行为是与平常不同的,她也因此陷入了迷茫,走出了房间,慌忙的上了楼,闯进了甄华的家。 或许在家里能够找到一些端倪吧,也只是抱着这种侥幸的想法,闯进了甄华的家,可事实上甄华的家与往日一般无二,完全没有丝毫的痕迹,她完全不知道甄华怎么了,她心急如焚,她害怕这样的感觉,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而消失的不是别人,是她这些年视为精神支柱的甄华,她感觉整个人已经掏空了,她从未想过甄华有一天会突然离去,并且没有一点预兆。 或许他的女儿在自己的身边,他不能不管女儿,可是闻子心也清楚,甄华若真的离开了,不可能有任何的事情可以牵绊他,闻子心了解他,他是一个真正冷血的人,有时他残忍的行事风格自己都看不下去,而他若是真的走了,躲在一个自己找不到的地方,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这些年唯一的朋友离开了,她又成为了孤家寡人,多久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滋味了?具体日子已经数不清了,二十多年了吧,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如何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喜怒哀乐都失去了可以分享的人。 第十七章 隐瞒 闻子心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家,坐在阳台的休息台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星空,凌晨三点的夜分外寂寥,荒凉的夜投射出甄华的脸,呆坐的人却已是泪流满面。太久太久没有过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从来都只有甄华来找自己,自己却从未主动找过甄华,而当自己意识到甄华消失不见想要找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甄闻心终于忍受不住了,忧思成疾的她,决定出门透透气,可在阳台外面,她看见了秋涵阿姨的背影,无力的躺坐着,望着满天的繁星,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甄闻心不可能在这个时间走进阳台,出现在闻子心的身边。 她轻声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却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被闻子心叫住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闻子心的警觉性已经提升到最高,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惊动她,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甄闻心可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即便在她看来是非常小心的动作,却根本瞒不过闻子心。闻子心毕竟是专业的演员,即便内心的崩溃已经令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可是多年的演员生涯还是让她在甄闻心的面前不至于失态,她的哭腔瞬间转为平静,没有任何感情并且冰冷异常的语气,不禁让甄闻心打了个冷颤。 “这就睡了,干妈你也早点睡。” “睡不着就陪干妈聊会儿天。” 闻子心冰冷的语气,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商量的意愿,换而言之,在甄闻心听来,这就是命令,于是她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闻子心的旁边,而闻子心也在她愣住的瞬间拭干了眼泪,以免在甄闻心面前露出无力的一面。 “你说,你老爸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 甄闻心不知道为什么秋涵阿姨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语气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冰冷,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难不成老爸真做了什么对不起秋涵阿姨的事情?可听秋涵阿姨之前所说老爸根本做不出对不起秋涵阿姨的事情啊,逻辑上根本就解释不通,可是看着秋涵阿姨憔悴的模样,她却只能战战兢兢的坐着。 “算了,你个小丫头懂什么,问你也是白问,你还是早点睡吧。” 闻子心拿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原以为甄闻心已经回房睡觉了,便放弃了对自己的面部情绪控制,痴痴的看着黑夜中,远方的期盼,泪水便也不自觉的滑落。可甄闻心根本没有离开,她一直坐在闻子心的身旁,只不过是闻子心以为她离开了而已,其实她一直都在,而她自然也看到了闻子心落泪的一幕,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个强大到如同恶魔一般的闻秋涵竟然也有这般小女人的丑态。 “干妈,你怎么了?” 甄闻心小心翼翼的询问,却是惊住了闻子心,慌忙的擦拭自己的泪水,但她也明白自己已经掩饰不住了,随意的擦拭了两下,便也没有再去理会脸上的泪痕。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你快去睡觉吧,明早还要上课呢。” 闻子心不可能将甄华失踪的事情告诉她,她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若是告诉她,她的父亲离奇失踪了,那她会产生怎样的反应?闻子心不得而知,只不过她绝对无法安心待在学校,所以闻子心不可能让她也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让她知道了,那才会是最大的变数,最重要的是闻子心也不忍让她知道,甄华已经抛弃了她们,那将对这个小女孩的心理产生多大的伤害,闻子心根本无法想象。 可惜甄闻心真不是那种可以随便糊弄的小女孩,如果与自己老爸无关,秋涵阿姨又怎会问起老爸,在逻辑上根本说不通,而且她可是一个资深的狼人杀爱好者,凡事都要有一定的逻辑基点,否则都不过是欺骗的谎言,在这一点上甄闻心可是深谙其道,她可不打算就这样回去睡觉,而且她也根本睡不着。 “干妈,我爸以前是不是非常喜欢你啊?” “想什么呢?没大没小的,当年喜欢甄华的女生可不少,你干妈只是仗着同桌关系关系亲近一些,要甄华喜欢我,还会有你吗?” 闻子心接机转移了话题,不让甄闻心发觉,以前的八卦或许能够挑起小姑娘的好奇心,自然也就没空刨根问底,总之甄华失踪的事情绝不能让甄闻心知道。 “干妈,你说是不是你太迟钝了,才没发现其实老爸是喜欢你的?” “你当干妈跟你一样是未经世事的少女啊?一个男生喜不喜欢你,看眼神就知道了,当然像你老爸那样的不算,死鱼眼里啥都看不出来现在好些了,知道伪装成温文尔雅的样子了,但如果一个男生真的喜欢你,看你的眼神都会带着炙热。” 甄闻心可不知道这些,不过她能够感觉得到秋涵阿姨说这些的时候,那份庄重的语气,这种否定并非是为了说服她,更是为了说服自己,甄闻心能够感受得到秋涵阿姨对老爸的感情,自打她记事来,老爸身边出现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可是有能力踏进这个家的女人除了秋涵阿姨之外,便没有了其他人。 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唤秋涵阿姨为干妈,可是这种行为却被老爸严令禁止了,只有老爸不在的时候的才能够喊秋涵阿姨为干妈,其余时间只能叫秋涵阿姨,尤其是老爸在的时候,也不知道老爸究竟是在否认什么,但是有一点甄闻心是可以肯定的,老爸对秋涵阿姨一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若是如秋涵阿姨所言,或许并不是爱情,但那又是什么呢?她不明白。 “干妈,我记得老爸跟我说过,爱一个人,最重要的并不是占有,而是陪伴,如果按照老爸的说法,那老爸爱你可是爱到骨子里了,他都陪伴你多少年了。” “小闻心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干妈和你老爸要是能走到一起,至于等到现在吗?我跟你老爸那可是纯友谊,知道你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但是你也要明白,这个世界男女之间并非只有爱情,友情也是男女之间一种长久的情感,就想我和你老爸一样。” 对于闻子心的这番话,甄闻心可是半个字都不信,如若秋涵阿姨和老爸是纯友谊,那可真是见了鬼,若是老爸不喜欢秋涵阿姨,又怎会容许秋涵阿姨整日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老爸,甄闻心还是清楚的,对待除了秋涵阿姨以外的女人,永远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模样,或许脸上一直挂着标准的微笑,对待女性也有着绅士的礼仪,可是却永远不可能与对方进行私下交往,能够走进老爸心房的女人,除了秋涵阿姨,她想不到任何人。 其实甄闻心一点也不反对老爸给自己找后妈,甚至于她怂恿过老爸给自己找个后妈,可是老爸对自己却只有敷衍,貌似根本不打算续弦,当然这也是她当初担心秋涵阿姨成为自己的后妈,才怂恿的老爸,老爸的心在秋涵阿姨身上,这在甄闻心看来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干妈,那你说老爸为什么这么多年也不给我找个后妈?” “那还不是为了你,他怕后妈对你不好。你以为没人追你老爸吗?你老爸这种著名的钻石王老五,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想要投怀送抱,还不都是为了你。” “明明就不是!我每次让他给我找个后妈,他每次都说,你有干妈还不够吗?” “哈哈哈。” 闻子心彻底被她逗笑了,互相拿对方作为自己单身的借口,这是他们这些年敷衍身边的人常用的手段,只不过她需要敷衍的是她的追求者,而甄华需要敷衍的只有甄闻心而已,两者之间的对象不同,可殊途同归,闻子心没有想到小闻心竟然因为这个原因,竟然误会甄华喜欢自己,这怎么可能呢? 当然或许以前的她可以非常的坦然的这么说,可是现在的她,动摇了。这些年甄华并不是没有出差或者考察,可是这却是头一次出现信讯全无的情况,二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于是她产生了动摇。 她从未想过自己对甄华的依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甄华的消失,加上甄闻心的刺激,她已经不能够坦然的说,自己与甄华只是纯粹的友谊了,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甄华也并不是单纯的将她当做朋友而已,自己的脑子已经爆炸了,而甄闻心好奇的小眼神却在面前挥之不去。 “小闻心,你现在不会明白的,有些事情要等你长大了,自然也就明白了,时间确实不早了,如果明天老师打电话告状说你上课睡觉,你就等着吧。” 甄闻心知道,这是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碟,现在必须要回房间睡觉了,可惜她也只能带着遗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至于心底里那些疑问,还有太多太多没有说出口,也只能压在心底了,留下闻子心一人,在寂寥的夜里,饮着寂寞的酒,在四下无人的场合下,终究还是没有止住离别的泪水,忽然的孤寂怎让人那么的心碎,于是酒杯一次次的端起、放下,黑夜与白昼便也在此完成了交替。 第十八章 小女李玉 第二天甄闻心浑浑噩噩的上学,闻子心也强提着精神准备赶往片场,生活不能因谁的离去而改变,离了甄华这个世界依然转动。或许两人现在的精神状态都不足以支持正常的生活,可是闻子心不能让甄闻心察觉到异样,强撑着如往常一样,而甄闻心被逼着也只能像往常一样。 闻子心虽然精神低糜,但多年的工作早就适应了熬夜的节奏,强提着精神也不至于在甄闻心面前失了面子,于是乎,她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开车将甄闻心送到了学校,自己也奔向了片场,即便是身心俱疲,也无法停歇,因为根本没有这样轻松的选项。 而远在:建宁的甄华根本不知情,他知道自己失踪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离开不过第二天,竟然就已经被闻子心发现了,好在闻子心没有报警处理,毕竟已经四十八小时了。 甄华现在确实没有功夫关心这些,他回到建宁的目的是为了找寻自己丢失的青春,可是他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还需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大小事务竟然全都需要自己来处理,相比于总公司,分公司的事务更为繁琐,而且烂摊子实在太大了,他现在根本忙不过来,好在还没有需要他亲自参加的会议和面谈,不然甄华一定会气到爆炸,好好的假期就这样被破坏了。 在酒店通过视频指挥着下属工作,这已经是偷懒的做法了,换作平时甄华不可能采取这样的工作方式,这也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而已,起码他在自己的假期没有踏进写字楼,那么他的休假便还没有被彻底捣毁。 而昨晚熬夜熬到三点多才睡觉的甄华,却在清晨被一个电话吵醒了,看见来电人姓名的时候,甄华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因为那个人是李豪,从二十多年前开始,他们之间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上午十点之前,不得以任何理由打扰对方的清梦。可是甄华却被他的电话吵醒了,甄华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起床气了,但是当他接通之后,却忍不住破口大骂。 “豪子,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大清早的不睡觉啊!” “华哥,你这起床气还真是一点没变。得,我认怂,这事儿还是让我老婆大人来说。” 只听见旁边有一个柔媚的女声,这个声音甄华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初天天被这个声音调戏的人可是自己,没有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多大变化,以至于听得甄华一阵酥麻。 “小华,听说你回建宁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颖姐,亏当年颖姐那么疼爱你,今天中午必须要我家吃饭啊。” “好的好的,都听颖姐的……” 甄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挂断了电话,只听到一些李豪吃醋的余声,无奈的一笑,李豪还是被颖姐吃得死死的,自己也是如此,没有想到二十多年没有听到颖姐的声音,但自己还是被拿捏得死死的,真是不禁打了冷颤,吓得够呛,不过那也是中午的事情了,没多想,抱着被子便又合上了眼。 当他再一次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李豪那张大脸,让人不自觉想要胖揍他一顿,双手一揽就把李豪扔到了床上,两个中年大叔却像儿时一样在床上打闹,丝毫不知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而那个人已经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 “来,小华笑一个。豪子,你说为什么我现在有一种罪孽感呢?要不然我们还是离婚吧,你和小华才是天生一对啊。” 果然颖姐还是这么不正经,甄华赶紧捂住了脸,李豪也赶紧向颖姐讨饶。 “老婆大人,我错了,您先回车上等着吧,我马上把这小子拖回去。” 两人目送着颖姐走出房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豪子,这么多年颖姐这性格真是一点没变啊,我都被吓了一跳。” “得了,你小子快点换衣服,你还没见你的干女儿吧,等着你呢,就知道你小子起不来,老婆大人特意吩咐要我过来喊你起床的。” 甄华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房卡进的门,不过既然人都来了,也只能乖乖的洗漱了,撇了一眼时间,才十点半,甄华有一种想要杀了李豪的冲动,但是想到颖姐还在外面等着,也就只能作罢。 对于李豪的女儿,他还是有一些期待的,当年他们互相约定过做彼此子女的干爸,不过迄今为止,他们都没有见过对方的女儿,现在突然就要见李豪的女儿了,他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第一次见干女儿,他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没有准备,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着李豪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换了一身休闲的西装,满脸的胡渣也刮了,整个人的气质与前两天完全不同了。穿上了名贵的西装皮鞋,戴上了昂贵的手表,厚重的黑框眼镜也换成了金丝眼镜,全然一副成功男人的模样。看见甄华这副模样,李豪都惊呆了,从高中开始,他与甄华就在比拼颜值,按理说他一直与女生们打成一片,应该要比甄华受欢迎,可事实却恰巧相反,女生们好像都更喜欢甄华,而昨天当他再次看见甄华时,他以为岁月终究是站在了他这一边,可是今天甄华梳妆打扮了一番,再看看自己,他发现岁月就是在玩弄自己的感情,这么多年过去了,甄华颜值不减反增,还有没有天理了。 甄华看着愣在原地的李豪,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走了,杵在那儿干嘛呢?” 甄华拎着西装外套就离开了房间,李豪也立马跟上,领着甄华上了车。看到这副模样的甄华,颖姐也吓了一跳,她根本无法想象,二十多年过去了,甄华的模样竟然没有丝毫改变,尽管岁月在甄华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沧桑感,但是这张脸就和二十多年前没有多大的区别,再看看自己的老公,标准的中年男人,要不是自己整天督促他健身,早就发福了,即便如此现在也是标准的一副大叔模样,哪像甄华四十多岁了还和小鲜肉一样,都让人忍不住想像当年一样捏捏他的脸。 甄华却有些略显尴尬,在车上他可没少被颖姐调戏,若是换作当年,他也就当作没有发生一样就罢了,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李豪这小子也跟着瞎掺和,他不仅要面对颖姐的调戏,还要面对李豪的飞醋,车程不过半小时,却差点要了甄华的小命,这真是太不容易了,去一趟李豪家简直堪比西天取经。 而到了李豪家,甄华才算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土豪,虽说李豪公司欠了不少钱,但很明显李豪从未让家里人知道这些情况,而这栋金碧辉煌的别墅实在,太过粗俗了,大门口的石狮子竟然还镀了金,真不知道李豪是怎么想的,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吗?自己要是贼一定要把这石狮子偷走。 在门口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朋克打扮的女孩,扎着脏辫,化着烟熏妆,一看就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乖乖女,想必这就是李豪的女儿了,看来李豪昨天说得一点都没错啊,自己的女儿跟她相比应该属于乖巧的类型,起码甄闻心不可能这副打扮,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有一股社会气息。 “小玉,喊人啊。” “大哥哥好。” “噗嗤…” 颖姐忍不住笑出了声,李豪都还没有介绍甄华,就让女儿喊人,结果女儿喊了一声大哥哥,李豪的面子瞬间就挂不住了,要知道甄华还比李豪大一岁呢,结果自己的女儿喊甄华叫做哥哥,他这个做爸爸的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甄华听到这个称呼也愣了一下,虽说平时一直有人称赞自己的长相年轻,但是被一个高中生称作哥哥还是有些不自然,但也确实有一些开心。 “小玉,这是你干爸,你爸爸最好的朋友。” 甄华也摸了摸李玉的头。 “小丫头真会说话,长这么大了,干爸才来看你,送你一个小礼物就当作赔礼了。” 甄华取下了自己的手表,塞到了李玉的手中,这个行为李豪可是看在眼里,他的第一反应是制止甄华,却被甄华用眼神制止了,他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甄华手上那块表可是价值不菲,看看自己手上的金表,差得太远了,结果甄华直接送给自己的女儿了,现在女儿带的表都比自己好了,李豪心里郁闷啊,但这是甄华送给干女儿的见面礼,自己总不好说什么。 “谢谢干爸!干爸比老爸好多了,颜值也比老爸高多了!” “小玉,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李玉俏皮的吐了小舌头,便小跑进了房子,甄华也只能无奈的跟着他们走进了屋子。 倒是李豪被气得够呛,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可是李豪认为女儿就是自己前世的债主,这辈子过来收债了,真的是想尽一切办法气他,而且这一次女儿竟然拿自己和甄华的颜值作比较,可真是伤透了自己这颗玻璃心,这这可是自己耿耿于怀的事情,不止一次因为颜值没有甄华高而被身边的女生嫌弃,现在就连女儿都这么嘲讽他,他可真是没脸做人了,当然最气的就是每一次甄华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要不是他心大,他真怀疑可以被气出病来。 第十九章 这个世界怎么了 简单的在李豪家用了午餐,随意说了一些往事,甄华就被李豪拉走了,显得十分神秘,就连李玉想要和这个干爸亲近亲近都没有机会,直接就被李豪拉上了车,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可是他也没办法拒绝刚认的干女儿,也只能牵着干女儿的小手,坐到了汽车的后座。 李豪的司机被他放了假,于是李豪只能亲自为他们担任司机。也不知道李玉为什么有那么多话要跟甄华说,难道二十多年的时间都没有产生代沟吗?而且甄华竟然不厌其烦的解答,难以想象甄华竟然能够做到这样,在李豪的印象里,除了闻子心,根本没有其他女人能够让甄华产生这么好的耐心。 他们此时的模样就好似多金的大叔与年轻貌美的小情人,而李豪扮演的角色就是他们的司机,这样的角色设定实在令人不堪。李豪当然想要否认,他怎能接受这样的设定呢?当然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一脸崇拜的表情,若是这个表情是针对自己的,他自然高兴,可是女儿的崇拜却是因为甄华,而甄华温驯的笑容也一直挂在脸上,他真是欲哭无泪啊。 只可惜他作为父亲,总不能吃甄华的醋吧,只不过接下来的地方,实在有些不方便带着李玉了,他们可有“正事”要办呢,带着一个姑娘确实不方便,更何况这个小姑娘还是他自己的女儿,待到汽车行驶到市中心的时候,李豪停下了车,将李玉一个人留下,便开车离去了。 看着李玉恋恋不舍的表情,李豪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为什么对自己这个父亲,李玉就没有这种崇拜?不过就是亲爹和干爹的区别,但李豪却感觉自己才是干爹,甄华和自己的女儿从相识到现在不过两个小时,却胜过了自己的十七年,想想心里都不是滋味啊。 “豪子,你这个爹不好当啊,小玉简直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女版的你啊。” “这不是废话吗?我的女儿不像我,难道还像你吗?” 之前一直在心底压着的陈醋终于爆发了,甄华自然能够听得出李豪话里那股子酸意,不由得无奈一笑,还是快点转移话题吧,不然指不定李豪还要说些什么酸话。 “豪子,我们要去哪啊?神神秘秘的,连自己女儿都不告诉。” “华哥,我保证是你可以让你流连忘返的好地方,你放心,不是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对于李豪这种卖关子的行为,甄华感觉大为不耻,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开这种玩笑,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也就任他去了,反正吃喝玩乐这些事情,这些年他也没少碰,而建宁不过是一个小城市,又怎能和魔都的繁华相比呢?再花哨的玩乐也不过那样了,甄华并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那些玩乐的把戏早就腻了,耐着性子也就陪李豪玩一玩,只是他也知道男人的玩乐,终究还是要对不起家中的悍妻。 每每想起那种场合,甄华都有些不寒而栗,当年他可没少混迹那种场合,每一次都是不醉不归,可是如果被闻子心发现,必然免不了一顿臭骂,而他每一次面对闻子心也怀有一股愧疚之心,于是渐渐的他也就远离了那种场合,已经许久没去过了,跟着李豪这个老不正经的必定是要重回温柔乡了。 可是当李豪停车的时候,他却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刚才那个男人都懂的眼神,甄华确信自己并没有意会错误,可是李豪却领着自己到了一家网吧,明晃晃的招牌“星空网络会所”,这可是他们两人高中的回忆啊,而颖姐当初就是在这一家网吧担任网管与他们相识的。 甄华目瞪口呆望着他,嘴巴张得快要塞下一头牛了。虽说甄华此行的目的的确是找寻当年的回忆,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容忍李豪这样欺骗自己的感情,那个男人都懂的眼神,竟然指的是网吧,甄华连投河的心思都有了,若不是自己手里没刀,不然一定要捅死这个憨货,就好像把人带到了青楼,却只是吃了顿饭就走了,这就是同一个道理啊。 “华哥,你怎么了?” 李豪这摆明了是明知故问,甄华在控制自己不要冲动,不然他一定要捏死李豪,这不仅仅是欺骗自己的感情,更是在欺骗一个中年人仅存的荷尔蒙,甄华感觉自己只要抬手,就能一拳打到李豪的脸上。 “豪子,你给我等着。要不是看在小玉的份上,我一定要弄死你小子。” 甄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网吧,李豪嘿嘿一笑的跟了上去。李豪终于满意的笑了,他终于扳回了一程,这可是把甄华气得够呛吧,虽说的确有些不地道,但是他本来的目的地就是这里,只不过甄华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而已,自己可从未说过要去那种少儿不宜的地方,他们又不是年轻人了,也不寻求刺激,为了家庭和睦,李豪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去过那些地方了,至于甄华会不会常去,他可没空关心,家中悍妻已经令他吃不消了。 甄华被他领进了开黑小包厢,榻榻米的小包厢别有一番风味,看来过了二十多年,这家小网吧也变了许多,当初那个乌烟瘴气的小网吧,如今倒是焕然一新了,而前台没有了颖姐也让甄华感觉这家网吧失去了灵魂,不再似当年的小网吧了。 于是两个中年男人便开始了他们的游戏征战,完全忘记了时间。 与此同时,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的甄闻心也醒了,可她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耗子那张欠揍的小脸,甄闻心每一次都恨不得把这个陪自己一起吸烟翘课的男同学好好打扮一番,分明是一个男人,长相却那么秀气,打扮得更加秀气,若是换上女装,绝对是一个女装大佬。 “心姐,你终于醒了,食堂都没人了,我刚从外面给你带了饭。” 甄闻心也没功夫跟他客气,一觉醒来确实饿了。 “说吧,想干什么?无心献殷勤,非奸即盗。闻秋涵的签名照我都帮你要到了,你还想要什么?可别狮子大开口啊。” 甄闻心可不相信耗子会没事给自己带饭,以前可没见他对自己这么殷勤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只不过甄闻心可不管耗子有什么想法,只要自己做不到,大不了就死皮赖脸的欠着,于是她就悠然自得的继续吃着饭,至于耗子接下来会说什么,她也就只是听听而已。 “心姐,您这可是太冤枉我了,小的可是您最忠实的小迷弟,为您带饭天经地义,怎么还会有要求呢?” 甄闻心疑惑的看了一样耗子,虽说耗子平时的表现就很狗,但是像今天这样狗,还是头一次,也不知道耗子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不过想想平时,耗子只要摆出这副姿态,不是缺钱了,就是缺烟了,只是甄闻心今早出门的时候太困了,昨天那包烟也被闻子心没收了,她也拿不出烟来啊,可是看着耗子这番殷勤献媚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作呕,掏出钱包就递给了他。 “我今早也没带烟,钱包给你,你自己去买吧。” 谁知耗子竟然没有接过钱包,而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盒高档香烟,平时可没见耗子这么大方过,最便宜的相思鸟都不知道见他买过多少次,但现在却当着自己的面掏出了一包和天下,简直是有悖常理。 “心姐,您没烟了,早说呀,您看,特意为您准备的,您还满意吗?” 甄闻心懵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耗子吗?那个不言苟笑的耗子去哪了?不是只有没烟抽的时候才会犯病吗?怎么好端端的犯病了?这可真是把甄闻心吓坏了,她从未见过这么狗的耗子,殷勤得相当不正常,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就连自己放下筷子的时候都会给自己把水杯放到自己面前,待自己喝完水就送上了纸巾,还帮自己将饭盒清理了。 种种行径在甄闻心看来,都是那么的不正常,她无法想象耗子受了怎样的刺激,竟会变成这个样子,受到刺激的人不是自己吗?这小子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这样了?甄闻心想不明白,但是她也不想明白,她只是有些作呕,怎么会有这么狗的男人?关键是这个男人偏偏就是自己的同桌,自己想甩都甩不掉,甄闻心还是更加适应那个不言苟笑的耗子,那个耗子起码看得顺眼,即便偶尔也会狗一狗自己,但绝不可能想今天这么过分,这根本就是脑子瓦特了。 可是甄闻心还没来得及向他发问,就直接被他过去了废弃的保健室。这个时间点整间学校都没什么人,寄宿生都在寝室里午休,走读生也都回了家,像甄闻心这样大中午无处可去的人,整间学校几乎找不到几个,当然耗子是为了甄闻心才留在学校的,所以废弃的保健室里空荡荡的,昏暗的灯光配上耗子的谄媚,让甄闻心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结果耗子递来的香烟,刚想问他有没有带打火机,耗子就很殷勤的帮她点着了,动作十分娴熟,而甄闻心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二十章 表白 “林逸豪,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今天到底抽了什么风?” 耗子听到甄闻心喊他本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貌似他们自从高一相识以来,甄闻心除了心情极为烦躁的时候会唤他本名,否则绝不会直呼其名,“耗子”这个外号虽然不好听,但是他情愿甄闻心喊自己“耗子”,也不愿意甄闻心喊自己的本名,因为这就代表着出事了。 耗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确认自己今天绝对没有任何机会惹甄闻心生气,今天甄闻心从上学开始就睡到刚才,自己刚才的表现得言听计从,又怎会惹甄闻心生气?自己什么都没干啊。 “心姐,您怎么了?心情不好?” “耗子,你给我正常一点,有事说事,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弄就是了。” “此话当真?” “真,比真金都真,你说吧。” 甄闻心也是没有办法了,刚吃下的午饭,都快要吐出来了。她本身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耗子这一套,哪怕自己的烟盒里只有一支烟,只要耗子摆出这副姿态,她也只能乖乖的把最后的“海底”拱手相让,于是她开始讨饶了,但愿耗子的要求不要太过分,不过要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一次绝对是一个“大麻烦”,耗子的要求大小一般都和谄媚程度成正比,这一次绝对是要狮子大开口了,但自己也只能答应了,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碎成渣了。 “心姐,我想要你啊。” 这话一出,甄闻心懵了,自己何时成了物品,还能别人拥有?手中的香烟掉在了地上,一脸疑惑的看着耗子。她根本无法理解耗子的脑回路,真是让人恨不得想要一脚把他踹死,好吧,要理智,要克制,杀人是犯法的。 可是耗子却涨红了脸,他的表达可能有些瑕疵,让甄闻心误会了什么,其实他只是想认真的和甄闻心表白。昨天他想了一夜,他确定自己爱上了甄闻心,三年的同桌关系,几乎可以说三年间的每一个白昼,都是他陪伴着甄闻心,即便他本身也只是把甄闻心当做普通朋友,可是那组照片以及甄闻心昨天的表现,却成为了这一切的导火索,将沉淀在心底的朦胧爱情爆发了,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而在他看来,三年的朝夕相伴已经不需要任何形式的追求了,于是他便将甄闻心带到了平时吸烟的废弃保健室,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表白。 “甄闻心,我喜欢你。从高一开始我们就是同桌,直到现在,期间经历过等次分班、文理分科,可是我们依然没有分开,我希望三年的朝夕相处,可以换作一辈子的日日夜夜。我喜欢你,即便你一直表现得像一个假小子,和男生们混在一块,可这也无法改变你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女生这个事实,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甄闻心懵了,这是表白?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同桌?甄闻心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耗子。每一个花季少女都憧憬着爱情,甄闻心自然不会例外,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随意的接受别人的表白,更何况这个人竟然是耗子,甄闻心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就像是上天跟自己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能接受吗?答案是否定的,她不可能接受耗子,并非是耗子不好,而是她希望的那个人并不是耗子,而她一直将耗子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甚至是闺蜜,可以说耗子在她的心目中是没有性别的,她也根本没有想象过耗子有一天会向自己表白,可是这件事情偏偏发生了,她显得茫然,她不知道如何拒绝耗子,只不过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答应耗子,无论出于怎样的考虑,她和耗子都不可能发展为情侣关系,耗子这般作为只会令她困扰。 耗子见她迟迟没有给自己答复,便直接拉起了甄闻心的手,将甄闻心的玉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每一次见你,我的心都不自觉的剧烈跳动,我曾想过遏制这种冲动的想法,可是我发现我按耐不住了,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要毕业了,今后各奔东西,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会是多么空洞。甄闻心感觉到了吗?这颗为你跳动的心,如果你不说话,就当作你同意了。” 从始至终耗子的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不断的闪避着耗子炙热的目光,可当耗子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的时候,她能够感受得到耗子强有力的胸肌,以及扑通乱跳的心跳,她终究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少女,顿时一阵脸红,内心也是小鹿乱撞,更为不知所措了。 “耗子,你很好,可是你也知道,我一直拿你当做朋友,你突然告诉我,你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耗子并没有放下她的手,而是将她的双手捧在了自己的手中,炙热的目光不减分毫,而甄闻心也只能低头闪避着这炙热的目光,她完全不敢直视耗子炙热的眼神,她害怕自己沦陷,更害怕自己头脑一热答应了耗子,耗子刚才的举动已经令她动摇了,她感受得到耗子胸膛间的力量,她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渐渐的融化。 “或许我还没有达到你期望中男友的标准,可是请你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我会为了你而改变。” 甄闻心终于忍受不住了,她的心已经产生了动摇,她无法抵触耗子的糖衣炮弹,脸渐渐泛红,甩下耗子的手便飞快的跑出了废弃的保健室,直接冲出了校园,到校外的小卖部,买了一盒烟,颤抖的手几乎是将香烟塞进了嘴里,打火机也极不如意,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 终于点燃了香烟,猛吸了一大口,香烟几乎燃烧了三分之一,大量的尼古丁直冲大脑,刚燃起的爱情火苗也熄灭了,她也恢复了冷静。 她与耗子根本不是一路人,耗子是很多女生暗恋的对象,虽然跟着自己一起吸烟翘课,但是依然成绩优异,而自己不过是个成绩差,还有诸多陋习的坏女孩,她不可能接受耗子,背后的非议她绝对无法承受,而且她清楚,她和耗子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她从未在这段友谊中投入其他的感情,他们的友谊只是单纯的朋友情感,她自认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可是耗子为什么会对她产生感情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 耗子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直到目送着甄闻心进入商店,他看着甄闻心叼着香烟走出商店,看着甄闻心颤抖的手点不着香烟的样子,他躲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这是一个女生犹豫的表现,若是此时自己出现在她的身边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应该就十拿九稳了,可是自己的双腿就好似被钉在了大树的背后,无法动弹。 甄闻心将燃尽的香烟掐灭,又点燃了一根,貌似想到了什么,转头回到商店,拿了一瓶大瓶装的炸弹二锅头,拧开了瓶盖便直接往自己的口里关了进去,辛辣的酒味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看着这一幕的耗子,终究还是冲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白酒,并且将她口中的香烟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甄闻心,该伤心的人是我吧!你在这里喝酒干嘛?你很喜欢喝酒吗?” 甄闻心懵了,耗子不是已经被自己甩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来商店买烟?不过这并不重要,她一把夺过自己的酒,又往口里猛灌了一口,只见一瓶白酒就不见了三分之一,甄闻心也被辛辣的酒味辣得直落泪,完全不管耗子的存在。 泥菩萨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刚刚表白被拒绝的耗子呢?再次夺过甄闻心手中的酒瓶,将酒瓶中剩余的三分之二的酒液一股脑灌进了自己的口中,作为一个从未碰过白酒的少年,他哪有这个酒量,一瞬间脑袋便被躁乱的酒气冲得剧痛,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原本他准备了很多话要对甄闻心说,可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正常说话,头部的剧痛,令他已经无暇顾及身旁的甄闻心了。 甄闻心也感受了头部的疼痛,但这还是她能够接受的范围,但是身旁的耗子却表现得十分难受的样子,貌似有些喘不过气的样子,甄闻心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尽管自己的身体也有一些不适,却也顾不得其他了,搀着耗子便往学校的方向走。 “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一甩手就将甄闻心摔倒了,可甄闻心还是爬起来继续搀着他往学校走。 “好,你自己能走,那你能搀着我一点吗?” 甄闻心不管不顾的将他扛在了自己的身上,而稿子也没有了反抗,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诉说着自己的喜欢,而甄闻心默默的听着,内心坚硬的外壳也不断的消烛,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已经接受了耗子,只不过她并没有道出口。 第二十一章 接受 甄闻心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耗子扛回了教室,此时的教室仍旧没有他人,除了他们二人,距离下午上课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这段时间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教室,甄闻心将耗子放在座位上,喘了一口粗气,用自己的水杯替他接了一杯水,轻手轻脚的喂他喝下。 处理醉鬼的事情,她还是极为擅长的,毕竟有一个醉鬼老爸,她自打记事起,就开始帮喝醉酒的老爸端茶递水,只不过喝醉的老爸比耗子安分太多了,老爸只会安静的躺在沙发上,等待着自己为他端来醒酒汤,可是耗子却显得极不安分,赖在自己的身上死活不肯撒手。 自己帮他接杯水的空隙都没有,只能扛着他走到饮水机旁,再将他扛回座位,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孩,让人没有任何办法。喂他喝下了满满一杯水,耗子也感觉腹中有什么要喷涌而出,一甩手又将甄闻心摔倒了,而他自顾自的跑到了厕所,只听到一阵呕吐的声音。 甄闻心并非是那种矫情的女生,她知道现在的耗子根本顾不得其他,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连忙爬起来站在男厕所外面,看着站都站不稳的耗子堵着墙,拼命呕吐的样子,甄闻心心疼了,她没有想到耗子会将一瓶二锅头一口喝完,更想不到耗子喝醉之后的模样如此令人疼惜。 她买酒只是单纯的烦,她想到老爸曾说过如果遇到感情上的烦恼,一醉便可解愁,她便照着老爸的说法买了酒,却没想到自己还没两口,酒就被耗子一口气喝光了,自己也是第一次喝白酒,自然也有一些不适,却没有耗子这样的反应,想必耗子也是第一次喝酒吧,而他第一次就喝了这么多,许多成年人也不会像他这样的喝酒,若是说他活该,甄闻心确实没有办法说出口。 甄闻心呆呆地站在男厕所的门口,看着耗子难受的样子,想要上去扶他,可甄闻心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她还是有女孩子最基本的矜持的,她还没有胆量进入男厕所,可是看着耗子扶着墙举步若艰的模样,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她环顾四周,整栋教学楼寂静的可怕,除了耗子呕吐的回声,根本听不见其他的声音,这个时间点教学楼应该是没有人的,于是她也鼓足了勇气踏进了男厕所,接替了墙的位置,搀扶着耗子小心翼翼的走回教室。 耗子一米八的个头,加上健壮的身材,又岂是甄闻心可以随便抗得动的,从商店回学校的路上耗子尚有一丝意识,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将全部的重量压在甄闻心的身上,可是当他呕吐之后,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就像一摊烂泥,甄闻心几乎是挪进了教室,到达座位的时候甄闻心再也没有了力气,将耗子放在座位上,自己也无力的瘫坐在座位上。 甄闻心此时只想好好的休息,可是喝醉的耗子却没有停止作妖,也不知要做什么,貌似是要抓住甄闻心的手,却根本没有看清,便一把扑倒了甄闻心的身上,身上浓郁的酒气令人作呕,而身为女孩,甄闻心也顿时满脸羞红,她想要推开一摊烂泥的耗子,可是她弱小的力量又怎么办得到呢? 她只能任由耗子在自己的身上胡乱的摸索,即便她无法忍受这种身体被人侵犯的感觉,可是她根本无法反抗,她的反抗基本没有作用,耗子沉重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她也不知如何是好,椅子也因为耗子的动作幅度太大而倒下了,于是耗子便直接压在了甄闻心的身上。 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被朝夕相处的男同学强行推倒了,若是此时有人询问甄闻心的心理阴影面积,甄闻心一定会满头黑线,可是耗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无力的挣扎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姿态。 而耗子也并没有停止对甄闻心身体的探索,胡乱的摸着,令甄闻心产生了一股深深的厌恶,她讨厌这种感觉,也无法接受男生这样肆意玩弄她的身体,可是她根本无法反抗,她无力的推搡着,可是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耗子抱住了她,头无力的倒在她的脸旁,轻咬住了她的耳垂,一阵热气吹得她意乱情迷。 “我……我……喜欢你…” 模糊的言语是那般的真切,甄闻心沦陷了,她不知道如何拒绝压在自己身上的男生,她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可惜耗子看不到了,耗子已经深深的睡去,完全失去了意识,而她无力推开耗子,也只能任由耗子压着自己的身体。 直到上课时间,同学们纷纷走进了教室,看见这一幕的同学也惊呆了,甄闻心连忙解释道:“他喝多了,你们快点帮我推开他啊。” 男同学们纷纷上来搭手将耗子扶了起来,安置在他的座位上,让他继续睡觉,而甄闻心也爬了起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诸多非议的目光,她也将羞红的脸埋在桌上,不让任何人瞧见。 她看见了那些男生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也看到了女生们嫉妒得发狂的眼神,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些,将头深深的埋在桌上,仿佛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能够避开诸多的非议。 上课的时候她佯装睡觉,老师也见惯不怪了,可是下课之后,她却被人强行拖走了,而那个人却是她的死对头徐雪雅。和耗子一样几乎是全校的公众人物,只不过相比于耗子,她的行事风格太过高调了,她是全校公认的校花,成绩优异,是老师心目中的乖乖女,可是也不知道为何她却处处针对甄闻心,甄闻心一般不与她计较,便一直保持着与她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可是徐雪雅却在这个时候带着几个同班的女生将甄闻心拖到了女厕所,甄闻心因为喝了一些酒,所以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进了女厕所被她们反复的推搡,直到将甄闻心推到厕所的最角落,徐雪雅才站了出来,高傲的模样就像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宣言一般。 “平时装成一副假小子的样子和林逸豪打成一片,没想到你却是打着这样的心思,甄闻心你个心机婊,今天非要给你一点教训不可。” 扬手便要抽向甄闻心的脸,若是平时,甄闻心自然会接下她无力的手,并且好好的“回敬”一番,可此时的她因为酒精和体力消耗过大的缘故,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雪雅的手落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脸上落下了深深的红印,手掌的印记就像刀刃一般深深的刺进她的心中。她知道徐雪雅喜欢耗子,全校公认的校花校草,他们之间的流言蜚语也传了不少,可是耗子明确跟自己说过,他不喜欢徐雪雅,但是他不知道徐雪雅却是对他痴心一片,自己就被这份单相思的爱火灼烧了。 而徐雪雅抽了一个耳光之后,感觉并不解气,扬手便要再抽一个耳光,甄闻心倔强的看着她,心里已经有了上百种报复的方法,可是这一巴掌并没有落下,而是被人抓住了,那人竟是醉倒在课桌上的耗子,耗子冲进了女厕所,抓住了徐雪雅要扇自己的手。 甄闻心也不知此时应该感到还是愤怒,事情全因耗子而起,可是将自己从徐雪雅的欺凌中解救出来的人也是耗子。甄闻心感觉自己已经我彻底凌乱了,但是她的眼睛还没有出现问题,耗子和徐雪雅都在她的面前,她自己看得真切,耗子抓住徐雪雅的手青筋暴起,而耗子脸上愤怒的表情就好似要生吞了徐雪雅一般。 “林逸豪,你弄疼我了!” 徐雪雅想要摆脱耗子的手,可是她的力气又岂是耗子的对手,就凭她的小身板,甄闻心都可以轻松拿下,若不是酒精作用,她在第一次扬起手的时候,就已经跪地求饶了,哪用得着耗子出手。 “你们刚才对甄闻心干了什么!心姐,打回去,有仇不报可不是你的风格。” 甄闻心将耗子扯开,看见徐雪雅手上深深的淤青,她看得出刚才耗子动了真怒,否则耗子不可能这样对待一个女生。而徐雪雅也被耗子这副模样压得腿直发抖,甄闻心想都没想一巴掌便重重的打在了徐雪雅的脸上,便拉着耗子的手离开了女厕所,直到坐下她才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有多冲动?”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那做我女朋友好吗?” 甄闻心一阵无语,自己分明是在数落他,可是他却又向自己表白,分明是前言不接后语。此时所有同学都在教室,耗子刻意将声音放得很大,全班同学都听得清楚,就连抽泣着走回教室的徐雪雅也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甄闻心也将自己羞红的脸埋了下来。 “做我女朋友吧,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 耗子拉起了甄闻心的手,将甄闻心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怀里,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已经无法逃开这座樊笼了,便也害羞的点头答应了,羞红的脸也埋在了耗子宽阔的胸膛,耗子抱住了她的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而原本正在抽泣的徐雪雅也忍住了泪水,恶狠狠的看着他们,挥袖而去。 第二十二章 渣男耗子 远在建宁的甄华,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对于女儿的重视是闻子心无法想象的,学校的监控设施全都是外包的,而他的公司有权随时调查监控,甄华可以随时监控女儿,所以对于女儿在学校的表现,他一清二楚,只不过他并不会干涉甄闻心的生活方式,毕竟在他看来,甄闻心的一切恶习都不过是叛逆期孩子的正常行为,当初的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无法容忍了,他最宝贝的女儿竟然被那样一个废物追到手了,他无法坐视不理。对于女儿的同桌,他也是颇为关注的,毕竟同桌之间是最容易产生感情的,他太清楚了,自己便是因为同桌的羁绊,苦苦暗恋了闻子心二十多年,这个小子相比于自己确实勇敢许多,可是甄华不愿意看到他和自己的女儿走到一起。 或许在外人看来,耗子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且并不迂腐,甚至愿意放下好学生的姿态陪着甄闻心一起翘课吸烟,可是甄华清楚这些不过是表现,或许是有着相同的经历吧,当初的自己也是被很多女生追求的对象,可正因为如此,甄华才了解,耗子不可能真正将全部的感情倾注在甄闻心的身上。 甄华从调来的监控视频中看到了耗子愤怒的表情,也看到了耗子愤怒的行为,或许在甄闻心看来这是感动,但在甄华看来,不过就是一种伪装而已,甚至可以说演技极差。 甄华是一个常年喝酒的酒鬼,他太清楚一个喝醉的人会是什么反应了,或许耗子的确醉了,但绝不是他表现得那般烂醉如泥。甄华看得太清楚,也气得太厉害,这个混小子借着酒意揩油,在自己女儿的身上趴了半个多小时,这般做作的行为,甄华只感觉到不耻,这个男生已经被甄华否定了,甄华只想立刻乘坐最快的航班飞到他们学校,然后把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混小子痛揍一顿。 一个喝醉的人,思路会那么明确?全程只知道在女儿的身体上乱摸,在女儿受欺负的时候能够直接从课桌上爬起来,没有一丝酒后脱力的感觉?甄华看得真切,或许耗子的戏演得很好,可是这根本逃不过甄华的法眼,于是甄华便明白了,这些不过是手段而已,而自己的女儿偏偏就被这样虚伪的花招蒙骗了。 若只是这些细节,或许不足以令甄闻心信服,可是徐雪雅,作为女儿的死对头,甄华又怎么可能不关注呢?她和耗子是怎样的关系,或许别人不知道,毕竟耗子从未跟他人提起,可是他们的行为在监控面前却是没有秘密的。甄华知道,徐雪雅就是耗子的女朋友,他们在学校的流言蜚语并非空穴来风,只是耗子单方面的否认,所以成为了传言,可是在今天中午之前,耗子仍旧是徐雪雅的男朋友,这一点甄华是清楚的,所以才会有了徐雪雅带着众多闺蜜欺凌甄闻心的画面。 甄华难以想象一向古灵精怪的女儿为何看不透身边的人,其实很多的细节都能够看出耗子与徐雪雅的关系不一般,可是女儿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一步一步的踏进耗子的陷阱。甄华并不奇怪徐雪雅的作为,自己的男朋友与另一个女生如此暧昧,任谁都受不了,而她也是一个自尊心极高的女生,自然也会采取一些过激的行为。甄华并不怪她,因为甄华知道,她也是受害者,这一切都是耗子造的孽,两个女孩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徐雪雅是被直接迫害的一方,而自己的女儿是间接被害的一方,这些都是耗子的错。 甄华平生最恨的就是渣男,那些玩弄感情的人都是自私无情的,他们只贪图一时的乐趣,却不知道他们的花心会害得多少女孩因此不相信爱情,他们的花心只贪图一时的快感,却伤了他人,甄华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伤害,更不允许被渣男伤害,他必须要阻止,至于自己的消失,已经不能继续下去了,如果自己现在坐视不理,若是在自己去世之后那个渣男再离开女儿,自己的女儿能否承受得住双重打击?答案必然是否定的,甄华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她不可能承受得住这般打击,所以自己必须要回去及时制止,不能让女儿全身心交给那个混小子,那时候他也只能在天上无能的愤怒了,趁着现在的自己还有能力制止,必须要回去一趟。 李豪看到了甄华发呆的模样,不由得大喊:“华哥你干嘛呢?要打团了,你发什么愣啊?” 甄华也放下了手机,草草的结束了游戏,就在李豪要开始下一局的时候,甄华站起了身。 “豪子,你自己玩吧,我女儿学校里有些事,我要去亲自处理一下。” 李豪也不是当年那个网瘾少年了,他自己也有女儿,自然清楚一个中年男人对女儿的重视程度,但是作为甄闻心名义上的干爸,他还是忍不住问了甄闻心的情况,这种事情甄华也没必要瞒他,便将秘书刚刚发来的监控视频给李豪看了,并解释了前因后果。 “华哥,这小子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说什么呢?当年我除了闻子心,哪还跟别的女生说过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是是,你确实不跟女生说话,可是女生们看你的眼神,嘿嘿。不过你还是别回去了,这种事情你说了没用的,孩子们的事情你就算揭穿他的真面目,你觉得你女儿是会听你的,还是听她男朋友的?女儿早晚都会被男人泡走的,就算这个男人是一个渣男,但谁的感情又是一帆风顺的,这种事情只能让她们自己经历才能领悟,否则你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孩子们现在是叛逆期,看你就和看仇人一样,什么事都会瞒着你,你就算给出正确的建议,她们也不会采纳,只有被伤过了,才明白,你就算现在冲到学校把那个小男生暴打一顿又有什么意义?” 甄华也冷静下来了,他也明白李豪说得的确有道理,自己就算将这些证据摆在甄闻心的面前,可是甄闻心会相信自己吗?陷入爱情中的人都是盲目的,尤其是甄闻心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她又怎会听取自己的意见呢?甚至因此而令他们父女之间产生芥蒂也并非不可能,甄华也知道,自己确实冲动了,一向理性的自己在这阵子不知为何变得极为暴躁,甚至已经无法理性的分析问题了。 他也清楚了自己现在回去没有任何意义,便也放弃了回去的想法,可是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被一个渣男祸害,看李豪的样子似乎处理过此类事件,也只能向他求助了。 “豪子,是不是小玉也碰到过这种事情?” “是啊,不过那小子太嫩了,根本不懂得收敛,我就只是派人查了查他的日常,结果发现他会经常带着女生去酒吧蹦迪,我就故意在他那天带着女生去酒吧的那晚带着小颖出去了,小玉也喜欢去酒吧玩,那天晚上那小子被小玉抓了个正着,自然就没有了后续,现在和孩子不耍点心眼还真不行。” 甄华反复想了想,似乎耗子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男生,那小子只会有一个暧昧对象,而在甄闻心之前,他的女朋友从未公开过,就连甄闻心也不知道,不过就算让甄闻心知道耗子有过那些前女友,毕竟也是过去时了,甄闻心或许可以原谅他,这似乎并不是致胜的方法。 “可是这浑小子没那么好对付,他似乎不去酒吧玩,而且也没有暧昧对象。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华哥,你是不是傻啊?他没有暧昧对象,你可以给他制造暧昧对象啊,只要被你女儿发现不就好了,谁说只有他才能不择手段?” 甄华明白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老实的毛病又犯了?都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了,“陷害”一个小男生算什么事呢?自己这是关心则乱啊,何必要用对付高中生的办法对付一个渣男呢?既然都祸害到自己的女儿身上了,那似乎也就不需要手下留情了,这种渣男不给点教训,只会祸害更多的女孩。 可是现在的自己不方便出面,于是他就将这些监控视频剪辑成一个短视频让秘书发给了闻子心,相信闻子心处理这些事会比自己做得更好,当然他也并不是没有留后手,假如闻子心不能解决这件事,那么他的秘书便会让甄闻心看清耗子的真面目,让甄闻心了解人性的险恶。只不过他的方法太过残忍,难免会让甄闻心受到伤害,而闻子心的行事作风相对比较平和,若是闻子心能够解决这件事,那么女儿受到的伤害相对会减轻许多。 细想之后,甄华发现这还是女儿的初恋,之前女儿虽然也喜欢过某些男生,但都被自己扼杀在萌芽之中了,未曾想自己离开几天时间,女儿便被人追到手了,而且对象竟然是一个渣男,甄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在自己面前极为精明的女儿,在感情上却是那么的无知,但这貌似也是和自己有些相像,自己在感情上似乎也是一个白痴,不过自己起码能够分辨对方的好坏,算了,甄华也停止了臆想,和李豪开始了下一局游戏。 第二十三章 闻子心的布局 在某人看来,甄华就是一个极不负责的混蛋,把烂摊子全都交给自己,而他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又能怎么办呢?作为甄闻心的干妈,她也不能把甄华失踪的消息告诉甄闻心吧?更不可能将甄闻心赶走吧?她只能一个人扛着,而甄闻心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货色。 闻子心自然是收到了甄华编辑的视频,发件人是甄华的秘书,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询问甄华的踪迹,可惜查询无果,这些都只是负责监控甄闻心的有关部门私自做的视频,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还在片场休息的闻子心,漫不经心的点开了视频,她可不认为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能掀起什么风浪,多半是闲的无聊剪辑的视频,她也随意的看一看就好。一夜未眠,又在片场进行高强度作业,任谁都会精力不济,此时的她已经是精神恍惚了,急需休息,而视频的前一段都没有出现甄闻心,而是一个男生与另一个女生的故事,看得闻子心直犯困,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到底是年纪大了,没有曾经旺盛的精力了。 可就在她将要睡着的时候,视频中出现了甄闻心的画面,她的精神也瞬间被提了起来,这是甄闻心被那个男生表白的画面,而后的画面便更加精彩了,甄闻心扶着喝醉的男生回到教室,以及那个男生酒后撒泼的一幕,再之后就是甄闻心被视频中的另一个女生欺凌的画面,以及男生挺身而出的画面。 闻子心的困意完全消散了,这算什么?前一天自己还在调侃甄闻心有没有喜欢的男生,今天她就有了男朋友,这不是存心气自己吗?而且她的男朋友行为那么的不堪,简直是在玩弄自己的感情。 闻子心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她看见这些的反应与甄华一模一样,必须要拆散他们,准确说要揭露那个男生的真面目。随着文件一起发来的是那个男生的资料:林逸豪,性别男,在校成绩优异,无不良嗜好,父母一起开了一家小诊所,从小也算养尊处优,共有过三次恋爱经历,从未向任何人袒露过,至今向外宣告单身状态,甄闻心是他唯一公开的女朋友。 闻子心看了他的恋爱经历,每一次恋爱都是以出轨告终,而女方因为从未被公开过,即便闹得不可开交,也不过是被当做臆想而已,在学校里顶多传一传绯闻,也就平息了风波,由此可见这个男生的人品如何,在闻子心看来,小闻心不可能玩得过他,最终也只是被玩腻了丢弃的份儿,只不过据资料显示,今天之前两人都是关系十分要好的朋友,按理来说,就算一个男人再渣也不可能渣到自己的朋友身上,可是林逸豪偏偏这么做了,而甄闻心却丝毫没有察觉,就好似一只小绵羊与一只大灰狼走到了一起,最终这只小绵羊除了骨头,还能剩下什么? 此时的闻子心已经怒火中烧了,她本身就是感性的人,与甄华的理性不同,她生气的时候根本顾不得其他,尤其是有男生欺骗女生感情的时候,最能引起她的怒火,她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一类欺骗女人感情的男人,她曾被深深的伤害过,她清楚这其中的苦楚,所以她不可能让甄闻心也尝试这种痛苦,这绝不是甄闻心能够承受的,更不是甄闻心应该承受的。既然招惹到了自己干女儿的头上,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不要想着玩弄感情了,他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手头上还有最后一场戏,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可是闻子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完成工作后再离开,而是直接找到导演,声称自己的身体不适,便离开了。导演可不敢惹这位大神,他的电影票房可全靠闻子心的人气了,而闻子心请假时的语气非常急躁,任谁都听得出有非常紧急的事情,他也只能提前结束拍摄任务,闻子心也就直接带着助理一干人等冲向了甄闻心的学校。 甄闻心与耗子还在教室里你侬我侬的秀恩爱,惹得一众同学羡慕嫉妒恨,尤其是女生,耗子可是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却被甄闻心这样一个社会女占有,她们不服,可是这似乎没有用,秀恩爱的光芒都要闪瞎她们的双眼了。 甄闻心一直依偎在耗子的怀里,两人说着旁人听得脸红的情话,丝毫不顾其他同学的存在,而这时闻子心走进了教室,两个人就像触电了一般,迅速的分开,甄闻心不知道有没有被秋涵阿姨发现,但现在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相比于他们两人的惊吓,其他人的反应更多的是惊喜,这可是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国民女神闻秋涵,他们竟然能够目睹真容,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顿时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胆大的学生已经冲到了闻子心的面前索要签名,闻子心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便推开了人群将甄闻心拎了出来,跟助理低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而助理留在教室宣布了一条重磅新闻,瞬间引起了同学们的狂欢。 甄闻心哪有反抗的余地,被拎到车上直接离开了学校,闻子心也根本没有告诉她目的地,只是说了帮她请了假,今天不用上课了,若是平时,甄闻心可能已经开心得要跳起来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与耗子才刚刚在一起,她不想这么快与耗子分开,相比于很多女孩,她的思想更加大胆,丝毫没有矜持的想法,只想与耗子黏在一块,可是秋涵阿姨却将她强行带了出来,她很气愤,可是她不可能告诉秋涵阿姨自己气愤的原因。 闻子心当然知道她此时在想着什么,可是闻子心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入渣男的手中,趁着现在为时尚早,还有补救的机会,自己的助理已经在他们的教室发布了消息,自己的一部戏需要两名学生参演,希望同学们积极配合,要从他们之中挑选一男一女配合自己。从资料上了解到,耗子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因为片酬是一台新款手机,耗子的手机是两年前的老款手机,早就想换手机,这个机会他绝不可能错过。 若是论布局,一百个闻子心也不是甄华的对手,可若是论对人性的把控,一万个甄华也比不上闻子心。闻子心的局已经步下了,而甄闻心和林逸豪两个局中人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更不可能会有人给予他们提示,因为闻子心要的是耗子的身败名裂,要的是小闻心的幡然醒悟,所以她选择的方式没有甄华想象中的平和,她必须要狠,甚至要比甄华更狠,否则她改变了任何东西,只有狠下心来,让甄闻心受一次伤害,才能够让她真正的了解到人性的险恶。 “秋涵小姐的下一部戏,需要两名学生参演,秋涵小姐的意思是从咱们班挑选两名同学,事后的报酬是秋涵小姐的签名照以及最新推出的苹果手机,有意向的同学请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填一下报名表,我们将会在明天放学之后,进行面试。” 这一席话瞬间点燃了同学们的激情,能够和国民女神一起拍戏,这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就算是没有报酬他们也会踊跃报名,更何况还有手机和签名照,没过多久报名表上就出现了全班同学的名字,只是唯独少了甄闻心的名字,当然即便甄闻心就在教室,她也不可能报名。 林逸豪没有例外,他本身就是闻秋涵的忠实粉丝,又有手机的诱惑,他根本抵抗不住,殊不知他本身就是闻子心既定的男主角,只要他踏进这个局中,一切便已经开始了,他不需要有任何防备,一切都会随着他的本意进行,这本身也没有可以防备的环节,他只是一个寻常高中生,即便在学校显得与众不同,但是在闻子心的眼中,他与普通高中生又有什么区别?除去渣男的头衔,他也只是一个成绩稍好的少年而已。 闻子心的怒火一旦波及他的身上,他哪有反抗的余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甄闻心也终于下了车,到达了闻子心的工作室,她带着疑惑跟着闻子心走进了大楼,被带到了一间练习室,里面已经有许多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了,他们都在练舞,脚边的水迹似乎都是他们的汗水,而他们仍旧在练习,甄闻心看见他们满脸的汗水,不由得感觉秋涵阿姨的恐怖,人都这样了,还不让人家休息,不过更为重要的是,她仍然不知道秋涵阿姨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里来。 “先停一停,休息一会儿。” 闻子心关闭了音乐,少年们也都停下了舞蹈动作。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小朋友,你们可要好好关照她,她没有舞蹈基础,所以要从最基本的教起,下个月的舞蹈比赛,她会和你们一起参赛,你们可要好好锻炼新人,要是看人家是女孩子就手下留情,一个月之后的比赛失利了,可别怪我将你们的出道时间延期了。” 闻子心简单吩咐了几句,便转头离开了,留下甄闻心看着这八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二十四章 魔鬼训练 甄闻心懵了,她为什么要跟着这些人一起排练?她又什么答应了要参加舞蹈比赛?她浑然不知,却被扔到了排练室,这八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是谁?她带着满心的疑惑被拉到了队伍的正中心,被团团围住,这种未知的可怕,让她显得慌乱。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勋武,是他们的队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第九位成员了。” 为首的男生,开始了自我介绍,而其他人也纷纷做了自我介绍,他们的名字甄闻心根本记不住,她的脑子一团乱麻,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有开口说话,其他人以为这是羞涩,便也和善的与她攀谈,只不过甄闻心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其他成员也消失了逗她的兴趣,队长勋武便直接切入主题了。 “因为你没有舞蹈基础,所以我们先从最基本的韧带开始练,一会儿我们的舞蹈老师会过来辅导你,一周之后你就要参与到我们的训练之中了,我们还需要磨合默契,否则一个月之后的比赛可就悬了。” 甄闻心不了解他所说的比赛,而且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答应过要参加比赛,为什么自己要和他们一起训练啊?甄闻心暗自叫苦,不过仔细一看,这八个小哥哥的颜值都好高,随便挑一个放在学校,都能在颜值上碾压耗子,不过甄闻心也不是颜控,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们长得帅就变心,只是在一群帅哥中,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帅哥都是养眼的,尤其是队长勋武,还有一股成熟男人的气质,貌似只比自己大一两岁,可是却有一种老爸的感觉,让人不由得安心,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接受闻子心的安排,如果不上课的代价是练舞,她宁愿回学校老老实实的上课,起码学校里还有耗子,她不得不承认,分开不过半小时,她想耗子了,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可惜闻子心可没有给她偷懒的功夫,舞蹈老师匆匆的赶来了。若不是眼角的深邃,甄闻心还以为这名舞蹈老师只有二十多岁,长相极美,可以想象追求她的人应该不会少,可是她看到甄闻心的第一句却不是自我介绍,没有询问甄闻心的情况,而是直接要求甄闻心劈叉,面对这个要求,甄闻心很无奈,她的身体柔韧性还不错,可是她从没练过舞蹈,也没有拉过筋,哪做的了这个? 只不过舞蹈老师可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扳开她的双腿,双腿便成了180度,只听得见甄闻心撕心裂肺的惨叫,这种疼痛根本不是她能够忍耐的,而且她双腿分开的幅度还在增加,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书,已经垫在了甄闻心的脚下,而她的身体却一直在被往下压,甄闻心从未尝试过这样的训练,于是整间练习室里,就剩下了甄闻心的惨叫声,其他人也停下了排练,纷纷围到甄闻心的身旁,甄闻心也不知道他们是想看自己的笑话,还是给自己打气,总之甄闻心没有搭理他们,因为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剧烈的疼痛令她忘却了全部,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从未答应过要参加比赛,她想起来,冲到闻子心的办公室,向她抗议。 可惜这也只能想想而已,她根本起不来,双腿被弄成这副模样,她只能感觉到疼痛,却提不起一点力气,可是这还没有结束,她的身体被压向左腿,直到她的头挨到了腿在停止下压,可仍旧是惨叫连连,泪水在不知不觉中便涌了出来,只是没有一个人在乎她的泪水,又开始将她身体向右腿下压。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令人痛苦的动作重复了多少次,她终于解脱了,无力的躺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泪水却根本收不住,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直觉,而她对疼痛似乎也产生了麻木,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找闻子心抗议的冲动,她只想回到学校,依偎在耗子的怀里,诉说自己的遭遇,这些颜值很高的小哥哥都不是正常人,自己那么痛苦的惨叫,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冷眼旁观,除了最后训练结束勋武给自己递了一瓶水,其他人的脸上似乎都憋着笑。 甄闻心感觉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她只想快点离开,可是她双腿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想自己站起身来,双腿却不听使唤,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双腿想要勉强站起来,却还是失败了,重重的摔在地上,泪水又不禁流了下来。 勋武给其他成员使了个颜色,八个人便纷纷过来将甄闻心扶了起来,将甄闻心扶到休息室,他们便直接离开了。 寂静的可怕的休息室,甄闻心一个人待着,让她感觉心中发毛,只是这里不需要进行非人的训练,她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而闻子心的办公室里,刚才的舞蹈老师坐在闻子心的对面,一改之前严肃的脸色,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秋涵,你这次可真是找了一个好苗子,身体的柔韧度太好了,头一次训练就表现得相当出色,要不是想看看她的极限在哪,我都忍不住停下了,小姑娘哭得太凄惨了,你是没有听到,我刚才那个心疼呀,真的差一点就狠不下心来了。” “月华,这孩子就拜托你了,我可没办法看她训练,真怕自己心软把她放回去,你可要给我看好咯,要是被她偷偷跑了,我可要找你麻烦的。” “你放心吧,把你放跑了,也不会让她跑了的,难得找到一个好苗子,你就放心吧。” 刚才训练甄闻心的舞蹈老师,算得上是闻子心的朋友,名叫林月华,是她工作室里的首席舞蹈指导,在业界享有盛名,若不是闻子心花费重金,真不一定可以请动她,而能够让她认可的人真不多,舞蹈的功力需要依靠不懈的努力,可每个人的柔韧度不同,发展的道路自然也不相同,甄闻心的身体柔韧度可以说是万里挑一,林月华相信只要加以训练,无论多难的舞蹈动作,甄闻心都能够驾驭自如。 这一会儿闻子心也没办法了,她原本只是想把甄闻心拉过来随便锻炼一下,要她参赛也只是开玩笑的,可是被林月华看中之后就大不相同了,就算她愿意放人,林月华也不可能同意了,也只能苦了甄闻心了,就当给她一个教训吧,谁叫她遇人不淑呢? 林月华离开了之后,她的身体也好似抽空了,重重的倒在靠椅上,陷入了沉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醒来,正打算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却杀猪般的叫声吓了一跳,水也撒了一桌,她正准备骂人,却发生这连绵不绝的惨叫声是那么的耳熟,貌似是甄闻心的惨叫,也就作罢了,毕竟甄闻心现在的境遇已经够惨了,任她天赋再好,也需要有人发掘她的潜力,于是林月华便充当了这个恶人,这撕心裂肺的惨叫多令人心疼呀,还是把门关上吧,真是的谁刚才出门不把门关紧,声音传进来可真让人心疼,耳不听为净吧。 其实甄闻心休息了没多久,正在熟睡的她还没有醒,就被林月华从休息室拖了出来,她自然是不愿意去训练的,于是她拼命的挣扎,然后林月华喊来勋武等人,将她架到了排练室,二话没说就拉开了她的双腿,似乎因为她的反抗引出了林月华的真火,这一次的林月华可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甄闻心的惨叫声从训练开始的那一刻便没有停止,而且林月华也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任凭甄闻心哭得惨绝人寰,她也只是麻木的反复进行着基本的拉筋训练,泪水滴到她的手上,依然不以为动。 甄闻心发誓,她与秋涵阿姨不共戴天,这是虐待!趁着老爸不在就肆意的虐待自己,还强逼着自己参加舞蹈比赛,老爸要是在,绝不可能纵容她这么对待自己,而且老爸常说一切以学习为重,不可能支持自己练一个月舞而放弃学业。可是老爸不在身边,甄闻心哭了,不只是因为疼痛,还因为思念,她想念老爸了,老爸在的时候,自己哪受过这种委屈,可是老爸走了之后,自己都遭受了什么?她宁愿老爸在自己的身边,即便有些唠叨,显得很烦,可是老爸在的时候,自己的生活过得无比轻快,老爸离开之后,自己的生活已经变样了,就像从天堂打入了地狱,老爸就像是天使,而秋涵阿姨就是那只魔鬼,她想回家,她想老爸。 只不过她的哭泣没有任何作用,任她表现得再痛苦,训练仍在继续,而她也只能接受,因为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想报警,这种行为和拐卖人口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她的手机早就被收走了,而且她根本没有休息时间,这里每一个人都好似在死死的盯着她,她也因为疼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不知训练了多久,她才被“遗弃”,一个人躺在地上,没有动弹的能力。 闻子心透过监控,自然看得真切,无奈的笑了笑,便走出了办公室,她自己开车回家了,这几天她可没有接甄闻心回家的打算,就让甄闻心在这儿好好磨一磨性子吧,她也就驾着车扬长而去。 第二十五章 简单的晚餐 甄闻心也不知道自己休息了多久,当她自己爬起身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也自己上了电梯,准备离开,可进了电梯之后,她才发现这部电梯需要感应卡才能启动,于是她只能走出电梯,寻找逃生楼梯,却不曾想逃生楼梯的门被仅仅锁住了,唯一能够离开这里的方式只有那部需要感应卡启动的电梯,她也只得无奈的寻找闻子心。 可惜工作室的灯都已经熄灭了,排练室里的那些小哥哥也不见了踪影,似乎他们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离开的时候忘记了自己还没有离开,诺大的工作室,半个人影都没有,她似乎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她的手机早就被闻子心收走了,今晚似乎只能在这里度过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甄闻心委屈巴巴的蜷缩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就连取暖的毯子也没有,但她似乎根本没资格在乎这么多,现在对她而言有一个栖身之地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然而事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美好,她还是将现实想得过于美好了,原本打算这样将就一晚,可是躺下没过多久,工作室的灯光大开,勋武等人打闹着走进休息室,正巧看到正在休息的她。 “醒了吗?该上晚课了,一会儿华姐还要给你单独辅导,还没有吃饭吧,我先带你去吃饭吧。” 甄闻心的内心是拒绝的,她对这八个小哥哥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自己被折磨的时候,他们的看戏心态让甄闻心彻底寒了心,可是她的肚子却极不争气的叫了。 “哈哈,走吧,再晚就没菜了。” 勋武满脸和蔼可亲的笑容,着实令人生不起拒绝的念头,于是甄闻心也就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转念一想,他们是有感应卡的人,既然他能够将自己带出去,那自己也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逃走,只要离开这栋大楼,自己就可以回家了。甄闻心都已经想好了,等她回到家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老爸打电话,哭诉自己被虐待的经历,无论老爸做什么,明天必须要回来,否则…否则她就再也不会这个家了! 不过总是事与愿违,勋武根本没有感应卡,一排灰暗的按钮偏偏有一个注明着“食堂”的按钮是亮着的,偏偏这一层是不需要感应卡的,于是甄闻心的计划也就落空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呀,带着满心的苦涩跟着勋武走进了食堂。 与学校的食堂相比似乎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规格小了许多,打饭的餐盘都一模一样,甄闻心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食堂了,哪怕在学校也是出去“觅食”,却未曾想现在不在学校,她却要在食堂吃饭。 勋武让她随便选了一个座位坐下,然后便帮她打饭了,甄闻心茫然的坐着,似乎如坐针毡,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人来人往的食堂,有着各式各样的小哥哥小姐姐,他们似乎都是还未出道的艺人,颜值都好高,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自己反倒显得格格不入,在这些人当中掺杂了一个普通人,就好似在一群天鹅中塞进了一只鸭子,甄闻心也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她有些自惭形秽了,这也更加坚定了逃离这里的想法。 勋武端来了两个满满的餐盘,满满的菜似乎是把甄闻心当做猪喂食,甄闻心看到这一幕都懵了。两大盘菜,这哪是正常女生的饭量?甄闻心诧异的看着他,特别想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可是话在嘴边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又将这些话强行咽了下去。 勋武看到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顿时涨红了脸,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就一样点了一份,不…不是嘲讽你饭量大!” 甄闻心听着这解释,怎么都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但是她初来乍到,对方又是舞团的队长,自己总不可能为难他吧,看着小山一般高的饭菜,她也只得开动了,要是能将这些全部吃完,甄闻心感觉明天都不需要吃饭了。 尝试了一口菜色不是很好的青菜,却给了她意外的惊喜,这似乎要比自己学校的食堂做得好吃多了,口感和口味都恰到正好,绝对比得上饭店大厨的水准,这也让甄闻心顿时食欲大开,这里的饭菜要比想象中好吃,只不过整整两大盘菜,却只有一道清炖牛肉这一道荤菜,这让肉食主义者的甄闻心有一种出家为尼的感觉,但好在其他菜肴的味道都不错,否则甄闻心一定不会动筷子。 两大盘菜自然没有消灭殆尽,但满桌的狼藉还是证明了甄闻心对这里的认可,味道确实不错,不过还是剩下了一般的饭菜,毕竟要是甄闻心将这些都放到自己的肚子里,她也承受不住,抱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满意的靠在椅子上,似乎这已经是今天进入这里以来最幸福的时刻了。 勋武一直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丝毫不顾淑女形象的用餐姿态,似乎有一种小女孩的感觉,这是他在这里从未见过的,在这里不可能有女孩敢像甄闻心这样用餐,甄闻心在这里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一起训练了一下午,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看在这顿饭的份上,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甄闻心,其实我还是个学生,明天我就会离开,我也没有打算跟你们一起参加比赛,你们也不必因此而烦恼,这些都是秋涵阿姨自作主张,我明天会跟她说清楚的。” 勋武愣了一下,神情变得极为狰狞,不过只是短短一瞬,又恢复了他那形象性的笑容,不过甄闻心确确实实的捕捉到了,极为恐怖的表情,似乎还有着森然的杀意,吓得她不自主的向后缩了缩。 “既然是秋涵姐的主意,我无权干涉,但你现在既然已经在这里了,不妨先专心训练?你不必认为自己会成为我们的拖累,我们都是从小白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大家都了解你现在的艰辛,而且你的表现很好,就算华姐那么严肃的人,都不禁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是一个天生适合跳舞的好苗子,我也正式我们团队欢迎你的加入。” 甄闻心懵了,转折为何这么大,而且自己竟然有一点被他说动的感觉,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个狰狞的表情还是刚才的说辞,她似乎已经在这件事情上有了退让,但是在没有见到闻子心之前,这些都是不可预测的,毕竟在闻子心面前的甄闻心,也不是平时的甄闻心,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勋武带着她在公司闲逛,她才明白这间工作室的规模已经是她难以想象的程度了,未出道的练习生高达两千,出道艺人数百,她之前所在的那一层是专属于闻子心的办公楼层,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勋武等人根本没有资格在那一层楼排练。 甄闻心也了解了,自己似乎是他们这个小团队的救命稻草,想从成百上千的团队中脱颖而出太难了,而如果依靠自己和秋涵阿姨的关系,有了自己的加入,他们出道的几率就会成几何倍数递增,这应该也是他们能够一个新人加入的原因吧,否则一个已经固定成员的团队怎会轻易接受外人的加入,而且她并没有从其他成员的眼中看到敌意,估计也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可惜甄闻心不是救世的佛祖,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她也曾有过明星梦,可是每天重复着痛苦的训练绝不是她能够忍受的,她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能忍受这份苦?她宁愿在梦中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也不愿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变为现实,因为现实永远要比理想来得残酷,而她情愿在理想中的眺望,也不愿在现实中挣扎。 或许就是逃避现实,只不过现在的她有资本可以逃避现实,有着老爸这个坚实的避风港,她逃避现实又能如何?只可惜闻子心将她从温室里带了出来,让她见识了外面世界的风雨,她也开始怀念那个为她遮风避雨的温室了。 与勋武在公司瞎转,全当是饭后的消食活动,过往的许多人都热情的和勋武打招呼,可看见甄闻心却会诡异的一笑,甄闻心看得出这是八卦的笑容,每每遇到也害羞的低下头,于是两个人也就慢慢悠悠的晃荡着。 “闻心,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想他了?” “……他不知道我在这,我也不知道什么可以回去……” 勋武大吃了一惊,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女孩,貌似已经男朋友了,他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们这种练习生,平日都是和自己的兄弟待在一起,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训练,他们没有恋爱的自由,虽然无数次憧憬着,但也一次次打消这种念头,甄闻心已经是他这些年来,说话最多的女生了,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有些心动了,或许也是因为太久没有接触女生的原因吧,但是这个念头又一次被打消了,因为甄闻心已经有男朋友了。 或许就连甄闻心也不知道,就在刚才有一个男生为她心碎,只不过她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耗子,她的眼里也只有耗子,只可惜接下来她也没空胡思乱想了,因为他们又回到了排练室,林月华也已经等待多时了。 第二十六章 回忆的诺言 又经过了一番非人的折磨,林月华终于带着甄闻心去休息了,甄闻心以为可以借机离开,却也只是在闻子心办公室里的休息室,而林月华离开的时候也将门锁死了,第二天没有人来开门,她是不可能出去了,于是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坦然接受吧,今天只能如此了,一天的劳累,她也顾不得太多,倒头就睡了。 与此同时,闻子心正在自己的家里心事重重的样子,坐立难安,她何尝不在担心着甄闻心,她身为工作室的老总,又怎会不清楚练习生的艰辛,而且以甄闻心的性子,说不定还会受欺负,她确实有些后悔了,或者说她后悔在这个时候将甄闻心带进工作室,别人都是十二三岁开始培训,那时骨骼还未成熟,可塑性极强,可是甄闻心已经十七岁了,骨骼发育已经接近成熟,现在她开始训练,无异于打碎了旧的骨头重头练起,这份苦她又怎受得住? 闻子心到底是心软了,她没有看过甄闻心训练的模样,可是听声音,她的心就化了,毕竟是自己的干女儿,而且自己没有子女,闻子心一直将她视如己出,就好似真正的女儿,哪一个母亲不疼惜自己的女儿,她又怎能免俗呢?可是除了自己的工作室以及高强度的训练,她想不到更适合甄闻心待的地方,她此时不可能放甄闻心回学校,因为学校里有林逸豪,她不会让两人见面,而且只要甄闻心不出现,林逸豪犯错的几率就会增加,她就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让甄闻心看到林逸豪犯错的那一幕就足够了。 闻子心很早就到了家,结束了工作之后,她并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在自己的家里到处来回走着,开着的电视还放着她自己的电视剧,她就好似着了魔一样。也不知道这样焦躁的状态持续了多久,最终她还是无力的躺在了沙发上。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甄华仍是不知去向,紧接着甄闻心就早恋了一个渣男,这对父女可真不让她省心,她原本只需要完成好自己的工作,在闲暇之余还能培养一下自己的小爱好,可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她不仅要面对繁忙的工作,还有一个到处惹麻烦的拖油瓶,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处理这些事情令她无比头大,而甄闻心根本不消停,她的心很累,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甄华的不告而别,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分明处处是他的痕迹,可是自己偏偏找不到人。 在惆怅和茫然中,她也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了。梦中她好似见到了甄华,并不是现在成熟的甄华,而是那个青涩的甄华,或许也并不能说当时的甄华青涩,毕竟永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可没有半点青春洋溢。 梦中的甄华穿着高中的校服,没有现在标准性的微笑,那一副疲惫不耐烦的样子,让人不禁感到陌生,他不情愿的向自己伸出了手,当自己触摸到他时,却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变成了自己现在熟悉的甄华,眼角的深邃以及丝丝白发也出现在了他的身上,而向自己伸出的那只手也消失了,他的身体也逐渐消散,那张笑脸也在最后变得狰狞,直至彻底消散。 闻子心被惊醒了,看到周围的一切,才发现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但是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甄华呢?似乎从自己教训了他一顿之后,就彻底改变了吧。 当时甄华刚开始创业,他的想法和方案都做得极为出色,可是投资人每每与他见过一面之后就拒绝了合作,实在是他慵懒的气质着实不令人讨喜,甚至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他屡屡碰壁之后,最终找到了闻子心倾诉,那一晚闻子心陪着他喝了很多酒,具体的事宜闻子心不太记得了,不过那天最开始她所做的事情一直都是劝导,而后她喝了些酒,劝导也就变成了责备和训斥,而甄华似乎更吃这一套,典型的吃硬不吃软,想想都有些贱。 而有一点是闻子心不知道,甄华曾在她面前立过誓,此生不会再以那副面容示人。当然那是闻子心喝醉之后的事情了,每一次他们两人的酒局,最后醉的人一定是闻子心,即便甄华也会喝醉,可是他必须要安置好闻子心之后才敢倒下,可是他没有一次忘记过自己酒后的承诺,即便闻子心并不在意,甚至第二天醒来都不会记得这一码事,但他确确实实的做到了。 而甄华和李豪在网吧通宵,但他毕竟不是当初那个网瘾少年了,他不可能一门心思沉浸在游戏当中,一恍神便想到了闻子心。当初自己和李豪也在这一家网吧通宵上网,可是有一次通宵的经历,令他高中再没通宵上网,而那一次李豪也在,他们一如往常,可是当他们第二天清晨走出网吧的时候,却在门口看到了蹲在地上睡觉了的闻子心。 那时他们将闻子心喊醒,却闻子心怒声训斥了一顿,而后他们两人无奈的被闻子心领回教室上课,本来回家睡觉的计划也泡汤了。甄华当时不以为然,直至第二天从同学们的闲言碎语中才明白真相,那一天自己和李豪逃课上网,老师让身为班长的闻子心放学后将他们找回来,闻子心清楚他们就在网吧,可是闻子心看见网吧门口“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字样,便没有进去,一直在门口蹲守,可谁知这一蹲就是一夜。 由于自己平时除了闻子心其他女生都爱搭不理,于是很多关于闻子心的八卦便蜂蛹而出,其实听到这些八卦,他的内心很激动,如果这些八卦是真的那该多好,可惜当他看见趴在课桌上默默流泪的闻子心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些不过那些人的臆想,而事实就是闻子心因为这些流言蜚语痛哭流涕,因为八卦的对象是自己,他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可是他也没有资格生气,因为闻子心感到困扰的原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谁又能够让对方必须喜欢自己呢?而当时的甄华也轻声细语的安慰着闻子心,让她不必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当时的甄华在内心暗暗发誓,再也不会通宵上网,让闻子心找不到自己。那个清晨,在网吧门口睡着的闻子心显得那么无助,那么弱小。 可此时回想起来,自己现在似乎违背了诺言,或许不踏足网吧只不过是青涩的想法,其真正的目的只是不愿让闻子心找不到自己,可是现在的自己又做了些什么?突然消失在闻子心的世界里,没有一点征兆,这又何尝不是违背诺言?自己现在也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了?将自己的女儿扔给闻子心,似乎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显得那么的不堪。 “华哥,干嘛呢?想什么啊?能不能认真打游戏了?” 面对李豪的指责,他似乎也从回忆的世界里回来了,可是他的心却沉浸在了过去的会议中,手中的操作并没有停止,可是他的心灵似乎与世隔绝了,他想到了太多,他似乎承诺了许多,他也完成了许多,可是他却违背了最重要的一条,因为他的消失,一切的诺言都不攻自破,他与闻子心之间的关系因为自己的消失,而产生了芥蒂,也不知道自己的安排究竟是对是错。 甄华看轻了自己在闻子心心中的地位,他以为自己的离开对闻子心的生活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伤心落寞的人只有自己而已,毕竟两人的生活甚少有交集,即便闻子心时常串门,可并非非要自己不可,即便没有自己,她的生活依然精彩,可是令甄华万万想不到的是,闻子心竟会因为自己的离开乱了阵脚,甚至心乱如麻,他从未想过自己在闻子心心中有着这般超然的地位。 可惜甄华也并不知道闻子心状况,他也根本不敢向人询问,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开口询问,便无法坚定自己离开的信念,他必须要让那两人适应没有自己的生活,否则自己真正离开之后她们又该怎么办呢?自己所做的并非出于自己的私心,而出于对她们的考虑,甄华并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只不过想要快速的忘却一个人,只要那个人消失,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就慢慢忘却了,可一个人突然的死亡,却是长时间无法忘却的,甚至于甄华都在思考,在自己生命的尽头要不要回去,他原本打算表白的想法也在逐渐消散。 其实表白不过是小事,两个人在不在一起也无所谓,甄华已经看淡了,他已经不是那个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年纪了,他的生活中也并非只有爱情了,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如果她们能够过得很好,自己就此消失,再也不见,又有何妨?甚至自己的后事也不需要有人办理,就让自己悄然无息的死去,不打扰她们的生活就好,甄华的想法很单纯,而他也愿意为此放弃太多原有的计划,现在的他不想太多,他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甚至提不起一点治疗的想法,只愿自己的死亡不会波及身边的人。 第二十七章 各自生活 第二天一早闻子心照常去片场拍戏,而甄闻心醒来后也没有如愿见到闻子心,她看到的是林月华那张恐怖的面孔,结果自然就是继续参加痛苦的训练,即便她并不情愿,可是没有人给她反抗的权力,而她也只能如此。或许她自己都不清楚,因为自己的身体柔韧度,她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训练的强度,所以她的痛苦在逐渐地消减,虽然仍旧痛苦,但也已经不是不能接受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其实没有甄华的一天并不难熬,闻子心全心投入了工作,甄闻心痛苦的面对着训练,她们的一天没有甄华的身影,似乎也需要有甄华的存在,此时的甄华只不过是一个多余的人,他的存在似乎只能打扰二人的生活,当然这也是甄华的本来的目的。而此时的甄华正在李豪家呼呼大睡,两个中年男人像高中生一样在网吧通宵打游戏,他们也许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打游戏了,甄华的游戏账号已经有了老玩家回归礼包,李豪的手也生疏了许多。 当然这也是必然的,忙于工作,忙于家庭,他们哪还有自己的时间,而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谁又会在闲暇时间去网吧玩游戏呢?在电脑前枯坐一晚的事情时常发生,可是电脑桌面停留在游戏界面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的,自从自己创业后,甄华便没有再碰过游戏,李豪的情况当然好了许多,但是通宵玩游戏的经历,这二十年来,也是第一次,于是他们就像当年一样,在网吧门口的分粉馆嗦了一碗粉,就回李豪家补觉。 颖姐看着呼呼大睡的两人,摇头叹气,这么多年了,两个人多年后的第一次娱乐项目竟然还是高中生般的儿戏,他们就不能有一点成熟的想法吗?不过看着熟睡的李豪,她也明白,这是李豪和甄华的相处方式,他们之间似乎根本不需要语言的交流,只要对方的一个眼神便明白要做什么,多年未见,李豪采取这种方法也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友谊,似乎任何成熟的娱乐场所都会玷污他们之间纯洁的友谊。 二十年了,她的身份也转变了,从曾经的网管,变成了如今李豪的妻子,自己的男人也没有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寻欢作乐,不过是上网打游戏而已,多年的老夫老妻,她又能说些什么呢?为两人准备好了午餐,虽然她知道这两个人大概率是起不来的,但她应该做的,还是不能或缺。 或许是因为疲惫的原因吧,这一天过得很快,都说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貌似这就是事实,当甄华再次睁开眼时,已是夕阳时分,太阳的余光分外耀眼,而自己躺在李豪的身旁,似乎这是二十年第一次跟同性睡在一起,而李豪似乎醒来很久了,在床上玩着手机,见甄华醒了,也乐呵呵的笑了。 “华哥,到底是老了呀,精力不比从前,你这一睡就是一整天,都七点了,洗个澡我们出去吃饭吧。” 甄华也没有理会他,这不都是废话吗?多大年纪了,心里还是有数的,男人从四十开始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精力哪有年轻人旺盛,要是还像高中时一样睡两个小时,然后开始新的一天,甄华可以肯定自己现在的身体肯定熬不住,即便他坚持着锻炼,身体素质相比于同年人要好许多,可是精力可不是和身体素质成正比的,这是年龄的制约,与身体素质无关,他或许能够进行着和高中生一样的活动,可是要他跟现在的高中生打会儿球,不出半小时,他肯定是熬不住的。 当甄华披着浴巾走出浴室的时候,他看见的却是李豪一家换好了衣服在门口等待自己的样子,他也不禁涨红了脸,若是只有李豪他根本不会在意,可是李豪的老婆女儿都在,任他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样的惊吓,似乎这就是李豪对自己的恶搞。颖姐丝毫没有尴尬,还摸了摸甄华的肌肉。 “小华不错啊,这么多年肌肉还结实了不少,不像当年那副弱不禁风了,挺有质感的嘛。” 甄华就像一个被调戏的大男孩,涨红着脸飞快地跑回了李豪的房间,却在房间里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只见李豪走了进来,扔给了他一套衣服,可以说相当的骚包,非常符合李豪的审美,他的内心是不愿意接受这么花俏的衣服的。 “你那些衣服,我让小颖洗了,你先穿我的吧。” 甄华似乎并没有办法拒绝,他总不能光着身子出门吧,即便这么骚包的衣服实在不符合自己的审美,但也只能将就一下了。其实甄华不知道,就在刚才,害羞得红了脸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也害羞得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直至甄华上了楼,那个人的脸还在发烫,而那个人自然是李豪的女儿,正值叛逆期的女孩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当她面对着一个赤裸着的男人的时候,她又怎能不害羞呢?甄华身上披着的那一条浴巾就像一缕薄纱,根本遮不住他的身材,这样的穿搭更像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李玉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怎受得了这个? 甄华也老老实实的换好了衣服,跟着李豪上了车,李豪负责开车,颖姐坐在副驾驶,留下甄华和李玉坐在后排座位上,甄华倒是无所谓,毕竟是自己的干女儿,他也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调笑她,可是令甄华很奇怪的是,昨天还活泼可爱的李玉,今天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的坐姿,面对自己的话总会莫名其妙的脸红,就算是认生,也不至于今天才开始吧,昨天还挺好的,怎么今天就变了呢?甄华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也没有多想,既然人家小姑娘不愿意搭理他,他也识趣的看向窗外,接过李豪递来的槟榔漫不经心的嚼着。 另一边闻子心的计划也如约举行,助理早就接到了闻子心发来的录取名单,所谓的面试不过就是一个形式而已,简简单单的询问了一些爱好特长,以及一些表演的基本常识,全班四十多人,面试却在半小时内结束了,闻子心的助理也领着林逸豪和徐雪雅来到了工作室。介于两人关系的尴尬,这两人无数次想要退出,可在每一次打退堂鼓的时候都被闻子心的助理说动,多少打退堂鼓便有多少次回心转意,最后他们还是来到了闻子心的办公室,商量着接下来需要完成的拍摄任务。 甄闻心就不远处的排练室,不过林月华将排练室的大门紧紧关上了,隔音效果很好,耗子并没有听见甄闻心的惨叫,而甄闻心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理会门外是否有人,她自顾不暇,在惨叫声中,她一心只求继续活下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急救车抬走,不过她感觉那一天已经快要到来了,训练的强度一直在加大,不过她所承受的痛苦却是没有变化,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柔韧性已经到达了惊人的程度,连林月华不得不为之动容,常人需要三个月甚至半年时间才能达到的效果,甄闻心在两天之内竟然已经完成了,甚至林月华都在考虑是不是也要开始下一步的教学任务了。 其实她的内心是纠结的,自己并不是一个急于求成的人,当闻子心将甄闻心交给自己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极不情愿的,她带的人都是经过三四年的训练才准许出去比赛的,可是这一次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当她见识到甄闻心的天赋之后,也不过是稍微有些改观,但是一个月达到上台表演的程度,依旧是异想天开。她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她认为舞蹈这件事本身也只能按部就班,急于求成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甄闻心打破了她的认知,短短两天身体柔韧度已经达到了舞蹈的基本要求,她已经可以开始下一步的动作教学了,可是她带的学生中,可从没有这么快进行动作训练的,她不愿意打破常态,可是继续这样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应该让甄闻心熟悉一下舞蹈动作了,可惜她还在纠结,这已经超乎了自己的预期,这个小姑娘已经颠覆了自己的认知,当然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可能只是身体柔软而已,身体协调性可能也只是一般,节奏感可能也不好,不过这些都是未知数,一切都要经过训练之后才能知晓。 甄闻心并不知道,自己的地狱生涯即将结束了,虽然之后的训练依旧辛苦,但是相比于现在,可以说是天堂了,只可惜疼痛到近乎昏阙的她,即便知道了这个消息,估计也没有力气笑出来了,被林月华拉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平复着呼吸。今天的训练暂时结束了,她只求晚上没有训练,如果还像昨天一样,她的身体可能真的要撑不住了。 耗子和徐雪雅就在不到五十米外的闻子心办公室,可惜耗子并不知道她在这里,而她也想不到耗子能够进入到这里,两人也就在顷刻之间悄然错过,耗子和徐雪雅与闻子心商谈完之后的拍摄任务后,便离开了,有一瞬间她与耗子只有一墙之隔,她感觉到墙的另一面似乎有着自己熟悉的人,但也归根于自己训练强度过大,疲累所产生的错觉了。 第二十八章 布局开始 随后的几天,甄闻心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她没有见到过闻子心,而闻子心也似乎刻意避开了她,她只能一心投入到训练之中,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她似乎也对舞蹈产生了兴趣,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抵触心理,或许这也不得已而为之吧,既然无法反抗,那便坦然接受吧,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林月华看着这个女孩从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小白迅速成长,可以说甄闻心是她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相信假以时日必然会是舞台上一颗璀璨的新星,以甄闻心现在的状态足以适应勋武等人的训练,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勋武的团队并不出众,在众多的未出道团体种他们的实力属于中等偏下,闻子心之所以将甄闻心放在这里,只不过是借此机会锻炼她一下而已。闻子心从未想过让她和勋武等人一同出道,即便林月华每天都向她汇报甄闻心的训练进度,她也为之动容,但她从未真正想过让甄闻心和勋武一起上台参加比赛,现在所做的这些不过就是一场锻炼而已,无论甄闻心表现得怎么样,都没有任何影响。 被蒙在鼓里的甄闻心根本不知道闻子心的想法,她逐渐的喜欢上了舞蹈,也憧憬着一个月之后的比赛,或许是好胜心使然,她也有了训练的动力,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林月华强拉着去排练室了,只要到了规定时间,她必然会准时出现在排练室,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其实自己已经适应了练习生的生活,若是现在将她送回学校,或许她也会出现不适应的状况,而这也正是闻子心的目的。 闻子心是有私心的,从一开始她就打算将甄闻心带上这条道路,之前的微博事件就是铺垫,即便没有耗子的这些破事,她依旧打算在不久之后将甄闻心接到自己的工作室,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结果并没有任何的偏差。 或许这就是自私吧,她从没有跟甄闻心商量过,便贸然做出了这个决定,甄闻心似乎从没有说过自己做艺人的话,也从未透露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她却强逼着甄闻心走上了这条道路,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她希望自己能够陪伴在甄闻心身旁,而她自己每天的工作根本抽不开身,唯一的方法便是将甄闻心也拉入这一行,那么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她都能够尽自己所能最大程度帮助到甄闻心,或许初衷是好的,但是这依旧是一个自私的想法,她很清楚,不过既然已经开始做了,那便没有停止的可能,她不愿走回头路,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征求甄华的意见,因为她清楚甄华不会同意,甄华就是过分溺爱的父亲,只要甄闻心反对,他除了拒绝不会有别的说辞,只有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甄华才不会有任何意见。 而事实上甄华是知情的,只不过他并没有干扰闻子心的行动,因为他清楚,今后的日子里女儿能够依靠的人只有闻子心,既然闻子心想将女儿放在她自己的身边,那甄华又有什么办法反对呢?他支持闻子心的决定,他也明白女儿需要一定的磨练,不可能做永远的大小姐。甄华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受苦,可是他知道,女儿迟早要面对这一切的,自己已经不久于人世,女儿终归是要长大的,而他也无法陪伴,闻子心的方法不算高明,但是却足以让女儿最快速度学会自强自立,或许仍需要闻子心的帮衬,但是她已经在开始学习如何在社会上立足了,甄华只能说,自己感到很欣慰。 然而毫不知情的两人只是甄闻心和林逸豪,他们是棋盘上的棋子,他们的每一步都是随着闻子心的心意而动,甄华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可他们却是局中人,而他们却浑然不知。 甄华和闻子心并不算那种不开明的家长,甚至闻子心鼓励甄闻心在这个懵懂的年纪追寻属于自己的爱情,可是对象绝不能是耗子,而现在与其说是在拆散他们,不如说这是一场考验,若是林逸豪通过了考验,或许闻子心会从长计议,当然甄华并不会,若是闻子心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那么他会用自己的方法解决。 可惜现在的林逸豪根本不知道闻子心的安排,他和徐雪雅在同一间排练室里练习台词,他们的台词不多,可是每天放学后都会被闻子心的助理接到工作室练习台词和表演,表演老师的教导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而他们独处的时间却长达三个小时,维持这样的状态已经一周时间了。 若是林逸豪能够忍住不与徐雪雅搭讪,那是不可能的,从第二天开始他已经求得了徐雪雅的原谅,而他也明白追自己的前女友需要循循渐进,否则只会事得其反,于是他们现在维持着同学关系每天出双入对,在教室里表现得并不明显,毕竟他已经公布了甄闻心是自己的女朋友,不可能公然和徐雪雅走到一起,他也不愿背上渣男的名头,可是只要上了车,离开学校,他便对自己的行为不加掩饰了,而无论他的表现如何亲昵,徐雪雅也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明确的回应,更像是一种暧昧不清的关系,两人都没有戳破,而这一切都被闻子心看在眼里。 在排练室里,他们的亲昵举止根本就是肆无忌惮,当然也不过是小孩子一般幼稚的行为,甚至连亲吻都没有,不过按照现在的进度来看,距离甄闻心见他们的时间快了,或许也就在这一周内了。闻子心原以为耗子会矜持一段时间,可没有想到从第二天开始便已经对徐雪雅采取了攻势,而现在已经基本拿下了,最后一步不过是谁先开口的问题了,闻子心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冤枉耗子,甄华也并没有看错他,他确确实实是一个十足的渣男,闻子心所设的局不过是半真半假,更像是一场考验,可是耗子所交的答卷却是不尽人意。 “雪雅,等会儿一起喝奶茶吗?你家附近的奶茶店好像出了一款新的,去试试吗?” 徐雪雅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其实她能够感受得到林逸豪对自己的感情,他们的情况可能是余情未了,又或许是破镜重圆,只不过林逸豪从未向自己说起过甄闻心,而她也不可能询问,而这恰恰是他们二人之间的芥蒂,这也是一个不可能回避的问题,他们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近一周的时间,徐雪雅并不想这样,她不想成为破坏别人感情的女人,更不可能成为第三者,她需要一个承诺,可是这个承诺却是林逸豪一直在回避的,在没有得到林逸豪的承诺前,她还是选择暂时的回避。 徐雪雅拎着自己的书包便离开了,匆忙间有一丝慌乱,而这些被林逸豪尽收眼底,他没有追上去,或许面对拒绝,他会有失落,可是面对前女友的拒绝,他似乎并不需要有多沮丧,这些天的相处或许勾起了曾经的感情,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立刻追上去,因为他来明白欲擒故纵,是不能逼迫得太紧的,他确认了徐雪雅对自己余情未了,那么他就不可能像之前那般粘在徐雪雅的身边,适当的放手自然会换来徐雪雅的怀抱,他并不着急。 至于甄闻心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的确喜欢过甄闻心,可是他喜欢的甄闻心是闻子心微博上的甄闻心,并不是真实的甄闻心,他也没有想到,得到甄闻心竟是这般轻松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挑战性。于他而言,没有挑战性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多加留恋,而且甄闻心跟他在一起不过几个小时,之后他便再没见过甄闻心,若说有爱实在荒诞,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一个玩物罢了。 若是徐雪雅此时投入他的怀抱,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甄闻心,只可惜甄闻心消失了,他也不需要对这段感情的背叛有愧疚感,即便甄闻心回来之后,发现了自己和徐雪雅在一起的事情,自己依旧可以堂而皇之的说出分手的理由,责任全在甄闻心,就算甄闻心再愤怒也没有用,因为不会有人站在甄闻心那边的,而且近一周没有见过甄闻心,他也不确定甄闻心是否还会回到学校,若是甄闻心再也不回来了,也正和他意,他甚至连解释都不需要了。 一个是失恋多日的女友,一个是余情未了的前女友,任谁都会明白此时应该选择谁。耗子是渣男不假,他也是以渣男思维再思考问题,可是以甄闻心的情况,他即便是渣男,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说他的不是。于是他也无奈的笑了笑开始整理自己的书包,再休息一会儿,他也准备回家了。 可惜耗子还是棋差一招,他根本没有想到甄闻心和徐雪雅竟然见面了,而且竟然就在这一座大厦里。或许一切都机缘巧合都是人为安排的,可是这一次却不是,闻子心没有将甄闻心和他们的排练室安排在同一层,可是今天的电梯坏了,维修工通知需要半小时后才能正常运行,于是徐雪雅就直接走楼梯下楼了,而现在的甄闻心也没有被限制自由,只不过随身都有勋武陪同,而他们见到电梯故障的通知,也选择爬楼梯前往食堂,而两女就在楼梯间遇见了,没有人刻意安排,但是她们却偏偏遇见了,也许这就是命运弄人吧。 第二十九章 恰巧遇见 若是问徐雪雅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是谁,那么她的回答必然是甄闻心。其实两人在耗子的事情之前就已经结下了梁子,不过甄闻心从来不知道自己何时招惹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总是喜欢找自己的麻烦,但甄闻心也是一个火爆的性子,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若是你要犯我,那么她的回报必然是没有手下留情的道理。 徐雪雅不过是单纯的嫉妒,她是全校公认的校花,但甄闻心除外,当初一群男生评定这些时候可没有将甄闻心列入女生的范畴,而她也经常能够听到一些关于她和甄闻心比较闲言碎语,若不是每一次听到的结局都是自己不如甄闻心,她也不会和甄闻心形成现在的局面,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不容许有人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而甄闻心的眼里从没有她的身影,即便她已经甄闻心作为自己的假想敌,可是甄闻心却毫不在乎,面对一些小女生的挑衅,甄闻心采取的方式却显得那么的简单粗暴,于是她们自然而然的走到现在的这一步。 当然耗子的背叛才是点燃这一切的导火索,若不是气急败坏,她不可能带着自己的姐妹们把醉酒的甄闻心拖到厕所里教训,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时的耗子竟然站在了甄闻心那边。那是她第一次和人动手,之前她和甄闻心的每一次交锋,都是以甄闻心的武力结尾,可唯独那一次,甄闻心没有还手,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竟博得了耗子的同情,而自己却成为了恶人,分明她才是被伤害的那个人,可甄闻心却将自己包装成了受害者,而她却成了欺凌同学的坏人。 徐雪雅的第一大仇人就是甄闻心,她已经将自己全部的伤痛算在了甄闻心的头上,可是她却没有和甄闻心面对面算账的胆量,每一次与甄闻心的交锋,都以失败告终,论心机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而论武力,除非甄闻心再喝醉一次,否则她也只有被按在地上打的份,她空有一身恨意,可是她却没有与之相匹的实力,面对甄闻心时,她除了浑身颤抖的无力感,便没有了其他。 于是她一直回避着甄闻心,无论在何时何地,那怕是与林逸豪交流时,也刻意回避着“甄闻心”这三个字,因为她明白自己并不是对手,而对方却已经将自己踩在了脚下,而此刻她却在狭窄的楼梯间遇到了甄闻心,她有些手足无措了,心如乱麻,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以她们的关系见面自然不需要打招呼,可是她害怕甄闻心的报复,甄闻心的报复每一次都是在这样四下无人的环境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害怕了,或者说这是甄闻心给她带来的恐惧感,已经让她的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放慢,按在扶梯上的手也不禁冒出了汗,无力的感觉好似布满了全身,下楼梯的步伐也变得一场缓慢,异常沉重的步伐,好似要闯一闯鬼门关。 甄闻心自然看到了她,不过甄闻心需要在意她吗?或许在很多男生眼中,她是校花,是女神,愿意为她抛头颅洒热血,可是在甄闻心眼中,她不过就是一个关系不太熟的同学,甚至有些厌恶,两个人从相识到现在似乎从没有打过招呼,而今天甄闻心也不想破例。甄闻心明白,现在的自己和徐雪雅已经势同水火,一个惦记着自己男朋友的女人,似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与她做朋友吧,甄闻心绝不可能是这个例外。 在漫长的三年生活中,两个人打个很多次照面,甄闻心每一次都可以毫不在意的擦肩而过,而徐雪雅却每一次都是强装镇定的快步离开,可是这一次也不知徐雪雅鼓起了怎样的勇气,竟然迎面朝着甄闻心撞了过去,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行为,身体不由自主的做出了反应,或许是敌对的信号太过强烈,她的内心被恐惧所占据,身体的本能便对这个敌人做出了攻击的反应,但这并不是她的反应,面对甄闻心这个煞星,她没有胆量招惹,尤其是现在,她唯恐之不及,又怎会主动攻击甄闻心。 不过她的小把戏却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面对徐雪雅柔弱的撞击,她轻轻地挪了挪脚步便闪开了,而后徐雪雅就像是要跳楼一样,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勋武本想帮忙拉一下,可是他却看到了甄闻心饱含杀意的眼神,他也就没有理会徐雪雅,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得罪甄闻心可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想必那个女人和甄闻心有什么愁怨吧,不过这家公司都是甄闻心干妈的,这个女人是脑子秀逗了吗?在这里招惹甄闻心和找死似乎没有任何区别,如果她刚才的行为不是在狭窄的楼梯间,那么接下来她需要面对的就是保安了,而且以闻秋涵护犊子的性格,这个女人绝对要脱一层皮,只不过勋武不知道的是,徐雪雅就是闻秋涵可以放进来的,只不过没有打算让她和甄闻心那么快见面。 闻子心坐在书桌上处理着文件,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似乎有人在骂她,心想:算了,应该是小闻心又在骂我了,习惯了习惯了。于是继续处理着文件,对于公司里甄闻心和徐雪雅的碰面毫不知情,却不知现实已经和她的计划脱轨了,她安排得两个人提前见面,所产生的效果自然不是她能够意料的,不过现在她似乎没空理会这个,堆积成山的文件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今天的她格外忙碌,自从甄闻心适应了练习生的生活之后,她也没有再将全部的心神投注在甄闻心身上了,繁忙的工作还需要继续,而那两天因为甄闻心耽误的工作也需要补上,于是她现在的工作量基本上成倍增长,本身的工作已经令人相当疲惫了,于是甄闻心那边她也只能让林月华帮忙盯着了,她自己已经抽不开时间了。 可惜闻子心没有看到这一幕。徐雪雅在楼梯上跌倒,回身望向甄闻心的眼神充满了愤怒、怨恨以及恐惧,可是甄闻心回应她的,不过是一个不屑的眼神,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若是说刚才的意气之争,她的确是胜利者,可是在感情上,她和徐雪雅又有何区别?她们都是失败者,她们之间根本不存在胜利者,她们都是林逸豪一时兴起的玩物,而她们之间的区别只有过去与现在,她们之间似乎根本没有相争的必要,可是两人的敌意却愈加强烈,甚至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或许再接下来就是不死不休的程度了。 甄闻心没有乘胜追击,她不屑于做这些,只不过她很奇怪,为什么徐雪雅会在这里?她以什么身份来到这里?她也是秋涵阿姨公司签约的艺人?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甄闻心也不想了解她,可是争斗得太久了,不自觉间也有所了解,她太明白,以徐雪雅张扬的性格,假若她真是签约的练习生,不可能藏着掖着,恐怕早就全校皆知了,可若不是,她一个人大晚上在这里干嘛呢?带着诸多的疑问,她还是随着勋武转身离去了。 甄闻心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可那也需要对事对人,有关徐雪雅的事情她丝毫不感兴趣,就算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自有人民警察制裁,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和徐雪雅有任何的关联,因为和耗子的事情,徐雪雅彻底将她惹毛了,刚才她没有冲上去补上两脚,已经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否则徐雪雅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当然徐雪雅也并非安然无恙,她的膝盖磕伤了,可是身旁根本没有人帮她,她坐在楼梯上显得那么的无助,终于她还是向耗子求助了,而还在排练室里玩手机的耗子接到电话,也诡异的笑了。这正是他的机会,在一个女生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自己的出现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于是他背起书包便冲了出去。 由于只有这一个楼梯,很不巧的事情也发生了,耗子兴奋的步伐也停住了,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刚走进楼梯间,便迎面碰上了甄闻心和勋武,他呆住了。心想:不会这么巧吧,甄闻心不会也碰到徐雪雅了吧,徐雪雅的伤不会是甄闻心弄的吧?应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和徐雪雅一起出现在这里。 耗子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甄闻心,而且按照楼层来看,甄闻心绝对已经和徐雪雅打过照面,而自己出现在这里,不可能和徐雪雅无关,他们是同学,共同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若说是巧合,不可能让甄闻心相信的,应该如何解释呢?这似乎已经是一个史诗级难题。 他却是已经将甄闻心忘到九霄云外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追另一个女生,尤其是那个女生和自己的女朋友是仇敌关系,就在已经决定先道歉再说的时候,他注意到了甄闻心身旁的男生,即便在昏暗的灯光的照射下,他也能够清晰的看到甄闻心身旁的男生是一个帅哥,而且是当下流行的“小鲜肉”类型,于是他也改变了作战策略。 “这个男人是谁?!” 第三十章 宣告分手 甄闻心懵了,冲向耗子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下了,呆滞的站在原地,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耗子,可是耗子却似乎愈发生气了,眼神中的愤怒好似要将她吞没,她也被这股气势吓到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耗子,在她的记忆里,耗子跟自己说话稍微大声一点可都不敢,可是现在耗子却在指责自己,愤怒的模样貌似有动手的趋势。 “我还奇怪你这一周干什么去了,了无音讯,没有想到你竟然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甄闻心你真行!” 甄闻心被一通臭骂,可是她本人却呆滞在原地,她怎么也想不到耗子竟然会这样误会自己,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她呆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耗子吗?难道成为了恋人之后才能够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吗?曾经的耗子不是这样的,而且自己为什么呆住不动了?不应该回击吗?就算现在的情况自己解释不清,不也应该用拳头找回自己的道路吗?为什么自己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似乎并不是自己的作风,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耗子眼见这般做法甚是有效,也就变本加厉了,扬手便要打向甄闻心,可是他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住了,而这个人就是被耗子污蔑与甄闻心有一腿的勋武。勋武来不想管甄闻心的这些破事,毕竟两人并没有熟到可以管对方的感情,而眼前这个男人貌似就是甄闻心口中的男朋友,可是这个男人对甄闻心似乎一点也不好,而且两人久别重逢,这个男人竟然就污蔑自己和甄闻心,并且要当着自己的面打甄闻心,勋武并不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但是眼见甄闻心被打,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强劲有力的大手像钳子一样,死死扣住了耗子的手,耗子本想趁机揍勋武一顿,然后开溜,却没有想到这个小鲜肉还是个练家子,自己竟然挣脱不开,但是打不过,他还骂不过吗?眼下只要让甄闻心无法联想到自己和徐雪雅就足够了,至于他做什么,又有甚么干系呢? “好一对奸夫淫妇啊,也算我看错你了。甄闻心来呀,让你男人揍我啊!” 勋武实在忍不了,耗子的污言秽语彻底惹怒了勋武。勋武是一个相当随和的人,脾气好得过分,可是甄闻心也是他这些年接触最多的女生,哪有少年不思春,也就不由得产生好感,但也因为甄闻心有男朋友打消了念头,可是他并没有停止对甄闻心的关注。他知道甄闻心每天除训练之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着窗外发呆,他自然不知道甄闻心想的是什么,但还几次看到发呆的甄闻心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他也有了大概的猜测,应该是在想念男朋友吧。 可惜勋武没有想到当甄闻心的男朋友站在她的面前时,却是这样一副场景,勋武在一开始忍住了出手教训这个混蛋的念头,可是事态演变到动手的地步,他也坐不住了,他没有想到甄闻心心心念念的男朋友竟然是这样一个混蛋,他更没有想到训练时那么要强的甄闻心竟然就站在原地任凭对方又打又骂。 勋武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是耗子的确将他惹怒了,一双大手掐住了耗子的脖子,用力一提,耗子的双脚也离了地。直到这一刻,耗子才意识到,这个小鲜肉似乎并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单手能将自己提起来,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就算是篮球队那些人也做不到吧,这可是个硬点子,也不知道甄闻心哪找的这么个姘头。 耗子无力的挣扎着,感觉自己都可能会窒息,而勋武愤怒的看着他,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力道越来越大,若是再不加以阻止,似乎真会闹出人命,可是勋武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愤怒已经彻底淹没了理智,他也没有罢手的打算。 耗子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貌似已经有了脱力的症状,而勋武仍然没有罢手的意思,好在甄闻心从呆滞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从勋武的手中救出了耗子。 “勋武,你干什么?他快没气了!” 勋武放下了手中的耗子,站在甄闻心的身后,愤怒的看着耗子,而甄闻心已经扑到了耗子的身上,询问耗子的情况,但是被放下来的耗子根本没有自己的处境,见甄闻心能够拦下勋武,他也变得愈加肆无忌惮。 他料定了无论自己怎样辱骂,甄闻心都不可能让勋武揍自己的,那么他既然打不过,嘴巴上也要过一把瘾,否则太亏了。 “恼羞成怒了吧?你算什么东西?勾引我女朋友你也配?看见了吧,无论你们是什么关系,就算你们上过床了,名义上甄闻心也是我的女朋友。” 勋武的愤怒已经被挑衅到了极限,他现在只想撕烂耗子那张满嘴喷粪的烂嘴,可是甄闻心拦着,他根本动不了手,牙齿咬得咔嚓作响,却对耗子束手无策,而甄闻心似乎也根本没有打算理会他,走到了耗子的面前。 甄闻心已经彻底疯狂了,这些天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与耗子联络,告诉耗子自己的现状,可是耗子却这样对自己,那她似乎也不需要手下留情了。她本身就是一个假小子的性格,假若耗子平心静气的和她说话,哪怕是对她的怀疑,她也许还能装一装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此时的耗子就是一个地痞流氓,那么她也就不必装了,她还是那个全校的大姐大,凡事还是用拳头解决比较好。 只不过这一次甄闻心没有选择用拳头,一脚重重的踩在耗子的脸上,让本身气焰嚣张的耗子一瞬间失了神,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挑衅的人是甄闻心,他似乎也忘记了,以前那些挑衅甄闻心的男生的下场,他曾亲眼见过的场景,却在他自己的身上重演了,一脚一脚的踩在他的脸上,脸皮似乎也磨烂了一些,没过多久耗子就已经“面目全非”了,无力的躺在地上急促的喘息着。 勋武看着她,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狠辣,不过这般作为也触动了勋武的心,她是勋武见过的最为直接,最为纯粹的女生,去啊。或许场面有些血腥,但是他全程看着,他看着耗子讨饶的可怜模样,也看着甄闻心好几次于心不忍要停止的倔强模样,他看着,却也只是看着,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他清楚,这时的自己说得越多,只能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甄闻心似乎也出了气,停下了不断踩踏的脚,但是看着耗子的眼神也变得异常的冷漠,冰冷中甚至感觉不到愤怒,就好似她只是单纯为了打自己而打自己,没有任何原因,可是这样的眼神却也异常可怕,以至于耗子吓软了双腿,但也被甄闻心提了起来。 “向我和我的朋友道歉。” 冰冷的言语,似乎是向下位者下达的命令,耗子明白,这就是命令,没有拒绝的可能,他也清楚自己本身什么硬骨头,当即跪下给甄闻心和勋武道歉,哪还有半分校草的样子,若是让学校里那些花痴看到耗子这副模样,恐怕也会大吃一惊吧。 “滚吧,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要是我回学校听到有关我和你的流言蜚语训练,我会让你明白我真正的手段。” 甄闻心自然没有心思听耗子的答复,一脚就把耗子踢下了楼,她自己也继续向前走着,丝毫不管耗子的死活,哪怕打死了,也不干她的事。 走了五层楼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了,而勋武也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她并没有拒绝,此时她需要一个可以倚靠肩膀,泪水止不住的流,哭声那么的凄惨,她的心也好似被针扎了一般,疼得炸裂,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男人伤,更没有想到被伤得如此彻底。 在耗子口中脏言的时候,她就联想到了徐雪雅,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她便认定了耗子和徐雪雅之间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无非就是男男女女的那些事情,当时的她已经相当愤怒了,可是并没有到达爆发的边缘,因为那些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却没有想到耗子愈加过分,激怒了勋武,被勋武单手提了起来,书包掉在了地上,也露出了书包上的小猫挂件,这个挂件她只在徐雪雅的书包上见过,于是她也彻底爆发了。 暴打耗子,或许能够解一时之气,但是受伤的心又该如何弥补呢?这可是她的初恋,却在短短一周之内结束了,而结束的理由也是那般荒诞,因为男朋友出轨,这好似电视剧里的情节,却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歇斯底里的哭泣,想将这一切的悲伤宣泄,却只是换得了一身的无力,以及狼狈。 甄华和闻子心都不知道,他们拉下脸面正在筹划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结局如他们所想的那般,可是有一个本不在这个计划中的人出现在了甄闻心,只不过这些事情他们一概不知,只是甄闻心和耗子已经宣告分手,若是甄闻心这些天自己之所以来到这里,现在应该已经跑了吧。 第三十一章 无聊的甄华 闻子心和甄闻心似乎已经适应了没有甄华的生活,而甄华也从酒店搬回了自己在建宁的家,原本不想回到那个家的他,最终也在李豪的劝说下,回到了那个闲置了二十多年的家。因为亲人早逝,甄华又忙于工作,这间房子早就打算卖了,留到现在也不过是留一点念想,若不是李豪提醒,他可能自己也忘记了自己在建宁还有一个家。 甄华回来最初的两天李豪还带着他到处瞎转,不过从第三天开始,李豪也回公司老老实实的工作了,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务需要处理,颖姐现在也是网吧的老板娘,还是喜欢呆在网吧的前台,于是李玉的日常接送就被扔给了甄华,而且李玉也知道了他的家里,理由竟然是离学校近,虽然甄华也反抗了,但是在李豪的哀求和颖姐的威逼之下,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作为一个中年人,整天无所事事,接送李玉上下学还能消磨一点时间,他也并不抗拒,而李玉对这个干爸似乎也喜欢的很,每天放学都要拖着甄华在街上晃悠很久才肯回家。 不过这对于甄华而言,终究是太无聊了一些,没回来之前,他的生活称之为日理万机也不为过,可是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刚刚退休的老人,每天都有着旺盛的精力却无处发泄,一周的时间,他的白发也渐渐生出,不知是病情的加剧,还是心情的颓然,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似乎已经憔悴了许多,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似乎老了许多。 这一天他送完了李玉,开着车在街上瞎转,在这做熟悉的城市里,他却需要导航仪才能认清方向,一条条陌生的道路似乎已经曾经的建宁彻底覆盖了,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悠,根本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意义何在,为什么不趁着最后的时间陪伴在女儿和闻子心的身边?回到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他似乎显得格格不入,母校已经被拆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出发到下一站了,但也不知为何,即便无聊透顶,却也不想离开这座城市,好似被捆绑了一般。 途径一家酒店,甄华瞬间感到了惊喜,果然二十年过后还是有一些东西不会消散的,高中时每一次经过都想进去吃顿饭的酒店,竟然没有倒闭,而且看装修似乎还翻新了,也不知道李豪会作何感想,当初二人可是立下过鸿愿,有朝一日要在这里包场举办同学会。 甄华终于找到了事情可做,当即便下了车,找前台问询了一系列包场的问题,可谁知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复,迎接他的是大堂里的保安,他被直接驱逐了,甄华直到被轰出酒店也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诺大的酒店还不接受包场的业务吗?二话没说,开着车就冲向了李豪的公司大楼。 前台还想问询甄华是否有预约之类的问题,甄华却是理都没理,拿着李豪给他的磁卡就上了电梯,直接冲进了李豪的办公室,李豪还在办公室里教训下属,只见甄华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也是一脸懵逼。 “你们先出去吧。” 李豪也先下属先行离开了,还以为是李玉惹甄华生气了,连忙安抚着甄华坐下。 “华哥,你这是咋啦?闺女确实不听话,你也多包涵包涵。” “什么跟什么啊?你还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每次都说要进去吃一顿的珑鱼大酒店吗?我刚去那里举办一场同学会,可是我刚去前台咨询一下,就被保安给赶出来了,真的气死我了。” 听完之后,李浩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不过看着甄华气愤的样子,只能强忍着笑意解释。 “华哥,你这也太搞笑了吧,珑鱼大酒店从不接受包场,是一直以来的传统,你跑过去咨询这个不被人轰出来,不过你是不是产业太多了,都不清楚那些是自己的产业了?” “这话怎么说?” 这回可轮到甄华懵了,难不成这家酒店也是自己的产业?分公司的规模有这么大吗?自己对分公司的重视程度已经低到这个地步了吗? “那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甄氏集团旗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要不是你收购了,这家酒店早就倒闭了,虽然现在看着生意也是很好,但是逼格还是很高的。不过你确定要办同学会吗?这些年我们举办的同学会你可是一次都没来过,怎么突然想着要办同学会了?” “我这不是闲得发慌吗?废什么话,你联系人,就定珑鱼大酒店了。” “好勒,您就等着我们吃穷您吧。” 李豪相当“客气”的把甄华送走了,甄华本想跟他商量商量同学会的事情,但是回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李豪“送”到车上了,也只得作罢,回到了自己的家。 所谓的家,不过就是一栋破房子,没有亲人的陪伴,家与酒店似乎没有多大区别,这几天甄华一直在家打扫卫生,这房子实在太久没人住过了,请了保洁公司打扫,许多地方还是自己亲力亲为。 整理好了李玉的房间,回到客厅烧一壶热水,沏一壶茶,靠在阳台上的躺椅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没有任何意义,平淡寡味的生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这样的生活除了日复一日的提醒着自己死期将至没有任何意义,该离开了。 向秘书询问了有关珑鱼大酒店包场的事情,事情很快就敲定了,他也只等李豪叫人了,这些年他保持着联络的高中同学只有闻子心,其他人的名字他可能都对不上了,不过也算为自己的建宁之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吧。 他生于斯,长于斯,若是可以,他也想葬于斯,不过他的旅程还没有结束,还没有到落叶归根的那一步。他的时间确实不多,若不是在建宁遇见了故人,或许早几天他就离开了,拖到现在也是无奈之举。 换上了一身西装革履,甄华又离开了自己的家,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出门干嘛,只是他不想在让自己变得像一个废人,他清楚自己的病情还没有到可以影响日常生活的地步,他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像一个废人一样安逸的呆坐一天? 他清楚自己病了,这是一种名为“工作狂”的疾病,他已经病入膏肓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束自己的假期,一周时间积累下来的文件,足够让他忙活好几个昼夜,可是甄华却没有结束假期的想法。其实结束假期,也就相当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即便自己已经淡出众人的视线,但是许多应酬和会面,根本逃不过媒体的追踪,他了解闻子心,假若让闻子心通过媒体得知了自己的去向,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杀回来,不过甄华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一个离开终将要离开的人,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甄华也明白,这就是自己在纯作,可是他也明白继续这样的生活,自己就彻底的沦为一个废人了,他要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只要不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诺大的城市,却没有一个值得自己停车的地方,也没有一个值得自己逗留的地方,而时间也在这无休止的抱怨中消逝着。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夜晚,他接到了李豪抱怨的电话,他忘记接李玉放学了,在一阵失神之后,他也木讷的挂断了电话,不过看着街上愈加稀少的车辆,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迷路了。导航了自己家的位置,相距150多公里,甄华也不知道自己在失神情况下跑到了什么地方,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今晚要回去应该到凌晨了。 暗骂了一声,调转方向又走上了回家的道路,这一天似乎就这么混过去了,他除了迷茫,没有了其他,就好像患上了退休焦虑症,他现在不过是休假,却已经感受到了失去了工作,他的自我价值完全得不到提现,而现在无聊的生活也远不如之前的忙碌充实,他更希望回到之前的状态,可是已经回不去了,这一趟来建宁,他买的是单程票,在闻子心和甄闻心不知道的地方悄然无息的死去,为达这个目的,他已经提前半年离开了,若是此时回去,就是前功尽弃。 其实这些天甄华想了许多,他回到这里是为了追忆曾经的自己和闻子心,但那些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即便最后自己带着这份青春懵懂的爱意回到了闻子心的身边,向她说出了那三个字,又能改变什么?自己的病情不可能好转,剩下的就是家庭和事业的烂摊子,将一股脑的砸在闻子心的头上,这又是自己想要的吗?甄华明白,所谓的回去只不过是自己给离开找一个借口,其实他只是在逃避而已。 他本就没有回去的打算,一次又一次的萌生回去的想法,又一次又一次打压下来,他清楚这种自我矛盾就是感性与理性之间的抗争,只不过理性始终占据着上峰,于是他才会一直呆在这里,而所谓旅途也只是在感性的驱使下,所做的一些不甘心的挣扎罢了,有意义吗?或许有,或许没有,只不过相对于甄华而言,应该是有的,他终究是放不下闻子心的。 第三十二章 闻子心的选择 转眼间,近三十年的悠悠岁月已如同手中紧抓的沙子,无声无息的流失。然而,沙子流失,可以再抓一把;花儿凋零,可以等到来年春天重绽芳颜;时光流逝,却永远无法回头再来。习惯一个人,需要很长的时间沉淀,或许是在悄然无息间形成,又或许是在感情的驱使下积累,可是忘记一个人,却不等同于用同样的时间抵消,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生。 从十六岁那年开始,她的人生中就出现了甄华的身影,而从那时开始她的心也为甄华,开辟了一块专属于甄华的空间。她今年四十五岁了,而那块专属于甄华的心房也存在二十九年了,可是二十九年过去了,那个人却消失了,时间已经过去一周了,她仍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无数次在甄华的家里翻找,在甄华的公司咨询,可却都是徒劳,没有任何痕迹,她想向警局报案,可是警方却声称二人没有直接亲属关系,并且说明甄华没有人身安全问题,没有予以处理,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闻子心并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她当然明白甄华是故意躲着不见自己,可是原因呢?没有任何缘由,甄华为什么要躲着自己,即便是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凭两人近三十年的友谊,她应该也有权知道,而且甄华将自己的女儿抛给了她,也恰巧证明了甄华打心底最信任的人还是自己,而这一行为根本不像是简单的失踪,更像是托孤,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或许是甄华不愿意透露给自己的,可是他的女儿还在自己这里,闻子心认为自己有权知情,无论是出于两人的友谊还是出于对甄闻心的照顾,她都应该知情,可是她却一无所知。 其实她试图将这些全部忘记,甚至由于愤怒,她有一瞬间想将甄华的存在彻底忘却,可是她做不到,时间印证了一个真理,越是平凡的陪伴,就越长久。而甄华陪伴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她早逝的父母,与她而言,甄华是朋友,更是亲人,有时亲密无间胜似恋人,这种关系又怎能轻易割舍,她又如何能够割舍? 或许因为这件事,她会责怪甄华,她会痛斥甄华,可是这都建立在甄华能够回来的前提下,而甄华若是永远的离开,她面对这种可能的情绪却只有恐惧,也许这便是甄华为她遮掩的怯弱吧。 在所有人面前,她都是那个无懈可击的国民女神,唯独甄华除外,只有在甄华面前,她才是那个怯弱的小女人,甄华替她遮掩了所有的怯弱与无能,而没有了甄华,她又仿佛回到了二十九年前,一个人无依无靠,形单影只,用刚强的外表掩饰怯弱的内心,可惜现在的她已经回不去了,因为依靠了太久太久,她已经适应了陪伴和依靠,也已经忘记了那个孤独的女孩,并不是她想,便能做到的。 一个人走,一个人睡,一个人思索,一个人沉醉,一个人忙,一个人累,一个人烦躁,一个人体会。一个人,只有一个人,酸甜苦辣一人尝,爱恨情仇一人背。那片属于甄华的心房轰然倒塌,她试图修补,可是那其中的人,却已经无知在何处了,假如陪伴只是单纯的行为动作,那么甄华放弃了这个行为,她又能怎么挽回呢?也许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诉说。 那年她和甄华曾许诺相伴一生一世,即便对方结婚生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两人依旧不能分开,他们是一生一世的朋友,那一年他们三十岁,甄华的公司初具雏形,她的事业近乎到达顶峰,两人在同龄人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却也因为事业的繁忙,两人真正的朋友也只有对方。 正是跨年的那一天,那时的甄闻心只有两岁,早早的睡着了,甄华租了一艘游艇,两个人在海上看着跨年的烟花许下了诺言,她不曾忘记这个诺言,而她相信甄华也不可能忘记这个诺言,可是十五年过去了,甄华离开了,没有任何预兆,凭空消失了,甚至在前一天两人还见过一面,甄华匆匆的将女儿托付给自己,可是她却根本没有想到那有可能是两人的最后一面。 飘扬的尘埃,站成等待的姿势,与时光日月交替,静静聆听,萧萧而下,时光已在不经意中流逝,预想回到那曾经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中去,旧时的回忆依旧,可惜少了几分忧郁,几分繁华,多了几分沧桑。 已经没有了选择,也已经没有了退路,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只能在甄华的阴影中挣扎,可若是甄华能够回来,那她宁愿一辈子躲在甄华的背后,在阴影中感受甄华的温暖,可惜她近乎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近乎三十年的感情,并不是说断就断的,即便甄华单方面的断绝了他们的联系,可是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只要一方试图挽回这段情感,那么这份情谊凭什么就此断绝,而她努力了,却一无所获,当然这份努力并没有用尽全部的气力,因为甄闻心因为工作,种种牵绊,阻碍了她,可这些能够成为借口吗?或许可以抚慰自己内心的慰藉,可是面对他人的质疑,她百口莫辩。 看着甄闻心一天天的训练,她知道甄闻心已经彻底适应了练习生的生活,她的存在已经可有可无了,接下来陪伴甄闻心的将是那些队友,而她的出现已经不再需要了,作为严师,林月华已经代替了自己的位置,作为益友,勋武也顶替了自己,闻子心知道,接下来自己需要处理的只是自己的工作问题。 她今日的地位得之不易,从踏进这行开始,她从没有过真正的假期,二十多年来她每一天都在工作,正是这从不懈怠的精神,以及甄华长久以来的支持,她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可是寻找甄华说来容易,但她从何处下手,这其中耗时多长,她根本不知道,她必须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可如今是一个信息化时代,稍有懈怠,便会有大把的信任蜂拥而上,她在荧幕前消失的时间稍长,那么她就会淡出大众的视野,在感情和事业之间需要她的抉择,她无法接受甄华的离去,但也同样无法接受事业的衰落,她需要抉择,可是她无法抉择。 人生有很多的岔路口,没人知道哪个选择一定是美好而不悔的。得跟失很多时候不仅难以预料也难以估算,能凭的可能全是本心。前者是金三十年的感情,而后者是她大半生努力的结晶,二者之间如何取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是初中生都明白的道理,可是她想二者皆得,却已是惘然。 手中的酒杯不慎摔落,杯中的红酒洒落在身上,酒液浸湿了衣襟,冰冷的感觉好似触动了某一条神经,她烦躁的心似乎也因此而冷静下来了,她清醒了,困惑自然也不复存在了,所谓抉择也只是在既定的事或人之间做的决定,而其关键在于初心或者利益,而甄华与地位,前者与后者之间存在着依存的关系,二者之间并非相互依存,而是因前者而有后者,后者因前者而存在,主与次孰轻孰重?自然便有了定论。 或许之前还有着些许犹豫,可是如今她也已经豁然开朗了,事业无非只是获取物质生活的谋生手段,而自己有了足够的金钱满足自己的物质生活,可是她的精神世界却建立在甄华的基础上,她精神世界的维持,甄华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这种前提下,她没有理由选择事业而放弃甄华,于是困惑的雾霾一扫而空,为自己重新倒上一杯红酒,一饮而尽之后,狠狠地将酒杯摔在地上,散落在地上的玻璃渣晶莹剔透,却也支离破碎。 再长的路,一步步也能走完,再短的路,不迈开双脚也无法到达。闻子心已经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预订了返回建宁的机票,通知了自己的助理,休假的消息,没有任何的预兆,自然不会召开记者招待会,简单的安排了一篇微博,闻子心就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行李,奔赴机场。 没有携带助理,也没有预订酒店,一切都没有安排,甚至连刚刚打碎的高脚杯都没有清理,便匆匆的踏上了最近一班飞机。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她的做法可以说相当不负责任了,已经安排好的行程全部推掉,需要赔付的违约金高达六位数,可这些她却毫不在意,素颜的闻子心,除了身材依然火辣,憔悴的面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透漏着岁月的痕迹,虽说依旧是徐娘半老,但是若不仔细辨认,不会有人将她和大众皆知的国民女神联系到一起,而她也毫不介意的坐在拥挤的经济舱。 在困惑与迷茫之间,她做出了抉择,人生的篇幅五彩斑斓,每一次的选择,都凝结了走过的沉思;每一次的选择,都绽放了紧握的梦想;每一次的选择,都诠释着人生的色彩。我想让这一次的选择成为篇幅中不可缺少的绚烂,为自己的明天活多一份姿彩吧! 人生的篇幅五彩斑斓,每一次的选择,都凝结了走过的沉思;每一次的选择,都绽放了紧握的梦想;每一次的选择,都诠释着人生的色彩。没有人知道这一次的选择正确与否,但也只求问心无愧。 第三十三章 又一个干女儿 闻子心的家早已被她变卖,她在建宁可没有落脚之处,而她的身份也太过招摇,假如没有助理安排自己入住酒店,不出一个小时,酒店的门就会被记者堵死,她若是想要自由行动恐怕就不可能了。 只不过闻子心从来没有打算住酒店,而且谁说一定要住在自己的家里,虽说她在建宁并没有朋友,但是她可是拥有甄华每一套房产的钥匙,而保存最久的那一把,就是甄华在建宁的家的钥匙。于是下了飞机,她就拖着行李到了甄华的家门口。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与甄华初来时一样,几乎已经不认识这个囊括了她整个青春的城市了,陌生的气息充斥着她的身体,不过这栋普通的居民楼好像一点都没有变,二十多年前的老房子,现在依旧是那么破旧,却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好似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当然物是人非不可同日而论。 许多年前,这个家是她最不愿踏足的地方,因为每一次进门,她都要面对甄华那张死气沉沉的脸,配上甄华在学校闯下的那些恶名,每一次都是以她落荒而逃结尾,而这一次是她唯一一次主动踏足这间屋子,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自己心甘情愿的踏足这个家,可是她的手已经打开了大门。 她只是凭借自己的猜测来到这里,她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可是看到这里有人居住的痕迹,已经印证了她的猜想,甚至她认为甄华现在仍在这间屋子里。走进屋子,直接打开了甄华房间的大门,看到的却不是甄华,而是一个朋克装扮的女生,正在玩着手机游戏,嘴里还吐着一些辱骂队友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闻子心的到来,专心致志的打着游戏。 闻子心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她猜测着这个女生的身份,与甄闻心差不多大小,长相似乎也有几分相似,住在甄华的老房子里,这个女生的身份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可是闻子心却不敢相信,她想不到甄华瞒着自己还有另一个女儿,而且这件事不止隐瞒了自己,也隐瞒了甄闻心,她根本不敢想象甄华究竟向自己隐瞒了多少,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却让李玉觉察到了。 “啊!” 李玉看到了闻子心,可是卸了妆的闻子心也只是一个保养得比较好的中年女人而已,与众人皆知的国民女神相距甚远,而李玉也从没见过闻子心,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可是把李玉给吓坏了,从床头拿出一根棒球棍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上去。 可是闻子心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甄闻心在她手上都讨不了好,夺过李玉手中的球棒,反手就将李玉给制服了。 “你是谁?怎么在甄华的家里?” 虽然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是她还是要从李玉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才能确认,她希望可以得到不同的答案,只可惜最后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我爸让我住在这里关你什么事?你这个小偷还敢动我,等会儿警察来了,你就等着进局子吧!” 闻子心放开了她,手脚也变得无力了,她难以想象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欺瞒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件事,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甄华竟然欺瞒了自己这么多年,而且自己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觉过,是不是甄华从始至终一直在欺骗自己?而自己浑然不觉,被欺骗了近三十年,若非自己回到了建宁,恐怕这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个秘密,想想都好恐怖。 “我叫闻子心,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你知道你爸爸现在在哪吗?” 李玉一脸怀疑的看着她,似乎根本不相信她,可是李玉知道自己在武力方面根本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但是当着她的面报警,似乎也不切实际,老老实实的给老爸打了电话。 “老爸,有一个叫闻子心的阿姨说是你的朋友,想要见你,你过来一趟吧。” 电话的另一端很快就挂断了,李玉也不知道老爸是什么意思,但是为今之计也只能等着了,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在闻子心的面前就像一只蝼蚁,随时都有可能被捏死,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游戏的界面,她却根本无心操作,任由己方失败。 闻子心也没有管她,将自己的行李扔进了客房,在这个世界上,这间屋子除了甄华应该只有她最熟,当然这是她没有进门之前,进门之后她知道对这间屋子最熟的人不是自己,也不是甄华,而是这个朋克装扮的女生。 她将自己的行李都扔进了客房,在甄华的家里,她从来没有客气可言,两个人最落魄的时候合租在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房子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晚上他们也只隔着一张窗帘睡觉,而后来两人在对方的家里自然也没有拘束可言了,就算她将自己的行李扔进甄华现在的房间,甄华似乎除了把自己的行李搬到客房,似乎也别无办法。 而她正模拟着面对甄华的态度和语气,她想自己首先一定要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可惜她的幻想还没有结束,门已经开了,而进门的人却不是甄华,而是一个有着啤酒肚的中年人,而且闻子心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中年男人,却也想不起来了。 “大明星,你可有二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中年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闻子心打断了,因为闻子心根本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谁,而且这个中年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甄华的家里,看他的打扮像极了暴发户,纯金的项链和手表,只能用一个土字形容,在闻子心的印象里,可没有这一号人物。 “不好意思,你哪位?甄华去哪了?” 来人自然是李豪,面对闻子心的疑问,他也不由得尴尬一笑,时隔二十年,闻子心彻底忘记了他这一号人物,他当年也是暗恋过闻子心大军的成员,若不是当年被甄华以暴力手段镇压,他也是会采取行动的,而且她可是暗恋闻子心的成员当中距离闻子心最近的人,可时过境迁,当年自己的暗恋对象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模样,心情难免失落,但多年的商场经历,他也早就养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功夫。 “我是李豪啊,当年我天天和华哥混在一起的,大班长当年还经常托我给华哥带话的,您忘了吗?” 闻子心也回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一号人物,高中时期就像是甄华最忠心的马仔,只是当年的她性格孤僻,除了甄华几乎没有朋友,李豪算得上自己跟自己说话说得比较多的男生了,而当年自己每一次找李豪,都是让他催甄华跟自己来补习,或者催甄华交作业,但关于李豪本人的事情,她似乎根本不知晓,而且她也只是把李豪当做甄华的小弟而已。 “我想起来了,豪子是吧?以前经常跟着甄华一起翘课上网,不过你怎么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当年我记得你也是一个大帅哥呀。” 这一番话可是令李豪喜笑颜开,在闻子心的印象里自己以前可是一个大帅哥,这可是极大的满足他的虚荣心,被现在的国民女神夸赞,即便是他,也招架不住啊。 “哈哈哈,心姐,你可说笑了。这是我女儿李玉。李玉过来喊干妈,平时干爸喊得那么勤,看见干妈一声都不喊。” 李玉也懵了,她可没有想到这个美妇竟然是自己的干妈,想到自己的干爸,似乎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在颜值面前,她无理由相信这个美妇就是自己的干妈,但是心里却不禁有一丝失落,却也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干妈”。 可是李玉这一声干妈却喊得闻子心手足无措,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什么又多了一个干女儿?可是如果这个女孩的确是甄华的女儿,那么她和甄闻心一样,确实是自己的干女儿,不过她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突然多了一个干女儿…… 不对呀,闻子心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上半句,李豪亲口说了,这是他的女儿,名叫李玉,那么这个女孩就不是甄华的女儿呀,那么这个女孩自然也就不是自己的干女儿,可是李豪却让她的女儿喊自己干妈,这其间一定有蹊跷。 “等一会儿,小玉你干爸是谁?” “小玉的干爸当然是甄华啊。是我不对,现在不能喊心姐了,要喊嫂子了,嫂子好。” 乱了,全都乱了,闻子心终于明白了。她误会了李玉是甄华的女儿,而李豪误会了自己是甄华的妻子,难怪她总感觉有一些诡异的氛围,原来这些都是误会,甄华没有隐瞒另一个女儿的存在,自己也没有被欺骗,这一切都是误会,她的脑袋已经乱了,思绪也出现了问题,但是她知道关于自己现在的身份必须要解释一下了。 “豪子,你误会了。我和甄华只是朋友,是不是甄华跟你乱说了什么?” “不好意思啊心姐,华哥没说什么,只是看你回来没回自己家,就直接到华哥家了,还以为你们已经结婚,不好意思,人嘛年纪大了就喜欢瞎想。” 闻子心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被误会为甄华的妻子的那一刻,她真有一种想要钻进地缝的冲动,因为无论是自己的助理还是甄华的秘书都默认他们是夫妻的关系,尽管两人解释过很多遍,却也堵不住别人的嘴,而刚到建宁,又被李豪误会,她也感觉到自己似乎害羞了,而且被曾经的人说出来,她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心跳加速。 第三十四章 甄华的去向 闻子心手忙脚乱之时,似乎忘记了她本来的目的,李玉的存在不是重点,李豪的调侃也不是重点,而重点在于这座房子的主人——甄华去了哪里,而她回来的目的本身也是为了寻找甄华,可是她回来了,甄华的家里住的人却不是甄华,那么甄华究竟去了哪里? 想必李豪会给自己一个答案,可若是甄华要躲着自己,凭李豪跟甄华的交情,恐怕半个字都不会透露给自己,而在场的另一个人的嘴可没有李豪严实,而且对付小姑娘,闻子心还是有一套的,于是她的目标就锁定在了李玉的身上。 李豪打着哈哈扯三扯四,可是嘴里半句关于甄华的话都没有,这也让闻子心确定了甄华离开这里前必然对李豪有所交代,自己想从李豪这里得到消息绝对不容易,毕竟李豪和甄华当年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闻子心不认为这种关系会因为时间而变淡。 于是李玉也就成为了她唯一的突破口而事实并如此,甄华离开前没有向任何人交代什么,他走得悄然无息,就算是李豪也找不到他现在在哪,只是在他临走之前将房子的钥匙留给了李玉,这也是李玉至今还住在甄华家里的原因,只不过这也是最后一天了,李玉原计划也是明天搬回自己的家。 其实李豪也很奇怪,甄华白天还让自己通知同学们,准备举办一场同学会,可是到了晚上,甄华却已经没了踪影,他也纳闷,可是他相信,甄华不声不响的离开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打算询问,因为无条件的相信,至于甄华的失联,他自然也毫不在意,一个成年人,或者说一个中年人的自由是没有人能够干涉,是否与你联系全部取决于他个人,李豪自然没有多问。 至于李玉就更不清楚了,虽然这一周她每天都跟甄华黏在一起,但是她更多的是以后辈的身份向干爸撒娇,对于甄华的心事她又怎会了解?而甄华告知了她今晚不会回家,她也只是接到了通知而已,其中的原因她没有深究,更没有资格深究,于她而言这只是一个长辈罢了,虽然她承认自己似乎有一点喜欢甄华,但是她更清楚这些不过是少女的幻想罢了,甄华不会喜欢上自己,而自己也不可能真正接受一个大叔,更多的也只是将甄华当做了自己的择偶标准,只不过她也承认这个标准有一些过高了。 可惜闻子心不知道这些,她天真的认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李豪或者李玉可能知情,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询问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李豪没有刻意回避甄华的去向,也没有阻止自己询问李玉,可是结果可想而知,两个人都不知道甄华的去向,而且甄华走得十分匆忙,没有准备行李,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连上午都没有任何的不妥,只是忽然消失了,没有一点征兆,与之前何其的相似,如出一撤的做法,而上一次,她后知后觉,这一次她仍然没有赶上,只是这一次,她只是差了一步,可是这一步之差,甄华可能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尽管已经到建宁了,她仍然没有想通甄华跑路的原因,她思来想去,甄华都不可能有跑路的理由,可是甄华却一次比一次匆忙,上一次他找了出差的借口,而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借口,甚至他连行李都没有带上,从李豪的口中得知,甄华只开了一辆汽车,一切的生活用品都没有带,就连换洗的衣物也没有带,就离开了。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甄华在逃避着什么,可是他在逃避什么呢?不可能是自己,自己回到建宁只不过是临时起意,她现在出现在甄华的家里完全是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又是为什么呢?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将甄华弄得抱头鼠窜,或许这也是她百思不得解的原因,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没有人能够回答,或许唯一能够解除她困惑的人,除了甄华再无他人,可是甄华已经离开了,而她又到晚一步,天色不早了,在询问了李豪父女之后,她也睡下了,在甄华的屋子里,却没有甄华,她应该习惯的。 至于甄华如今在哪,也许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作为一个路痴,即便是跟着导航走,他也完全迷失了方向,在荒郊野岭中打转,而他也已经断了回去的念头了。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原路返回竟然也会迷路,可是以他现在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路痴也是理所当然了吧,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位置,导航上自己已经出省了,可是他根本上过高速,他以为是导航出了问题,但是在这荒郊野岭中他又不得不相信导航,离他最近的城市似乎也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也就在路边停了车,靠着座椅睡了。 他没有今后的打算,既然已经出来了,就没有了回去的必要,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回到建宁之后,还有没有动力离开,他的时间所剩不多,还有太多太多的风景没有来得及观看,他又怎能就此停歇呢?即便明知自己的身体已经折腾不动了,可是他不愿意停歇,这一次迷路可能就是契机,他离开建宁的契机,下一步去哪他没有规划。 他原想将自己与闻子心一起走过的地方全部再走一遍,可是现在他发现这似乎有一些困难,那些地方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名字,只是残存着那些关于闻子心的回忆,而有一座岛他已经不可能上去了,那座岛已经被他自己划进了公司的财产,用于拍摄演出,他害怕在那座小岛上遇到正在进行拍摄任务的闻子心,他记得就在这几个月内,闻子心有一部戏就在那座小岛上拍摄,他不愿出现在闻子心面前,自然也不可能登上那座小岛。 而回忆中的许多地方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化为乌有了,曾经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当初的他们趁着假期到处游玩,在一座又一座城市留下了属于他们的足迹,可是年少的他们只不过是出于一时的兴趣,而现在却已经没有当初游玩的兴致了,那些地方存在于回忆之中,也已经没有那时一起游玩的人。 无数次憧憬着再回到从前的地方时的心情,可是这一次回到建宁,他似乎没有任何触动,遇到了学生时代的保安,现在不过是一个冥顽不化的老头,遇到了当年最好的兄弟,现在也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一切都变了,就连那所学校也沦为了废墟,他内心似乎并没有触动,感概一番后,他也回归了平静,这些都是时间带来的变化,而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尚且如此,那么只是昙花一现的风景又会是如何呢?恐怕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原本就算不是熟悉的地方,可能只会更加陌生吧。 甄华在车上安静的睡着,可是他的思绪已经到了二十多年的一个晚上,那是他第一次和闻子心出去游玩,两人选择的目的地并不算远,就在临省的景德镇,那一天晚上他们只订到了一间房,这是他们第一次住在一起,年少的他们十分矜持,还记得那一晚他彻夜未眠,第二天在游玩的时候,他在大街上昏倒了,被闻子心送到医院,医生说要他注意休息,似乎从那一次之后,他和闻子心就不再避讳对方和自己在同一个空间内休息了,甚至两人之后还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貌似就是从那一次开始,他们之间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了,只不过谁都没有说破,将这些当做朋友间的正常关系,可是谁都清楚,这早已不是普通朋友关系,他们早就越界了,只是一个人在装傻,另一个人却是真傻。 甄华现在的位置离景德镇并不远,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驶进了江西境内,而距离他最近的城市就是景德镇,于是目的地也就定了下来,只可惜他根本不知道闻子心现在就睡在他的家中,若不是这一次迷路,他可能就面对自己无法判断的选择了,可能这也是一种缘分吧,闻子心已经猜到了他会回到建宁,却没有猜到他会离开建宁。 闻子心知道自己晚了一步,在床上也是辗转难眠,她试图凭借自己甄华的了解推测甄华下一个目的地,可是在她的记忆中,对甄华比较重要的地方并不多,但是值得甄华跑路躲避的,除了建宁,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她也无法推测甄华的下一步,她陷入了一个死胡同,甚至有一瞬间她怀疑甄华已经回去了,因为公司的事务需要甄华立即回去处理,这一次回到建宁只是单纯的休假,失联也不过是单纯的不想让人打扰他的假期吧。 只是闻子心自己也知道这根本不符合常理,自己究竟是有多天真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寻找甄华的关键还是在于李豪身上,他相信凭借自己对甄华的了解,必定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自己刚才的询问只是针对甄华的去向,以及甄华离开的时间,可是甄华回到建宁一周,他要做什么,他做了什么,这些她全然不知,而这些问题能够回答的人只有李豪。 第三十五章 气炸了 一夜悄然而去,当甄华醒来时,道路上已经有了来往的车辆,而他也开启了导航,跟随着前方的车辆驶向了景德镇。 而另一个起床的人,却没有属于她的目的地,她除了迷茫,也没有任何办法,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招摇过街的,她所能做的,也只是等待。 她似乎只能期待甄华是暂时的离开,不久之后还会回到建宁,或者魔都,但是在种种迹象表明,甄华在逃避着什么,而那个追寻着他的东西,可以令他抛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这是什么,闻子心无从得知。 照例通过微信消息,希望甄华可以回她一条信息,可是今天与之前很多天一样,仍然没有接到甄华的信息,她似乎也习惯了一般,看着手机,她鼓足了勇气又发送了一条信息。 “总是在突然的某个时候,就会疯狂的想你,这种毫无预兆的疯狂让手无寸铁的我无法招架。我只能屈服,我只能认输,我只能认命,我也只能任自己疯狂的想你,连自己都要被吞噬掉的疯狂想你,回来吧,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相信自己的每一条信息甄华都能够看到,只是甄华不愿回复自己,或者因为一些原因,甄华无法回复自己,但是她确定甄华不可能完全无视自己的消息,这段内容应该会准确无误的出现在甄华的眼前。 甄华当然不会忽视她的信息,甄华看到了,之前所有的信息,甄华都看到了,这一条也不例外,可是这一条信息却让甄华有一股心痛的感觉。 若是旁人看了,一定会认为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似乎只是出现在情侣间的话语,可是甄华明白,这之中没有任何暧昧的成分,更不会存在男女之间的感情,闻子心只是单纯的离不开自己,而自己一味地躲避已经将闻子心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当他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他守护了近三十年的人却因为自己伤心难过,他又怎能接受呢?看到那些近乎疯魔的言语,他承认,自己输了,无论过了多久,无论是什么时候,自己都无法放下。 他知道自己对闻子心仍有爱意,可是他对自己无能为力,曾经他以为陪伴是最好的告白,可是现在的他,却已经连陪伴的时间也没有了,他彻底沦为了一个失败者, 或许也只能如此吧,半生的意义,如此取舍。弃于某片荒芜,你经过我,而我路过你,仅此而已。 车子已经驶进了景德镇,甄华也已经在早餐店坐下了,但是他的手机始终没有放下,他的手在颤抖,手指停留在手机的虚拟键盘上,他想要编辑一条信息,可是却无法写出他想说出的话。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也知道医生的话不可能作假,但是他没有意料到闻子心对自己的依赖性。自己彻底离开的那一天终究会到来的,他不愿自己在天上追悔莫及。他试图用一些激烈是言语打消闻子心对自己的依赖,可是话到了嘴边,身体却没有办法做出相应的动作,他做不出这种事情,他没有办法伤害闻子心,即便他知道沉默是对闻子心最大的伤害,但是他也同样明白现如今他不可能见闻子心,他也不可能说软话,因为他明白,若是自己先服软,那么自己会抑制不住冲动去见闻子心,他不容许自己这样做。 闻子心一直在期待着甄华的回信,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甄华仍然没有回信息,她也彻底放弃了,记得以往每一次,自己面临崩溃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旁的人总是甄华,自己还曾向甄华抱怨过,说他就是一个扫把星,每一次自己的糟心事都是他造成了,甄华从未矢口否认,但也从未缺席,可是这一次因为甄华,她崩溃了,可是甄华却迟迟没有出现,她也只能在甄华建宁的家里守株待兔,即便她也知道等到甄华的几率微乎极微,但是最后的希望,她不想错过。 而有一个人却已经被他们遗忘了,那个人是甄华视若珍宝的女儿,而甄华似乎已经决心要抛下自己的女儿了,交给闻子心好像也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 若是血浓于水,或许甄华还会有所顾虑,可事实并非如此,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甄华的前妻,而他的前妻也不知道甄华收养甄闻心的原因,之后两人的离婚条件,甄华也强烈要求获得甄闻心的抚养权,为此甄华也付出了许多,那时刚刚起步的公司因为财产的分割,没过多久就破产了,那时若不是有闻子心的救助,他们父女可能会沦落到睡大街。 真正了解甄闻心身世的人,现在只有甄华,当然有一个人是知道的,可是那个人却被甄华刻意的蒙蔽了,而那个人除了闻子心又能是谁呢?可是闻子心却不知道她认识的那个女孩就是甄闻心,甄华向她隐瞒了十多年,可是这仍是欺瞒,于是这世上只有甄华知道甄闻心的身世。 甄闻心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而且甄华也一直将甄闻心视如己出,若是没有人细查,他宁愿这个秘密一辈子没有人知晓,而现在也没有人会查他们的父女关系是否属实,而他现在也表现出了并非亲父女的一面,他跑了,可是甄闻心被留下了,这并非是一中不重视,甚至他拟订的遗嘱已经写明了自己的遗产将由甄闻心继承,作为养女甄闻心的待遇,与亲生女儿并没有区别。 当然这也是闻子心想不通的一点,为什么甄华跑路没有带上女儿,究竟是有多凶险,才让他那样一个宠女狂魔将女儿弃之不顾。在闻子心看来,甄华已经把甄闻心宠上了天,不论甄闻心犯了多大的错,甄华从来不会惩罚她,不论她提出多么不合常理的要求,甄华也会尽可能的满足她,可是这一次跑路,甄华却把她扔给了自己,可想而知这是多么的惊险。 但这一次她又错了,中午约见了李豪一家,在嘘寒问暖中她得知了有关甄华在建宁的一切,她却是懵了,她的猜测错了,她也没有想到李豪口中的甄华丝毫没有落魄的模样,而且每天闲得不知道该干嘛,似乎相当悠闲,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在跑路的人,还顺便帮李豪解决了公司的问题,说明公司内部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那么原因呢? 闻子心感觉自己被欺骗了,甄华这般行径一点都不像是跑路,更像是休假,而且这个假期不容许任何人打扰。闻子心根本就想不通,就算甄华带着小女朋友度假,自己顶多调侃他一下,也不会如何,就算甄闻心会反对,但终归是能够解决的,而且从李豪口中得知,这一次甄华是一个人回到建宁的,根本没有带任何女生,那又是为何呢?难不成自己和甄闻心还会影响他的假期吗?就算在假期不想被打扰,提前告知一声,难道他不相信自己能做到?自己就有这么找人烦吗?就算招人烦也已经烦了他近三十年了,他也应该适应了啊。 当天晚上她与李豪一家吃了一顿饭,她就气冲冲的赶往了机场,购买了返程的机票,这一次她彻底放弃了,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炸药桶,一触即炸,越想越觉得甄华是一个混蛋,而她竟然浪费时间去管那个混蛋的死活,还试图去寻找那个混蛋,自己简直太愚蠢了,自己就是傻,被那个混蛋骗了而她也是第一次发现那个混蛋竟然这么不靠谱。 官方发布了一条道歉的微博,并解释了自己消失一天的原因是回家祭祖,只不过她的解释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网上瞬间谣言四起,许多人已经在搜集一些所谓的“证据”了。 闻子心与甄氏集团董事长甄华关系暧昧早已不是什么稀罕的新闻了,只要是圈内人都知道闻子心与甄华关系匪浅,只是两人对外一直解释是朋友关系,甚至有一些媒体为了炒热度,在甄闻心被她秀出来的时候,就被那些媒体撤出了甄闻心是闻子心和甄华的私生女这一新闻,而她这一次的失踪自然也被有心人发觉了,所谓的娱乐新闻从来都不需要证据,就在她的道歉微博发出之后的半个小时,就有五篇她与甄华的绯闻横空出世。 飞机落地之后,助理就安排好了专车将她送回了家,有许多粉丝围在机场想要询问她这一次休假的真实原因,当然这其中不乏一些假装粉丝的娱乐记者,只是闻子心并没有理睬他们,莞尔一笑便快步上了车,上车之后看了看微博,才发现现在网络上的谣言竟都是与甄华有关。 看着这些她可是气炸了,现在的她最不愿意听到的两个字就是甄华,可是关于她和甄华却已经满天飞了,甚至因为自己的航班是从建宁出发的,而她和甄华都是建宁人,并且附上了她和甄华的高中毕业照制造绯闻,本来就已经被甄华气到爆炸了,这些媒体彻底触怒了她,而她的做法也十分直接,丢弃了温文尔雅的形象,以非常强硬的态度发表了一篇关于自己和甄华的关系的微博,并且用自己的小号和一群黑粉骂得天昏地暗。 第三十六章 故地重游 甄华刻意的忽视了网上关于闻子心的消息,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热搜,而他却没有丝毫察觉,在早餐店嗦着粉,习惯性的掏出香烟,看了一眼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香烟收了起来,他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了,这该死的香烟已经让自己垂危了,可是多年的习惯又岂是轻易能改的? 他曾经无数次尝试戒烟,可是只有这一次他将戒烟这件事当了真,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心中好似卸下了一块巨石,才回到自己的车上,正准备订酒店,却发现自己的车被一群拿着摄像机的记者团团围住了。 甄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摇下车窗就见这些记者蜂拥而至,争先恐后的拿着录音笔对准了自己,一个又一个关于闻子心的问题,让甄华手足无措,而且他和闻子心的暧昧关系早已是人尽皆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出现这么多记者,而接踵而至的却是自己和闻子心的感情问题,他已经完全懵了,究竟是什么情况? 甄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通常这种情况,他的身边一般都会有闻子心,而所有的问题都是由闻子心回答的,他只需要在闻子心的身旁保持微笑就足够了,而现在却没有替他回答的人,他又该如何回答呢? 甄华的选择很简单,轻笑一声,关上了车窗,根本不顾车子前方还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直直的开了出去,即便有一些不要命的记者跟了一段路,但甄华一直在提速,驶出市区之后,他的速度已经飙到了120码,而因为这些记者的骚扰,他也放弃了重游景德镇的想法。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为何,他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行驶着,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行驶着的这条路通向哪里,就连周边的路牌都已经有了腐化的痕迹,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甄华,甄华也在这条路上行驶着。 他的后面早已没有了尾随的记者,那些记者拖着沉重的设备又怎么追的上他,可是他却没有停止加速,他的油门几乎踩到了底,在山间小道上风驰电掣,若是一个不慎,也许就是粉身碎骨,可是他似乎毫不在乎,当然这也是因为对自己技术的自信。 而原本狂野的内心也彻底得到了释放,他本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可是这些年来他一直保持着老实本分的形象,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一直在规则之内小心翼翼的行走,可是他本不是这样的人,这些都是为了迎合闻子心而做的改变,但是他的本质没有变,他骨子里的狂傲从未变过。 就在刚才他撞到了三个人,压坏了三台机器,但是这些根本无关紧要,他只是想向外界证明,自己并非没有脾气,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每一次面对记者的刁难,他都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只不过为了估计闻子心的形象,每一次都用微笑掩饰了自己的愤怒,可是这一次面对记者的胡搅蛮缠,他的身边并没有闻子心,即便这些记者再怎么抹黑他,他也不会在乎。 其实甄华的确不在乎这些记者跟他玩阴的,若不是闻子心讨厌那些做法,甄华有太多肮脏的手段对付他们了,而这么多年甄华也只用过一次,而偏偏就那一次,就替闻子心在许多媒体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那是一场车祸,肇事人因为酒驾被判三年,而那个死去的人,偏偏就是前一天刁难了闻子心一整天的记者,甄华当然不知道这些,而闻子心更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可是甄华错了,他不知道闻子心正在收看这场现场直播,他根本想不到那个文文静静的闻子心此时正在张牙舞爪的为自己加油助威,似乎根本不在乎那三个被撞到的记者的死活。 闻子心没有想到甄华会出现在景德镇,而且她更没有想到自己都没有打听到甄华的消息,却被这些记者寻到了。而一开始她看到那些记者询问的问题,她的脸色很沉重,黑得都要滴出水来了,因为她害怕甄华说出的话会令自己陷入两难之地,若是甄华承认他们并不是普通的朋友,那她的处境会非常尴尬,而若是甄华坦言他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并没有大家所想的那么亲密,那么她也一定会对甄华失望,可是甄华却是一言不发的,粗暴的离开了现场,闻子心也不由得拍手叫好。 从昨晚回来开始,记者们就一直在挑战她的底线,若不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她早就和那些对喷起来了,尤其是这些小媒体,光着脚的不怕穿鞋的,其实那些大媒体,闻子心的公关团队已经安抚下来了,可是这些小媒体,平时都没有人愿意搭理,到了关键的时候,竟然发挥出这么庞大的能量,而最难以接受的就是他们无孔不入,并且毫无底线,对于他人的隐私一定要刨根问底,就像是一群烦人的苍蝇,而甄华粗暴的方式恰恰迎合了闻子心的腹黑心理。 当然兴奋之余,她也了解到了甄华的位置,虽然事后直播到追车阶段,她看着甄华驾车离开景德镇,但是她也能从这个地方推断出甄华的想法,毕竟这个世界最了解甄华也只有她了,或许她也不是很懂,不过甄华的一些基本想法她还是可以推测出来的。 从景德镇的位置她可以看出,甄华此行大致就是故地重游,他们一起走过的城市,甄华正在一个人行走,闻子心也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有一股酸楚,那些都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可是再次踏足那些地方的人却只有甄华,甄华没有叫上自己,或许也是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和他一起肆无忌惮的旅游,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己已经失去了和甄华再次旅行的能力,甄华应该也是顾虑到了这一点,才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踏上了这场旅行。 好像所有的谜题都解开了,甄华不声不响的离开,也只是为了顾及自己的感受,一切的不寻常都得到了充分的解释,闻子心悬着的一颗心也尘埃落定了,可是她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可是这一切却又都能够用故地重游解释得通。 若是甄华亲口告诉她,也许她会怀疑,可是现在全都是凭着她自己对甄华的了解推测出来的,她没有理由怀疑,可是这其中却总有一股诡异的气息,说不出的诡异,可以理解为正常,心中却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可惜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也只是她自己太过多疑了吧,放下了手机,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既然大家都相安无事,那她自然也就回归了正常的生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闻子心的生活重心就在于工作,曾经她认为甄华也是如此,可是她也明白,甄华终究是有属于自己的家庭,而且大家也都过了那个为了未来而奋斗的年龄了,再过十年他们也该不如老年生活了,只不过她仍在固执的扑在工作上而已。 与此同时甄华也停下了车,他顺着山间的小路一路狂飙,而这条小路的尽头却是悬崖,他只能停下,而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他回忆起来了,正是这个地方,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这个地方,正是在这一处悬崖,他第一次认识了甄闻心的亲生父母。 悬崖的下方深不见底,而许多年前他和闻子心就差一点命丧于此,若不是甄闻心的亲生父母相救,他和闻子心哪有今日的辉煌,可是那对夫妻终究是没有逃过一劫,留下孤苦伶仃的甄闻心,好在当时的甄闻心还小,对那时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记忆,他才可以隐瞒这么多年,可惜终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即便再爱,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 甄华明白,若是有人细查,终有一天甄闻心会知道这个真相,不过只要自己带着这个秘密死去,一切的怀疑都只会成为空谈,而甄华从来都没有打算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更不可能告诉甄闻心,因为甄闻心父母的身份有些过于惊人,即便甄闻心知道了,对她来说也只是空增了一身烦恼。 就在他刚刚拐进这片山区的时候,冥冥之中似乎就有一种召唤感,一直引领着他来到这处悬崖,没有想到时隔二十年,这里还是这么荒芜,就连自己行驶上山的道路都是土路,与二十年一般无二,若非误入,常人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 而二十年前他与闻子心来到这里,也是因为在山上野营迷了路,阴差阳错的到了这里,而那时已经是夜晚,他们的照明灯也没有了电,闻子心一个不慎,在悬崖边滑倒了,那时若不是他眼疾手快,闻子心就跌落悬崖了,可即便是他及时抓住了闻子心,但是闻子心的大半个身体已经悬在半空中了,他坚持了整整两个小时,就在他要脱力的时候,甄闻心的父母出现,将他们两人救了起来,这份恩情甄华这一生都不会忘,这也是那对夫妻出事后,甄华在第一时间领养了他们的女儿的原因。 第三十七章 黯然 可惜那对夫妻唯一的女儿,现在叫做甄闻心,而甄闻心永远都不能恢复自己原本的姓氏,而更可悲的是,甄闻心现在正处于一种爹不疼娘不爱的状态,她的老爸跑了,闻子心现在负责照顾她,可是闻子心却把她往工作室一扔,也不管她的死活,要是甄闻心的父母在天有灵,有可能会后悔当初救下了这两个白眼狼。 甄闻心现在每天接触的最多的人就是勋武,团队里的其他人与她其实并不算熟络,而勋武亲眼见证了她和耗子分手,也亲眼看着她是如何将耗子踹下楼梯,勋武见证了她的柔弱,也见证了她的凶狠,于是现在勋武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了。 只可惜甄闻心不知道,有些感情是在悄然无声间发生的,正如勋武对她的好感,又如她对勋武的依赖感,在无声无息中便形成了,她自己不清楚,而勋武也是懵懵懂懂,这段情感已经存在了,可是两个人似乎都可以忽略了,只是团队里的其他人都看在眼里,于是林月华知道了,那么再之后闻子心就知道,而闻子心知道了,依照惯例甄华也就知道了,虽然甄华始终没有回过消息,但是关于甄闻心的日常,她还是每天都会向甄华汇报的。 而甄华看到了之后,却没有多大反应了,因为他和闻子心都不知道甄闻心和耗子已经saygodbaye了,于是他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少女在青春期恋爱的懵懂是常态,并不足为奇。 只是闻子心的态度却完全相反,她身在演艺圈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水有多深,而勋武已经是一个年级很大的练习生了,论心机之深尤在耗子之上,而甄闻心可以被耗子骗得团团转,那对象如果换成勋武,那么甄闻心将再无丝毫还手之力,想想都有些可怕,她必须要制止,只是她也明白现在她若是制止,更像是促成这段姻缘一样,甄闻心不会听自己的话,还会激起甄闻心的逆反心理,这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先静观其变吧,闻子心反复思索之后,还是做出了这个不是决定的决定,只是任由他们这样肯定是不行的,通知了林月华加大他们的训练强度,或许这样的做法也能够在一定的程度上阻止事态的发展吧,但也终归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 闻子心现在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原本会觉得有些遗憾,但现在看来,这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养一个孩子要照顾到方方面面,尤其是青春期的孩子,要面对诸多的问题,这种包袱可比工作要重得多,而这些天甄闻心的那些事情也把烦透了,她无数次想要甄闻心消停一点,可是她明白在这个年纪本就是憧憬着爱情的年纪。 当年的自己不也对甄华有些好感吗?只是碍于女生的矜持,以及朋友的身份,她逐渐放弃了那种不可能的喜欢。当然若是甄华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追悔莫及,若是当年的他,再勇敢一点,些许这多年的苦等也就不存在了,可惜也只是如果了,现在的闻子心对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好感,即便尚存着依赖,依旧没有越过情侣的界限。 可惜甄闻心不知道,就因为她勾起了闻子心这段回忆,她的日子开始难过了,训练量增加了一倍不止,原本就没有多少休息时间,经过闻子心的安排,她的生活除了训练基本上没有了其他,可怜的甄闻心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其实她知道自己有些喜欢勋武,但这种喜欢更像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而且她也明白自己所产生的依赖感也不过是失恋后的寻求安慰罢了,在她看来,这并不是感情,她也不可能和勋武发生感情。 在本质上,她是一个理性的人,这与甄华从小对她的教育有关,凡事都要理性的看待,与耗子的感情是她的不理智,但这之后她也暗自发誓,绝不再犯这类错误,尤其是在感情上,而在这一点上,相对于甄华,她可谓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即便是甄华在感情上也没有理智可言,不过现在的她,却有着非比寻常的理性。 她明白勋武对自己的好感,只是她从来没有接受过,当然她也没有明确的拒绝,因为她明白勋武是一个好人,加上英俊的外表,足够配得上任何女生,而自己若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会对他产生怎样的伤害,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吧,于是甄闻心选择了不接受也不拒绝的方式但在甄华和闻子心看来,这似乎就是陷进去了。 其实若是论对感情的理性,现在的甄华和闻子心也许还比不上甄闻心,迄今为止甄华也不过经历过两段恋爱,一段安得苟且,另一段苦寻无果,而闻子心四十多年的人生里更是没有感情的戏码,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品尝过恋爱的滋味,而在这一点上,甄闻心可比他们俩强多了,虽然被人欺骗了感情,但她好歹真真切切的爱过,而不像她的两个长辈根本没有尝试过爱情的欢乐,却整日只懂得对她评头论足。 当然这些话,甄闻心肯定是不敢对她那两位长辈说的,谁还没有一点求生欲呢?不过这也是实话,至于闻子心担心的,她和勋武会发生什么不该产生的情感,完全是杞人忧天。 而闻子心对勋武的认知也出现了一些错误,一个自小在排练室长大的少年哪有什么心机,他所接触的人都是同他一样的人,除了这些为了梦想拼搏的人,他所能接触的也只有那些指导老师,没有见识过社会的少年,就如同一张纯洁的白纸,他完全没有心机可言,这一点就连甄闻心都能够看得出来,可是闻子心却看走了眼,于是她所做的,也自然成了画蛇添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却成了她的心病,而甄闻心也被她的无端猜测整得苦不堪言。 可惜事已成定局,闻子心给他们增加的训练量是不会减少了,就算她知道这个原因是这么的荒诞,却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了,只可惜她就连自己训练量增加的原因都不知道,而且最令她痛心的就是,她都呆在这个“地狱”这么久了,老爸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而且将自己塞进来的秋涵阿姨,之后也再没有露过面。 可悲的却不止这些,更可悲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爸已经有了抛下她的想法,而且她不知道要接手她的人就是她最恐惧的秋涵阿姨,而最最可怕的是,她的秋涵阿姨对她的那些事情已经感到厌烦了,于是她的处境可想而知,只不过她不知情,而真正过分的事情也并没有发生。 甄华在山顶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感觉远方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不过他从来不相信神鬼之说,自然也没有在意,却不知道那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在祈求,祈求他快点回来把自己节接走,可惜甄华屏蔽了对外的一切通讯设备,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他也不关心别人是否在寻找他。 他没有想过这一次会回到这个地方,自然也没有准备香烛纸钱,将后备箱里的香烟掏了出来,摆了三条放在悬崖边点燃,又从钱包里掏出了一沓钞票扔进了火堆,就这样简单做了一个祭祀仪式,或许并不正式,但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每年他都会给两位恩人准备香烛纸钱,在自己卧室里有一道暗门,暗门的后面就供奉着那两人的灵牌,只是这个秘密除了闻子心,没有人知道,闻子心知情,只是因为闻子心也对两位恩人感恩至今,只不过闻子心却不知道他们死亡的原因,而甄华知道,可是甄华从没有向任何人说过。 因为牵扯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甄华选择了隐瞒,而甄闻心正是他的重点隐瞒对象,而他也将这些秘密全部隐藏在了心底。 从后备箱拿出一箱酒,又拿出了三个酒杯,倒满之后,自顾自的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他心中有许多话想跟故去的两位恩人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来了。 他答应过甄闻心的亲生父母,会把甄闻心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保护甄闻心一生一世,过去的十七年,他确实做到了,可是今后的日子里,他无法陪伴甄闻心了,无法成为甄闻心永久的避风港了,而这些都是那该死的香烟惹出来的。 他阴差阳错的回到这里,心中却没有丝毫缅怀,而尽是忏悔,对甄闻心父母的亏欠,他无法偿还了,而甄闻心已经托福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但愿闻子心能保她一生平安吧,自己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真正意义上甄华没有子女,甄闻心是他的养女,但也是他的合法继承人,遗嘱上之所以没有把全部的财产交给甄闻心,也是因为需要闻子心照顾她而已,在物质上,甄华已经尽自己所能了,但是精神上的空缺,他也只能寄希望于闻子心了。 而他现在只能坐在悬崖边,面对两位故去的恩人,他饮酒,也是在自罚,一箱酒被他全部拿了出来,他一杯接着一杯喝着,他想把自己灌醉,或许这莫名的伤感,已经令他破碎了,再过不久他也要与两位故人重逢了。 第三十八章 濒死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甄华放弃了什么?太多太多,他放弃了一段原本可以长久的感情,他放弃了自己拥有孩子的权力,而这些都不过是冰山一角,在他人生的四十多年中,他放弃了太多太多,而他坚持着的事情又显得那么脆弱不堪,卑微而又无助。 他一个人在山顶,从清晨喝到黄昏,直到将一箱酒全部喝完,他才停止了狂饮,他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而最后,他跪在地上,烂醉如泥。 往事随风,在这四下无人的夜里,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太多太多人的画面,可是最终,定格在了闻子心的画面上了,这是他的意识消失前,最后的画面。 若是能够就此闭上双眼该有多好啊,他的双眼已经不愿再睁开了,面对这个世界,他做不到了无牵挂,但是他已经竭尽所能,剩下的,他已经不关心,或者说他已经不愿关心了,更确切的说,他不敢关心,不敢面对未知的结局。 生命本来就是一场奔波,一路的波折,不停地跨越,一路的艰辛,不断的超越,一路上成长着、感恩着。生活这杯酒,需要慢慢来品尝,喝在嘴里你会感觉有些苦涩,但一旦咽下去就会变得香醇,而你将它饮完时,杯中的酒渍,也就是你人生留给世间的残余。谁曾见过有人想要抹去自己存在于世间的痕迹,而甄华偏偏就是这么做了。 他明白人生是场荒芜的旅行,冷暖自知,苦乐在心。不争就是慈悲,不辩就是智慧,不闻就是清净,不看就是自在,不贪就是布施,断恶就是行善,改过就是忏悔,谦卑就是礼佛,守礼就是持戒,原谅就是解脱,知足就是放下,利人就是利己。希望在于心中,而他不可能永恒,结局既已注定,那又何必强求,何不就此消失。 人生有过大起,有过大落,尝试过人生的酸甜苦辣,甄华的人生也算圆满了,而这一出悬崖,就好似上天特意为他准备的安葬地,他保持着跪姿,烂醉如泥,却也一心寻死。 可惜第二天一早,他还是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膝盖被粗糙的地面划出了鲜血,鲜血浸湿了地面,一夜的跪姿让他的双腿已经麻木了,艰难的爬起来,又跌倒,又依靠着双手的力量将身体撑起来,又一次重重的跌倒,这仿佛是故人对他抛下甄闻心的惩罚,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他终于挪到了车上,靠在座椅上,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现在的甄华可开不了车,膝盖上鲜血淋漓,双腿的麻木更是让他暂时成为了一个残疾人。甄华似乎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受了这么重的上,直到透过车窗,他才发现了那一地的碎酒瓶,而他跪着的那块地方,酒瓶的碎渣上都带着鲜血,可是他似乎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喝酒断片的事情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发生过了。 甄华当然记得上一次自己断片是什么时候,已经二十多年了,当年他的酒量也不过是三四瓶啤酒的量,可是高中毕业那一天,在谢师宴上他喝了足足一箱酒,然后第二天一早,他根本记不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根据许多人拼凑出的零碎的记忆,那一晚他将自己的懦弱彰显得一览无遗。那一晚,吃了饭之后,他们去了ktv,根据同学们的描述,那一晚的自己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闻子心的身边,而且是以一副小孩子的嘴脸,躲在闻子心的身后,而闻子心似乎也没有办法。 这些都是同学们零星拼凑出来的,甄华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只不过后来根据闻子心的阐述,似乎也八九不离十,那一晚他喝醉了之后,躲在闻子心的身后,每一次有人要敬酒,他又会怯生生的偷摸出一瓶酒,然后给自己强行灌下去,还会把空酒瓶偷偷的扔到很远的地方,似乎这就不是他喝的了一样。 甄华想到那一次断片,着实搞笑,那一晚自己做了什么,他浑然不知,而这一晚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过当年的自己醉酒后表现出的是怯弱的一面,而昨晚的自己,看这一地的碎酒瓶,想必不可能怯弱吧,昨晚的自己恐怕就是展现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粗暴的一面吧。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昨晚的他一言不发,心中满是忏悔,喝完一瓶就将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硬度7左右的酒瓶,每一个都被摔得粉碎,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在一杯又一杯的酒液中,迷失了自己,以至于把自己弄出一身伤,可是昨晚的他,却是沉静的可怕,没有任何愤怒的痕迹,表情极度的平淡,但是每一个酒瓶却都摔得粉碎。 而现在的他,无力的躺在靠椅上,他的车上没有急救箱,仍在流血的膝盖,他只能撕开自己的衣服做一点简单的处理,但也没有多大作用,现在的情况必须要喊救护车,他可能还需要在医院住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他现在就连最基本的自救都做不到,这可是山区,根本没有信号,而这一次出门,他也没有带卫星电话,而且这里根本没有食物和饮用水,用不了多久,失血过多、饥饿、脱水的症状都会爆发,那时他就算对这个世界仍有留恋,也已经没用了,一个人在在这种情况应该是必死无疑的。 他有想过寻死,但是他没有想到,昨晚喝醉后的想法,在第二天一早就实现了,膝盖上的鲜血仍在流淌,似乎有一些玻璃碎片扎进了肉里,简易的处理根本止不了血,而他现在能够做的事情似乎也只有躺在车上等死,就算想要挣扎,可是最基本的他也需要开车离开这里,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喊救护车,而现在他若是想要离开,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一辆车,可惜他的腿早已麻木了,哪还动得了? 于是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自己死亡的那一刻,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很渴,酒醒之后,他的嗓子干得要冒火了。他很饿,昨天他喝了一整天的酒,除了一顿早餐,而今天他还滴米未进。可是这都比不上血液流失过多而产生的虚脱感。他清楚自己的生命在流失,真正的流失,他要真正的面对死亡了,可是他却没有丝毫恐惧,他早已能够坦然的面对死亡了,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无奈的一笑。 安静的躺着吧,收纳盒里还剩几盒香烟没有开封,想到自己也剩不了多少时间了,戒烟也没有了任何意义,索性放纵一回吧,虚弱的身体似乎连香烟的包装都撕不开了,艰难的将香烟叼在嘴上,可是火机却又开始与他作对,尝试了几次,打不着,又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把香烟点着了,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了浓郁的烟雾。 这处悬崖原本是,远山连绵不断,恰似一条长龙飞向天边,群山重叠,层峰累累,犹如波涛奔腾,巨浪排空,犹如仙境,可是甄华在此待了一晚,却是一片的狼藉,满地的碎酒瓶,烧成灰尘的香烟以及钞票,混合着他的血迹,这般景象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弄出来的,就好像发生了一场混战,极其血腥,极其暴力,可是谁又能想到,这只是一个人喝酒后极为平静的做出来的呢? 甄华的疲惫感已经在开始加剧了,而他无能为力,只能一根接着一根香烟吸着,或许仍有不甘,但是他也放下了,得不到的就应该释怀,无法守护的也就放弃,他不甘心,若是有更长的寿命,也许一切都能实现,可是他也同样明白,命中注定自己只能如此,便也不再强求了吧,就让最后的这几根香烟,送自己一程吧。 甄华一根接着一根,虚弱的身体在香烟的刺激下,似乎还恢复了几分活力,不过甄华也并不打算做什么了,打开了所有香烟的包装,不断从烟盒里抽出香烟,从刚开始的三分钟一根,到之后数十秒一根,他就像是一个销烟机器,疯狂的吞云吐雾,虚弱的躺坐着,等待死亡的来临。 或许正是因为面临死亡,所以毫不恐惧,他知道的,时间快到了,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模糊,嘴上叼着的香烟已经烧到只剩下滤嘴了,烟灰落在他的衣服上,他努力的吐掉了滤嘴,艰难的从烟盒里掏出最后一根烟,用尽最后的力气放在嘴边,点燃。 香烟跟随着他的呼吸燃烧,而他的双眼已经合上了,陷入了休克的状态,也就是所谓的假死,不过若是再不进行治疗的话,那么假死也就成了真死,只是现在他可没有治疗的条件,在这荒郊野岭,他已经没有希望了。 可惜奇迹往往都发生在绝望的时候,而这时一台直升机稳稳的落在了甄华的旁边,强烈的气浪将甄华嘴里那根香烟吹走了,同时吹走的还有狼藉的灰烬,而奄奄一息的甄华也被直升机上下来的人接走了。 甄华被抬上了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医院,而那个乘坐直升机赶来的人,此时正在以泪洗面。 第三十九章 成长 泪流满面的人自然是闻子心,除了闻子心,又有谁能够在这荒郊野岭中救出濒死的甄华呢?而闻子心也仅仅是凭着直觉来到了这里,而直升机也仅仅因为心中莫名的焦急,而这一次她似乎对了,当她看见濒临死亡的甄华时,泪水不由得喷涌而出。 在伤心之余,她却有一丝庆幸,因为自己莫名的焦急和恐慌,救回了甄华一条命,这或许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甄华的默契,或者说两人之间独有的心电感应,这才让她还能见到活着的甄华,或许这已是万幸吧。 奄奄一息的甄华并不知道自己被救起了,他闭上眼时,已经失去了一切的感官能力,而此时他在直升机上,平缓的呼吸似乎只是为了证明他的生命体征还存在,可是缓慢得可怕的呼吸声,让人感觉随时可能断绝。 闻子心的焦急可想而知,她疯狂的催促着驾驶员全速前进,赶往最近的医院。她根本没想到,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之后,再见到甄华,竟是这般模样,若非自己的心理作用,晚到一步甄华可能就命丧黄泉了,而现场根本没有其他人的踪迹,甄华是一个人跑到这里自我了解的。 她认识甄华很多年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算,已经二十九年了,二十九年的时光里,她自以为对甄华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可是她错了,在她的认知中,即便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甄华都不会选择自杀,可是现在的甄华却瞒着自己到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自杀,若不是自己赶来及时,也许甄华就“得逞”了。 她在懊悔,她在悔恨,作为甄华的至交好友,却没有发现一点甄华要自杀的征兆,哪怕一点不对劲也没有,尽管之前自己也对甄华的失踪产生了疑虑,也表现出了焦急,可是即便在甄华现身之后,自己也从未联想过甄华有可能自寻短见。 一个男人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正是黄金年段,而甄华的人生也几乎达到了顶峰,公司蒸蒸日上,在国内外都享有盛名,拥有安稳的家庭,闻子心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自杀,而且他封闭了所有人的信息,在这之前,没有一个人知道或者感觉到他有可能自寻短见,这并不符合常理,可是他偏偏这么做了,而且是以这么极端的方式。 甄华所选择的死亡场地是他们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地方,闻子心每年都会回到这个地方来,她从没告诉过甄华,她只是在这里重温面临死亡的恐惧,那是她第一次真实的面临死亡,她经常来此地模拟自己面临死亡的那种恐惧与绝望,而她也从未忘记这是与甄华共同的回忆,所以她安排了直升机直接飞往了这里,却没有想到看到一幕竟是这么震撼。 或许一切的巧合都是因缘注定,甄华有此一劫,而她猝不及防,她除了焦急的等待,又能做些什么呢?或许她听说过度日如年,可是现在却是度秒如年,她从未感觉到时间如此漫长,她与甄华的二十九年好似一瞬而过,而现在赶往医院路上的时光却是如此漫长,好似时间都要凝固了一般。 直升机的驾驶员被闻子心疯狂的催促,可是方圆几里地一片荒芜,即便到最近的城市也需要半个小时,可是她看着甄华的情况,哪像可以坚持半小时的模样,她已经慌了,这是甄华距离她最遥远的一次,即便甄华就在她的面前,可是这种即将失去的感觉,令人着实难受,可是她又无能为力。 没有人知道甄华能够撑到何时,这一次紧急出行,她又怎会想到甄华会出事,自然没有携带医生,整架直升机上除了甄华,只有她和她的助理以及驾驶员,她根本就是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大孩子,而她的助理即便懂一些护理知识,但是直升机上根本没有急救箱,而且经过一夜的时间,甄华的伤口早就感染了,简单的处理根本起不了作用,鲜血不断的溢出,甄华自己绑的布条,早就被血染红了,膝盖以下的皮肤已经泛白,出现了失血的症状,她难以想象甄华的身体还能撑到何时。 闻子心害怕了,她已经幻想了无数种甄华死亡之后的可能。可是她困惑了,她困惑了自己活着的意义,失去了甄华之后,她的人生似乎已经失去意义,甄华是她的原动力,是她一直以之为靠的坚实后盾,可是这一切都将消散了,他们二十九年的友情也因为甄华的死亡尘埃落定,而她如何能够接受,尤其是甄华的生命体征在她面前一点点的消散,她又怎么能够接受?她已经接近疯狂了,甄华的死亡就像是世界末日的到来,一样的可怖。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到达了医院,闻子心麻木的跟随着医生护士将甄华推进了急救室,她木讷的坐在急救室外,脑子里一团浆糊,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支持着她,否则她早就倒下了,甄华是她世界里的通天柱,支撑着她整个世界,可是甄华倒下了,她却没有倒下,她强迫自己冷静,等待医生的消息。 还在排练室“挣扎”的甄闻心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一定会疯了,而闻子心到达医院的第一时间就封闭了消息,许多闻风而来的记者被拒之门外,闻子心知道自己这一次太过招摇,必然已经引起了轰动,她必须要出面作出解释,可是她清楚如实相告,会对甄氏集团造成怎样的冲击,甄华已经庇护了她太久太久,这一次是需要角色互换了。 当然,在甄华没有从急救室出来之前,她是不会给予外界任何回应的,而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假若甄华确定了死亡,那么他的死亡也只能是因为和自己登山时不慎坠入悬崖导致死亡,绝不能是自杀身亡。 作为甄华的至交好友,她知道甄氏集团是甄华努力了一辈子的结果,假如不能将甄氏集团完完整整的交给甄闻心,相信甄华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心安的。 假若成长的过程就是破茧为蝶,挣扎着褪掉所以的青涩和丑陋,在阳光下抖动轻盈美丽的翅膀,闪闪的,微微的,幸福的颤抖。那么在闻子心看到甄华被鲜血浸染的那一刻,她便彻底脱变了,在此之前她在甄华的庇护下,她体会不到真正的无助,在父母去世之后甄华就是她的避风港,可是当这处避风港消失之后,她才真正的成长。 她明白自己需要面对这迎面而来的一系列问题了,躺在急救室的甄华不可能处理这些事情了,而甄华能否醒来还是一个未知数,于是她从崩溃的边缘回来了,现在的她极度冷静,甚至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在极度的绝望和焦急之后,她却没有了任何感情。 木讷的坐着,有医生护士识别出了她的身份,上前安慰亦或劝解,但是闻子心都只是报以疲惫的微笑,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紧闭着的急救室,她死死的盯着那扇大门,她在等待那扇大门打开后的结果,她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能够坦然接受,可是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她仍在等待。 每一个行业都有一些毒瘤,他们无视规则,也同样无视他人的情感。现在理应是闻子心最脆弱的时候,起码外界看来,无论送进急救室的人是谁,闻子心亲自陪护,必然是极其重要的人,那么闻子心此时的心情必然是非常糟糕的,甚至可能已经失去了理智,可是这就是热点,于是他们来了,乔装打扮成了医生和护士,不一会儿就把闻子心团团围住了。 医院的医生护士根本拦不住他们,保安见人多势众也无可奈何,他们尽力的驱散记者,可是这根本是于事无补,而闻子心的眼底也闪过了一丝戾气,她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她已经想到了无数种肮脏的手段治理他们,可是她明白,在这里她的动静会影响到甄华的治疗,于是她自顾自的朝着医院外走去。 记者们不敢阻拦闻子心,闻子心的脚步很慢,但是每走一步,都会产生一股难以想象的气场,假如是甄华就会知道,这是杀气,是只有在闻子心的愤怒到达顶峰的时候才会展现的,可是闻子心只走到了楼梯间,就停下了脚步。 另一波人也到了,是甄氏集团的人,为首的人闻子心认识,是甄华的秘书,两人交互了一下眼神,闻子心走向了之前的座位,记者们自然相继跟上,可是他们被拦住了。 甄氏集团是属于甄华一个人的,而甄华的秘书跟随他差不多有十年了,她见证了甄华如何将一家小公司一步步发展如今的地步,她早已产生了仰慕之情,而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甄华扮演的角色也不像是一个老板,更像是她的父亲。那么,当自己的父亲躺在急救室里,外面又有一群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应该表现出的态度是什么?自然是愤怒,而怀着这种想法的人并不止她一人,过来探望甄华的员工,都是甄华的嫡系,二话没说,就将这群记者扔下了楼。 第四十章 苏醒 甄氏集团的员工死死的守住了整层楼,秉着绝不放进一个记者的原则,他们一直坚守着,于是那些本想着“趁火打劫”的记者也只得无功而返,闻子心也一直坐在急救室的门口,等待大门的开启。 好在甄华的情况并不算严重,仅仅是失血过多,进行了伤口处理和输血治疗之后,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被转入了普通病房,可是迟迟没有苏醒,医生也只是说:等待。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闻子心便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知道第二天的深夜,甄华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闻子心布满了血丝的双眼急切看着甄华,闻子心想要破口大骂,可是她忍住了,她看着甄华疲惫的眼神,她的眼镜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而甄华看着此时的闻子心,也只得无奈的一笑,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向了终结,却没有想到还有醒来的机会,而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闻子心,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是闻子心捡回来的,事情的大致他便也清楚了,而他除了无奈又能如何呢?迟早要走到那一天的,而他自己也清楚那一天不远了,苟活几个月并没有多少意义。 当然他最不愿意发生的情况也发生了,闻子心找到了自己,之前的逃避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可是面对闻子心,他又能怎么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呢?他不打算如实告知,真实的情况过于惊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更何况闻子心,这份痛苦他不能和闻子心分享。 可正当他在思考如何应对的时候,闻子心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让他猝不及防,他轻抚着闻子心的头发,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听着闻子心的哭声,这声音是那么的令人心疼,就好似一记重锤冲击心口。 甄华知道,自己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最担心自己的人有怎样都心情,可想而知,只是他根本无法接受闻子心的哭声,总是那么的令人怜惜,又令人心碎,往常他听见了这个声音,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闻子心停止,无论采取什么办法,他都会做到,可是现在的情况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了。 在甄华的回忆中,闻子心从来没有为他哭过,或是因为父母,或是因为工作,又或是因为感情,只是每一次都与他无关,他都是以旁观者的姿态劝解,可是这一次,闻子心的伤心是因为自己而导致的,他不再是一个局外人了,只不过他并没有丝毫开心。 闻子心第一次因自己而流泪,他应该庆幸的,这是多年来苦苦追寻的最大的一步进展,可是除了负罪感,他只有懊恼,懊恼自己,因为自己闻子心流了泪,这撕心裂肺的哭声,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惨烈,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吗?不,甄华有自知之明,这只是因为自己还活着,让她还能有宣泄的出口,若是自己就此安眠,或许闻子心不至如此。 甄华明白,多年的友情,在时间的熏陶下,已经牢不可催,而这近乎于亲情般的友情,让闻子心产生了依赖感,而正是这种依赖感,所以闻子心会觉得自己是不可失去,所以在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刻,才会表现出这般伤心的模样,只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假若闻子心在这哭声之中参杂了一丝男女之间的感情,甄华都会觉得不枉此生,可是他知道并没有,闻子心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会失去一个至交好友,才如此撕心裂肺的痛苦,而男女之间都情感一丝也没有。 “甄华,你混蛋!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究竟是多大的事情才让你想到自杀!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之后你身边的人会有多伤心!” 带着哭声哽咽的声音,让质疑显得那么的慌乱,然而甄华面对着闻子心的质疑,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无法解释,无论怎样解释都不可能给出合理的交代,所以选择了沉默,他明白自己现在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既然一开始选择了隐瞒,就没有停止的理由,哪怕闻子心已经看出了蹊跷,他也只能选择继续隐瞒。 或许因为甄华沉默了太久,闻子心埋在甄华身上的头也缓缓的抬起,她以为甄华又睡着了,可是当她抬头看见的却是甄华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神,眼睛里充满着无奈,她呆了,因为甄华的下一个动作吓到了她。 甄华跟一个没事人一样下了床,拔掉了手上的针头,径直的走出了病房,闻子心想要拦他,却发现自己因为睡眠不足,已经身体已经有些虚弱了,加上大喜大悲,她的身体其实早就熬不住了,一个不慎就摔倒了。 甄华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一个健步就到了她的身旁,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你先躺一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喊人送你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明天再给你答复好吗?到时,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闻子心一脸懵的看着他,“嗯”了一声也不再作答,乖乖的躺在甄华的病床上。其实在甄华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就懵了,自己只是摔倒了而已,却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是甄华的公主抱,让她都不由得脸红,似乎两人之前并没有这么暧昧的肢体动作,可是甄华似乎非常自然。 这对于甄华确实不难,谁让他有一个甄闻心这样的女儿,他的小公主和闻子心的身材相差不大,可以说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只不过刚才的对象是闻子心,他也是鼓足了勇气,只不过他表现得非常自然,只是他后来慌忙离开病房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他的慌张,可惜闻子心还在懵逼当中,自然也就无暇顾及这一细节。 而甄华一出房门就看到了自己的秘书萧雨,可是把他吓了一跳,本来也是要给她打电话的,她在医院也省了自己打电话的功夫,不过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可是萧雨又何尝不是被甄华吓了一跳。 “董事长,您怎么出来了?” “小雨,麻烦你等一会儿把闻秋涵小姐送到酒店休息,另外通知一下下周的董事会照常进行,届时我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让那群董事现在不要无端猜疑。” “董事长,闻秋涵小姐身份敏感,现在医院外聚集了大量的记者,一时半会儿我们可能不能带闻秋涵小姐离开,您看……” 甄华心中也莫名升起了无名火,又是这些记者,他有时真恨不得“大杀四方”,可是他知道这不切实际,而闻子心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他也只能让闻子心在医院将就一晚了。 “问一下医生护士还有没有空余的床位,我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就和医生说那个床位,我们按住院缴费。” 萧雨的执行力还是很高的,甄华看中的也正是这一点,可是这一次甄华却失望了,医院已经没有单独的病房了,空余的病床安排给闻子心休息是不可能的,于是甄华也只得作罢,好好嘱咐了一番下周的董事会,便让萧雨等人先行离开了。 甄华回到病房时,闻子心已经睡着了,酣睡的姿势还有些可爱,甄华替她把打掉的被子重新盖上,自己也坐在了之前闻子心坐着的椅子上。他还是一个病人,刚刚脱离危险期,此时不应该用脑过度,可是看着闻子心,心中便翻涌出了无数的想法,最后,也化成了充满爱意的眼神。 而在这期间,除了风的律动,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寂静得可怕,让人难免心悸,而甄华却是看着闻子心的面容,安详地睡着了。 有时,爱也是种伤害,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甄华是后者,他所伤害的人一直都只是他自己,而他爱的人,却因为他伤害自己,而深陷苦楚,他后悔了,却也无济于事。 知道错与对,却不知道能维持多久,遇到了,感觉对了,就行动,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后悔,毕竟这过程是美好的,可是假若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即便坠入永久的黑暗,也悔恨交加。 甄华从一开始的选择就错了,他错过了闻子心最美好的时光,人至中年方才想着亡羊补牢,而又因为自己的怯弱而返回起点,他恨,恨自己的怯弱,也恨闻子心对他的关心,他自己所选择的相处模式,却也伤害了他自己,又间接伤害到了闻子心,这是罪,他的生命或许就是因此而遭劫吧。 或许正是因为看不到眼前的道路,而心中又已规划出未来的墨阳;尽管命运是如此无情,但仍然执拗地坚持着,所以才如此痛苦,而痛苦的终端是长眠,活着的人也只能继承他的那份痛苦,或许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他的选择,注定了结局的样子,他错了,却也对了,对与错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已,相对于自己而言,二十多年的苦苦追寻会有一丝眉目,可相对于闻子心,留下的只是无边的苦楚。 届时也只能依靠时间了,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淡,仿佛不断稀释的茶。而他的存在也就化作了虚无。 这是一个古怪的梦,却也无比的真实,梦中的他想了太多太多,可是睁开眼时,身旁还有正在熟睡的闻子心。 第四十一章 搪塞 闻子心似乎也醒了,两人四目相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而最尴尬的就是闻子心。甄华似乎在椅子上睡了一晚,而她却躺在甄华的病床上睡觉,这让人好生尴尬,她连忙下了床,连睡觉后凌乱的头发都没有打理,就跑出了门,甄华都来不及拦她。 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起身,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疲惫的坐下了。看到枕头上掉落的长发以及泪痕,他知道两个人已经不再年轻了,他们已经经不起折腾了,闻子心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这个事实,他也不得不清晰的面对现实。 于是他也打定了主意,关于自己患得癌症的事情绝不能告诉闻子心,他已经不想让闻子心再为自己担心一次了,这种滋味一点也不好受,没有丝毫的成就感,有的只有负罪感后的自责与懊悔。 用无数种假设,模拟在自己的身上,可是无论何种情况,在逻辑上都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甚至可以说,在逻辑上无论多么的华丽的谎言都是虚诞的,不切实际的。掩盖了真相,那么谎言的存在就是他需要的真相,可是闻子心不是一个傻子,他的谎言需要照顾到每一个细节,否则都有被戳穿的可能,可是在细节的处理上,他的逻辑层次却跟不上,他承认,自己无法完成这个谎言。 不过既然打定了主意,那么真相就一定会被掩盖,否则又一次让闻子心为自己担忧,那才是最大的罪过,他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下一次,还是让自己在天上看着吧,生前的他不愿再见了,即便他知道自己的做法荒诞无边,可惜他就是这么一个执拗的人,有时闻子心也不了解他的思维模式,但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才能够与闻子心走到这个地步吧。 时间也在沉思中悄然逝去,而他这具疲惫不堪的身体又怎承受得住长时间的脑力消耗,不一会儿,他又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至今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病人,他刚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静养,这些事情只会延长他的痊愈时间。 而过了一会儿,闻子心也回到了病房,看到了在椅子上睡着的甄华,一阵无语后,又是满脸的黑线,当她走近,想把甄华搬上床去,却发现甄华的双腿上全是血迹,而椅子的正下方也有一摊血迹,之前包扎伤口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染了,闻子心慌了,连忙喊来了医生。 闻子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此时的她心急如焚,自己只是离开了不到半个小时,甄华竟又出了这样的意外,她根本不知道在刚才那一段时间里甄华做了什么,难不成是上一次自杀未遂,所以趁着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又一次实施自杀行动,闻子心已经不敢往下想了,甄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自己昨晚被他迷惑了,可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甄华又一次被推进了手术室,她也又一次坐在了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待。 她刚才已经准备好了一系列问题,需要甄华的回答,也已经将自己全部的人脉财产估算了一遍,无论甄华的回答如何,她都一定会陪伴甄华度过难关,哪怕赔上所有的身家也在所不惜,可是她没有想到进门后看到的竟是那样的一幕。她难以想象甄华究竟是面临着多大的困难,让甄华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一个一心寻思的人,根本不像是她所认识的甄华,那么解释似乎也就呼之吁出了,绝望,彻底的绝望。也只有彻底的绝望才能将一个人逼近思路,若不是没有一丝希望,谁又会轻言自杀。 而在她的记忆中,甄华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那股子执拗曾经支撑着甄华打下了这座商业帝国,而甄华骨子里那份执著,她相信从未变过,可是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甄华却是彻底的绝望了,即便她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可是她相信,无论多大的困难,只要活着,就仍有希望,死了就彻底输了,而输的不止是甄华一人,有太多太多的人会因为甄华而伤心流泪。 这一次甄华很快就被推出了手术室,相比于之前,貌似是发现得还算早,及时治疗,也就没有了大碍,不过谁能想到就在甄华刚刚被送回病房时,他就醒了,一脸疑惑地看着闻子心以及陪行的医护人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的围观,让他好生不适应。 当然这可还没完呢,甄华的脸上突然就挨了一巴掌,清脆有力的耳光,把甄华都扇懵了,只不过令甄华更加震惊的是,下一秒闻子心就扑到了他的怀中,痛哭流涕,让甄华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他不只是睡了一觉吗?发生了什么,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医生护士,不过医生护士看到这一幕都自觉的离开了病房,还蹑手蹑脚的将门关上了,于是病房里就只剩下了痛哭流涕的闻子心,以及一脸懵逼的甄华。 “甄华,你个混蛋!就这么想死吗!” 甄华更懵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是因为太累了所以睡着了,怎么会引起闻子心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停停停,到底怎么了?我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跟自杀扯上关系了?我很好啊。” 闻子心听见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都已经被她抓了现行,要不是她发现及时,就被甄华得逞了,而甄华竟然还在跟自己狡辩,她担心,但也气愤,担心甄华的生命安全,气愤的却是甄华至今都没有跟自己说明自杀的原由,并且屡教不改。 “我就离开了半个小时,就看到你失血过多昏迷了,你说发生了什么!” 看到自己膝盖上重新换上的纱布,他似乎明白了,但是他没有感觉到自己伤口裂开了,而且就算伤口裂开了,也不会导致失血过多吧,毕竟已经进行过伤口处理了,我想解释的,可是闻子心现在的状态似乎就是油盐不进啊,他又能怎么办呢? “你想想嘛,我就算要自杀,也不会故意破坏伤口吧,我给自己脖子上抹上一刀,一了白了,费这功夫干嘛啊?” “你确定?” 闻子心试探性的看着甄华,她现在根本不敢相信甄华,在她看来,甄华现在心怀死意,所有的解释都只是为了迷惑自己,不让自己干扰他的自杀行动,但仔细一想,似乎有道理啊,一刀可以解决的事情,甄华是不会费这么大功夫,毕竟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甄华有多懒,她心里还是有数的,甄华按理来说是不会不会选择这么麻烦的死法的。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而且我之前上山也不是为了自杀,我就是上山祭奠一下耀哥他们夫妇,带了一些酒,然后我喝醉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醒来就是那副血淋淋的样子了,我真没有想要自杀,我多惜命的人,你还不知道啊。” 甄华半真半假的话,也是临时编凑出来的,但根据之前的实话,这段话也可能迷惑闻子心,而闻子心也姑且相信了甄华,但又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耀哥夫妇的忌日还早着呢,你蒙谁啊?而且你什么酒量我会不知道?就算你真喝醉了,你醉了之后什么德行我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睡觉你还能干嘛?编瞎话也编得真实一点好不好?你觉得我会信吗?” 闻子心一系列的质疑提出来,反倒让甄华有些手足无措了,他阐述的事情确实是真实的,他只不过掩盖了自己的心理活动,可是根本没有搪塞过去,闻子心刚刚放下的一点戒心,也被提上了一级戒备。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只要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自杀就好了。” “你以为我想管你那些破事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不能说?公司有什么困难,或者小闻心有什么问题,我都能想办法帮你解决,你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 甄华知道,不交代清楚,这一关是过不去了,他想糊弄过去着实不易,而坦言相告又不是他能够接受的,于是借着闻子心提到自己的女儿,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耀哥有一个女儿吗?” 闻子心懵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啊,因为当时的工作繁忙,即便是救命恩人,她也是甚少联系,她第二次见耀哥就是在葬礼上,自然也更不清楚耀哥有一个女儿了,可是这与甄华有什么关系? 看着闻子心迷惑的眼神,甄华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她现在的名字叫做甄闻心。” 闻子心听见这一句之后,惊讶得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苹果了,这简直是她近几年来听到的最荒诞的事情,她想过甄华向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她没有想到甄华向自己隐瞒的事情竟然是甄闻心的身世,而且一瞒就是十七年。 “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够理解,不要将这个秘密告诉她。” 闻子心木讷的点了点头,她已经懵了,被甄华抛出的重磅消息炸懵了,她的大脑还在处理这个秘密,已经完全顾不得甄华自杀的真相了。 第四十二章 转院治疗 可惜闻子心还没有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已经被医生叫去了办公室,懵懵懂懂的坐在医生的对面,完全没有注意到医生严肃的神情,眼神还在恍惚,毕竟甄华抛出的消息,对她而言太过震撼,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不过等待她的却是另一个重磅消息。 “闻秋涵女士,我代表医院郑重的通知你,关于甄华先生的治疗方案,我已经转给了京都的医院,甄华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们医院能够治疗的了,您看现在方便吗?我们现在可以办理一下转院手续。” 闻子心其实并不没有听清医生的话,恍惚间,她依稀听见了“转院”二字,她也就点头应了,本身这种小地方医院的医疗设备就不及魔都,她送甄华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应急,既然医生都说了转院处理,她自然举双手同意,至于外面那些记者,本来还想出面解释一下,现在也无暇顾及了,到时发表一篇微博说明一下情况也就足够了,再请一些相识的媒体做一个专访,足以搪塞过去。 脑子其实已经无法处理这些问题了,应对措施也不过是她的惯性思维而已,可是她的大脑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处理的信息的能力几乎丧失了,她根本没有留意到转院是代表着甄华的病情严重,也没有注意到,其实甄闻心的亲生父母是谁与甄华的自杀或是自残没有任何关联,可是她的大脑已经容不得她思考这些了。 浑浑噩噩的签了字,帮甄华办理了转院手续,然后推着甄华的轮椅上了救护车,一路上闻子心都没有说话,表现得十分木讷,好似失了魂一般,而甄华也是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抛出的消息是闻子心来说有多么震撼,而对他自己来说,这也是沉在心底十多年的一块巨石,有一个人分享了这个秘密,他却是感觉解脱了不少,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不过看着闻子心此时的神态,他也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负罪感。 对闻子心,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不久之前他终于狠了一次心,可是当闻子心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知道,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即便自己想改,似乎也不会如愿以偿,这是何种缘故,他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够解释,也许这就是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却时刻影响着人们的行为习惯,甄华就是受到了这股无形的力量的影响,可是他却是心甘情愿,没人能够阻止他继续遭受这股无形力量的侵蚀,因为他本人乐此不疲,所以他身后的这个人才无法看透他,无论是从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以至于以后的他。 甄华很享受这种感觉,换作平时,他与闻子心见面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有时甚至只有短短几分钟,闻子心太忙了,他也太忙了,因为一个“忙”字,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闲暇的时光,两个人待在一起,哪怕就这样静静地一言不发的坐着,甄华也十分满足了。 而甄华也忽略了一点,他以为自己的转院是闻子心一首安排的,却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他并没有往那方面联想,不过是一点皮外伤,根本就无足轻重,即便失血过多造成了休克,也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处理完伤口之后,还能有什么事?甄华本就已经对生没有了希望,这点小伤更是无关痛痒。 可惜他错了,他的病情十分严重,闻子心手中的检查报告上注明了紧急程度,只不过闻子心无暇细看,一直放在手边,而甄华也没有注意到这份报告,他的眼睛里只有闻子心,除此之外容不下别人,于是他俩就莫名的踏上了前往京都的路程,两人毫不知情,也毫不在乎,似乎伤痛已经完全无关了,只是因为彼此。 当飞机落地,甄华和闻子心被救护车带到京都中心医院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里不是魔都,他们并没有回家,而闻子心刚想联系医生,转回魔都的医院,甄华却已经被抬进了手术室,留给闻子心的,只有一张签字表,似乎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甄华一脸懵逼的看着手术室里的一切,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作为病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接受什么手术,事前根本没有通知,他就莫名被送进了手术室,双腿打上了石膏,被牢牢地捆在病床上,他想询问,可是看着医生们冷漠的表情,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好像掉进了一个坑,而这个坑是闻子心挖的,只不过闻子心之所以给自己挖了这个坑,是因为闻子心早前掉进了自己所设的陷阱里,阴差阳错之下,甄华貌似是把自己给害了。 于是他看着自己被打了麻药,看着医生们拆开石膏,看着他们用手术刀切开自己的膝盖,他似乎已经麻木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看着如此血腥的场面,他却没有一丝不适,好似一切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麻木的看着医生们一刀一刀地切在自己的身上,他感觉到恐惧,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怎么了,更不清楚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或许是因为自己对生命已经失去了希望,他已经麻木了,无论自己的身体怎么了,还能有更糟的情况吗?生命的尽头无非就是一个“死”字,自己终归是要走到那一步的,而他也知道自己距离那一天本就不远了,即便提前了几个月,又有何妨呢?对自己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终归是一个“死”字。 或许正是因为甄华的淡然吧,手术进行得异常顺利,重新打好了石膏的甄华被推进了单人病房,而闻子心已经在病房里等待许久了,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甄华刚进医院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而自己也只能帮他办理入院手续,在病房里焦急的等待,除此之外她得不到任何信息。 当甄华被推回病房的时候,闻子心也懵了,甄华并没有昏迷,看着她时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她更懵了,究竟什么情况,她一概不知,可甄华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们都没有搞清楚情况,可是检查报告分明就在闻子心的手上,可是因为心慌意乱,却忽略了自己手中最真实的证据。 甄华没有想象中的虚弱,他此时甚至有一些说不出的亢奋,原因无他,只是闻子心仍在自己的身边,原先他不愿见到闻子心,因为他害怕自己心中的爱意被释放,而现在他见到了闻子心,便再也不想分开了,原先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现在这般,可是到了现在,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只要看到了闻子心便也满足了,至于自己的病或是伤,都无关痛痒。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满足感,都说男人生性本贱,对甄华来说确实如此,他有时候确实很贱,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可惜他知道,却也无法改变。 闻子心看到安然无恙的甄华,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她担忧着,却也欣慰着,她看着真真切切的甄华,知道自己并没有老眼昏花,只不过那两块石膏却着实碍眼,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何时,带着疑惑,她根本无法想象甄华的身体遭受了什么,而这些只不过是甄华一晚酒醉之后造成的,简直难以想象。 她搀扶着甄华躺下,为甄华盖上被子,却忘了拭去眼角担忧的泪水。 “别哭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告诉我实际情况吧,之前医生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我的承受能力你知道的,直接说吧,多糟的情况有你陪着我。” 闻子心确实没有认真听医生的嘱咐,除了手上一直攥着一张甄华的检查报告,只是她一直没有注意到,那张检查报告早就被她的冷汗浸湿了,好在字迹没有模糊,只是一些专业性的图表模糊不清,最后一行的字迹十分清晰,写着:凝血功能障碍,以及受到神经性伤害,痛觉丧失。 闻子心摊开了这张检查报告,反反复复的看了三遍,她确认了甄华的病情,甄华也想起身看一眼,可是刚撑起自己的身体,就被闻子心按倒了,她用一股奇异的眼光看着甄华,诡异的眼神让甄华感觉到浑身发毛,不由得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被闻子心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子心这是什么意思,他根本不知道呀。 “你这顿酒,喝走了半条命?!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喝酒对自己是有多不负责?” “等一下,我怎么了?我承认这一次确实喝得挺多的,做了什么,我也确实忘了,你就告诉我吧。” 闻子心把那张检查报告揉成了碎纸片,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给甄华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让甄华一阵心惊胆战。 “什么事都没有!就是皮外伤乖乖接受治疗就行,只不过要是还有下一次!嘿嘿!” 闻子心从桌上拿起了一个玻璃杯,而玻璃杯被她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甄华看着这个玻璃杯,顿时止住了嘴,他原想继续追问的,可是他怂了,被闻子心吓到了,老老实实的用被子蒙上了脸,进入了装睡模式。 第四十三章 两份计划 看着这般作态的甄华,闻子心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拿了一把椅子坐在甄华的身旁,她与甄华只隔着一层被子,她知道此时的甄华看不见自己眼角的泪,也就放任泪水滑过脸旁,落在被子上,甄华不清楚,他用被子蒙住了脸,悄咪咪的掀开一点被子,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闻子心趴在在自己的身上,似乎睡着了。 甄华小心翼翼的从床头柜抽出一张毛毯盖在闻子心的身上,可是闻子心并没有睡着,她只是隔着一层被子掩饰自己的泪水,而此时的她满眼通红,泪痕根本掩饰不住,她不想甄华担心,也就装作睡着了,感觉到身上披着的毛毯,有着甄华的体温,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的内心是矛盾的,她眼前的这个傻子,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可是这个傻子却是浑然不知。神经受创,膝盖丧失了痛觉,这也就罢了,还出现了凝血功能障碍,万一受了伤,闻子心都难以想象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可能一命呜呼,闻子心无法继续想象了,太过可怕了,甄华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呼呜,自己必须一刻不离的守在甄华的身边。 可是她同样明白,甄华和自己都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两人日常生活中的交集其实并不多,假若真要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两人中势必要一人放弃现在的工作生活,而她是如日中天的大明星,甄华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两人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来之不易,谁能够轻易放弃?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可是他们所面对的早已不是青春年少的憧憬与幻想了,现实早已是他们生活中的主题。 年岁的增长,让他们早已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少男少女了,闻子心对此深有体会,就如同二十多年前的甄华可以因为自己的幻想,放弃在建宁的一切奔赴魔都,在社会的最底层摸爬滚打,可是现在甄华还有这份魄力吗?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失去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她也不过是保养较好的中年妇女,所以她知道今时今日的一切有多么重要,可是如今的她,却面临着放弃与否的问题。 而甄华并不知道她内心的挣扎,甄华清楚她对自己的病情闭口不言是什么意思,这已经代表着自己的病情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闻子心闭口不言更代表着,她有可能打算将这一切的过失归结到她自己的身上,她可能会休假,休很长一段时间,为了照顾患病的自己。 其实甄华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可是他并不知道闻子心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现在的闻子心仍然在挣扎,只是甄华不打算给她挣扎的机会了,这种矛盾因自己开始,也应该由自己来结束它。 在感情上,甄华或许会犹豫,不过在其他方面,甄华从来都是一个果断的人,正如闻子心所怀疑的,二十多年前甄华可以为了她的幻想放弃在建宁的一切,远赴魔都,而二十多年后的今天,甄华是否还有这份魄力?甄华用实际的行动,向她证明,从始至终自己都是为了紧随她的步伐而前进,二十多年前如此,二十多年后亦是如此。 甄华不会愿意做任何人的绊脚石,尤其是当那个人是闻子心的时候,甄华宁愿将自己粉碎,也不会挡住闻子心的步伐,他的爱或许卑微,但也伟大,正所谓爱有多伟大,就有多卑微,甄华就是如此,他或许能够舍弃自己的一切,只为博得闻子心的一笑。 所以他拿起了手机,拨打了秘书的电话。 “小雨,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务暂时交由你来打理,下周的董事会我会以视频会议的方式进行,这段时间公司的运转维持正常就行,如果必须要我签字的文件就暂时搁置,相关的合作如果必须要我本人进行洽谈,也暂时搁置。” 另一端的萧雨都听懵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老板竟然会下达这样的指令,她所认识的甄华不是这样一个甩手掌柜,下达了这样的指令,也就代表着甄华的伤势十分严重,严重到已经无法处理公司的日常事务了,她视之入父的老板这般模样,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受此重用,也说明了老板对自己的信任,她忍住了探望甄华的冲动,开始着手处理公司事务。 挂断电话的甄华长叹了一口气,他做出这个决定也实属不易,他根本没有百分百信任的人,萧雨算得上他在公司里最信任的人了,可是将公司交给萧雨打理,也不让人放心,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公司是要交给甄闻心的,萧雨本是他给甄闻心安排的领路人,让萧雨带着甄闻心熟悉公司再适合不过了,可是现在自己将权力交给了萧雨,那效果便是未知的。 权力是一把双刃剑,拥有它你或许能够便利许多,但是也同样会激发你的贪婪和欲望,这是不可控的。萧雨本来只是一个小秘书,即便是总裁秘书相对而言权力较大,但终究也只是一个秘书,可是她现在所行使的却是董事长的权力,难免不会在她的心中留下欲望的种子,其实甄华也不想如此,可是他现在能够信任的,并且有能力处理公司事务的人,只有萧雨,而走出这一步,那么甄闻心接掌公司的时候,萧雨的位置就必须要动了。 迄今为止,能够得到甄华百分百信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闻子心,另一个是他的女儿,也只有这两个人才值得他百分百的信任,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着些许猜疑,但事已至此,没有别的办法了。 闻子心听到了甄华的电话,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切切,她确实已经不需要做出决定了,甄华已经抢先一步做出了决定,于是她失去了选择的权力,为她内心的矛盾也就消失了,但不知为何,心中也莫名有了些许落寞。 回想过往,自己与甄华的种种,似乎一直都是甄华在退让,是甄华在一步步的妥协,尽管每一次她矛盾的产生都只发生在自己的心里,可是每一次她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甄华都能够抢先一步做出妥协,这是为何?朋友之间的关心是相互的,可是她又真正为甄华做过什么?除去这一次,过去的二十多年都是甄华在庇护着她,但凡需要一方做出妥协的时候,妥协的人都是甄华,她想过自己能够勇敢一次,为了甄华妥协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可是在现实面前,她却只能等待甄华的妥协。 本来止住的泪水,也情不自禁的浸湿了被子,她明白自己的无能,从始至终她都只是躲在甄华身后的那个小女孩,而现在终于给了她一次照顾甄华的机会。 只可惜甄华并没有给她照顾自己的机会,甄华吩咐萧雨处理公司事务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出逃”不留下隐患,他怎么可能浪费闻子心的时间,尽管他对闻子心迷恋,他也享受闻子心的陪伴,但是他同样明白好景并不会太长。 给出了多少期许,便会产生多大的绝望,这么简单的道理,甄华是明白的,哪怕他不舍,哪怕他沉醉其中,但是他却不得不割舍,尽管他知道换来的是恨,也必须如此。 他不相信闻子心会无时无刻守在自己的身边,过一两天闻子心势必要回去工作了,自己到时候留下一份短信告知她,然后出去继续旅行了,也就顺理成章的溜之大吉了。 出逃的计划已经安排好了,他自己偷偷的安排了一辆车在医院的停车场,出行的飞机票也已经买好了,时间就定在两天之后,慌乱之间选择的目的地,没有任何含义,只是因为快捷,而且他打算跑得很远很远,远到闻子心即便知道了地点也懒得追来的地方,于是他买了去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机票,距离华夏最远的国家,相隔两万两千公里,坐飞机加上中转时间最快也要35个小时,闻子心不可能跟来的,他也只是为了摆脱闻子心才选择了这里。 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可能“出逃”,闻子心给他的答案是“否”,在独立病房里架一张简易的折叠床并不是难事,闻子心与他也并不避讳什么,所以头疼的人还是甄华,尽管他眼前的闻子心已经趴在自己的身上似乎睡着了,可这不过是表象。 闻子心的泪水已经浸湿了被子,若不是多年的表演经验,让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也许她真有可能在甄华面前放声大哭,而此时的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保持静止,在甄华重新盖上被子之后,她仍然没有动,直至听见甄华轻微的鼾声时,她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将毛毯盖在了甄华的身上,自己也从门口拿进来一张吊床。 柔和的月光打在甄华的脸上,看着此时的甄华,她有着说不出的苦涩,而那张几乎冻龄的脸却好似充满着无限的希望,她满足的看着甄华,她喜欢这样偷偷看着甄华的感觉,只不过从很久之前开始,她就已经掩饰了这份喜欢,若是没有这档事情,这份喜欢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殆尽吧。 第四十四章 甄闻心的到来 甄华不知道,有一个人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只是他的脑海中会忽略掉这个人,因为他认为这个人无足轻重,影响不了任何事情,可惜这个人却早已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这个人是甄闻心,是他的女儿,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也是最懂父亲心爱的人,这话确实不错。 甄闻心早就恢复了人身自由,闲暇时间除了上网,她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闻子心的话题已经引起了全网的轰炸,她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件事情,而网上那些模糊的图片中,她看到了萧雨的身影,父亲的秘书她没有理由不认识,所以她也断定了自己的父亲出事了。 尽管网上有了诸多猜测,大部分的猜测,入院的人都是甄华,可那也仅仅只是猜测,可是甄闻心却可以断定,入院的人必定是她的父亲甄华,于是她跑了。 勋武看着她慌忙的脚步,目送着她走出大厦,猜测甄闻心出了什么事,而他并没有通知林月华,自己也跟着跑了出去,紧随着甄闻心到了机场,看着甄闻心走进了机场大厅,他也连忙跟了进去,或许是因为甄闻心心急如焚,所以步伐格外的匆忙,勋武也一直没有追上她,直到她取机票的时候,勋武才勉强追上了她。 “闻心,你这是要去哪啊?跟我回去吧,要是擅自离开被发现是会被处罚的。” 甄闻心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固执和无助,让勋武不知如何是好。 “勋武,你喜欢我对吧。” 勋武一瞬间就懵了,他确实喜欢甄闻心,这是他根本无法反驳的事实,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他从来不敢跟甄闻心袒露自己的心声,现在却被甄闻心在大庭广众之下点破了,他有种说不出的尴尬,小脸瞬间就涨的通红,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在大庭广众之下道破自己的心事,而言语间的冰冷又丝毫没有一点谈论感情的意思,这是羞辱,狠狠的羞辱,他眼神中已经出现了怒意,好似要吞了甄闻心一般。 不过甄闻心就平静的看着他,眼中的执拗和无助没有减轻分毫,然后双手抱住了他,踮着脚凑在他的耳边。 “谢谢你,放我走吧。” 勋武手足无措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甄闻心会在自己的怀抱和自己说出这番话,他愣住了,可是在他愣住的时候,甄闻心已经挣脱了他,快速的通过了安检,没有丝毫的停留,他还在回味,甄闻心已经离开了。 可是他已经记住了甄闻心的航班号,他第一眼就看到甄闻心的飞机票,回过神来之后,他也买了那一班飞机,紧随着甄闻心上了飞机,不过他并没有在飞机上找到甄闻心,知道飞机落地,他才发现甄闻心买的是头等舱。 而飞机落地之后,甄闻心看到勋武也懵了,她没有想到勋武竟然跟着自己到了京都,可是事已至此,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块牛皮糖根本甩不开,也只能任由勋武跟着了。 当甄闻心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了,甄华和闻子心已经睡着了,医院也已经过了探病时间,他们根本进不去,而甄闻心为了买机票已经把自己全部的零花钱都用完了,勋武平常都在训练,身上也不会带钱,于是两个人付了车费之后尴尬的发现,他们只能流落街头了。 两个人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大眼瞪小眼,似乎在质疑对方为什么出门不带钱,可是两个处世未深的人又哪会想到这些呢?这是甄闻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出远门,而勋武又何尝不是如此。 甄闻心以前出远门都跟着甄华,而勋武根本就没有出远门的经历,两个人对金钱都没有什么概念,可是现在却发现,没有钱寸步难行,好在甄闻心说了,只要挨过这一晚,明天就可以住酒店了,不然勋武可能会疯掉。 勋武今年也二十多岁了,可是他的社会阅历还不如甄闻心,在长椅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他在为自己的冲动买单,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后悔,起码他在甄闻心最无助的时候陪伴左右,或许这一晚将会令他永生难忘,不过是褒义还是贬义,他并不在乎。 甄闻心似乎没有丝毫不适,在长椅上睡了一觉,待到天亮,她就喊醒了勋武,一同走进了医院,询问了甄华的病房号码,就匆忙的赶了进去。 门口有闻子心安排的保镖,是为了防止记者突然闯入的,不过这两个保镖并不认识甄闻心,自然没有放行,可是甄闻心不干了,憋了许久的火气瞬间就发泄出来了,她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会没有脾气,得知自己的父亲病危,自己千里迢迢敢来,却被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拦住了去路,她如何能不气愤?破口大骂,叫两个保镖都动了真怒。 碍于甄闻心的年龄,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他们才没有动手,不过他们也通知了医院的保安,打算将甄闻心和勋武轰出去,不过甄闻心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叫骂声在走廊的尽头都能听见,所以甄华就被吵醒了。 甄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心中莫名的烦躁,自己坐进了轮椅,才打开门就看到了骂咧咧的女儿,两人一对视,甄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莫名的尴尬。 替女儿向两位保镖道了歉之后就把甄闻心拉进了病房,而闻子心也醒了,睡眼惺忪的看到甄闻心,她也呆住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没有睡醒,却发现眼前的甄闻心是真实的,差一点就从吊床上摔下来了。 其实勋武也跟着走进了病房,只不过没有人在乎他的存在,他在闻子心和甄华眼中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根本不会刻意的记住有这个人,当他们看到甄闻心的时候,其他人的存在已经无关紧要了,至于勋武,想在哪呆着,就在哪呆着,他们可管不着。 “小闻心,你怎么来了?” 甄闻心没有说话,面对闻子心的疑问,她没有回答,她此时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看到老爸坐着轮椅的那一刻,她已经疯狂了,她不知道这两个人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他们刻意封锁了自己,就是为了封锁这件事情?若不是传得人尽皆知,自己还被蒙蔽着。 她愤怒的看着闻子心和甄华,当她看到甄华的那双腿时,她的泪水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现在满眼通红,而看到闻子心和甄华漫不经心的态度时,她瞬间就泪如泉涌了。 扑倒在甄华的身上,愤怒伴随着悲伤,痛哭流涕。她想痛斥这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人都是她的长辈,她满腔的愤怒只能伴随着悲伤,用眼泪表达,而甄华和闻子心也只能轻抚着她的头。 “闻心,别哭了,老爸不是好好的吗?老爸就是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要哭了。” 闻子心听着他苍白无力的解释,也不由得一阵头大。甄华是把小闻心当成三岁小孩了吗?这样的鬼话,谁会信啊?更何况小闻心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闻子心知道难题落到自己的头上了,捂着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小闻心,我们不是有意瞒你的,我和你老爸出去旅游,总不能放着你不管,才把你安排到公司里的,我们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甄闻心对他们的解释,一个字都不敢相信,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那就是老爸受了重伤,而且秋涵阿姨一直陪在老爸的身边,可以想象老爸的伤势有多么严重。而提前将自己送进公司粉碎消息,说明他们提前就知道此行有危险,只是不想让知道,他们现在所说的都只是哄小孩的借口,甄闻心不是傻子,她不可能呗这样的说辞哄骗。 甄华和闻子心无可奈何,甄闻心只是趴在甄华的身上痛苦,不理会任何的劝说,泪水浸湿了甄华的衣服,可是甄华除了将女儿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甄闻心的哭声终于停止了,也许是哭累了吧,甄华坐着轮椅都感到了疲惫,更何况甄闻心。甄闻心也终于从甄华的身上起来了,眼睛已经哭肿了,泪眼汪汪的样子着实令人怜惜,闻子心上前抱住她,一言不发。 甄闻心想要挣开这个怀抱,因为在她看来,秋涵阿姨和老爸一样,这段时间都在欺骗自己,此时的嘘寒问暖,除了彰显虚伪,其他什么也不能证明,不过她也知道秋涵阿姨和老爸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他们还是将自己当做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自己也无法向他们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因为在他们眼中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小孩。 索性,她也瘫倒在了闻子心的怀里,她太累了,在长椅上睡了一夜,早晨天刚亮就行了,加上舟车劳顿,她已经很累了,在经历了极大的情绪波动之后,随之而来的疲惫感席卷了全身,在闻子心的怀抱中,她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也就顺应着这股疲惫感,安静的睡着了。 第四十五章 真相 甄华与闻子心无奈的相视一笑,他们自然知道甄闻心的身体不会有任何毛病,这只不过是疲惫和情绪波动太大造成的昏迷,闻子心将她放在自己的吊床上,本想着与甄华讨论一下之前没有说完的话题,可是余光一瞟,却看到了站了许久“军姿”的勋武,也不由得一阵诧异。 闻子心对勋武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是她安排给小闻心安排的队长,而且之前传闻勋武似乎对小闻心还产生了好感,也是她安排了双倍的训练任务,不过之前她和甄华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小闻心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此时方才看见,倒有些惊讶了。 “勋武,你怎么也过来了?” 勋武一阵汗颜,终于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了,而且发现他的人是闻秋涵,不由得有些激动,不过这也不过是一刻而已,想想自己的处境,也不由得挠了挠头,一阵面红耳赤。 公司明文规定不允许私自外出,可是甄闻心跑了出来,而自己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林月华,却是自己也跟着跑了出来,还跑了这么远,撞上了他们的顶头上司,甄闻心自然是无恙,看闻秋涵对她的态度,就知道了,可是自己呢?他难以想象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惩罚。 “也别站在那儿了,背上小闻心,我带你们去酒店休息。小闻心什么性格我知道,别担心了,你能追到这里已经尽力了,不会罚你的。” 勋武似乎更羞愧了一些,毕竟甄闻心现在是他的队友,而身为队长,他却管不住自己的队友,说出去都令人惭愧,不过现在他需要执行闻秋涵的命令,机械的背上甄闻心就跟着闻子心走出了病房。 他曾无数次期望着与甄闻心产生肢体接触,不过在甄闻心的长辈面前,他的动作十分机械,或许内心也有欣喜吧,不过此时的他根本不敢表达出来,而且他知道甄闻心对自己的意思,上飞机前,他们的拥抱,就像一颗钉子一般扎紧了他的心里,也许一辈子也无法拔出了。 谁知道自己的心意?感受最真切的人自然是被喜欢着的那个人,而甄闻心就是那个人,而自己在面对甄闻心的拥抱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的想法,那两句似命令又似求助的话语,也烙印在了自己的心里,不过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爱情的成分,却是自己同样不容拒绝的。 他对甄闻心的好感不知道何时产生的,而他也是第一次与一个女孩近距离接触,他承认自己的喜欢,却无法左右女孩的喜欢与否,他感觉到女孩没有喜欢,可是这并不能阻止他继续喜欢。 一路紧随着闻子心,给他们各开了一间房之后,闻子心也马不停蹄的跑回了医院,看着在病床静静看书的甄华,她也放心的叹了一口气,原本她不想亲自出去的,因为她害怕,她同样不相信甄华的说辞,所以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甄华随时有可能逃跑,不过没有亲眼看着甄闻心在酒店睡下,她也无法心安,所以她在最快的时间里,将甄闻心和勋武送到了最近的酒店,来回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她知道甄华现在的行动力,半个小时应该是走不出医院的。 不过也难免担心,看着正在看书的甄华,她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静静地走到甄华的床边,一言不发的看着甄华。甄华当然不会逃跑,他知道现在闻子心的戒心还没有彻底消除,自己现在的身体也跑不远,一准会被闻子心逮回来,倒不如安安静静的看一会儿书。 可是闻子心回来之后便一直死死的盯着他,倒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了,他确实喜欢闻子心,这份喜欢持续了二十多年,可是当自己喜欢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你的时候,除了心慌,没有别的了,更何况闻子心一盯就是半个小时,甄华都怀疑她的眼睛会不会干,终于,甄华还是撑不住了。 “咱们有话好好说可以吗?你这样盯着我,我很慌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甄大老板做了什么亏心事,人家看你一会儿都慌成这样?” 甄华受不了了,这些年闻子心把他吃得死死的,靠的就是这双眼睛,但凡被这双眼睛看着,他的秘密在闻子心面前都无所遁形,现在闻子心又一次故技重施了,自己却还是没有任何办法,继续编瞎话也需要时间,一个谎言需要另一个谎言来圆,而闻子心对自己太了解了,很多谎言在闻子心面前就像是荒诞的玩笑,虽然之前与闻子心所说的并不是谎言,但是要将两者联系起来,难度着实太大了,而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闻子心现在冷静下来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她的大脑已经处理了之前的轰炸消息,可是回想起来,甄闻心的亲生父母的身份,与甄华的自杀,并没有任何的联系,自己之前不过是被震撼到了,所以忽略了二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冷静之后,她也醒悟了。 那一天甄华的话并没有说完,接连的轰炸消息就已经令她不知所措了,现在她需要甄华把所有的话都交代清楚,否则她会一直盯着,她知道甄华忍受不住,以往甄华撑不过半小时,就会全盘交代清楚,只是以往甄华所面对都是公司的纷争,亦或是女儿的教育问题,自己都有能力帮助解决,可是这一次甄华可以隐瞒了她,或许在甄华的心目中,自己并没有能力帮助他吧,可是自己必须要知道,这是属于她的执拗。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好吗?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就是这个,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还是拿你这招没辙。” “如你所说,甄闻心的亲生父母是耀哥夫妇,你上山是为了祭奠他们,可是为什么?祭奠故人,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而醒来之后,我看到了拖动的痕迹,是你自己发现受伤之后爬回了车里,但是你没有叫救援,而是不停的吸烟,就好像是等待死亡的到来,我看到了拆封的烟盒,你平时不会抽这么多烟,当时你知道自己快死了?” 甄华无奈的捂住了脸,伸手就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根烟,本想点了火之后再说话,却不曾想闻子心夺过了他的火机和香烟,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他也无奈的笑了笑,拿过水杯,想喝一口水,可是水杯也被闻子心夺走了,他彻底无奈了。 “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荒诞,所以跟你解释,你也不信,就算我说了,你也只是当做我的谎言,那我说它干嘛?” “是不是谎言,我能评断,而且你如果再欺骗我,我们也别再见面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那晚我心情莫名的烦躁,就喝了很多酒,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满地都是玻璃渣,似乎都是我打碎的酒瓶,我本来想着开车下山,但发现自己退手上,想打电话叫救援,好不容易挪到车上,却发现山里没有信号,我也开不了车,那荒郊野岭的又没有人,我也绝望了,伤口处理不了,一直在流血,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抽点烟了,我也害怕,我也绝望,可是我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 最后一句话,甄华是吼出来的,闻子心也被吓到了,她知道自己错了,她一直深究甄华自杀的原因,但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次意外,而甄华作为当事人,至今可能都惊魂未定,但自己却一直在刨根问底,自己确实过分了。她看得出来,甄华说的是事实,言语中的那份真切掩饰不了,尤其是那种无能为力的语气,她知道不是真正经历过,是表演不出来的,而且甄华也不是专业的演员,全程没有任何的表演痕迹,闻子心这一次真正的相信了。 她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她也同样知道甄华能够理解自己的担心,只是错了就是错了,甄华的理解与她的过失没有任何关联,她抱住了甄华,想借此平复甄华有些激动的情绪。 甄华也按住了她,这样的美好,是他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即便他知道这个拥抱中没有任何爱意,但是他允许自己自私一会儿,享受这片刻的美好吧,因为再之后,他也不会再见闻子心了,这是最后的自私了,他反复的告诫自己,却终究还是放开了手。 闻子心也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幽怨的看着他,不过是一个拥抱,他至于这么用力吗?闷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看在他有伤在身,而且惊魂未定的份上,这一次饶过他吧,不过这个幽怨的小眼神,却被甄华捕捉到了,而甄华也不由得满脸通红,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闻子心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爬上了吊床,甄闻心大清早这么一闹,本来就是睡眠不足的闻子心现在得知了答案之后,也开始犯困了,爬上吊床就睡着了,而甄华也无奈的继续看书。 最无奈的人就是勋武,他与此时毫无瓜葛,可是却因为甄闻心来到了这里,他在酒店的房间里辗转难眠,想要去找甄闻心,又担心会打扰到甄闻心休息,于是他只能在房间里来回打转,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去,他现在所想的也只是早点回去而已,当然是带着甄闻心一起回去。 第四十六章 重温那时 勋武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人会在意他的,而且他本来就只是擅作主张来到了这里,闻子心若不是看在他一路护送甄闻心的份上,大可以不管他的死活,更别说在酒店给他开房间了,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子,没有人会在意他。 或许甄闻心算得上一个,只是现在的情况,甄闻心也同样顾不上他,他被人彻底遗忘了,一个人在房间里无所事事,没有人理会他,他也不能自己回去,因为身上没有钱,他寸步难行,而最重要的是,他想把甄闻心一起带回去,而甄闻心与他不同,甄闻心一出现就成了焦点,甄华和闻子心不得不围着甄闻心转。 想想两人的处境,可真是天差地别,甄闻心倒是没有在意这些,而且她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这个所谓的队长,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酒店的房间里,身上没有手机,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双手一抓头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酒店名片,地址仍在京都,她也长吁了一口气,瞬间就放心了许多,毕竟在她看来,以秋涵阿姨的行事风格,趁着自己睡着把自己送回魔都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自己还是因为疲劳过度昏迷的,让秋涵阿姨更有理由将自己送回去。 不过看清了酒店的地址,她也安心了,人在京都也就好办了,伸了一个懒腰,走到窗边,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医院的住院楼,她方才得知,自己所在的酒店就在医院的旁边,于是甄闻心做完了洗漱之后也回到了医院,来到了甄华的病房门口。 至于勋武在哪?现在是什么情况,甄闻心并不关心。甚至于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向她问起勋武的情况,她也许只会漠视的说一句:“勋武是谁?” 于她而言,勋武就只是一个大哥哥,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而勋武现在的行为已经令她有些生厌了,她原以为勋武喜欢她,会帮她,可是从最开始的阻拦,到现在的追踪,勋武所扮演的角色却一直是在自己的对立面,她已经很累了,可是勋武的存在又给她又添了几分烦恼,现在的勋武在她心里可是没有一点好印象了。 于是她忘记了那个人,来到了父亲的病房门口,可是她不敢进去,她害怕自己接受不了父亲现在的模样,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会崩溃的,她确认自己一定会崩溃这件事情她万分肯定,可是人已经到了病房门口,没有退去的理由。 终究她还是推开了病房的门,可是病房内空无一人,而门外也没有站岗的保镖,就好像是她走错了病房一样,可是她确定,一定是这一间病房,她不可能记错的,哪怕她记错了酒店的房间号,也不可能记错父亲的病房号码,为此她又一次询问了值班护士父亲的病房号码,千真万确就是这一间病房,可是里面却是空无一人,着实令人不解。 可是甄闻心偏偏继承了甄华的执拗,既然还住在这间病房,就不可能不回来,她也就坐在了病房里,只等甄华和闻子心回来。而这一坐就是一下午,她都快要睡着了,也不见甄华和闻子心回来,她甚至怀疑甄华和闻子心瞒着自己偷偷跑路了。 原来他们并不是把自己偷偷送回去,而是趁着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偷偷逃走了,他们究竟要做些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瞒着自己?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那么沉重的累赘吗?即便她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是什么事,自己于他们而言,都只是累赘而已。 随后她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当甄华被闻子心推进病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打开灯,却发现甄闻心用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躺在病床上,惹得甄华和闻子心都哭笑不得。 他们两人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呆在病房里,医生之前有过叮嘱,不要长时间呆在病房,闻子心推着他在医院的食堂吃了饭后,就一直推着他在医院漫无目的的走着,两个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度过了一下午的时光,两人也许久没有这样悠闲的说话,自然也就忽略了时间的流逝,以至于造成了甄闻心的误会。 这一天对甄华来说,确实非常愉快,他们走走停停,聊的也不过是一些生活琐碎,可是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了,因为各自的事业都太过忙碌,于是他们彼此陪伴的时间也逐渐减少,到了如今的年纪,更是没有了言语,像今天这样聊着琐碎,上一次还是在十多年前,如今的他们就好似回到了从前,他们都放下了自己的工作,无牵无挂,聊着生活,聊着八卦,聊着吃食,对甄华,对闻子心,都是不一样的体验。 他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甄华忘了,他就是在这些稀松平常的琐碎爱上了闻子心,而在这种情境下,他的爱意只会愈来愈深,一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又一次离不开闻子心了,他对自己十分无奈,可是他对这份无奈真是又爱又恨,无可奈何。 而闻子心也忘了,她曾因为这份陪伴而产生的好感,至今也不过是强压在心底不敢流露,但也从未消失过。这一天,他们好似找回了曾经的感觉,可是两人的心境早已不是多年前那般了。 甄华的确沉醉于此,但是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因为他明白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即便他的私信令他享受着这短暂的美好,可是他的良心却不容许他更进一步了,若非是他克制着自己,也许他与闻子心不至如此。 因为闻子心潜藏多年的情感在这两日似乎有了爆发,她意识到了甄华对自己的重要性,若是甄华能够勇敢的迈出那一步,或许他多年没有实现的愿望,就达成了,只不过他的自责也会随之而来,他还是不愿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心思,可是终究还是笑语中掩盖住了,而他们也在这虚伪的笑声中走进病房,却看到的是正在酣睡的甄闻心。闻子心将甄闻心抱到自己的吊床上,然后扶着甄华躺下,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 她看着甄华,甄华也看着她,两个人没有说话,相视一笑。因为这样的场景,实在是似曾相识,当年甄闻心还是幼儿的时候,他们也是这般,在甄闻心睡着之后,两个人一句话也不敢说,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可是两人每一次都不敢轻易睡下,因为他们担心甄闻心突然醒来,现在的情况与那时又有何不同呢? 他们都没有睡下,而甄闻心带着满腔的疑问和怒火睡下了,只要醒来,必然不得安宁,所以他们二人也都不敢睡下,而且时间还早,两人也就这样彼此对视着,似乎这样的对视也能够交流。 他们其实很无聊的,而且为了保持安静,就连呼吸也刻意变得缓慢,然而宁静终究是被甄闻心打破了。甄闻心今天可算是睡了很久很久,从早上睡到中午了,枯坐一下午又睡到了傍晚,若是换作平常,甄华早就把她喊起来学习了,不过现在嘛,显然甄闻心才是这里的老大。 病房内的三个人,食物链关系是,甄闻心听闻子心的,闻子心有时候听甄华,而甄华大部分都听另外两人的。所以甄闻心醒来,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好事,而且甄闻心一醒,就跳下了吊床,看着两个正在发呆的人,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她想要问个清楚,却也不敢发问,正如她有满腔的怒火,但也无处发泄,只能闷在心里。 甄华见她下了吊床,伸手就将甄闻心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我的宝贝女儿,说吧,你想问什么?你那点小心思在老爸面前可藏不住。” 甄闻心知道自己被老爸识破了,也不再扭扭捏捏了。 “你和秋涵阿姨这段时间究竟去做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瞒着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面对甄闻心的疑问,他无法解释,就如同和闻子心解释一样,他害怕对方不相信自己,而且甄闻心现在确实不会相信自己的解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唉”了一声之后,将甄闻心抱在自己的怀里,默不作声。 闻子心知道,甄华现在说什么都令人难以置信,而且对象是甄闻心,在甄闻心的心目中,这段时间自己和甄华一直都在骗她,她又如何能够相信自己和甄华呢?所以闻子心也没有说话,任由甄华上演这一出父女情深的戏码,她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因为她知道,任何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而且现在任何的言语都比不上一个苍劲有力的拥抱。 甄闻心被抱住之后,自然也明白了,老爸没有打算解答自己的疑问,她的泪水也不由得流了下来,于是甄华抱得更紧了,而她的泪水也愈发止不住了。闻子心眼看着这一幕,她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应该融入进去,她只适合在一旁看着,可也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与这对父女拥抱在一起,眼角一滴清泪也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滑过了脸旁,落在了地上。 第四十七章 炸裂的演技 甄闻心也不再多问,这个拥抱已经说明了一切,甄华什么都不愿意说,她多问也没有任何效果,而令她更意想不到的是,甄华的手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手刀已经挥下了,她倒在了甄华的怀中,无声无息。 闻子心也懵了,她不知道甄华为什么要把甄闻心打晕,貌似并没有把甄闻心打晕的理由,可是甄华却偏偏这么做了,完全不知道甄华在想些什么,可是下一刻,甄华就开口了,没有解答她的疑问,倒像是在简单的抱怨一样。 “太吵了,让她安静点,一会儿把她送回酒店吧。” 闻子心还是不知道他在干嘛,莫名其妙打晕自己的女儿,而且现在还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甄华,而甄华似乎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而最令人费解的,无疑就是这份古怪。 闻子心诧异的看着他,可是甄华却没有丝毫不适的样子,冷眼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甄闻心,顺势就将甄闻心往闻子心身上一推,闻子心更为诧异了,不过也接住了甄闻心,若不是甄闻心昏倒了,她不敢大声说话,此时她已经揪住甄华的耳朵破口大骂了。 当然照顾到甄华现在是一个病人,她或许可以不那么暴力,但是她本就是一个火爆的性子,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人,她也根本没有掩饰的必要,将甄闻心放在椅子上,自己伸手就揪住了甄华的衣领。 “甄华,你这是抽了什么疯?刚刚还好好的,现在这是在干嘛?小闻心跑这么远过来看你,你就是这种态度?小闻心摊上你这么个爹,你可真是瞎了眼!” 甄华还没有来得及反驳,闻子心一耳光就已经扇在了他的脸上,令他手足无措。相识近三十年,这似乎是闻子心第一次扇他的耳光,而且力道之狠,简直让甄华慌了神,他惊异的看着闻子心,却好半天说不出去一句话来,或许是因为太慌了,连最基本的语言能力都丧失了。 “一巴掌没打醒?要不要再打一巴掌?” 甄华赶紧讨饶,他之前不过是因为回忆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有些气急,情绪也莫名的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承认,他刚才产生了幻觉,他看到了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当年的闻子心,还没有变得这么坚强的时候,也是这般,将所有事情藏在心底,在自己的怀抱里偷偷的哭泣。甄华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与曾经的闻子心竟是那么的相似,今日他已经重温了太多旧时的闻子心的回忆,他已经深陷在回忆里了,他现在试图从这份美好中清醒过来,却被自己的女儿再一次拉进回忆中。 于是他动手了,心中生气了一团无名火,因为他怀里的人不是闻子心,却与当年的闻子心那么的相似,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却被闻子心扇了一个耳光,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呀,但也只能如此,他不能反驳,他没有反驳的资本。 而后闻子心也没有继续追问,气冲冲的背着甄闻心走了,完全不理会甄华,而甄华的脸上还没有消肿,清晰的巴掌印可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甄华愣了好半天,目送着闻子心走出大门,自己艰难的挪到轮椅上,移步到窗户旁,点燃一根烟,透过窗户,不知道在眺望着什么。 香烟好似是一切的催化剂,点燃了它,思虑好似就神游在千里之外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许只是习惯吧。顺着烟雾飘散的方向,他看到了背着甄闻心走出住院楼的闻子心,看着闻子心的身影,他有一股冲动,逃跑的冲动,可怜自己却困在这轮椅上,就算出了医院,难道坐着轮椅上飞机吗?而且闻子心回来若是发现自己不见了,而自己的伤还没有好,那势必要来追自己,自己残病之躯怎么跑得过闻子心呢?想想还是作罢。 如今的甄华不过就是一个残疾人,只能靠着轮椅移步,他有很多想法,可是他的双腿限制了他太多,他想跑路,只是想跑路,可是香烟已经熄灭了,闻子心已经走远了,他还是呆在原地,,这几天他已经呆在医院里,自从被闻子心找到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踏出过医院,他本是狂放不羁的野马,奈何做了这笼中的金丝雀,因为他引以为靠,用来奔驰的双腿,被封印了,他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自己的双腿是自己酒后的错误,怪不得任何人,若不是闻子心,他这条性命也交代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将他救起?让他在回忆之地安静的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无能的点燃香烟,眺望着远方,至于远方在何处,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远方已经与他无关了,他除了在病房里无助的挣扎,什么也做不了。 当第三根烟熄灭之后,闻子心急匆匆的步伐也进了病房,而甄华的第四根香烟已经叼在嘴巴上了,却被闻子心一手夺过,火机和烟盒被闻子心从兜里搜了出来,扔出了窗户。 长呼了一口气,带着些许恼怒,又有着些许无奈,她直勾勾的看着甄华,而甄华的眼神却不由得闪避。 “说吧,怎么了?” 甄华沉默不语,他伸手想要从抽屉里再拿出一盒香烟,可是刚刚拉开抽屉,就被闻子心关上了,若不是他的手快就被夹住了。而没等他反应过来,闻子心的脚已经踩在了轮椅的扶手上,而甄华也大吃了一惊,他还没有适应这么暴力的闻子心,而且是这么的凶,令他始料未及。 “说吧,你不说我就用老办法了。” 好吧,甄华举双手投降,他知道自己拗不过闻子心,只不过措辞需要时间,毕竟真实的理由他断不可能说出来,所以还是欺骗,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或许他们之间也只剩下无休止的欺骗了,而谎言被揭开的那一天,若是可以,甄华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若是必须要选定一天揭开这些谎言,那么他的选择是在自己的葬礼上。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看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我站都站不起来,别说父亲高大伟岸的形象了,我现在在她眼里也就是一个废人,你想让小闻心看我像看一个废人一样吗?” 说着说着甄华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也透过手掌落在了衣服上。闻子心看着他此时的模样,大脑一片空白,她看到了甄华的眼泪,在她的印象里,甄华可从未在她的面前落过泪,即便再无能、再无助的时候,甄华也只会选择大醉一场,可是像现在这样落泪,简直是闻所未闻,这样强烈的震撼,已经击溃了她的心灵,她哪里还能举报:在乎真假,她已经网吧无法做出判断了。 甄华又一次蒙混过关了,他在影后的面前秀了秀自己的演技,而最为关键的是,他竟然成功了。常年在影后身边,演技不知不觉间也提升了到了这种地步,他都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一瞬间可以迸发这么令人炸裂的演技,他自己都懵了。 甄闻心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甄华一瞬间就慌了神,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所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情况,而这副模样的甄华也是史无前例的,至今为止她没有见过,所以她也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甄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被强行挤出,便泪涌不止,就连他自己也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上一次哭泣是在什么时候?好似还是在儿时,就连父母去世的时候,他独自跪在灵堂前,也没有落下一滴泪,可是今天他却在闻子心的面前落了泪,而这泪水还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谎言,这是多么的不堪,而他却又没有丝毫办法,这是他所想出应对这种场景的最佳办法了,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闻子心的怀疑,着实不堪。 于是闻子心抱住了他,一言不发,只是简单的拥抱,却令甄华慌了神,他的泪水止住了,他的表演也结束了,他的身体完全僵住了,所有刻意表演的悲伤都消散了,他仿佛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脑子里突然萌发了一股冲动的念头,而就是因此,他将闻子心抱到了床上,可是他的腿脚不便,因为某些原因,闻子心的唇就莫名其妙的盖上了他的唇,两人都始料未及。 甄华只感受到了温玉的柔软,而闻子心却是瞬间满脸通红,立刻从甄华的身上爬了起来,恼怒的看了甄华一眼,便摔门离去了。 而后,甄华在医院呆了整整一周,才能自己行走,可仍然在医院静养,因为自那之后,闻子心虽变得冷漠,但依旧是寸步不离,他的机票早就作废了,而至今他也没有找到脱逃的时机。 此时的他也相当尴尬,这样尴尬的状态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周,两人都有不适,可是偏偏谁都没有挑明,就持续着这样的尴尬,也许这样的状态会一直持续,也许再过几天两人也就忘记了,只是现在,尴尬仍在继续,而他们都没有任何办法。 第四十八章 离去 甄闻心和勋武也在酒店里待了整整一周,每天甄闻心都会怯生生的到病房待上一会儿,而勋武却是无奈,他与甄华没有任何交集,可是他却在酒店里待了一周,寸步未出,每天都有闻子心为他们安排早中晚餐,他们倒不用担心衣食住行的问题,可是勋武却依旧很焦虑,他想要回去,他不应该呆在这里。 确实,闻子心忘了,勋武的团队再过不久就要参加选秀比赛了,而身为队长的勋武此时应该排练室里督促着队员们训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酒店的房间了,整日无所事事。可是这样的小事,又怎么可能被闻子心记在心里呢?她需要在乎这样的小事吗?每年大大小小的选秀比赛有成百上千场,她手下的艺人基本都会参加,即便甄闻心在勋武的团队里,但这也依旧不足以令闻子心重视。 闻子心很忙,她要照顾甄华,就算经历了那么尴尬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发现,自己可能掩饰不住了,多年潜藏的那份喜欢,可是那又能如何呢?两个人早就不是当初青春懵懂的少男少女了,即便她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就是甄华,那么她甘心吗?兜兜转转,看遍了世界之后,发现自己喜欢的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身旁,得来是否过于简单了?这些年的过往种种是否也太过不堪了? 所以她只能放下了,继续掩藏吧,就当作那是一个美丽的意外,而意外之后装作无事,他们仍然是朋友,他们的关系依旧没有改变。当然这只不过是她的幻想而已,理想规划得再美好,在现实的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吻,即便转瞬即逝,可是他们中谁又没有感受到那份炽烈的感情呢?若是有的话,是甄华,因为甄华就是一个榆木脑袋,在过往这些年里,哪怕甄华有一次是勇敢的,勇敢的踏出那一步,他们之间都不会如此,而现在的他们,就像是多年的兄妹发现了对方与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尴尬,只有尴尬。 而闻子心却只能忍耐,忍耐这份尴尬,所以子那之后他们很少有言语的交流,更没有任何肢体的接触,就像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他们一直持续着这份尴尬,两个人都无能为力。不过这一周,对甄华而言却有一个好消息,他的腿已经痊愈了,尽管治愈的只是外伤,可是他的行动能力已经恢复了,不再像一个废人一样只能躺在床上,出门只能依靠轮椅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闻子心也没有向他透露分毫,不过即便告诉了他,他也不过一笑而过,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寿命所剩无几,区区小病,没有影响到自己的行动能力,没有影响到自己的日常生活,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他本身就是乐观豁达的人,也不会在意的。 只是这个好消息,对闻子心来说,却是一个坏消息,她寸步不离甄华,因为她害怕甄华的离去,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甄华会离开,即便甄华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可是她却能够肯定,甄华会离开,甄华在瞒着自己做一件事情,只是她没有询问,而甄华也没有告知。现在甄华已经不需要轮椅了,随时可以办理离院手续,闻子心知道,那一天快要到来了,她想要阻止甄华,可是她自己也清楚,若是真要拦,是肯定拦不住的,甄华要离开,自己只能放任他离开,没有任何办法。 此时,甄华在自己的病房里,望着窗外,背对着闻子心,手中没有香烟,但眉头却是紧锁着,他已经站了一个小时了,一步也没有动过,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而闻子心见他这般模样,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就像现在,她一点声音都没有,也只不过是任由事情的发生,她沉默不语。 “我想离开了。” 甄华说话时已经点燃了一根香烟,一口浓浓的烟雾已经喷出了窗外,他知道这是唯一能够离开的方式,因为逃跑根本就不切实际,闻子心终究是要追上来,问个究竟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在离开前,把话说清楚,也不用担心闻子心随时追来。 “你腿也好得差不多了,是该出院了。” 闻子心苦笑了一声,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冥冥之中的那种预感,就是她与甄华这么多年的默契,尽管她并不知清楚,甄华为何要离开,可她就是知道,甄华会离开,离开的不是医院,而是自己,可是自己却只能用装傻的方式,试图挽留。 “你该回去了,我会保持联系的。” 好吧,这是无效的,闻子心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甄华要去做什么?从甄华最开始的失踪,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不然她也不会产生如此激烈的反应,甚至都有了些神经质,而现在谜题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却无法揭开,她想要伸手揭开眼前的迷雾,可是她貌似做不到,甄华也没有给她伸手的机会。 “那我去办手续。” 闻子心刚起身,就被甄华按到了椅子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了甄华那双无神空洞的眼睛,好似麻木了,这层空洞的背后潜藏着什么,她从来没有探究过,只是被这层空洞套牢,而现在依旧如此。 “萧雨已经来了,你的车也安排好了,回去吧,这些天你的名誉已经受到了影响,再不回去,就要跌落神坛了。” 闻子心原想将甄华带在自己的身边,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可是甄华似乎安排好了一切,事实证明,甄华的每一次的安排都十分周全,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有了主意,为什么还要听从甄华的安排?或许没有为什么吧,这只是一个单纯的习惯,她习惯了听从甄华的安排,在甄华安排了之后,她也习惯性的将自己原本的计划推翻,因为甄华的每一次安排,她无疑是受益者,不可能受到任何迫害。 而这一次,她想反抗,她不愿继续在甄华的庇护之下了,因为这一次甄华庇护她的代价,是离开,离开多久,尚未有定数,甄华是什么人?但凡有一点消息都会给自己确切的时间,可是现在甄华只是说了要离开,那么时间是未定的,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月,又或许是一年,尚未可知,她能接受吗?答案是否定的。 可惜她的反对有效吗?她连反对的话语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了自己的助理推开了病房的门。她的车到了,她回程的机票也已经备好了,之后一切事务都已经准备就绪了,等待的只是她这个人而已。 她固执的看着甄华,可是甄华已经漫不经心的走到了窗口,又一次点燃了香烟,背对着她,她所能看到的,只是飘向窗外的浓烟,她能如何?此时的她能说一个“不”字吗?假如她是甄闻心那样的年纪,她或许还有任性的资格,可是现在的她,并不能允许自己那么任性,她只能妥协,现在的甄华很霸道,利用她对世俗的敬畏,利用社会的残酷,以实现霸道的行为。 闻子心已经看不清他了,以往的甄华从来不会逼自己做出决定,可是现在,自己的助理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机票摆在了桌上,有太多太多的因素束缚了她的手脚,更是令她闭上了嘴,无法说出反对的话语。 幽怨的看了甄华最后一眼,她也跟着助理离开了病房,当她上了车之后,才发现车上早就坐着两个人了,两脸都是懵逼样,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坐在了车上。两个人自然是甄闻心和勋武,他们被直接带到了车上,是林月华亲自将他们带上了车,他们纵使有千言万语,看到林月华冷冽的眼神,也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当闻子心做上车后,甄闻心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想要开口问询,却也被林月华一个嘘声的动作制止了。 闻子心不在意这些,关上车门后就闭上了眼,她很累,内心的疲累相比于身体的疲惫更让人难以接受,于是,不一会儿,她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即便是经过登机程序,她也只是麻木的走着,就好似丢了魂一般,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回到了魔都的家,而与她一同回家的还有甄闻心,只是甄闻心内心尽是疑惑,而且大白天她也睡不着,吵着要闻子心告诉自己父亲的情况,只是闻子心根本就不想回答,她现在根本就不想提及甄华这个人。 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任由甄闻心在门外大喊大叫,她根本不管。而甄华也踏上了自己的旅程,他提了一辆车,备好了行李,也就离开了京都。 甄华没有目的地,他只是想要离开而已。他有许多回忆之地,不过他也清楚若是故地重游,自己应该是没有走完的可能,太多了,他和闻子心一同走过了太多,不可能走完的,所以他没有目的地,就随着感觉行驶,他相信自己的感觉,高速公路上的告示牌,他也忽略了,凭着自己的感觉,他也不知道将会抵达的地方是在哪里,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又是孤身一人了。 第四十九章 入花城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凭心而动,眼前只有前方的道路,他会到哪?谁也不知道,或许等他累了,就会选择一个出口吧,那也许就是他的目的地,只不过,现如今的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所以他仍在路上,而他也丝毫没有停止的打算。 现在的他已经把戒烟忘在九霄云外了,在悬崖边,他便懂了,人生在世,当需及时行乐,当时的他吸了两条烟,大量的尼古丁冲进大脑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或许就是因为那种感觉,他才放下了对死亡的恐惧。 于是现在的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肺了,生命如此短暂,如果连这点爱好都不能拥有,那么又何必要苟延残喘,所以他掏出了香烟,在高速公路上,迎着狂风,吸着香烟,倒也是是件快事,若非车流不息,此刻的他,只想大喊一声“freedom!” 相比于甄华,闻子心却是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很累,从离开医院开始,她一直在休息,她的眼睛几乎没有睁开过,可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用疲惫来掩饰自己逃避的事实了。 房门外的甄闻心,反复提醒着自己,甄华离开了。而自己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甄华亲口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仍然无法接受,更可不知的是,甄华并没有何时回来的确切消息,甄华只说了要走,却没有回来的时间,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或许这一别,就是永别,她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也在为这种可能性而后怕。 她的房间里有酒,只不过她房间里的酒,她从来都不喝,因为这些酒的度数太高,这些酒都是逢年过节,或者甄华来家里做客时,为甄华准备的,她自己从来不敢碰这些酒,可是今天,她破天荒的,为自己开了一瓶。 房间里没有杯子,此时的她,喝酒似乎也不需要酒杯,拿着瓶子就往口里灌。其实她的酒量不弱,甄华一直都不知道,若是与常人喝酒,她的酒量可以说是极好,只不过甄华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多年前。那时的闻子心确实不沾酒精,酒量也就是俗称的“一杯倒”,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当年的闻子心吗?甄华希望她仍是,可事实上,她早就变了。 算算时间,甄华与她已经十年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随着他们的年纪大了,便也没有了借酒消愁的习惯,于是这些年,他们也就没有了酒场上的交集,而现在闻子心的酒量,甄华其实也没有数,而闻子心狂喝了一大口酒之后,仍然无事。 自觉无事,烈酒入喉,就和白水一样,没有多少感觉,于是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她气不顺,忧愁难解,想要一醉方休,可是现在却只有她一人独饮。 一人独饮的孤寂是为何?还不是因为与她对饮的那个人离开了,若非那个人离开了,自己何至于在自己的房间里买醉,这一切都是甄华的错,她气愤,她暴跳如雷,可终究,还是化作了悲伤。 门外有着甄华的女儿,她不敢出去,啐了一口牙,又一次往自己的口里灌了一口酒,泪水便涌了出来,顺着脸庞落进酒瓶,而她似乎也毫不在意,带着泪水的酒也继续往口中灌。 泪水让酒液增添了一分苦涩,也令人的悲伤又添了几分。她知道此时买醉,不过是逃避,因为她改变不了甄华离开的事实,而她也无法挽回,于是她只能用酒精彰显自己的无能。 甄华在时,她轻易不会触碰酒精,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着闷酒,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她的泪水根本止不住,可是她却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因为门外有甄闻心,她不敢让甄闻心知道甄华离开的事实,或许对于甄闻心来说,甄华只不过是暂时的出差。 闻子心却不知道,此时的甄华心情可是相当的愉悦,纵使他也同样不舍闻子心,可是当他离开闻子心之时,自由的气息胜过于不舍。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被困于金丝笼中,纵使被照顾得再好,又怎会留恋呢?他所在意的只是闻子心这个人,但是他希望两人的相处形式,并非是自己没有任何自由的。 之前的那些日子,每个日夜都有闻子心的陪伴,他纵使喜欢,但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那是来自于谎言的压力,这些谎言都是他一手编织的,所掩盖的只是“我喜欢你”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可也因为这些谎言,他有亏欠,他有负罪感,更重要的是,他有感情。 或许是因为那些谎言,又或许是因为那个意外的吻,甄华对闻子心真是又爱又恨,他爱着这个女人,不忍离去,可是他同样明白,他留下,束缚着的人不止他一个,闻子心也被他套牢了,有太多感情之外的事情,被舍弃,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他选择了离去,这本就是他计划好的,只不过因为闻子心的日夜守护,被延后了许久,最后决定张口,也是鼓足了勇气,否则换作平时,他没有这样的胆子。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让闻子心伤了心,尽管他知道自己暂时的离开,一定会引起闻子心的不适,因为长久以来的依赖感已经养成了,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仅仅是因为自己过于紧张,而没有交代回来的日期,便让闻子心推测出了一个大概。 确实,甄华不会回去了,他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闻子心,可是闻子心已经知道了,仅仅因为那一句话里的内容少了回来的日期,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觉,有时女人的直觉真是令人发指,而此时恰恰忽略了这一点,所以他对在家里哭泣的闻子心一无所知。 天色渐渐昏暗,他依旧在向前行驶,保持着不快不慢的车速,时不时点燃一根香烟,还没有产生一丝疲惫感,或许是休息了太久,又或许是离开了医院所产生的亢奋,他好似打了鸡血,根本感觉不到疲惫。 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甄华仍然精神亢奋,若是要交警调查行车记录,他已经算是疲劳驾驶了。好在甄华也了解,自己不是亡命徒,如果要自杀,他也不可能选择这样的方式,况且他的命才救回来不久,就算他看清了生死,也明白疲劳驾驶的危险,所以他还是下了高速,尽管他还不知道自己到了哪。 导航仪开启了,地理位置显示是在花城,甄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到了花城,对这座城市,甄华有着极深的印象,只不过与闻子心无关,他的第一份工作,公司总部就在这里,那时的他经常往返于魔都与花城之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路上,只不过驾车到此,还是第一次,而这座城市可是记录了他太多心酸,他曾想相邀闻子心来此旅行,可惜那时的闻子心已经踏上了演艺道路,没有了空闲时间,这个计划也就作罢了,时隔多年,来到这里的,还是只有他一人。 他有许多年没有来过这座城市了,他知道,这座本就不算熟悉的城市,对他而言已经完全陌生了,所以他老老实实的跟着导航行驶,随意的订了一间酒店,也就暂时住下了。 除了建宁和魔都,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停下脚步了,来到这里,他并没有旅行的计划,只不过走一走,看一看,兴许有些熟悉的痕迹呢? 其实有很多年,他都沉浸在这座城市发生的一切,在这里。他有了自己的前妻,在这里他有了发家的本钱,可同样,在这里他忍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屈辱,在这里他明白了人性的险恶,正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发生的一切,他才真正从一名刚刚踏入社会的学生,转变为一个真正意义上为了生活而拼搏的打工仔。 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与当年他第一次来花城时所住的酒店的吊灯很像,只不过不同的是,当年那个吊灯被人当做了武器,砸在了他的头上,而他却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因为当年砸他的那个人是他当时的老板的朋友,而他当时只是一个可以让人随意打骂的愣头青而已。 当年的他,曾在心中发誓,将来自己发迹之后,对那些羞辱过自己的人,一定要百倍奉还,可是现在想来,若非那些侮辱,若非那些打骂,自己又怎会懂得社会的残酷,是他们教会了自己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的规则,所以即便是现在已经达到了自己的高峰,对那些曾经折辱过自己的人,更多的却是感激。 当年的他确实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愣头青,那些打骂,对自己而言,可以说是提携,尽管自己受尽了屈辱,可是他所见识的场面,也绝不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有资格参与的,正是因为那些人的提携和羞辱,他才有了今日。 甄华打算明日出门转转,当年公司的地址,他还记得,若是还没有倒闭的话。其实拜会一下老朋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当年的他不过二十出头,如今的他已经四十多,当年的那些人早就退休了也说不定,不过闲来无事,总要看看嘛。 第五十章 旧人 兴许一座城市很大,在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寻一个人,或是一些人,都有着极大的难度,而甄华似乎并不相信,所谓的巧合,他是一个凭实力靠运气的人,他说想寻些故人,于是故人便站在了他的跟前,而他却差一点没有认得出来,或许是因为时间太长了,故人也只不过是故人而已了,记忆过于久远了。 可惜了,故人近在眼前,可是两人却不过是擦肩而过,而地点就在甄华所住的酒店,甄华开车进停车场时,他就应当见到了第一个故人,而他们也进行了短暂的交谈,却也只是客人与保安之间的交谈,他们都没有认出对方的身份,于是甄华完美的错过了花城的第一个老友。 第二日一早,甄华醒来过后便随意的走进了一家茶楼。来到花城不喝上一顿早茶,那也算白来了,而他随意走进的一家茶楼,竟也有着一位故人,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位故人认出了他。 推着餐车的老服务生,走到了甄华的身边。杂乱的白发和浑浊的双眼令人不自觉心生厌恶,甄华本能性的向后移了一步,可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令他也不得不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轻微洁癖。 “华仔?” 多少年没有人喊过自己这个外号了,而且这个声音十分熟悉,因为这个声音太有特点了,有着东北人说话特有的中气,又偏偏带着港台腔,曾经这个声音,无数次的训斥甄华,有一段时间,他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充满了恐惧,只不过后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所做的一些事情,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有些事情是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烙印在心头,当老人用残缺的手给甄华递上餐具的时候,甄华不由得握住了那双污浊不堪、皱巴巴的大手,两只手上,都没有了小指。由于时间太长了,原本血淋淋的伤疤已经愈合了,若不细看,还以为是老人先天的缺陷,不过甄华清楚,若不是因为自己年轻气盛,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老人不会如此,而因为自己受罪的故人不止眼前这一人,只不过看到老人现在的模样,想必那些故人现如今都已经不复当年了,或者是自己结束了他们的辉煌。 “辉哥,你……你怎么……” 被唤作辉哥的老人无奈的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将菜单放在甄华的面前,就自顾自的走了。 “你慢慢吃,我先去忙了,一会儿再说。” 甄华站起身,原想喊住老人,邀他一同喝茶,可是看着老人匆忙的身影,他知道,现在不应该打扰老人的工作,或许这份工作,已经是他最后的立身之本了,自己已经害了他一次,这二次不应该了。老人本名叫做杨德辉,在二十年前是甄华的老板,手下的产业数不胜数,原本是一生无忧了,可惜谁知道会突生变故呢?当年那些人,也只有甄华逃过了一劫。 当年的杨德辉可谓是一时无二,而甄华恰恰就是杨德辉的助手,无论何种场合都跟在杨德辉的身边,而当时的杨德辉可不像现在是一个敦厚朴实的老人,那时的杨德辉,气焰之盛,无人能及,对待甄华也是非打即骂,那时的甄华忍气吞声,只是为了借助杨德辉的势力,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是他做错了一件事情,而那一件事情之后,甄华一个人跑回了魔都,其他人再没了音讯。 还记得那一年,甄华随着杨德辉去j国谈合作,那是一个允许拥有私人武装的国家,而杨德辉合作的对象也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商业大鳄,可是事情发生了。当天下午抵达那人的庄园,甄华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庄园,整个下午都是他们的休息时间,于是甄华便在庄园内四处闲逛,年轻人怎会没有好奇心,在诺大的庄园里闲逛,终究是被甄华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而当时的甄华可没有现在的警觉性,没过多久就被抓住了,而正是因为甄华看到了那些不该看的东西,杨德辉的交易被取消了,所有人都被关进了地窖。 面对真枪实弹的护卫,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听之任之,而当年的杨德辉是什么人?在花城他的名字可以镇住半片天,当一个护卫用步枪瞄准他的时候,他给那名护卫扇了两个耳光,于是对方的老板就将杨德辉的两个小指砍了下来,作为惩戒。还记得当时在庄园的地窖里待了整整三天,他们滴米未进,只能依靠极少的水和面包维持生命,第四天是他们被处决的日子,还记得当时面对着二十多名真枪实弹的护卫,所有人都疯狂了,尽管当时的他们手无寸铁,却也只能拼命,最后逃出来的,只有五人,剩余的二十多人全都客死异乡,最后与他们合作的外国老板被捕,而杨德辉的公司也被警方调查,竞争对手借此生事,从此杨德辉的生意一落千丈。 而甄华从j国回来之后就离开了花城,后来听说了杨德辉破产的消息,原想打听杨德辉的下落,并给予一些帮助,可是没有人知道杨德辉去了哪里,就好似人间蒸发了,许多传言说,杨德辉受不了破产的打击,自杀了,只不过没有人看到过尸体,所以甄华一直相信杨德辉还活着,只是杨德辉不想见任何人而已。 谁知时隔二十年,竟在这么一家小茶楼见到了杨德辉,早已不复往日的桀骜,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了,现在的杨德辉不过是一个畏畏缩缩的老服务生,这样的反差过大了,甄华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可是他又必须接受,因为他改变不了自己不在花城的这二十年来所发生的一切,这二十年的时间,已经彻底改变了杨德辉,而自己的回忆还停留在二十年前,纵使无法接受,也只能如此,若是当年的他没有逃跑,会是如何呢?也许结果会有不同,可二十年过去了,剩下的也只有结果了。 随意的点了一些糕点,不停的加茶,为的就是等待杨德辉,在等待的时间里,甄华一声不吭,就连手机也没有拿出来过,只是静静的坐着,重复着煮茶、倒茶、喝茶的动作。也不知为何,这家小茶楼的客人很多,来来去去,总是能让杨德辉在刚准备休息的时候,又继续忙碌,于是杨德辉也顾不上甄华,只能不停的忙碌,甄华也就一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也不知为何心头莫名有一股酸意。 直到入夜,小茶楼打烊了,杨德辉打扫完最后几张桌子,终于结束了忙碌,从清晨到傍晚,杨德辉就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而杨德辉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见到甄华还坐在座位上,还乐呵呵的坐在了甄华的对面。 “华仔,还没走啊,坐了一天了吧。等我一会儿,换个衣服,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辉哥带你吃海鲜去。” 甄华没有说话,就像二十年前一样,杨德辉说话,他只管听着便是,他需要说的话,只有一个“是”字,而他更多的回应是低头的动作。他在杨德辉的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谦卑的态度,哪怕现在也是如此,他也曾怨恨过杨德辉,任谁被人非打即骂,都会心怀怨恨的,只是那一次,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可是杨德辉从始至终对自己都没有说过一个错字,而且为了自己跟外国老板闹掰了,想当初若不是自己的好奇心使然,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杨德辉自然不会知道甄华的思绪已经穿越了时光,在二十年前徘徊,他早就不在乎了,都过去多少年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小茶楼的服务员,人生早就没有什么追求了,只要能够苟延残喘的过完余生便足够了,其余的都不重要了。以前的那些故人对他而言是梦魇,那些所谓的朋友现在除了欺凌自己,不会再做些别的了,而跟着自己的那几个老兄弟,现在也只会比自己更凄惨,更没有什么可盼了。于他而言,甄华是一个例外,当年甄华是他的助理,可以说甄华现在谈判手段、管理手段,都是由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即便时间不长,但这也是甄华不能否定的事实,只是他没有试图联系过甄华。 曾经的商界大鳄,看人的眼光自然不会差,当年他就看出,假以时日,甄华必成大器。若是当年他想,大可以不顾面子,低三下四的恳求甄华的帮助,而他破产的时候,偏偏是甄华公司刚起步的时候,所以他没有麻烦甄华,而后他也知道甄华渐渐成为了一个人物,可是他却仍然没有寻求甄华的帮助,哪怕他有十足的把握,甄华必然会因为往日的情分帮助他,可他是谁?他是杨德辉,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哪怕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小茶楼的服务生,生活没有一点希望,一条老命也只能苟延残喘,可是他依旧有着属于他的骄傲,这是时间唯一无法磨灭的东西,甄华不曾得知,也只是随着杨德辉离开了小茶楼。 两人二十年未见了,或许有千言万语,又或许只能沉默以对,这些甄华都不知道,只是他的心头有太多的苦涩,又有着太多的困惑,二者在他的口中战斗,令他在说与不说之间反复挣扎。 第五十一章 又一故人 甄华不知道这些,杨德辉在他的心目中是神一般的存在,手眼通天不在话下,至于杨德辉的骄傲?甄华从没有在乎过,这是理所应当的东西,杨德辉必然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哪怕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小茶楼的服务生,苟延残喘的度过余生,但依旧无法掩盖,他曾经的辉煌。甄华亲眼见证的辉煌,又哪需要言语告知呢?所以甄华明白,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哪怕自己的心头满是酸意。 甄华只是跟在杨德辉的身后,就像二十年前一样,杨德辉的右后方就是他的位置,而现在杨德辉领着他前去餐馆,与二十年前杨德辉领着他前去会所,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这是情义。只是这路确实有些弯弯绕绕,不知道拐进了多少个小路口,甄华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最后他们的目的地竟然是一处极其偏僻的小港口,唯一的亮着灯的,是一艘小船。 昏暗的灯光让甄华有些看不清船上人的面容,而杨德辉似乎经常来此,直接跳到了船上,回头还乐呵呵的看着甄华,让甄华一阵不适。或许是有些回忆过于深刻,一时之间的改变总是令人难以接受的,而且,哪怕杨德辉是笑着看着他,也令他不由得不寒而栗,这是习惯,而正是因为这种烙印在骨子里的习惯,才有着无法忘却的回忆,于是甄华也乖乖的跳上了船,才看清船上那人的模样。 年纪似乎与杨德辉相仿,不过这个老人显得精壮许多,即便满脸尽是颓废的神态,但那健壮的身材也看得出来是一把好手,而且这个老人甄华认识,除了这颓废的神态以及满头的白发,其余的特征一项不少,甄华记得这个老人。曾经是杨德辉的贴身保镖,那次事件他也一起逃了出来,只不过当时的他,是唯一懂得格斗和枪械的人,所以他伤得最重,双腿都中了枪,当时若不是甄华硬扛着他,他的性命也交代在了j国,只是后来依旧有三颗子弹卡在骨头里无法取出,于是他的保镖生涯也宣告了结束,他叫王军,当年他是第一个与外国老板发生争执的人,若非他挺身而出,甄华二十年前就倒在了外国老板的枪口之下。 所以他们是过命的交情,只是甄华找不到他,甄华当年离去的时候曾担心过他,在不久之后甄华发家了,也曾想过将他带到魔都进行治疗,可是他消失得更为彻底,可以说是渺无音讯,当然这也是必然的,他是谁?不过是一个小保镖,有人会在意他吗?没有,因为他本身就没有过大的存在感,或许会有许多人眼熟,也不过是因为常年跟在杨德辉的身边,可是谁又真正熟知他这个人呢?所以他的消失,也就彻底石沉大海了,没有一点踪迹可寻,令甄华懊恼了好一阵,但推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过命的故人。 “看看谁来了?” “你这老混蛋又来混吃混喝,你倒是许久没有带过人来了,老规矩,酒水自理。” 王军看都没看甄华一眼,就蹑手蹑脚的跳上了另一条船,打开了灯。甄华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小港口停了二十多条船,而唯一一条稍大些的船就是王军所在的那条船,船上放满了锅碗瓢盆,这不就是一家海上大排档吗?可是这生意也太凄惨了吧,不过想想也是,王军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做饭的手艺能好到哪去?这地这么偏僻,又有谁来?也难怪生意如此凄惨,这是必然的吧,不过他也不便多言。 “先给我拿两扎酒。” “喝酒要付钱的!” “付钱就付钱,当劳资没钱啊!” 王军也不说话了,搬了两箱啤酒,蹑手蹑脚的跳上了他们这条船,放在了杨德辉的身边,而后又一声不吭的回到了那条船,似乎在为他们准备饭食。甄华看着王军蹑手蹑脚的动作,欲言又止,杨德辉见了他这副模样也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觉得他现在这副模样好笑吧,你看他现在那动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甄华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当年打遍花城无敌手的王军大哥,现在竟是这般惨样,在他心目中那个神勇无敌的王军大哥,现如今也只是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了。时间真的能将一切都改变吗?昔日一手遮天的杨德辉,昔日神勇无比的王军,在他的记忆里都是神一般的存在,若非他们,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迷茫的上班族,而现在自己因为他们的帮助成功了,可是他们却好似散尽了一身功力,晚年竟这般不幸,着实令人不忿。 杨德辉停止了笑声,看着甄华落寞的眼睛,他知道甄华在想着什么,而且他清楚甄华这是在自责,二十年前甄华做错了事之后也是这般,二十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改变,不过他需要甄华自责吗?他需要甄华的忏悔吗?不,他不需要,因为他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与甄华无关,甄华只是无心之失,点燃了导火索,可是导火索背后的炸药却是他们曾经所积累的,若不是因为提前点燃了这颗炸弹,他们都留住了一条命,后果也许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于他而言,甄华反倒是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命。 所以杨德辉拿起了酒杯,放在甄华的面前。这可容不得甄华拒绝,而甄华从来没有拒绝杨德辉的习惯,这是一种长此以往培养出来的“顺从”,哪怕时隔多年也是如此,而酒杯就在甄华的面前,甄华也就一饮而尽了,为的只是堵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说出一些不应该说出的话,或许对他而言只是疑问,可是对杨德辉而言,却是无法揭开的伤疤,不容任何人提起。 杨德辉也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既然饮尽了杯中酒,那便也该说一说酒中话了。故人许久未见,自然有着千言万语,只是回忆过于沉痛,若是没有酒精作为调味剂,哪怕一语,也难以道明。于是他们都端起起了酒杯,酒精就是最强的催化剂,或许岁月的间隔,也会因此而淡化,只是还有一个人,他们都在那个人,那个正在厨房忙碌的人,所以他们只是在预热而已。 甄华这些年没少应酬,酒量自然不差,而杨德辉也是商场老手,酒量自然不会弱,这一点甄华清楚,杨德辉也清楚,只不过远处的杨德辉不清楚,因为他还没来得及认出甄华,就被杨德辉轰进了厨房。可见,虽然王军在言语上没有尊敬杨德辉的意思,但实际行动与二十年前一般无二,依旧是对杨德辉言听计从,或许这也是除了甄华之外,唯一一个还能听从杨德辉命令的人了,只是现在也成了这副模样,着实令人痛心。 没过多久王军就在甄华面前的饭桌上摆满了菜,各式各样的海鲜,丝毫不逊色于外面的大酒店,想必也是看在杨德辉的面子上才准备得如此豪华吧,否则这样一家小店,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些菜色。破旧不堪的船只和极其偏僻的小港口,怎么都不像是陶冶情操,而且甄华清楚,王军可没有这样故作低调的癖好,这就是真实,没有隐藏,他们确实不复往日了,现在只是两个苟延残喘的老人,与现在的自己显得格格不入,可是自己又能好到哪去呢?杨德辉和王军好歹吊着一条命,即便生活不易,可依旧在这世上苟延残喘,而自己呢?一条残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结束。 他一直在逃避,逃避了入院治疗,因为害怕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光在医院度过,所以他出来了。他逃避了自己的感情,所以他隐瞒了闻子心二十多年,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而现在他同样离开了闻子心,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希望不要打扰闻子心。他始终在逃避,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又或许与年龄无关,只是单纯的怯弱而已,不过他确实老了,当年他跟在杨德辉身边时,还是一个憧憬着未来的年轻人,而时隔多年,他已经成为了杨德辉一般的人物,而杨德辉却是这般模样。 王军始终没有留意到甄华,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杨德辉的朋友,或许是老朋友的儿子吧,并没有太过在意,而且自己也不善于招待,上完菜,又搬了两箱酒放在杨德辉的身边,也打算再次蹑手蹑脚的离开,只不过,这一次他被杨德辉抓住了,强行按在了椅子上。 “走什么啊?不认识了?华仔,当年他把你扛回来的,你忘记了?” 王军愣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了笑容,看得出来,他异常兴奋,准备拿起酒杯敬甄华一杯,却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撒了自己一身,惹得杨德辉一阵大笑,甄华看着他此刻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而王军似乎因为二人的笑声,自己也不由得跟着笑出了声,也不再清理被酒水打湿的桌面,那个小酒杯也被他直接扔进了海里,拿着瓶子就往口里送酒,甄华和杨德辉也无奈的跟着他一起,拿着瓶子就喝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或许是默契吧,三人喝完一瓶之后就将酒瓶扔进了大海,又打开了下一瓶,依旧无言,只是默默的喝酒。 第五十二章 绝交? 酒过三巡之后,王军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了,他终究是保镖出身,在职期间可是滴酒未沾的,即便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酒精,但又怎能和甄华还有杨德辉相比呢?还没有来得及久别重逢的热泪盈眶,就已经被喝趴下了,醉眼惺忪的看着甄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不慎,跌进了海里。 甄华被吓了一跳,刚把酒瓶放下,准备跳海救人,却被杨德辉一把按在了椅子上,手上又多了一个酒瓶,被直接推进了口里。 “别慌,咱们继续喝酒,老王等会儿自己会上来的。”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王军就醉醺醺的爬上了船,倒是把甄华吓了一跳。不过从海里爬出来之后,王军看上去似乎清醒了一些,但依旧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站都没法站稳,却固执的又打开了一瓶酒,杨德辉也只是笑笑,与他碰了个杯。 甄华没有喝,他知道杨军再喝可能就要出事了,所以他放下了自己的酒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可是这样一直干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终究是找老友叙事的,而不是刻意买醉的,可惜杨德辉并没有给他放下酒瓶的机会。 “华仔,多年未见,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就一直在劝你喝酒?” “辉哥,您说笑了,想说的时候,您自然会说。” “哈哈哈哈,华仔你还是老样子啊,不过我们都老了,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中用了,也帮不到你,这些年也就没好意思打扰你,老王前几年倒是吵着要报恩,想着能帮你什么,最后发现自己什么都帮不到你,也就留在了这里,其实我们两个,现在就是两个老累赘,确实没有话可说。” 甄华不知道杨德辉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这样自暴自弃的话语,丝毫不像是从杨德辉口里说出来的。的确,杨德辉和王军现在的日子很凄惨,正如他所言,他们两个现在只是身体残缺的老人,根本无法帮上甄华,可是这般颓废的话语,就好似完全放弃了希望。 甄华不清楚,杨德辉这些年经历了什么,这些他都在等待杨德辉亲口告诉他,可是杨德辉什么也没有说,因为那些过往,实在难以言齿。杨德辉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无尽的屈辱与嘲讽,身体的残缺算得了什么?他的心灵在这些年里,已经被蚕食得只剩下残渣了。背叛,无尽的背叛,以及无数小人的落井下石,他从一手遮天的商界大鳄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用时没有超过一个月,而更可怕的是,那些人要的不光是他的钱,更多人要的,是他的命,那时候的他,一心只想保命。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时的杨德辉整日东躲西藏,生怕被人发现,因为那些找寻他的人,恰巧就是要他性命的人,于是他就人间蒸发了,一直等待着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原本的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可惜又有何用呢?他失去了一切,每日都最基本的生存都难以维系,复仇?谈何容易。那时的他根本没有认清自己的现状,试图通过曾经的人脉关系东山再起,可是面对他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屈辱。生意场上哪有真正的朋友,杨德辉清楚这一点,可是在落难之际依旧盲目的相信了那些人,最终他仍是一无所有,所有人都逃避他、羞辱他,而他也只能在众人的羞辱中,隐藏自己的愤怒,隐藏自己的仇恨,可惜他没有能力完成复仇,没有办法将那些羞辱过他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若是当年他离开花城,重新开始,凭借他的经验或许真可能东山再起,但是他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所以他留在了花城,而留下之后,他便没有了翻身的资本。那家小茶楼是他最后的产业,也是他最后的希望,尽管他做着服务生的工作,但他确实是茶楼的老板,他现在所做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若是没有这些忙碌的工作,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仇恨。现在的他,每日就呆在自己的小茶楼做着服务生的工作,许多兼职的服务生都不清楚,他就是小茶楼的老板。他也忘记了这种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似乎持续了十多年了吧,开头那几年天天想着东山再起,但也只是把自己的债务变得越发繁重,于是他贷的最后一笔款就建了那家小茶楼,不过十多年过去了他的债务还没有还清,而他似乎也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尽管仇恨是无法消除的,可是杨德辉现在除了隐藏,又能做些什么呢?今天见到了甄华,或许甄华就是他复仇的希望,也是他东山再起的希望,可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而且他也不希望连累到甄华,自己的情况,杨德辉再清楚不过,任谁来躺这一趟浑水,都无法安然无恙,因为自己所面对的,是整个花城商界,就算他知道甄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甄华能够独自面对整个花城商界吗?即便能,只怕也要元气大伤,而且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的甄华确实有了与那些人叫嚣的资本,可是甄华从没有在花城的产业,根本不了解花城的情况,又凭什么与那些人叫板呢? 杨德辉说得很丧,他已经被磨平了棱角,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杨德辉了,所以今日他遇到了甄华,他知道甄华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不希望甄华帮助自己,所以他将自己的绝望摆在了明处。既然生活已经失去了希望,那么又何必再拉一把?这便是杨德辉想要传递的讯息,他是一个废物,他和王军都是,他们两个废物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即便他都知道甄华并没有,但是他不需要,而且他不希望甄华被卷入花城这个大漩涡,因为自己的前车之鉴太过于刻骨铭心了。 “辉哥,你别那么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辉哥。只要您开口,东山再起不是难事。” 杨德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甄华的肩膀。他当然知道甄华有能力帮助他,可是他不需要,之前那番话,已经表达得非常明确了,自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那便不强求了吧,好在自己也风光了几年,倒也不算太亏,至于甄华所说的,也就权当听听吧。他们都是过命的交情,即便二十年不见,但是感情依旧不灭,甄华想要帮他,是发自肺腑的,甚至在刚才,他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一个想法,只是看杨德辉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往日的雄心壮志,他现在就是一个可悲的老人,想要安度晚年,自己确实不应该说这些。 “华仔,你听军哥一句话。过了今晚,从哪来就回哪去,你没有见过我们,我们也没有见过你,沾上我和这老混蛋只会让你惹上麻烦,你是明白人,今晚一醉方休,明早形同路人。” 王军一早就看出了杨德辉的心思,他也清楚自己和杨德辉的情况,除了给甄华惹麻烦,成为甄华的累赘,他们似乎别无用处,索性斩断了这段关系,原本他们就有此打算了,不过甄华一走便是二十年,他们以为甄华再也不会回来了,于是便也逐渐忘记了这个人,可是二十年后的今天甄华回来了,他们能做什么?喝完最后一顿酒,便彻底断绝关系吧。甄华现在也是财经频道上经常出现的人物了,他们本就有关注,自然知道如今的甄华走到了哪一步,所以更不能因为他们而拖累了甄华,所以他们只是拿着酒,一瓶又一瓶,自己没有说话,也没有给甄华说话的机会。 甄华的手里又被塞了一瓶酒,但是他不打算喝,因为王军的话,他已经不打算继续喝了。他知道王军所说的,就是杨德辉没有说完的,二十年就是这样,所以他知道明早杨德辉和王军就会跟自己断绝关系。所以他放下了酒瓶,可是那两人却不管不顾,依旧一瓶接着一瓶,根本不在意甄华的反应。 他们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告知,而并非商量,所以他们没有解释的必要,而且甄华喝与不喝也与他们无关。一醉而已,他们求的是醉后的忘却,而甄华不需要,因为下决定的人不是甄华,而是他们,所以他们要的是醉,所以他们的酒从没有停下。 “离开花城,我给你们往日荣光,意下如何?你们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花城的人在魔都还没有胆子动我的产业。” 甄华一句话便让整个小港口变得异常寂静,镇住了杨德辉和王军。甄华早就知道杨德辉的顾虑,所谓的连累就是那些曾经对杨德辉落井下石的老板对杨德辉进行的商业封锁,为的就是防止杨德辉东山再起对他们进行打击报复,所以杨德辉的朋友也在这封锁之列,可是人一旦除了花城,那些人又怎么封锁得住呢?在魔都甄华的甄氏集团几乎占据了百分之四十的市场,可谓是手眼通天,若是他们回到了魔都,究竟是谁封锁谁呢?杨德辉的顾虑自然也就消失了,所以这些对于现在的甄华,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相比于二十年前的友谊,这又何足挂齿呢? 第五十三章 托盘而出 王德辉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他的静止就是因为甄华这番话触动了他的内心,内心你最深处的仇恨也就蒙蔽了他的双眼,他一直在压抑,可是当一个契机出现的时候,也就是仇恨彻底爆发的时候了。而此时,便是爆发的时刻了,甄华为他指明了道路,是他的思想被禁锢住了,困在了这小小的花城,否则早早的离开花城,他又何必会有这二十年的心酸?如今的他已经白发苍苍,不过他苍老的身体里仍然潜藏着无尽的力量,这力量的源泉来自于仇恨。 他的眼睛已经发亮了,手中的酒瓶扔到了一边,紧紧的抓着甄华的双肩,眼神着竟是亢奋,而亢奋的深处是无尽的仇恨。甄华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自己貌似要将一只被禁锢在地狱的恶鬼放出来了,也许后果是不可预计的,不过甄华可顾不了那么多,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既然说出了要帮助杨德辉的话,就绝不可能食言,而杨德辉的强势回归,也是他愿意看到的,现在的商业实在过于平静了,是时候需要一头猛虎来搅动风云了。 “华仔,你是说在你的公司打算在花城建立分公司?由我来操作?” 甄华笑而不语,他知道此刻的杨德辉已经清楚了自己的意思。杨德辉将会以甄氏集团分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在花城继续生存,而他的背后将不再无依无靠,整个甄氏集团的资源都会向他倾斜,而花城那些老板若是对杨德辉继续封锁,那么他们在魔都的产业也就彻底终结,对甄华而言,没有坏处。无论杨德辉能够做到哪一步,他都是稳赚不亏的,而且他看中的,是杨德辉这个人,是两人之间的情谊。无论杨德辉的举止将会多么疯狂,可是有一点是不会改变,他们是朋友,而自己在他危难之际给予了他东山再起的机会,这份恩情是不可能忘却的,那么自己魂归故里之后,甄闻心的事情便是他杨德辉的事情,也算是为甄闻心寻找了一个强有力的后盾。 杨德辉当年不知道甄华这些打算,毕竟他也不知道甄华是否成家,但应该成家了吧,毕竟现在的甄华已经年近半百了,若再不成家可就说不过去了,只可惜自己和王军,两个孤寡老人,因为当年的变故妻离子散,至今仍是孤身一人,说来也是可笑,三人喝了一夜的酒,竟然连对方的近况都不清楚,着实有些尴尬了。 “公事你们明天自己详谈,今晚喝酒就足够了。” “军哥,这可不对啊,你可是要跟辉哥一起去的,你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留在这里过悠闲日子吗?” 王军倒是懵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他现在就是老残废,一点用也没有,尽管他知道这是甄华在照顾自己,不想让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在此操劳,可是自己能够做什么?曾经的自己是一名优秀的保镖,可是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瘸腿的厨师,能做什么?给他们做饭吗?又不是餐饮公司,而且正规的餐饮公司又怎么需要自己这种半吊子厨师。 “华仔,军哥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看我现在,衣食无忧的,日子也过得清闲,就这样挺好的,你拉我过去能干嘛?难不成你还需要一个瘸了腿的保镖吗?我年纪大了,身体也残了,辉哥还想折腾是因为那些人的嘴脸太过可恨,辉哥心里憋着一股气,在死之前想把这股气泄出来,我早就看开了,你要是有心,在花城这些天有空的话,就过来陪我坐一坐。” 甄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莞尔一笑,拿起了酒瓶,与王军碰了个杯。王军说得确实在理,原本的王军就只是一个小保镖,就算比较能打,但也只是一个保镖而已,而且现在的他已经残了,再加上他的年纪早就不适合做保镖了,他自己清楚,所以才开了这间小餐厅。不过甄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需要王军做的是保镖工作,一个满目沧桑的老人做保镖说出去确实可笑,所以王军需要做的,只是杨德辉的助理,也就是自己当年的位置。 杨德辉的身边需要一个助理,而最熟悉杨德辉办事风格的人,无疑就是王军,当年的自己也许做的不错,但也是王军一手教出来的,现在的王军无法胜任保镖的工作,但是担任助理还是绰绰有余的,也只有王军担任杨德辉的助理,才能让杨德辉残存一些理智,否则一个充满了仇恨的老人会做出多么疯狂的行为,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王军的存在也是为了遏止失去理智的疯狂,所以王军必须要随杨德辉一同离开,这是甄华的价码。 饱含深意的笑容并非任何人都能够理解的,可是王军能够理解,因为二十年前,他们就是用眼神交流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可能是讯息的传递,而刚才甄华的笑容是已经告知了王军,这不是商议,而是要求,也是杨德辉东山再起的前提,王军瞬间就明白了意思,也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也不过是叹了一口气,又笑了起来。 “来!喝酒,明天我就把这几艘破船卖了,不干了!” “你卖也得有人买啊,收起你这些破船吧,卖了,我怕你这个老瘸子又要哭爹喊娘了。” 杨德辉和王军的掐架似乎就像普通老友间的闲扯,不过甄华清楚,这是关心,也是杨德辉为王军留下的后手,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成功,说到底,他们只是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杨德辉这个名字也就被人遗忘了,即便这些年潜藏了再多的能量,可是时代变了,早就不是属于他们的时代了,若是发现自己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从而再次失败,又该如何?两人还不是需要回到这里继续苟延残喘,只不过甄华相信,凭借杨德辉的能量,以及花城这些年的固步自封,恐怕再过不久整座花城就要变天了,只是自己不打算旁观罢了,自己需要看到的,是重回巅峰的杨德辉,而花城已经容不下杨德辉了,只有更加广阔的天空,才能容下这只老迈的雄鹰。 杨德辉何等人物,甄华和王军那些小动作他又怎会不知,至于甄华的顾虑,他也持着赞同的看法,因为现在的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或许某些行为会显得丧心病狂,确实需要一个人监督自己,而那个人选也只能在甄华和王军二者之中,甄华将王军推了出来也是无可厚非,毕竟甄氏集团的董事长是甄华,即便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但终究上下级有别,甄华不可能时时刻刻围着自己转,所以他妥协了,或许说他装作没有看到甄华和王军的交流,喝完手中的酒,便恶狠狠的看着甄华。 “华仔,开出你的条件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亲兄弟也明算账,你推我出山,自然有着自己的目的,谁都不是傻子,蜜饯我吃到了,那么条件是什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开出你的条件。” 甄华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人太精明确实不好,就好似现在,自己明明没有任何企图,只是单纯想要回报杨德辉,毕竟没有杨德辉也就没有自己的今天,可是自己却被问及了这个问题,着实无奈。若说没有任何条件,或许杨德辉和王军会掉头就走,因为他们只会认为后面将会有更大的阴谋,而他们都是一无所有的老人,除了一条老命不剩下什么了,就算敢拼,也会有着自己的顾虑,所以甄华确实需要找到一个条件,但这个条件又不能超过杨德辉的能力范围,确实有些难度。 不过甄华看得出来,杨德辉现在根本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所谓的野心也早就消失殆尽了,现在答应自己重出江湖也不过是为了一雪前耻,这样的人最好用,而甄闻心恰恰需要这样一个人,为她保驾护航,于是甄华只能坦诚相告了,因为没有什么比自己的遗言,更有说服力。 “辉哥,跟你说实话吧,我快死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三个月时间我要你拿下整个花城市场,然后你将会被调往总部,担任财务经理,我死之后,公司内部会出现怎样的变故我不知道,或许会投机之人趁乱作祟,我需要你帮我的女儿保住甄氏集团,这是我唯一的条件,我信得过你们,也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的请求。” 杨德辉愣了许久,他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酒精还未干扰他的大脑,而他也真真切切的听清了甄华的每一个字,实在过于震撼了。根据他的了解,现在的甄华也不过四十多岁,处于男人的黄金年龄,可是甄华却说自己命不久矣,要知道自己快七十岁的人都没有说出这话,甄华却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来,简直颠覆了他的世界观。而且他能够拒绝吗?甄华这是在托孤,帮助是相互的,甄华给了自己一雪前耻的机会,也将一个重重的包袱扔给了自己,自己不可能拒绝啊,但是更多的是震撼,他完全看不出来,眼前的甄华命不久矣,可是甄华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答案是否定的,于是杨德辉拿着酒瓶的手莫名的颤抖,手中的酒瓶都掉在了地上,酒瓶碎了,酒撒了一船,王军更是掉进了海里。 第五十四章 醒与醉 杨德辉和王军两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从不轻言生死,因为他们知道,每活着的一天,都是赚的。可是甄华不同,甄华太年轻了,或许是因为他们认识甄华时,甄华不过是一个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所以在他们的眼中,甄华始终都是年轻的模样,而甄华保养确实不错,若非他们知道,就算甄华谎报自己的年龄只有三十,也不乏有人相信,可就是这样的甄华,却告知了他们死讯,这又如何让人接受?就好似一记重锤,重重的敲击在了他们的胸口。 或许是因为长辈的关心吧,杨德辉顿时老泪纵横,叫人不知如何是好。或许是因为老人的多愁善感吧,甄华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也只能如此猜测,可是刚刚从海里爬出来的王军看到这一幕,却是被吓了一跳。杨德辉落难之后,唯一联系的人就是他了,这些年杨德辉所受的苦也只有他最为清楚,可是杨德辉从始至终没有落过一滴泪,今天却因为得知甄华的死讯而落了泪,涕泪纵横的模样简直闻所未闻,但是问问自己又何尝不是有一种心酸的感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大男人不能轻易落泪,而且这是甄华的面前,不能让甄华瞧见。 “辉哥,您这是干嘛?生死有命,既然是老天安排的,我也只能接受不是?况且我也活了四十五年了,人生百态早就见怪不怪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的女儿,毕竟她只有十七岁,而公司里的那些豺狼虎豹又不是她一个小女孩能够应对的,我只能依靠你了。辉哥,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甄华情真意切的看着杨德辉,而杨德辉也顿时止住了眼泪。他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可他不是一个老糊涂,这般托付多么沉重他自然知晓,可是他仍然义无反顾的答应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是甄华最后的希望,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来找寻自己,说明了自己在甄华心中的分量,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什么推辞的借口呢?不过是照应一个小女孩,与滔天的仇恨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甄华给了自己报仇的机会,或许这并不能称之为重生,但是复仇早已霸占了他的整个人生,后半生还能将曾经的那些人狠狠踩在脚下,已经不枉此生了。 甄华给了他三个月时间,可是对他而言,三个月实在太长了,只要给他一周时间,他就能够叫花城换片天,只不过那样的做法太过冒险,既然之后还需要他照顾小女孩,那么时间或许会增加,但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这些他的确只是依靠一家小茶楼苟且偷生,可是花城内所有的消息,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这些年他一直在为自己的复仇做准备,他有着所有公司的弱点,也有着详尽的计划,只不过苦于没有资金的支持,可是现在不同了,甄华为他提供了资金,为他提供了强有力的背景,他能够大展拳脚,那么花城终究还是他的花城,那么他杨德辉终究还是万人景仰的辉哥,他终于可以向所有人大声的呐喊:“我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早年间妻离子散吧,他的儿子至今身在何处,他都无处知晓,所以父母的那份心,他似乎也淡了,所以甄华的女儿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承诺而已,或许他会因为甄华的缘故,而疼爱甄华的女儿,不过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依旧是复仇,他可以为了甄华的死亡而落泪,而悲伤,可以为了甄华的女儿赴汤蹈火,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的复仇计划,花城沉静了太久,需要他来搅动风云了,所以他可以做很多事,甚至可以拼上自己这条老命,可是希望自己能够最后再向世界呐喊一次,哪怕只有短短三个月的时间。 “华仔,你放心,明天开始,正式开始吧,既然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会在你死之前完成花城分公司的建立,只要分公司稳定之后,我立马去总部,你就放心吧。” 杨德辉豪迈的拿起酒瓶,又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甄华听到他的承诺,也学他的模样喝尽了瓶中的酒,王军从船底下有搬出来了两箱,摆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了所有的瓶盖,示意今晚不醉不归,甄华也并不在意,既然事情都已经谈妥,那么最后一切都待到明天再谈,今晚只有一醉方休。 殊不知,甄华与故友其乐融融之时,闻子心却在自己的家里买醉,过去三天了,她还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就连最基本的饮食都是助理放在门口,她才取的。现在的闻子心不想见到任何人,因为她的预感很准确,即便她希望这一次自己的预感并不准确,可是甄华所表现的一切都似乎在印证自己的预感。她害怕这种感觉,失去的感觉,而且失去的不是别人,是甄华,陪伴了近三十年的甄华,若是没有一点感情,谁又会信呢?更何况当年的她还默默习惯过甄华,只是因为太多青涩的原因,这种喜欢也就隐藏到了现在。 甄华离开了,她有预感,甄华不会再回来了,因为甄华临走前的行为,带着决绝的意味,所以她知道,只不过她的身边还留着甄闻心,她不能将自己的无助和懦弱展现在甄闻心的面前,否则自己承受不住的离别,又怎是甄闻心这样一个小丫头能够承受的呢?所以她需要发泄,现在她的身边没有发泄的对象,所以她只能所有的痛苦都寄托在酒里,她需要自己度过这一段时间,然后恢复正常,接受没有甄华的生活,并且让甄闻心也适应没有甄华的生活,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在努力。 其实时间真的不能磨灭一切,就好似闻子心对甄华的喜欢,这是年少时期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见证了甄华成家,也见证了甄华离婚,这些年她熟知甄华的一切,可是她的那份好感从未减弱半分,隐藏在最深处,宁愿所有人都毫不在意。事实上,她做到了,甄华始终都不知道她对自己有过这样的好感,可是这又有何用呢?她始终是将这份掩藏在了心底,没有任何人得知,所以甄华离开了,她会伤心,会难过,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只能默默的哭泣,而甄华根本体会不到她的痛苦,也没有人可以分享她的痛苦。 今时今日的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她了,所以她需要成熟了,可是这些年里,甄华从来没有给过她成熟的机会,所以她可以装作当年的模样,继续在甄华的羽翼之下,而现在甄华用实际的行动,令她不得不一夜之间成熟起来,习惯没有自己的生活,这对她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可是她若是没有完成这个挑战,那么她也就连甄华最后的嘱托都没有做到,或许甄华并不知晓,但是她将懊悔终生,所以这件事情她不得不完成,于是这个挑战成了她如今难以逾越的沟壑。 甄华并不知道,闻子心你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了,这三天里闻子心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不受甄华离开的影响,而闻子心的助力只有酒精,所以闻子心的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瓶,若不细数根本数不清这些酒瓶的数量,而闻子心你也只是喝了吐,吐了喝,却始终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也许这就是命中一劫,而降下此劫的人就是甄华本人。闻子心早已习惯了甄华的存在,自然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而这个过程或许漫长,但是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终归会消磨一切的。 就如同现在,甄华与故友喝得酩酊大醉,而闻子心房间的大门终于推开了,出来的人自然是闻子心,三天没有洗漱,面容显得十分憔悴,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精气神格外的好,好似完全恢复了,但事实真是如此吗?其实不然,闻子心怎能在短短三天内接受甄华离开的事实,她不过是在自我欺骗罢了,她推翻了自己所有的猜想,假设甄华的离开,只是单纯的外出旅游,之所以没有带上自己,也只是为了不妨碍自己的工作,一切的一切都是只是自己的臆想,自己将一切想得过于险恶了,所以她选择让自己成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而这样的傻子,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只有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才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房间。 这时甄闻心也正巧出来倒一杯水,却不想见到了面容憔悴的闻子心,她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闻子心,被惊到了,不过下一瞬间就被闻子心的眼神震慑到了。在甄闻心的印象里,秋涵阿姨若非遇到喜事,绝不会有如此神采奕奕的眼神,而这眼神与这面容着实不搭,所形成的反差着实令人心惊,一时之间她站在原地都不敢动弹分毫,而闻子心就好似没有看到这么一个大活人一样,直接走进了浴室,良久之后,甄闻心才反应过来,秋涵阿姨出来了,自己还有那么多困惑需要秋涵阿姨解答,但是浴室的门已经被紧紧关上了。 第五十五章 成长 甄闻心已经等了整整三天,又怎会在乎这短暂的时间呢?她就守在浴室的门口,只不过她小看了闻子心的洁癖程度,三天没有洗漱的闻子心,在浴室里带了整整三个小时,才走出浴室,而时间本就是半夜,待到闻子心走出浴室,甄闻心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闻子心披着浴袍,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心想这个小丫头可真不让人省心,但下一刻甄闻心就醒了。 或许甄闻心醒了是一件好事,至少闻子心不需要将她背回房间,可是她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将闻子心浴袍扯了下来,又用自己的手机拍了照,上传到了云空间。她并没有装睡,这本就是她一开始就准备做的事情,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没有一点筹码,她得到的回答只有敷衍,所以她想出了这个法子,而这个计划确实成功了,闻子心毫无防范,就这样被她轻易得手了。 要知道这可是国民女神闻秋涵的独家爆料,若是这些照片流露出去了,那么闻子心的事业可就真的毁了。不过甄闻心忽略了一件事情,这间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她的武力值可是远远弱于闻子心,于是悲惨的事情发生了,闻子心可不顾赤裸的身体,直接擒住了她,强制解锁了她的手机,删除了照片。甄闻心确实得手了,她也确实拥有了谈条件的筹码,可是她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秋涵阿姨从来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她早就应该料到的,闻子心对她使用暴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应该要习惯的。 “小闻心这可就不乖了。说吧,想干什么?” 甄闻心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可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打不赢这个老太婆呢,若是自己可以制服秋涵阿姨,哪有那么多麻烦,可是现在除了露出幽怨的眼神,表达反抗的意思,又有什么用呢?自己貌似什么都做不了,于是索性放弃了,反正得到的答案不过是敷衍的说辞,与自己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干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恶作剧。” 闻子心是谁?是甄闻心的干妈,从小看着甄闻心长大的,可以说甄闻心的成长历程中,她担任的角色就是母亲的角色,这个世界上除了甄华,也就只有她最了解甄闻心了,甚至有些时候她比甄华更了解甄闻心。所以甄闻心心里那点小心思,她又怎会看不穿,而自己走出房间,除了说服自己,更重要的是说服甄闻心,这个问题就算甄闻心不问自己,她也会解答的,至于这种恶作剧一般的“筹码”,就好似小孩子的闹剧一般,她没有在意,因为无关痛痒,毕竟制服一个甄闻心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气力。 “你老爸只是出去旅游了,懒得招呼我们,只是因为航班要延误了,走得比较匆忙,这段时间你还是要住在干妈这里,估计短时间内,你老爸都不会回来。” 甄闻心会相信吗?自己并没有发问,可是秋涵阿姨就已经给了自己答案,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秋涵阿姨在说谎,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目的不过是为了敷衍自己,而自己还不至于愚蠢到被这样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谎言欺骗。她知道,自己的老爸在秋涵阿姨的心中也占据了非同寻常的位置,所以她明白,老爸的离开受到伤害的人不止自己一个人,受伤更深的人就是秋涵阿姨,而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无疑是在秋涵阿姨的伤口上撒盐,只是自己想要一个答案罢了,她希望秋涵阿姨能够解答,可是自己终究还是放弃了提问的打算,却得到了一个极其敷衍的答案,她不需要这样的答案,也不必再追寻真正的答案了。 或许秋涵阿姨的确有难言之隐吧,自己又怎能强求呢?不过是一个答案罢了,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老爸就能瞬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那么追寻这个答案又有何益处呢?所以她放弃了。秋涵阿姨给了她一个敷衍的答案,那么她也就姑且将这个敷衍的答案,当作是真正的答案,反正这也不过是给老爸的离开,找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理由了,自己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既然现在是这样的情况,那么自己姑且选择前者吧。 “哦”了一声之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轻轻的关上自己的房门,以防秋涵阿姨看出端倪,确认门外没有秋涵阿姨守着,她才关上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这些天,她确实成长了,她曾经以为长大是一件漫长的事情,需要时间的沉淀,其实不然,成长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她是什么时候变得成熟的?或许是那一晚在楼梯间遇见耗子,又或许是那一天莫名看到老爸重伤住院的消息,都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正是因为一个契机,所以成长,所以她成了如今的模样。 相比于闻子心,她确实坚强太多了,她没有走向堕落,没有借酒消愁,甚至于她已经把香烟戒掉了。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她平复了自己所有的伤痛,至今仍然是一副坚强的模样,只是她的改变没有表露于人前,所以闻子心没有注意到,勋武没有注意到,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但是她成长了,学会了将所有的伤痛压在心底最深处,或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因为那些伤痛萌发出惆怅的情感,但是没有人会发现,这便足够了。 甄闻心是一个要强的女孩,从前开始便是如此,可是她仍然会撒娇,仍然会在人前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可是如今,她不会了,因为她最依赖的人离开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而她最近一次见到那个最为依赖之人,是在那人的病房,所以她必须要学会坚强,学会喜怒不行与色,那个为她遮风避雨的人,已经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那么自己也就必须要展现出自己坚强的一面了。 或许她还有一个可以依靠之人,那便是闻子心,她的秋涵阿姨,可是现在的闻子心,比她还有不如,又有什么资格让她依靠呢?她只能依靠自己,甚至于她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成为闻子心的依靠,听起来或许有些荒诞,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否则她又怎会在得到一个如此敷衍的答案之后,淡然离开,这不过是为了让闻子心安心,而闻子心又何尝不知? 这个世上除了甄华,只有闻子心是最了解她的人,自己所言她是否相信,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判断,只要看到她的眼神,答案就已经了然于胸了。答案是否,甄闻心并没有相信这个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说辞,当然这也是必然的,除了自己谁又能相信呢?这个答案过于荒诞了,敷衍得让人都不相信这是敷衍,但是这就是她敷衍自己的说辞,而她将这套说辞说给了甄闻心,希望能够敷衍过去,可是她错了,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被这套说辞敷衍,唯一能够得到的,只是将自己从这套敷衍的说辞中解脱出来,事实却并非如此。 若是这么轻易就打破了她对自己的敷衍,那又何必在房间里呆三天呢?她强迫自己相信这个敷衍的理由,而这种相信,如同她相信甄华一般根深蒂固,事实证明,她成功欺骗了自己。即便甄闻心的反应已经清晰的告诉了她,这个敷衍的理由连小孩子都骗不过,可是她信了,这便是这三天内她所做的事情,而这种自我欺骗已经形成了心理暗示,可以说她现在的心理是病态的,不过谁又能将她解救出来呢?除了甄华再无他人,所以她可以继续自我欺骗,直至这种欺骗形成惯性思维,再也无法摧毁,也许那时甄华就真的回来了吧。 甄闻心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她又怎会知道闻子心此时病态的心理,即便知晓,也无能为力。但是她成熟了,成为了甄华最不愿意看到的模样,或许甄华有可能回来,只是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也许就会打至吧。闻子心的照顾确实不周,以致于她成了如今的模样,但是闻子心为何如此?究其根本还不是因为甄华,若是甄华没有离开,即便时间短暂,但一直陪在她们的身边,又怎会形成这样的局面?若是怨恨,也只能宣泄在甄华的头上,可惜甄华不在,所以她没有怨恨的对象,而且她又怎么忍心怨恨自己的老爸呢? 或许是因为从小娇生惯养,所以受到了挫折之后,伤痛才格外的明显,而正是如此,成长的速度才这般迅速。现在的甄闻心与一个月前的甄闻心已经判若两人了,若是再见到耗子的话,或许她已经不会再表达出愤怒的情绪了,只不过她的手段也不会再那么简单了,这是成长。可同样,她失去了太多,所以她的成长是被迫的,就像此时的她,躺在床上,无限的惆怅,可是她不能跟任何人诉说,因为她必须要时刻保持坚强的模样,所以她这般外强中干的模样,就是成长,而她并不想如此,却也不得不这般。 第五十六章 杨德辉的茶楼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是如何,而所有人也只能怀着敬畏之心面对未来,可对于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来说,或许只有恐惧吧,但也不得不经历,并亲身体验这种生命流逝的感觉。或许已经麻木了吧,闭眼之后便不知下一次能否睁开,就如同现在这样。三个人醉倒在船上,直到第二天中午,温驯的海风将他们吹醒,揉了揉充满血丝的双眼,发现自己仍然活在世上,甚是侥幸,这已经成为每天的常态了,因为珍视自己的生命,所以对死亡充满了恐惧,却也不得不面对,于是他只能珍视每一天的时光,在每一个醒来的早晨,都是上天给予的恩赐。 也许常人无法体会这种感受,这是将死之人特有的感受,而甄华就是如此,不由得感慨一番,却也终究是往嘴里塞了一根烟,让思绪顺着烟雾飘散。紧接着杨德辉和王军也相继醒来,三个人都好像没事人一样,大醉一场后又回归了平常,简单的做完洗漱,甄华留下了二人的联系方式也独自回了酒店,他们二人也继续着自己原本的工作,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忽略。当然并非是忽略杨德辉东山再起的计划,只是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烙印在了心底,所以现在也不用提起。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名词,杨德辉等了二十年,等来了这个机会,所以现在的他并不急,二十年都等了,又怎么会在乎这几天呢?他相信甄华的办事效率,而且现在心情急切的并非是自己,是甄华,甄华才是那个最为急切的人,所以他伸了个懒腰,就回到了自己的小茶楼。当然杨德辉并非全无改变,这一天他没有穿上那身熟悉的工作服,而是径直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一举动倒是让那些年轻的店员有些惊讶了,因为大部分的店员都不知道杨德辉就是小茶楼真正的老板,大家都只将他当做一个一事无成的糟老头子,如今看到他走进老板的休息室,倒是令人有些不解,而更多的店员,是认为他胆大包天,活腻味了。 这间老板的休息室一般没有人进来,但是日常的打扫还是会做的,倒也显得干净整洁。只可惜没有人直到这间休息室的主人是谁,谁都没有想到这间休息室的主人是这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当然更没有想到这个小茶楼的老板也是他,而他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因为他是老板,这本就不需要向人解释,是服务员也好,是老板也罢,他已经沦落到在一家小茶楼苟且偷生了,又哪有脸面在乎服务员和老板的身份呢?于他而言,似乎并没有多少区别,因为他的舞台并就不应该在此处,可是他的店员眼界却与他不同,他们的眼界只在于这一家小小的茶楼,所以他们看到的也就只是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头贸然走进了老板的休息室,而且许久没有出来。 于是有人闯了进去,于是他们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杨德辉。许多年没有修饰过自己的仪表了,但这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只可惜如今的自己已是白发苍苍,但仍然梳了一个油头,换上了二十年没有碰过的西装皮鞋,习惯性的想要拿出雪茄,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戒烟多年了,不由得有些尴尬,而外面的店员却是大吃了一惊,完全不知道他怎么了?难不成是脑子瓦特了?怎么就如此大胆呢? “老杨头,那是你能坐的地方吗?快把这身衣服换了,一会儿经理来了,你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有好心的店员提醒他,可是他却毫不在意,谁让自己扮演了那么久服务生,有时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可事实上他不是,甄华的到来,告诉了他,他不是,他现在的伪装,不过是自甘堕落,或许若不是甄华的到来,他已经习惯了服务员的身份,从而彻底忘记,自己还是这家小茶楼的老板吧。今天他撕去了自己服务员的衣服,因为他不是,从始至终他都不是,而现在他要做回自己,曾经的自己,于是他换回了曾经的服饰,以一个茶楼老板的身份坐立在这里,只是告知一件事情,告知内心最深处的自己,是时候回去了,苟且偷生,最终得到的只有生,再无其他,而他是一个贪心的人,他的眼界不止于此。 所以他没有回应,只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些店员,无奈的笑了笑,从办公桌里掏出一条香烟。他戒烟许多年了,办公桌里的这条香烟是什么年代的,就连他自己也忘了,自己拿出了一盒,剩下的就扔给了那些站在门口的店员。点燃了一根香烟,猛吸了一口,倒是将自己呛到了,咳个不停,或许实在是太久了吧,就连一口香烟都无法适应了。而他点烟的这段功夫,经理已经到了,径直的走进休息室,不客气的抢过了杨德辉手中的烟盒,自己点燃了一根。 “老杨头,你是老人了,我入职的时间都比你晚,所以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今天这事,恐怕是不能留你了,自己收拾收拾东西滚蛋吧。” 杨德辉饱含笑意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化,可是王军若是在此,应该知道,他动怒了。这个年轻的经理,是他随便聘用的,看重不过就是吃苦耐劳,待人友善,但是现在这个年轻人变了,当年这个年轻人一无所有,在自己的茶楼里打工,自己一时心善将他提拔成经理,可是这几年来,这个年轻的经理却是学会了商场尔虞我诈的那一套,野心也逐渐膨胀了起来,对寻常店员非打即骂,自己没有理会,可是现在他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似乎已经掌控了全局的模样。 杨德辉很想知道,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听他的话,或许是因为这家茶楼从来没有出现过老板吧,所以经理已经是这里话语权最大的人了,可是他忘了,这里是有老板的,而他却已经将自己当作了这里的老板。或许以往杨德辉会继续隐忍,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想要继续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可是今天的杨德辉已经打算大展宏图了,他东山再起的一天要到了,那么一个小小的经理,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会是怎样的下场呢? 杨德辉什么都没有做,静静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让他一阵发毛。到底是一个年轻人,根本架不住杨德辉多年来养成的上位者的气场,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没有什么可怕的,而且自己要开除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反正大老板从来没有来过茶楼,只要账目上没有差错,开除一个糟老头子并不算什么。这间休息室,名义上是老板的办公室,可是茶楼的所有人都知道,早就被经理挪为己用了,除去那张办公桌的东西经理没有碰过,其他的东西几乎都是这个经理日常所用的,所以这间办公室是经理的休息室,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了。 所以这种共识还是不要为好,比如现在,杨德辉恼了,怒了,于是这个年轻的经理需要为此付出代价了。打开了第二个抽屉,拿出了一沓厚厚的资料,甩在了桌上,经理就坐在桌上,自然看得真切,这是账本,是自己就任经理以来五年的账本。若是一个没有老板的茶楼,谁最大,自然是他,所以他又何必将茶楼的所有收益如数上报呢?不过是电脑上的远程汇报,那么自己有太多可以操作的空间了,所以只要这家茶楼不垮,剩下的收益不就进了他的口袋吗?这么简单的道理,在他上任一个月之后,他才明白,当时他感觉自己蠢极了,竟然这么后知后觉,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套账本,而且此时就摆在自己的面前。他害怕了,他确实恐惧,因为他清楚自己从茶楼账目上拿走的数目已经造成了犯罪,而且这笔数目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偿还的。 人被逼上了绝境会如何表现呢?也许是疯狂吧,就如同现在的经理,他完全不顾形象得抢夺账本,可是杨德辉并没有阻拦,任由他将这些资料撕得粉碎,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将烟熄灭,又从第三个抽屉,扔出了一堆照片,竟都是经理深夜与女人在茶楼幽会的照片,其中不乏未成年少女,已经构成犯罪了,于是又被他撕得粉碎。到底是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太低了,气喘吁吁的看着杨德辉,眼神中充满了憎恶,甚至隐约间有了杀意,而杨德辉终于开了口。 “现在是信息时代,我自然有备份,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拿走了我的钱就要吐出来,这些资料我刚才已经上传了,一会儿警局的人会把你带走。作威作福这么久,你恐怕已经忘了,当年你也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打工仔,若不是看你可怜,你认为你凭什么坐上这个经理的位置?今天我收回这间办公室了,同时你也被开除了,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寻寻出路吧,这家茶楼我已经不打算开下去了。” 第五十七章 叛徒 甄华回到了酒店,虽说宿醉也算是酒驾,但他自己感觉无恙,还是将车开回了酒店的停车场,而刚下车的时候,他被人喊住了,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而这声音中还带着一丝谄媚。回头一望,是一个老保安,白发黄牙,倒是显尽了老态。只是对于这个老保安,甄华可没有丝毫印象,在他的印象里根本没有一号人物,可是老保安喊的是“华仔”,这是只有花城故人才会喊的名字,那么这个老保安必然也是故人之一,可是为何自己没有丝毫印象呢?自己对于故人的记忆还是挺深刻,还不至于将曾经的故人忘记,但是这人的模样……确实没有印象。 “我是钱良啊,当年还是我带的你,这么多年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钱良,这个名字确实极为深刻,当年杨德辉最信任的秘书,也是带自己入门的人,可是此时的钱良,哪有往日半分的模样,容貌可能是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发生了改变,但是他此时的模样,他的态度,完全不是自己认识的钱良了。而自己也确实不想认这个故人,因为他完全变了,杨德辉和王军这些年都过得很落魄,现实将他们压得直不起腰,可是他们骨子里的傲气没变,若是得到一个契机,仍然是可以叱咤方酋,而钱良却不是,他从骨子里发生了改变,否则不会在寻常话语中带着谄媚的语气,这已经养成了习惯,渗透进骨子里了,甄华不愿意承认,但他看到的,听到的,就是如此。 当然甄华不愿意相认,最重要的原因并非如此,而是因为钱良便是当年第一个出卖杨德辉的人,这是甄华所不耻的。或许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是人终归是感情动物,多年的信任,就因为那一点利益便消失殆尽了?甄华知道人在利益面前是多么的脆弱,可是换做是他,哪怕对方许以重利,依旧可以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杨德辉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而钱良却不止于此,知遇之恩暂且不提,多年的相随,终归是有感情,当时钱良的职位可以接触到公司的一切机密资料,这是只有最信任的人,才能够担当的职务,杨德辉将这个位置留给了他,当时的他可谓是风光无限,一时无二,杨德辉之下便是他,可是他却做了那样的事情。 当年钱良也是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人,甄华承认是因为的懦弱,害怕回忆那段过往,所以回到花城之后,不久就递交了辞呈,回了魔都,当时的钱良还嘲笑他胆小如鼠。当年甄华回到魔都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创业,没有过多关心花城的事务,于是三个月后,甄华的公司逐渐起色,便是花城的报纸上看到了杨德辉破产的消息。杨德辉对自己毕竟有恩,所以甄华调查了这件事情,尽管没有找到杨德辉的下落,但是他查到了,原本还可以艰难度日的杨德辉,是因为背叛,才输得这么快,这么彻底,所谓兵败如山倒,便是如此,而出卖的人,竟是钱良,当时可是把甄华吓了一跳,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但是最终他只能接受现实。 所以现在甄华也并没有理会他,因为甄华不想跟一个叛徒说话。若不是他,杨德辉何至于走到今天这般田地,正是因为他的背叛,偌大的公司直接垮台。当年自己最仰慕的人便是钱良,这位温驯有礼的秘书几乎是自己的半个老师,不仅如此,当年的杨德辉脾气可是相当暴躁的,自己做错了一件小事,便是怒声呵斥,而每到这个时候,只有钱良出来帮自己打圆场,才能逃过一劫,可偏偏是这个人,将杨德辉出卖了,将公司出卖了,选择相信了那些阴谋家,拿着出卖杨德辉的钱,跳槽了。 如今一看,还真是因果循环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今的钱良沦为酒店保安,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年的他做错了,他不自知,而现在便有了恶果。其实钱良自己又何尝没有悔恨呢?当年他经不住名利的诱惑,出卖了杨德辉,可是转眼间,对方就将自己抛弃了,因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对方已经不需要自己了,于是自己就沦为了丧家之犬,对方用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开除了自己,行业内全封锁。他被那些阴谋家玩弄于股掌,可是他又能怎样呢?摆在他面前的,是他不可能拒绝得了的诱惑,金钱、地位,不都是所有人憧憬的对象吗?当年的他已经是一个中年人了,他没有年轻人的冲劲了,杨德辉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杨德辉的手底下,他不可能继续向上爬了,可是他不甘,他渴望更多的金钱,渴望更深的地位,有错吗? 钱良知道自己错了,为了一个错误,这二十年来,他受尽了冷嘲热讽,在社会的最底层摸爬滚打。杨德辉和王军还有一家小茶楼一家大排档可以度日,他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那些阴谋家在用完他之后,便将他则置于死地了,若不是他顽强的意志,恐怕早就自尽了,可是他活了下来,苟且偷生的活着。他早已麻木了,杨德辉和王军还有一个复仇的计划,支撑着他们,可是钱良为了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也要复仇吗?他没有这个胆量,而且他以什么立场复仇,对一个背叛者的抛弃,没有人会怜悯,也没有会支持,他凭什么?他能够站在杨德辉的身边,完成自己的复仇吗?相信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背叛者的话语,而且已经被他背叛过一次的杨德辉也定然不会接受,所以他又算什么呢? 于是甄华自顾自的上了电梯,钱良也跟着走上了电梯,虽然甄华的确不想见到他,但是没有人规定这部电梯只允许上他一个人,所以钱良愿意跟着便跟着吧,反正他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在甄华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叛徒,而一个叛徒有什么可以说的呢?没有料理他一顿已经算是顾念旧情了,他还想奢求什么?可是钱良依旧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完全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出卖杨德辉的时候,甄华早早的回到了魔都,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不过自己做过的事情,又凭什么指望别人不知道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没有办法否认那段背叛的历史。 甄华早已知晓,可是钱良不知,他不过是难得见到一个故人有些激动罢了。这些年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即便是在这小小的停车场,也没有人看得起他,一个老人,年有一甲,却仍需要做着最卑微的工作,在这底层摸爬滚打,又有谁会看得起他呢?这些年他的所有朋友都离他而去了,既然他当年不以诚待人,为了利益可以出卖最信任他的杨德辉,那么谁又能在他危难之际站在他的身边呢?所以这些年他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同样的众叛亲离,同样的妻离子散,她的境遇与杨德辉并没有多少区别,唯独不同的是,他是真的一无所有,而杨德辉还剩了一家小茶楼和一个故人,所以还是他的境遇更为悲惨。 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也许就是如此吧,甄华想象不到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兴趣知晓。无论钱良这些年遭遇了多少冷嘲热讽,感受了多少人情冷暖,都与甄华无关,因为这不过是自作自受,因果报应罢了,与甄华何干?而对待叛徒,甄华有必要理会吗?若是因为一个叛徒的境遇凄惨,就宽恕他的罪孽,那又何必讲究公道二字呢? “钱良,当年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不必跟我说什么往日的情分,当年的情分早就因为你的背叛消失殆尽了,若是你还有一丝自知之明,就不要与我们在有任何瓜葛了,你懂吗?” 电梯停了,甄华走出了电梯,留下了这番话,这番话说得比较狠,近乎断了钱良最后一点相见故友的激动,转而为之的是伤感,以及悔恨。这些年他每日每夜都在悔恨和懊恼,幻想着当年若是没有做出出卖杨德辉的举动,是否一切都变得大不相同呢?也许一切都是原本的模样,自己无需对人点头哈腰,更无需在自己花甲之年还需要为了生活奔走,可是这有有何用呢?当年的事情,早已不可逆转,他做了的事情,错了便需要偿还,偿还当年的罪孽。 或许人生便是如此,一切都是不可预测的,谁又能想到当年最崇拜自己的甄华,多年后的相见竟是这般场面呢?没有会料到未来的事情,可是一个人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决定着未来的走向,所以如今的他成了这副模样,所以他得到了这个下场。 钱良愣在了电梯里,他只能悔恨,只能懊恼,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回去继续做他的保安,他与甄华终究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而杨德辉的脚步他也无法追赶了,因为他是叛徒,所有人为之不耻的叛徒,除了令人作呕,再无其他。 第五十八章 跟随 有因便有果,当年的因,今日的果。甄华并没有生出怜悯之心,因为这本就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情感,不应该浪费在钱良的身上,但内心多少还是掀起了一些波澜,不过也无关紧要了吧,不过是花城一游中一段小插曲而已,转眼间便忘了。回到房间,通知到了秘书安排在花城建立分公司的方案,自己也开始行李,准备离开了。 他终究只是一个过客,不会久待,而花城的故人已经见过了,想见的,不想见的,都见过了,他没有逗留的想法了。他确实在旅程中,只不过他的旅程中不需要那些名胜古迹,也不需要那些当地特色,因为他只是故地重游,那些寻常旅行需要做的事情,对他而言实在无关紧要,忆起过往便好,所以花城的一行结束了,他要离开了,下一站在何处?他仍旧不知,凭心而走吧,收拾了行李,他便驾车离开了花城,临走前给杨德辉留下了自己秘书的联系方式,花城的一切便告一段落,与他无关,剩下的就全凭杨德辉的本事了,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已然问心无愧。 于是他又在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上了,他的下一个出口,也只是根据他的疲劳程度而定,若是不知疲倦,也许他能够走到尽头,又或许直接出境,这些都有可能,甄华一概不知,也因为现在他仍旧迷茫,道路在他的脚下,但似乎都没有足以令他停下脚步的地方,所以他只能继续前行,就如同这半生来的过往一样,或许会错过许多,但他已经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了,因为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只是曾经,他的路上沿途都有着闻子心的风景,可是如今,他舍去了这道靓丽的风景,独自在陌生的道路上前行。而闻子心又在干什么呢?恢复日常的工作,在忙碌的工作中,等待着心中的期盼,也许这就是自我欺骗之后,唯一能做的了吧,否则她仍然沉浸在甄华离去的苦厄之中,现在的情况还不错,起码她寻回了自我,只是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心灵的苦厄呢?这是一个谁都明白的道理,可是那又怎样呢?终究还是要接受的,只是迟缓了自己罢了,一切都没有改变。 这件事情没有人可以提醒她,即便了解事情的原委,也说不出那样的话语。而有一个人看出了闻子心的病态心理,那个人是甄闻心,一个本应该被保护的对象,已经承受了所有的真相,而她并没有迷失自我,在打击之下,她选择了坚强,而闻子心的病态,也被她发现。原本的她无忧无虑,可是现在却是这般,现实改变了她,所以她站在闻子心的身边,代替了自己老爸的位置。 当然在闻子心的心中,甄华的位置是无法替代的,哪怕这个人是甄华的女儿,况且甄闻心也并非甄华的亲生女儿,更无法替代甄华,或许可以说,她没有资格代替甄华。闻子心与甄华相识的时间,甚至大过于甄闻心的年龄,所以甄闻心又怎会懂得他们之间的情谊呢?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才懂得的情感,或许并非是爱情,但也高过了寻常友情,而这段情谊是甄闻心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完全无法理解的,因为就连闻子心自己也说不清,说不清道不明,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如此,所以甄闻心又怎么奢求自己能够明白。 可是甄闻心明白,一个人经历了伤痛之后,便会与寻常时候不太一样,会被负面的情绪包围。虽然闻子心表面上若无其事,甚至已经开始对人笑脸相迎,但是谁又真正的相信呢?尤其是了解事情真相的人,比如甄闻心。在短暂的三天内走出阴霾,而这三天里,那个人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在房间里喝了三天闷酒,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甄闻心看不懂表面背后的虚假,可是她不相信,所以闻子心步入工作之后,她仍旧寸步不离,跟在闻子心的身边。 闻子心也并没有反感她的这种行为,或者说,如果她并不情愿跟在自己的身边,闻子心也要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因为闻子心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尤其是她。甄闻心是甄华留给闻子心最后的挂念,所以甄闻心在她心中的地位现在已经可以与甄华比肩,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感情的寄托,甄华仍旧是无可替代的。甄闻心在她的身边可以方便与照顾,当然究竟是谁照顾谁,结果就不得而知了,或许谁都不知道她们的组合背后,有多少辛酸。 甄华在路上,而闻子心和甄闻心也同样在路上,不同的是,甄华并没有方向,只是盲目的前行,而她们却是匆忙的赶往片场。闻子心已经休息了太久,她的工作落下了太多,所以她首先要做的,便是道歉,向媒体道歉,向制片人道歉,若不这么做,她耍大牌的形象可就彻底展露人前了。所以她的行程排得很满,密不透风,没有一丝可以休息的时间,而甄闻心需要全程跟随,于是两人从早晨6点开始,便开始了一天的行程,不过形成规划表的结束时间是晚上11点,着实令人心惊,不过又能怎么样呢?既然已经开始工作,就必须要有承受疲惫的心理。 原本闻子心就配了两个助理,而甄闻心不过是一个懵懂的新人,跟在其他两个助理的身后倒有些显眼,因为她青涩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能够帮助闻子心打理事务的模样。不过有心之人很快便翻出了闻子心之前的微博,于是在她们忙碌的时候,一篇关于闻子心雪藏爱女的微博便推了出来,很快吸引了人的眼球,而其中的两个主人公却在片场不停的打着哈欠,根本不知道此事的发生。 充实的工作可以令人暂时的忘却烦恼,因为忙碌,根本无暇顾及那些,可唯独不好的一点,就是过于疲累了。甄闻心的工作其实非常简单,她是一个新人,原本就不可能将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可是她又是闻子心的干女儿,所以一些脏活累活也不可能交给她,所以她需要做的不过是一些端茶送水,协助其他助理调配的事情,其实也相当清闲,若是无事,也可以在房车上休息,但是她可没有遭过这份罪,大清早开始行程,她直至正午还是睡眼惺忪,但是她又不敢远离闻子心半步,只能硬撑着,即便工作清闲,可仍旧撑不住。 而闻子心投入工作之后,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在自己工作上,她还是相当尽心竭力的,无论心中有何烦闷,都不可能影响她的拍摄,这是身为一个老戏骨的职业素养,而投入工作之后,她也无暇顾及甄闻心了,至于甄闻心在做些什么,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只要到自己的休息时间能够看到安然无恙的甄闻心便足够了,这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其实甄闻心只是过来参观游玩的,她助理的身份不过是为了进入片场而已,完全不需要理会那些交给她的工作,因为本就没有打算让她做这些繁琐的事情,只是甄闻心自以为那些事情是她的工作而已。 中午是与片场的工作人员一起吃的盒饭,而且她们只有十分钟的午餐时间,马上就要进行新一轮的拍摄,时间可谓是相当的紧凑,甄闻心可从来没有体会过,她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闻子心的工作现场。原以为这是一份光鲜亮丽的工作,可以赢得众多人的喜爱,可谁曾想到,这背后的心酸,这也是她第一次明白闻子心的不易,再想想老爸平日,若是无事就在家里带上一整天什么事情都不做,两者之间,简直是天差地别。其实她不知道,甄华以往能够在家里待着,不过是因为她而已,若不是因为她,甄华恨不得搬进公司住,只是她不知道而已,若非是临走前甄华安排了自己的秘书管理公司,又怎么能够出去呢?这些都不是她能够知道的,因为无论是在甄华还是闻子心眼中,她都不过是一个孩子,没有必要知道这些。 所以甄闻心被震惊到了,她也是第一次明白大人工作的不易,之前她被迫进入闻子心的工作室参加训练,原以为已经非常辛苦了,可未曾想那已经相当人道了。闻子心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大堆的工作都快要把人压垮了,所以无暇顾及,而她也只是一番感慨罢了。而且她知道,今后每一天都是如此,自己需要快些适应,而且按照秋涵阿姨的意思,今后的自己也是如此,而且自己对于这条道路似乎也确实有所期许,那便这样吧。 其实没有人知道一个十七岁的少女需要什么,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许她现在最需要的,是自己的老爸,而她现在所做的也就是替老爸守护,老爸最爱的女人,只是她自己又想要什么呢?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所以她似乎不需要什么了,因为现在的她,不敢奢求任何东西,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太多吧,只想抓住自己拥有的,其他的,无关紧要?也许不是,但不得不是。 第五十九章 采访 若是每一天,每一件事都能够反复循环的话,也许一天便是每一天,可惜并非如此,哪有一模一样的一天,反复循环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甄闻心的每一天都大不相同,而这一天,也是她人生中无法忘却的一天,因为在下午记者发布会上,她也是第一次在广大媒体上发表言论。 闻子心需要向自己的影迷做出交代,所以主动召开了这一次的记者发布会,为的便是解答所有不明真相的人的疑惑,只是她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便是甄闻心的在场,或许只是以一个小助理的身份在场,并不引人注目,但她总归是在场,而发布会进行到一半,她的存在便被人发现了。 其实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助理根本无法引起媒体的注意,可是这个小助理是甄闻心,而甄闻心的身份早就被公之于众了,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她的照片可是上了热搜排行榜第一,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她是甄华唯一的女儿,而甄华与闻子心的暧昧关系,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早有人爆料闻子心的神秘失踪其原因便是甄华。 既然如此,甄闻心又怎会被媒体轻易放过呢?对他们而言,闻秋涵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以成为事实,与其听着这些含糊其辞的话语,倒不如采访另一位身在其中的小姑娘,毕竟甄闻心这样一个小姑娘,可没有闻秋涵那般密不透风,说不定就会得知一些意想不到的猛料,这都是不可知的,只是这也是人们普遍的惯性思维。 甄闻心站在门口,与另外两个助理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她以为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存在,她出现在这儿,也只是因为她的秋涵阿姨在这儿,她本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参与这种场合,更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种场合的焦点,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是闻秋涵的干女儿,因为甄华的女儿,所以她成为焦点,这与她本人无关,她的本意也并非如此,可是面对记者们的蜂拥而至,她确实慌了神。 也不知谁大喊了一声“那是甄闻心”,记者们便都向门口涌去,让甄闻心惊慌失措。她面对着数十个录音笔,以及一系列刁钻的问题,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好在闻子心及时救场,否则遭殃的可不止甄闻心一人,若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闻子心自己也会跟着一起完蛋的,不过这一次可是真险,若非闻子心的反应迅速,及时将甄闻心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工作人员也立马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闻子心的旁边,与闻子心共用那些话筒,回答记者的问题。在甄闻心的心目中,她的秋涵阿姨在面对这些问题时,可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她也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便没有了那么恐惧与惊慌,面对那些刁钻的问题,也学着秋涵阿姨的模样,含糊其词的应对,于是那些记者原以为找到的突破口,也被这母女俩的配合完美的掩盖了。 不过发布会结束之后,她们回到了房车上,甄闻心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而闻子心倒是如释重负。经历了一场时长五个小时的记者发布会,任谁都会感觉到疲惫,而且她们已经工作了一整天了,而且晚饭过后,还有工作,她们一刻也不能停歇,这样匆忙的生活节奏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的,尤其是甄闻心这样的大小姐,身体根本吃不消。 刚才的记者发布会已经令她产生了心悸,她的心灵感到了疲惫,也感受到了秋涵阿姨的不易,当然一场记者会下来,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记者们刁钻的问题。仅仅是因为网络上的一些风向标,将矛头指向了甄华,于是所有的问题都与甄华相关,而回答问题两个人,恰巧是甄华最重要的两个人,而她们也将甄华视作自己最重要的人,可是她们却不得不回答这些刁钻的问题,尤其是甄闻心,她完全没有做好面对这些问题的准备,尽管一时之间糊弄过去了,但是她的心灵可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而且在记者会结束之后,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或许这种行为,就是所谓的伤口上撒盐吧。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掩盖住这块伤疤,任何事情!所以在房车上,甄闻心显得尤为疲惫,晚餐的盒饭,放在手上,却是难以下咽,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睡着了。闻子心看着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会儿的工作恐怕是指望不上她了,虽然从一开始也没有打算真的让她帮上忙,但说实话她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着实不易了。 其实甄闻心能够做到现在,已经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了,而且谁也没有指望她一个小姑娘做什么,她还只是一个小丫头,但现在心思过于深沉了,已经成为了她的负担,而最重要的,就是记者们的问题,揭开了她内心的伤痛,于是埋藏在心底的伤便也引发了,这是连环的爆破,可是她的悲伤根本来不及发泄,便被疲惫掩盖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闻子心也想照顾她,这么可怜的一个小丫头,又怎会不令人怜惜呢?可是她不能,后头还有工作,她根本脱不开身,而她的助理也是如此,所以也只能委屈她睡在车上了。而甄闻心睡下了,甄华也累了。 甄华开了一整天车,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而且他已经算是疲劳驾驶了,于是他在最近的出口下了高速,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关心自己抵达了哪一座城市,在驶入城市之后,也就在最近的酒店订好了房间,来不及关心自己身处何处,便倒头就睡了。 其实他完全不需要将自己弄得这么疲惫,本来就只是一次没有目的的行程,只是凭借自己的心情选择停车的位置,可是他似乎沉迷于前行的路途上,无法自拔,而他却并不自知,于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他的疲惫感已经到达了顶峰。 或许正是这些年的写照吧,若不是因为病了,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所以他错过了沿途的风景,太多太多,而他现在所做的便是回顾,可是他现在却与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来去匆匆的,没有任何的停留,就如花城一行,分明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却只用了短短三天,便草草了解,而后又一次踏上了旅程,漫无目的,却又一往无前。 根本没有任何人强迫他,只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而他的这种习惯又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呢?似乎是因为闻子心吧,若不是闻子心当年没日没夜的接通告,也许他也不会那么努力吧,甚至将努力当做了自己的习惯,也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吧,若非是闻子心他走不到今天这一步,可惜也正是因为闻子心,他的身体也因此耗损过度,别看如今仍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甚至武力值还要高于常人,可是身体内的隐疾却是不少,而肺癌仅仅是其中之一,肝肾功能均有一定方面的问题,只是需要调理而已,并没有大碍。 当然最为可惜的,便是甄华学会了闻子心所有的技能,适应了闻子心的生活模式,可是最终他与闻子心还是没有携手相伴,而现如今他的生命都将要走向终点了,他的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只能这样继续前行,保持着原有的习惯,却又没有闻子心的陪伴。 或许这便是他的悲哀吧,只不过当一件悲哀的事情习以为常之后,便也显得无关痛痒了,就如同一个日夜接受折磨的死囚,不过习以为常之后,死亡便是最好的解脱了,或许他这便也算是解脱了吧,假若一直这般,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他现在不过是一个睡死在酒店的废人,由于太过疲惫,鼾声也格外的响。 而这父女俩熟睡的时候,闻子心可还在忙碌,忙着工作,忙着应酬,她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根本没有停下的时间,这些年一直如此,也只有前些天才休息了一段时间,不过重新回归工作之后,她又恢复了那股拼命三郎的干劲,这些年她是这般,甄华也是这般,可是甄华倒下了,她却仍然在坚持,这也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吧,每个人身体的底子到底是不同,当然这也与个人的习惯有关,若是甄华没有吸烟酗酒,说不定此时也生龙活虎的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呢。 可惜也只是如果,甄华终究是病倒了,而闻子心也依然是在工作的忙碌之中,两个人的生活节奏脱节了,所以他们也走远了,或许这种关系走远了,便再也无法弥补了吧,那么就此走远吧,如果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那么彼此再无交集,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背着熟睡的甄闻心回家,将甄闻心扔在床上,自己才放下心来,拿起了自己从来都很反感的香烟,但是点了许久也点不着,好不容易学着甄华的模样点燃了香烟,却也被浓厚的烟雾呛得落泪,也不知道是想借着香烟发泄什么,但也无非就是心中那点事了吧。 第六十章 停歇 或许没有人能够完全明白她的感受吧,所以她也拿起了自己一直以来最反感的香烟,也许这也是一种缅怀甄华的方式吧,只不过并没有任何作用,在香烟和红酒的催化下,才勉强进入睡眠。可想而知,即便是病态的心理暗示,依旧无法磨灭最真实的心理反应,哪怕心中已然抹去了苦涩,但是那股苦涩穿透了大脑,直击心灵,便是没有了悲伤的情绪,身体却已经是有了悲伤的反应。 不过第二天醒来,谁又会理会她是入眠的呢?那怕是最贴心的助理也不会关心这样的问题,也许只有甄华才会询问吧。不过甄华又何尝不是与她一样,睡相极其难看,甚至由于太过疲惫,甄华的口水流了一床,而且没有人在意他,身处在陌生之地,更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而且他也确实快要死了,也就没有必要了。 身处在不同的城市,在安静的夜晚,同样的安眠,在不一样的天空下,他们又能有何交集呢?既然没有任何交集,那么便各自安好吧。甄华从酒店房间醒来,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披上浴袍,走到阳台上,点燃了一根香烟。现在什么时间也不在意,现在身处何处也不在意,天大地大,也大不过早上起床这根香烟,所以他趴在了阳台的扶手上,一根香烟燃尽,叹了一口气,才回到床上,打开电视,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闲来无事便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掐灭了这根烟之后,甄华才想起来,自己似乎需要确定一下位置了,他到现在还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模样,就连自己身处何处都不知晓,于是他拿出了手机,确定了自己的定位,才发现自己似乎来错了地方,这一次的感觉貌似出错了,因为这地方甄华从未来过,而且甄华也是最为讨厌这种地方的,因为人潮拥挤是甄华最厌恶的。 他到了哪里?也许这是许多人都甚是喜欢的旅游胜地,但这偏偏不是甄华愿意来的地方,这里是丽江,是华夏的旅游圣地,是古代“南方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的重要通道。 有关丽江,甄华还是颇有了解,“丽江”一名,始于元朝至元十三年(1276年)设置行政区丽江路。《元史·地理志》说:“路因江名。”就“丽江”地名的由来最早起源于金沙江的别称“丽水”。《云南通志》:“江名丽水,源出吐蕃界,共龙川犁牛石下,本名犁水,讹犁为丽。”金沙江源于青藏高原犁牛石,而称犁水,后因犁、丽声音相近而异写为丽水、丽江。 可是甄华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到这里,这可不是甄华愿意来的地方,先不说这里人潮拥挤,不甚讨喜,单论这里的地理位置,就不适合甄华,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低,最高点玉龙雪山主峰,海拔5596米,最低点华坪县石龙坝乡塘坝河口,海拔1015米,最大高差4581米。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位置,应该没有进入古镇,否则他看不到这种城市的喧嚣,想必还在市区吧,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如今是旅游淡季,应该还是没有那种人山人海的场面吧。当然,他本也不想久呆,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他的旅程本就不是寻常的游山玩水,哪怕是到了旅游的圣地,他也没有心情游山玩水,他想做的,是找寻曾经的感觉,故地重游,可是这里并没有任何回忆,他又何必在此停留呢?也就当做自己暂时歇脚的一处地方吧,并不需要多加留恋。 所以他准备离开了,这可是高原,他从来没有在高原生活过,身体已经出现了一些反应,只不过并不明显而已,他应该要离开的,他不属于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歇脚的地方,这便打算退房离开了。可是很不巧的是,他现在走不了,而且这一段时间,他可能都走不了了,因为刚出酒店,他就发现,自己的车不见了,昨晚来得匆忙,将车停靠在路边上,也就没有理会了,今早自己的车却是不见了踪影,他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报警了,而一旦有警察介入,他需要待在丽江的时间可就长了,这一两天必然是走不开了,况且没有代步的工具,他也确实懒得重新买一辆车,或者选择火车或是飞机的方式离开,因为那样的行程便好似确定了目的地,没有任何的惊喜和意外,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不愿再那般平淡了。 甄华被请到了警局,做了简单的笔录,也只能回去等消息了,可是他的房间已经退了,他提着行李又能去哪呢?既然要呆在丽江,自然是进入古镇了,古镇里终归是有一股古朴典雅的气息,适合沉静自己躁动的心,只是之前没有这种想法,而现在既然不得不在这里待几天,那也就进古镇了,找了一家闲适安逸的客栈,便也住下了。 在闹市的繁华,总想让自己远离世俗的喧嚣.每一段经历,每一次落泪,每一次痛苦的挣扎,又可以留下些什么痕迹?不知道,或许我们都只是红尘中的一粒沙,每日的奔波忙碌,为的只是寻找心中的一方净土,而这里也许就是。谁能明白一个将死之人的急躁?正是因为他的时间并不充裕了,所以他变得异常的暴躁,哪有什么看开死亡?当得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之后,他又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匆忙的奔波,似乎也没有任何目的,若是要论目的,也是那般的虚无缥缈,所以他确实需要一处闲适的地方静下来了。 心情的狂躁已经令他的思维出现了问题,现在的甄华可没有往日里半分的冷静与沉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变了,变得异常情绪化,也许就是从得知自己的病症的那时候便开始了吧,原本的他,是多么理性的一个人,可是现如今因为对死亡的恐惧,他的思维已经被扰乱了。所以他需要这么一个清净之地,疗养自己的心性,他也不希望自己最后的时光是这样急躁的度过。 一处安静的院子,由于是旅游淡季,整个院子只有甄华一个住客,老板招呼也算热情,但是甄华喜欢清净,也便没有与老板寒暄,独自一人在院子的长椅上吸烟,看着寂静的院落,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似乎只有无尽的迷茫。 有时候,我们感觉走到了尽头,其实只是心走到了尽头。再深的绝望,都是一个过程,总有结束的时候,回避始终不是办法。鼓起勇气昂然向前,或许机遇就在下一秒。几米说过,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看见最美的风景。甄华已经身处黑暗了,可是他所闻所见,尽是光明,这便是福分吧。 人生总有迷茫的时候,也总有低谷的时候,也总有那些乌云遮天,同样也总有那些越不过似的坎,可是这都算是庆幸,因为每到此时,都代表着仍有未来,人生仍在继续,可是甄华却并非如此,他的人生已经快要走到终点了,他需要做什么?没有人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就这样,在一处安静的院落里,吸着烟,眺望着高原的天空,似乎也别有一番意境。 有时候甄华甚至一度迷失了自我,迷糊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欲往何方。这时倒也不错,起码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在吸烟,仅此而已,他将要做什么?不知道,也许只是静静地等着,等待警方的调查,若是可以追回自己的车,自然是最好,即便不能,那也不过是重新买一辆车,继续上路而已,不过这几天确实可以在这闲适安逸的古镇里,安安静静的修养几天。 客栈老板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众人都叫他“蛇哥”,倒是与他的外表有些出入,不过甄华便也这么叫着了,往后还要住一段时间,甄华订了一周的房间,这是他给自己留在丽江的时间。 只是蛇哥看着他,也甚是怪异,来到丽江,也不出门,各处风景区也不打听,只是单纯的坐在院子里抽着烟,也不和年轻人一样把玩着手机,就这么呆呆地坐着,感觉极其怪异,但又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于是蛇哥也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做着自己的事情,时不时看一眼院子里的甄华,却始终没有见甄华移动过,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傍晚。 天色渐渐暗了,甄华却丝毫没有察觉,就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着,时间的流逝浑然不知,难得有这样的一份清闲,忘却忙碌,让心境变得水一样透明,推开岁月的窗,静静观赏逝去的流年,在悄然回眸中,梳理自己杂乱的思绪,尘世中那些明媚或忧伤的念想,也便在流年的滴答声中慢慢沁暖。 生活就是这样,有点忙,有点烦,有点苦,有点累,也会有点喜,有点甜,有点闲,有点小幸福。生活总是喜忧参半,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祸福之间没有绝对的界限,于是乎,便在这小小的院落之中,宁心静气,迎接不知是否还有的明天吧。 第六十一章 静默 有一种心情,叫喜怒哀乐;有一种味道,叫酸甜苦辣;有一种智慧,叫深谋远虑;有一种缘分,叫天长地久;有一个群体,叫烟火人间,人生百态;有一种心境,叫顺其自然。同样,有一个人,叫甄华,他身在其中,此时的他,只想在这异乡,静看俗世浮沉。 终归是要入土归西的人,没有俗事的纷扰,静静地看着日升日落,似乎也是一件雅事,可谁知这一坐,便是一天一夜。次日清晨,他看着朝阳,如往年的每一日一样,照常升起,叹息一声,下意识的掏出烟盒,却发现烟盒早已经空了,就像如今的他一般,只剩下这无用的躯壳了。 或许每一日都将是甄华的最后一天,这并不是甄华愿意的,可是事实如此,他也不得不从,这是天意,所以他枯坐一天的意义何在?也许只是他对于生命,对于这个世界最后的执拗吧,不甘于这样的死去,又无法停止自己的狂躁,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强迫自己,可还是效果甚微,他狂躁的内心,仍在左右着他的情绪,影响着他的行事。 花城一行,他遇见了杨德辉等人,若是一个月前的他,也许会置身事外,最多不过是给予一些经济上的帮助,绝不会为杨德辉大开方便之门,无端在花城建立分公司,这都不过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被一时的情绪左右罢了,可惜错误已然铸成,自然便要圆了它,但好在甄氏集团财大气粗,倒也无伤大雅。 不过没有人知道,就连他的秘书也不知道,这只是一时的冲动,因为杨德辉的计划过于缜密了,二十年的布局,只待有朝一日的复仇大业,完全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意料得到的,这一点甄华也是推测而已,却没有想到,杨德辉所缺的也仅仅是一个机会罢了,可谓是歪打正着吧,但并非每一次的冲动行事都会如此,甄华也深深的明白,便以这样的方式抵抗着自己的狂躁。 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可是甄华此时的做法,却是再愚蠢不过了,一天一夜过去了,他得到的也不过是困倦罢了,急躁、不安这一系列的情绪没有削减半分,也只能是强撑着自己疲倦的身体回到房间,根本来不及更换衣物,便躺在床上睡着了,房门也并没有合上。 蛇哥清晨醒来,正准备到院子里做一会儿运动,正巧遇见了甄华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屋内,不过甄华可没有留意到,但是蛇哥却是发现了他的房门没有合上,也不由得苦笑一声。暗道:真是个怪人。 于是便下意识的走向了甄华的房间,可是现在的甄华,警惕心超乎常人,甚是敏感,甚至可以说是神经质了。于是迅速睡下的甄华,本能性从床上跳了起来,瞬间便到了蛇哥的面前,简单的擒拿,便将蛇哥制住了。而蛇哥原本只是想将甄华的房门带上,却不曾想甄华突然暴起,竟然将他按在了地上。 “痛痛痛!先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甄华也瞬间清醒了,看到那人的脸之后,也松开了制住蛇哥的手,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之后,也连声道歉。 “对不起蛇哥,我不知道是你,最近可能有点太过敏感了,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 蛇哥从地上爬起来,倒也没有责怪甄华,自顾自的坐在了院子里的长椅上,甄华跟了出去,蛇哥也示意要甄华坐在自己的身旁,甄华毕竟伤人在先,便也照做了。 “我年长你几岁,就叫你小甄了。” “蛇哥称呼您随意,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甄华无奈,但经过这一惊,他的困意却是消了大半,倒也不想着回房间睡觉了,与蛇哥简单唠下嗑却也无妨,身在异乡,遇到一个陌生的朋友,也许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个朋友了,这是一种预感,他已经许久没有交过朋友了,可是他却感觉,眼前这个人,与自己必然有着不浅的缘分。 “当过兵?” “没有,自己瞎练的,教我的是退伍军人,我也就是跟着练了几年。” “你可不是瞎练,就连我这个退伍军人,都被你瞬间擒住了,虽然我退伍许多年了,但是这功夫可没有荒废,现在每天早上起床还要打一套军体拳,看来你那位教练非同寻常啊。” “蛇哥,你该不会从我这几招里还看出了门道吧?难不成你跟我那位教练还有些渊源?” 蛇哥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他的确是被甄华逗笑了,看甄华的模样,起码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绝对不是那种初入社会的小年轻,可是这般说辞却像是看偶像剧看多了的少女,或是得了妄想症一般,配上他成熟的外表,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小甄,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这一招一式哪看得出你师出何门,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我也就是看你的身手,难免令人感怀,还记得在部队那几年,虽然哭,但一天天过得非常充实,有句老话说得好,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现在想想还真是。你别误会啊,我就是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这院子里就咱们两个人,你昨天已经呆坐了一整天,难不成今天又要看你枯坐一天?” “蛇哥我没事的,我出来散散心,给自己解解乏,没想到昨天就发了个呆,一天就过去了。” “哈哈哈,你可懵不过我。来这儿的,无非三种人,第一种就是旅行的游人,通常三五成群,永远都是笑口常开,那是体验异土他乡的快乐,;第二种是来此办公出差的行人,有时一人,有时多人,并不界限,他们借此机会旅行放松,尽管工作的繁忙依旧令人苦不堪言,可是他们在工作之余却能偷得一丝闲暇,却也有着一丝轻快。不过你二者皆不是,你属于第三种,来此消愁解乏的伤心人,一般都是一个人,在异土他乡逃避着苦楚,在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暗自伤心,以为逃避,便是忘却,此时的你,便是如此。” 甄华不知道这些长篇大论是从何而来的,不过听起来确实挺有道理,只是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那所谓的第三种人,而且他有何烦闷呢?除了生命,似乎也只有关于闻子心的事情较为头痛吧,他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能做,在反复的纠结中,他跑了出来,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蛇哥,你这番高见,可不像是一个客栈老板说的话啊,您可是深藏不露呀。” 蛇哥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自己叼了一根,给甄华也递了一根,两个人点燃香烟,同时吐出一口浓烟,似乎关系也走近了一些。 “小甄,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不是感情受了伤,便是事业受了挫。我见过许多来此疗养的伤心人,与你的情况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有时看见了我,就一个人出去转悠了,通常连旅游景点都不会去,但很奇怪的是,通常待着待着,就愿意走出去了,有些人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地方,有些人则是索性选择在这里玩乐,那么你呢?需要多久?又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甄华却也只得苦涩的一笑,他需要多久?这个时间的期限能否由他自己决定?答案必然是否定的,若是他能够清楚的知道期限,他又何必庸人自扰?他有着生命的难题,也有着感情的问题,而这些堆积在一起,便是引起了他的狂躁,他的冷静被撕碎了,而现在的他只想拾回自己原有的冷静罢了,可是他却连这最基本的东西都无法拾回了,他仍在迷茫。 “算了算了,我知道现在的你还不知道,你现在想要逃避,逃避这个世界,逃避一切熟悉的人或事,相信蛇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除非生命的终止,否则一切事物都焕发着生命的曙光,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便是这个道理。” 甄华又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谁说不是呢?生命的终结近在眼前,他随时有可能会一命呜呼,这种心境谁又能体会呢?他烦闷,甚至气急败坏,可是谁又能明白?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若是可以,他宁愿做回那个冷酷无情的甄华,没有感情的纷扰,只是一个单纯的工作机器,可是现在的他没有,他没有参与任何工作,他空闲的时间也没有找到任何有意义的事情,于是现在的他便是如今这副模样,就只剩下了这具空洞的躯壳。 是什么让自己这么迷茫,是什么让自己欲哭无泪,已经不需要倾听的对象,已经没了倾诉的冲动,只剩下凄凉的心碎声,静静的静静的随着时间耗尽所有的精力。有时候,心里也会突然冒出一种厌倦的情绪,觉得自己很累很累。或许只想放纵自己一回,希望能痛痛快快歇斯底里地疯一次。不过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就想原先的许多年一样,活得很累,但是不敢死,夜晚的时间太长,足够应付难过的情绪,所以天一亮就又是假装快乐的一天。 第六十二章 福兮祸兮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甄华没有奢望,他只要静默,不要哀伤,便好。一根香烟又叼在了嘴上,困意又席卷了,果然精神亢奋也不过是一时的,在这儿之后,几句话的功夫,甄华便在长椅上睡着了,香烟还叼在嘴上,若不是蛇哥及时发现,也许香烟烧到烟嘴,又会把甄华吵醒。 甄华一个大男人,可不是蛇哥一个人能够抬得动的,要知道一个睡得昏沉的男人,就算蛇哥是一个退伍军人,可耐不住甄华的身材比他高大,他也无能为力,所以蛇哥也只是将他平放在长椅上,从房间里拿了一床被子盖在甄华的身上,也咽下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黯然离去了。 其实他知道,甄华昨晚就在这长椅之上,静坐了一晚,否则今早又怎会早早的回到房间,不过他即便知道,也依旧强拉着甄华说了这一番话,因为这也是出于好意,或许他的这番话能够警醒甄华。这些年他经营这一家小小的客栈,见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如甄华这般的人,他也见过了太多,所以他说了这些,至于甄华是否能够理解,便不是他能够干预的了。 年月累积着心痛,太多故事藏在心底,那根哀痛的弦只待有人拨动,一定众多不可收拾。或许是因为俗世浮沉过于残酷,所以梦中的世界过于美好,所以此时的甄华,沉陷于梦中,无法自拔,如果可以的话,甄华宁愿永久的沉浸在虚妄的梦中。 梦中的世界与现实并没有太大的出入,闻子心依旧不是他的女人,他们仍然维持着朋友的暧昧关系,甄闻心也没有踏进演艺圈,一切都归于平常,也只是平稳而已,可即便只是如此,却也是甄华可望而不可求的,可也只是在梦中而已。原本的生活,便已是最美好的生活状态,可是之前的他,却并不满足,现在想来可真是利令智昏,若是能够回到从前,或许他需要做的,仅仅只是维持常态而已。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片空间,存着一些回忆;每个人都有一份甜蜜,属于自己的私藏品。有些情,放置心中一隅,永不褪色;有些爱,在岁月中沉睡,一直鲜艳。可惜喜欢却不代表占有,曾经的他们也不过是发乎情止于礼,他们从未在一起过,可是那份甜蜜却从未削减过半分。曾经的生活便是最好的生活,而现在却一发不可收拾,令人生恶,想想真是可悲呀。 而在梦中的他,只是照常着一切,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处理着日常事务,甄闻心的功课无需操心,闻子心的工作无需关心,每天重复着平淡枯燥的生活,这便是最好的生活,而且现在的他,所向往的,便也是那样的生活,他需要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生,而不像现在这样,东奔西走,四处漂泊,没有一个稳定的居所,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若是还有人能够激起甄华最后的“自私”,那个人也非闻子心不可了,若是闻子心能够规劝他,在他得知病况的那一刻,便开导他,让他在人生最后的时光没有任何的改变,维持着原有的平静的生活。 梦中的他,只是在工作,经历着早晨甄闻心的接送,晚间闻子心的交心,仅仅只是如此,一整天的经历,从清晨到日落,体验着他如今已在奢求的生活。仅仅只是这样的一天,便是奢求,而他即是一个将死之人,又是一个有着感情的纠结之人。 于是梦中的一天,便也是现实的一天,最后梦境结束了,他从长椅上醒来了,扶着自己酸痛的腰,不得不叹息岁月的无情,从前的他可没有这娇生惯养的身体,可是现在只因为在长椅上睡了一觉,便腰酸背痛,想想真是可悲啊。 而他呆坐了一天一夜,便也沉睡了一天一夜,他醒来的时候,恰巧便是清晨,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这便是高原的天空,也是他此时身处的土地的上方,太阳还没有升起,可是余阳便已经照亮了整片天空。 扶着略显病态的身体,走出了客栈,在便利店买了一条烟,又返回了客栈。客栈只有蛇哥一个人经营,前台没有人,想必蛇哥还在睡觉吧,甄华并没有打搅蛇哥,在前台的柜子上放下了两包烟,自己便又坐在了长椅上。此时的他,对这张长椅似乎产生了特殊的情感,都感觉挪不动自己的身体了,就好似古时禅坐的和尚,在没有解开自己的困惑之前,绝不离开自己的蒲团一样,甄华感觉自己与和尚已经没有区别了,除去他仍沾烟酒,便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了。 但也却是如此,如果心不造作,就是自然喜悦,如水不加搅动,本性是透明清澈。禅坐的心就像一罐泥水,人们越不理会或搅乱它,杂质就愈会沉淀到罐底,水的自然明净本性也就会呈显出来。心的本性也如此。任其自然,不加改变,就可以找到喜悦和清明的真性。在不知不觉中,甄华静心的方式,就已经甚是贴合了佛家禅坐,当然,若是再安排一间禅室,一尊木鱼,那么甄华可就真要在佛法奥妙中踏上前往极乐世界的路途了。 所感所悟尽是源自于生活,可惜现在的他,没有感悟,只有缅怀,缅怀曾经的生活,而厌倦现在的自己,这是他所希望的吗?不是,他要的只是一颗冷静的心,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在最后的时光里,看清楚自己所待的这个世界,为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存在,而不留遗憾。 有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借口,所以他选择了禅坐的方式,或许也只有心中空灵,心无旁骛的时候,他才能够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一颗冷静的心,是他所求之事的前提,可是如今的他无法做到这一点,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了解自己的心,所以他无助的吸着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吧。 记忆是一朵最美丽、最虚幻的花朵,它只会出现在人的心灵最深处,它可以让你的嘴角透出淡淡的微笑,也能让你的眼泪不经意的流出。是将一个又一个拥有的变成曾经拥有的,不是我们不去珍惜,而是有些事情做过了,就在也无法挽回;有些话出口了,就在也无法收回;有些人错过了,就注定只会成为记忆。闻子心是他无法忘怀的回忆,而生命却是他无法追回回忆的借口,又能如何呢?若是无法看透生死,终究还是要深陷其中。 要想活得舒心,活得快乐,活得潇洒,就要学会知足,学会随遇而安。快乐要懂得分享才能加倍快乐,美好的生命应该充满期待惊喜和感激。很多时候,并非是不缺方法,缺的是一往无前的决心和魄力。若是在事情开始的时候畏首畏尾,在事情进行的时候瞻前顾后,便不可能有所作为,可是甄华却恰恰应了这两点,或许也只有一往无前的魄力,才能如此,一切才皆有可能。 可惜这终究也只能是一个心结了,埋藏在心底,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这些年他没有一刻放下过对闻子心的喜欢,可是他偏偏无法得到,也无法忘怀,这些年他都身处在这矛盾之中,若是没有发生这般变故,也许他仍然可以自行调和这个矛盾,可是如今的他不行了,生命的流失令他失去了调和矛盾的能力,所以便成了如今的模样,可是即便他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又怎样克服自己对死亡的恐惧呢?即便他明白一切,可这是每个人都害怕面对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例外呢? 如果到了生命的尽头,生命中除了牵挂的人以外不再有仇恨的人,而生命的尽头是哪天,许多人无从知道,也无从确定,可是甄华却知道,这是多么可笑啊。 甄华方才点燃了一根烟,蛇哥也走到了他的身后。 “佛法讲,过去的事只是记忆,未来的事也是未知,生命只有当下,而能驾驭当下的人才是拥有生命的人。因此为了我们拥有精彩的生命,请记得放下那些我们计较的人或事,让当下更加开心。” 甄华着实被吓了一跳,自己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任谁都会被吓一跳吧,而且还是甄华心神最乱的时候,差一点心脏就要跳出来了,当然最重要的,是身后冒出来的这个人,是蛇哥,一个相识不过两天的人,却时刻扮演着心灵鸡汤的身份。 “蛇哥,你可真是吓我一跳,你说的那些我都听不懂,先抽根烟吧。” 蛇哥接过了香烟,点燃之后,吐出一口浓烟,坐在了甄华的身旁。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我们只能欣赏,远远地,终也无法走近,最后,选择走开。总有一些感情,我们只能体会,默默地,终也无法接受,最后,选择离开。轮回的路上,选择与命运相连,放弃与生活相关。人生,就是于选择中,走向新的生活,于放弃间,得到解脱自在,然后,继续前行。” 说完这番话之后,蛇哥便自顾自的离开了,他没有想听到甄华的回复,而且他也不需要任何的回复,两句佛法的感悟已经是足够了,他并不知道甄华的经历,但终归逃不开这两句真言,剩下的便由甄华自己感悟吧,他所做的,已经足够了。 第六十三章 雪景 甄华不明白这所谓的佛家真言,而且这种心灵鸡汤于他何益?爱情本就不是他所追求的,他恐惧的是生死,于是不知不觉间,一盒烟又见底了,他是孤独的人,在异土他乡孤单一人,呆坐着,不知如何自处,很可惜的是,没有人明白他的痛苦,即便蛇哥看出了一些端倪,可是甄华从未向蛇哥吐露过半句有关自己的事情,所以蛇哥又懂什么呢?没有任何线索的安慰,不过是闲言碎语罢了,甄华需要的也不是安慰,因为他不需要,他也听不进去。 当然一直枯坐在客栈,也并不是有效的方法,他需要走出去,或许在外面,他能够明悟一些事情,只是这也是一种猜测罢了,但是他出门了。向蛇哥租了一辆车,直奔雪山而去,或许在这个节气,雪山的寒冷并非常人能够接受的,不过他也只是在景区介绍中草草的看了一眼,没有注意到其他地方,便也选中了地点,相当的草率,不过他不是一向如此吗?当初他爱上闻子心不也是一个草率的决定吗?没有经过任何的思索,便也坚持了这种欢喜将近三十年,所以现在的他与那时的他并没有多少区别,或许唯一的不同,只是他的生命力已经没有当初那般旺盛了吧。 蛇哥看着他离开客栈的背影,也欣慰的笑了。这些年他守在这一家小小的客栈,见过了太多如甄华这般的伤心人,而只要这些人决定踏出客栈的大门,心中的那个死结,便是解开了一半,无需其他人多言了。蛇哥只是一家小客栈的老板,作为一名退伍军人,他没有太多追求,退役之后就一直经营着这家小客栈,看着来来往往的过客,似乎这也是一种人生的乐趣,与甄华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两人同是大龄单身汉,不过甄华好歹有一个女儿,他却是孑然一身,毫无牵挂。 可甄华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离开客栈时蛇哥的眼神,他驾车直奔雪山。正处在旅游淡季,风景区基本上没有人,甄华到达的时候,售票区根本没有人排队,他很快的买了上山的缆车票,便这样上山了。戴着耳机,他听不见缆车外的风雪声。缆车平稳地出发了,在索道上看玉龙雪山,下面山坡上,绿树挺拔,郁郁葱葱,棵棵树木组成一片绿色,环绕着雄伟的玉龙雪山,壮观秀美。在索道的缆车上向下观望,峡谷幽深,让人惊叹美景的同时,又感到分外恐惧。山上,玉龙雪山蜿蜒崎岖,峰峦叠嶂。洁白的积雪,给玉龙雪山带上了一个白色的飘带,多像白族姑娘帽子后面的带子。 只可惜甄华并没有在意这些,风景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抹色彩罢了,他见过了太多,也就没有了兴趣,不过他还是在网络上搜索了信息,玉龙雪山分布着欧亚大陆离赤道最近的现代海洋性温冰川和雪海,冰川类型齐全,发育有19条现代冰川,总面积达61平方公里,其中“白水一号”现代冰川是目前最具游览条件的冰川。他所能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但这似乎已经许多人心心念念的旅行之地了,甄华不在其列,只知道山上,有雪,有云,有着无边的孤寂,或许这也是他想要的吧,他此时不就是在孤寂中偷窥着这个世界吗?又有何区别呢? 当年他年轻气盛,曾戏言,有朝一日要和闻子心一起在雪山上烧烤,在雪山上吃着烤串,一同在清晨看着朝阳升起,在黄昏看着夕阳日落,可惜这终究也只是戏言,他没有来过雪山,闻子心也同样如此。曾经的约定,终究是在玩笑间被人遗忘了,如今他来了,可是闻子心却是留在魔都了,这个约定也被搁浅在了岁月里,化作了尘埃。不过谁又会将一句戏言当真呢?除了甄华这样的傻子。 所以他登上了雪山,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这偌大的雪山上,只有他一人,所以他翻越了围栏,脚踩在了雪地之上,继续向着更高处走去。落在手中的雪花,却不得不引起了他的思考,感觉彼此的关系犹如雪一样,一时大一时小,一时贴近一时疏远。也许是他的自作多情,但他希望不是。漫于这雪的世界,心已温和孤独离远。采几束美丽的雪花,温和这薄绵的冰隔。掌心流逝,飞扬思绪如同这美丽的雪花凝成思念,若是闻子心在此,该有多好啊,可惜闻子心是他自己驱散的,又怨得了谁呢? 没有过多的停留,感慨不过转瞬即逝,他便一直前行,逐渐的,看不见栈道了,他的面前只有一片的雪白,在雪白的世界,他只能勉强辨认上和下,他的选择是前者,所以他无所谓自己的视觉是否受阻,便是无所畏惧的前行着,而时间自然也就被他刻意的忽略了。或许是因为这冰凉刺骨的感觉吧,似乎引起了他的一丝兴奋,所以他的心情,已经没有初来时的伤春悲秋了,现在的他只想着前行,若是前行会受阻,那便更加刺激了,甄华这么想着,就突然踩空了,在雪地里翻了几个滚,才气喘吁吁的坐在雪地上,努力的想要爬起来,但是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在雪地里失去体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且这座雪山上,只有他一人,他显得很无助,可是他没有人可以依托,他需要帮助,但是现在没有可以给予他,他只能依靠自己,当然他也并非要强撑着走出雪山,其实在这茫茫雪山中,安然的闭眼,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起码他对于这座雪山并不反感,而且他似乎在这里找到了一些不同的乐趣。 或许这也是他的归宿吧,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多差,他最害怕的死亡即将来临了。可是他坐在雪地上,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也不知道是为何,或许是因为死亡并没有真正来临吧,他也只是感觉到了体力的流失,死亡尚还遥远,若是真要了他这条命,可能还需要一阵子吧,当然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可是支撑一天还是足够的,所以他也不过是感知到自己体力的流失而已。 用尽全身的气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起来,看了一眼身后的路,已经看不见栈道了,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他应该往回走的,若是现在往回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甄华却是一个执拗的性子,他看了一眼身后,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了。 在空气稀薄的雪山上,常人都需要便携式的氧气瓶,就算是当地人也会拿一瓶备用,更何况从未到高原地段生活过的甄华,在这雪山之上空气更是稀缺,甄华能够撑到现在实属不易,而他却还在支撑着前行,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这么强劲的动力,或许只是一种执念吧,他就是有着这种奇怪的执念,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或许谁都没有想到吧,他会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前行,可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都只是一片白茫茫而已,根本没有尽头,这是一座山,山便有峰,所以他要攀到顶峰。 闻子心也不知怎么了,右眼皮跳得厉害,上一次有这样的情况还是在甄华濒死的时候,这是一种默契,只不过现在的她,并不知道任何关于甄华的信息,即便有了莫名的心慌,却也不知道为何,她也只能一阵心悸而已,可是她就连这股心慌的感觉来自于甄华,都不知道,所以这一次赶不到了,她无法像上一次一样在甄华濒死的时候及时出现,所以这一次没有人能够来营救甄华了,而甄华却偏偏选择了一条死路,若是连闻子心都无法赶到的话,那么甄华便是必死无疑了。 可是谁有不清楚呢?甄闻心也感觉到了莫名的心慌,可是此时的她已经忙到没有精力管任何事情了,所以一瞬间的心慌,也就被她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可惜甄华即将客死异乡了,这世上最在乎他的两个人却是浑然不知,也许甄华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死去了,而她们也不需要知道任何。 甄华执拗地前行,每踏出一步,都像是马拉松的最后赛程,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力的流失,不过细水长流,这种生命力的流失很缓慢,令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自己何时才会倒下,所以他仍旧前行着,而他的恐惧也没有出现,他一直以来的恐惧似乎已经不存在了,一直以来令他狂躁的“病因”,完全消失了,也就没有了任何值得他狂躁的了。 能忘记雪山上自己沉重的脚步吗?每一步抬起脚与踏下脚都是如此吃力感觉脚有千斤重; 你能忘记雪山自己快到沸腾的心跳吗?那安静的夜空下,心跳如此清脆。能忘记雪山夜空抬头可见的银河吗?近在眼前的繁星弯下腰来亲吻你。或许在死亡来临之前,这便是最后的风景了,也是他今生无法忘怀的最后一幕。没有了登顶的野心,只想着不断的前行。他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已经逐渐模糊了,这一刻,全世界安静了,言语都很苍白,而他也开始眷恋着这片净土,开始释怀着最后的自私。 第六十四章 登顶之姿 山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模样?甄华想要知晓这个答案,不止是现在,更是他曾经的四十多年,追寻的究竟是什么?曾有人告诉他,成功便代表着拥有一切,年少无知的他相信了,可是事实却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妄想,他可以算是一个典型的成功人士了,可是他想要拥有的,一直都只是闻子心这个人而已,物质条件在他的眼中一直都不算什么,若是没有闻子心,或许他便会在老家安安稳稳的度过晚年,作为一普通人,平静的生活,安静的死去,哪有如今的绚丽多彩,不过这般精彩却是要了他的命,或许这也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死亡是因为他获取同等价值的物品,所以他需要付出这般惨重的代价,当然这也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他的生命也是由他亲自交出去的,否则又怎会在这茫茫雪地中,强撑着身体前行呢?若非自愿没有人能过够强逼他,这片雪地上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一切的决定都是他自主做出的,他寻死了,为的是看一眼登顶之后的风景,对此他十分在意,甚至可以说,这是他的执念,力求完美,登上最顶峰,无论是曾经还是如今,或许是未来,只可惜他没有未来而已。 在外人看来,他是成功的,在商界可谓是只手遮天,可是他仍旧没有登上世界的最顶峰,他希望的成功,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便能够搅动整个世界的风云,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仍在路途上,也许这一辈子他都无法达到那样的高峰,可是他的思维却逃不开那个所谓的“成功”定理了,他将自己无法得到闻子心的原因归结为自己不够成功,所以这是他的一块心病,而除了闻子心,并没有人能够治愈他的心病,可是闻子心在哪里?千里之外,所以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继续攀登,最为恐怖的是,因为这块心病,他竟然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即便他的脑子依旧不算清醒,因为他内心的那个声音不断的告诉他,要前进,只有这两个字,所以他的大脑几乎处于完全放空的状态,这又该如何才能够劝阻他呢? 没有办法了,而他与山顶的距离也在慢慢的缩小,甚至于肉眼可见了。其实他上了栈道,便已经抵达山顶了,那已经是供游客欣赏的山顶了,而甄华现在的目标,不过是他眼前最高的一座峰罢了,没有任何意义,可是甄华却有着莫名的执著,可能是记忆力超群吧,在景点介绍中看到了那个故事,那是一个古老的爱情传说,清冷的玉龙雪山顶上,终年云雾缭绕,即使是在最晴朗的天气,阳光也很难穿透云层。据说每年秋分是日月交和、同辉同映的日子,神灵会在那天赐予人间最完美的爱情阳光。如果那天玉龙雪山云开雾散,神奇的阳光就会铺满整个山谷,每个被阳光抚摸到的人都将会得到最美最圣洁的爱情,但是,善妒的山神在那天从来不开放自己的胸怀,总是有雾有雨,所以世上很难有完美的爱情。只有在特别偶然的时刻才能看到,有一米长的阳光照在山顶。被这道阳光照耀到的人,就能拥有一世不变的爱情,甄华不是迷信之人,可是他却相信了这个古老的故事。 或许是因为在零几率中,只有神灵才是唯一的变数吧,只可惜他看不见了,他的体力快要透支了,而眼前的路还没有到达尽头,他只能咬牙坚持,他已经没有了下山的体力,唯一可行的路便在前方,于是这也就成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局面,甄华已经选择孤注一掷了,他必须要看一眼最顶点的风景,享受哪怕只有一秒,最顶点的快感,他必须要亲身体会一番,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心结,他不愿意让自己抱着遗憾离开人世,即便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也依旧是拼上了这条残命,搏的是什么?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 于是乎,一步,两步,三步,摔倒了又爬起来,继续迈着自己沉重的步伐,意识近乎接近昏迷的边缘,可他依旧凭借着自己执着的意志强撑着前行。那座峰近在眼前了,只要他继续迈出一步,便抵达了,可是他也同样感受到了,自己的四肢已经提不上丝毫力气了,哪怕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没有让自己昏迷,可是他已经僵在了原地,距离最顶点的山峰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他拼尽了全身的气力也无法踏出这一步,这是他的宿命吗?命运终究是不允许他站在最顶点,不允许他拥有真正的成功,不允许他允许拥有闻子心,不允许他拥有这条性命。 甄华这般想着,便是满心的不甘。凭什么?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为何就连完成最后一步的机会都不能给他?这是命运的戏弄吗?事到如今了,生命即将失去了,他仍旧需要向命运的妥协吗?不,他要说不,妥协了太久太久,他已经忘记了反抗,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忘记了反抗。在来到魔都之前,他一直都扮演着反抗命运的叛逆者,可是为了闻子心,他变了,学会了妥协,于是他妥协了二十多年,可是现在他不需要妥协了,他也不愿意妥协了,残存的性命为何要向冷酷无情的命运妥协,若是可以,甄华想要打破它,只可惜这样的想法,不过是虚妄罢了,但是现在的他却拼劲全身每一个细胞的活力,反抗着命运的安排。 他的葬身之地在这里,已经无法改变了,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逃开了,可是他能够选择自己倒下的位置,一步之差的位置决定了太多,或许这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对于现在的甄华却是意义重大,甄华拼死也要向前一步,一步便好。过去的他属于死神,而现在的他属于自己,曾经的他没有梦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浑浑噩噩的混着日子,在时间的巨轮中迷失自我,可是现在的他明白,自己需要的就是一步,迈出这一步的力气,或许只需要迈出这一步,他的人生便也无悔了吧。 于是他拼了,咬紧了牙关,嘴角甚至有了鲜血的溢出,但意识也恢复了一丝清明,全身上下能够动的,似乎只有这张嘴了,于是甄华做出了一个他这辈子不可能做出的动作,有些过于羞耻了,甄华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而且这般羞耻的动作,是万万不能让人瞧见的,尤其是闻子心,不过在这雪山之上,也没有第二个人,却也不需要担心。放下了自己支撑身体的力气,他倒下了,却也获得了一丝气力,身体的放松,却又在一瞬间绷紧,用牙齿死死的卡住了前方的一个冰块,而后用自己的脸蹭着冰面前行,手脚疯狂的想要迸发出最后一丝力量,只可惜无用,体力的透支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他只能依靠这种羞耻的行为移动,而冰冷的触感让他的热量近乎丧失了,身体便也麻木了。 由于他的支撑点全在口中,而他的嘴巴可没有任何御寒的功能,所以他的嘴巴也迅速的冻僵了,但靠着自残式的咬舌,鲜血也为他的嘴巴换得了触感,于是他便这样挪动着身体,一米都不到的距离,他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已经无暇顾及时间的甄华却不知道这短短的一米距离,已经消耗了十分钟,可是这一米也才过了一半,他还在挪动。 锋利的冰面已经将他的脸划出了无数的伤口,一张俊朗的帅脸愣就是因为这愚蠢的决定而毁于一旦了,倘若他的确葬身于此,那么他的这张脸也就永远不可能恢复了,冰面上满是血迹,可是甄华却是执拗的前行了,或许这张脸已经彻底的毁了吧,他的外表第一次发生了变化,这种人生的起伏也许不是平常的他能够接受的,毕竟谁会不在意自己的外表呢?尤其是身边有一个闻子心一样的大美人,甄华平日里对自己的外表还是颇为在意的,可是现如今他却放弃了,因为生命的终结,外表再好又有何用?于是乎,他带着满脸的伤痕,一身的血渍,登上了这座雪峰。哪怕他是以趴着的姿态登上了雪峰,但他终究是攀了上来。 这个冰雪世界里,永久的冰川凝固了急流,晶莹了雪峰,甄华大口地喘着粗气,让雪山凛冽纯洁的空气,吸入他那长期吸纳污浊空气的心胸,但又不敢把胸中的浊气呼出,怕把清纯的雪山污染。即将死去了,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够撑到何时。或许他永远也无法忘却眼前的景象吧,人生就如登山,每个人都在前行的过程中不断地累积东西,这里面有你的名誉、地位、权利、财富、亲情、友情、爱情等等。很多人只知道一味地往自己的袋子里堆积东西而不知道放下,以至于身心俱疲,甄华便是如此,现在的他已经登上了最顶峰,可是他也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居高放眼看去,天际屹立着皑皑的雪山冰峰,在阳光下十分耀眼。无声的雪,还在飘飘洒洒,却重重落在他的心里,死亡便也就此到来吧,安详的闭上双眼,感受着心头的温暖,沉沉的睡下了。他只知道自己做到了,不过他也只知道自己做到了,但是他究竟做到了什么,仅仅只是攀上了山峰而已。 第六十五章 死前追忆 他倒下了,倒下的瞬间,他的也彻底放下了自己的执念,所谓的执念不过是自卑罢了,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哪还有什么执念?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人终归是要一死,而生前所记挂的一切都终归是要失去的,可何况他从未得到过,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一段情罢了,少年时期的执念持续到如今的地步,哪有资格保持着执念。所以在皑皑雪山中,他选择安详的闭上双眼,这个世界也再与他没有任何瓜葛,他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每个人都是,而他结束了自己的旅程,倒在了这座雪峰之上,也许算得上善始善终吧。 没有了行动,没有了思想,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他的生命迹象缓缓消失,在乎他的人不外乎那为数不多的几人,只是没有人知情,于是甄华也注定了客死异乡的结局,是遗憾吗?对闻子心而言,或许是的,无法落叶归根的灵魂无处安放,可是对甄华本人而言,与其在手术室宣告自己的死亡,不如在这皑皑雪山中悄无声息的死去,这已经是最美好的结局了,就如一句俗语“我死之后,哪管它大浪滔天”,甄华便是如此,他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了,也就可以安心的闭上双眼,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生死之间,看淡了一切,便放下了执念,便没有了追寻的事物,生命也就此没有了目标。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可是女儿已经长大了,即将成年了,也不需要他操心了,更何况这最后的一年也有闻子心照看;他有自己爱的人,为此他数十年不曾放下,可是那又如何?不是他的,终归是要放下,要淡忘,要回归于最寻常的朋友关系,他又何必执着?于是他一身轻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值得他挂念的事情了,他最为看重的两个人,也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归属,终究是要与他无关了,那么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又有何妨呢? 或许他的尸体会被这漫天的冰雪吞噬,就连华夏人所信奉的入土为安都做不到,可是甄华在意吗?也许正是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心态,他才能够接受这种结局吧。上山之前,他没有想过会命丧于此,甚至他仍然恐惧着死亡,可是一种莫名的力量推动着他,让他攀上了山峰,也真正见识到了死亡,在生死之际,便看开了一切,天为碑,地为墓,不也是一种结局吗?何必纠结于传统呢?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传统的人,更没有所谓的腐朽思想,灵魂之说他更是半个字都不信,那么又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步伐呢?终归是困于这片天地中,既便如同古书中所言,无处安魂的也是成千上万的灵魂,因为这片天地便是禁锢灵魂的囚笼,真正的自由是无处不在,又安于一息,所以这算什么呢? 在死亡来临之前,他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观游了一座雪山,相比于那些只能在病床上祈祷的人,他幸运太多了,起码他死在了旅途之中,即便无人得知,那又何妨,他明白自己在哪里,自己的家在哪里,哪些地方有着自己的朋友,自己存在过那些人的心中,这便是已经足够了,其他的已经无所谓了。当一个人年岁达到了他这个程度,看中的,不过是曾经最深的回忆罢了,而他已经通通拜访过了,高中时期的挚友,旅途中的生死之交,工作期间的前辈。或许足够了,只不过还有一个人,唯一没有拜访过的故人,只有一个了,可是甄华不会见她了,因为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甄华所扮演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这一点只在两人之间,再无他人知晓。 甄华可以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无愧于心,可是唯独感情这一部分,却是甄华永久的伤痛,没有人知道甄华曾经的那段婚姻,即便是闻子心也只是见过那个女人数面而已,根本不了解其中的情况。可是甄华却与那个女人正式的结婚了,当年的甄华一穷二白,没有举办婚礼,只是登记一张结婚证便草草了解,随后的生活也是一塌糊涂,只是为了不让双方的朋友产生误解,在外人的面前,他们表现得十分恩爱,可实际上的感情却是在婚后的一个月便破裂了,而甄华甚至是从未对那个女人付出过任何感情,当年的婚姻一方面是想要尝试着忘记闻子心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一方面是为了给甄闻心一个合理的身份,于是那段婚姻便成了牺牲品,而那个女人也成了甄华的一个幌子。 也许这是一种残忍的做法,可是当时的甄华却是没有考虑过这么多,那时的他多么年轻,肆意妄为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可是一年后,双方都无法适应这种没有任何感情的生活了,那个女人留下了一句“今生不再相见”,于是他们正式宣告了离婚,而离婚也不过是一张简简单单的离婚证,那时的甄华还只是一个穷小子,没有家产可以分割,所以甄华无法给予任何物质上的补偿,而当甄华发家立业之后,那个女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或许是再也不想与甄华有任何的瓜葛了吧,这是甄华第一次狠狠的伤害一个女人,也将一个女人的伤得支离破碎,可是他无法补偿,这也是他此生的遗憾。 若是在死亡来临之前,他最想见的人是谁,或许已经不是闻子心和甄闻心的其中之一,而是那个名义上的前妻,甄华想要补偿,尽可能的补救自己年少时的罪孽,只是他没有这个机会罢了,而且谁又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是生是死,早在十多年前便失去了音讯,问遍了所有的朋友,没有一个人知情,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当然甄华此时又何尝不是呢?他被埋葬于这片雪山之中,没有一个人知情,他又何尝不是人间蒸发,而且他蒸发得更加彻底,因为他的病情是有人知晓的,所以他的生命是有限的,于是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没有人会在意他的下落,他终归是一个死人了,寻找一具尸体没有任何意义。 可惜,他应该想到的,有人会为了他的生命而哭泣,他甚至能够想象到闻子心得知自己的死讯之后,那憔悴的模样,也能够想象甄闻心知道之后,瞬间崩溃的模样,可是自己终归是要走一遭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死神的步伐,他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他就必须要闻子心和甄闻心做好面对这个消息的准备,即便她们做不到,也必须要咬牙做到,这便是甄华,一个冷血无情的甄华,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吧,否则又怎能将一个女人伤到今生不再相见呢?都是他的罪孽,于是便也有了如今的报应。 其实当年的那个女人,甄华已经快要忘却了,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无法回忆起来了,只是依稀记得她脸的轮廓,曾经的枕边人,如今却只剩下了依稀的往事,何等的可悲?临死之际的遗憾,却终是没有回忆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彻底的昏迷之后,更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就不可能再忆起曾经的过往了,终归也是一个被磨灭在时间齿轮中的故人,或许甄华只是期望,自己伤过的那个女人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吧,至于其他的歹念,甄华也不敢拥有。 一段情,一段忆,是甄华的过错,也是年少轻狂的罪孽,若是能够重新做出决定,或许甄华会选择在第一次见面之后,便断开两人的联系吧,也就不会制造之后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了,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那终究是无法宽恕的罪孽,也是甄华心底的痛,只是这段往事没有人知晓而已,当年的他还是太年轻了,而现在的他或许成熟了,但生命也走到了尽头,于是他做不到了,他渴望对方的原谅,借此得到救赎,可是救赎不可能到来了,他得到的只是因果报应罢了,若是那个女人知道甄华此时的处境,或许会觉得大快人心吧,恶人终究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那个女人身在何处呢?或许这是一个疑问,若是那个女人此时就在雪山之上呢?甚至于在甄华在踏进这座古镇的时候,便已经留意到甄华的所在呢?甄华曾经的妻子,会是一个怎样的人?或许就连甄华自己也无法说清楚,因为甄华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前妻,可是甄华从没有留意过自己住进客栈之后的细节,可能是狂躁的情绪不容许他思考身边的细节吧,但若是他仔细观察,有太多太多的不对劲了。 那家小客栈,据蛇哥所言是一个人经营,可是一家两层楼拥有二十多间房间的客栈是一个人能够打理的吗?再就是,即便客栈的老板再好客,对一个行为举止都颇为古怪的旅客,会主动的进行开导劝解吗?当然最明显的破绽,就是客栈的二楼在甄华住进客栈之后,便有了禁止入内的标牌,而且二楼角落的阳台上,已经挂上了女人的衣物,所以那家小客栈又怎会只有蛇哥一个人,那么可以隐藏起来的人,又是谁呢?甄华不会知道的,因为甄华连她的名字都忘了,又凭什么奢求他知道那个女人仍注视着他呢?他安详的闭上双眼,但是雪山之上却有着两个人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他的名字,试图挽救他这条命。 第六十六章 前尘往事 当灵魂升入天堂,死亡不再成为恐惧,那便是彻底的解脱,甄华安详地闭上双眼,已经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任何事物,就连身上的伤痛也无法感知,他自以为已经解脱,却不曾想,他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若是想要彻底的解脱,他便要斩断生前所有的羁绊,而这一点他并没有做到,有一个正在找寻他,试图挽回他的生命。在这漫天风雪中,视线被风雪干扰,找寻一个趴在雪地上的人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找寻甄华的人还在四处叫喊,希望得到甄华的回应,可是不一会儿的功夫,甄华的身体便被大雪覆盖,或许再过一会儿,甄华便彻底埋藏在这雪峰之上了。 可是甄华却是再次醒了过来,在医院的病房里,身边坐着蛇哥,门口似乎还有一个女人,甄华脑袋昏沉,有些看不清那个女人的模样,但却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强打着精神硬撑着自己的身体走下了病床。这一举动吓坏了蛇哥,根本没有注意到甄华苏醒的蛇哥还在玩弄着自己的手机,门口的女人似乎也是在与人通电话,他们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甄华的苏醒,于是甄华的起身,吓坏了他们。医生嘱咐过他们,病人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走动,起码要在床上静养一周,具体的恢复还要看病人的情况,所以甄华被按在了床上,而令甄华意想不到的是,迎接他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原本脸上就有划伤,伤口被这一耳光生生的打裂了,流出了鲜血,甄华捂着自己的脸不知所措,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个女人,脑海中似乎浮现了一些画面,那是许久以前的记忆片段,这个女人熟悉的脸庞勾起了这些,也令他回忆起来了,眼前的女人就是他今生所辜负的人,是这个女人为他的冲动和任性买了单,可笑的是这些年他都已经快要忘记这个女人的存在了。这一耳光,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当初他做了什么,他自然清楚,或许当时的他已经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无情,而他无情的人,是眼前的女人,他的前妻——森田景子,中文名是吕静。 当年他们的相识完全是一场误会,那时吕静是作为日本交换生来中国学习,而甄华刚刚创立了自己的公司,需要一些打杂的临时工,而吕静勤工俭学,便到了甄华的公司的担任临时工打杂,而当时甄华的公司规模并不大,他完全是白手起家,几乎没有家底,公司员工不过寥寥数人,所以吕静所谓的打杂也就是需要熟悉公司的各项业务,于是便与甄华也有了少许的接触,久而久之,吕静也成为了甄华公司的成员之一,成为了甄华的第一任秘书,由于公司刚刚起步,甄华每天都加班到深夜,而吕静也陪伴他到深夜,那段时间他们几乎是日夜相伴。 那时的闻子心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几乎没空理会甄华,甄华也安心的忙着自己的事业,两个人只有寻常的网络交流,而吕静也就成为了甄华接触最深的女人。吕静也并非想要靠着甄华老板的身份改善自己的生活,那时的她十分单纯,长相甜美的她也不乏追求者,可是她却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甄华,甚至说不出原因,也许是那股为事业打拼的狠劲,又或是那些年轻男孩没有的成熟气质,于是她对甄华展开了恋爱的攻势,甄华也并非是第一次受到女孩的追求,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吕静,原以为就到此为止了,可是甄华想不到一个女孩竟然可以如此死皮赖脸,就像是一个无赖,撵不走,也跑不掉。 甄华并不愿意耽误一个女孩的大好年华,那时的他仍然认定了此生只爱闻子心一人,其他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吕静,而吕静也一次又一次的追求,在上班的路上,在办公室里,在公司的休息室,甚至在甄华的家门口,可是甄华仍然不为所动,若不是看在吕静的追求没有影响到工作,甄华早就将吕静开除了,那时的他十分天真,以为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谁都会有累的时候,而且甄华也不相信一个小丫头能够明白什么叫爱情,不过是一时的头脑冲动罢了,根本不值得他介怀。 可是过了一阵子,这种情况并没有改变,甚至愈演愈烈,周边的人似乎都已经适应了他的身边应该有吕静的存在,就连他家隔壁的邻居都已经将吕静当作了他的女朋友,除了他自己,已经没有人否认吕静的身份了,甄华也决定了澄清自己和吕静之间的关系。但天有不测风云,凡事都可能在意料之外,就在他准备澄清自己和吕静关系的那一天,他看到了网络上的新闻,头版头条就是“新晋女星邂逅当代男神”,其中描述了闻子心与一位男艺人的情感生活,包括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甚至有两人牵手照为证,看到这则新闻的甄华几乎疯了,将自己的电脑显示器砸了个稀巴烂,知道看不见那张令他作呕的照片,才作罢,而当时的他正准备去上班,却也已经没有了心思坐在沙发上点起了香烟,又在冰箱里拿出了几瓶啤酒,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甄华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那时的甄华几乎将自己的行程规划到了分钟,所以追求甄华的吕静自然清楚这一点,而吕静就站在甄华的门外,等待甄华一起上班,可是比预计时间晚了三分钟,也不见甄华的家门打开,吕静心想肯定是出事了,便开始敲门,可是甄华却是装作没有听见,因为他知道门外的人是谁,除了吕静谁又会在这大清早在自己的家门外,而他现在谁也不想见,闻子心恋爱的事情刺激到了他幼小的心灵,他的心仿佛被生生插了两刀,可谓是痛彻心扉。吕静到的可真不是时候,可是吕静又怎会知道这些,于是敲门的力度愈显疯狂,她害怕甄华出事了,甚至于急出了泪水,这可是将左邻右舍都惊动了,就连房东太太都来了。 房东太太从楼上火急火燎的跑了下来,拉住了吕静,直接打开了甄华家的大门,看着正在喝酒吸烟的甄华,也是一阵恼火。 “小两口吵个架,自个儿关着门吵,让人看了笑话,小甄你也是,把女朋友关着门外算什么事?还整扫地出门这一套呢!” 甄华也是被房东太太骂懵了,几个邻居太太也在门口指指点点,弄得甄华也是一阵头大,急急忙忙的把吕静拉进了自己的家门之后,迅速的关上了门,丝毫不顾外界的喧嚣声,房东太太看到这一幕也离开了,几个邻居太太见甄华已经关上了门,也就各自散了,不过甄华却是有些暴躁,得知闻子心的恋爱消息,已经令他措手不及了,可是吕静又来掺和了,令他完全无法适应,所以他对吕静也是一张臭脸,只不过吕静似乎也习惯了。 吕静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些什么,她不过是因为担心甄华才疯狂的敲门,可是当她第一次踏进甄华的家之后,却又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甄华的那张臭脸一如往常,不过那张看不清阴晴的脸,此时却有着明显的愤怒,以及略微的失落。吕静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她看得出来,此时的甄华处于一种失落的状态,又在崩溃的边缘,不应该受到任何人的打扰,可是自己却站在了他的面前,吕静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又来了?” “嗯……” 吕静没有想到甄华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就算开口,也应该一些训斥的话语,但没有想到却是如此稀松平常的一句话,不带一丝情感,更让她一个小姑娘无从招架,当然无论甄华现在说什么,她都无从招架,因为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容不得半点惊吓,而甄华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恐吓的意味,所以她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想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女朋友?” “嗯……不不不……” “不想?” “想。” 甄华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心理,但是他似乎彻底绝望了,多年来的守候换来的却是闻子心与他人厮守,这对他而言,太过残忍了,可是想了想自己和那位男星的差距,自己无法成天相伴在闻子心左右,也无法理解闻子心所做的事情,相同的职业已经超越了他太多太多,也令他显得自惭形愧,所以他决定放弃了,彻底的放弃了,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一段没有闻子心的生活,而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的身边可只有吕静一个女人,而恰巧吕静对他有兴趣,所以他冒昧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却搞得吕静晕头转向的。 吕静反应了许久,才发现,这似乎是甄华的表白,但是她竟然一时之间呆在了原地,反应过来之后,她便完全不顾自己女生的矜持了,直接搂住了甄华,整个人都坐在了甄华的身上,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甄华并没有拒绝,于是甄华的第一段恋爱便开始了,短短一周之后,两人便登记了结婚,这段回忆令人难以启齿,但却是不得不承认的一段过往。 第六十七章 尴尬的相见 甄华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到吕静,更不敢相信他们再次相见的场景会是这般,他想象不到这些年吕静的生活,更想不到吕静经历了自己的无情之后,会是怎样的悲痛欲绝?当年的痛苦,今日的援救,感情与行为似乎与之相悖,吕静理应恨他,恨不得千刀万剐,可是吕静却救了他,在他已经对生放弃了之后,将他从皑皑白雪下挖了出来,硬是将他这条命捡了回来,那么他又该怎样呢?换作古代,可能要以身相许吧,可是他却是只有羞愧,以及懊恼。 身体的伤痛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脸被锋利的冰毁掉了,就好似被人用刀在脸上划了三刀,三条刀疤已经出现在了他俊秀的脸上,使原本清秀的脸,有一股狰狞的感觉。由于常年担任着上位者的位置,养成的气质,配上这新增的三条刀疤,好似一头饿狼,原本的清秀却是多了一分暴戾,或许这就是一份经历之后,他得到的,或者收获到的成长。也许并不是他想要的,而且他现在这副模样见到吕静,也确实有些自愧不如,他这算是毁容吗?从理论上来看,似乎是的,只不过留下的,仅仅是三条浅浅的疤痕,除了增添了一些暴戾的气质,貌似改变并不大,但是甄华却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他无法容忍自己的脸上,出现那些丑陋的疤痕。 不过这已经是注定了,他的死亡没有到来,这三条疤痕就是死亡对他的恐吓,或许是因为死亡需要人们铭记它的能力,需要人们对它的敬畏,所以这三条疤痕也不过是小惩大诫了吧,若是甄华继续在死亡的边缘游走,玩着这种走钢丝的游戏,或许他受到的惩罚,也就不止这浅浅的三条疤痕了,生命也许会成为代价,但更为可怕的是,这条命太硬了,有人想要他活着,所以他苟且的活着,尚且不如死去,而且事实似乎已经摆在了眼前,此时的他便是处于这样的状态,有人不愿意让他轻易地死去,当然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很多在乎他的人,却是成为了他的困扰。 或许并没有会对这三条浅浅的疤痕感到惋惜吧,因为这根本没有影响到甄华的颜值,所以没有会在意的,而且救他的人就在他的眼前,将他按在了病床上,两人四目相对,却是像极了电影中的画面,只不过电影中的情节,是郎有情妾有意,而甄华对吕静从最开始就没有爱情可言,而吕静被他狠狠地伤害过一次之后,又怎会仍存爱意呢?当然答案只有吕静自己知道,可惜甄华并不想知道这样无趣的问题,或许是因为愧疚,所以他并不敢直视吕静的双眼,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秒,甄华便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别处,这是心虚的表现,也是羞愧的表现,甄华无法面对吕静,但吕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否则又怎会在客栈的二楼躲了两天呢,原以为是生命的过客,今生不会再相见,却被命运捉弄如此。 命运似乎总喜欢与甄华开这种莫名其妙的玩笑,若不是甄华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得到了锻炼,或许在他醒来之后,看到吕静时,就会再度昏阙过去,而现在,他也只能尴尬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吕静的双眼。其实那一秒看清了,近乎二十年未见,吕静的变化还是清晰可见的,身材样貌并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改变,可是那张笑口常开的嘴脸,却是只剩下了愁容,眼角的沧桑也暴露了她的年龄,那双纯粹的双眸,此时已经是看不透了,这都是甄华的过错了,可是甄华又能为这些,弥补什么呢?若是可以,他必然倾尽全力,只是现在的吕静似乎不需要自己的任何补偿。 在雪山上,他在死亡的边缘游走,身体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他的脑子是清醒的,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子。这间病房里,除了他自己和吕静之外,还有一个人的存在,而这个人的存在几乎告诉了甄华一切。蛇哥是他所居住的客栈的老板,几次莫名其妙的搭话,尴尬得不能再尴尬了,甄华一直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谜题已经解开了。一切来自于蛇哥的关心都是代替吕静的,而且吕静一直都在客栈里,知晓自己的一切动态,那么吕静和蛇哥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其实甄华应该说一句恭喜的,当然还有一声抱歉,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他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甄华很庆幸,他所庆幸的并非是捡回了这条命,这条命于他而言,已经是可有可无了,因为随时都可能失去,便也看淡了,之前的狂躁也消失了。不过他却是庆幸自己能够看到这一幕,吕静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一幕。甄华这一生唯一愧疚的人,便是吕静,因为当年一时的冲动,对一个女孩造成了那般的伤害,而女孩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并不能令他彻底安心,但也减轻了他的负罪感,也许这是安于形式,但是甄华却是希望,吕静能够长长久久的幸福,这是吕静应得的,自己所造的罪孽已经足够深了,吕静的下半生不应该有自己的存在,而是一个爱她的男人守护着她,呵护着她,甄华能够看到这一幕也是无憾了。 “醒了?想吃些什么?” 轻声细语的说话,根本不像是他认识的吕静,那个泼辣的女孩已经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了吧,因为自己。其实甄华没有注意到,他们对视一秒之后,避开对方视线的,不止是甄华,吕静同样也是如此,她苍白的脸上还泛起来了一丝红晕,这副模样就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情人一般,难免引人误会,而这里确实有一个人误会了他们的关系,那个人除了设个也没有其他人了。其实甄华猜错了,蛇哥和吕静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关系,若是真如他所料,那么客栈的大门他必然是进不去的,更不用提将他从雪山上救下来了,他的臆想出了差错,只是他还不知而已。 “随……随便吧……” “这里可没有米粉,喝粥吧。” 也不知为何,当吕静说出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低下了头,整间病房都显得异常沉默,只不过只有蛇哥一个人不知所以,而甄华和吕静却是明白。他们毕竟是相处了一年的夫妻,对方的生活习惯早就了然于胸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甄华没有想到她还记得,而且这样的对话,在那一年里,每一天都会发生,关于早餐的决定,似乎是他们之间的趣味,甄华偏爱于米粉,而吕静却偏爱牛奶面包,每一次的争论,最后都会折中选择喝粥,这一次却是没有争论,但却令两人都开始缅怀那曾经的岁月。 甄华并没有沉默太久,他知道这间病房还有蛇哥的存在,自己和吕静这样的相处模式,难免会让人起疑,所以甄华缩进了被子里,闭上了双眼。吕静也慌忙地走出了病房,重重的关上了病房的门,蛇哥本想追出去,不过叹息了一声之后,还是作罢了,走到阳台上,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香烟。所以甄华不知道,蛇哥也不知道,当病房的门关上时,吕静很不争气的倒在了地上哭泣,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怎么也拭不干,但是她没有一丝的哭泣声,只有泪水,也许是害怕吧,害怕被病房内的两人发觉,所以刻意的掩盖了自己哭泣的声音,泪水无法忍住,便也如泉涌一般了,其实她并不想如此,而且她已经忍了三天,甄华昏迷的这三天,她不敢将自己的泪水释放出来,因为她害怕因为自己的哭泣,甄华陷入了永久的昏迷。 在甄华醒来之后,她给了甄华一记重重的耳光,并非是因为前尘往事,那些过往或许很痛,但时过境迁,谁又会真正在意呢?她恨的是甄华轻生,这些年她刻意的回避一切甄华出现的地方,若不是遇到了蛇哥,可能十几年她就回到了日本,可是她知道,无论甄华待她如何,她都爱这个男人,就像是带刺的玫瑰,明知有坎坷荆棘,却又爱得无法自拔,她留在了这片土地上,也时不时的关注着甄华的信息,但是真正见到了甄华的本人,却是在皑皑白雪之下,甄华竟然轻生了,那个无比自信的男人竟然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选择了自我了断,她无法接受,所以她一个耳光打在了甄华的脸上,可是甄华的却是只有沉默,令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而后来的对话,又勾起了往日的回忆,所以她冲出了病房,不争气的流出了眼泪。 吕静离开病房之后,甄华也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被子,走下了病床,来到了蛇哥的身旁,相当不客气的从蛇哥的烟盒中拿了一根叼在了自己的嘴上,蛇哥注意到他,也给他点燃了香烟,两个男人这一刻似乎才真正认识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只不过甄华对蛇哥和吕静的关系只是猜测,而蛇哥却是完整的了解甄华和吕静的过往。他们是近期才第一次相见,可是在这些年里,甄华可一直都是蛇哥的假想敌,但蛇哥没有想到自己的情敌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也是无话可说了,那么一切还是等待吕静回来吧。蛇哥有太多话想要质问甄华,这些年来,他憋了太多太多了,可是甄华是一个病患,大病初愈,所以他只能沉默,在阳台上吸着烟等待,等待甄华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第六十八章 旧爱 “你知道我跟她怎么认识的吗?” 蛇哥突然说出的这句话,确实耐人寻味,可是甄华却没有想这么多,人家夫妻怎么相识的与他有何干系,他不过是一个应该被遗忘的人,突然的出现,或许打扰到他们的生活了吧,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但毕竟他们救了自己的性命,贸然的离去似乎欠妥,但是现在自己似乎需要回答蛇哥的问题,可是自己的确没有兴趣了解人家夫妻的感情史啊,试问谁会对自己前妻的感情史感兴趣,更何况甄华对自己的前妻可没有丝毫的爱,仅仅只是形式上的夫妻而已,所以他更没有理由关心自己前妻的感情,更何况是他们相识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 “那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我还没有退役,在边境执行任务,那是一片荒芜的森林,那时我的队员全都牺牲了,我勉强完成了任务,正准备返回基地,却遇到了正准备上吊自杀的吕静,我救了她,然后我爱上了她。” 蛇哥自顾自的说着,但是这个故事似乎并不精彩,就像很多电视剧里表演那样,而且甄华清晰的记着,他和吕静离婚,是十七年前,中间这三年的空缺,也就代表着那一次自杀与他无关,只要与他无关,那么蛇哥后面所说的,也自然就与他无关了,不过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的不耐烦并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他也无从搭话,毕竟在吕静的丈夫面前,他可不能表现出关心吕静的模样,否则引起他们夫妻间的间隙,可就是百死莫辞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愿意告诉我,她选择自尽的理由,直至我跟她表白之后,她才说出了实情,从那之后,乃至我退役,也只是担负着照顾她的角色,从来不敢打扰她的感情生活,这些年她一直都像是一个木偶,若是没有人驱使,她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有时候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就能度过一整天,让人看着尤为可怜,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想应该只有你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吧。” 甄华一脸懵逼看着他,心想自己跟吕静离婚是双方协商后的决定,吕静当时并没有反对,尽管自己当年确实相当的过分,也相当无情,但时隔多年,无论怎样的伤痛,在岁月的治愈下,也应该有所好转了吧,而且那三年的空缺,就已经说明了吕静的自杀与自己无关,至于吕静的感情挫伤,确实有可能是自己的理由,但是蛇哥要做什么?要跟他算账了吗?自己还是一个病患,而且自己这条命还是他们救回来的,应该不至于向自己下毒手吧。 “我很爱她,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丧心病狂的爱上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不爱我,她说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尽管那个人并不爱她,但是她放不下那个人,这些年我努力的想要替代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甄华的智力还没有底下到那种程度,若是面对的是一个路人,蛇哥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一番话,所以那个人是谁,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甄华没有想到自己的魅力这么大,竟然能够让一个人女人爱这么久,这些年吕静是怎么坚持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而且他现在对吕静可以说是无感了,从前不爱,现在更不可能爱。甄华原以为蛇哥和吕静已经成婚多年了,却没有想到蛇哥和吕静竟然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这可是惊到了甄华,不过这可是令甄华相当的尴尬。 “我和她分手很久了,这也是这十多年来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如果你认为她还爱着我,也请放心,我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我不可能和自己的前妻有任何的瓜葛。还有烟吗?” 甄华的手已经被烟头烫到了,不知不觉之间,一根才吸了两口的烟,就燃尽了,所以他向蛇哥又要了一根,但是关于吕静的一切,他却是不想继续讨论了。不知道为何,内心有一种负罪感迟迟无法散去,更何况得知了吕静仍爱着自己,令他的负罪感更盛,所以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还是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蛇哥没有继续说话,因为他已经从甄华的话语中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继续的追问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他知道甄华已经愁容满面了,想必自己所说的这些,已经给甄华造成了困扰了,所以现在的他,也不过是点燃了香烟,对着窗外叹气,而甄华所做的事情,也是出奇的一致。 “皮蛋瘦肉粥买回来了。甄华你怎么下床了?蛇哥你怎么也不拦着他,还让他抽烟啊,医生说了他这段时间不能下床,更不能沾烟酒。” 吕静回到了病房,没有来得及拭去眼角的泪痕,清晰的泪痕让人可以清晰的得知,她刚才有过哭泣,而她为什么哭泣,似乎也不是甄华应该关心的,甄华只是老老实实的回到病床上,接过了吕静递来的粥,同时也谢绝了吕静要喂他的好意。 爱情是世界上最没道理的东西,它不是天道酬勤,不是你通过辛勤的努力和付出就能得到百分之百的回报;它不是数学题,只要演算方式无误就一定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和出口,求得正解;它需要两个人彼此情投意合,共同努力才能持续下去-,却又因为任何一方单方面的放弃,就脆弱地瘫痪到底。当年的他们就是如此,或许是甄华单方面的结束了这段感情,但是终归是有一个人不愿意放手,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真正能放下的人,不会花精力解释过去,而是面向当下,乐活现在,包容过去的情缘和关系。一场情缘,应好心珍惜,怀着感恩说再见。可惜甄华不是这样的人,而吕静也同样不是,或许正是这种相同的爱情观,所以他们才能够勉勉强强的度过一年的岁月,可是他们终究是坚持着自己的爱情观,所以最终还是分开了,但是终归有一个人的坚持,是对方,所以十七年前的结束,对甄华而言是解脱,是全新的开始,可是对吕静而言,只是一段时间的分离而已。 或许时间会很长久,但是吕静并不在意,思念是一种幸福的忧伤,是一种甜蜜的惆怅,是一种温馨的痛苦;思念是对昨天悠长的沉淀和对未来美好的向往。当然谁都不愿意孤独,但孤独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孤独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同行者,孤独是为了孤独背后的解脱,孤独的过程,就是一个寻找真爱的过程。于吕静而言,真爱早在十七年前便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生命当中,她也与那个人度过了自己最快乐的一年,当然幸福是不可能知足的,短暂的年华只待烟消云散,背影薄衫,只看见自己面容渐渐老去,生命曾经的痛处,穿行到深刻,那些无法说出的故事,那些醉人心扉的词章,都言辞风化在岁月的褶痕,梦境荒芜,轮回比承诺长,寂寂云窗,轻盈步韵,浮萍散去,缅怀着前尘。 也许,总有些东西会留在生命最深处,深深浅浅的痕迹,当心轻轻拂过,已不会感到疼痛,只有一份麻木。喝着咖啡,苦苦的滋味。快乐与忧伤,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依然能感受到的那份真实与感动、虚伪与悲伤。眼泪,悄悄滴落在咖啡里。这是吕静这些年来的生活,蛇哥想要告诉甄华的,因为这些蛇哥都看在眼里,可是告诉甄华这些干嘛?一个不爱你的人,不论你有多么的凄惨,都不可能引起他任何的同情和怜悯,而且吕静也不需要任何的怜悯。 当思念太过积聚,深沉的有如负赘,会使一些遥远记忆中的说话浮到嘴边,让人忍不住想再听一遍。因为没人堪寄,所以只能借一双耳朵,说给自己听。吕静以为终有一天,她会彻底将爱情忘记,将甄华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她看到了甄华濒死的模样,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因为这副模样,惹人心疼。原以为,当时间过去,忘记了曾经义无反顾地爱过一个人,忘记了他的关怀,忘记了他所做的一切。可惜她却是莫名其妙的坚强,坚强得挺过了时间的侵蚀,但好似更为凄惨。 别动不动就说把一切交给时间,时间才懒得收拾烂摊子;没有什么是永远,也没有什么会很久。找个借口,谁都可以先走。甄华只知道将一切交给时间,似乎这已经是他的惯性思维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扛住了时间的摧残,坚持着内心的挚爱,那么别人又凭什么做不到呢?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一些痕迹刻在心里,难以抹去;总有一些往事停泊在记忆里,无法释怀。于是学会了伪装,纵然不是一个戏子,但每一次夜深人静的时候,轻轻地将伪装的面具摘下,然后静静地对着镜子里那苍白的脸流泪。遇见,离开,多年后,在遇见,突然有种感觉叫难以释怀。伤口或许会随着时间而愈合,但是心结却不一定能释怀。所以,她的人生不一定都是迷乱的岔路口,要释怀放手,要珍惜拥有。这是这十多年来,吕静每日每夜都对自己所说的话,只不过,她根本做不到而已。 第六十九章 太晚了 “我伤好了就走,不劳你们费心了,我现在行动也挺方便的,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看着吕静欲言又止的模样,甄华率先开口了。尽管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可言,但是夫妻一年,终归是有着超乎常人的默契,甄华知道吕静在纠结什么,无非就是一个曾经的人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引起了她曾经的那份爱慕罢了,可是这种情感转瞬即逝,甚至可以说相当的多余,所以甄华下达了逐客令,也是为了掐灭吕静的这种幻想,但愿吕静能够理解吧,纠结于旧人,是一种愚蠢的做法,哪怕甄华自己已经愚蠢了许多年,但是吕静与他不同,这些年他并没有参与吕静的生活,吕静是有可能挣脱自己的束缚的,她将自己困于那座樊笼之中,自己并没有上锁,只是吕静自己不愿意走出来而已。 可惜甄华小看了吕静的“冥顽不灵”,一份喜欢坚持了十七年,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甄华下达了逐客令,可是走与不走都是她的选择,她的选择是后者,就像十七年那样。甄华向她扔出了那种离婚协议,她二话没说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一丝的挽留,让甄华都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当时的她心已经在滴血了,只是她忍住了,当一个男人做出了这种决定,是不可逆的,当时的她就知道,无论怎么闹,用怎样的办法挽留,甄华终究是要离开的,所以签了字,可是她并没有放弃继续爱着甄华。 吕静一直都知道,甄华喜欢的人是谁,一年的夫妻,彼此之间是没有秘密的,所以她清楚的知道闻子心对甄华的影响,根本不是她能够干预的。当年的她就知道,自己在甄华心中的地位,不过是闻子心的替代品,从始至终都是,她一直清楚这一点,可是她并没有想过反抗,她也没有能力反抗这个残酷的事实。所以她退出了,当年的她想法十分天真,她知道自己不过是闻子心的替代品,那么自己的离开,也就会驱使甄华再度找上闻子心,可是闻子心对甄华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只是朋友,而且两人朋友的关系是不可逾越的,尽管甄华希望越过那条线,但是事实并不容许甄华这么做,所以甄华在碰了钉子之后,还是会来寻自己的。 于是她带着这个愚蠢的想法,在魔都呆了整整三年,她很穷,尽管当时离婚,甄华将所有的非固定资产全部交给了她,除了那间公司,但是她仍然很穷。在结婚之后,她就没有了自己的工作,整个家都是靠着甄华撑着,于是他们离婚之后,她需要自己找工作,自己租房子,甄华的那些钱根本不够,三个月的时间就被她花了个干净。那时的她只能靠着兼职勉强度日,尽管她一直在投放简历,但是她连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都没有收到过,所以她一直都在硬撑着,等待甄华接自己回家,可是这一等,便是三年,三年时间甄华没有丝毫想要接自己回家的意思,而失去了自己之后,甄华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公司蒸蒸日上,吕静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甄华可不知道有一个人默默的关注了自己三年,那三年也恰巧是甄华最拼命的三年,与闻子心的交集也甚少,每周一次相聚,两人的工作与生活都错开了,那段时间甄华几乎没有心思管感情方面的事情,而吕静却是等不下去了,三年过去了,甄华的生活没有一丝改变,闻子心也没有介入甄华的生活,甄华也丝毫没有想要找寻自己的意思,所以她心灰意冷的离开了,一路驱车直行,到达了边境的原始森林,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她只是感觉那片森林较为僻静,适合无声无息的离开。 再之后她便遇到了蛇哥,蛇哥阻止了她十八次自杀,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继续活下来,麻木的活着,这样的麻木持续了许多年,直至甄华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多年积累的情绪爆发了,化作了泪水,肆意地宣泄。甄华没有能力解决她的问题,所以只能以驱逐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在甄华看来,现在的吕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孤身一人的吕静了,她的身边有着蛇哥的陪伴,而且甄华看得出来,蛇哥很爱她,很爱很爱,蛇哥看她的眼神,就好似自己看闻子心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所以甄华知道,这便是最适合她的人。 其实吕静需要的不是甄华,因为甄华只是她爱的人,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沧桑,她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她爱的男人,而是一个爱她的男人,能够尽心尽力的呵护她、爱护她,这才是她所需要的。甄华看得透彻,可是吕静却不清楚,两个人对自己的爱情都显得那么的执著,谁也不肯让步。若是当年甄华选择了让步,或许是另一番幸福的人生,若是现在的吕静选择了让步,那么今后的生活也必然是幸福美满,可是他们的执著却是害惨了他们,他们都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可是他们却又无怨无悔的坚持着,那么谁对谁错呢?其实并没有定论,但是甄华与吕静却是需要一方的妥协,否则这也将一直僵持下去,可是没有人愿意妥协。 所以吕静没有离开,而是让蛇哥先行离去了,而她自己则是坐在甄华的病床前,默默的削着苹果,一言不发的坐着,甄华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强硬的驱逐是不切实际的,自己是她送进医院的,若是强硬的将她骂出去,未免显得太狼心狗肺了,他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不过吕静一直这么坐着,甄华也僵硬的躺着,整间病房都蔓延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尴尬的氛围是其次的,更诡异的是,那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感,让人感觉莫名其妙,但是他们却是这份寂静持续到底了,直到护士进来查看病人情况,才打破了这份寂静。 可是护士离开了之后,寂静又恢复如初,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开口,打破这份寂静,两个人已经十七年未见了,心中必定有着说不完的话语,需要倾诉,当然那个有着说不完话的人,是吕静,可是从最开始,吕静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所说的话,也不过是那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话语,真正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却是一句都没有说,她想要告诉甄华,这些年来自己是怎么坚持爱着他的,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历史的车轮不会停转,岁月的脚步殆尽瞬间,思念的味道苦涩无边,爱情的驿站只留给懂得它的人。如果停止不前,错过的美丽将不再重现。我想你应该明白,过去的岁月终将逝去,对一个人最好的,就是放下,无论再想念也不会去打扰。就算我们没能走到最后,我也不会心存遗憾,你有你的苦辣酸甜,我有我的喜怒哀乐,如果我们不曾相遇,就没有那些美好记忆,既然相遇的时间不足以让我们为彼此停留,那就祝今后的我们,披着各自的骄傲,互不打扰。” 甄华说的很明白,就算吕静想要装傻,也做不到,所以她沉默了,一根香烟就掏了出来,叼在了她的嘴上。甄华诧异的看着她这一举动,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瞬间就浮现在脸上,甄华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那个闻到烟味就咳嗽的吕静,现在也学会了吸烟,甄华意想不到,当然就连吕静也想不到吧。 “很诧异?为什么我会吸烟?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可是你告诉我的宣泄方法只有这一个,所以我学会了。” 甄华抢过了吕静口中的香烟,揉成了碎片,愤怒的看着吕静,其实他不必恼火的,他并不在乎吕静,他对吕静并没有爱,所以吕静的死活与他有何干洗,但是他的心中就是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股无名火,或许是因为曾经的责任吧,他不容许吕静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就算需要宣泄,也不应该采取这样的方式。但是很快他按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愤怒,自己的身份不应该这样情绪化,吕静的生活早就与他无关了,他不应该干预的,他更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过去就是过去,回忆就是回忆,没有什么放不下,忘不掉。甄华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关心,或许那一年的责任,形成了习惯,对于吕静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并没有爱情,但也说不出反感,当然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因为有一方存在爱情,友谊便不可能纯粹,但是对吕静,甄华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也仅仅他内心的想法吧,但这也是第一次表现出来。 正如故乡是用来怀念的,青春就是用来追忆的,当你怀揣著它时,它一文不值,有时你遇到了一个人,以为就是她了,后来回头看,其实她也不过是这一段路给了你想要的东西。正因为曾经有过跌宕起伏的爱,才能在后来平凡的幸福里甘之如始。那些不再相见,甚至相见如陌路的旧情人,终归会放下;然而,已经不再联系的一个好朋友,每次想起来,我们也会觉得可惜,于是甄华会跟自己说,当时可以做得好些,那么,现在还会是很好的朋友。为什么当时不懂呢?终其一生,这份遗憾始终放不下,逝去的友情有时候比逝去的爱情更使人伤感。 第七十章 久违的拥抱 当话语中没有任何隐藏的时候,那么态度也就显得相当明确了,甚至可以说是强硬,任由吕静心中存在怎样的想法,都不过是泡沫罢了,一切的臆想都将化作幻影,变得不切实际。甄华的态度十分明确,就如十七年前扔出那份离婚协议时一样,只是十七年前他是因为闻子心,而今时今日的他却是因为自己,二者之间已经没有了必然的关联,当年的他坚持着内心的所爱,今日的他只是单纯的不愿意拖累任何人,身边的人是谁,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他确实不在乎了,无论是吕静还是闻子心,于他而言都不是选择,他的身体已经没有资格拖累任何人了,哪怕那个人愿意被他拖累,他也不愿意。 时日无多的甄华,在雪山上清楚的知道,他爱着的人仍是闻子心,但是对吕静也有着说不出的愧疚,或许这都可以成为她们成为甄华女朋友的契机,无论是挚爱还是愧疚,都可能动摇甄华的内心,可是如今的甄华却是不为所动,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性命堪忧,不想再次伤害了。一个人的死亡往往会伴随着更多人的悲伤,这不是甄华想要看到的,就让他一个人守着这最后的时光,安静的度过,哪怕他清楚的知道,这改变不了结局,可是爱情的魔力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所以爱情给予的悲伤,更是令人无法承受,甄华不愿意让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得到了自己之后,又永久的失去自己,对那个女人而言,未免太过残忍了。 “当年我们离婚后,我在那个小区租了一间地下室,租了三年。我在你的身边关注着你,我以为你会回头,我一直在等待你回头的那一刻,可是三年过去了,你似乎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你的生活太单调了,除了工作,就是应酬,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跟闻子心一起吃饭,可是看似你单调乏味的生活,却是乐在其中,曾经我也是你生活中的一员,可是我走之后,你的生活并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于你的神情都显得更为轻松了,那时我就知道,你根本不需要我,所以我离开了,独自一人开车到了这里,本想着住一阵子就回国,却没有想到这一住就是十四年,十四年来,我一直在努力的忘记你,想要将你的存在从我的记忆中抹去,可是我做不到!” 甄华看着愈显疯狂的吕静,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知道吕静这些年可能过得不顺心,因为自己当年的无情带给了她太深的伤害,可是他没有想到,竟是害了一个女人十七年的年华,他的负罪感更盛,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如若不是他的身体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他不会摆脱他固定的生活模式,也就不可能来到这里,更不可能见到吕静,可是他见到了吕静,而且他已经知晓了吕静这十七年来的悲惨遭遇,全由他所害,他应该需要做些什么,或多或少的补偿这个可怜的女人,可是思来想去,除了物质上的补偿,其余的他都无法许诺。 当然物质上的补偿也少得可怜,他的遗嘱已经拟好了,有了律师的鉴定,如若需要更改遗嘱,也必然要会魔都一趟,可是甄华不愿意回到那个地方,更确切的说,他不愿意回到那个有着闻子心的地方,他害怕自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所以他所能给予的补偿也不过是可怜的现金而已,但是吕静现在像是缺钱的样子吗?显然不是,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几乎用不了什么钱,而且能够在古镇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客栈,想必吕静这些年的生活也不能算是节俭吧,那么物质的补偿又有什么用呢? 正当甄华尚在思索的时候,吕静却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泪水已经止不住的落在甄华的身上,这可是令甄华猝不及防,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出,而这一幕似乎是他一手造成的,若是他一开始也只是含糊其辞的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不引起这么深沉的话题,吕静也就不至于情绪激动到这个地步,可是现在思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吕静已经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他作为吕静的前夫,对于吕静的身体自然不会陌生,曾经他们无数次的相拥,可是没有一次,他们的拥抱会以一方的哭泣开始,可是如今却是逃不开了,甄华已经在面对一个泣不成声的吕静了,所以他需要做的也就不仅仅的拥抱了,他需要安慰,需要稳定住吕静的情绪,可是这些他从未做过。 若是泣不成声的人是闻子心,扑倒在自己的怀里,甄华有一万种方法安慰,可是现在扑倒在自己怀里的人是吕静,他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们曾经是恋人,是夫妻,可是在他们交往的时候,吕静从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或者说怨气,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甚至于当年的自己无论说什么,吕静的回答都只有“是”,从来没有忤逆,更没有抒发自己的不满,或许甄华已经习惯了那个逆来顺受的吕静,所以当吕静向他表达出自己的不满时,甄华也就显得惊慌失措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安慰过吕静,相反,在他快要被生活的压力压垮时,都是吕静在劝慰他。 所以他应该干什么呢?美人入怀,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他们已经太久没见了,所以拥抱也显得格外的陌生,甄华没有注意到,其实当他的手紧紧抱住吕静之后,吕静的哭泣声已经开始减弱了,头也已经靠在了他的肩上,持续了一会儿之后,吕静的哭声也停止了,安详的闭上了双眼,就这么靠在甄华的身上,好似睡着了,可是身体略微的颤抖,让甄华明白,这不过是假象,吕静不过是在享受这片刻的虚幻。或许吕静自己也清楚,这不过是甄华为了宽慰自己,施舍的怀抱,可哪怕是施舍,对她而言也是不可拒绝的,她爱着甄华,比想象中更爱,所以迫切的想要得到,现在她得到了一个怀抱,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了,她多么希望世界在这一刻就此停止,她便能够永久的享受拥抱的舒心。 可惜吕静清楚,这不过是怜悯罢了,这一刻也不可能成为永恒,甄华的心从来都不在她这里,从始至终甄华的心都是属于闻子心的,而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替代品,若是甄华真对自己有情,也是愧疚之情,那点可笑的怜悯之情,她在乎吗?或许面对其他人,她可以不屑一顾,但是对与甄华,她却是将这份怜悯,当作了一种奢求,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还爱着,可是她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取代闻子心的地位,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她永远也比不上那个只见过寥寥数面的女人,曾经的她妄想过,试图用时间,替代那个女人在甄华心中的地位,可是时间却告诉了她,这是一个虚妄的想法,不切实际,最终她还是那个被抛弃的人,如今她还能故技重施吗?似乎并不能,因为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短暂的,不过几十年的时间,而如今的她已经浪费了多久?早已错过了豆蔻年华,她也已经是一位即将步入中年的老女人了,女人过了三十岁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她如今已经四十了,尽管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与三十岁的女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年岁的增长,自信是成反比的下降,如今的她早已没有了自信,让甄华选择自己,所以这个怀抱已经显得相当过分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再度扑入甄华的怀抱,或许她内心的那个声音,已经在告诉她,应该知足了吧,可是她却有一股执念,同样在耳边告诉她,还不够,还要更多。 每个人都有欲望,哪怕是圣贤,也不外如是,没有人是无欲无求的,那么道傲貌然的说着无欲无求的人,谁不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才能够大言不惭的说出这句话。人的欲望是没有边际的,也不限范畴,吕静的欲望并不大,她要的仅仅是一个甄华,对于其他,她根本不在意,可是她的欲望却无法得到满足。可是当一个人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的时候,只会出现两种结果,一种是欲望的膨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第二种是放弃自己的欲望,吕静显然属于前者,而甄华却是后者,所以他们的境遇尽管相同,但个人的处理却是截然不同。 吕静不会放手,紧紧的黏在甄华的身上,泪水应该止住的,可是她害怕甄华放手,所以仍然奋力的寄出泪水,让泪水一直在甄华的身上流淌。其实现在的她只是想要保持着这个拥抱,再无其它的想法,可是她害怕,害怕甄华连一个简单都无法给予自己,她太清楚甄华对闻子心的感情,她本身就是两人感情的插足者,所以她最明白甄华对闻子心的感情,所以她知道自己想要的,甄华永远也无法给自己,可是现在,起码现在在甄华怀中的人是自己,而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放任甄华离开了,就算是绑,她也要将甄华绑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没有情,只有这个人,或许这已经是一种病态的心理,但是爱而不得,可不就是一种病态的心理吗? 第七十一章 顺其自然吧 若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可以亵渎的话,那么甄华所做的,就不仅仅只是亵渎,更是一种践踏,肆意地践踏吕静对他的爱。他明知道自己不爱这个女人,却又在行为上给予了这个女人希望,他想要做什么?欲擒故纵吗?显然不是的,他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不能够在生前有任何的感情纠葛,更何况他怀中的人并不是闻子心,若是他能够接受怀中的女人,那么在十七年前,他便拥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惜他做不到,怪只怪他和吕静对爱情的态度实在太像了,两个太像的人,所执着的事情或者人并不相同时,所产生的分歧,也自然不是可以轻易调节的。 当年甄华能够与吕静产生共鸣,也就是如此,因为当年的他在吕静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当时他与吕静在一起,完全是出于一时的冲动,而后从性格方面,他选择妥协,又一再的压抑自己对闻子心的执著,才有了那一年的婚姻。可惜,吕静的幻想只能够破灭,因为甄华不会成为她的永恒守护,十七年前不会,如今也不会。一个女人要懂得在伤痕累累的时候选择放弃,或许迎难而上能够得到她想要的,可是最终她也不是最初的她了,所以吕静应该离开的,而不是执著,哪怕沉浸在这个怜悯的怀抱中,她仍旧改变了不了甄华不爱自己这个事实,哪怕她用一生的时光等候,面对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是无用的,当年的她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却选择了忽略。 所以当甄华将她推开的时候,她惊醒了。这个怀抱很久,甄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回忆起了当年吕静在自己的怀里,那种安稳舒心的感觉,可是那又如何?如今的他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可能交会,十七年过去了,大家都应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何必执着于曾经岁月中那些已经犯下的错误呢?甄华不相信,除了自己还会有谁能够这么愚蠢,将一份没有未来的感情一直埋藏在心底,并苦苦坚守,可是吕静却告诉他,这个人不仅有,并且这个人爱着的人,就是你,可就是令甄华不知所措了。 若是换了别人,说出这番话,甄华也不过是当作一个玩笑,因为这太难了,大话谁都会说,可是谁又能真的为了一个人浪费自己的大好年华呢?而且是在明知无果的前提下。太难了,想做到这些需要怎样的意志力?可是吕静不同,在甄华的印象里,吕静就像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当年自己已经拒绝了数十次,可是吕静仍然可以死皮赖脸的尾随,哪怕是两人成婚之后,甄华将自己当时的想法全盘托出,告知了吕静与她在一起并非是因为接受了这份爱情,自己仍然爱着闻子心,若是有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可是吕静却是一脸的天真烂漫,除了一个“是”字,其余的话,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都心知肚明,那场婚姻代表着什么?不过是一场做给亲戚朋友的形式,哪怕吕静也知道甄华并不爱自己,但是她得到了,从形式上来看,她成功了,哪怕甄华的那颗心并不在自己这里,但是当年的她真真切切的拥有了自己爱的人。所以今时今日的她不可能放弃,甄华已经在她的眼前了,她没有理由错失。 爱情观的扭曲,就是这日积月累中形成的,尽管她要的仅仅是拥有,但是她又怎能如愿呢?甄华已经推开了她,她的泪渍还残留在甄华的衣襟上,但是甄华却已经不可能将那些泪渍拭去了,就如同他永远也无法抹去自己曾经带给吕静的伤害一般。其实这个世界很奇妙,于甄华而言,他爱的人是闻子心,可是两人相识近三十年的时光,却被他自己搞得无疾而终,爱他的人是吕静,却被他的爱情浪费了大好年华,甚至本身心理都出现了扭曲,这是一种怎样的孽缘?仅仅是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所以不经意间,又用同样的方式伤害了他人吗?此般循环,那么最终受伤最重的人是谁?毫无疑问,只能是吕静了,吕静是最终的受害者。 在临死之际,甄华最为愧疚的便是,没有在生前补偿被自己伤得最深的那个人。甄华此生没有负过任何人,除了吕静,他对任何人都问心无愧,无论是哪一种角色,甄华都尽力做到最好,可是只有一种角色,甄华扮演的时候糟透了,那便是丈夫,他只做过吕静的丈夫,也只有吕静一个妻子,他没有过其他的恋人,在名义上,吕静是他的初恋,也是他唯一的妻子,可是他对吕静也是最为过分的,但是吕静却能够无条件的包容,于是甄华也就更为愧疚,于是甄华在推开了吕静之后,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许除了自己的感情,甄华的确能够付出自己的一切吧,可是吕静要的偏偏就是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那可笑而卑微的感情。 甄华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无法应诺,更不敢应诺吕静的任何要求,因为吕静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她还爱着自己,因为自己这些年孤苦伶仃,甚至将身边一个竭尽全力守护着她的男人,拒之千里之外,仅仅只是为了当年那可笑的感情,甄华能够理解,毕竟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为何这些年一直默默爱着闻子心,其实时至今日,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或许是因为当爱一个人成为习惯之后,也就不会再去在乎当初的原因了,所以他已经这般了,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吕静的想法,让吕静放弃毫无意义,这些年来,甄华无数次想要放弃,可是他做到了吗?他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奢求吕静能够做到,他们都是感情中那个愚蠢的人,正是因为他们的愚蠢,所以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变得异常的复杂,只可惜终究是无果的爱情。 “连肩膀都不愿意借我靠一靠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 听到甄华的否认,吕静便有一次靠了上去,只可惜这一次她被无情的推开了,甄华无辜的看着她,又怯弱的收起了自己的手,于是吕静非常霸道的抱住了他,紧紧的勒着,好像死也不会放手一样。甄华本能性的想要反抗,他已经做错过一次,他不能够再错一次,上一次的错误害了这个女人十七年,让这个女人对爱情产生了偏见,那么这一次呢?若是不反抗,不挣扎,他们便在一起了,而后,他永远的离开了,对吕静会造成怎样的伤害,可想而知,他做不到再次伤害这个女孩,所以他必须要拒绝,可是难听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看到自己怀中的吕静,又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强行咽下那些话语。 或许沉默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吧,当年他对吕静说过太多拒绝的话语,这些话语参杂了许多难听的词汇,可是吕静似乎毫不在意,现在的他能够说那些吗?他们已经不是当年的青春年少了,经不起这些言语的侮辱了,他做不到对吕静的任何伤害,因为愧疚,吕静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能够与闻子心并肩了,但不同的是,对闻子心是纯粹的爱,而对吕静的,是纯粹的愧疚,二者并不相同,但已经成为了甄华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你不爱我,对吗?” 甄华并没有回应,他相信吕静知道自己的答案,因为这些年来,最了解他的人也只有吕静了,甚至于闻子心都不如吕静了解自己,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两个人早已产生了共鸣,所以甄华不说,吕静自然也知道答案,而且吕静话语中已经透露出答案了,那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其实最残忍的分手,莫过于你淡了,她却更爱了,甄华与吕静之间便是如此,可是淡了便是淡了,没有挽救的余地,吕静早已知晓了答案,这个问题说出口,也不知道是为何。 “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是我爱你,与你无关。这一次我不会放手,无论你去哪,都别想抛下我,这辈子你都别想抛下我,这一次我不要任何的名分,在闻子心没有接受你之前,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你赶不走我的,你知道的。” 甄华也是无可奈何,吕静又一次摆出了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他无法应对,因为这一次他已经狠不下心来了,伤害一个女人两次,他做不到,那便这样吧,他拒绝不了,而且吕静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她说绝不会离开,那自己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吕静也必然相随,这是甄华无可奈何的一件事情,可是这也代表着,吕静必然要见证自己的死亡,是否过于残忍了?但是吕静的行为,他无法干涉,而且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所以他不忍心伤害任何人,或许临死之前有一个在乎自己的人一直陪伴着自己,也能令他有些宽慰吧。 一路上的行走,会遇上很多人。也许是陪你走一站的,也许只是一个过客,于是生命中留下了许多逗号,一段经历一个逗号,一段感情一个逗号,一段付出一个逗号,无数个逗号的等待,只为最终那个句号,而不出意外的话,吕静也就是甄华的句号了,感情的句号,也是人生的句号,终于还是胜了闻子心一筹。 第七十二章 坚定不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静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甄华也从烟盒里弹出了一根烟叼在嘴上,走到窗边,让烟雾顺着风的流动。甄华也只是呆呆地看着烟雾的流动,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嘛,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对于吕静他理应抗拒的,对于任何人他都理应抗拒的,可是他不拒绝的态度,对吕静而言,却是接受,所以他就糊里糊涂的接受了吕静,时隔多年,吕静又一次投入了他的怀抱,可是这一次,与多年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甄华依旧不爱她,她所有的感情,依旧会付诸东流,区别仅仅在于那一份“小小”的愧疚,或许这份愧疚能够让此时的甄华心存良知,以至于不像多年前那般绝情。 当一份感情中,参杂了所谓愧疚之类的情感时,那么这份感情注定是无法长久的,可是甄华所能够承受的,也仅仅是这样的感情,若是还需要付出,甄华或许也就不会这样坐以待毙了吧,只是一段时间的陪伴而已,甄华承受的起,也就当做对吕静的补偿吧,当然这是错误的,用一个错误解决另一个错误,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所以甄华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接受的,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吧,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再一次伤害一个女人罢了,而吕静需要的是一个机会,可是这么多年来,她没有得到,而现在却是如此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谁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机会,甄华不清楚,可是吕静应该清楚的。 甄华在感情上是一个怎样的人?吕静应该再了解不过,他们的感情观太过相同了,所以她应该明白苟且的爱情,不可能成为甄华真正的感情,不过是一点施舍罢了,她不应该接受这点施舍,这点施舍而来的感情,太过于廉价了,以至于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被放逐,没有任何值得珍藏的价值,可是吕静偏偏将它抓牢了,死也不会撒手的那种,只可惜她拼命想要得到的,却是这般的廉价,甚至于连施舍都算不上,可是吕静所要的,也只能如此,更多的她无法奢求,也不敢奢求,甚至于现在的接受,她也没有任何的名分,只是有了一个可以在甄华身边的资格罢了。 只可惜这也仅仅只是一个资格罢了,要说感情上的问题,恐怕吕静远远比甄华自己更为了解,所以她不敢奢求哪怕一点点的爱,呆在甄华的身边已然足够。此时的她松开了自己的手,但是她却暗自的告诉自己,从此刻开始,她再也不会放手,或许爱情真的能够令人无所畏惧吧,哪怕卑微至此,也在所不惜,那些未曾说出的想念,多么希望这种感觉,闭上双眼瞬间凝结,冷藏保鲜没有期限,只愿到下一个世纪再溶解,所以这种爱不可代替。山河拱手,为君一笑,便是如此吧,可笑而又毋庸置疑。 暗恋最伟大的行为,是成全。你不爱我,但是我成全你。真正的暗恋,是一生的事业,不因他远离你而放弃。没有这种情操,不要轻言暗恋。吕静心想,自己应该做到了吧,如若这还不算做到的话,那么她就用更长的时间去证明,终有一天,她会将这份爱恋化作现实,其实生命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相遇和别离,又是一次又一次的遗忘和开始,可总有些事,一旦发生,就留下印记,总有个人,一旦来过,就无法忘记。甄华对她而言,是值得铭记一生的人,也是值得她一生相伴的人,当然也是她喜欢的人。 岁月的车轮碾过了日日夜夜,春秋冬夏;流年的轮回送走了晨起暮霞,似水年华;青春的步履渐渐苍老了不再年轻的容瑕。其实从始至终她一直搁浅在甄华生命里,从未曾走远,从未曾离去,只可惜却是无关紧要,除去愧疚,任何人都能够替代她的位置。 吕静藏不住秘密,也藏不住忧伤,正如她同样藏不住爱的喜悦,藏不住分离时的彷徨。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这样坦然,你舍得伤,就伤。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失去,而是得到以后不快乐,就如同吕静此时这样,或许不温不火,却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悲凉,曾经的吕静忍受了一年时光,可是最后依旧是不欢而散,如今的她做好了准备吗?或许她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她扪心自问,一年之后会不会有同样的结局呢? 其实甄华想过,接受不过是缓兵之计,他没有一年了,当年他们那样的状态能够维持一年,那么如今区区几个月的时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吧,他的生命也仅有这几个月的时光了,静好的岁月里,总会有花开花落,生命无论怎样度过都会留有遗憾,他不怕日子平凡,只怕没了温暖,与谁牵着岁月的手,走过日月,走过风霜,即便时光被虚度,或许已然无所谓了,他也愿意做那消磨了光阴和归途的人,在时光的眼眸里,写满了与谁倾心的岁岁年年,至于最后的人,或许并非他所愿,但终归是一个爱他的人。 两个人的感情,一个人在不断的满足,一个人在不断的挥霍,总是觉得别人对你好是应当的,可是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对你好是一种福气,被人疼是一种运气,一个人可以随时随地对你好,他也可以随时对别人好,也可以随时把这些好收回来,不珍惜,换来的是别人的失望以及退后。等待是一种痛苦的煎熬。但是当一个人无限的付出,另一个人的挥霍已经无法造成感情的损耗时,那么双方的感情也就形成了某种惯性模式,或许这也可以是他们的爱情,尽管过于可悲,却也不失为一种另类的爱情。 爱情中,大多数人总是为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而斤斤计较。但爱并是家务活,一方爱的多一点,另一方就爱的少一点。而是你和他,在一起感觉很舒服、自在,没有压力,就像身上的棉质衬衫。事事都要争对错,动不动就感觉对方爱自己不够多,然后拿自己的牺牲、奉献去斥责对方付出的不够。这种剑拔弩张的情绪对爱情一点帮助都没有,只会一点点耗掉最后一点理智和爱。可是甄华和吕静却并非这样的关系,他们之间不需要理智,或许甄华一直保持着,但是吕静却是正巧相反,理智已经完全被火热的爱情吞噬了,根本没有一丝理智可言,或者说爱甄华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若是她尚存一丝理智,也不会选择继续爱着甄华,甚至于她根本没有任何立场爱着甄华,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保持着理智,可惜爱情是疯狂的,也是不可控的,所以她并不需要思考这些,只要遵循自己的内心就足够了,而她的内心只告诉了她,要爱甄华。 她的世界已经被甄华填满了,早已没有了任何位置。而她的世界因为少了甄华变得空荡荡的,这样的世界持续了整整十七年,只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旋转起舞。旋转越多,回忆越清晰,仿佛他们从未分离,一切都还像十七年前。晕眩过后,她依旧为甄华而温柔,她依然守着自己的孤单。爱而不得,这种状态本身已经处于一种人所不能控制的强大的磁场之中了——有爱的人在其中,只有接受,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忍耐,没有缓解的方法。爱而不得的痛苦,是人在付出感情之后,必须承担的情绪,它或许在你看来很残忍,也可能被你演绎的很精致,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未来的你在回顾这一切的时候,总会从痛苦中滋生出丝丝的甘甜,这甘甜滋养着我们的人生历程,让它不至于太枯燥乏味了。 可是现实告诉我们,生活中我们所错过的实在太多,几多惆怅,几多无奈。在不经意间,许多美好的记忆就那样的和我们擦肩而过,随风而去。回忆里留住的大凡都是那些让人伤心的往事,又哪有勇气去翻开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呢?只有在有起伏的道路,才能看到更多的风景。明知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明知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时间长了,也自然就成了习惯,时间终归能够感化一切。 吕静从来都是一个勇敢的女孩,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事实是,当她决定出发的时候,旅行最困难的事已经过去了。事实是,不管今天多么混浊难熬,明天依旧会如约而至。无论她今天怎么用力,明天的落叶还是会飘下来,世上有很多事是无法提前的,活在当下,正向提升。她也害怕颠沛流离后,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她想她已经找到了,在她跌宕的一生中,因为有过一个为之奋不顾身的人,所以即使是在没有彼此的岁月中背道而驰,只靠着有他的回忆,也可以坚强起来,而如今他在身边,便没有了任何怯弱的理由,那也不妨大胆一些,爱一个人,攀一座山,追一个梦。 第七十三章 岁月静好 若是一刻能够化作永恒,或许两人这一刻,便是永恒吧,互不干涉,又处在同一空间,他们的相处模式也仅仅只是如此。无奈的人是甄华,执着的人是吕静,大多数时候没有外人可以干扰他们,就好似一层看不见的磁场,任谁也无法进入,于是一人在窗口吸着烟,另一人在门口惆怅,没有人能够介入,最后还是以吕静的离开了结。 甄华现在还不能出院,所以病房的门,被锁上了,甄华听到了锁门声,可是除了点燃第二根烟,他也不想做任何事情,他本就是笼中之鸟,这门锁不锁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他已经被锁在这里了,对吕静的那份愧疚已经将他的心禁锢住了,或许是生命的最后,希望挽回当初丢弃的良知,迫不得已他留在了这里,当然他也无处可去,在这个地方,他也只有客栈和病房两个去处,而恰巧这两个去处都有着吕静的存在,逃是逃不开了。 人生难免会遇到坎坷、悲伤、愧疚、迷茫、无奈等等不如意,稍不留神,就会被自己亲手建造的心狱囚禁。所以甄华从不指望别人的救赎,心灵的枷锁是自己扣上的,也只有自己才能够把它打开。哪怕一无所有,哪怕孤身一人,哪怕处境艰难,也要从容生活、笑对人生,哪怕人生已经短暂至此,近乎没有乐趣可言了,但有无数的愧疚和自责,希望可以好好弥补。也希望不要留下后悔和遗憾,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不要事与愿违,其实甄华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么就不要后悔,更不要说对不起,因为从决定做的时候开始,愧疚和自责都是他应得的。让人感到悲哀的是,自私时觉察到自己的自私,被熊熊燃起的愧疚折磨得面目全非。生命中总是有错过的遗憾。每次回忆过往,总会深深自责,沉沦在遗失的错失中,痛苦折磨着期待,幻想着能有下一次的重来。生命中错过了那个可能与你一生相守的人,那将是一辈子的遗憾,失去的痛楚会深深的刻在你的心里,而你也只能将泪吞下,流在心底,慢慢将伤痕隐去。 一份曾经的愧疚,一份现在的恩情,终归是亏欠着吕静,无论是愧疚还是恩情,甄华都无法补偿了,他还不起,唯一能够等价交换的只有他自己的感情,可是他不可能拿出自己的感情作为交换条件,就好似藏在最底层的年华,不曾提及,却一季又一寂的疼,心惊胆战,被恶梦惊醒,自责,天真被刮分的所剩无几。最灰色的时刻,想过生命完结,那种撕心裂肺是一辈子不会忘却的,很不舍却无可奈何。自己说过、做过伤害别人心灵的事,有可能转眼间就忘得一干二净,但也有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忘怀,不在提起只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他已经分不清是愧疚是自责是后悔还是无奈了。 那些已经犯过的错误,有一些是因为来不及,有一些是因为刻意躲避,更多的时候是茫然地站到了一边。就这样错了一次又一次,却从不晓得从中汲取教训,做一些反省。人最大的困难是认识自己,最容易的也是认识自己。很多时候,甄华从来都认不清自己,只因为他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给了自己一个错觉。所以,不怕前路坎坷,只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很多人,因为寂寞而错爱了一人,但更多的人,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一生。他们不可能彼此相爱,却也注定了无法相守。不是吕静不够爱,只是甄华无法接受,这爱,绝对谈不上正确,但爱情又哪会有绝对的错误。 甄华已被囚于这间病房之中,并且完全没有逃离的意思,他心甘情愿的呆在这里,只要有着足够他消遣的东西就行,吕静临走前在床头柜上放下了两条香烟,应该足够甄华打发时间了,或许在他百无聊赖之时,也只有香烟的燃烧能够给他带来一丝活着的快感吧。流年往事带走了他那残留在指尖的檀香,倍增微凉的心多了几分惆怅。曾经那些熟悉的画面,被风掩散在千里之外,孤城绝唱,晓风残月,徒留深深的念。荏苒的岁月,终究是曲终人散。 在这世间,有一些无法抵达的地方,无法靠近的人,无法完成的事情,无法占有的感情,无法修复的缺陷。时间或许能够感化一些事物,可是感情却是一个例外,因为它不受任何事物的局限,乃是最不可控的情感,可是当某一个人坚持了这份情感时,那么时间的侵蚀,也将化作虚无,因为情感只会因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沉淀,却绝不会因此而消散。 甄华知道这些年有多谴责自己,多内疚自己,他的爱情啊,吕静被他无情的抛弃,他怨恨谁呢?那个软弱的自己吗?从最开始的决定便是错误,那么他的软弱是从何时开始的?或许从他爱上闻子心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若非这些年在事业上有着些许建树,恐怕他早就崩溃了吧,他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弱者,扭曲了心态的弱者时常欺凌比自己更悲惨的人为乐,在别人的悲惨里释放自己的怨恨。尽管他所“欺凌”的,只是生意场的对手,属于合理的竞争,但不得不承认,只有这样,他才能放下自己的胆怯和懦弱,看着如今的吕静,他无法付出自己的爱情,却有着追悔,仅是如此了。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爱情会以怎样的方式开始,又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但若是有一个人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那个人入局呢?甄华无法选择吕静与自己的开始,但是他们的结束却是可以选择的,甚至可以演练,当然他们的结束并不需要刻意的安排,因为双方都知晓对方的心意,所以刻意也就显得虚假,自然而然的结束,也就是他所希望的,只可惜没有人会知道结局,因为甄华所设定的结局,本就没有可控性,什么时候他将面临死亡,也就是他们结束的时刻。 甄华当然希望自己留在人世的时间能够更长,只不过他们相伴的越长,对甄华和吕静都是一种折磨,可是谁不想活得长一些呢?甄华也是平凡人,是人就会畏惧死亡,他已经品尝了两次接近死亡的滋味,所以现在的他只剩下了敬畏,即便真正的死亡到来,也已经无法影响到甄华了,那么接下来甄华要做的,也只是过好剩下的每一天。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与吕静一起走到最后,所以思来想去已经与他无关了,接下来他不想了,安心的养伤,借着香烟打发无聊的时间。手机已经关机了几天几夜了,甄华也没有打开它的意思,现在的网络信息传播速度太快了,尤其是闻子心这样的巨星,也许不经意间就会看到闻子心的消息,所以他并没有打开自己的手机,病房内的电视也早被他关了,他拒绝接受一切外界的消息,仅仅是为了坚持现在这种麻木的感情。 在默许了吕静和自己在一起之后,他甚至于不敢去想任何有关闻子心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脑海中出现闻子心的身影,那么他的心中就不可能容得下任何人,哪怕仅仅是一个旁观的位置,吕静也不可能拥有,可是他已经默许了,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回避有关闻子心的一切。 漠漠时光,无情岁月,只留下一份相思的飘渺,只留下一份无言的落寂。盘桓在记忆里的画面如此扶疏,回忆是一条走不完悲伤的路,将一地的心碎拾起,信手捻来一片飘逸的花瓣捧在手里,浅浅的忧伤如一丝凉风在空中弥漫,搁浅记忆散碎的时光,顺着由她的地方,分享那一些飘逸着淡淡的浪漫,或许已经是最好的挂怀了,他与闻子心,做不到携手相伴,也只能是相忘于世间了。 沧桑悲情的岁月,喜欢在黑夜里行走,无际无边,辛酸那些幸福的陪伴,一点深情,三分自愿,徘徊在人世间,不再为谁许下天长地久的诺言。当繁华退去,洗尽铅尘,寻一方山水,择一处幽雅之地,携尔之手,看花开花落,云展云舒。逍遥世间,爱情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爱情中值得敬佩的两种人,一种是年轻时陪男人过苦日子的女人,一种是年长时陪女人过好日子的男人,没有谎言和背叛,从心动到古稀,给你倾世温柔;幸福,从没捷径,也没有完美无瑕,只有经营,只靠真心,吕静属于前者,而甄华属于后者。吕静在甄华最穷的时候,与甄华结了婚,那一年几乎将公司当做了家,又在甄华事业稍有起色的时候离开了。而甄华如今已经事业有成,却仍然愿意接受现在的吕静,或许他们的感情已经类似于爱情了吧,尽管这并不是,却也已经相当接近了,这本就不容易。 甄华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心与心的距离到底有多远,为何总是看不到彼此的位置。一念之间已是天涯,转身如此的简单,一条鸿沟的阻隔,终究成了无法摆渡的堤岸。一根香烟,便将自己的思绪游散于千里之外了,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已然无所畏惧了,所以他一个人默默的呆在病房里,除了吸烟的呼吸声,再无杂音。 第七十四章 嫉妒 甄华已经被禁锢在这一间小小的病房了,他逃不开了,即便走出了病房,这个世界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稍大一些的囚笼罢了,希望已然黯灭了,于是他也放弃了挣扎,远在天边的闻子心或许还天真的认为,他终有一天会回来吧,可是闻子心却不知道甄华已经全然放弃了,内心最后的爱也被彻底压抑了。 可是闻子心却知道,甄华住院了,甄华又一次濒临死亡了,所以她很焦虑,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告知自己这个消息的人竟然会是她,一个原本应该淹没在时间长流中的人,又一次出现了,并且通知了自己一个这般重要的消息,近乎轰炸了她,所以她被炸懵了,这几天也没有缓过神来。 吕静对她而言,是一个十分陌生的人,也是一个相当久远的人,若是吕静没有表明身份,也许她根本想不起这一号人物,可以说假若没有曾经那一段孽缘,吕静根本没有资格让她记住,可是吕静确确实实是甄华法律上的前妻,而且那两人的确生活在了一起,论关系的亲密度却是她遥不可及的,即便再多年的朋友,也远远不如一年的夫妻,感情更为牢固,这是任谁都知道的道理,可是不可否认的是,闻子心已经慌了,不在于吕静向她传达的消息,尽管她确实有些担心甄华的安危,但是从吕静传达的消息就可以得知,甄华的生命是没有危险的,相对而言,闻子心更在意的是吕静的出现。 对吕静的了解,她并不算多,寥寥数面的相见,并不足以了解一个人,只是从那匆匆几面来看,当时的吕静和甄华似乎十分相爱,至于最后两人为何分开,甄华至今也没有透露过半分,即便是她也同样不知情,可以说知道两人分开理由的人,除了他们自己,再没有任何人了,所以闻子心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可是对吕静,她却有一股莫名的敌意,这种敌意完全是出于对女人间的嫉妒,或许是因为吕静做了许多,她做不了,或者不敢做的事情,她渴望着那些,却终究是限于想法,不敢迈开自己的步伐,而吕静勇敢的迈出了那一步,便得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若非是两人的青涩和胆怯,根本没有吕静的那一段孽缘,任吕静再勇敢,再怎么死皮赖脸,也没有用,可事实是,两人都将自己的感情埋藏于心底,于是吕静就有了可乘之机,而闻子心偏偏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她已经做到了,原以为已经成为了过去时,却没有想到还能够往复,而且闻子心知道,吕静的出现,就已经宣判了甄华单身生活的结束。 闻子心和甄华相识的时间不算短,可是一个完全拿捏住甄华的女人,闻子心自认算是一个,因为她有对付甄华妙招,可是她这种拿捏的技俩又与情人间不同,吕静和甄华完全是另一种形态的相处模式,在她看来,那才是真正的情人相处模式,而这却也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如果丑陋的人偏想要别人称赞他美,跛脚的人偏想表现矫健,那么这种原来引起同情的不幸情况,只会引起讪笑了。爱情或许是会让人不知所措,会是让人嫉妒生气,会是让人伤心流泪,但是它最终是温暖的,能给人愉悦,能给人安全感。不好的爱情,与其是在受罪,不如放手,只可惜她并不知道实情,否则她也应该争取,或者说挣扎了。没有想要的拥抱,那么她也就先学会一个人坚强吧,已经坚强了这么多年,或许也就习惯了吧。 她也明白,嫉妒是对上帝的怨恨。她配有的一定会有,她不该有的有了也是麻烦。上帝对人既公平,又慈爱。不会亏欠她,也不会给她麻烦。可是她的心里终究是跨不过那道坎,她不甘啊,这么多年了,她将那份青涩的感情埋藏于心底,不敢向任何人透露的这一点点小秘密,可是当有人捷足先登的时候,这还算是秘密吗?她有自己揭晓的冲动,却也有不敢面对的勇气,她就像是一个矛盾体,所以她能够确认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嫉妒心已经愈发膨胀了,甚至恨不得吞了吕静。 可是吕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闻子心看到了他们相爱的一面,却没有看到过两人因为甄华心中的芥蒂而同床异梦的场景,那是闻子心想象不到的场景,而这些无论是甄华还是吕静都不可能向任何人透露,所以闻子心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的,而真正应该被嫉妒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可是她却浑然不知。 或许爱情就是一种盲目吧,但也是人生的渴望,只是读懂的心,守望人生的错,怪自己,太无奈,心情总是无法防备,人生总是容易失去,很多读懂,只是心中无缘。思念人生的缘,彼此挂牵,人海的风景,一个人的错,错过人生的失误,只是生命的读懂,错过的世界,也耽误一世的挂牵。因为太过残忍了,闻子心只是一个不懂得爱情的寻常女人,要揣测这些,对她而言,太难了,而读懂的情,藏着人生的梦,分手人生的年华,卑微的心,擦去最后的世界,耽误一世的年华,孤独人生的心情,伤感人生全世界。 或许她应该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可是那只不过是她在大众面前的形象,而她在高中时期就是一副扭捏的姿态,这种姿态在甄华的面前维系了许多年,也仅仅是在甄华的面前,所以她的爱情也是扭扭捏捏的,甄华也是如此,而两个人扭捏爱情观,也就注定了他们如今的相处模式,顺其自然已然无法促成两人最终走到一起,需要一个人迈出那一步,否则终究是止步了,也自然经不起任何的变数,而恰巧吕静就是其中最大的变数,也是闻子心最无法接受的变数,只可惜她却只能怀揣着嫉妒的情绪在屋子里暗自伤心。 或许缘分尽了,路上不知道还有几个人陪着她走。曾经的朋友,现在也不在拥有。下一个路口,微笑着挥手,苦笑着分离,举杯仰望星空,饮一口酒,或许苦闷也就自然散去了。不把情感想的太复杂,也就不会如此了,可惜他们都做不到了。如果,缘分不是偶然,就该心向心。如果,朋友不是随兴,就该诚对诚。如果,感情不是儿戏,就该惜对惜。如果,相识不是新鲜,就该真对真。如果,懂得不是随便,就该忠对忠。 时间没有等她,是甄华忘了带她走,她左手过目不忘的的萤火,右手里是三十年一个漫长的打坐。尽管脸上的云淡风轻,但谁也不知道她的牙咬的有多紧。她仍然可以笑的没心没肺,因为没人知道她哭起来只能无声落泪。很多时候,心里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却控制不了自己而说出相反的话。究竟是太执着于所谓的自尊,还是都已经习惯了口是心非。答案是未知的,可是谁都明白,事实的前方只有一层薄薄的迷雾,可以轻易地撕碎,可是谁不敢撕开这层迷雾看透背后的真实,因为他们都害怕迷雾的背后并非是自己的所愿。 维持这样已经许多年了,这些年的路或许错了吧,闻子心这样想着。但其实,路并没有错的,错的只是选择,爱并没有错的,错的只是缘分。所以,无论何地,一路的风景总是无限,终究会有美好的时候,无论何时,他们的年华总会长大,终究会有灿烂的一幕。因而,无论何时何地,他们的感情都会永久,一直相信彼此,无论结局如何,他们的感情都在呼吸,一直祝福彼此。或许他们已经注定了无法成为恋人,可是这种奇妙的关系也是他人无法介入的。 吕静做了太多太多的努力,可是在甄华的心中,终究还是不及闻子心的万分之一,若是让吕静知道远在天边的闻子心正在嫉妒她,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无奈,因为她所嫉妒的人一直都是闻子心,而且她最难以忘怀的便是当初那一年里,甄华口中念叨最多的一个名字,吕静太清楚自己跟闻子心无法相提并论了,更没有奢求过,能和闻子心成为对手,或许是因为甄华的执念,令她的爱情已经近乎卑微了吧,所以她的心早就碎了,再怎么粘也不再完美,唯独另寻一颗心,可是甄华的心却早已经扔给了闻子心,也寻不回了。假如“我爱你”只是单纯的语言表达,那么最后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有时候遗忘,是最好的解脱。而沉默,是最好的诉说。 爱情这场赌注,她早应该疲倦了,或许,是她输不起全部吧。当爱走时,应该放爱一条生路,放自己一条生路的,谁许她几世诺,却负她几世情?谁许她繁华梦,却赠她空欢喜?这般烂漫吗?或许这也是一种奢望吧,起码有过许诺,有过梦,而她一无所有,却平白无故的遭了人妒恨,是冤枉,也是无奈,或许太重感情的人,日子终究不会好过。信任,依赖,念旧,分分钟把人虐的万劫不复。 而最可怕的不是爱而不得,而是得而不爱,就像是现在这样,但是起码,她得到了,而闻子心没有,所以闻子心的嫉妒是应该的,所以她应该知足,却也不应该知足。 第七十五章 甄闻心的态度 若是没有人提醒,或许甄华也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叫做甄闻心的女儿在闻子心的身边吧,而甄闻心几乎日夜都陪伴在闻子心的左右,所以闻子心的异样,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一切的异样都是从那一通电话开始的,尽管甄闻心根本不知道吕静是谁,也并不知道自己老爸的那些风流往事,可是她却比谁都了解现在的闻子心。 或许是因为一种特殊的情感吧,闻子心自己并没有自己的女儿,而甄闻心自小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所以她们之间的感情正是所谓的母女之情,而不同于正常的母女,她们之间并没有多么亲昵,也并没有正常母女之间的拘束,所以两人之间的了解超乎了甄华的想象,而闻子心接听了那通电话之后,事情的大致甄闻心也就了解了,那通电话必然与自己的老爸有关。 她不是一个八卦的人,而且她也无从得知那通电话的信息,当然她也没有必要知道,因为秋涵阿姨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时不时又流露出一丝嫉妒和无奈的神情,很明显就是老爸在外面的风流事。自己的老爸和秋涵阿姨是什么关系,只有她看的最为真切,尤其是在自己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之后,她更为清楚,自己的老爸和秋涵阿姨就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挑明关系,就不会落到现在这般尴尬的境地,但总会有人不安分,比如自己的老爸。 尘世纷繁,风起云涌,是非黑白,爱恨情仇,尽皆不能幸免。面对社会复杂的关系和瞬时而变的人情世故,起起落落,本是人生常态,人生如梦,岁月匆匆,淡化了多少爱恨情愁。再卑微的梦想,都应得到内心的尊重,唯如此,才能直面那些嘲讽和打击,演绎出自我的精彩。爱情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浑然不觉,肆无忌惮的释放者自己的性格——浪漫与伤害。不经意间,嗅到酸甜苦辣,或喜,或悲。想要挣脱束缚,却如深陷沼泽,无法自拔。 难免惹人感慨吧,她看了太多年老爸和秋涵阿姨的尴尬境地,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老爸还有这等风流事迹,并且还让秋涵阿姨发现了,不免怀疑,是不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混蛋,就连自己最崇拜的老爸都能够做出这种事情,那其他人呢?更不用多说了吧,甄闻心已经完全对男人这种生物产生了厌恶的情感。 一个人的感情能够坚持多久?迄今为止,甄闻心见过最长情的人,应该就是自己的老爸,从她记事起,就没有妈妈,唯一类似于长辈的女性就是秋涵阿姨,可是老爸却迟迟没有和秋涵阿姨在一起,老爸从没有给过任何的解释,就算是面对自己的调侃,老爸也只是微笑着不作解释,原本她单纯的认为,或许是为了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吧,也许自己的老爸还是一个长情的人,需要时间,或者为了自己,等到自己离开了家,就会和秋涵阿姨在一起吧,这些年他们之间的感情,甄闻心看在眼里,可是自己的老爸竟然在这短短数日就有了感情债。 在甄闻心的印象中,吕静可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尽管吕静做了她一年的母亲,但那还是在她没有记事的时候,所以她没有想过引起秋涵阿姨情绪波动的人,在名义上,应该是她的母亲,只不过吕静从未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吕静也从没有喊过她一声女儿,因为当年他们的婚姻本就不纯粹,又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女儿,那年的吕静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婚姻对她而言本就过于遥远了,她根本没有适应妻子的身份,更不用说,甄华突然领了一个孩子说是当做他们的女儿,她又哪能适应母亲的身份呢?吕静从未承认过自己是甄闻心母亲的身份,也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甄闻心的母亲。 或许这对甄闻心而言,也是一种悲哀吧,原本甄闻心也应该有着自己的父母的,甄华一定会给甄闻心完美还原真实的父母,令甄闻心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是吕静终究是离开了,而后甄华的身边再没有一个这么勇敢的女人了,而甄华也彻底的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与闻子心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而闻子心担任着甄闻心干妈的身份,总体而言,甄闻心或许对家庭的缺失,有一定的遗憾,但是闻子心在一定程度上是弥补了这个空缺,也不至于造成了她的童年阴影。 可是这也造成了甄闻心根本不知道吕静的存在,所以若是让吕静知道甄闻心正在为闻子心而担忧,在自己和闻子心之间坚定不移的选择了闻子心,恐怕也会心痛吧,毕竟甄闻心还是襁褓之中时,是她负责照顾的,那时候甄华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女儿,甄闻心的日常所需都是由她负责,尽管她并不愿意承认甄闻心是自己和甄华的孩子,但是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她都一件不落的做了,若是甄华没有告诉闻子心,甄闻心的身世,或许闻子心现在还认为甄闻心是甄华和吕静的女儿,也许这就是命运弄人吧。 当然即便甄闻心知道吕静的身份,在她的心里也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只要甄华没有告诉她,她的身世,那么吕静就应该是她的母亲,而她对母亲早已没有了感觉,自小她就没有母亲,她早已习惯了,即便甄华和闻子心都告诉她,这是她的母亲,估计她也不可能改变自己的立场吧,对母亲这个词汇,她过于陌生了,而即便需要她生出一些情绪,应该也只有恨意吧,其他的感觉,她也萌生不出了。 甄闻心在乎这个所谓的妈妈吗?应该是不在乎了,她没有在乎的理由,也不可能在闻子心和吕静之间选择后者,时间早已告诉了她答案。一个抛弃了十七年的母亲,与一个陪伴了自己十七年的干妈,相信很多人的选择都会是后者,哪怕血浓于水,也终究抵不过时间的催化,更何况吕静从一开始是抵触这个女儿的存在的,血缘关系更是无从说起了,本就是认领的女儿,亲疏关系自然而然就偏向了闻子心。 或许亲情是即定的,但是当一份亲情丧失了太久,也有着相当的疏远,当然她们之间并非是疏远,而是甄闻心完全不知道吕静这个人,甄闻心现在所关心的,只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插足了秋涵阿姨和自己老爸的感情,她不愿意看着秋涵阿姨为感情的事情仿徨,更不愿意有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做自己的后妈,或者说她早已将秋涵阿姨当做了自己的后妈,而这份认知已经维持了十七年,而她也不愿意改变这份认知。 甄闻心已经坚定不移的站在了闻子心这边,在闻子心惆怅的仰望天空时,她已经偷偷的把桌上的红酒换成了牛奶,借酒消愁愁更愁,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谁都无法摆脱,而且甄闻心相信,在自己老爸的感情问题上,自己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只要自己说不,凭着老爸对自己的溺爱程度,那个女人必然成为不了秋涵阿姨的对手。 当然她也并不想妨碍自己老爸的感情,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管过自己老爸的感情,其实很早开始她就已经在怂恿自己的老爸给自己找一个后妈了,可是老爸却是迟迟的没有行动,后来她也习惯了,知道了自己的老爸和秋涵阿姨的那些蹊跷的关系,也就没有怂恿了,可是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老爸竟然还瞒着自己找了新女朋友,她就奇怪怎么这段时间总是见不着老爸的人,也联系不上,原来是瞒着自己谈恋爱了,她深深的替秋涵阿姨感到不值。 深想自己虽然一开始非常反感秋涵阿姨,但是她也明白这段时间都是秋涵阿姨在照顾自己,而且秋涵阿姨同自己一样,也是刚刚得知了老爸这段时间出门是为了谈恋爱,可是秋涵阿姨所做的事情不就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情吗?可是老爸却做了什么?这就是男人喜新厌旧的特性吗?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爸有一天也会如此,而且老爸辜负的人,是秋涵阿姨,在她眼中的大魔王,而这个大魔王却被自己的老爸狠狠地伤了心,原本应该是自己永远的大魔王,却因为老爸的喜新厌旧,而让自己看到这脆弱的一面。 有些东西,想起来总是很美好的,于是在想当然中,荒废了一场本来可以很开心的现实。可惜,荒废便也代表了伤痛,一语便道尽了爱情的残酷,情到深处人孤。而痛苦使人成熟,坚强的人会感悟爱的真谛,而脆弱的人徒生怨恨,闻子心是一个坚强的人,但此时她无比的脆弱,所以她生出的是怨恨,也是悔恨。 或许爱一个人比等一个人要容易,等一个人比爱一个人要有意义,如果当初她的选择是爱自己,其实是因为她如此的不堪一击。而即便是撕碎了那些回忆,也终究是逃不出有着甄华的梦,许多时刻,不经意知晓一些过后,表面装作无所谓,用浅笑去粉饰,实在内心比什么都疼。 爱一个人,就是在漫长的时光了和他一起成长,在人生最后的岁月一同凋零,闻子心已经做到了前者,可是后者却将由吕静来完成了,或许那个身影,那个笑容,明明熟悉,但又显得陌生却也渴望。 第七十六章 心焦 “秋涵阿姨,那个女人是谁啊?” 已经没有必要隐晦了,她直接的话语更显明自己的立场,只不过正在抽泣的闻子心却不明所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事情写在了脸上,但是当甄闻心道出了她的心声时,她却是慌了,当年的她没有这般痛苦,可是现在的她,眼睁睁的看着甄华离自己而去,又接到了吕静的电话,她已经近乎崩溃了,丝毫顾不得甄闻心的疑问。 或许她的泪水并没有流淌,但是伤感怀念的泪水浸湿了悠远的地平线,这种感受,难以倾诉,难以表达,在心中肆意的流淌,其实暗恋最迷人的地方就是没有说出口,而暗恋最美好的,就是我暗恋你的时候正好你也喜欢我,她与甄华之间恰是如此,但是他们却是走散了。她把青春耗在暗恋里,还不是想要和甄华在一起,原来这就是爱情的另一面——无边的痛苦,而那暗藏在内心那小小的秘密除了让它安静的沉睡,又能怎样呢? 当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时,忧伤的花儿开始在心底肆意绽放,或许,现在,注定是个回忆的夜晚,适合一个人,一首歌,念一段情,而甄闻心恰恰破坏了这种氛围,原本应该陷入到无限的惆怅之中的闻子心,却被甄闻心的疑问给拖了出来。 “那个女人是谁?” 闻子心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过甄闻心了,她也不打算隐瞒了,这件事情甄闻心迟早都要知道的,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而且甄华已经和吕静在一起了,也自然就没有漂泊在外的理由了吧,他要回来了,但是这一次他可能会带着吕静一起回来吧,甄闻心终归是要见的,而许多年前甄闻心也是吕静扶养的。 “你的妈妈要回来了,开心吗?” 一句话却是将甄闻心惊住了,不自觉的就瘫坐在了地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她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她的脸色,一刹那变成了灰色。 “妈妈”这个名词也太过陌生了,那个所谓的“妈妈”已经离开她十七年了,自打记事起,她就没有妈妈,她早已经习惯了,可是当秋涵阿姨告诉她,她的妈妈要回来了,她的表现却只是震惊,或许是因为这个位置已经空缺了太久吧,她的心灵早已造成了空洞,可是秋涵阿姨却在此时告诉她这样一个重磅消息,她完全被炸懵了,而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其实母亲这个词汇,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抗拒的,尤其是一个自小没有母亲的人,甄闻心是不可能拒绝的,可是她真的能够接受那个所谓的“妈妈”吗?或许她认为自己是可以的,但是真正见面之后谁又知道呢?这些年心中埋藏了多少怨恨?又深藏了多少思念?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吧。 在学校里,同学们都有着自己的妈妈,尤其是小时候学校举办的亲子活动,别的同学都是由自己的妈妈陪伴,可自己呢?老爸因为工作繁忙,几乎没有参加过,而秋涵阿姨因为身份问题也不能出席,所以她自小到大的亲子活动几乎都是一个人,最多也只是萧雨陪她参加过几次,可是她需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的母亲,这一点不管是闻子心还是萧雨,都做不到,她有着自己的妈妈,可是那所谓的妈妈却是素未谋面。 闻子心对这个女人相当的反感,因为这个女人夺走了属于她的东西,可无论是现在还是曾经,她都只能是束手无策,她不敢开口,不敢揭开最后那一层薄薄的迷雾,可是现在又能如何呢?她已经将能够说出口的真相都告诉甄闻心了,或许甄闻心已经沉浸在母亲回来的喜悦之中了吧,至于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外人,哪怕心中有那一丁点幻想,可是吕静的出现,就足以令那些微不足道的幻想破灭,而她只是一个外人,最初是,最终可能也是。 但是甄闻心却只有震惊,她无法接受,莫名其妙的空降了一个妈妈,而且老爸这段时间的消失都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妈妈,一个已经消失了十七年的妈妈,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这个所谓的妈妈,这些年她心中早已将闻子心当做了自己的妈妈,这时候突然出现的女人,却是将闻子心的位置取缔了,可这不过是身份上的取缔,在心理上,闻子心在她心中早就不可替代了。 她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她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紧促的脚步声,是由于紧张而原地打转,而闻子心天真的以为,这是喜悦,殊不知她的心中更为纠结,更为矛盾,她近乎要疯掉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妈妈,颠覆了她对老爸感情的认知。 有时候,越隐藏对一个人的感觉,便陷得越深。她想过她会尽力挽留,只是没想到甄华走得那么快,吕静也来得那么快,还来不及伸手,便已经结束了。大概,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个不能在一起的人,放手舍不得,坚持又太累,爱而不得时最煎熬。这世上最累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把它粘起来。一直在感伤中,微笑着带着一丝的沧桑。是平淡?或是向往?或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圆,而她却在中间挣扎徘徊,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或许这便是爱情吧,爱而不得的爱情,终归是惨淡的,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的转轮,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无穷无尽的哀伤的精魂,最终谁都不是谁的谁,过客而已。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找到了想要的幸福,可是当她毫无保留的付出后,才发现原来一直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或许这些年她与甄华之间一直都是不清不楚,并没有任何身份上的承认,并没有吕静一般的合法身份,可是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习惯了这样的感情,她原以为这已经是她和甄华的感情,可是吕静的出现,却残忍的告诉了她,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幻想,都是泡沫中的幻影,而吕静的存在便是打破了这一个个泡沫,带给她的,便是这世上最痛的感觉,世界上最心痛的感觉,不是失恋,而是她把心给甄华的时候,甄华却在欺骗她,她原以为那就是爱情,但是当甄华出现一次又一次的异样,为了一个人打破了生活常态之后,她才真正明白,原来这才叫爱情,她的那些感情,只是在无端的挥霍罢了。 有些情,他们总是说不出,有些爱,他们总是得不到,所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可是闻子心却崩溃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吕静还会有着自己的号码,尽管这么多年来,她的私人号码从来没有换过,但是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寥寥无几,当年自己的确和吕静交换了电话号码,但是她可从没有指望过一个数面之缘的情敌会保存自己的号码这么多年,可是这个情敌却偏偏保存了自己的号码,而且还联系了自己,并且告知了她和甄华在一起的消息。 哪怕吕静所说的,是甄华的病情,但是在她听来,却是一种炫耀,是一种赤裸裸的炫耀,仿佛是在宣告甄华的拥有权。她知道,这些年甄华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彼此之间都视作最为重要的人,可是她知道,终有一天,会有人将甄华从她的身边带走的,而这一天已经到来了,这段时间所有的异样,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甄华平白无故的消失,走了这么久,都不过是为了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可以趾高气扬的和自己说话,肆意的宣告甄华的拥有权,凭借的,不就是甄华的爱吗?在这一点上,自己终究是比不过吕静。 如此多的人急于挤进她的生命,头破血流,甄华也曾如此,但她拼命退却,而今她妄图挽回那其中的一个人,大约这样她才会唯独记认。她也想因为一个不爱她的人哭得撕心裂肺,然后又笑着说没关系,可是她只做到了一般,那一句没关系,却是说不出了。她满腔哽咽诉说着旧日种种,多可笑,她以为有一天甄华会感动。人生在世,不是所有事都能如她所愿,她也想释然的说出“抓不住的人,握不住的沙,不如就用手扬了它。” 她也明白只有学会清空、放下,才能腾出角落,空出时间,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幸福。可是这些年,不是她的幸福吗?试问一个人近三十年的陪伴,到头来,却是一种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或许有些可笑吧,人生的痛苦,大部分来自于对所有执念无法放下的烦恼,如同一只背着厚重外壳的蜗牛,生活充满了沉重的枷锁与束缚。 其实女人很简单的,女人会记得让她笑的男人,男人会记得让他哭的女人,可是女人总是留在让她哭的男人身边,男人却留在让他笑的女人身边。所以闻子心知道,她选择的人,是甄华,可是甄华选择的人,却是吕静,原因无他,只不过吕静是那个令甄华笑的人,而往往她所做的事情,都只是当着甄华的面哭,她想起的那些一点一滴,心,又开始痛的无法呼吸,泪,更止不住地往下流。 第七十七章 深思 闻子心没有办法忘怀,她的情感,终究也只是她的吧,与甄华无关,与甄闻心无关,更与吕静无关,该放下的,苦苦坚持又有何益?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尽管甄华并没有明确表明自己和吕静的关系,但是现在已经很明了了,根本不需要多言,而且这根本不是什么自作多情,她知道的远远比甄华想得要多些,而她的感情也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深厚。 可是谁都明白,所以谁都更加脆弱,友情进一步可以成为爱情。爱情退一步却不再是朋友。谁都知道,谁也不会戳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美好的爱情,但是两人开始生活时,大多数人总是感觉美好的爱情在生活面前怎么那么不堪一击,往往爱情此时此刻也不被期望的那么美好如梦!爱情如画,可生活却是具体的,这就像哲学,理论遇到实践一样。有无奈,也许更多的是庸人自扰。时光还未老,心已沧桑,有失望,有悲伤,在生活面前美好又谈何容易。 甄华不懂得拒绝,总害怕自己言行会惹别人不高兴,他总尽力达成别人的每一个要求,可是没人感激他,因为在别人眼里他做的都是理所应当的,于是变本加厉,他不明所以,其实他太痛苦都是因为自己,谁让他太在意别人却忽略了自己,就好比现在,他与吕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习惯了不拒绝,所以有了当年的惨事,又有了现在的荒唐,负了谁?也许他不知道,他以为自己伤害的人只是吕静,却不知道闻子心也在其列。 所以他委屈什么,世上又不止他一个人深爱而不得。他不找闻子心,是闻子心不想找他吗?他不找闻子心,是咬着牙留点自尊。闻子心是他患得患失的梦,他却是闻子心可有可无的人。只可惜喜欢就像乘法一样,只要一方为零,结果便为零。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只是甄华单方面的认为,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单相思,他不知道闻子心的心意,在他看来这些年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朋友间的友谊罢了,丝毫没有联系到感情上。 或许这就是一个感情上的白痴吧,有多少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悲伤的爱情也有悲伤的美丽:从我爱你开始,到对不起结束。从没关系再见,到谢谢你爱过。爱情复杂至极却也简单到死,也不过是:我爱你,对不起,没关系,谢谢你。这或许不能说是迟钝,更可能是敏感,但是这不过是顾虑,这些年闻子心的所作所为,被他当做了友谊的行为,他自己的爱情,又被那些无端的顾虑所封闭。 在感情中,追来的很累,强求的不美。想他的人,总会主动找他,不想他的人,找了也是不睬不理。一直的低三下四,只能贬低了自己;再三的委曲求全,只能难为着自己。其实,心里有他的人,何须问,何须求,何须找,总会出现。心里没他的人,不必缠,不必留,不必要,不值得期盼。时间被昏黑的光影拉长,记忆却濒临结局。才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他站在闻子心的面前,闻子心不知道他的爱。而是,无论耗费多少时间,他也无法在牢记的回忆里想念。 深深相爱的两个人,彼此越是明了对方的心,越会对相爱的人挑剔,越容易造成伤害。因为深爱着对方,才会变得分外敏感。相爱与伤害永远都是一对挛生兄弟,因为爱而伤害,因为爱而受伤。爱太深,容易看见伤痕,但只要真爱还在,那伤痕也就成了爱的纪念币。甄华害怕,他太清楚自己和闻子心的关系了,他们的关系过于亲密了,而他们这般亲密无间的朋友,成为了恋人,有这样结局的概率,实在太大了。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应该曾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他知道,只求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他。而谁都知道,不是拼命对一个人好,那人就会拼命爱你。俗世的感情难免有现实的一面:你有价值,你的付出才有人重视。可是甄华却这样默默的做了二十九年,或许他只是在寻找一个天堂,咀嚼痛苦品味甘甜;亦或是寻一株大树,享受繁荫静对凋零;可是他只是在寻一个爱人,在眼泪和欢笑中相依相伴。 而走着走着,已经到了玩不起的年龄,慢慢懂得了日久不一定生情,但是一定能见人心也渐渐明白了,没有谁会像父母一样,一直包容并原谅自己,开始不再对所有人好,而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慢慢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偏执,对有些坚持,不再那么执着这个年龄,让他明白了幸福的真谛,不是他的房子有多大,而是房子里的笑声有多甜不是你吃的好穿的好,而是他没病没灾,愿所有人都能活在当下,及时行乐,只可惜他没有做到,而他也不需要做到了,他到了怎样的年龄,他心里清楚,他的生命又有多久,可是谁又明白他的苦闷,而闻子心的伤痛源自于他的顾虑和苦闷,而他的顾虑和苦闷,又是源自于何处? 岁月如同藏在手中的细沙,总是会从指间偷偷的滑落。她悄无声息,却总能留下一些不易觉察的痕迹。也如花开花落,花瓣离落之时,总会有暗香残存!于是不经意间,人们在时间的流动中,各自苍老,时间已然过去了近三十年,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可是时间却没有改变任何事情,他们仍然维持在了三十年前的模样,除却了容颜的苍老,他们没有任何的改变。 有时人生就得这样活着,心已被抽离,而他们却还在感受着抽丝剥茧的疼痛,时间变慢,心跳即将停止,一分一秒,那时才恍然,他正在经历死亡,死亡的过程很缓慢,却一直在进行着,从未停止过。释然一下子排山倒海的袭来,而他却什么也感受不到了,也许爱一个人,的确比死亡更令人感到恐惧。一颗心的腼腆,需要另一颗心的勇敢;一颗心的愉悦,需要另一颗心的欢笑;一颗心的哭泣,需要另一颗心的安抚;一颗心的迷茫,需要另一颗心的指点;一颗心的呼唤,需要另一颗心的呼应;一颗心的真诚,需要另一颗心的感动,可是两颗心已经彼此承认了,却无法交融,或许这也是一种悲哀吧。 听说,当不爱的时候,要远远走开。对于爱,他应该可以洒脱走开,而他却只能怀念当初的时光,而他却仍然爱,却已经走开了。有些事,有些人,一辈子也忘不了,就像他忘不了闻子心,他也曾想,是不是关上了心,就不会再为闻子心而涌动了,可是他没有做到,也不可能做到的。 爱情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浑然不觉,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的性格——浪漫与伤害。不经意间,嗅到酸甜苦辣,或喜,或悲。想要挣脱束缚,却如深陷沼泽,无法自拔。青春其实就那么一阵子,却在记忆里搁浅了一辈子。做好现在,让当下幸福,这样,当他杵着拐杖依着夕阳的时候,回忆的芬芳便足够温暖那岁月里的沧桑。只不过甄华已然没有了机会,而相伴他左右的人,是吕静,迟暮之时,能够送葬的人,也只有吕静。 甄华已经完全顾不上闻子心了,他醒来时,看到了吕静与某人通电话的场景,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电话的另一端会是闻子心,若是他知道的话,绝不会在此处停留半分,因为上一次的经验,他已经知道闻子心的冲动有多么的可怕,一架直升机直接飞了过来,被无数人看到了,造成了多大的轰动?事后花费了多少力气才让事情平息?这些甄华心中都有数,没有了自己的制约,闻子心的冲动是没有人能够制止的,而他并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当然他本身也不愿意见到闻子心,他也同样害怕自己会按耐不住心中的爱意。 就好像每个人的电话本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你永远不会打,也永远不会删的号码;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你永远不会提,也永远不会忘的人。毫无疑问,闻子心就是他心中的那个人,都说爱情十有九悲,但他还是想一如既往的坚持下去,所以他爱着,却也怨着,爱着闻子心,怨着自己。 可能他和她也再也不会见面了,不会成为恋人也不会成为朋友,可能就这样结束了吧。其实还有好多话想对她讲,但是每次见面又没说出来,如果以后还能见面的话,当然是没有以后了,但是他还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出来,希望升天之后能见面,也希望再也不要见了,但有机会见的,葬礼的时候。曾经想过自己会是什么样,但是现在也就是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但是现在觉得应该会是平静地微笑着吧,毕竟他们做了太久的朋友,终归是希望在自己的葬礼上,看见闻子心的出席吧。 青春里遗憾的喜欢,即使他有多舍不得,都不属于他。嗯,闻子心是他特别特别特别想见到的人,但他也知道,是自己一把推开了所有的可能,他也在逐渐学会遗忘。或许这便是世间常态吧,再美好也经不住遗忘,再悲伤也抵不过时间。 第七十八章 启程 于是闻子心只能在嫉妒之中度过了,没有人能够开解她,而甄华也只能在乏味的病房中自娱自乐,而甄华放弃了一切的电子设备,所以他的娱乐工具也只有书本和香烟,这两样东西足够他消遣时光了,当然吕静也会时不时的过来陪他,可是甄华几乎没有开过口,不知道是在抵制,还是在自责,这也只有甄华自己清楚,所以每次吕静也只是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整整一周,甄华、闻子心、吕静都忍受着,他们坦然的接受了这种状态,或者说他们都不得不接受,这并非一人导致的,岁月中他们三人,经历了太多阴差阳错,走到如今的局面,是他们三人共同导致的,他们三人之间孰对孰错?或许这是一个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谜题吧,而真正的答案也永远不可能出现。 因为他们都对了,也都错了。甄华对了,他深爱着闻子心,他爱着自己爱的人,为此他坚持了那么多年,所以他不能对吕静生起一丝爱意;但是甄华也错了,他将自己的爱埋藏于心底,不吐露出来,以至于他爱的人接收不到他得心意,而他也因为那一时的冲动,走出了一段错误的爱情。他对了吗?在自己的爱情中,他坚持了心中的所爱,他对了,可是他也错了,耽误了另一个女孩的青春,也错过了自己所爱的姑娘。 闻子心又何曾不是如此?孰对孰错?闻子心都难以启齿。她仍记得自己如何一步一步的爱上甄华的,是甄华将她从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拉了出来,也是甄华用行动向她证明了何为友情。甄华是她少女时期的追求,由于自己的羞涩,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爱意,所以她与甄华维持了近三十年的友谊,她错了吗?或许懦弱是一种罪过,但是她的坚持,不对吗?可她还是错了,当年公司刻意的包装宣传,她没有知会甄华,就与男艺人成为了银幕情侣,之后听闻了甄华结婚,也不闻不问,也就听之任之了,而后甄华与吕静离婚了,她是被甄华叫出来买醉的,可是她仍旧什么也没做,而今她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暗自抹泪。 当然他们三人中,只有一个人始终都在做错误的事情,那个人是吕静,当然这种错,针对的是甄华、闻子心等旁人,而她自己,却一直都是问心无愧的,因为她用行动追求自己的所爱,这又何错之有?只有一点,她错了,也就导致了她所做的一切都错了,那便是她爱的人,并不爱她,而这是最根本错因,而且她无法改变,最可悲的是,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事实,也一直明白自己走不进甄华的世界,可是她偏要勉强,强力而为,她确实做到了,一路的荆棘她踩过去了,可是得到的只是满身的伤痕,她尝试过了,消耗了她整整一个青春,而青春也是一去不复返的,而今的她,也是一个中年妇女了。 所以他们三人之间有必要争论对错吗?他们都对了,也都错了,他们都在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中,做了错误的事,或许正是因为这么多阴差阳错,才有了今天,而走到了今天,也就必须要顺应天意继续走到明天,未来的他们也许会继续顺着而今的剧本走下去,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状态会一直维持着,直至有一方撑不下去,但是没有一个人的执念会消散,存在了太多年的执念,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一周过去了,他们的关系僵持着,甄华与吕静相互沉默着,闻子心在千里之外嫉妒得发狂,也许是失去了以后,纵然觉得遗憾,惋惜,却不可急急的盼望它重新出现;离开了以后,伤心,后悔,却不可急急的希望挽留,以为一切可以回到从前;某些错误,发生了以后,尴尬,无助,难过,却不可急急的装作没有发生过,装作没有搅乱任何人的生活,装作自己毫不在乎,可惜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于她而言,有些人一直没有机会见,等有机会见了,却又犹豫了。有些爱一直没有机会爱,等有机会爱了,已经爱不了了。少女时期的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读完她所有的微博、陪她过每一个节日、陪她听最爱听的歌;每天有对她说不完的情话,只是想弥补迟到的时光,而除去最后一点,甄华都做到了,而少女时期的她,也一直希望那个人就是甄华,甄华做到了,可是终归,甄华并非是她所希望的那个身份。他们一同度过了漫长的时间,而时间不一定能证明许多东西,但一定会看透许多东西。越来越觉得,照顾好自己,不给别人添麻烦是成长重要的一步,只不过她一直都在叨扰着甄华,也一直都在给甄华添麻烦。 甄华十分乐意接受这样的麻烦,可惜现在的他可接不到了,闻子心已经不会惹麻烦了,而他也不在闻子心的身边了。这是他入院的第七天,也是闻子心陷入嫉妒的第七天,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值得庆幸的,甄华可以出院了,一周的时间,他的伤病已经完全养好了,身体已经大致无恙了,所以他经过了检查之后,也就直接办理了出院手续,医院门口是早就做好迎接准备的吕静。 其实应该还有一个人的,将他从雪山上救回来的人不止是吕静一人,蛇哥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是自始至终,他只见了蛇哥一面,而那一面之后他们再没有见过,甄华走不出那间病房,而蛇哥却只是单纯的不想再见到甄华。相比于他们,蛇哥看得更为透彻,或许这就是局外人的看法吧,总会比局中之人看得全面一些。所以他知道,自己该离去了,他才是一个真正理性的人,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与甄华说完那一席话之后,他便离开了,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这里,那家客栈也送给了吕静,而吕静还没有来得及推脱,蛇哥就走了,留下的只有律师和转让合同,似乎容不得吕静拒绝。 其实蛇哥也是一个可悲的人,他爱着一个不爱他的人,与吕静又何尝不同呢?可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在没有外界因素干扰的情况下,他能够坚持自己的所爱,可是在明知甄华来了的情况后,他有什么理由坚持呢?他是一个感性的人,否则不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坚持这么多年,可是在事实面前,他却不得不保持理性,他离开了,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可是蛇哥的离开造成了什么?甄华与他不过萍水相逢,谈不上交情,更不可能为他的离开而感伤,而吕静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他当做一回事,他所扮演的不过是一个备胎的角色,离开与否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蛇哥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或许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吧,起码在吕静的感情中出现,是一个错误,因为吕静的感情中已经容不下他人了。 事实上当年的吕静处世未深,就被甄华所吸引,所以她的爱情观也随之同化,其实她本身不是一个这么深情的人,甄华也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早前她有过几段恋爱,但最后都是无疾而终,而甄华对闻子心的感情,却是将吕静的爱情观彻底扭曲了,原本只是两个人的病态,却是因为甄华的原因而演变成了三个人的病态,或许也侧面验证了这三人本就是同一类人吧,他们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曾几何时他们都以为自己找到了想要的幸福,可是当他们毫无保留的付出后,才发现原来一直都是一厢情愿。但是他们都明白,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一个人不一定会拥有,拥有一个人就一定要好好去爱她,可是拥有就是一种责任,他们做不到携手相伴,也只能暗自感伤。 他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懵懵然就爱上那个人,然后,不得不用尽一生,遗忘。但是没有人知道,只是爱情无法解释,而有些伤口,无论过多久,依然一碰就痛;有些人,不管过多久,也还是一想起就疼。爱情就是这样,没什么道理可讲,你最想给的,却不是他想要的。纵然你有千千优点,偏偏他只贪恋另一人的缺点。也就注定了这三人的局面。 他们都是如此,爱了整整一个曾经,从无知到成熟,从冲动到沉静。感谢那个人,曾赠他们一场空欢喜。爱得那么忐忑,伤得那么透彻。他们永远不知道那个值得爱的人,为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有多难受。 而今,甄华走出了医院,在大门等待他的,是吕静,还有他的车和行李,这是他一早嘱咐过吕静的,而吕静对他也是无条件的顺从。而甄华只不过是想要尽早的离开而已,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愿意多待了,若非是医院强留着他,否则他早就离开了,何必等到现在,而现在他只需要一辆车,当然附加的条件是一个人,甄华早已同意了,没有什么可争论的人,更没有什么可抵触的,他已经接受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两个人光明正大的离去,至于去往何方,那便不是甄华需要考虑的。 第七十九章 路上 人生慢慢走,生活慢慢过,不要拿你的人生和别人作比较,不要随意发脾气,虽说世事沧桑,风雨更替,但花开不止一季,美丽的风景一直在路上,错过了春天的百花风情,我们还会迎来夏天的蛙叫颤鸣,错过了秋天的落叶静美,我们还会迎来冬天的雪花摇曳。生活没有对错,没有好坏,只是选择,生活很艰难,时间也很短暂,人生路上,遇见善良,学会付出,遇见坎坷,学会勇敢,人生路艰难,如果有笑对人生的能力,就有享受人生的能力,心若是苦的,人生变苦海无边,心是甜的,人生便处处都是曼妙风景。 甄华时日无多,所以他还在路上,尽管道路的前方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是荆棘,是曲折,亦或是坦荡大道,没有人可以下定论,甄华只是在盲目的行驶罢了,原本这样傻的人只有一个,而现在却又多了一个吕静,这本是无奈,却也是他自己放弃了选择的机会,而人生的兴衰荣辱只是一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无论世事沧桑,都应该克制内心无限膨胀的欲望,顺其自然,随遇而安,这样才能使心灵回归自我,如果有时间有机会自由的哭,总是好的,如果可以很很流出眼泪,就说明心没有干棝。或许甄华也只是在寻找一处,能够让自己歇斯底里大哭一场的地方吧,荣辱已然无所谓了,他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心并未干涸。 人活着就是一种心态,当自己心若旁骛,淡看人生苦痛,淡泊名利,心态积极而平衡,有所求而有所不求,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不用刻意掩饰自己,不用势利迎奉他人,只是做一个简单真实的自己,如此这般,即使失意,也会无所谓得与失,坦坦荡荡,真真切切平平静静,快快乐乐。这是一种极高的意境,原本在甄华这个年纪并不会感受到这些,可是甄华却是体会颇深,甚至已经身体力行了,原因无他,只因他还活着,活着便是一种心态,若是他连活着的心态都消磨殆尽了,或许他也就彻底的安息了吧,连挣扎的痕迹都会渐渐失去了。 也许谁都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处,大多数人都只是在盲目的走着,而走着走着,也许就见到了自己的路,身后便是凭空踏出的路,没有旁人的指点,便自己闯出了一条路,甄华本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去了不一样的地方,看了不一样的风景,知道了不一样的事,感悟了不一样的人生。而甄华所感悟的人生,也许是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体会的,一个将死之人,在临死之际所想到的东西,着实不多,却也是最为宝贵的,而一次次脱离险境,他的回忆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人生感悟,与常人不同的是,他的淡薄生死,是因为自己的生死早已注定,没有改变的可能,便只能顺其自然,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而他所感所悟也尽是消极。 正是因为极端的消极,所以他可以做到许多人无法想象的无欲状态,正是因为终将失去,所以无所谓得到,也正是因此,而看透了一切,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与他无关,所以前方的路,是曲折,是坦荡,也与他无关,前方是生是死,也同样可以顺其自然,他没有目的地,他只是在路上,所要证明的,似乎只是现在的他,还尚在人世,或许他也想带上心灵去旅行,以平和的心态看待一切,文、画、音,看似耳目所为,其实是内心世界的感受。可以以心感悟,以此沉淀,足矣;耳听佳音,目极美好,已是福音;携一勺花之语,摘一曲花之歌,让心释然,已是欣慰。可惜这不是他,他也根本做不到,他不过是一个平凡人,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他没有闲心逸致观赏或是感悟,尽管这很美好,却也因为太过美好,所以与他无关了吧。 吕静坐在他的副驾驶,这个位置十七年前就是属于她的,而今她不过是再次坐上了这个位置,但是有一点她并不知情,那就是这个位置,除了她就只有甄闻心坐过,就连闻子心都没有坐过这个位置,这个副驾驶的位置似乎一直以来都被她一个人占据了,而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占有,因为在法律上,她曾与甄华有过一段婚姻,所以这个位置也就为她保留到了今天,而她再次坐在这个位置上看向甄华时,她明白,其实与十七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只是那份愧疚罢了,而恰恰是因为那份愧疚甄华才会对自己采取不拒绝的做法。她本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可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她必须利用甄华的愧疚,也必须为自己的爱情自私一回,尽管她知道一切在根本并没有任何改变,但起码她得到了。 而甄华所想,却只是一个人旅行,一个人的旅行更为贴近他的内心,真正的停下来,享受自我的体验时刻,体验的是什么?也许是真正的死亡。但也许是浮光掠影,走马观灯之外,纵然走过那么多城市,对于未知的风景,却仍旧忍不住好奇。而他的旅行,只需要,一个人背包,一个人旅行,一个人目睹目睹沿途的风景,不需要拍照留念,只需要将自己的所见烙在心中,在临死之际能够会议片刻便已经知足了,吕静的存在实在是一种累赘,可是他没有拒绝的可能,而他本身也对吕静心存愧疚,或许在愧疚之中也有着潜藏的爱意,只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吧,或许是如此吧,但没有人希望知道答案,因为答案无论是什么,对吕静都不过是一种变向的伤害。 而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遇到的既有感人的,也有伤心的,既有令人兴奋的,也有令人灰心的,既有美妙的风景,也会有称不上景、只有风的地方。人生就是要感受美丽的、善良的,丑恶的、病态的。而只有在充满了艰辛的人生旅途中,始终调整好自己观风景的心态,才能做到人在旅途,感悟人生,享受人生。甄华也曾希望,自己最后所走的路是这般美好,可事实上,他不过是在盲目的瞎闯,没有目标,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作停留,也就做不到随遇而安,那么他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什么呢?以自己的方式自暴自弃?以自己的方式自我了结?或许是吧,反正在他人看来,他不过是在消磨自己的生命。 所以甄华不需要思考路在何方,他所需要知道的,是究竟想要做什么?原本他要做的,是看望故友,可是这些年来,他真正交心的朋友已经都都见过了,他的交际圈并不广泛,甚至可以说是狭小,仅有的几个挚友,这段时间都已经单独聚过了,他似乎已经没有事情可以做了。对了,他想起来了,他最开始离开的原因是,希望拾回逝去的青春,找寻那份最初的挚爱,将那时开始的喜欢重演,可是时光荏苒,他早就回不去了,他也不可能重回当初的状态,当时的那种少年冲动,青春热血,都已然不复,他做不到的,而他即便做到了,他已经失去了闻子心,所以做不做得到,其实已经没有关系了,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所以不如将那份喜欢埋藏于心底,或许那些作为死前的回忆更为深刻吧。 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此一次,不能准备。所以人才会变得迷茫,所以要走过一些路,才知道辛苦;登过一些山,才知道艰难;趟过一些河,才知道跋涉;跨过一些坎,才知道超越;经过一些事,才知道经验;阅过一些人,才知道历练;读过一些书,才知道财富;过了一辈子,才知道幸福。多一点快乐,少一点烦恼,累了就睡觉,醒了就微笑,生活怎么样,自己放调料。 其实一生过得很快,晃晃悠悠的一生就结束了,甄华的人生已经要结束了,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将会在哪里结束,可是吕静在乎,甄华是她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男人,所以甄华的每一个决定,她都尤为重视,可是上车至今已经三个小时了,但是她仍然不知道自己要跟甄华去哪,不过她也没有发问。也不知是出于怎样的信任,她也仅仅是安静的坐着。 人生,每一季都会有鲜花绽放,时间,能经历很多事,亦明白很多理;能证明很多事,亦看透很多人;能落满很多灰,亦涤荡很多尘。时间,能封尘很多岁月,亦开启很多记忆;能抚平很多苦难,亦冲刷很多伤痛;能淡看世上纷繁,亦从容人间冷暖。这么多年了,也许真是命中注定吧,爱一个人爱得伤痕累累,爱得盲目乐观,而她回首往事是由于没有经历太多的人世沧桑,这种回首带有某种浪漫和虚荣的成分。真正尝遍人世间的的酸甜苦辣后,大约是不屑回头遥望的。 她并不是坚强,只是她善于伪装。有些人不是柔弱,只是他们真的经历太多,憋了很久,喜欢自己一个人好好待一会,然后好好哭一下,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而哭。经历时光和世事,某一刻才突然明白,原来,这一生,是会经历很多坎坷和选择的,脚下走的每一步路,都与未来息息相关。 第八十章 过程 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了解,其实路上,有着各式各样的风景,尽管大多数人都知道,但是却没有人细细体会过,而这种滋味,却也是常人无法体会的,而甄华正迫使吕静看着这一切,或许这不是强逼的,因为吕静本身就是自愿上车的,没有人逼着她上车,正相反,是她强逼着甄华带着她的。 其实沿途的风景壮丽绚烂,有着太多太多可圈可点的景象,供人欣赏,供人娱乐,似乎已经足够了。古人最常见最潇洒的娱乐方式不就是游山玩水吗?尽管他们只是在车上,也仅仅只是看着,而后飞速掠过,或许显得枯燥,显得乏味,但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休闲的方式呢?或许这种方式只属于甄华,他人无法体会,但是她必须要习惯,因为她需要适应甄华,否则她与甄华的结局,跟十七年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甄华不可能适应她的方式,或者说甄华根本不可能适应她,也没有理由适应她,所以她本就要做好适应甄华的准备,其实人一生经历的苦痛比快乐要多,可以说活着的人就是疼痛承载体,要有多大的毅力才不会被它打败,选择死亡。而决定事态发展、最终结果的,不是所做的抉择本身,而是对待自我所做选择的态度。所以吕静知道,她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她的选择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决定好了,所以她也没有犹豫,而且爱情本身就不需要任何的犹豫,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作风,也是甄华一直以来都无法做到的。 而他们究竟是在干嘛呢?其实他们只是单纯的在路上而已,就好似人生一般,在路上走着,将要去往何处根本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更不清楚,就只是简单的走着,而有些情走着走着就淡了,有些人走着走着也就散了,时间从来不给人准备的机会,成长就是一转头,只剩自己一个人,而如今却是两个人了,或许有些人就算撵他走,也会像牛皮糖一样,怎么赶也赶不走,就像是如今的他们。 其实想爱不能爱才最寂寞,甄华也曾试着勇敢一点,可他无法面对镜中颤抖的双眼,所以只能跟靠近他的每个人说再见。很多人,因为寂寞而错爱了一人,但更多的人,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一生。甄华是其中之一,吕静也是其中之一,于是岁月之船悄悄划远,记忆的空间留下一抹淡淡的回忆。年少的他们,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腼腆的小男孩和稚嫩的小女孩了,这还要感谢曾经失败的经历,可无论何时,他们都无法忘怀,而且事实上他们都是大彻大悟之人,而所有大彻大悟之人都只能是在风雨之后走过来的,这之间的痛苦、失意与落寞肯定只有自己能够真正品味。 人一生的经历如同树木花草四季的轮回。辉煌时如同春天的花开鲜艳,失意时如同秋天的落叶凄凉,低谷时如同冬天的枯枝荒芜。辉煌时莫忘记大地的包容、阳光的沐浴、雨露的滋润,失意时别抱怨风的冷漠、雨的无情、霜的残酷,低谷时别失去生存的信念、生活的追求、生命的顽强。或许是因为太多了,也就分不清了,而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找一个快乐的理由,正是在平淡中我们感悟人生的真谛,在风雨中锻炼我们的坚强,人生正是因为在酸甜苦辣咸的浸泡中走向了深刻,更加富有内涵。 有人欢喜有人忧,甄华是喜是忧?或许喜悦这种情绪,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吧,甄华本身也极少出现这样的情绪,因为看过太多了,所以一切都显得平淡无奇了,尤其是在死亡面前,他也实在无法生出喜悦的情绪,哪怕是一些本就应该存在的喜悦,可是他的表现,始终都是不咸不淡,平淡如水,用其称之为冷漠,也是再恰当不过了。 其实活得累是因为心里装了多余的东西,跟吃饱了撑的是一个道理。而有些路看起来很近,可是走下去却很远的,缺少耐心的人永远走不到头。人生,一半是现实,一半是梦想。可是甄华和吕静却是困在现实中,挣扎不开,不过他们在路上,便是仍在梦想之中,而一旦停下,也就困于现实了。 生命最有趣的部分,正是它没有剧本没有彩排不能重来。时候执着是一种负担,放弃是一种解脱,人生没有完美,幸福也没有一百分。可是他们的路上,却也是如此,时间淡漠了记忆,储蓄了陌生,昔时撕心裂肺,却不如现时的安然置陌。爱情的温暖,身处严寒也是阳光普照;爱情的甜蜜,伤心之处也是一种美好;爱情的完整,相隔天涯也是心灵相靠;爱情的永久,短暂相逢也是天荒地老。或许甄华不是最适合吕静的人,但却是吕静认定了的人,而爱情本身不分对错。 等多少的无奈,换来一个难忘,伤感的人,知道自己做什么,无奈的人,知道别人错过了。错,一个人的错,错过好多,好多,说别人的弱点,还是说自己的缺点,都是一种活着,成了练习,成了复习。而感情本身并不虚幻,用心感受,真心并不遥远,珍惜守候,感情并不虚幻,用心感受,真心并不遥远,珍惜守候,谁没有艰难,谁没有辛酸,谁没有错缘,谁没有遗憾,也许只是说上几句,心里踏实,也许仅是看上几眼,感觉温暖,认识久了,总是身不由己的想念,真正痛了,才知道生活过的有多苦,真正懂了,才明白放下也是一种美。 只可惜漂亮话谁都会说,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是过于困难了。人,隔着肚皮,谁也看不清谁,非得经历过,相处过才会明白,谁值得珍惜,谁必须放弃,和太精明的人相处,迟早会散,和太算计的人为友,早晚会断。人生哲理,做人,别伪装,伪装太累。高兴了,可不顾形象;难过了,可红透眼眶。有话了,可直抒心肠;郁闷了,可尽情释放。做人简简单单,才是真模样;活着痛痛快快,才算够敞亮。 人的一生,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场自己对自己的战争。每一个人的身上,都依附着两个自己:好的自己和坏的自己。让积极打败消极,让高尚打败鄙陋,让真诚打败虚伪,让宽容打败计较,让快乐打败忧郁,让勤奋打败懒惰,让坚强打败脆弱,让伟大打败猥琐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一辈子都做最好的自己。这是一种痛苦,或许这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但是他做不到,无欲无求不过是表象,瘆人的,是内心。 时光飞逝,日月转换,是不是一定要历经尘世沧桑,看透人间变幻,百转千回后,才会明白,所有的遇见都将成为昨日的风景,那些惊鸿一瞥的记忆,不管多么绮丽绚烂,终将渐行渐远,在深深的回眸中化作一帘水墨烟云。岁月匆匆,已经过了大半生,倔强过、任性过、冲动过,得到了教训,也失去了很多,以前,总让别人迁就自己,现在,却要顾及别人感受。走过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再回首昨日,犹如一出闹剧,痛的时候,能哭多久哭多久,饿的时候,能吃多少吃多少,无忧无虑,从未发愁。越幼稚越闹腾,越成熟越安静,以前生气了,几天不理人,现在生气了,一分钟就好,过去,在意别人的看法,现在,无视别人的眼光。 甄华的目光从来都只会直视前方,所以周遭的一切,都是他所忽略的,此生他在意的,没有一项是办成了的,相反他并不在乎的一些事情,却意外的很成功。而生活本身就分为物质与精神,他意外的成功了前者,却无奈的失败了后者,是喜是悲,谁也说不清楚,人们所看到的,往往都是自己没有的,于是甄华的忧虑,其实许多人是无法理解的,而吕静的情况却也大致如此。 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些时候,你根本没有注意到它的流逝,却是已经过去许久了。上车至今,已经过去许久了,从清晨出发,如今却已是黄昏,想了太多,神思游离,时间便是恍然而过。时间是看不见也摸不到的,就在不注意的时候,它已经悄悄的擦肩而过,也许等到了,但是,又能做些什么?还是要去考虑。 岁月的洪流,卷走了青春,卷走了年华,剩下的只是一个被岁月刻下深深印痕的伤痕累累的躯壳,和一颗沧桑的心。时间一直都是如此,总在悄然之间离去,但是这段时间并非凭空消失的,它的消失,仅仅是因为两个没有话语的人,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思。 他们似乎都忘却了,人类会有疲惫感,会有饥饿感,可是他们没有,两个人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显得太不正常了。车子也仍在朝着前方行驶,开车的人是甄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或许终有一刻,他们会忍不住开口吧,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仍然沉默着,无端的沉默,所形成的诡异,是令人无法承受的,而两个人无端的沉默,却是无关了,空气的静默似乎已经成了现如今的主旋律,所以他们都坦然接受着这一诡异的氛围。 第八十一章 稚嫩 大人之间的感情问题,根本不应该牵扯到孩子身上,尽管甄闻心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但是这么繁杂的感情问题,又岂是她一个小女生能够掺和的?她的秋涵阿姨告诉了她一个残酷的事实,她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要安慰秋涵阿姨,可是如今她自己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个人,一则消息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原本就外强内干的她,一颗心仿佛碎了。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忆把生活划成一个圈,而她在原地转了无数次,无法解脱。总是希望回到最初相识的地点,如果能够再一次选择的话,以为可以爱得更单纯。这是一种爱,却也不是一种爱,总之极易伤人,如今便是伤了甄闻心。 其实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挽回的,比如良知,比如体重。但不可挽回的东西更多,譬如旧梦,譬如岁月,譬如对一个人的感觉。放弃一个很爱你的人并不痛苦,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才是痛苦。而甄华是她很爱的人,甄闻心亦是她很爱的人,但是她身上的利刺,已经伤到了身边的人,而甄闻心此时所需要的人,显然不是这样的秋涵阿姨。 她本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因为亲情的缺失,于是只能孤独徘徊在这荒漠的世界里,其实人生注定是孤独的,心痛了,心碎了,也不会有人看见,而所有人都是熟悉的陌生人,只希望每个人的心中都多点关怀,多点真诚,多点爱。只不过她早就学会了伪装,而甄华也倾注了更多的心血,以至于久而久之,连甄闻心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这道伤疤,平日里完全没有感觉,可是只要有人揭了她的底,那么她多年来积蓄的愤恨也就彻底爆发了。 而最痛苦的事,就是自己期待的事,最后伴随着的是痛苦的结局,期待了那么久,还是输掉了这场感情赛,为什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受伤。她所期待的妈妈,期待了十七年的妈妈,真正得知了消息之后,却是这般痛苦。快乐要有悲伤作陪,雨过应该就有天晴。如果雨后还是雨,如果忧伤之后还是忧伤,那么谁的出现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有些事情,只适合烂在心里,适合无声无息的忘记。许多感情疏远淡漠,无力挽回,只源于一念之差;许多感谢羞于表达,深埋心底成为一生之憾。所以,当她举棋不定时,不防问问自己,这么做,将来会后悔吗?也许会吧,但是此时的她,却是在不甘和怨恨,当然更多的,是茫然。 一间屋子里,有两个被伤害的女人,即便有所不同,但亲情爱情殊途同归,终究是人类的一种情感,谁都想要拥有,谁都不想失去,可是人生一条路,谁都有那么多的艰难和酸楚,开口前的预备工作就是,先把所有的恶意去掉,说温暖话语,说干净话语,说体谅话语,说宽恕话语。生命里所有的甜蜜和酸楚总是结伴而行,疼痛总是四处追逐着欢乐,片刻也不愿意分开。 而人生其实也很简单,酸楚也就是一件简单的事,一个笑就击败了一辈子,一滴泪就还清了一个人。一人花开,一人花落,这些年从头到尾,无人问询。别失去希望,谁又能知道明天会有怎样的惊喜。很多事情发生后,每想一次后悔一次,焦虑压抑咬牙切齿,如果当时不那样就好了。于是开始自责羞愧,直到心里酸楚阵阵侵蚀了全身,进而彷徨无力。 生命中的任何事情都有保鲜期。那些美好的愿望,如果只是珍重地供奉在期盼的桌台上,那么它只能在岁月里积满尘土。当我们在此刻感觉到含在口的酸楚,就应该珍重身上衣眼前人的幸福。甄闻心是一个容易知足的人,可是这却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自己所失去的事物一去不回,她能够接受自己从小没有母亲的事实,她也愿意接受自己的母亲回来的事情,但是她的母亲并没有回来,而是将自己的父亲带走了。 原本不属于她的,她从没有奢求过,甚至于不敢去想,可是原本属于她的,她不愿意失去,所以如今的她只能是咬牙切齿。那是她的母亲,从来没有管过她,她也从未见过那个女人,可是那个所谓的母亲,却是已经从她的手里抢走了她的父亲,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委屈,一个人懂,一个人的酸楚,一个人疼。不必逢人诉说,不必见人就哭。当她学会了伪装,学会了逞强,就不再害怕一个人面对所有,就不再期待能有人陪在左右。 可能每个女生都会有这样一个夜晚,偷偷躲在被子里痛哭,那些无法诉说的委屈,那些席卷全身的孤独,那些压抑在心中的思念,都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只不过她没有躲在被子里,而是坐在了闻子心的身旁,闻子心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给她也倒上了一杯红酒,而她竟然也没有犹豫,烦闷之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一饮而尽。 可能是看多了幸福,觉得自己还是个蛮悲伤的人,不知道如何自救,没有向前跑的勇气,也害怕落后而被抛弃,所以现在自己像齿轮一样永动。逃避似乎只是暂时的,心里永远有一个无法诉说的悲伤。不愿接受过去那样的自己,也觉得自己委屈可怜,抱一抱伤痕累累的自己,而她们也就是所谓的同病相怜。 她们总会有委屈又无法诉说的时候。一个拥抱,足以让人充满能量。可是现在也慢慢意识到,得到一个拥抱多么不易。毕竟,人们都那么忙。所以两个可怜的女人相拥在一起,所谓举杯消愁愁更愁,而这一刻满是忧愁。 生活得失看淡,过去放下,现在珍惜,未来希望。得不到就别要,干嘛要委屈自己。放下包袱,忘却一切烦恼,开心度过每一天。其实世间都是这样的,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令人失望的事情,一旦碰到,就很容易过度悲观,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但其实安下心来,闭上眼,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会有新鲜的事儿发生,以此来掩过悲伤的事情,也未尝不可。 爱情就是如此,亲情也是如此,经历越多就越不想说话,环境的不同,想说的话别人未必能懂,也就慢慢学会了自己默默承受。她们都无法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或许相互理解能够宽慰彼此,但是她们之中又有谁能够有此闲心呢?没人在乎她们怎样在深夜痛哭,也没人在乎她们辗转反侧的要熬几个秋。外人只看到她们的光鲜亮丽,而只有她们自己独撑过程,所以她们不会在人前矫情,四处诉说以求宽慰。 也并非是所有的伤痛都能说,忍久了也就习惯了;也不是所有的委屈都能倾诉,想通了也就释然了。所以她们需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举起酒杯,就像是看不见的伤痕,而往往这种伤痕被揭开的时候最疼,正如流不出的眼泪最委屈。心酸,一个人慢慢品尝就好,难过,一个人承受就好。 人生的沉浮,生活的拷问,每一次面对,都是一场考验,人生需要一种轻松和明朗,勇气化解懦弱,勤奋改变苟安,淡然治愈苦闷,苏东坡有几句教化人生的忠告,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那些所有的改变成见,都是真实的饶过了自己。那些所谓的伤痛都不过是为了,磨平自己所失去的,而铸成的错。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异常艰难的时光,没人在乎当时怎样在深夜痛哭,因为别人再怎么感同身受,也只有一瞬间。再苦再累再痛再难熬,只有也只能自己独自撑过。当然这样的时光或许是短暂的,也许是源自于她们的幸运吧,有一个人为她们的前半生保驾护航,所以如今的她们尽管陷入了这种艰难,却也并非是全然痛苦的,起码她们都知道,这段时光总归会过去的,至于最终的结果是圆满还是遗忘,却也不是她们能够决定的。 黑夜冷风吹起无聊的思绪,那些伤痕像细雨一样密布身体每个细胞,让人好生痛苦,就如同他们的人生一般。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从陌生到熟悉,从相知到相忘,一个简单、无奈的过程。犹如花开花落自有时,春去秋来无须问。不去问为什么,亦不再关注,又遇见了谁,爱上了谁。来来往往的人们,路过了她们的人生,那些时光里,她们都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些,也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经历这些。 一段爱情的失去,一段亲情的归来,都让人显得手足无措,面对着岁月摆下的筵席,她们相互苦笑着,殷勤地劝酒,仿佛所有没说的爱恋与不舍,都收藏在语句的背后。因为她们都已明白,此去再也没有比手中这一杯更醇更美的酒了,也在没有比此时更为苦涩的情了。 躲在思念的废墟里,裸奔在想念的荆棘中,哪怕身心血迹斑斑,却是疯狂得不可自拔。她们的时光在无数次倒流中重复着,曾经的镜花水月,让人一如既往地迷离与虚幻。是谁太绝情?还是她们入戏太深?如今甄华在另外的温柔处逍遥,她们还在虚构着当初的情节。或许对甄华的印象终会慢慢模糊的,原来想起竟是最好的忘记。或许只有离去,才让事情变得简单,人们变得善良,像个孩子一样,她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第八十二章 感伤 有些人的存在或许真是对另一些人的伤害,或者说有人总会在无意间伤害其他人,即便她本人根本不知情,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有人得到,便会有人失去,吕静的得到和占有,便是一种方式的掠夺,哪怕她并不知情,但她已经做了,闻子心和甄闻心的身边已经失去了甄华,并且因为她单方面的占有,甄华不可能再回来了,一段时间的困苦罢了,或许终将会消散吧,只是现在只能平凡的愤恨,再无其他,或许她们也希望能有其他,只是没有人给她们多余的选项,而她们只能被迫在单一的选项中困顿,这是悲哀吧,也是必然的因果吧。 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多,尤其在甄华的身上,有许多秘密是与闻子心的共享的,单纯在生活方面,他们是彼此最为熟悉的人,吕静也无法做到记住每一个生活的细节,可是闻子心可以,这是岁月的沉淀,烙印在骨子里的细节,根本无法遗忘,所以他们两人根本无法分开,相识时间太久了,作为彼此的依靠太久了,他们的友谊早已不纯粹了,感情的萌芽早已发酵,在无人问津的时候闯入了彼此的心,在最深的心房上留下了对方的足迹,他们又如何能够割舍?甄华即便是绝情寡义,也无法磨灭过去三十年的经历,那是一段生活,生活中参杂的感情,与生活本身无法分割,所以他们之间更是无法分割,彼此的心心早已交融,又何必强心分开呢?强求又有何益? 吕静自知能够强行占有甄华的身体,那是源自于甄华对自己的愧疚,可是她却明白,自己这一生都得不到甄华的心,甄华心中的那个人是自己一辈子也无法翻越的大山,而她也从没有尝试着翻越,因为她知道那不过是以卵击石,所以她也从未想过,只不过她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了闻子心,从十七年前开始,她的存在就是在不断地挑战或是挫败闻子心,她的出现是那么的平淡无奇,即便有着几分姿色,但在闻子心面前根本不够看,但偏偏是她,完成了对甄华的掠夺,而且闻子心还无能为力。丑小鸭的故事太多了,但吕静却绝对不是其中之一,甄华从始至终都没有爱上过她,只不过是单纯的被占有,最开始原因是愤怒和极度,现在却是愧疚和恩情,但无论是哪种情感,都没有参杂任何爱情在其中。 有些情谊,会像黑夜里的一道星辉,即使没有温度,却也能照亮彼此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就如同此时,即便是身处两地,但想到彼此,却也是心头一暖。喜欢怎样的浪漫?其实都没有,即便失去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次简简单单的相遇,却是一生为之记忆的感动。一次旅途的相逢,一趟情歌的续写,没有预计,没有铺衬,恰恰好的碰撞深情,这也许就是缘分的使然,总在恰好时,恰好地点,遇到了对的人。这便是一把正确的钥匙,解开了爱的密码。 于是便有了那么一种思念,在午夜梦回时徘徊,总有一个身影,在梦里若隐若现,四目相对,已是万语千言。深深的喜欢,是在心里,浅浅的爱,是在眼里。最真的想念。是在梦里。喜欢一个人。是望穿秋水的等待,是千回百转的惦念。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在灯火阑珊处的惆怅,是前世今生无悔的等待。手里有一份爱,人生有一份情,藏着一个梦,藏着一个无缘的泪流,是断了线,也是散了梦。回首格局断,人生沧海慢,一个风铃断了爱情线,一个缘散断了人生的回忆。写断格局,不懂人生的泪,写断沧桑,不见往昔的珍惜,只是那个转身,成为人生的不经意,错过回眸的每一个微笑。 其实没有人想要分离,所有的离开都是万般无奈下的选择,可只要踏出这一步,管你万般无奈,它还是,变成逝去的回忆,成为一个飘忽的梦境,在时间轻蔑的流动里,逐步尘封,但又时时于夜深人静之际悄然浮上心头。所以只能是将那些过往尘封了。一纸苍白流转的怅殇,散尽了天涯,追寻着完美,却留下了伤痕,华美的翩纤望穿了秋水,水煮着墨香,千帆过尽的笔尖记录着篇篇美好。只是奠记回忆里的残絮,此生此世,应可许落日了,天荒了的一怜笑颜吗?这段艰苦的行程,见了烟花的灿烂,可看见了烟花落地的疼。 有了太多的阴差阳错,于是心有了靠近,情有了所依,感知爱是隐藏的动心,心灵有了栖息,懂有了所语,魂有了交集,解读的是心底的悲喜,心语有了聆听,人生有限,别留下太多的等待,知心,知音,知情,情就持久,感情不等,要好好珍惜一份情,心懂,心同,心诚,贵在知音,缘分万千,顺其自然,缘份,你守,我候,会与岁月不离不弃,以心换心,才能永远,感情,会与时光一起变老,因相知而相吸,足以守候,轻拾岁月舞韵,那些踏水而来的歌,因知心而懂心,已经足够,相濡以沫的情,那些执手天涯的念,淡然的相守,坦诚的相对,淡然成回眸一笑,洇染了云卷云舒,牵手着心灵,滋润着生命,即便是耳边无声,惊醒沉睡的涟漪,红尘俗世,心中有爱,心才会暖,情已言欢,爱已桑田。 或许会爱错人或许会为不值得的事痛哭流涕,但有一点是确信无疑的,那就是错误能帮忙找到对的那个人,那也是能让人下次做得更好。有谁是不犯错的呢?谁都有过痛苦的经历,只是为了找到最后的归宿。也只是害怕岁月吧,却不知道活着是多么的可悲。没有人认为生存已经没意思,许多人正在生死之间挣扎。甚么时候,她们才肯为自我拥有的一切满怀感激?或许是曾经吧,曾经的她们的确拥有一切,不过那些都是甄华赋予她们的,而她们本身,却是一无所有,或许她们拥有着许多常人羡慕的东西,但是她们最不能失去的东西,一旦失去了,便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那些常人所羡慕的。 是啊,在世人面前闻子心是大众女神,怎么会有任何的缺失呢?难道她不应该受到世界偏爱的宠儿吗?有什么资格感慨,可是没有人知道,她能够得到今天的一切,源自于何处?是甄华最开始的支持,是甄华一直以来动用各种人力物力为她保驾护航,她哪里是受到了世界的偏爱,这分明是甄华的偏爱,可是当这种偏爱的对象不再是她,那么她是什么感觉?就是全世界将她抛弃了,她无依无靠,成为了孤身一人,就是如此简单,可又无法表露,所以也就格外的痛苦。 撕心裂肺的痛,一次就够了,她已没有力气,再去受伤害。上一次,是亲情的失去,她的所有情绪,几乎都被痛苦麻痹了,而甄华却是将她从无底的深渊捞了出来,可是这一次她失去的,是甄华,所以终于还是要慢慢学会习惯一个人伤感,喜欢一个人哭泣,喜欢一个人心痛,一切都习惯于一个人。虽然不愿意,却无可奈何。 曾以为的天长地久,只不过是陌路的繁华,指尖上轻舞的温柔,悱恻了一窗秋风,模糊了双眸。爱到绝路,覆水难收。什么是幸福,其实很简单,只是那个人给的在乎。向来情深,奈何缘浅。曾经醉人的气息成了现在难受的不堪,唯用文字取暖。她多想,在曲终人散的悲凉里,安静的遗忘甄华的模样,在没有甄华的岁月也安然无恙,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她所做的努力也不过是徒劳罢了。也许只有伤过,痛过,哭过,便能让心失去温度。痛的次数多了,也就成了习惯。极致的痛在习惯面前也将变得麻木。 有些故事,除了回忆,谁也不会留;有些无奈,除了沉默,谁也不会说;有些东西,除了自己,谁也不会懂。有些事,她假装不知道。有些话,她假装听不到。有些人,她假装对你笑。那些事,那些话,那些人她自己知道就好,那也就没了这么多忧愁,也就没了这么多伤感。 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等待了,等待甄华回来的时光是那般的煎熬,等待的疯狂一天天的把她的快乐抽走,就像春蚕吐丝一般,只把一个空空的皮囊抛弃在痛苦中煎熬。而今却是不需要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也许,总有些东西会留在生命最深处,深深浅浅的痕迹,当心拂过,已不会感到疼痛。只有一份麻木。喝着咖啡,苦苦的滋味,让她慢慢的苦到死去,只可惜她杯中的不是苦涩的咖啡,而是醇厚的红酒。 其实明知道有些幻想永远无法实现,有些问题永远没有答案,有些故事永远没有结局,有些人永远只是熟悉的陌生人,可还是会在苦苦地追求着,等待着,幻想着,在繁华的陌路,注定孤独相依,谁都能懂得,寂寞拥抱时的疼痛,故事终究难眠流沙的海洋,只在转身的瞬间泪流满面。所以喝着孤独的酒,吹着自由的风,等一个没有归期的人,在余生里做着只有自己的梦,也是一种心安吧。 第八十三章 投怀送抱 或许旅途中的人们,都是迷茫的,因为没有目标,所以无法安定,在无尽的漂泊中,迷失自我,有些时候这些人所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指引,他们需要的,只是一种疲惫感,因为疲惫足以令人停下自己的脚步,也就在一处地方安顿了吧,丧失了走的动力,也就自然而然的随遇而安了。 正常行驶八个小时,任谁都会感觉到疲惫,而强撑着精神继续行驶,发生事故的几率也就加大了,或许车上的两人都不在乎事故的发生,对自己的生命也没有了在乎,可他们还是停下了,不管出于任何理由,他们确实停下了。 当然这并不是他们愿意的,他们早早的下了高速,却又阴差阳错的走进了山里,可是他们的车子却是没有油了,停在了山上,而这座山似乎并没有开发,他们想过打救援电话,可是没有信号,而天色已经昏暗,他们也放弃了徒步下山的想法。 在车外撑起了一顶帐篷,甄华也找来了一些枯树枝,点起了篝火,将一应事务准备齐全,自己却是坐进了车里,将座椅调平,便自顾自的躺下了,吕静明白,车外的那顶帐篷是留给自己的,想必甄华还是介意吧,尽管他们有过同床共枕的经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关系了,所以她和甄华也不可能挤在一辆车里休息了。 她识趣的钻进了帐篷,偷偷的瞄了几眼甄华,还是躺下了,隐约间可以看见甄华时不时从车窗扔出烟蒂,但却也不是她能够制止的,这是甄华的习惯,在烦心的时候,若是没有香烟的调节,只怕会更加焦躁,这早应该习惯的,而且他们现在不过是碰到了一种再平常不过的事故了,事先没有检查好自己的油箱,行驶在路上也是心不在焉,仅仅是没油了这种小事,他们应该祈祷的。 吕静明白,所以她所无奈的,是甄华对自己的态度,她早已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生就这么一次,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吧。不再因为任性而不肯低头,不再因为固执而轻言分手。最后地坚信一次,一直走,就可以到白头。就那样相守,在来往的流年里,岁月安好。惟愿这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她仍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或许这也是她的悲哀吧。 但是她却是能够回答一个问题,一个困扰了许多人的问题: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牵着一双想牵的手,一起走过繁华喧嚣,一起守候寂寞孤独;就是陪着一个想陪的人,高兴时一起笑,伤悲时一起哭;就是拥有一颗想拥有的心,重复无聊的日子不乏味,做着相同的事情不枯燥,只要心中有爱,就会幸福,幸福就在当初的承诺中,就在今后的梦想里! 所以此刻的她,是幸福的。甄华还能够为她安排一处休息的地方,能够在焦虑中第一时间想到今晚两人休息的事情,并没有忽略她的感受,这已经足够了。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人,甄华能够为她做到这些,其实已经足够令她感动了,她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枕边没有甄华的习惯。 她只愿曾经拥有的不要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已经得到的更加珍惜;属于自己的不要放弃;已经失去的留作回忆。累了把心靠岸;选择了就不要后悔;苦了才懂得满足,痛了才享受生活,伤了才明白坚强;总有起风的清晨,总有绚烂的黄昏,总有流星的夜晚,或许如今的她早已不奢求什么了吧,在这个夜晚,她所能看到的天空,也不过是往日那般,唯一的不同,只是她所爱的人就在相距不到十米的地方睡着。 她无数次想过,如果彼此出现早一点,也许就不会和另一个人十指紧扣。又或者相遇的再晚一点,晚到两个人在各自的爱情经历中慢慢地学会了包容与体谅、善待和妥协,也许走到一起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任性地转身,放走了爱情。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那是太难得的缘份。只可惜这些都不过是假设,她的出现时间太晚了,晚到甄华的心里那时已经容不下另一个人了,而如今的他们在岁月中已经经历了许多,却是无法再次走到一起了。 曾经她非常珍爱,皆因岁月这只无形的手,慢慢剥离了爱的光环,也让当初的誓言,落成一地晶莹的玻璃碎片。爱情是要在时间中漂洗的,要么沉淀成一张发黄的照片,要么就在朴实的生命中怒放。他们不是萍水相逢,幸福不是刹那间的感觉,它就融化在牵手的甜蜜中,融解于看似斑驳的生活里。回想那一年,何尝不是有因有果呢?能够放走的,又何尝不是并不珍爱,若是当初没有放手,依照甄华的性格,能够离开吗?答案是否定的,她心知肚明,却是在追求本就并不存在的爱情,她奢求的太多,所以最后她一无所有,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资格要求那么多了,或许这就是岁月的沉淀吧。 有些爱,我们年轻时并不懂得;而懂得的时候,我们却不再年轻。所以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有痛苦的。爱一个人,也许有绵长的痛苦,但带来的快乐,也是世上最大的快乐。时光深处,在水一方的相守,或许,于你,于我,都会是幸福。在这些守望的岁月,天涯的两端,当你的眼神从枝叶间漂浮过来,是否满满的都是那个身影?就像那时一样,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看远方,想无法预知的未来时光。想来甄华一定在和她告别,眼中一定有不舍的离别,和契合的眷意,或许并不现实,却也是一种幻想,一种源自于内心深处的幻想,想来有一天能够将这种虚妄的幻想实现,却是过于艰难了,她坚信这个世界上沒有不能去爱的人,也沒有不能失去的爱情,在爱情里呼吸,也在爱情里失望,就像十七年前他们决定相爱,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悲伤。 她只知道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给自己留下了什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去爱,无所谓压抑自己,人生的苦闷有二,一是欲望没有被满足,二是它得到了满足。这是甄华无法拥有的,却也是甄华被“禁锢”一年的理由,可是她还是输了,输给了一个比她早几年出现的女人,她纵使心有不甘,却也是无能为力,敢爱敢恨的她,却也终是懂得了畏惧。 有时,爱也是种伤害,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甄华和吕静都是后者,他们都选择伤害了自己,可是最终他们又得到了什么?或许只是多年的伤害吧,爱情中的人没有对错,却只有着无尽的忧伤,这也许是逃不开的宿命。 或许纠缠与吵闹并不能使爱情维系持久,但是完全丧失了这些,感情的认知也就彻底丧失了,渐渐的感情也就淡化了。有时候,执着体现于无言的忍耐与默默的承受,貌似不爱,却更能使爱得以解脱,得以不朽。“不强求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其实这只是对天长地久的绝望。爱情是爱与爱的沟通,情与情的呼应,它无须形影相随,却要求心心相印,所以他们之间,从始至终都不能够称之为爱。 她多希望其实生活,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梦,有时候沉溺在梦里面,不愿意醒来,在梦里哭了,笑了,难过了,开心了,当梦醒了,又开始另外一个梦,那些不愿意从梦里走出来的人,就永远地留在回忆里。可是时间与记忆背道而驰,记忆被投递到虚无之中,开始成为无始无终。 可是回归现实,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而深夜是一个人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想念最疯狂的时候。勾起了无限的遐想,欲望也借此而萌发,或许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但她的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行动了。 终究她还是突破了自己心中的防线,彻底的放弃了自己的尊严,或许曾经她还有着一块遮羞布,但是现在她却是完全放弃了,她走出了帐篷,打开了车门,看着已经熟睡的甄华,便不由自主的吻了,而后又躺在了甄华的怀中。甄华睡得很死,因为疲惫感和大病初愈,他的身体早已超负荷,休息时也进入了深度的睡眠,完全不知道所发生的这一切。 时隔十七年,吕静又一次投入了他的怀抱,又一次在这宽实的胸膛上安眠,这份安详与静谧,是她一直以来所盼求的,如今的她,鼓足了勇气,偷偷的占有了这些。女生最重名节,尤其是如今的他们,可谓是无名无份,但是她却在甄华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第二天醒来会是一副怎样的场面,但是此刻的她并不后悔。 所以,爱一个人,就是要勇敢的表达出来,让对方知道你的心意,不然别人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你的这份感情,那么这份感情又有什么意义吗,难道你让它存在的初衷,就是一个人唱这场爱情的独角戏吗,可能让它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你自己也觉得不甘心吧,所以啊,不要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很好,害怕别人看见了,这样真的不值得,而吕静做法是最简单粗暴的,但也是最直接有效的。 第八十四章 惊慌失措 若是没有曾经发生的一切,甄华应该会在第一时间推开自己怀中的吕静。是的,他醒了,醒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自己的怀中是身无寸缕的吕静,他根本不敢动弹,车窗并没有关牢,冷风吹在他的脸庞上,犹如冷冽的刀锋刮过,吕静的身上不过是几件衣服,和一张毛毯。 甄华用仅能动用的一只手,关上了车窗,阻止冷风的肆意,可是他的举动却是惊醒了怀中的吕静,吕静迷迷糊糊的醒来,趴在宽实的胸膛上,还不经意的用脸蹭了蹭,以为是枕头,便抱住了,但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枕头怎么还有着温度,这种炙热的气息,似乎是人的温度,而且这么的熟悉,抬头一望,却是惹来一阵脸红,那张熟悉的脸,近在眼前,瞬间回忆起昨晚自己的行为,哪怕已经年纪不小了,却还是一副少女害羞的模样。 甄华也是无奈,一早醒来便是这副景象,若是旁人,甄华早就将人推开了,完全不会顾及那人的感受,可是面对吕静,他心底里的那份愧疚,可不容许他对吕静做出任何不敬的举动,这也许是另一种形式的感情吧,其实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间接的接受了吕静的存在,甚至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抵触情绪,哪怕这并不能称之为爱。 曾经的他们,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对于这类事情,他们并非是第一次,若不是甄华当时不想要孩子,或许他们早已经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吕静现在一副少女娇羞的模样,却是显得自己占了她的便宜似的,貌似昨晚的自己早早的睡下了,并且给她搭好了休息的帐篷,她在自己的怀中醒来,也只能是她自己昨晚偷偷溜进来的吧,与自己何干? “我……” “先起来把衣服穿好吧,我的手酸死了。” 吕静本想辩解的,可是甄华却是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率先开口了。其实甄华也并非是要避免此时的尴尬场面,但在这种情境下解释,也只会越说越乱,不过最重要的是,被枕着的那只手确实酸的不行了,急需要活动活动,甄华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麻痹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一句抱怨的话,却是解开了此时尴尬的场面。 吕静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迅速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但是羞涩的感觉却是丝毫没有减轻,羞涩的灵魂在太阳穴与太阳穴之间的那一片狭窄的空间里横冲直撞,似乎是满怀着怯弱地要撕裂自己的躯壳。她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眉毛显得淡了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一种拘束,一种不自在,一种模糊的恐惧心仿佛使她变成了哑巴了。换上衣服之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她感觉到无地自容,但若是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这样,起码昨晚的她又一次勇敢的迈出了这一步,无论甄华接受与否,她无怨,也无悔。 而反观甄华态度,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还是如往日一般的高冷模样,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似乎刚才的事情与他无关,可是这不过是表象。甄华本就是一个极善伪装的人,所以吕静看不穿,所以吕静根本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慌,甚至可以说,甄华的脑袋都快要炸裂了。羞涩的人不只有吕静一个,甄华不过是伪装起来了,这么多年了,甄华的身边除了闻子心也没有其他女人,突然经历这些,足够令他猝不及防了,他空洞的灵魂似乎也因此强行提起了一丝精神,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也环绕在他的内心深处,此时的他尚且不知那是什么,却也没有多加猜测。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甄华并不是主动的那一方,但是他造成了这一切,他需要为此负责,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海誓山盟的承诺,也没有甜言蜜语的心动,但是那两张证他们可确确实实的在他们的手中,一本结婚证,一本离婚证,见证了曾经的岁月,也圆满了此时的经历。 回忆就像是一面镜子,是回忆让他来回忆这属于他们两个无奈的回忆。而回忆也是一帧照片,一帧发黄退色的老照片。寂然凝望,青春不再,红颜不再,往事已苍老。有泪落下来,落下来,有语无从说,无从说。此刻的他们早已不同于往日,但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吕静从来没有指望过用一夜嚷甄华爱上自己,这样卑微的做法,她尝试过太多次了,可是她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甄华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而甄华和她却只是单纯的身体夫妻,行夫妻事,却无夫妻心,因果早已种下,无论当初是怎样选择,到头来结局都是庆幸着掺拌悔恨,如果还没有开始,就像是现在,就不如从现在跟着自己的心走,至少最后不埋怨,不浪费别人的好意,也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她已经做出了与当年相同的选择,结局也就交给时间吧。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就像是甄华追求闻子心一样,都是无果,却又不肯放弃,内心一股莫名的执着,也许正是应了那句话吧:“我陷得比你早,你爱的比我少,所以我注定煎熬。” 不过在煎熬中的人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幸福,追求自己的幸福,在感情中挣扎,却也能够拾取一些零碎的幸福,那不过是对方感情的碎片,不过这种零碎的感情,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都说,每一个不懂愛旳人,都会遇到一个懂爱的人。然后经历一场撕心裂肺旳爱情,然后分开。后来不懂爱的人慢慢懂了。懂爱旳人,却不敢再爱了。可是她从一开始便爱上了一个不懂爱的人,但是她却懂得了爱,也有了爱的勇气,却没有了爱的机会,此时的她,为自己创造了爱的机会,却在恍然间不知所措。 也许爱情本就是如此吧,过于激进之后,便没有了退路,在感情中也不应该有任何的退路,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或许她也无法想象自己能够鼓起这样的勇气吧,可是当她走进车的那一瞬间,她其实已经放下了一切。 其实爱情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事实是,当她决定出发的时候,旅行最困难的事已经过去了。事实是,不管今天多么混浊难熬,明天依旧会如约而至。无论她今天怎么用力,明天的落叶还是会飘下来,世上有很多事是无法提前的,活在当下,正向提升。也许一个笑就击败了一辈子,一滴泪就还清了一个人。一人花开,一人花落,这些年从头到尾,无人问询,但是她心知,有一个人在远方等候着她,便是足够了。 每个人都是为爱而生的,为爱而生的人一旦失去爱情就失去了一切,一旦遇到爱情就会不顾一切,奋不顾身,默默付出,关注,为爱执着到最后一刻,一个假装坚强却有一颗脆弱的心,所有人都是如此,没有人能够例外,只是有些人还没有遇到自己所爱的那个人而已。纵使往事不堪回首,真情更怕被无情辜负,再不敢不顾一切为爱付出,再不能奋不顾身去爱你,曾经的深情难忘,至如今满目疮痍身心疲惫,说真的好想好想跨过,那仅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没成想就是这一步的距离,竟使她输得如此彻底。 一段情的诞生,一段情的结束,其实都在不经意间,或许她大胆的举动便是爱情的开始,但也许是这段奇妙感情的结束。其实道理很简单,每个人都有爱和被爱两种需要。相爱的两个人之间,如果不能同时感受到爱和被爱,那么这样的爱情无疑是危险的。千万不要误以为,对方是一个只会爱别人而不需要别人去爱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只是迷恋而不疼爱,这样的爱是漂在水面上的浮萍,注定是不可能长久的。 但是爱一个人,首先需要的便是勇气,而吕静毫无疑问已经具备了这项先决条件。若要爱,就必须经受生活的严刑拷打、接受时间的漫长考验、拒绝身边的各种诱惑。爱情没有保质期,但是会有保鲜期。在扞卫爱情的战斗中,我们也许会伤痕累累、身心疲惫,也许会弹尽粮绝、凄然无助,但是还有爱的信仰,它无处不在、无坚不摧。相信爱情,其实就是相信自己,她坚信着,也为此而努力着。 不过此刻的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似乎被嫌弃了,但是她也没有从甄华的话语中听出明显的抵触,在她的理解中,甄华已经接受了他们暧昧的相处模式,或者她应该更进一步,可是女生的羞涩,又令她停滞不前,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做到哪一步吧,但是她已经做到了。 人间最好的事情,并不是她遇见了自己所爱的那个人。而是到了许多年后,她依旧庆幸曾经遇见了那个人。不变的爱,才是最好的运气,也是命中的归宿,尽管她并没有得到了,但是遇见,本身也是一种幸福,而她距离得到,或许也并不没有想象中的遥远。 第八十五章 幸福 “还不走?打算在山里饿死吗?” 甄华也是极度的尴尬,也同样明白吕静此时也是如此,若是他能够在此时拉起吕静的手,那么他们必然会再一次走到一起,可是他的选择却是破坏现在的氛围,因为他们确实面临着一种现实的困难,他们被困在山里了,他们需要求救,昨晚这种情况就已经发生了,只不过甄华选择暂时休息,但并不等于休息之后眼前的困难就结束了,他们并没有找到有效的救援,他们依然被困在山上,身边只有一辆没有汽油的车,和没有信号的手机,只能徒步下山,寻找救援。 而这种现实的问题,一下就将吕静从虚幻中拉了出来,所以吕静昨晚所做的,似乎只是徒劳,没有影响到丝毫,当然这并不是事实,这只不过是甄华希望她认为的事实,可是他确确实实的被影响到了,被扰乱了心境,也无法以平常的姿态面对吕静,可是他知道,现在必须要镇静,要表现出与平常相同的样子,否则后果他不敢想象,回想吕静当年那副死缠烂打的样子,也不由得心惊胆颤,他可不愿意再一次面对那样的吕静。 对于那样的吕静,甄华的情绪已经可以用惊恐来诠释了。他是一个高冷的人,对很多人来说他都是一座冰封千年的雪山,可是没有人探寻过,这些年来只有一个人深究过,揭开了雪山下的场景,那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炽烈的感情足以令人融化,而能够有资格承受这样的感情的人,却是并不是探寻的那个人,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吕静,所以她清楚甄华的感情是多么的炙热,毫不留神就会化为灰烬,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而她确实将那座冰山融化了,只是她忍受不了那份炽烈,或许对她而言的炽烈,在闻子心面前只有温暖吧,可是事实如此,她看到了又怎样?她融化了冰川也不过是迎来下一层苦难。 所以她此时什么不需要做,此时的她扰了甄华的心境,感情的节奏点已经掌握在她的手上了,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跟在甄华的身旁,甄华的心就是乱的,即便甄华刻意的破坏了这种尴尬而又暧昧的气氛,但不可否认的是,就算是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已经糟乱的心境不可能改变的,可惜吕静并不知道这些,她不过是慌慌张张的跟了上去,走在甄华的身旁,却总有一种偷情的羞愧感,也许是错觉吧。 小路依着山谷,穿过松树林,盘旋曲折,像一条浅色的带子,缠绕着翡翠般的山峦。一条崎岖的石阶路蜿蜒而上,石阶两旁挺立着松柏,枝繁叶茂,在大川里时隐时现。也不知道是何时修葺的,如今已经是破败不堪,两人漫步其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或许是环境的原因吧,有些应该存在的尴尬也荡然无存了,他们也并不像是在寻求救援,更像是在悠闲的散步。 激情中的自然,送来璀璨的时光,起势不凡,拉长镜头,浓墨重泼,深打人心,送首瑰丽颂歌,赞它默默慷慨给予。在崇高寓于平凡之中,透着一股雄浑的气势,豪言壮语天地之间。辉煌的生命,灼热扑面,光环炫目,让人浮想联翩。泉水叮咚,清风似水,白云点点,碧空如洗。梦里江南,深情无限,江南风情,青山含翠,诗花点点,爱想江南。夏日美景总含绿,朵朵鲜花粉艳艳,杏花儿红,桃花儿美,一枝香瓣吐诗意,点点爱花心,点点思乡意,无数次的期盼,无数次的祝愿,一番风雨之后目睹了江南柳。 或许只是意境中的遐想,但山和水并行着,让灵魂在岁月的风沙中磨练、轮回、遭遇。“你为何要一直流动呢?”山问。“难道万顷良田不值得你孕育?难道万千挫折不值得你面对?难道万种痛苦不值得你化解?”水没有回答,只是依然把痛苦放大,卷起千层浪,淹没村庄,狰狞得张扬。 这也许就是残酷吧,事物总归是有两面性的,有些人看到的是美好,有些人看到的是残酷,所以没有对错,只不过是个人的选择罢了,有些事情无需多言,自己心中清楚就好,就如同他们此时一般,在林中漫步,哪怕是落难之境,却是没有一丝狼狈,就好似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一样。 对任何人而言,困难都是必定存在的,他们不过是发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故,并没有损失什么,其实已经是万幸了,而他们本身已经经历了太多,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下山求救就是了,也不是原始森林,并不会出现猛虎毒蛇,就算是原始的生态森林,吕静也曾走过,并不算困难,他们就像是平时生活中散步一样,慢悠悠的走着,全程没有话语,不过谁都清楚,昨夜之后,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了。 果不其然,吕静尝试性的拉住了甄华的手,甄华也不过是身体僵直了一下,也终究是接受了,并没有甩开,吕静心中也是一阵窃喜。其实很多时候,甄华是不懂得拒绝的,这一点只有吕静清楚,只不过有着心中的坚持罢了,但是他并不懂得拒绝,或许是害怕吧,害怕伤害他人,更害怕再一次伤害吕静,所以他没有拒绝,而不拒绝也就代表着接受,对吕静而言,这几乎是幻想中的事情。 其实很多年前,他们也曾像如今这般,携手漫步在幽静的小道上,那时候吕静尚且不知道甄华与自己结婚另有目的,那时候的她,所感受到的,是真正的幸福,或许是因为甄华的演技吧,甄华可能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吧,将男友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能够做到细致入微,那时的吕静所感受的,是真正的爱情,却并不知道,那不过是甄华照顾闻子心的习惯,而她不过是一个感情的替代品。 其实当年是她一手摧毁了他们的婚姻,若是她能够一直天真的活着,不探究甄华的内心,也自然不会发现闻子心的存在,当时的他们几乎没有见过闻子心,那时候闻子心太忙了,所以他们的生活中几乎没有闻子心的足迹,若是她没有一探究竟,根本不会发现,其实甄华爱的人一直都是闻子心,她所承受的就是甄华对另一个女人的爱,若是她能够一直傻傻的被爱着,没有揭穿这段虚假的感情,或许她能够一生都沉浸在这虚假的感情之中吧,即便并不真实,但她却是幸福的。 或许现在的她能够做到吧,一直装傻,维护一段虚假的爱情,可是当年的她,却是那般的倔强,强烈的占有欲使她逼迫甄华做出选择,当然她并没有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只是在日常生活中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甄华并不是傻子,当年她做得太明显了,甄华也在一瞬间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然后她就走了,这一走便是十七年,或许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吧,但也许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吧,否则她沉浸在虚假之中又有何用? 现在的她确确实实的牵着甄华的手,甄华的心中也只能是她。现在的甄华是她强行占有的,可是闻子心已经不在甄华的选项之中了,所以她现在所能感受的,是真正的感情,并非是作为替代品的感情,甄华接受了她,她与甄华之间没有闻子心的插足了,此刻的甄华是真正属于她的,那便足够了吧,她所求的不就是如此吗,此刻的她做到了。 幸福其实很简单,简单到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问候,一份成就,心怡处,人生便开满了花。得到让人觉得很难,而有时又是那么的简单。幸福,触手可及,一不小心,就会遥不可望。幸福,可能拥有一辈子,但也许只是那么一瞬间。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哪怕是后者,一瞬间真实的幸福,已经足够了,若是一生,或许她此生也别无所求了吧。 而今仿佛是站在一个青黄不接的尴尬路口,失去的是招摇撞骗的痛快诉说,未曾获得的是笔走天涯的洗练淡定。幸福其实很简单,虽然平凡却有着一缕清幽而淡远的醇香;又像一抹阳光,虽然稀少,却有着五彩缤纷的美丽。她需要的本就不多,可是得来之后,却是有着如此巨大的幸福感。 或许这就是苦尽甘来吧,等候了那么多年,却是不如一夜的进展,她可能无法想象,更无法原谅自己那些无端的矜持,嗯若是早知如此,她何至于此?她为什么需要用十七年的时间沉淀自己,如今已是人老珠黄,但也终究是苦尽甘来了,若是看到她此时的表情,也许会吃惊吧,这种苦中带笑的表情,若是没有岁月的沉淀,应该是不可能出现的,不过甄华却没有看到,否则可能又是另一番场面了。 或许这并不算事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不过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花香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也不觉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悲凉,彼此交融,即便初衷并非如此,但终究还是相同的,因为幸福,就是和喜欢的人,在喜欢的地方,做喜欢的事情,无论是相爱还是争吵,为了要活得幸福,应当相信幸福的可能。 第八十六章 旅行 其实寻求救援,本身并不是一件难事,走到有信号的地方,打一个救援电话,自然就会有相关人员的出动,他们自然就会得救,难的只是他们的脚力,是否能够徒步下山,这也不算难事,这座山有着荒废的小路,也有着开发过的水泥路,只不过没有信号而已,所以他们的处境并不算艰难,甚至还有着些许的浪漫。 而他们的行走与驾车并没有多少区别,唯一的不同只是驾驶的时候,他们是漫无目的的,而现在他们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或许这也算是一个目标吧,只不过这个目标是被迫产生的,而他们本身是没有任何目的性的行走,其实就这样走着,也挺好,慢慢的走着,没有一丝杂念,漫步在幽静的林间小道中,享受心境的空灵,或许许多忙碌人都需要这样的时光吧,这样的静下来,也就是心灵的停歇。 毫无疑问,有一个人是不希望这段寻求救援的路终止的,这个人就是吕静,她能够牵着甄华的手,在林中漫步,在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爱着这个男人,可是她从没有真正意义上得到过,而现在却是达到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或许这段路程的结束,也就是她幻想破灭的时候吧,她不敢确定,所以她不希望这段路程的结束,这样她就能够一直紧握住这双宽厚的大手,若是时光能够停止,也许她会将余生的时光交换,只为了这一刻的定格。 可惜时间的齿轮不会停止运转,一段路也终究是有着终点,他们的运气并不算差,当然对吕静而言,这应该是极差的吧,不过走了三个小时,就有了信号,他们打了救援电话,需要做的,似乎也只是呆在原地等待救援,而救援队的速度也是出奇的迅速,吕静原以为他们还会有着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独处,可是救援队却在电话拨出后半小时就找到了他们,包括他们的车也被拖走了,他们进行了简单的登记,就来到了大街上,他们已经到达了一座新的城市,索性也就留下了,本就毫无目的的旅行,也就随遇而安吧,既然来了,便也不着急走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陇中,地处黄土高原和西秦岭山地交汇区,地势起伏较大,山脉纵横,形态各异;其气候类型属南温带半湿润-中温带半干旱区,大陆性季风气候明显;全市总面积20330平方千米,下辖1区、6县。这是甄华临时搜查的结果,他们似乎歪打正着,到了一处非常适合他们的地方。 陇中是全国避暑旅游观测点城市,市内旅游景区和参观游览点达到60多处,国家4a级景区渭河源、贵清山、遮阳山,狼渡湿地草原、洮河旅游长廊都是避暑休闲的去处。陇中不仅孕育了李氏文化,同时也是马家窑、齐家、寺洼、辛店等史前文化交汇地和全国重要的书画作品集散地,境内保存着以马家窑等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为代表的多处人文历史遗迹,以红军长征通渭“榜罗会议”、岷县“岷州会议”为代表的红色旅游景点。 甄华并不知道关心这些历史,因为他是一个理科生,早年间文理分科之后就再也没有关心过历史问题了,他看到这些,不免有些头大,当年他就是因为看到这些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才选择理科,可是在网络上搜索的结果却都是这样的东西,看了着实令人无奈,不过他确实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这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旅游城市,他的旅行也终于是“正常”了一些,起码他可以放任自己游历那些所谓的名胜古迹,而不是在过去的回忆中徘徊,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旅行,游山或是玩水都无所谓。 他看到了许多感兴趣的东西,陇中非物质文化遗产中最具地方和民族特色的有岷县花儿、二郎山花儿会、洮砚制作技艺、岷县巴当舞、通渭小曲戏、临洮貂蝉传说、渭源县麻家集高石崖花儿会、陇西民歌、陇西云阳板、渭源羌蕃鼓舞、通渭皮影戏、临洮皮影戏、渭源皮影戏、安定区陇中小曲、通渭木雕技艺、通渭砖雕技艺、岷县点心加工技艺、陇西腊肉制作技艺、岷县铜铝铸造技艺、岷县传统织麻布技艺、临洮脊兽制作技艺、首阳山伯夷叔齐祭祀、定西剪纸、通渭剪纸、岷县宝卷、临洮花儿、临洮傩舞、岷县巴当舞、马营小曲、临洮水陆画、木板窗花年画、通渭马营脊兽、通渭草编技艺、洮砚制作技艺、岷县十八位湫神祭典、岷县二郎山庙会花儿会、岷县青苗会、岷县九宫八卦灯会、临洮拉扎节等。 这些玩意儿似乎都是甄华没有体验过的,吕静自然也是如此,既然他们此时已经不是找寻回忆的旅途,那么不如放纵自己内心深处的童心,好好的玩上一玩,倒也是一个快事,甄华许久没有这般的经历了,倒是有些怀念了,只不过这种怀念一闪而过。 因为他的回忆中有着闻子心,所以他不敢继续回忆,此时他牵着吕静的手,没有理由再忆起那个没有可能的女人。是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最爱的那个人依然是闻子心,可那又如何?这条命已经快要终结了,他又有什么办法?所以此时的他身边的人是吕静,一个想要占有他的人,哪怕只是一具尸体,或许有着些许残忍,但这本身就不是他招惹的,他只是被动的接受而已,也只是从了罢了,他没有做错什么,尽管他知道结果必定是错误的,但此时的他,身边的人就是吕静,这是不二的事实,所以他不能,也不允许再忆起那些过往,而就算忆起,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所以他干净利落的在酒店开了房,在吕静的要求下,他开了一个套间,两人并没有分开,而后他就开始规划这些天的旅程了。他们两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吕静算是一个无业游民,甄华也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后续的交接也都安排好了,几乎算是一个退休“老人”,所以他们有大把的时间,他们可以把自己想要游玩的地方仔细规划,哪怕是一整天只是去了一家制作工艺品的小店铺,他们的时间也是足够了。 甄华的生命在流逝,可是他并没有下一步的打算,也许这里就是他的终点,也说不定,所以他几乎可以将他的余生都花费在这场旅行中,他的旅行可以只有这一个目的地,也可以有许多,只不过根据他的心情而已,但是现在的他却是看到了许多让他感兴趣的玩意儿,所以他也打算停留较长的时间吧。 他们所居住的酒店,是甄氏集团名下的酒店,所以他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完全不需要担心。其实就连甄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名下还有这处产业,只是在酒店门口看到了甄氏集团的标志,才知道,而这带给他许多便利。酒店有专人负责景点参观,他们确实需要一个向导,这样可以省不少事,只是吕静的意见还是他们自己先看着,甄华也由着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于是两人就在酒店里查找着旅游攻略。 他们的默契可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作为甄华的第一任秘书,吕静可以说是最了解甄华生活习惯的人,查找资料,规划行程这些事情,本就是她最开始的工作,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当年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初入职场,所做的工作就是甄华的秘书,也是甄华用得最顺手的一任秘书,或许是因为只有她一直在追求甄华吧,所以她了解甄华工作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而两个人的配合也是由衷的默契,只要开始便会进入到他们的世界中,容不得外人的打扰,哪怕这个外人的名字叫做“时间”。 时间其实过得很快的,稍不留神就悄悄的溜走了,酒店有送餐服务,尤其是大老总住在这里,送餐服务更是怠慢不得,根本不需要甄华吩咐,中晚餐都会按时送到,至于他们吃不吃就不是酒店能够干涉的了,他们只是负责按时送餐而已,而夜色降临了,两人却还是浑然不知。 从清晨开始,他们就滴米未进,可是他们陷入到一件事情之后就忘记了日常的生活所需,十七年前就是如此,两人往往一开始工作,就没日没夜了,至于进食这样的小事,常常会被他们忽略,而现在似乎也是如此,他们完全忘记了腹中的饥饿感,夜色降临之后,他们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他们也才感受到了饥饿感。 其实很多年来,这都是不可改变的,因为最初陪伴甄华奋斗的人,就是吕静,若是没有吕静这样一个贤内助,也许当年的甄华并不会起势得那么迅速,而闻子心自始至终都不过是简单的了解而已,其实无论从哪种方面来看,吕静都是他不二的选择,可是他偏偏一直选择的,都是闻子心,哪怕是现在,他心中的人也依旧是闻子心,只不过深深的潜藏了,而此时的两人相对而坐,彼此对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爱情的萌芽,又或许只是幻想的虚假,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吧。 第八十七章 同床共枕 有时候疲惫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的,其实这些事情与平时的工作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他们都为此而忙碌着,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忘却了身体的疲惫,所以在解除了高强度工作状态之后,这些自然也就降临到了他们的身体上,总是令人猝不及防,不过这样的疲惫感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他们都不可能在乎这一点疲惫感,这应该习以为常的,当年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简单的工作,有时候为了一个项目可以耗费三天三夜的时间,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要拿下,所以这又算什么呢?一份简单的旅游攻略,若不是感兴趣的地方太多,他们逐一查找资料,布置详细的参观的路线,其实这些事情只需要一个电话,就会有人为他们安排,他们这样做,其实是多此一举。 但是甄华和吕静却是乐在其中,其实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做的是什么,只不过两个人都闲来无事,甚至可以说闲得发慌,所以他们希望可以做些事情,哪怕只是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们都曾是在忙碌中生活的人,可是现在的他们却是无事可做,这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一种折磨,尤其是甄华,因为吕静已经过了许多年平静的生活,其实早已适应了安静闲适的生活,只不过是在甄华的身旁,她又感觉自己当年的那份热血又提了上来,又是那个满怀活力的女孩了,她已经静了许久了,但本质上她并不是安静的人,她渴望的是激情,是热血,风风火火才是真实的她,这些都是蛇哥不知道的,所以无论蛇哥做了什么,都不可能得到她,因为蛇哥看到的她,从来都不是真实的她,又如何谈得上爱情呢?或许蛇哥真应该看看现在的吕静,才会明白,离开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甄华当年认识的吕静,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风风火火的做事风格,走路都要带风,几乎可以称得上泼辣,但在工作面前又是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所以当年的甄华十分欣赏她,甚至于当年公司里有许多事情没有她都不能够正常运转,她的存在对甄华、对公司都是至关重要的,所以甄华始终没有将她赶走,一方面是不忍,另一方面就是不能了。时过多年,甄华再一次见到她,其实都已经快要不认识她了,因为她的改变太多了,岁月给她留下的沧桑,伤痛给她留下的心酸,令她改变了太多,可以说整个人都与曾经的她截然不同了,那些曾经似乎都已经被埋没了,即便她就在甄华的眼前,但是有太多次,甄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就是她,甚至有时候甄华能够在她的身上看到闻子心的影子,当然这不过是错觉,甄华自然是明白的,不过这样的错觉却总能够将他的思维限制,引导他犯错。 酒店的送餐服务意外的到位,或许是因为被大老板的到来“吓”到了吧,整间酒店受宠若惊,安排的送餐都出奇的精致。甄华看到三架餐车的时候,就知道被特殊照顾了,每架餐车都有三层,整整三架餐车,几乎都装满了,菜肴的丰富程度已经超乎了甄华都酒店送餐的了解,这恐怕是将酒店餐厅的菜肴都上了一份吧。甄华对集团管理曾多次强调节俭,切忌铺张浪费,可是眼前的这一幕,显然是自己的话并没有得到有效的传达,不过此时甄华也管不了了,他已经交卸了自己的权力,已经是一个甩手掌柜了,自然也不会插手一家酒店的管理,而且他应该理解的。而且他其实很满意的,不过他满意的并不是这些丰富的菜肴,而是与餐车一起送来的酒柜,酒柜里是甄华最爱的白兰地。 吕静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丰富的菜肴从何而来的,既然这是甄氏集团名下的产业,那他们有着这样的待遇也并不为过,甄华是甄氏集团的创始人,而她也是集团的“开国元勋”,所以她的任务不过是将这些菜肴摆在桌上,并准备碗筷。其实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服务员做的,只是服务员听从了经理的安排,只负责将菜肴送到房间,千万不能打扰到房间里的客人,服务员害怕自己摆放的动作打扰到甄华和吕静也就将餐车放到餐桌旁就离开了。但吕静根本不在意这些,其实当年她和甄华在一起生活的时候,这些琐事不都是她亲力亲为的吗?当年他们可还只是两个为了梦想奋斗的创业者,这些琐事不可能有人帮忙的,他们也没钱雇人,所以这些事情也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吕静的身上,这些事情吕静早就习惯了,哪怕她与蛇哥在一起经营客栈的时候,蛇哥从不会让她帮忙,但并不代表她将这些基本的生活技能荒废了。 将所有的菜肴摆上桌,为甄华洗净酒杯,并且凿碎了冰块,准备好了冰桶在甄华的位置,一切都显得这么的轻车熟路。这个世上,也许再没人能够将甄华这些生活琐事做得更好了,闻子心显然是不行的,也许现在的秘书的可以,萧雨也算是甄华用得比较得心的秘书,但和吕静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甄华能够被她吃定,其实并不是不无道理的,而且这些事情,并不是甄华要求她做的,可是她做了,并且深得人心,甄华总不可能拒绝她的好意吧,包括甄华看中的那瓶酒,她也注意到了,这便是细节,她能够记住甄华的每一个细节,并且做出应对,有些时候甄华根本不知道如何拒绝她。 来来回回也不过半小时的时间,两人面对面坐着,甄华正准备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已经张了口,却又没了声音,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使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但是吕静又轻笑了一笑,或许是被甄华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逗笑了吧,其实她的笑点的很低的,只要是关于甄华的,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成为她的笑点,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噗……你想说什么呀?都四十多的人了,怎么还会卖萌了?” 甄华有些无语,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在吕静那儿,怎么就变成了卖萌?他会卖萌吗?这么多年了,他与这个词语似乎从来都没有沾过边吧,若是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评价,他一直都是一个钢铁直男,所以根本不知道吕静想说些什么,他也从没有真正读懂过吕静。 “不逗你了,累了一天了,干一杯吧。” 这是他们的习惯,完成了工作之后必然要喝一杯,算是对自己的犒劳吧,这是多年前的习惯。甄华也有着一瞬间的感觉,他似乎回到了十七年前,两个人除了容颜的苍老,与十七年前其实一般无二,时光或许改变了许多,但是他们之间却没有改变,或许吕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泼辣的女孩了,甄华也不再是那个冲动的男孩了,但是他们之间那层若即似离的关系从未断绝。甄华明白,人生本就是一场梦,十七年前的梦破灭了,十七年后又圆满了,这不过是循环罢了,一杯酒,一场梦,他们之间就是如此。 人生需要的东西很多吗?或许因为的欲望的缘故,是无休止的,但是当下所需要的,其实并不多,有酒有菜就足够了。甄华与吕静的酒杯一次次的碰撞,空酒瓶也一瓶接着一瓶,他们无事可做,哪怕是旅游,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不过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不至于无所事事,而当他们拿起酒杯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晚不醉不归的结局。吕静的酒量并不弱,当年甄华酒量不济,都是靠着吕静挡酒,而每一次都是吕静扶着他回家,或许十七年过去了,甄华也不是当年的酒量了,但是在甄华的记忆中,他从没有见过吕静喝醉的模样,而吕静当年为他挡的酒与现在他谈项目喝的酒其实相差不多,所以甄华能否喝醉吕静,其实都是未知的,或许吕静这些年过于安逸,已经不胜酒力了,这也是客观存在的。 不过两个小时后,事实告诉了甄华,当年他喝不过吕静,哪怕十七年过去了,最后醉趴的人还是他,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改善许多了,现在若是让吕静扶着他走那么长的路,也不是吕静能够做到的。吕静的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走路也有些摇摆,不过她总不能将甄华就扔在餐桌上吧,只能扛着甄华回房间。其实今晚她并没有和甄华共处一室的准备,因为昨晚的事情在她心里还久久不能忘怀,可是当她将甄华扶回房间后,甄华却是抱着她倒在床上,她根本挣脱不开,她害羞之余也放弃了挣扎。 可是甄华却不是一个安分的人,紧紧的搂着她,还不忘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外扔,而后开始对吕静开始撕扯,吕静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固然是一个喝醉的人,但是她本身只是柔弱的女人,又怎么反抗呢?当然她内心也是不愿意反抗的,对于这些她是接受的,而且这一次主动的人并不是她,而是甄华,对她而言,其实是一种意想不到的进展,她应该欣喜的。可是甄华太粗暴了,她外衣已经被甄华撕开了,扯成了碎片,她不得不主动迎合,否则她这一身衣服可能都不保了,于是她渐渐开始迎合甄华,最后也不知道是以怎样的方式结尾,但两人陷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八十八章 美好的虚假 吕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入眠的,不过当她再次醒来时,下体却有着撕裂的疼痛,她不是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可是她也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令人羞涩的事情了,有些时候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方面的需求,不过甄华太猛烈了,而她也太久没有经历了,所以她醒来时,也只能在甄华的怀中“挣扎”,这模样更像是撒娇,与她着实不符,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她也想下床,伪装成这些都没有发生,可是她并不能,此时的她,似乎只能等待甄华醒来,扶着她下床,而她也挺享受在甄华怀中的感觉,其实就这样简单的躺着,也是一种享受,这是她一直以来所期待的,可是现在却是真实地发生了,这一切显得那么的不真实,让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可是这些似乎已经无关紧要了,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对她而言都是一种幸福。 而甄华呢?他本就是一个醒酒极快的人,酒醉之后入梦也是极浅,一早便醒了,可是他醒来之后,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他和吕静身无寸缕的躺在床上,他已经完全懵了,大脑根本无法处理这样的信息,这样的信息量过于庞大了,他似乎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尽管前一天的情况与今天何其的相似,可是身为男人的直觉,他明白前一天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只不过是靠在一起睡着了,可是今天醒来,他却明白,昨晚发生的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身为一个过来人,他明白自己做了,也知道这不是自己怀中的吕静刻意而为的,酒醉之后的头疼还没有完全消退,可是脑海中还是有着一些零碎的记忆,似乎昨晚主动的人,一直都是自己,而吕静一直在挣扎,却因为自己的强横,造成了今早的场景,他后悔莫及,可是又有何用呢?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已经做了,自然没有反悔的可能。 可是他能够做些什么呢?他不知道,所以他索性等待吕静醒来,看看吕静会如何应对吧,而吕静醒来却只是在他的怀中蠕动了几下,又靠在自己的怀里睡下了,而且因为吕静无意间的反对,触及了甄华的敏感地带,更何况是在早晨,也使有了反应。吕静自然感觉到了,也不由得一阵羞涩,不过甄华再想装睡也不行了,他的身体出卖了他,他似乎必须要面对了,而如何应对,他仍然不知道。其实哄骗一个女孩很容易,尤其是那个女孩深爱着自己,可是甄华并不想欺骗吕静,所以他做不到哄骗,他可以为此负责,但是他说不出那些甜蜜的话语,更许不下那些海誓山盟,因为能够让他说出那些言语的人,只有一个人,而吕静并不是那个人,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貌似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可对吕静而言,暗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卑微已经根植在了骨子里,刮骨疗毒都抹不干净。她此时能够躺在甄华的怀中,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她不愿失去,但也不敢承认,因为这一切太不真实,哪怕她睁开了双眸,两人的眼神交视,彼此的距离那么的相近,似乎更进一步便会融入对方的身体,可是两人却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不过他们并没有分开,只是僵持住了,两人都没有话语,只是看着彼此,却也没有想从对方的眼神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当然这之间本身就不需要所谓的答案,他们都不是青涩的少男少女了,年近半百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可是他们两人却是特例,也许还有一个特例吧,闻子心至今也没有经历人事,应该算得上独树一帜了吧,不过闻子心此时并不在这,所以他们相较于常人,也算是奇葩了。 空气中自然是弥漫着尴尬的气味,他们这样的对视,理应是暧昧的,可是惊慌的表情,却是提不起一丝的暧昧,可是吕静却是大胆的,先做出了反应。是的,她吻住了甄华的唇,火热的吻,似乎想将她炙热的感情传递给甄华。这也令甄华猝不及防,他没有接受这个吻的准备,目瞪口呆的表情,理应伴随的是推搡的动作,可是他并没有,他紧紧的搂住了吕静。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其实这是一句真理,甄华平时可以伪装成不近女色的模样,可他到底是一个男人,此时的他可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而且纵使万般缘由,他也已经无法坚定住自己了,或许是源自于身体的无奈吧。 不得不说,吕静成功挑起了他的欲望,不过最重要的,是他感受到的热泪,顺着吕静的脸庞滑落的泪水,落在双唇之上,咸酸的味道,似乎暴露了吕静这段时间的苦涩,甄华纵使是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也化开了,加上欲望的驱使,他也只剩下了原始的本能,或许这是错误的吧,不过当下他已经无法冷静的思考对错了。也许他内心仍然爱着闻子心,不过他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是吕静。让他从一个大男孩蜕变为一个男人的人,是吕静,让他再次体会男人的感觉的人,是吕静,闻子心没有一席之地,可是他的心中仍是闻子心,这对于吕静是否太不公平了,可是感情之间,哪有公平可言呢?若说公平,蛇哥与吕静相处十多年,又得到了什么?这公平吗?甄华爱了闻子心近三十年,可是始终没有回应,这公平吗?感情中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只有爱与不爱,可甄华显然爱的人仍然是闻子心。 只是此时,他怀中的人是吕静,而他也并没有放手,反而是在接受对方的爱,而且吕静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了,他也照单全收了,可是他似乎并没有许诺的打算,也没有更换爱人的打算,他知道此生,自己都不可能放弃最初的那份爱,可是他又接受了另一份爱,或许这便是现在常说的渣男吧,只是甄华不自知罢了。吕静是被动的,她只是献上了自己的吻罢了,可是换来的却是甄华汹涌的攻势,被动的接受,却也在这种疯狂感受着她自以为的爱,或许她认为甄华已经在用自己的行为表达爱意了吧。 或许她渴望的爱情到来了吧,每个女孩都有着一段向往并憧憬着的爱情,那是她们幻想中的爱情,并不现实,却也是她无数个日夜翘首以盼的。尽管岁月的车轮碾过了日日夜夜,春秋冬夏;流年的轮回送走了晨起暮霞,似水年华;青春的步履渐渐苍老了不再年轻的容瑕。可是她却是终于等到了,原来甄华一直搁浅在她的生命里,从未曾走远,从未曾离去,也从未曾有人可以代替。其实她需要的只是两人在一起,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即便不说话,也能听到彼此的心声。彼此牵手,走过常常的街道,走再远,也不愿松开。手心很暖,感觉是贴在一起。也许,手心很冷,但另一双手,可以给你温暖,然后两个人的手,一起温暖。那种温暖,就像冬天握着热水杯,此时他们不就是如此吗?吕静可以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也能够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似乎已经足够了吧,她知足了。 而最后,也不过是甄华半躺在床上,点燃了香烟,吕静靠在他的怀里。而此时已经不需要任何的解释了,任何的解释都会显得苍白无力,而那些甜言蜜语也从来不是甄华的强项,所以甄华索性闭上了嘴,他已经不能解释什么了,如果说昨晚是因为酒精而犯下的错误,那么今早便是再没有任何借口推辞了,或许他可以将错误归结于欲望,他被欲望蒙蔽了,可是这个借口成立吗?已经可以称之为强词夺理了,他也断然不可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语,他明白现在的他,不得不接受吕静,哪怕是回归到曾经的关系,他也没有拒绝的可能,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他还是一个思想保守的人,而且他也想不到自己这样的人,还有谁能够接受,似乎也只有吕静能够包容自己了吧,哪怕知道自己心中有一个人,也能够奋不顾身的爱着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可是吕静做到了,他又能说什么呢?接受吧,早应该接受了。 其实了解他感情经历的人,应该规劝他的,闻子心并不是他的良配,有一个为他奋不顾身的女人,不好好珍惜,是对感情的蔑视,更是对那个女人的侮辱,可是吕静都接受了,甚至不计前嫌,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当然没有人告诉他,因为他从不愿意将自己的感情相告于他人,永远都是一个人憋在心里,当年王强是他最好的兄弟,却也是后知后觉,还是因为自己看出了端倪,否则甄华也不打算承认的,所以这样的他,又怎会有人相告呢?这些都必须要他自己明白,可是他不懂,他只知道自己内心最爱的人是闻子心,全然不顾自己怀中所躺的人有多么爱他,即便他接受了吕静,也不过是源自于责任和愧疚罢了,并不是由心的,他爱着的人始终没有改变,可是怀中的女人却是丝毫不知情,甚至天真的认为,自己在甄华的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或许是有,不过是那一点可怜的愧疚和责任罢了,那不是爱情,从来都不是,甄华也绝不愿意承认。 第八十九章 陌生 爱情本就是一种奇妙的感情,它能够激起人们的占有欲,却也能够让人学会放手,它存在矛盾性,却又令人欲罢不能,它是一杯可口的毒药,没有人能够忽视它,却也只是在遭受它的荼毒,无人幸免。有人为了它付出了整个青春,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一场虚幻,即便是再坚强的人,也终是会倒下的,在它的面前人类的情感显得不堪一击,或许这就是爱情吧,它是魔咒,是一切痛苦的源泉,它也是恩赐,是一切快乐的开始,它摧毁了太多,也成就了太多,可是一段感情的开始和结尾,其实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爱情”两个字便能够解释清楚的,其间包含了太多,所以无论是真实亦是虚幻,其实都不过是相处的模式罢了,是否得到了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疑问,每个人的心中自然有一份答案,甄华的答案是否,但是吕静的答案是是,两者的答案不同,却也不可能否认任何一方。 有时候一个人的爱情也是爱情,或者是被欺骗的爱情,哪怕是虚幻的,哪怕是刻意伪造的,但是它存在,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他们之间能够行男女之事,并不是因为吕静的随便,也不是因为甄华的风流,而是因为发生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成立的,所以他们之间的爱情哪怕虚幻,也终究是带给了吕静真实的感受,或许爱情本就没有那么复杂,她所认为的爱情,也就是爱情吧,甄华不需要解释,也不可能解释,那么答案的决定权便只能在吕静的手中,或许这便是因果吧。 爱情的开始从来不是理性的决定,或许这一刻,爱情已经到来了,哪怕甄华是否认的,但是他的内心已经接受了,于是两人起身之后,也再没了言语,这本就只需要一方的认同而已,其实答案已经在他们心中了,只是不需要揭穿而已。他们的行程已经规划完毕了,或许对甄华而言,与吕静的感情不过是一段小插曲罢了,他目前最看重的,是当下的旅行,因为旅行似乎让他找到了生存的意义,但是和吕静在一起并没有,或许这也是吕静的悲哀吧,不过甄华不说,吕静不问,这样伤人的话语便不可能说出口,也许这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吧,吕静也只是懵懵懂懂的跟在甄华的身后,也就不需要面对那么多残忍而又真实的事件了,或许没有人知道吧,关于吕静,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闻子心勉强算一个,再之后几乎就没有人了,当年甄华本就没有打算让所有人都知晓,连最基本的酒席都没有办,只是简单的领了证,两个人吃了一顿饭,知道的人很少,而现在更是如此,他们在一起了,可是并没有人为他们见证。 其实甄华能够默认吕静跟在自己的身边,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如此,因为没有人见证,他相识的人,这里一个也找不到,而吕静更是一个有着轻微自闭的人,所以任由他们的关系如何发展,没有人知道的,知道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甄华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所以就算他第二次辜负了吕静,也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因为这一次,他们所在地方是完全陌生的,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他们是否交往,谁都能够乐得轻松,当然这样的想法本不该出现的,可是任何人都会存在侥幸的心理,这便是甄华侥幸心理,而吕静也变向的成全他的侥幸,或许是因为单纯吧,十七年来这份单纯在甄华面前从未改变,所以她能够让甄华的侥幸心理得逞,可是换一个人,却是不可能的,而若是吕静知道甄华存在着这样的心理,除了内心略微苦涩,似乎也没有任何办法。 但终究,他们已经规划了一个月的行程,而与甄华一同制定行程的就是吕静,所以这一个月,甄华是不可能甩开吕静了,除非他要彻底这个世界,不然吕静都能够立刻找到他,当然吕静是不需要寻找的,毕竟吕静也不可能让甄华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当然这一点在甄华是必然知晓的,所以甄华也不可能逃跑,他已经见识过吕静的毅力了,也就不可能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他已经清楚了自己的离开会是怎样漫长的等待,他又怎么敢走呢?况且他们在不久之前才发生了那样亲密的关系,又怎么可能在这时离开呢,所以他能够做的,只是带着吕静前往他们所规划的第一个目的地:太白山。 首选太白山可不是不无道理的,太白山,秦岭山脉最高峰,也是青藏高原以东第一高峰,如鹤立鸡群之势冠列秦岭群峰之首。自古以来,太白山就以高、寒、险、奇、富饶、神秘的特点闻名于世、称雄华中。而且太白山风景优美,是旅游胜地和道家活动场所。唐、宋以来,许多文人学士登临挥毫,留下脍炙人口的诗文;《关中胜迹图志》载:道书云太白山为道家第十一洞天。因此,每逢盛夏之时,登山览胜者与朝山香客络绎不绝。不过这些都不是让甄华将它摆在第一位理由,真正吸引到甄华的,是“太白积雪六月天”,“太白积雪六月天”是关中八景之一。《水经注》有太白山“于诸山最为秀杰,冬夏积雪,望之皓然。”之记载;唐代诗人杜甫有“犹瞻太白雪,喜遇武功天”之诗句;柳宗元的《太白山祠记》一开头就写到:“雍州西南界于梁,其山日太白,其地恒寒,冰雪之积未尚已也。”宋代苏轼在《太白山祷雨记》中就有春季发生大旱,天气干热,麦苗枯萎,而山上却依然是“岩崖已奇绝,冰雪戛琱锼”的描述。元代朱铎《太白山》一诗中有“雪花点翠屏,秋风吹不起”之句,极言降雪、积雪之早;元《一统志》中载:“山极高,上恒积雪,望之皓然”;明代王圻《三才图会》中,对太白山终年积雪的描绘是:“山巅常有雪不消,盛夏视之犹烂然”,何景明在《太白山歌》中也有“阴崖皑皑积古雪,绝壑长松几摧折”的诗句以描写太白山积雪时间之久。可见太白盛夏积雪之奇丽景色,确实来历已久,蔚为奇观非夸张与虚构。 当然这些终究只是查找的资料,是否真有古人所说的那般壮观,还是需要他们自己亲自上山,体会一番的。而且他们计划在山上呆三天,所以他们也不可能立即出发,而是需要事先准备登山的装备,甄华和吕静都不是行家里手,所以这个“繁重”的工作,自然而然就交给了酒店,甄华吩咐下去之后,他们所需要的装备就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车上了。 不过甄华并不知道酒店的效率这么高,所以他先带着吕静到了酒店的足浴中心,其实他们早就需要放松放松了,而且甄华平时有空就会按一按,疏解身心,而且中医学认为,人体五脏六腑在脚上都有相应的投影,脚部是足三阴经的起始点,又是足三阳经的终止点,踝关节以下就有六十多个穴位。促进血脉运行,调理脏腑,从而达到强身健体、祛除病邪、降压疗疾的目的。当然这些都不是他带吕静过来的目的,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磨时光,可是躺下之后,只感觉浑身酥软,再也没了起身的欲望。 或许是技师过于娴熟了吧,当技师离开之后,他们却还在休息,登山的装备已经在车上了,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需要他们的出发了,可是他们此时却连出发的欲望都没了,当然只是甄华没有出发的欲望了,而吕静一直以来的态度,都只是甄华的态度,既然甄华没有出发的欲望,她自然也就不可能起身了,于是他们简单的休息之后,就回了房间。 甄华也不知怎么了,按完摩之后就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活力,现在想要的只是在床上躺着,安静的躺着也好。不过有一个人的存在却是被他忽略了,那就是吕静,吕静的存在已经被忽略了,所以他倒在床上后,吕静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这些天来,吕静的生活都围绕着甄华,可是当甄华休息之后,她却没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似乎真的已经没有了,她看着熟睡的甄华,知道了如今的他们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们了,当年的他们不可能违背自己的所规划的行程,可是现在甄华却可以因为一时的困意放弃一天的计划,这样的甄华显得多么的陌生,这似乎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甄华。 但是甄华早就改变了,时隔十七年,她见到的甄华其实本身就是陌生的,当年的甄华会接受她吗?当年的甄华会在感情上与她有任何瓜葛吗?所以她现在认识的甄华就是陌生的,即便昨天一整天,他们所做的与十多年前的事情一般无二,他们的状态也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可是终究是回不去了,他们都已经不是当年了,如今的他们应该是人生中最成熟的年纪,可是他们的心理年龄却仍然停留在了最好的年纪,或许是因为当年就是他们人生中就好的时光吧,最好的留在记忆中也未尝不可,起码它是足以令人回味。 第九十章 忆往 其实甄华并没有改变,只不过是时间让他学会了太多,所以他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明白了什么时候该忍让,也知道了什么时候应该退避,所以他只是在妥协,面对着吕静,他一味地妥协,就好似面对闻子心一样妥协,所以有些时候,他甚至已经分不清他身旁的人,究竟是吕静还是闻子心了,不过在梦乡中,他所见到的人,终归还是闻子心,只是在很多时候,闻子心终归只是他的幻想,吕静才是现实,可惜他从来没有珍惜过他已经得到的,试图得到那些虚妄的感情,当然如果知道事实的真相,也许甄华也会追悔莫及吧,只是他怨不得旁人,太多事情都是因为误会,可是误会的产生,却都是源于自身。 就好似吕静看着熟睡的甄华,可是在她眼前的一切却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回想起之前的一切,也是那般的虚假,可是她又能如何呢?不过是强撑着罢了,甄华已然熟睡了,可是时间才刚到中午,她还有着许多时间,她不应该龟缩在房间里的,她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将自己的全部围绕着甄华,她的世界中不应该只有甄华一个人,其实她现在所应该做的,只是从房间里走出去,踏出大门,仅此而已,只要踏出了这扇门她也就逃出了对自己的禁锢,可是她却是做不到,因为深爱,所以她为自己设置的囚笼更为牢固,她想要逃出对自己的禁锢,绝非易事。 甄华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来的,这段时间她必然是自由的,可是她并不自由,她现在的理念是,甄华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她为自己设置的囚笼过于牢固了,所以她很难,她本应该独自出门,哪怕只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应该的,可是她完全没有出门的打算,只不过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之后大口大口的吸着,只不过这也无济于事。其实只有使自己自卑的心灵自信起来,弯曲的身躯才能挺直;只有使自己懦弱的体魄健壮起来,束缚的脚步才能迈开。也只有使自己狭隘的心胸开阔起来,短视的眼光才能放远。但终究只有使自己愚昧的头脑聪明起来,愚昧的幻想才能抛弃,可惜她都没有做到,所以她选择的是,最无能的方法,也许是无济于事,不过这也是一种麻痹自己的方法。 人在世俗的世界中行走着,在慢慢流逝的时间里静静等待着成年那一刻的全速奔跑。可漫长的等待过后却发现,形形色色的欲望与世俗观念像橡皮泥一样粘在身上,越积越重,最后竟无限膨胀,束缚了她的双腿,减缓了她的步伐。她不能轻松上路,也不能全速奔跑。它们甚至遮蔽住她的双眼,遮掩住她纯真的心,让她的脚步开始凌乱,旋转在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里。而爱情,有时候,是一件令人沉沦的事情,所谓理智和决心,不过是可笑的自我安慰的说话。其实爱情从来都是一种束缚,追求爱情并不等于追求自由。自由可贵,人们用这最宝贵的东西换取爱情。因为爱一个人,明知会失去自由,也甘愿作出承诺。诺言是用来跟一切的变幻抗衡。变幻原是永恒,唯有用永恒的诺言制约世事的变幻。不能永恒的,便不是诺言。诺言是很贵的,如果她尊重自己的人格。 不过她似乎从来没有尊重过自己的人格,为了那点卑微的爱,她放弃了太多太多,而这些年,她与其说是在进行一场漫长的等待,不如说是在苟延残喘,如同丧尸一般,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很多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存的意义为何,直到甄华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而那一刻,她认为自己找到生存的意义,可事实真是如此吗?绝不是。没有谁会是谁的附庸,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人应该为谁而活,更不应该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另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并没有领情,她所做的,更像是一厢情愿,这样单方面的的痴情,她得到的少之又少,可又有何用呢?她仍是在坚持啊,她得到了什么吗?或许有吧。 她不像甄华,总是患得患失,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拥有;因为害怕欺骗,所以不敢相信;因为害怕被看穿,所以一直伪装;想要坚强,所以一直逞强;不想放弃,所以一直坚持;不想流泪,所以一直装笑;不想被丢下,所以宁愿独自一人;不想被过去束缚,所以选择遗忘过去;不想说再见,所以宁愿不要遇见。可是甄华所做的事情不过是逃避罢了,而她却是在直面惨淡的感情,起码这一点,她做得比甄华强太多了,可惜她却是羡慕着甄华,也许是因为崇拜吧,所以她不曾多想。 但是感情这事其实谁说什么都没用,都是自己想明白的。不管外人眼里多渣的一个人,她要是爱着,她肯定觉得那个人是最好的。旁人说的渣,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她根本看不到也不想看到。或许这就是爱情神奇的地方,不被理智束缚,爱可以大于一切。也许只能什么时候伤透才有机会去看透。萨特曾这么说:人是在他人的目光中生活的,人无法认识自己,只能通过他人的评价来认识自己。人不能孤独地生活,人必须与他人共同生活,因此人一生都是在他人的评价中生活的。他人的评价是对自己的一种约束,有的人能冲破这个约束,有的人一生就束缚在在这个评价里。正是在他人的评价时刻影响我这一点上,萨特说“他人即地狱”。 但是心逐渐的在凉透,预见某种结局,转身陌路,被晾得太久的心已经寒冷,再怎么也捂不会暖和了。有的人转眼就可以忘记,有的人永远在记忆的深处,朋友为数不多,知己就那么几个,纵然离去也永不会忘记。感悟生活喜怒哀乐,感动身边友人嘘寒问暖,若对生活微笑,生活便回敬一个阳光,挣脱一种哀伤的束缚,过滤那些忧郁的心情,便是自己想要的自由。 她多希望整个世界就是一张笑脸,坍塌的楼房可以重建,却不再是原先的材料,碎了的玻璃可以粘好,却不敢轻易挪动一个地方。被眼泪划伤的心又该用什么修补?有的人纵然想忘掉,最后却还是在她的脑海里,看到一些事,想起一些人,看到一些照片想起过去,心底竟酸的痛。 所以她还是坐下了,学着甄华的样子,一根接着一根,眼底是无尽的忧愁,而她究竟是在忧愁什么?或许是无奈吧,哪怕明知自己得到的这份爱,并不属于自己,仍然不敢放弃,哪怕拼死也要守护,她也曾有过动摇,可是她仍然坚守着自己的本心,尽管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但是她仍然爱着甄华也就足够了吧。 但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挽回的,譬如良知,譬如体重,但是不可挽回的东西更多,譬如旧梦,譬如岁月,譬如对一个人的感觉。谁让她不懂得拒绝呢,总害怕自己言行会惹甄华不高兴,她总尽力达成甄华的每一个要求,可是没有感激,只有冷漠,因为在甄华眼里她做的都是理所应当的,于是变本加厉,她不明所以,其实她太痛苦都是因为自己,谁让她太在意甄华却忽略了自己,那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但是有时候,选定要一辈子的人,总会在半途下车。一心认定的人,其实是最三心二意的。所以爱情也好,婚姻也好,其实真的不是靠自己选出来的。每个人自我的选择,往往都不太靠谱。真正能跟她一辈子的爱人,是守出来的。是不知不觉过下去的。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过她仍在守着,或许守着,也就是一辈子吧,一辈子的爱情不需要那些伤春悲秋,不需要那些多愁善感,只需要静静地守着就好。 不过没有人是生来就无情的,都是经历并看到了太多自己不想看到的,而最终选择了关上自己的某扇门,甄华也不愿冷漠,他本身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可是他无法对一段感情产生感觉,因为这段感情并不是他希望的感情,或许他希望的感情永远也不会到来,可是触手可及的爱情,绝非他所愿。 人至中年,他仍然不明白,怦然心动只是刹那惊艳,柴米油盐才是一辈子的生活方式。从一个人的全世界路过,才发现那就是他的全世界。如果他只是路过,他也就只能在终点等待,只不过并不是爱情的终点,只是生命的终点而已。 其实吕静不止一次想对甄华说:“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那些故事已经翻页了,不在乎你的事情,好好当你的一个现任朋友,不提往事,不谈往情,你也有自己的爱人。” 可是这样的话语她根本说不出,因为她并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资格,因为同样是一颗心,有的能装下高山,有的能装下大海,有的却只能装下一己之悲欢,而甄华这颗心却是没有她的位置,从始至终她都知道,所以她从来不敢奢望,也就从来不敢以正主的身份自居,这是悲哀吗?或许是吧。 第九十一章 启程 可是人生哪会给人那么多伤感的时间,时间会在不自觉间逝去,所以当吕静回过神来时,已经日落黄昏了,而甄华也在懵懂之中醒来。可能因为这一觉,甄华感觉全身心的舒畅,原本满身的疲惫竟然消失不见了,其实他十分需要休息,他是一个病人,所需要本就是休息,可是这么多年了,除非身体撑不住了,他又有哪一刻真正休息过?近来他已经病倒了两次,可是他的休养并没有使他的身体痊愈,每一次他都是急匆匆的离去,可是他的身体却已经熬不住了,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实他的身体早已到达了极限,他一直都在危险的边缘,这一天他休息了很久,他的身体才有了一丝的好转,可是他仍然不知道,若是他继续对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那么他不需要等待这最后的半年,随时随地他都有可能倒下,尽管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但是他现在倒下,只不过是他自作自受,有人劝阻过,他从不停。 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天边的残阳,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荒废了一天的计划了,不过看着在床边吸烟的吕静,以及那满满的烟灰缸,他也不过是一笑而过。其实旅行的意义,本身就不该局限于时间,他和吕静将旅游的行程规划到分钟,又有什么意义?这不是严谨的工作,而是一次旅行,旅行的目的为何?或许是证明着他还活着,还能蹦跶,其实在每个人的青春年岁里,都曾有过一段关于旅行的憧憬,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是在现实里,因为种种的原因,这个美好的希冀变成了每个午夜梦回的美好梦想,他不过是实践罢了。对他而言,旅行不过是为了迷失自己,然后发现自己。只是当他的单肩背包不停往下脱落时,才恍然发现,原来他的肩膀,没有想象中那样宽广。不过旅行的意义,不是逃避,不是艳遇,不是放松心情,更不是炫耀,而是为了洗一洗身体和灵魂,给自己换一种新的眼光,甚至一种生活方式,给生命增加多一种可能性的叉枝。 其实这本身与人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旅行的意义,人生就是一次充满未知的旅行,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在乎的是看风景的心情,旅行不会因为美丽的风景终止。走过的路成为背后的风景,不能回头不能停留,若此刻停留,将会错过更好的风景,保持一份和平,保持一份清醒。享受每一刻的感觉,欣赏每一处的风景,这就是人生。所以他休息了一天,耽误了行程,这本身就算不得什么,他在旅途中,就好似在人生的道路上,瞬息万变,随时都有着不可预测的变数,那么他又何必纠结浪费的那些时间呢?假若他一早便与吕静出发,或许现在已经抵达山腰位置了吧,可是现在出发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他们已经老了,年龄的增长其实已经不支持他们像年轻人那样爬山了,在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登山,对他们的体力是一种折磨,现在出发才是他们这个年纪最好的选择。 甄华一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他之前不相信自己老了,认为自己还能像年轻人一样,可是阴差阳错之下,他还是只能在这个时间点登山,或许是天意吧,他的年纪确实大了,吕静也不再是那个活力四射的少女了,他们步入中年了,体力早已不支了,哪怕在患病之前,甄华还坚持着特殊训练,体力不会与年轻人相差太多,可是他得病了,再之后他又不停的糟践自己的身体,他现在的身体与他一个月之前的身体相比,可谓是相差甚远,他还不明所以,其实一个人的身体是在不知不觉间倒塌的,他就是如此,其实这次登山,在他看来不过是小意思,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真是如此吗?若在他没有患病之前,或许是的,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登山,几乎不需要耗费多少气力,可是如今的他,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这副躯壳,已经不是他所认为的身体了。 “出发吗?” 甄华理了理自己满是褶皱的衣服,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吕静却是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手中的香烟都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她似乎被吓到了,可能是因为她也没有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吧,没想到转瞬之间甄华便醒了,但看着面前的烟灰缸,她也清楚,其实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她的烟盒都快要空了。她也起身准备了,其实她并没有自己的主见,即便她也明白爱情中的人不应该盲目,应该有着自己的理性,可是她并没有做到,她也不愿意做到,或许是这样的生存方式已经形成了,她不愿意改变,而且也没有人告诫她需要改变,所以她只需要做一个言听计从的人就够了,她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她或许也不需要有别的意见吧,眼下的一切已经足够她感恩戴德了,这本就不是属于她的。 所以她没有回答,只是起身,默默的收拾行装。其实大多数登山的设备都已经放在车里了,她所收拾的不过是两个人的衣物而已,到海拔高的地方需要御寒,所以她也收检了几件冬衣,不过这只是几分钟就能够完成的事情,甄华也就没有帮忙,而是默默的叼了一根烟在嘴里,点燃之后,看着窗外无边红晕,他知道自己不能容许自己继续懒惰了,吕静已经等了自己整整一天,他需要启程了,或许这一步的踏出,才能真正证明,他旅行的开始,他和吕静旅行的开始,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旅行,没有外人的参与,而吕静已经恭候多时了,他不应该犹豫了,他的懒惰已经为他拖延了一天的时间,可是他醒了,已经没有理由停歇了,或许这对他的身体来说是一种负担,不过他全然不知,哪怕他倒下了,也是倒在路上,而不是窝窝囊囊的倒在酒店的房间里。 其实放纵可能是对各种事物的耽溺,他可能会耽溺在自己的懒惰中,耽溺在自己的忧郁、自己的神经过敏、自己的忙碌、对自己或别人的讨伐之中,他会耽溺在逃避事情、拖延事情或谈论八卦里。而懒惰,像生鏽一样,比操劳更能消耗身体,经常用的钥匙却总是亮闪闪的。而且甄华明白,人是不能与懒惰挂钩的。不管是保持身材上,还是在经营情感上,都没有一劳永逸的事情,需要不断地呵护,不断地注入新能量。一旦松懈,身材和情感马上就会给你一个大难堪。所以,人要想过得好,一定是很累很累的。 尽管这些年,他很累,甚至身体都已经垮了,但是他不曾后悔,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因为他的坚持,所以有了今天,不过人总是有遗憾的,人生不可能完美,终究要学会知足常乐,所以他此时身边的人不是闻子心,但也无法影响他旅行的心情,忧愁已然不复,需要的不过是踏出这第一步罢了,他已经没有了犹豫。 年少的甄华,曾想要一次旅行,不管沿途风景,只要和闻子心一起,荒芜也会美丽。也许要的不是一次旅行,因为无论流浪哪里,关于闻子心的那些记忆还是如影随形。也许要的不是一次旅行,不管足迹留在哪里,那不堪回首的往昔依然挥之不去。如今他已经在路上了,身边的人不是闻子心,却是另一个爱着他的女人,那些记忆纵使挥之不去,那也不过是曾经,当做一个美好的回忆便好,而现在他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人生短暂,不要让自己活得太累,挤不进的世界,不要硬挤,难为了别人,作贱了自己;做不来的事情,不要硬做,换种思路,也许会事半功倍;拿不来的东西,不要硬拿,即使暂时得到,也会失去。而有些路经历过,才知道有短有长;走过一些路,才知道辛苦。登过一些山,才知道艰难。趟过一些河,才知道跋涉。跨过一些坎,才知道超越。经过一些事,才知道经验。阅过一些人,才知道历练。读过一些书,才知道财富。过了一辈子,才知道幸福。 他已经体会不到了,迈出了这一步,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旅行,但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旅行,他的生命似乎并不容许他看到更多了,所以他的心情是忐忑的,但又能如何呢?只有咬紧牙关,用脚步丈量路途,用汗水辉映阳光,管它山高水远路长,前面就是心的方向。坚强是心灵的壳,维护着脆弱。纷扰的尘世,冷漠的空间,他唯有选择坚强,才能抗拒诱惑与寒流的侵袭,给精神一个支点,给心灵一个家园。他若不坚强,也没人替他掩饰忧伤。 那便出发吧,驾上车便往目的地驶去,放着欢快的音乐,他们的旅程便也开启了,人生的路,难与易都得走;世间的情,冷与暖总会有。有些事,不想做也得做,就是流着泪也要做好;有些情,舍不得放也要放,哪怕心再痛再苦也要放,所以大胆的走吧,或许因为无奈,又或许只是因为勇气,不过已经不需要在乎了,已经启程了,便不会再在乎其中的因果了。 第九十二章 登山 其实人可以一辈子不登山,但心中一定要有座山,它使人总往高处爬,它使人总有个奋斗的方向,它使人任何一刻抬起头,都能看到自己的希望,或许这便是甄华的生的希望吧,不是继续的生,而是此时的生,让此时的生命有了意义,有了前行的目标,而人生注定负重登山,攀高峰,陷低谷,处逆境,一波三折是人生之必然,不可能倒霉一辈子,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明花暗又一村,忍着忍着就面对了,挺着挺着就承受了,走着走着就过去了。一切的坎坷只是暂时的,找到解决问题的切入点,坎坷会使我们更成熟,更完美,更坚强地撑起自己的一片心灵天空。 他将装备扛在自己的肩上,牵着吕静,便开始了他们的长白山之旅。其实有些路,通往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会在路上看到什么样的风景。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痛苦。期望愈大,失望便愈大。登山时,看到走得最苦最累的往往是那些背着大包小包的人。想想,人生便如登山,减省一分,便超脱一分。欲求太多,便如负重登山者,苦不堪言,更别说享受那尺寸千里的美景了。但人生就如登山,每个人都在前行的过程中不断地累积东西,这里面有你的名誉地位权利财富亲情友情爱情等等。很多人只知道一味地往自己的袋子里堆积东西而不知道放下,以至于身心俱疲。其实,人要有所得必要有所失,只有学会放弃,才有可能获得幸福。 不过甄华和吕静却无法产生诸多感想,他们黄昏而来,可如今天色并未黯淡,但是他们已经汗流浃背了,没有人可以不服老的,他们也不能例外,甄华在患病之前,或许可以与岁月抗争一会儿,但是酒色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现在的他与寻常中年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体力已经渐渐不支了,而吕静更是如此。吕静本身就不是热爱运动的人,她在古镇那么多年,活动的范围其实只有那一间小院子,有时更是一整天就只是做了简单的洗漱,便可以呆呆的坐一天,可是现在他们却是在剧烈的损耗自己的体力,他们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当然感觉到了自己体力有些不支,便也在攀登的时候总是不断的休息。一路之上,谈天说地,博古论长,他们边赏美景边感受名山文化。但见“浮云不共此山齐,山霭苍苍望转迷。晓月暂飞千树里,秋河隔在数峰西”,更见得“四壁群山居上邱,白云依我欲何求。瑶池硕果余盘盏,鹫岭玄机遍陇畴”。如此意境,怎奈得文人诗话多。当然山路之上不止他们,还有着许多年轻人从他们身旁经过,男生们身带饮食之类,女生们个个身着运动装,年轻人的朝气初显不服输的劲头,互相加油,虽然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再回顾自己,甄华和吕静也有些无奈,若是时光倒退十七年,十七年前他们结伴来此,未尝不可与这些年轻人争上一争,可是现在他们似乎只能干看着被一波又一波的年轻人超越。 他们走走停停,汗流浃背的样子,纵使十分狼狈,但坚持不懈的精神,并且在疲惫之余还不忘的谈笑风生的样子,却也十分潇洒。而爬山就像人生一样,挫折多,需要很强的毅力才能挺过去,退缩的人则一生碌碌无为。在成功的道路上不妨将遥不可及的目标变成一个个可执行的小目标,就会发现,那遥不可及的目标实现起来并不是很难,哪怕途中有许多超越他们的人,但是他们并没有停止,而且他们一路走来,其实已经看到了许多抱怨疲惫下山的人,其中有着登顶的人,也有着半途而废的人,他们并不知道那些超越他们的人会成为哪一种人,不过他们只会做登顶的人。 因为只有到了山顶的那一刻,才会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会当凌绝顶,一览纵山小”之感。才会拥有一种悠然自得的心境。更重要的是一种自我挑战。登上山顶,就成功地赢了自己,而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登山的意境不在登而在悟,犹如人生旅途慢慢,困难和疾苦给人生旅途施加了许许多多座山,能克服困难坚持爬过去的,才能站在最高峰。人生如登山,总有一些东西会蒙蔽我们的双眼,但只要坚持,人生的春天定会如期而至。 其实他们的人生就是如此,既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好,也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坏。历经岁月的渲染,人海的沉浮,才知道,放下才会轻松,放下才能自由,谁先释怀谁才幸福。有些生命虽然短暂,就好似甄华,只有着常人一般的寿命,就将了结了,却依然打动一些人,其中不乏一些素未谋面的人,当然这只是因为甄华的权势,并非是他个人的魅力,但有些生命却足以用自己短暂的生命打动人类,就好似飞蛾,就好比爬山,或许很快,但却容易很累,或许你很慢,那就容易掉队,只有适度的节奏才能领略最美的风景,其实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长短,就好似这座山一样,无论多高,它终是有山顶的,终究还是有终点的。 不过如今的他们,也许只是放松紧张的心情,让劳累的大脑得到解放。放步石阶之上,浏览山情诗画,放飞心情,感受到是生活的多彩。珍惜现在,珍惜所有,让心灵放开,把脚步放大,多姿多彩的生活自然会永远与他们结伴而行。但这对吕静而言,就是边走边爱,每走一步,就更爱生命,更爱此时的甄华,更爱以前生活中不经意的一切。同时,她知道要爬上前方更高的那座山,就得先下这座山。舍不得下,就登不了新高,她已经放下了,前尘往事或许令人心如刀绞,但终究是过去了,她与甄华携手,两人一同在登山的途中谈笑风生,一同在歇脚的假石上说说笑笑,这似乎就是她所期望的,哪怕并不真实,却也知足了。 其实当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哪怕之前有了太多的不易,也无法直面这样的事实,可能是过于幸福了吧。但她却也明白,甄华的这些都是闻子心的,是因为自己已经彻底成为了闻子心的替代品,所以她所承受的幸福是属于闻子心的,她知道,甄华也不会否认这样的事实,不过若是谁都没有揭穿,那么这便是属于他们的幸福。所以苦尽就会甘来吗?嗯,这要看吃的是哪种苦。如果吃的是有方向的苦,比方:为了吸引人而减肥减到快饿死,或为号召顾客而赔本撑半年,这就比较可能苦尽甘来。但如果是没有方向的吃苦,一味的被瞎整,被欺负,那有什么道理会苦尽甘来?横竖要吃苦,弄清方向,才有指望。 不过细细想来,人生有许多困难和失败,只能算是岁月之歌中的一串不协调的颤音。通过勤奋和拼搏,仍然能奏出生命乐章的动听之音,同样会赢得热烈的喝彩!贫困、疾病,以至生命中更多劫难的的降临,都是命运逼尽她去创造和珍惜重新开始的机会,让她有朝一日苦尽甘来。也许现在的幸福是虚假的,不过这是一种体验,她没有感受过的幸福,也许是另一种形式的苦尽甘来吧。 可是她不知道,对甄华而言,人生终点近咫尺,生老病死天注定。真情假意都无谓,苦尽甘来无福受。虚情假意已厌倦,情深意浓自欺人。假戏真做为那般,意愿去后亲平安。如梦初醒心如镜,梦幻泡影已注定。一场美梦突惊醒,场场梦境苦多甜。怜香惜玉害我殇,君心未见有悔意。为何真心换真难,何其毒也活剜心。这般凄凄惨惨相,样样好强命不强。对景伤情泪双流,我负子戴谁单挑。他十几年的付出,得到的不是将来老了可以有个相互扶持的走向墓地的人,却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裳,他度过了苦尽,把甘来留给了后人,而如今的他也已经将这段没有感情的关系稳定了,也许只是因为假戏,在最后只能真做了吧。 就好似此时,脚下的路没人替你决定方向,他们可以随意的变更道路,同理而言,心中的梦,也没人替他们去完成,经历了流年的聚散,体会了人间的冷暖:经历了物是人非,学会了自我疗伤:有苦自己释放,有泪欣然品尝,风吹雨打知生活,苦尽甘来懂人生,人生就是一种历练,告诉自己,人一定要靠自己,没有等来的辉煌,只有拼来的人生,尽管人生不长。 而,苦,是一种过程,过程之后,才觉苦尽甘来;苦,是一种理解,体味之后,方觉苦中带涩;苦,是一种感觉,初尝深味,方知倍加努力;苦,是一种感受,身体力行,方知真情无限。人,即便是错,也要错的真;即便是笨,也要笨的纯;宁可用真话来伤害自己,也不要用欺瞒去讨好别人;谎言说的再动听,也是谎言,永远都真不了;隐瞒做的再周到,也会被揭穿,只不过需要时间;人,若缺乏真诚,再美也是镜中花,没有任何可留恋;生活告诉我们,欺人必自欺,人在做天在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用一个谎言去遮盖另一个谎言,只能让自己在疲惫不堪中堕落;如果有时候不方便说真话,请用沉默来代替谎言;说一次谎,要用无数次真心来挽回;总有一天会明白,其实谎言欺骗不了别人,最多,只能欺骗自己的心。其实每一张张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颗颗深藏不漏的心,所以他此时爱着的人究竟是谁?是闻子心,还是吕静,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第九十三章 发现 其实很多时候,意外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生,这个世界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好人没有长命,坏人也看不到恶报,可能时光太短,相遇太晚,真挚却不够勇敢,可奈人生何。所以自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其实别人早以忘记。有些人无谓失去,有些爱无谓永远,不管是自己决定在人生的某个码头上岸,还是不小心的被自己的命运扔在了某个码头,也就只能是向前走。 谁和谁的相遇是一场意外,谁在灯火阑珊处等待,谁的等待没有未来?曾经万千重语许下的不离不弃,在这扰乱的红尘之中被谁别离了谁?闪烁的星光,刺伤了谁的执着,嘲笑了谁的不堪?或许一切都太过突然了吧,令人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可是就是这么一张遗嘱,将闻子心和甄闻心都吓懵了。 本来这一天是休息时间,两个人在家无事,闲来无事也就准备搞大扫除,因为家总归有家的味道,而不是一个仅供居住的场所,尤其是甄华的房子,已经有许久没有打扫了,虽然她们现在都住在闻子心的房子里,但是总不能让房子发霉吧,所以闻子心也趁着休息,带着甄闻心准备“大干一场”,当然甄闻心的内心是抗拒的,不过她可没有拒绝的可能,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当她们刚推开门时,甄闻心的内心其实是略有感触的,因为这才是她的家,可是这些天来,她却是一次也没有回过这个家,因为这个家里她唯一的亲人——甄华,已经离开了,所以她回不回来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可是这熟悉的布置,尤其是客厅里的烟灰缸,已经没有那些没有掐灭的烟头了,那曾是是她最厌恶的,可此时,却尤为想念。 想念,想念,想念这是心声,不知道用什么去解释她自己的心,没有人能看到或听到,只有她一个人慢慢体会那种想念的滋味。她多希望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要到失去的时候才想念,那种想念,痛彻心扉。她还没有办法独立,她对甄华的依赖至今也无法消失,因为那是十多年来,日日夜夜积累的亲情,是无法分割的。 可是当她们着手打扫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一个极大的“工程”,因为有一阵子没有住人,又没有做好防尘措施,所以无论是地上还是桌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就连她们进门的地方也是如此,闻子心已经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可是在甄闻心面前也不能丢了气势,所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完全没有换鞋的打算,拉着甄闻心大步流星的冲向了洗漱间。 闻子心已经许久没有自己动手打扫过卫生了,这种脏活累活一般都轮不到她,她自己的家有助理叫的保洁阿姨定时打扫,就算她将房间搞得一团糟,一般也会有甄华帮她收拾干净,可是她自己,似乎一次卫生也没有打扫过,所以她提出大扫除的提议,完全是出于脑袋一时发热,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这种事情她什么时候会做了?若是甄华得知,也一定会奇怪,当然甄华的反应应该是诧异的。 其实闻子心也没有想过要来这里的,就是一种莫名的指引,将她带来了这里,也许任何一个人的离开,都并非突然做的决定。人心是慢慢变冷,树叶是渐渐变黄,故事是缓缓写到结局。也许结局早已注定了吧,所以她现在拥有的,是甄华的女儿,以及所有房产的钥匙,可是她要这些有何用?连甄华都不在她的身旁了,那些离别和失望的伤痛,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吧。 可是多思无益,她带着甄闻心先行来到了甄华的书房,这个地方无论是对她还是甄闻心,其实都有一种神秘感,因为很多时候甄华都会在书房,有时候甄华可以在书房呆上一整天,不过甄华也从来没有限制过任何人进入自己的书房,甄闻心探寻过好几次,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根本不知道这间并不算大的书房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而闻子心更是如此,她看到的甄华,出入书房都显得神秘兮兮的,好像隐藏着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问过,只是内心仍有着这么一份好奇。 当然闻子心不是甄闻心,她早已没有了少女的探索欲望,所以她没有偷偷潜入过甄华的书房探查,可是此时机会就在眼前,又怎会有放过的可能。两个人装模作样的拿着扫帚进了书房,其实这个环境对两人都不陌生,闻子心之前就知道甄华的房间里有密室,所以这间书房应该不外如是吧,可惜她想错了,完全不顾房间里的积灰,她翻遍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却是没有找到一个机关,还蹭了自己一身灰,当然她是有收获的,她所收获的,就是甄华的遗嘱。 甄华没有隐藏那份遗嘱的打算,也并没有刻意的藏匿遗嘱,可是闻子心却是最后才翻到了这份文件,因为这份文件就放在键盘的下面,可以不要太显眼,所以闻子心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份文件,原以为只是一份公司的文件罢了,这种文件闻子心看都懒得看,不过最后一无所获的时候,好奇心使然,令她翻开了这份文件,于是她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这是一份遗嘱,具有法律效应的遗嘱,受益人是自己和甄闻心,这份文件是什么时候签署的?从日期来看,就是一切开始的时候。 闻子心回忆起来了,正是那一天,甄华将自己叫到了这里,嘱咐了自己照顾甄闻心的事项,然后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又有了甄华的音讯。所以甄华一早就订下了遗嘱,她一直都不知道,所以自己那一次救人,是打破了甄华的计划,甄华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往生的念头,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所以现在甄华的离开,亦或是吕静的挑衅,对她都没有任何杀伤力了,此时她在乎是甄华的生命,她绝不愿意看到自己在乎的人,轻易地往生。 每一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很多不顺心的事,如果沉溺其中,将无法生活。而生活就像一场戏,既有乐来又有气,不能事事都顺利,总要遇些不如意,乐事来了要珍惜,悲伤降临勿哭泣。愿知足常乐,学会珍惜。当然道理谁都明白,这些不需要闻子心多说,甄华自然也明白,可是甄华已经立下了遗嘱,而她至今也不知道原因,她就像是一个傻子,若不是心血来潮打扫书房,她也不会翻开这份遗嘱,若是没有今天,或许只有律师通知她签署财产转移的文件的时候她才会知道甄华的死讯吧,而现在她已经提前得知了,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她也不知道甄华此时在何处,她甚至不能确定甄华是否还活着,如若甄华已经离开人世了,那她也只能追悔莫及了,所以此时的她,除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钉在了地板上,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也别无他法了吧。 甄闻心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还没来得及发问,就看到了桌上的那份遗嘱,她可不认为自己的家里会存在这样的东西,可是纸面上清晰印着“甄华”的大名,她又怎能忽视呢?待她看完了遗嘱,她的反应与闻子心其实相差不大,强烈的冲击,令她的大脑完全放空,两个人都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剧烈的冲击令人完全无法招架,她们之中谁又会想到,有一天甄华会彻底离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甚至已经起草了遗嘱,她们都懵了,都被这种近乎于奇迹的悲剧吓住了。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甄华对她们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没有了他,那曾经的温暖的乐园,如今只不过是几处没落的房间,兀然地相望那盏空杯,无语伫立在茶几上。 她们都后悔了,千迴百转,幸福原来一直在自己手里,只是她们都错过了。机遇降临时,好好把握,缘分来的时候,好好珍惜它,跌倒时,好好擦乾眼泪,总要微笑到最后。或许一直如此的话,到了挥手告别这世界的那天,静静抚瞰回忆。能够说:我曾用双手拥抱过生命里的高低起跌,我也在知道要放手的时候放开了手。可惜现在,无论是谁,都没有了说出这句话的资格。 可是感慨又有何用?只有等到物是人非之后,人才会懂得怀念;总是在最不懂的时候,错过的东西却是最真。他们发现了遗嘱,知道了甄华的向死之心,又有何用呢?或许闻子心一直固执的以为面对什么事情她都能够坦然的微笑,可是,终于在甄华遗嘱出现的一刹那,她泪如泉涌,不可抑制。这是,过往的幸福嘲笑着心中的疼痛,原来,世界上最痛的痛是离开。而她没有任何办法,如果她拨打的甄华的电话能够接通的话,也许一切还有转机,所以她的眼中也只有手机了,开着免提,却并没有接通的提示音。 第九十四章 静默 可是甄华又在做什么呢?他和吕静在登山的途中,手机早已被他遗忘了,而且甄华的手机也不会响,因为闻子心所知的那张卡早就被甄华丢弃了,现在的手机号闻子心并不知道,所以闻子心所得到的回应,只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而这一句话却是彻底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她已经是心如死灰。 其实麻痹自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每天都要不停的重复着同一句心理暗示,强行令自己相信那个虚假的谎言,这真的很累,尤其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这种心力憔悴的感觉是他人无法体会的,近乎打碎了她全部的幻想,曾经的回忆都化作了泡沫,她被彻底击垮了,可是被击垮的又何止她一人?甄闻心不是如此吗? 甄闻心日日夜夜都期盼着有老爸的消息,原本以为老爸只是抛妻弃子,但还尚在人世,但是突然得知的消息却是一份早已拟订的遗嘱,这让她作何感想?所以一切都明了了,老爸最开始的消失,就是刻意为之的,是为了躲避自己和秋涵阿姨,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安静的死去,所以这些时间都是自己的老爸在刻意的寻死,自己和秋涵阿姨没有他的消息,完全是因为他在躲避,他要等到这份遗嘱的法律效应成立的时候,才准备让自己和秋涵阿姨面对他的死讯吗?这简直太自私了。 不由得,甄闻心的泪便落了下来,她恨甄华,恨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让自己和秋涵阿姨操心,她也恨甄华向自己和秋涵阿姨隐瞒这些,有什么事情不能够一起面对?她和老爸还有秋涵阿姨,不早就组成了一个家庭吗?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家人说的?哪怕是死亡预告,也可以一家人一起面对,又何必要独自离开呢?留下一份遗嘱,规划好未来的财产分配,未免太过残忍了。 其实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所以纵使失望,也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有点痛。而此刻的闻子心和甄闻心却已经失去了失望的权力,因为她们已经失去了最在乎的那个人,而那个人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她们所能够期待的消息似乎只剩下了死讯,那么有何期待呢?也就只剩下了一片死灰,化作了齑粉。 而瘫倒在地上的闻子心像一个拾荒者,悄悄收藏起时光的底片,让它变成陈年的私酿,然后在某个夏日的午后,晾晒出任何与甄华有关的画面。时间在流逝,有些东西终究会被遗忘,遗忘那些让她温暖过的笑容,遗忘那些曾经让她感动过的忧伤,遗忘那些不曾让她珍惜的快乐。如今已经全然不在了,她所能做的也只有感怀,可是她却显得那么落寞,那么无助,凄凉的样子让人见了尤为心疼,可是这里除了甄闻心,再没有其他人了,而甄闻心的模样又能好到哪去呢? 她到底是甄华的女儿,这么多年甄华给她的思想教育,一直都是遇事冷静思考,此时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可是她仍然理清了这段时间发生这些变故的头绪,不过又有何用呢?她也不过是知道了她本就应该知道的罢了,并不能改变什么,她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所以这本身就没有任何作用,所以她也同样被悲伤的情绪覆盖着,她甚至痛的太狠了,于是慢慢就没了知觉,就像风吹的凛冽,眼泪飘成雪。真的很想在一处空旷的地,静静的长眠不起,不再醒来,不再面对。有一瞬间,胸口闷热,觉得要吐血了,或许也是一种了结,自然的离开也是一种妥协。流泪不是痛,只是有些话不想说出口,吞咽的委屈只能这样被放逐。 可是闻子心不同,她与甄华相识的时间太长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需要参加甄华的葬礼,而一切都已成为过往,但那份记忆仍在,苦苦地在一泓心海时沉浮。人生如一条路,她走在这条迷惘的道路上,可以丢弃路过的许许多多。她每次告诫自己不心痛,紧紧捂住胸口不要让血液快速蔓延,告诉自己不要流泪,谁知心痛了,泪干了,发觉心也变老了,最爱的那个人也走了。他来的时候自己毫无防备,他走的时候也令自己措手不及。其实她不介意甄华就这么离去,她介意的是自己为何会如此频繁的想起你。她不是真的傻瓜,只是曾经有过依靠,所以心甘情愿的傻了,完全成为了一个生活白痴。现在,她学会伪装了,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然后看到甄华的遗嘱,她又成为了那个小女孩,其实她变了,但是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除了崩溃的痛哭流涕,还能够做些什么?她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告诉她,可是这个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或许人生在世总是充满矛盾的:在幸福包围时嚎啕大哭,在心碎滴血时面露微笑,在苦苦挣扎中随遇而安,在犹豫不决中脚步坚定。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不是因为伤心时想起了甄华,而是想起甄华心就滴起了血,雨在洒,雪在飞,我心滴血。天在动,云在飞,泪在纵横。不去想,不去问,只因伤悲,而心灰意冷的过程是最难熬的,各种猜想的诞生,心中隐隐期盼,一直在修改自己的底线,直到茶凉心冷,失望透后不得不选择说再见。 其实谁是谁的谁,都无所谓了吧,有多少人虽然脸上是带着笑的,但是心里却是真的很难过的,并不是所有的笑都代表着开心,更多的人是心里还藏着难过。回忆起她见甄华最后一次,甄华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虚假,当时的自己竟然因为尴尬的缘故,而忽略了,或许那一次见面就是此生他们的最后一面,而自己那时的不舍,和冥冥之中不详的预感,也许已经在预告了不好的结局,可是当时的自己却并没有在意,她完全没有思考到生死之间来,却不曾想那就是生与死的分割线,她没有挽回,就放任了甄华的死亡。 就好像灯泡坏了可以点蜡烛,红酒塞子拔不出可以捅进去,害怕走夜路可以大声唱歌,罐头开到一半断了扔掉也无所谓,只是,就只有像现在这样的夜晚想起甄华,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号啕大哭,宣泄自己的悲伤。时间在变,人也在变。生命是一场无法回放的绝版电影,有些事,不管她如何努力,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甄华离开了,这是事实,她能够等待的只有死讯。就算真的回去了,她也会发现,一切已经面目全非,她完全不知道怎么挽回,除了再经历一次离别,没有其他的结局,因为她到现在也不知道甄华为何要寻死,所以唯一能回去的,只是存于心底的记忆,除了记忆中的甄华,她也没有其他了。 佛说“心有所念,必有所欠。”世间所有的缘分,莫能逃离。所有的缘分,只有一心系念,才会存在。若要一心忘却某人,最终,缘分也会因此而灭。所以爱恨因缘,难逃一心。所以知道了事物的存在,都是源自于我们的心,而抛离这个幻境,并不需要假借什么特别的方法,只需要念诵佛号就行。妄念起,则诸幻生,妄念灭,则一心存。所谓一心,就是“念念相继”,让自己,一直保持在一念的状态,则离妄心。于是没有强拉着人的事,只有难割舍事的人。没有看不清的相,只有不肯看清相的那颗心。无论你肯不肯看清,愿不愿割舍,到了该走的时候,都会放下。 当然此刻的她们又怎么可能真正的放下呢?不过得失如云烟,转眼风吹散。人生百年,转眼成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切邂逅,悲欢得舍皆由心定。看得透,放得开,则一切如镜中花,水中月,虽然赏心悦目,却非永恒。不如开开心心,坦坦荡荡,不让自己在悲伤中度过,别让自己在徘徊中漫步。随缘起止,生活以开心为准则,人生一世,其实活在一回心境。烦恼天天有,不拣自然无。沉浮人生,心路历程,让来的来,让去的去,心平气和的迎来送往,来来往往,一场过往。 她们所需要的,其实只是学会淡然,不要让心随着得与失起起伏伏,人生真正的“得”,是得到一份坦然,一份从容,一份淡定,一份勘破,是内心得到宁静与祥和。放开对世间间烦恼的纠结,才能发现世界的宽阔。其实,有些事,轻轻放下,未必不是轻松;有些人,深深记住,未必不是幸福;有些痛,淡淡看开,未必不是历练。知足才能常乐,珍惜才会幸福。人生的许多痛苦,都是因为分不清需要和渴望造成的。需要的越少,就越容易满足;渴望越多,失望也越多。 或许这些都是应该经历的,只不过它来得太快了,令人始料未及,所以带来的冲击,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此时书房里只有两个目光呆滞眼神涣散的泪人,也许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很久,连空气都带着几分肃静,似乎在衬托着她们的悲伤,不过已经无关紧要了吧,人生没有真正的绝望。树,在秋天放下了落叶,心很疼,可是整个冬天,它让心在平静中积蓄力量。春天一到,芳华依然。只要生命还握在手心,人生就没有绝望。一时的成败得失对于一生来说,不过来了一场小感冒。心若累了,让它休息,灵魂的修复是人生永不干枯的希望,也许不需要太久,她们也能够从悲伤之中醒来,开始只有她们的生活。 第九十五章 简单的爱情 可惜,没有人会在乎的,她们也不会让其他人发现,此时的窘境,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淡化悲伤吧,现在的她们只能歇斯底里的痛哭,抒发内心的伤痛,这只是在单纯的宣泄,而另一边,甄华却是毫不知情,此时的甄华可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遗嘱已经被翻找出来了,他还在悠哉悠哉的爬山,他和吕静走走停停,也到了露营的位置,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大片大片的黑肆意曼延天空,不出一会儿就如封闭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黑的让人窒息,甄华和吕静也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脚步。 其实甄华知情与否并不重要,因为这件事情迟早都会有解开谜底的那一刻,他现在所做的伪装以及逃避,其实也不过是将时间推后了一些,但又有什么用呢?他魂归故里之后,闻子心和甄闻心就不会得知了吗?不可能的,他被确认死亡之后,他的遗嘱才能生效,而受益的两人,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他的死讯,所以此时的隐瞒和逃避,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逃避吧,所以这一次他所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离开,之后他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关于离开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规定了自己只能选择“离开”这个选项。 其实没有人知道,就连甄华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一个凡事都独自面对的人,风风雨雨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他一个人已经面对了太多,每一次他都能够化险为夷,只是这一次,是上苍没有饶过他,要收了他这条命,他无法反抗,但是他也同样选择独自承受等待死亡的痛苦,不愿意影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可是事实已经证明,他的离开才增添了这些变数,他的离开才是对闻子心和甄闻心最大的影响,可是他已经出来了,自然是没有回去的道理,或许他会倒在吕静的面前,但是他绝不会倒在闻子心或甄闻心任意一人的面前,他不容许自己倒在那两人的面前。 其实对吕静,他始终都是一种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源自于相互之间的了解,而且甄华能够感受得到,自己和吕静呆在一起时固然会时不时想起闻子心,但是这种轻松安逸的感觉,却是闻子心无法带给他的,这种感觉很舒服,令人沉醉其中,也许这就叫做合适,他们也许命中注定就是彼此合适的人。但是他的心里却仍旧认准了闻子心,他认识闻子心二十九年了,可是面对闻子心时,他更多的却是紧张和不安,总会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有的时候甚至会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经历痛苦和幸福,那种情绪的变化很大,可是甄华知道,这叫爱情,因为只有爱情才会让人如此心神难安,可是这种感情却远远没有前者来得实在,所以甄华只能说微妙,尽管他已经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仍旧不敢坦言。 而吕静此时正看着甄华忙碌的样子,搭帐篷这样的事情可轮不到她来做,甄华自然会主动搭好的,她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乖乖的坐在一旁就足够了。看着甄华汗流浃背的样子,不由感觉到了一种真实,她从未见过甄华如此狼狈的样子,汗水浸湿了领口,灯光下甄华的脚印都伴着汗水,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的,可是这样的甄华却莫名的真实,原本属于她的甄华,就好像双指不沾阳春水的圣人,可是现在的甄华,卖力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属于她的男人。 其实吕静的体力早就透支了,她一路相随,若不是靠着惊人的意志,恐怕早已倒下了,现在的她还处在脱力的状态。她已经没有力气摆弄是非了,哪怕她对甄华有“非分之想”,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了,此时的她也只能坐在一旁,看着甄华搭建帐篷,支起锅炉,将食物送到她的嘴边,这样的日子她从未体验过,若不是因为已经脱力了,她一定会狠狠地掐一下自己,不过她确信这不是梦境,即便这是梦境,也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以往的日子里,哪有甄华照顾她的时候,他们曾经的生活,一向都是甄华主外,她主内,他们一起生活的时候,她可是连厨房都没让甄华进过,家里的一切事务都是她一手操办的,甄华不要说照顾她,就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可是那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都变了,甄华也懂得照顾她了,她不再那个单纯的替代品,她在甄华的心中也有了自己的位置,接过甄华递来的蔬菜汤,怯怯的抿了一口,却感觉到心头很暖,也许就这叫做幸福吧。 幸福是个人心灵感动的瞬间,幸福的感觉那么的朴实,不像璀璨的烟花在高高的天空中闪烁,那耀眼的光辉,给人心灵深处的温馨。它很简单,当失落或是伤心时,走到她的身边给她一个拥抱,毫不犹豫,便是幸福,更如此时,她疲累饥饿的时候,递来一碗蔬菜汤,也是一种幸福。生活简单就迷人,人心简单就幸福;学会简单其实就是不简单。在一切变好之前,总要经历一些不开心的日子,这段日子也许很长,也许只是一觉醒来。哭给自己听,笑给别人看,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她已经经历了苦难,剩下的应该只有爱情甜蜜了吧。 就好像一个人总是仰望和羡慕着别人的幸福,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正被仰望和羡慕着。其实,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只是,她的幸福,常常在别人眼里。而吕静的幸福也一直都在闻子心的眼里,每当闻子心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嫉妒到发狂,因为她得到了,可是她却总是忽略了自己已经得到的,而羡慕别人,所以她并不幸福,可是现在她却是将属于别人的那一份幸福也“掠夺”来了,这种幸福很简单,也是她所期待的。 就好像两个人在一起多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没有在这个人心里待过。有些人哪怕在一起一天,却在心里待了一辈子;有些人即使在一起一辈子,却没有在心里待过一天。甄华属于前者,他与吕静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相比于闻子心,就好似河流与大海比较,可是他却在吕静的心中待了半生,此时就在吕静的身边。其实幸福就像细碎的流沙,不经意间便会在指缝间溜走,只有轻轻捧起它才能用心感受到幸福;幸福也像她身后的影子,于无形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带给她心灵的悸动。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吕静是前者,甄华也是前者,可是甄华也同样是后者。其实登山露营都不过他们之间的插曲而已,这些插曲都是过程,只不过是他们感情的调味剂,是为了促进两人的感情,从表面上来看,效果是显著的,可是两人都明白,终究只是表象。 或许现在吕静有自信,可以淡化闻子心在甄华心中的印象,甚至她有自信能够与闻子心并驾齐驱,但是她也确定,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抹灭闻子心在甄华心中的存在。一个人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像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脸面一样,这是最为清醒的自觉。洗尽铅华总是比随意的涂脂抹粉来得美。所以做能做的事,把它做的最好,这才是做人的重要,所以她已经太过明白了,位置在哪?不需要甄华多言,她也清楚。 而恋人之间,最怕的不是情绪化,而是彻底回归平静。一旦万籁俱寂,也就是情之尽头了。十七年前他们就输在了平静之下,所以现在的他们虽然很累,但是这样折腾之后,却有了一种别样的幸福,哪怕是甄华现在脑门上的汗都未擦干,但是他嘴角洋溢的笑容却是尤为真实,这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并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忙碌之后,有一个陪伴在他身边倾听的人,这是家的感觉,闻子心从未带给他这样的感觉,其实早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就已经沉迷其中了,他已经爱上了吕静,或许他自己并没有发现,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若不是因为已经接受了这段感情,他又怎会接受自己的旅程中有吕静的存在呢?原本深藏在心底的愧疚根本不足以让他做出这样的让步,必然是有着感情的参杂,否则吕静早就被他抛开了,可是他并不知道,也并不想承认这段感情的存在,而且爱情不会有永远,随便找个借口,谁都可以先离开,他的借口早就找好了,闻子心就是他的借口,这一点吕静也知道,所以这固然是爱情,但也是一段随时可以抽身的爱情。 但是你喜欢的未必适合你,在你身边的永远才是最好的,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他此时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吕静是他目前为止唯一的选项,而且他也没有理由再去伤害一个爱着他的女人了,生命的结尾还是不要做恶了吧,现状挺好,他也知足,所以他旅程中仍旧还有吕静。 第九十六章 舍爱 “如果前世五百次眸回,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前世我的目光一定一刻都没从你身上离开过吧。” 当甄华已经睡下,吕静却在他的耳边轻轻诉说着。因为挚爱,所以她尤为珍惜现在的时光,她已经在甄华的枕边了,帐篷外的篝火还在猛烈的燃烧着,就好似她心中的爱意,汹涌澎湃,任凭晚风如何呼啸,它屹立不倒,无法熄灭,爱就是这样,喜欢靠在那个人的身后,不管前面的路会怎样,什么都不理会的相信自己所爱的人,看着微笑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也就在这不自觉的爱意之中,她的泪莫名的落了下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直到她的泪滴在了甄华的脸庞上,她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红了,泪水止不住的流,但这泪水却尤为炙热,这是幸福的泪水,或许是因为太爱,所以她得到之后,才会更加激动吧,若是需要比喻的话,那么阳光也没有她的爱情炙热,鲜花也没有她的爱情芬芳,蜜糖也没有她的爱情甜蜜,钻石也没有她的爱情璀璨,这便是她的爱情,但是感受最深的人却并不是她自己,而是甄华。 甄华只是闭上了眼,尽管登山的疲累挥之不去,但是他仍旧无法入眠,所以他一直在闭眼养神,所以他听到了吕静在他耳边的倾诉,也感受到了这充满爱情炙热的泪水。吕静以为他睡了,可是他却是非常清醒的感受到了这凝重的爱意,他一直抗拒的这段感情,终究还是已经开始了,哪怕开始得不情不愿,但是爱,没有理由,缘于内心悸动,情,没有借口,缘于千次回眸。余生很长,他不要为了任何人委曲求全,喜欢他的人会陪着他哭,爱他的人会想尽办法让他笑。世间最好的默契,并非有人懂你的言外之意,而是有人懂你的欲言又止。毫无疑问,吕静就是他的这个人,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否认。 他一直坚信生命匆匆,不必委曲求全,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宠爱自己,做一个独特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再好的过去,早已过去,向前行走。活得精彩的人,坚强、独立、自信。这样的人,坚韧如蒲草,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够淡然处之。可是他已经做了二十九年这样的人了,他坚持自我,所以忽略了他人,他执拗的认为,自己所爱的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可是现实并非如此,他所爱的人,他没有勇气开口追求,两人的羞涩僵持了这些年也丝毫没有好转,可是适合他的、深爱着她的人,才是命运为他安排相伴一生的人。 天意难违,这是注定的,而且他并不反感吕静,他也接受了吕静,可是他否认了,他也一直在尝试逃避,可是错的人来来走走,对的人总会停留,不是那个她她没到而是稍微来的晚一点,幸福总会来敲门的,可是到了那个她敲门的时候,甄华却已经将她拒之门外了,因为心房里被一个不可能的人完全占据了,但人生就是一种简单的轨迹,一种平淡的重复,生命匆匆,不必委曲求全,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是每一天都需要去拼命的奋斗,也不是每天都要反省昨天的过失,而是要在每一天都要清楚的明白,这一天过去了,便不再回来,岁月里也就永远的少了这一页,所爱的和爱他的只能选择后者了。 万丈红尘,既要且行且珍惜,还要边走边放弃。不要为了维护一段不对等的关系,总是委曲求全,他已经做了二十九年的“舔狗”了,是时候放弃了,因为他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人生很多事情是不能等待着,也是不能犹豫和错过的,不要坐等,不要错过,更不要辜负了韶光,瞬间的时光会为他种下遗憾,种下忧伤,种下孤独寂寞的悲伤,留下无名的苦涩和酸楚,他已经把自己困在爱情的樊笼整整二十九载了,他没有得到那份爱,可是他却没有动摇过,直到吕静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不得不承认,他深爱着闻子心的那颗心,动摇了,他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这对他而言是相当可怕的,可是萌生这个念头却是必然的,其实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从一个人的全世界路过,却不代表那个人就是他的全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谁不珍惜谁。一个转身,两个世界,不高攀,也不要委曲求全,可以很依赖,很黏,但一个人依然也可以,这本就是甄华原本的爱情观,只是在追求闻子心的时候,他放弃了自己的所有原则,但是吕静重新让他找回了自己那所谓的“尊严”,爱情中的尊严。所以他重拾了自己的原则,所以他可以离开,他也有能力离开,哪怕他放弃继续爱着闻子心,就意味着放弃了整个青春,但是青春的逝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勇敢热爱生活的一颗心。生命匆匆,谁也不必委曲求全,只要自己认为没有留下遗憾,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有望得到的要努力,无望得到的不介意,那么无论输赢姿态都会好看,也不会再比之前更为难堪了。 当然,如果时光能倒流,他还是愿意牵起闻子心的手,在那个初遇的夏天,给闻子心满怀的温柔。他不苛求,天长地久,一次擦肩,是他一生的守候,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点亮爱的火焰,把他的心烧成了灰烬。若是那份温柔,是属于他的,便能激起爱的旋涡,可是如今的他顺着水流,身不由己,不能回头。他已经没有勇气了,他也没有了鼓起勇气的资格,他的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所以他已经失去了追求真爱的资格,可是如今的枕边人,又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呢? 吕静的回答和闻子心的回答,是截然不同的,尽管两人从没有面对面的,用言语表达自己的爱情,可是所有的生活细节都是她们的答案,两人的答案各异,可是对甄华而言无非是,前者唾手可得,后者百世难期。而回忆每一年的自己,回忆每一个过去的自己,把他们重叠在一起,把时间折叠在一起,对着滚烫的太阳光线,看一看那些灰色的铅笔线条是不是连绵不绝地画满了整个生命的纸面,是闻子心的足迹占据了整个画面,但却是吕静短暂的描画,为整个画面渲染了色彩。所以曾经浪漫的往事只能是一个个字符,寄托他的深情。将化作看不见的滴滴泪痕,在记忆中被渐渐风干,将过去翻页迎接全新的感情,才应该是他的选择。 其实感情是相互的,只有互相喜欢才能走到一起,感情也是不可勉强的,尽管他之前是被迫的,但也是因为有着最基本的感情基础,所以在感情的世界里,不是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不爱就是不爱,没有过多的原因,就只是因为她不是他的喜欢的类型而已。可是事实胜于雄辩,或许在爱情中,有的人过得很卑微,处处让着恋人,恋人说话稍微大声点,她就会唯唯诺诺的。而有的人在爱情中过得很骄傲,不会再恋人面前轻易服软,不管恋人多强势,都不会轻易低头,宁愿在骄傲中死去,也不愿低微的活着,但是两者之间是否成立滋阴补阳的生活模式呢?答案是肯定的。没有闻子心的甄华,毫无疑问是强势的,而在甄华面前的吕静,也是卑微的。 那么甄华的选择也该做出了吧,他知道今夜的自己需要在吕静和闻子心做出选择了,之前他一直在逃避,可是今夜,他需要舍弃一些不必要的感情了。因为吕静炙热的泪水,也因为自己这么多年委曲求全的爱情观,他要做出改变了,他知道吕静是他改变的选择,而闻子心是他怀旧的选择,他的选择只能是前者,他已经辜负这个女人太久了,一个女人有几个十七年?他已经耗尽了一个女人全部的青春,他所能做的,只是用余生的全部来弥补,可是他的余生,其实也不过百十天了。 但是人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彼此存在的年华里,与相爱的人同行。而这个世界最易碎的就是男人的酒杯,政客的承诺,少女的梦想,钢丝上的爱情。 回想起已成为过去的曾经,点点滴滴在渐渐在眼底模糊。最后随着泪水的蔓延,一同蒸发在毛孔里,湿润的空气里。甄华再也无法安静继续装睡了,他知道吕静正侧着身子凝视着自己,也自然会注意到自己因为激动引起的轻微的颤抖,所以甄华猛然睁开了双眼,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哪怕此时的吕静惊慌失措,面对这个吻措手不及,但是她还是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热情的回应着,她在这个吻中感受到了甄华的炽烈,这是爱意,属于她的爱意,无比的真实,不包括任何的欲望,只是单纯的爱意,这一刻她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 第九十七章 非爱 或许岁月苍老了容颜,沉淀下来的,是无法述说的情感,而现在,爱,就是在一座叫缘分的桥上相遇,喝一碗叫相思的汤,拥一颗叫不变的心,过一种叫简单的生活,然后彼此牵手,走一条叫一辈子的路。然后轻吟一句情话,执笔一副情画。绽放一地情花,覆盖一片青瓦。共饮一杯清茶,同研一碗青砂。挽起一面轻纱,看清天边月牙。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得之不易的爱情,是值得珍惜的,得到一份不可能的爱情,却是惊慌的,因为当事人都没有过这样的奢望。 就好似爱情的开始和结束,总是会让人始料未及。吕静一直以来都清楚着自己在甄华心中的定位,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或者也只是一个发泄的工具,她在甄华的心中不会有着过重的分量,充其量也不过是比萍水相逢的路人稍重一些罢了,哪怕她一直坚持着自己所爱,可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即便这一次甄华的旅行,她强行跟了出来,她也获得了正式女友的身份,可是她却明白,甄华是她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那颗心早就心有所属了,自己不可能得到的,自己的努力从来也不是为了得到,可是奇迹却是发生了,她似乎彻底得到了,这个她想都不敢想的男人,已经是她的男人了,这一次不止是身体,灵魂也被她占有了,这是奇迹吗?对她而言,确实是的,而且她甚至不敢相信。 待到甄华沉沉的睡去之后,她也小心翼翼的从甄华的怀中抽身,披了一件纱衣就走出了帐篷,看着正在熟睡的甄华,难免感觉到了虚假,甄华成熟的脸上竟然浮现了近似幸福的笑容,太不真实了,她难以想象。晚风疯狂的吹打在她的脸上,似乎是想叫她清醒,可是她一直都是清醒的,她所看到的,也是事实,她确实得到了甄华,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甄华都已经是她的人了,她所感受到的虚假,只是源自于她心底的自卑,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得到,真正得到之后,更会显得忐忑不安。 所以世界上浪漫的爱情只有两种,一种是电视剧里的爱情,不论多么肉麻,都可以让你看得掉眼泪,另一种是自己正在经历的爱情,即使对方是只猪,你也可以痛苦到彻夜不眠。她的爱情是前者还是后者?或许甄华光辉的一生足够让她的爱情成为前者吧,可是甄华的平淡和懦弱,终究还是让这份爱情变得平庸,可是她所期盼的,本就是这样一份安详地爱情,因为安详的爱,如同无浪的海滩,她要的只是守在甄华的身边,除此之外,其实已经没有了所求,平平淡淡的,简简单单的,有什么不好吗? 而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能给的也只有那么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些人要进来,就有一些人不得不离开。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走进甄华的心中,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将闻子心逼开的自信,可是她做到了,她奇迹一般的做到了。在今夜之前她都清楚的知道,甄华的心中,绝没有自己的位置,可是甄华那火热的吻,让她感受到了爱意,并不是替代的爱,而是专属于她的爱,那一刻她便知道,从那一刻开始,甄华真正的属于她了。 所以没有结果的感情,总要消逝;无法拥有的人,总会遗忘。人生没有永远的痛,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忘不掉的情殇。不要急,不要哭,不要怕,相信时间,相信自己,相信上天会善待每一段生命。一定要等,总有一天,会有一双手温柔地牵住她的手,带她走出回忆。她做到了,尽管在此之前,她从没有想过竟然真的可以等到,可是帐篷中的那个男人,终究还是忘记了那个女人,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有一把伞,撑了很久,雨停了还不肯收,有一束花,闻了很久,枯萎了也不肯丢,当太阳落下,又升起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可是这种变化是她喜闻乐见的。 但他们是一对多么可怜的人,喜欢的人得不到,得到的不珍惜,在一起的怀疑,失去的怀念,怀念的想相见,相见的恨晚,终其一生,都满是遗憾;最好的爱情是什么,不会因为一条没有回复的短信,一句无心的话,一个不要紧的朋友而断言你不爱我。而是当穿过树林翻过山岭越过海洋,都放心的让他去远方,无论他在想什么做什么说什么,自己都知道他不会弃自己而去。所以渐渐的知道了,很多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不属于自己的,何必拼了命去在乎。 感受着这个季节山间的清冷,伴随着一丝内疚,一丝牵挂在流逝,而放眼着宁静的星空,仿佛听到远处心碎的声音。她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似每个静夜,都有不同。在这生活的纷扰之中,如能独处在温柔的夜色中,是应该珍惜,应该谨记的。那些岁月中,她一直都在追随甄华的脚步,可是她忘记了,她为什么要深爱着这个男人,是因为什么?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全靠着执念,所以她追随着甄华的脚步,所以她爱着甄华,可是她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只是一份爱情吗?若是如此,这十七年的时间,她应该放下的,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值得一个女人等待十七年之久,她既然等了,所求的就不应该只是一份简单的爱情,可是她所求的究竟是什么,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了,因为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爱甄华,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其实对她来说,这么多年来,可以得到的太多了,只是一个甄华,恐怕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因为得到了,所以这十七年就好似虚度了一般,代价过于惨烈,而得到的又是这般的不真实,任谁都会对自己产生怀疑吧。 其实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一个人不一定会拥有,拥有一个人就一定要好好去爱他。有些时候,正是为了爱才悄悄躲开,躲开的是身影,躲不开的却是那份默默的情怀,或许这是命中注定的吧,她不应该拥有这份感情,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资格得到,可是她却是强行占有了,不择手段的获得了这本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她唾弃自己,看着夜色,静默的样子,像极了她自己,无助却又不值得让人怜惜。 就像有人说平行线最可怕,但她却认为最可怕的是相交线。明明他们有过交集,却总会在以后某个时刻相互远离,而且越走越远。再过好多年,在白云悬碧空的秋日,在夕阳恋红叶的午后,当她重新翻开那一页时,依然会感受到潮湿的印痕,而一切却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当年的她多么单纯,若是当年我获得了这份感情,她可以单纯的爱着,守护着这份感情,可是现在她已经做不到了,她懂得了太多,也就更加讨厌这样不择手段的自己,这并不属于她,她没有理由接受,哪怕再不舍,她也应该放弃的,所以她在逼迫自己,可是这对她而言实在太难了。 她知道,爱要自由才能快乐,她却宁愿留在甄华身边,陪着,陪着甄华走过这悲惨的一生,但是她扪心自问,自己从来都只是一个插足者,又有什么资格呢?爱从来都没有对与错,只有适合与否,愿意与否,快乐与否。当他们已经不能在一起时,不是她没有选择甄华,也不是甄华抛弃了她,而是快乐没有选择他们,幸福没有选择他们,爱情没有选择他们。爱情来临,她会变得幼稚,简单,就是她无缘由的去牵挂一个人,牵挂那个人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关心那个人的心情好不好,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的坏话,可在自己心里他就是完美无瑕,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输了,因为当她得到了之后,她就明白,无论她是否得到这份感情,她都注定是一个失败者,因为她爱错了人,她爱着的人,从来都不是爱着自己的甄华,而是执着的爱着闻子心的甄华,那样的甄华才是她爱着的甄华,属于她的甄华,是不应该存在的。 其实这本身就很矛盾,但是她知道,自己爱着的,就是那份执着,同自己一样的执着,自己没有选择放手,可是甄华却已经放了手,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爱这样的甄华,她所迷恋的甄华不应该会移情别恋的,哪怕移情别恋的对象是自己,也是她无法容忍的,于是突然就觉得自己像个华丽的木偶,演尽了所有的悲欢离合,可是背上总是有无数闪亮的银色丝线,操纵着她的,是无法形容的偏执,她的爱情观是疯狂的,是扭曲的,所以她明白,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是不是她们的爱情,也要到霜染青丝,时光逝去是,才能像北方冬天的枝杆一般,清晰,勇敢,坚强。任年华似水,似水年华她的热切的脸,如夜雨似的,搅扰着她的梦魂。多么希望和甄华白头偕老的她,却被现实和偏执告知,不可能。 第九十八章 禁爱 有些人习惯了,习惯了对方的错爱,所以承受不住真正的爱,吕静就是如此,她的偏执,令她无法爱着这样的甄华,可是她的执着却也令她无法放下对甄华的爱,其实她本就是一个矛盾的人,可是感情却是矛盾不得,因为感情一旦产生了矛盾,那么随之而来的便是失去,那么她也就不需要做出选择了,可是此时的她却并没有做出选择,所以她也不认为自己可以放下,如果说曾经有那么一丝怀疑,怀疑自己喜欢的只是这么多年想象出来的泡影,那么看着不远处在帐篷中熟睡的甄华,也一定笃定了自己的喜欢,可是这也如何呢?终究不是属于她的,她也不接受属于自己的甄华。 有人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修养多高,一旦碰到最具诱惑的环境,都有可能失足出轨。这话说得没错,毕竟人是有七情六欲的。心理专家对此分析说:在男性的一生当中,他们在心灵上总会渴望得到两种类型的女人,一种是圣母型的,慈祥、贤慧,一种是仙女型的,浪漫、娇艳。找到“圣母”的,可能还要去找“仙女”,找到“仙女”的,还会去寻找“圣母”。她是甄华的另一个选择,可是闻子心才是甄华最初的选择,她有能力插足甄华曾经的感情,是的,她做到了,可是她明白,她所爱的,是甄华那份坚贞不渝的情感,所以她插足了甄华的感情,可是现如今,一切都变了。 爱情的变化,是没有人能够猜中的,她想做一个识趣的人,不为难别人,不让自己难堪,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因为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改变,就像五十块的人民币设计的再好看,也没有一百块的招人喜欢,曾经的甄华纵使不爱她,却也是她心中的一百块,而现在的甄华爱上了她,可是在她心中却连五十块都不值了,其实,许多事从一开始就已料到了结局,往后所有的折腾,都不过只是为了拖延散场的时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结局需要她自己来选择。 爱情本就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想要维持一段感情,更是非常的不容易。很多人拥有一见钟情的欢喜,却没有久处不厌的陪伴。要知道,其实很多人的爱情就是败给了第三者,如她一般的第三者,可是她并非是有意的,当初她追求甄华的时候,并不知道甄华有一个人爱得那般深的女人,可是当她知道了之后,她却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样的甄华,深陷在泥潭中,无法自拔,甚至于因为和甄华的分别,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十七年。 其实对每一个相爱的人来说,爱与猜疑就如同光与影。有光就有影,有爱也就会有疑惑与迷茫。它们宛如一对孪生子,总是不约而同地来到我们的心中,就像是阳光透过树林的空隙,在满是落叶的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所以相爱和猜疑,其实都是一种幸运,而这都是她无法奢求的,吕静所求的似乎从来都不是相爱,她的爱,不过是一种单恋情节,她要的也只是自己喜欢甄华,至于甄华是否也同样爱着她,这从来都没有在她的计划之中,所以面对甄华的爱,她是幸福的,却也是厌烦的。 她要得到的是人,她要得到灵魂却是被自己玷污了,所以她厌恶着这样的灵魂,其实岁月从来不曾静好,只是有人在替她背负枷锁,含泪前行,她以为自己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力挺过了这十七年,但事实上,若是她自己,早就命丧于那片原始森林,这些年她能够浑浑噩噩的活着,全是因为蛇哥的保护,她的一切都是别人赋予的,所以她凭什么要求,她要的东西太多了,可是她所付出的,从来都不是别人所需要的,就像现在,她得到了她爱的人,可是她却犹豫了,甚至厌恶了,她有什么资格? 其实能够包容她的人,是存在的,可是那个能够包容她的人,是蛇哥,而不是甄华,甄华现在可以选择她,可是这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合适,甄华的回应之所以火热,是因为愧疚,以及那并不成熟的,所谓的“回报”,或许这就是爱情吧,这份特殊的爱情,很多时候就是一个错误,但其实她不过是甄华放下闻子心的一个借口,她想得太多了,甄华会变心吗?也许是会的,但甄华变心的对象可能是她吗?她对自己简直太有自信了,可是这种自信在甄华的身上,从来都是不受用的,因为一直以来将她吃得死死的人,都是甄华,她一直都是一个失败者,现在她竟然开始嫌弃甄华,这是她能够做的事情吗? 若是让甄华知道了,恐怕也会不自觉的笑出声吧,因为合适,所以想爱,这并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因为一段感情的开始,和一段感情的结束,只不过是选择的一方从来都是甄华,所以吕静究竟在纠结什么?她什么时候成为了有资格选择的一方?她无法决定明日的晴雨,爱人的去留,以及此刻的坚持能换来什么,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却有着一股可悲的偏执,所以她也并不值得同情。 甄华能够赋予一段合适的情感,也同样可以抽回这么一段平凡的感情,这对甄华本身的意义并不大,因为甄华本身就不可能像爱着闻子心一样,再爱另一个人,这段感情是从愧疚和合适开始,可若是吕静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么她也不配拥有这样一份近乎施舍的感情。她是可悲的,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或许就是如此吧,她平淡的接受就好,不需要给自己加这么多戏,因为她从来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她的消失对除了蛇哥以外的任何人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她的人生脱离了人群,所以认识她的人本就不多,但是她也并没有做过多少令人弥足往返的事情,让人没有任何记忆点,所以她是什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她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有着属于自己的任性和肆意妄为,可是这些不能作用于甄华,因为甄华并不受用。 而沉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滑入夜的未央中,无韵的绵长中,对视这一夜的厚重与深邃,倒影出的是心底那些久违了的纤尘不染至纯净,安心的在一个人的天长地久中,将这样的纯净托举到云天之上,沐浴日月之光华,徜徉于星辰之辽远,自由的畅行,无垠亦无涯。而苍天,赋予了生命,但却不能给予重生的机会,于是,曾经的爱,曾经的人,就这样从自己的生活中离去,愿来捍卫的爱情竟是如此经不起磨练,是上苍在捉弄情感?还是人性的善变与虚伪?其实都不是,只不过是选择,于是,笑谈,似水年华的眷恋,轻叹,雨落倾城的思念。花开,寸寸柔情的爱慕,花落,缕缕忧伤的断肠。 因为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暗藏着一条爱情的河流孱孱地流动着爱情的水,荡漾在爱情的河水里,领略平静与激浪的洗涤,感受着情水的味道,要么香甜,要么苦涩,许多的欢畅与无奈,堆积成美好与悲伤,成为一生中抹不掉的记忆。于是便有了多情的季节,多情的雨,多情的人儿。孤枕难眠的思念,寂寞时刻的想念,不知何时的相见,爱情莫名的错,可沉湎其中,不能自拔,就是太烂了,太烂的自己,以及太烂的他,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是看不清自己,以自我为中心,过于执着,迷失于自我偏见。如果没有随缘的心态,要求事事都随己愿,那么任何环境都不可能满足你。只有端正身心,用智慧化解掉心里的障碍,去除执着偏见、分别妄想,所有的烦恼才会云开雾散。可是人生这一场,无法把握的东西已太多太多。既然如此,何不让自己恣意纵横洒脱自由地过完这一生。不言世间懊恼事,心头自开白莲花。人生相遇多欢颜,心地无碍自洒脱。不过人生这一场路过,不是在经历什么劫数,而是在锤炼一种人格,不要去渲染它的寂寥与悲哀,人生活的是一种内心的觉醒,去理解周围,去理解所有风能吹动、风也吹不动的事物,生活的所有提醒,在于自我的觉醒,还是被生活吓醒。 所以不管走在何处,都不要迷失自己。一度回首,隔着十七年岁月的长河,回首曾经的山盟海誓,平淡如水,早已消失在目光的尽头。时光已经泛黄,过不去的都过去了。人生活在得失间,得亦是失,失亦是得。所以说生活就像一杯酒,需要细细来品尝,喝在嘴里也许会感觉到苦涩,可咽下去就是醇香的。对于人生没有过不去的辙,只有放不下的太多。生活像首歌,婉转着一曲平平仄仄的旋律,弹奏着世间的悲欢离合,我们聆听着,感怀着,而它不是单一的岁月的薄凉,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活。 第九十九章 含怒出走 闻子心不是一个脆弱的女人,从来都不是,脆弱的她只有甄华能够看得到,其他人是不可能那样认为的,她的坚强是旁人无法理解的,她的形象早就被大众设定成了女强人,而她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这样的设定,正相反,她非常乐意接受这样的人设,所以她的软弱不需要任何人的开导,她自己就可以走出来,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甄闻心,她又怎能允许自己继续自甘堕落呢? 或许事出于甄华,她乱了方寸,所以她被打倒了,可是她不可能一直这样沉沦下去,失去的便要夺回来,属于她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抢走,这本就是她的性格,她是一个要强的人,凭什么要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对她而言,没有这个道理,甄华在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是她的所有物了,所以吕静带走了甄华,并且为此“炫耀”的行为,已经彻底惹怒了她,她可以伤心,也可以难受,可是最后能够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愤怒,她就是这样的人,这一点甄华也是清楚的,而且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占有欲,所以甄华所喜欢的,也是这样的她,她没有改变过什么,也不需要改变什么。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随性而为就好,就好比此时,闻子心的愤怒已经燃烧到了极致,她的悲痛已经消失了,所以她要“报复”了,抢走了她的所有物,就必须要给她吐出来,她要的是甄华这个人,所以吕静必须要还他一个完完整整的甄华,然后带着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情滚回她的家乡,她要做的就是这些,她要甄华回到自己的身边,她要吕静永远的消失,对她而言,这就足够了,悲痛之下的多愁善感,自怨自艾都不是真正的她,这样的她才是甄华喜欢的闻子心,只是甄华现在恐怕也无法承受她的怒火。 所以她走了,离开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算是甄闻心都没有被告知,趁着甄闻心熟睡,她就带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其他人自然更是不知了,她是一个公众人物,突然的消失,自然会引起恐慌,所以她留了一张便签,只写了她要一个人出去放松心情,除此之外再没了其他,没有一个人会知道她去了哪,她离开得悄无声息,但是知情的人都知道,她必然是去找甄华了,可是没有一个人会说的,无论是出于对她的形象保护还是各自的利益,都只会将这张便签原封不动的发布在网络上,至于网络上会如何编排,都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闻子心的冲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却也是一件应该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这个女人本就是不按章法出来的,所以所有人只能接受事实。 她的助理,她的经纪人,第二天醒来必然是要疯狂了,可是她的任性却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这是一个女人对自己爱情的捍卫,谁能够多言,谁又有资格多嘴,只能任由她离开而已,她率性而为不需要考虑任何其他的事情,她只需要找到甄华和吕静,然后发泄了自己心中的那团火,就足够了,到时候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是硬拖着甄华,她也会把甄华拖回来的,所以她眼前的困难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甄华的位置。 甄华刻意的隐瞒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离开之后,应该往哪个方向找寻甄华,虽然她手里有吕静的电话,但是那个号码,她是不可能拨打的,她不可能向自己的情敌求助,这是她最基本的尊严,更何况吕静此时就在甄华的身边,自己一旦问起,就会生起防范之心,更不可能告诉自己他们的位置,她还没有傻到问吕静这样的问题,而且她的尊严也不允许自己接受吕静的任何帮助,她是一个骄傲的人,恰巧“吕静”这两个字就已经摧毁了她的尊严,她要找回自己的尊严,必然是要摧毁吕静。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她的强硬还不是吕静能够招架得住的,现在她只能思考甄华所在的可能性。其实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腿长在甄华的身上,无论甄华去哪都是应该的,天地之大,她又怎能断定甄华的位置,这实在有些困难,她能够做的其实只是凭借自己对甄华的了解,锁定一个大概的方向,可是她对甄华真的了解吗?或许是了解的,毕竟他们的友情维系了太久,所以她有着最基本的了解,可是她真不清楚甄华能够去哪,这个世界很大,甄华没有走过的地方太多了,所以甄华出现在哪都不过分,她又该怎么找呢? 人已经走进了机场大厅,看着航班路线,她陷入了迷茫,她太难了,她又不是甄华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找到甄华呢?她只是认识甄华的时间长了些而已,可是腿还是长在甄华的身上,她也没有窥视人心的本事,所以她只能是迷茫,除此之外,她又能怎么办呢?打道回府吗?这是不可能的,愤怒已经将她逼了出来,在心中的愤怒没有消退之前,她并没有打道回府的打算,而唯一能够让她平息愤怒的事情,只有甄华的回归,以及吕静的离开,起码现阶段是这样的,所以她宁愿在机场大厅纠结自己应该乘坐哪趟航班,也不可能回去。 “以后若是有时间真希望能够将之前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感觉总有些缺憾,想要补齐,到时候我们一起好不好?” 好似是一段久远的记忆,不过这段记忆却莫名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这确实是甄华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不过甄华说这句话的时间,似乎是在二十年前了吧,那时的言语现在还能够作数吗?她不确定,可是她坚信在这个时候,自己能够回忆起这句话,必然是有原因的,甄华曾对自己说过这句话,那么在甄华的心中,应该是占有一定份量的,而且甄华对自己说过的话,一般都是真实的,而且都会付诸于行动,所以甄华是有可能走一趟曾经走过的城市。 一旦确定了方向,那么范围自然就缩小了,他们一起走过的地方不少,但也不算多,可是闻子心却是一一否定了,因为那些地方距离建宁都太近了,甄华已经回去过了一次,这段时间应该是不会再回去了,所以最后,她只剩下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她从来没有去过,但是甄华去过,而且甄华就是从那里回来之后才心性大改,对于那里的事情只字不提,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地方对甄华意味着什么,但想必是非常重要的吧,她知道,对一个城市的留恋,其实只是留恋那里的人和事,更多的,是沉淀在那个城市里最好的年华,不管在什么地方,生活有喜有悲,而总有一个地方承载着一段封存的欢笑与悲伤。 于是她登上了飞往花城的航班,这就是她所认为的目的地,她凭借自己对甄华的了解,飞向了花城,无论她的猜想是否正确,她已经启程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她知道,无论在那座城市是否能够找到甄华,但是一座能够带给甄华翻天覆地的变化的城市里,必然是有着属于甄华的影子,那是甄华曾经的足迹,即便没有找到甄华,也能够解开那段封存的回忆,她手里有着甄华当年在花城的朋友的号码。 其实那个朋友并不算是甄华的朋友,因为甄华从始至终都没有将那个人当做自己的朋友,原因无他,只是那个人喜欢闻子心,而且那个人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甄华和闻子心的高中同学,当年甄华来到花城发展,是闻子心让那个人接待甄华的,只不过甄华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多少交集,至于那个人叫什么,现在问起甄华,甄华也回答不上来了,因为甄华从来没有将那个人当做过自己的朋友,情敌之间没有什么友情可言,这是两个人的认知,只怪那时候的闻子心的心大,可是现在闻子心还是需要求助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因为这是闻子心能在花城找到的,唯一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了。 其实闻子心也不太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了,若不是通讯录里记录着“韩飞扬”这三个字,她已经快要将这个人彻底忘记了,当年自己一直盘踞着班级第一的位置,而韩飞扬就在第二的位置固若金汤,两人当年一直都是老师口中的谈资,尽管闻子心对韩飞扬并不太感冒,但是成绩好的同学总是会被老师刻意的安排在一起做一些普通学生不能做的事情,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在学生时期却似乎是一项荣誉,所以闻子心也不得不与韩飞扬有了一些友谊,但也仅限于同学情谊罢了,当年韩飞扬也是闻子心得追求者之一,只不过被拒绝得干净利落,之后虽说贼心不死,但也无能为力了。 闻子心能够想到的人,只有这个人了,哪怕她知道韩飞扬与甄华有着一些矛盾,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优等生雨差生之间的矛盾早就应该消失了吧,而且自己也不需要理会那些矛盾,只需要打听一些关于甄华在花城的消息而已,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哪怕是看在往日的情谊上,韩飞扬也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本就不是来叙旧的,她也不需要跟一个快要从她的回忆中消失的人叙旧,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旧事可叙。 第一百章 大梦一场 闻子心自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叨扰韩飞扬,无论怎么说半夜三更实在不适合跟一个“陌生”男人长谈,而且这个时间点与韩飞扬约谈,总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只是单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而已,还不想和韩飞扬有什么牵扯,所以她下了飞机也是老老实实的入住了酒店。 闻子心知道自己的身份有着诸多不便,所以入住酒店也是一个大问题,不过她事先查过了,甄氏集团在花城恰巧就有一家酒店,而她本身就是甄氏集团的顶级vip,甄华给予了她太多资源,以至于甄氏集团内部早就将她当做了老板娘对待,所以她的住处,也只是根萧雨打了一通电话,就安排妥当了,尽管萧雨也不知道她去花城干嘛,不过这些不是萧雨这个小秘书能够过问的。 带着疲软的身体躺在床上,双眼自然的闭合,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她已经相当疲累了,一个人不能够反复的经受大喜或者大悲,这样太伤心神了,闻子心也承受不住,她的精神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的愤怒也早就燃烧了她的理智,所以休息是必然的,现在闻子心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就算她不想合上双眼,她的身体本能也会强制执行,因为她已经熬不住了,心神损耗的太厉害了。 可是合上双眼,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深夜来临的时候,是一个人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思念最疯狂的时候。其实一个人并不孤单,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孤单。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可是思念远去的回忆,再也不会回去,只存在遥远的相忆,而她不经意的想起,那些过去,那悲伤的甄华,陪她走过一片片的草地,是否还能温习,放弃,离去,如今空留下她一人,未尝不是一种残忍。 每个人都是孤岛,但是每个人还是渴望依靠。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城。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只不过,有的繁华似锦;有的瑰丽壮阔;有的却只剩破败荒芜。可无论是孤岛亦或是孤城,都注定是孤独的,来来往往的行人不会怜悯,只是路过,孤独是必然的,爱也是必然的,抽身而走的是甄华,并不是她,她的内心也因此破包荒芜,悲痛化作了愤怒,她也无可奈何。 千帆过尽,岁月留下的回忆仍历历在目,仿佛清晨的钟声惊醒昨夜的梦,只剩下浸湿枕边几滴冰冷的泪,凉透她的心。而墙上的古钟,一左一右,似乎是不曾感到乏味,滴答滴答。仿佛弹奏着世间最美的旋律,殊不知钟下人早已黯然神伤。人,没有回忆是活不下去的。但是只有回忆也是活不下去的。不过,人,也许只有在磨砺中才能慢慢长大,人,也许只有在坎坷中才能逐步清醒。于是,回首走过的路,总留有隐隐感怀。 她已经合上了双眼,在黑暗中,她的感伤也将消逝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这并不尽然,她的梦中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或许是人生如梦,岁月如梭,光阴如此短,何不享受每一天,让自己笑容多点,忧愁少许多,即使容颜退去,也要笑看人生。所以,她的梦中没有吕静,她和甄华的身上都有着那件宽大的校服,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她在甄华的身旁怒目而视,要求甄华上课睡觉不要打呼噜,甄华用大手揉散了她的头发又一次倒在了课桌上。 她与甄华最初的相处模式就是如此吧,她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甄华是一个不受任何人待见的差生,可是他们的座位偏偏北安排到了一起,她忍受不了甄华的一些陋习,甄华看不惯那时候自己的惺惺作态,两人间经常有摩擦,可是每一次甄华都能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揉散自己的头发,然后又一次睡下,自己也慢慢的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他们最初的相识,就是如此,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眼神和行为的鸡毛蒜皮,那时候甄华还没有喜欢上她,她也没有爱上甄华,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在优等生和差生的关系中差生矛盾,又因为同桌的情谊而化解矛盾,那段日子可谓是无忧无虑,彼此之间之间都没有掺杂任何不必要的情感,哪怕他们想要维系的关系就是原本的那样,可是那么纯粹的友谊,早就不适用于他们之间了。 梦中的她,是高中时期的她,乖乖女的样子,让现在的她不由得感到无语,那种无缘无故的正义感,以及那种莫名的优越感,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让人不难产生恶感,不过那时候的甄华也太欠了吧,平时就是一副睡不醒的慵懒模样,与自己说话时打起精神的样子,又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尽管她知道,那只是单纯的没睡醒而已,强打精神就是这副模样,当年看着并没有什么,从自己的梦境中看着却是一副欠揍的样子,若是现在的甄华在她面前摆出这副模样,自己一定会无情的献上大嘴巴子,难以想象当年的自己是如何忍受的,又是如何将少女的憧憬与幻想寄托在这个人身上。 有些时候梦境就是现实的投影,并没有怪力乱神的假象,就是曾经的现实,而闻子心的梦境里就是他们单纯的学生时代,没有任何美好的修饰,一切都是日常,上学上课,下课放学,平静的学生生活,尽管有着诸多幼稚与青涩,但是这已经是她半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了,这也是她还没有爱上甄华之前的日子,或许就是这样的点点滴滴,埋下了爱情的萌芽吧,她不知道,可是看着这些无声的嘻笑打闹,却仿佛看到了爱情,哪怕只是一种幻觉,她也认为这样的幻觉何其珍贵。 殊不知,心与心最近的交触,就是那时,那时候的他们都没有认定对方就是自己想要用一生去爱的人,只是将彼此当做了自己的“朋友”,却在这样的“朋友”关系中萌生了爱情的种子,或许可笑而荒诞,但是任谁都知道,这种青涩的情感不可能长久,哪怕是一个长情的人,对学生时代青涩的感情,也会逐渐淡去,能够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如何能够坚持到现在还维系着那样微妙的关系的,好像是一个奇迹,答案是不可知的,她也无需追究。 其实她想要的,就是现在这样,甄华守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是在酣睡,哪怕一举一动都能够令她嗔怒,不过甄华的身边却只有她,无论什么事情都只会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这是不现实的,因为学生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他们也不可能只有彼此了,甄华也早就不是那个永远睡不醒的慵懒模样了,她也不再是那个惺惺作态的乖乖女了,时间将他们都改变了,她的梦中记录着最美好的时光,可是谁都明白,这样的时光,不可能回去了。 可那又如何,此时此刻她不就正享受着这样的甜美时光吗?尽管这是在梦中,可是她切实感受到了,那时的纯粹,那时的美好,她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也是必然的,这是一个她明知是梦境,却无法自拔的陷阱,或许在这样的梦永久的沉沦是对她最好的解脱,可是梦终有破碎的那一刻,她终究是要醒来的。可是繁华过后,一切依旧-。她只是在一个残酷的世界里做着一个美丽虚无的梦,梦醒了,一切都云散烟销,不留痕迹。在一个记忆里寻找另一个记忆.没有尽头。 曾经的故事,曾经的牵挂,曾经的孤独,曾经的愤懑,曾经的放不下,却在这个有泪的夜里悄悄的消失了。泪流了,梦醒了,痛过了,伤走了,这是缘,这是份。相信命,相信缘,相信一切已经过去了,相信明天会很好的面对一切,相信真实的自己永远会微笑,或许那个虚妄的幻想,只能够存在于曾经的岁月里,在梦中体会一二便好,现实中已经不可能了,而她夜必须要直面清晨的阳光,在真实的世界里找寻属于自己的光明。 可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梦醒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被骗了一辈子,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残酷的真相。残缺的余香,犹如残留的梦,在分秒之间流逝,任凭柔情蚀骨,都顶不住时间的消磨。磨到海枯石烂,磨到岁月添加了白丝。拥有的是短暂的,沉默的是永恒的,而关于她的却属于时间。残留在手中的香,是残缺不全的梦。梦醒了,也就消逝在梦的世界,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所以梦醒了,继续伤心难过中,有些美好注定不会属于自己,何必去在意呢?物是人非总是残忍,来不及的事情,无法继续。抽身而退,转身告别,于是,梦醒了,人却醉了。或许,只怪回忆美好的太招摇。故事的最后,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她起身,拉开了窗帘,沐浴着阳光,感受着这个真实世界的余温,或许她能够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找到另一种不同于梦中的幸福吧。 第一百零一章 旧时不友 清晨的光格外的刺眼,闻子心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是韩飞扬发来的信息,约了自己下午两点在咖啡馆见面,时间显示是凌晨四点,那时的自己似乎已经睡下了,凌晨三点下了飞机就给韩飞扬发了信息,却没有想到韩飞扬睡得比自己还晚,在凌晨四点还回复了自己,按理来说,她应该感动的,旧时好友许久没有联系,能够在凌晨时分回复自己消息,实属不易,可是闻子心却是感受到了一丝的怪异,这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可能是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自己和韩飞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吧,又或是因为多年前,韩飞扬对自己倾诉爱慕之情? 不知道,闻子心从来不在意这些的,她没有面对过感情,在感情方面就是一个白痴,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注意到甄华也同样爱着她,她太迟钝了,这样的迟钝也同样适用于甄华,他们都是迟钝的人,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爱情在何处,可是他们却本能反抗着其他人的感情,就像是韩飞扬,就是闻子心拒绝的其中之一,闻子心也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拒绝的韩飞扬,不过听甄华的描述,“狠辣果敢”这四个字一出口,当年的她就火冒三丈了,其实她应该早就和韩飞扬断了联系,可是当年的韩飞扬与甄华完全是两种类型,韩飞扬表白失败后仍旧死皮赖脸的维系着朋友关系,那时的他们已经毕业了,按理来说,他们的关系想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韩飞扬却总是能够变着花样举办同学聚会,然后又让整个同学聚会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于是他们的“友谊”也就维系下来了。 闻子心本能的感觉韩飞扬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朋友,总会有一丝芥蒂,当年她希望韩飞扬能够帮助甄华,也只是无奈之策,因为当时的花城,她只认识韩飞扬这一个人,可是甄华从来没有提起过在花城的生活,不过她能够感觉到,当年自己拜托韩飞扬的事情,韩飞扬应该是没有做的,因为甄华没有必要向自己隐瞒韩飞扬的事情,所以她甚至能够断定,韩飞扬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甄华在花城的日子应该与他半点也沾不上边,可是她还是约谈了韩飞扬,或许只是一点幻想,不过到底是老同学,韩飞扬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一些蛛丝马迹,都能够满足她。 她也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但是死马就当作活马医吧,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位所谓的“老同学”了,对于这个曾经的学霸,她从来没有过一丝的关心,而且由于出门比较匆忙,她也没有了解过韩飞扬现在的生活,就连韩飞扬现在是做什么的,她也是一概不知,她认为同学情谊仍在,这一点小忙并不算什么,但内心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有一种不知名的冲动想要爽约,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似乎是察觉到危险的感觉,但是一次简单的老友相聚能有什么危险呢? 在酒店随意的翻看着新闻,娱乐新闻的头条都是关于自己的离奇失踪,有着诸多离奇的猜想,若不是闻子心知道自己还在酒店里,否则她都可能相信自己已经沉入大海里,现在的记者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待到时间差不多了,她也出发了,在花城没有专用车接送,而她也太过引人注目,正常人的交通方式对她而言就是噩梦,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所以她只能让酒店给自己安排专用的车和司机,而酒店的做法却是令她大为头疼,不仅给她安排了专用车,还安排了两名保镖,让她实在有些无语,毕竟她出门可从来没有带保镖的习惯,甄华也没有,突然有两个壮汉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让她还有些无法适应,更何况她只是见一个老同学而已,为什么要带保镖呢? 不过既然是别人的好意,她也不好拒绝,索性就带着吧,加上司机四个人就来到了韩飞扬所说的咖啡馆。透过窗口,就能够看到已经在等待的韩飞扬,位置过于醒目了,就算在街上都能够看到,闻子心不习惯这么醒目的位置,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与自己的好友出门从来都是安排单独的包间,或者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要尽可能避免暴露自己的私生活,可是韩飞扬所选的位置,一个不注意就会瞬间曝光,她还不想自己在花城的消息传得满天飞,她昨晚离开,今早就上了各大新闻的头条,可想而知,一旦暴露了自己在花城的事情,新闻只会铺天盖地的来,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 装作很自然的样子走进了咖啡馆,让服务员带着她到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类似于一个小包间,加上灯光的昏暗,即便是路过的人,若时不停下来仔细看,也不能发现她就是闻子心,给韩飞扬发送了自己的位置,就关闭了手机,她不希望自己和韩飞扬的对话有一丝一毫流露出去,事关甄华她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出了一丝差错,网络上的新闻就会把她和甄华都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或许甄华不需要在乎那些名声,可是她需要啊,她确实需要名誉,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若是一个了无牵挂自然不会在乎这些,可是闻子心不是,她还有着属于自己的工作与生活,就算是为了甄华,她也段然不可能放弃现有的生活,而且甄华也不会允许她放弃的,她只是出了一趟门,拜访了一个老朋友,还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在那些记者的编排中,却可能完全变形,闻子心可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的防护措施做的很好,一副墨镜完没的遮挡了她得双眸,厚重的围巾却是将她的半边脸斗遮住了,常人想要认出她来确实需要一番功夫,但是韩飞扬却是非常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没有一丝的犹豫,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她很奇怪,自己只是说了靠里面的位置,韩飞扬就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难不成她的伪装已经形同虚设了?这是不可能的,她常常使用这一套伪装,几乎没有被认出来过,韩飞扬又怎会轻易认出自己呢? 而且闻子心其实并不确定自己面前的人就是韩飞扬,脸上确实保留了曾经的几分痕迹,不过与曾经的形象却是丝毫不符,中年人的大肚腩已经出来了,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中年变态猥琐男,与曾经的谦谦君子没有一点关系了,当年的韩飞扬也是一个白面小生的形象,岁月可真是不饶人,竟然能够让一个人改变的如此彻底。 韩飞扬刚坐下,就踢开了自己的夹板拖鞋,光着脚搭在桌子上,一副无赖的样子,让闻子心有些作呕,她完全没有想到韩飞扬已经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就连最基本的教养都缺失了,让人始料未及,可是没等自己开口,韩飞扬就先说话了。 “国民女神闻秋涵呀,竟然约我见面,实在难得呀,恐怕都快要将我这号人物忘了吧,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不得不记住我了,这家店已经被我包场了,周围全都是摄像机,从你进门到坐下,全程都记录了,以及你跟我的聊天记录也都有截图,很快我就可以为大众解密了,国民女神闻秋涵离奇失踪是为了一个男人,你猜舆论回向哪方面发展呢?” 闻子心不知道为何韩飞扬一见面就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自己似乎并没有得罪过他,即便是拒绝了他当时的表白,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一个人真的能够记恨另一个人这么长的时间吗?闻子心感觉他疯了,或者是自己疯了,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今天不是简单的老友相见吗?为什么刚开始就是这样紧张的气氛,而且韩飞扬的眼中流露出的敌意非常明显,这是怎么了?多年不见,怎么会有着这么明显的敌意?这其中一定有着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否则怎会这样呢? 闻子心面露难色,她并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刚出道的时候也有人是用这种手段想要玷污她的声誉,当然这些人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勒索钱财,只要给钱就行,不过直接给钱,这些人的胃口会越来越大,直到自己无法接受的地步,当年面对这种事的时候,甄华在她的身边,甄华用拳头解决了麻烦,而这一次她需要自己解决,不过她早就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姑娘了,所以换作一个陌生人,她有着太多处理的方法了,但是对方是自己“老同学”,她也不好下狠手玩,正是左右为难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出现了。 “韩总何必呢?公事何必要牵扯到私事里?你明知闻秋涵小姐是甄氏集团的贵客,却要这样对待,你是做好了与甄氏集团不死不休的准备了吗?” 一个西装革履的老人家悄然无息的站在了闻子心的身边,双眸中透出的精光有着一股莫名的仇恨的意味,使其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的苍老,不过两鬓的斑白却是无法改变的,闻子心并不认识这位老人家,不过老人家提到了甄氏集团,那必然是自己人了,她也不必理会了,因为这位老人家会处理好一切的,她希望从韩飞扬那里得到的答案,是不可能知道了,所以她起身准备离去了,但韩飞扬却是像一条疯狗一样向她扑了过来。 第一百零二章 此一时彼一时 老人的狠辣是闻子心意想不到的,眼见韩飞扬就要扑向自己,又是一个陌生的老人出现在闻子心的面前,以迅雷不及耳目的速度分开了他们,闻子心并没有看清楚这位老者的动作,韩飞扬却已经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右手,似乎已经变形了,而站在她身边的老人,眼中的精光丝毫不减,之前客气的话语,似乎只是在掩饰内心的狂躁,闻子心看着身旁的两个老人,她的疑惑已经铺满了脸庞,她并不认识这两个老人,甄氏集团的老人她几乎她认识,可是这两位却是比她所认识的老人年纪还要大上几分,她却是素未谋面,这对她来说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其实这并不算什么,甄氏集团内有很多人她都不认识,更何况这里也不是总部,她不认识这两位老人也实属正常,但是这两个老人的做事方法却完全不像是她所熟知的甄氏集团的作风。她并不抵触甄华在规则范围内使用一些暴力的手段,但是甄氏集团行事从未有过这般蛮横,所谓先礼后兵,这其后的“兵”,并非是需要弄脏自己的手,而是在另一件事上使对方不得不妥协这一件事情,可是这两位老人出手却是如此暴躁,先前的劝说不如说是威胁,而对方的反扑,他们也用更加暴力的方式反击,这与她所熟知的甄氏集团不同,或许是花城山高水远,所以这里的行事作风自成一派,这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韩飞扬,你不要想着报复,你们韩氏药业的败亡与我们没有丝毫关系,既然已经是时代的淘汰品,老朋友帮你们一把,收购了你们的股份,你不想着感恩,还想恩将仇报吗?” 老人的一番话,说得韩飞扬面红耳赤,这自然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单纯的愤怒,无尽的愤怒,他深知这个老人的可怕,仅仅一个月就从一个端茶送水的服务员挤身为花城的商业巨鳄,手段之恐怖,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他深知,因为前不久他才因为这个老人雷霆手段导致全家破产,自己也背负巨额欠款,随时都有可能被催债的人砍死在大街上,他今天原本只是想要从闻子心身上骗取钱财,所谓的包场不过是笑话,他现在身无分文,所谓的照片,也根本没有人拍摄,只是他自己在这家咖啡馆偷偷摆了三部摄像机,全程都在录像而已,他早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了,他只是想要勒索钱财而已。 他已经被生活逼疯了,若是一个月前闻子心联系他,他一定会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在闻子心摆出自己的最阔绰的一面,毕竟闻子心也是他少年时的女神,可是现在,他的眼中只有钱财,他知道现在的闻子心很有钱,他没有求助,因为破产之后,价值观的扭曲,已经使他用恶意揣测每一个人了,可是眼看就要成了,再有一分钟,不对,再有三十秒,闻子心就会掏出钱了,杨德辉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所以刚才他扑向的并不是闻子心,他恨的人是杨德辉,这个老人毁了他的一切。 没错,出现在闻子心面前的两个老人就是杨德辉和王军,他们现在是甄氏集团在花城分区的负责人,花城的一切都是靠着杨德辉和王军一拳一脚拼出来的,甄华只是提供了资金,以及甄氏集团的挂名,花城的一切事务都交由杨德辉管理,总部也无权过问,而杨德辉也在短短一个月内拼出了这样一座高不可攀的商业帝国,现在甄氏集团在花城也是有名有姓的企业了,多少商业大鳄都要退避三舍。 杨德辉的雷霆手段是常人无法消受的,嗯一个月之内,花城就要数十家企业关门歇业,更有甚者就是韩飞扬这样,身负巨债苟且偷生,这都是出自于杨德辉的手笔。杨德辉是一个复仇者,甄华从来都没有指望花城的产业会像其他区一样缓慢的进行,稳扎稳打虽好,但是甄华清楚,一个复仇者不会容许自己的复仇对象逍遥快活,只要拥有了力量,必然会使那些仇人永无翻生之日,甄华放任了这一切,哪怕他明知这是在花城放出了一只洪水猛兽,但收获也是巨大的。 当初甄华与杨德辉约定了半年时间,可是一个月过去了,花城的收益已经到达了公司的账户,只要清点之后就会发现,甄氏集团在花城的投入已经回本了一半的数目,用不了多久,花城的收益也是相当客观的,哪怕甄华并不在乎,但是他手底下的员工在乎呀,这便足够了吧。 杨德辉是一头饿狼,会疯狂的争夺,用最尖锐的獠牙撕碎与他抢食的人,这是血腥的,手段更是无比的残忍,可是他并不在乎,他是一个纯粹的复仇者,韩家也是当年迫使他陷入低谷的家族之一,韩飞扬的下场已经是这般了,而韩飞扬的父母也因为这一次的破产,而选择了自杀,剩下了一个妻离子散身负巨债的韩飞扬,韩飞扬没有精神失常已经是意志坚韧的表现了,而也是杨德辉的目的,他需要复仇,向当年每一个落尽下石的人复仇,韩氏药业不过是一个开端罢了,接下来他的行动只会更加的疯狂。 韩飞扬被王军扔了出去,闻子心清晰的看到了王军一瘸一拐的样子,完全不敢相信刚才那个身形迅速的人就是这个瘸腿的老人,不过这些似乎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韩飞扬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她想要从韩飞扬身上得知甄华的消息已经完全不可能,而这两个出手狠辣的老人,闻子心更没有心情与他们纠缠,她讨厌老人的行事作风,便提着自己的包准备离开了。 可是她的路又一次被拦住了,还是刚才的老人,眼睛透出的精光像极了一头饥不择食的饿狼,闻子心并不喜欢这样的眼神,面对这样的眼神,她只会感觉到浑身不自在,而老人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眼神,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这样的眼神,便代表着这已经成为了老人的习惯,这是仇恨的力量。 “闻秋涵小姐你好,我是甄氏集团花城分区的负责人杨德辉。” 闻子心礼貌性的与他握了手,礼貌性的微笑之后,就打算离开了。 “我听说您与甄总关系匪浅,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 闻子心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德辉,这个老人不仅是做事,就连说话也是如此的蛮横吗?公司高层都知道的一件事情,她与甄华关系暧昧,只要是甄氏集团的老人都会知道的,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将这件事挑明了说,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没有人会当着两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杨德辉说了,他在闻子心的面前说出了,这让闻子心对这个老人的反感愈加深了。 “杨总,请你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之事,有些事不要管得太宽了。” 闻子心已经有些动怒了,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他人谈及自己和甄华的事情,尤其是“暧昧”这样的词汇,杨德辉几乎算是触及了她的逆鳞,她已经动怒了,若不是看在杨德辉刚才帮了自己的份上,闻子心已经离开了,都不屑于与他争辩,只需要事后向甄氏集团的人事说一声,这个老人就会离开,这么多年来她早就已经在行使甄华的权力,只要没有过大的利益纠葛,甄华并不会反对她的决定。 “不好意思,闻秋涵小姐您误会了,若是你们之间并非我想的那样,您自便就是,可若是您与甄总关系匪浅,我希望您能给我十分钟时间。” 闻子心并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感觉这个老人似乎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并没有回答,只是放下了包,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而她对面的人也换成了杨德辉。 “甄总的时间不多了。” 闻子心刚坐下,就被他的这一句话,惊得站了起来。闻子心当然明白他所说的时间不多了,意味着什么,可是看着杨德辉两鬓的斑白,以及眼角的沧桑,无论如何要轮不到这样一个半截入土的人对她说,甄华的时间不多了。她和甄华确实老了,时光飞逝,他们也到了中年,可是距离他们离世的日子还有很长的道路,他们只是没有了少年人的热血与活力,但这绝不代表,他们已经老到了可以让一个老人对他们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闻子心在内心已经问候了杨德辉的所有祖辈,不过她还是选择坐下,因为她对杨德辉一无所知,杨德辉应该也是不认识她的,所以杨德辉说这些必然是有原因的,她不介意一听,她有着自己的判断力,她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在你说接下来的事情之前,先告诉我,你是谁?” 杨德辉知道,她问的不是自己大众认知的身份,而是自己在甄华的关系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是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可是他却并不想回答,因为他认为闻子心的防备心很重,谨慎到了这个地步,一个轰炸性的消息摆在眼前丝毫不顾,却是在纠结自己的身份,他已经在怀疑那些传闻的真实性了,或许只是关系暧昧吧,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伴侣关系,否则又怎会如此淡定。 第一百零三章 真相 闻子心的防备心很重,事实上任何有关甄华的字眼都会让她生起十二分的警备,更何况是一个戾气极重的老头说出来,闻子心是在防范他,而杨德辉却是不知所以。闻子心对自己和甄华的关系隐藏得很好,哪怕她知道自己和甄华的绯闻在甄氏集团已经满天飞了,但凡是甄华的心腹,都会知道,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像杨德辉一样赤裸裸的说出来,这不符合常理,除非杨德辉也只是道听途说,那么她自然也就不需要理会,可是那一句“时间不多了”,让她却不得不戒备这个老人,这不是一个下属应该说的话,哪怕他明知甄华有恙,也不应该对自己说,甄华应该会嘱咐保密的,所以她对杨德辉的身份充满了疑问。 “既然闻秋涵小姐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那么老朽也就先行告退了。” 杨德辉起身就要走,这不是佯装,更不是试探,他是真的准备离开了,在他的认知中,若是一个人听到了自己在乎的人抱恙的消息,第一时间绝不是探知这个传递消息的人的身份,而是应该关心在乎的那个人的身体情况,可是闻子心做的却是前者,那么在他看来,在闻子心的心中,甄华并不是第一位的,他们之间的桃色新闻也不过是虚构的,或许也有着真实的部分,但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或许是他想多了吧,他也从来没有关心过甄华的私生活,当年他也调侃过甄华老大不小应该成家了,可是至今甄华也没有成家,只是与这个女演员有着一些不知所以的虚闻。 “杨总请留步,请你告诉我,你与甄华的关系,这对我很重要。” “比我刚才说的那句话还要重要?” “只有知道了您与甄华的关系,我才能与您讨论刚才的问题。” 不知不觉中,闻子心的称呼已经从“你”变成了“您”,这是敬语,因为她有求于人,她确实想要知道为什么甄华的“时间不多了”,但是在没有证实杨德辉和甄华的关系之前,闻子心不敢将这句话确认,因为她本身就不敢相信甄华的身体会出现什么问题,在她看来甄华的身体与正值青春的大小伙子并没有多大区别,甚至于比甄华自己年轻时更加健壮,怎么会有英年早逝的事情发生呢?这仿佛是一个骗局,而这若是一个骗局,杨德辉又在酝酿着怎样的阴谋呢?她需要知道,而唯有杨德辉坐下来讲明了前因后果,她才能够得出答案。 杨德辉到底还是坐下了,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点了两杯咖啡,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旧照片摆在桌上。待到服务员将两杯咖啡送到他们桌上,杨德辉才将旧照片推到了闻子心的面前,而自己拿起咖啡轻抿了一口,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才看向闻子心,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不过闻子心却是两眼发直的看着这张旧照片,这是一张合照,不过这张照片上她只有两个认识的人,一个正坐在她的对面,不过照片上的杨德辉年轻许多,而另一个人就是甄华,年轻时的甄华,甄华站在杨德辉的身旁,不过照片的中心点却是杨德辉,这张照片说明了什么?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杨德辉和甄华是旧相识,二十年前的旧相识,可是自己却素未谋面,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杨德辉是甄华当年在花城的故人,也正是她所寻找的人。 “闻秋涵小姐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杨德辉其实很疑惑,只是一张旧照片而已,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自己将这张照片摆在闻子心的面前,其实就只是期待闻子心会向自己提出怎样的问题,这是一种试探,他也希望能够从闻子心的反应中推测出,甄华和闻子心的关系,不过他失望了,闻子心只是笑了笑就将照片推了回来,并没有任何问题,他诧异地看着闻子心,不应该是这样的,事态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对方做出的反应是他没有料到的,而这样的动作,没有任何言语和疑问,他推测不出,他没有任何判断的依据。 “您可以继续说了,甄华出了什么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您是甄华在花城的故人,甄华这些年绝口不提在花城的旧事,那么我自然也就不会过问了,不过看这张照片上的位置,甄华当年承蒙您照顾了。” 杨德辉不禁背后一凉,在与闻子心碰面之前,他从未想过闻子心会是一个城府如此之深的女人,纵使他知道若真是甄华喜欢的女人,应该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不过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恐怖如斯,仅凭一张照片就断定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她甚至只是单从照片上的位置就判断出自己曾经是甄华的老板,要知道这张旧照片是当年他们团建时随意拍的,站的位置也相当随意,只是甄华几人有意无意的让自己成为照片的中心点,其实不仔细看的话,这只不过是一张简单的大合照而已,闻子心竟然看出了这么多,他也不得不对这个女演员刮目相看。 其实他已经可以判断了,闻子心是甄华的伴侣,这是无疑的了,因为闻子心所表现出来的特质,都无疑是甄华喜欢的类型,也是甄华招架不住的类型,这一点杨德辉知道,尽管他从来不关心甄华的私生活,不过当初他和甄华的关系可不是一语两语可以说得清的,甄华会喜欢上怎样的女人,他心知肚明,闻子心所表现出来的所有特征,都是甄华喜欢的,加上公司里的那些传闻,杨德辉也就没有疑问了,不过跟闻子心交流,对他而言确实有些困难,他不喜欢被人看透,可是闻子心却有一种把人吃得死死的感觉,他也为甄华“默哀”吧,有这样一尊“女佛”供着,确实也不需要其他的胭脂俗粉。 “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华仔是我曾经的助理,当年我出了事,让他们几个都散了,时隔多年他又找到了我,他看不惯我养老的悠闲生活,又把我拽出来了,要我帮他建立花城分部,现在也快弄好了,过不久我就要调往总部了,出任ceo的位置。” 闻子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太荒谬了,前半段她都能够相信,甄华确实可能请动一位老人出山为自己工作,这其中的交易她不需要知道,可是杨德辉最后一句话,却是荒谬至极,甄氏集团的主人只有一个,哪怕是上市之后股份稀释,甄华仍然是持股最多的人,也是真正意义上甄氏集团的主人,甄氏集团的管理者也只会是甄华,尽管甄华这阵子一直处在休息状态,但不可能就这样直接走到幕后,杨德辉能够直接成为花城分区的负责人是甄华对他的信任,但是她绝不可能相信甄华会直接让ceo的位置,这几乎是甄华半生打拼的象征,又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呢?哪怕是所谓的“知遇之恩”,一个分区负责人的位置也足够报答了,杨德辉这句话说出口后,她的眼珠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杨德辉也只是嘿嘿一笑,这样的反应时在意料之中,任谁也不敢相信他会直接成为甄氏集团的执行总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闻子心惊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就连闻子心也不相信,其实他又何曾相信呢?甄华为他画了一个饼,一张很大的饼,足够满足他的报复心以及无休止的野心,他只是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人,却能够得到这般殊荣实属不易,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他妻离子散,身旁没有一个亲人,自己已经东山再起了,不过他已经没有寻找妻儿的想法了,背叛过他的人,他不会选择原谅的,哪怕是自己的骨肉至亲,所以他注定了只是一个孤寡老人,甄华也清楚他的心性,所以敢放心大胆的将甄氏集团交给他,因为他的野心再大,终究也只有这么几年的时间,再过几年就算他能力通天也是有心无力了,年纪已经限制了他太多。 他没有忘记自己和甄华的约定,花城的事情料理完之后他就会去往魔都,他还需要为甄华的女儿保驾护航呢,甄华跟他说,死前会写下遗书,让他的女儿认自己做“干爷爷”,尽管有一个“干”字,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已经没有亲人的他,会在意这一个字吗?况且凭他和甄华的关系,甄华的女儿叫他一声“爷爷”可真不算什么,甄华嘴上喊着“辉哥”,但心中可一直都是将他当做父亲对待的。 “我之前说,华仔的时间不多了,上次见面他跟我说,他最多还有半年,他患了绝症,我也是被他强行拖出来的,不然谁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折腾?” 闻子心懂了,一切都懂了,甄华的遗书,以及甄华向她隐瞒的事情,就是这一件事,就是这无情的绝症。为何会突然反常?都是因为甄华知道了自己身患绝症,所以引发这些事情,所有的蹊跷都解开了,她知道原因了,可是又能如何呢?甄华的做法是对的,不让自己知道,不让甄闻心知道,因为甄华知道,自己和甄闻心都会慌乱,更加不知所措,所以甄华向她们隐瞒了,逃离只是为了远离自己和甄闻心,或许甄华会选择悄然无息的死去,在很久之后再让自己和甄闻心知道他的死讯。 “这个混蛋!” 第一百零四章 犹豫 闻子心知道了,所以不由的爆出一句粗口,这个所谓的“混蛋”自然是甄华,除了甄华又有谁能够令她失态,也只有甄华做得到了,可偏偏就是甄华,她又无能为力,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也劝诫不了什么,在自己和甄华相处的漫长岁月中,被劝诫的人一直都是自己,需要安慰的也只有自己,甄华几乎是没有弱点的,也根本不需要自己一样,而她所劝诫过的事情,似乎还停留在高中时期劝导甄华不要逃学认真学习,只不过后来她也成了逃学的一份子,当然她无数次安慰自己,自己是被迫的,可是事实已经证明了,她改变不了甄华,从小到大,两人间起主导作用的人都是甄华。 所以她又能做什么呢?神色瞬间变得黯然,杨德辉最不应该告诉的人就是自己,因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除了黯然神伤,自己又能怎样?宛如一个废物,只不过这个废物有能力插足,但是她知道自己插手只会越弄越糟,这是自知之明,所以她已经不想听杨德辉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她从来没有办法影响甄华的决定,这是必然的,她也酒直接起身吧,已经知道得太多了,这些信息足够令她消沉许久了,她也不想再听到别的了,若是听到了,或许她可能因为感性而冲昏头脑,若是答应了,她知道失败是必然的,而失败给她的打击也是巨大的,或许真的会一蹶不振,所以她选择离开。 “抱…抱歉杨总,我还有事,咱们下回再聊。” 闻子心已经出现了慌乱,甚至连话语斗变得结巴,这是必然的,可是杨德辉没有想到,闻子心竟然选择了逃避,在此之前闻子心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可以相安无事这是自然的,可是如今闻子心知道了,却也要装作不知道吗?已经慌乱的闻子心选择了逃避?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女人,但是仅仅是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就开始自乱阵脚了,甚至连自己后续要说的话都打断了,完全不愿意接受现实,也罢,他只是抱了一丝侥幸得心理菜找到了闻子心,可是既然闻子心无心插手,那么还是让她继续做一个睁着眼的瞎子吧。 闻子心见杨德辉并没有阻挡她,也就快步离开了,可是内心的慌乱并没有减轻丝毫,每走一步都有一块重石落下,似乎是她的罪孽一般,到达门口的位置,她的双脚却是无法再向前走进一步了,她的内心在挣扎。哪怕明知自己插手也是徒劳,甚至会给予自己更大的伤害,可是内心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动着她,令她不得不关注着这件事,令她不得不停下自己逃避的脚步,可是站在原地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呢?继续逃避还是回头?她都做不到,她没有逃避的勇气,也没有回头的决心,最好的选择就是僵持,她在这个不近不远的位置看着,她没有离开,也没有插足,就这样就好,可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这样的位置,她所在的位置已经是逃避的边缘,只要这一步踏出,她也就选择了逃避。 可是她能够逃避吗?流年在指缝间划过,记忆在蜕变中沉浮,心在现实中逃避,梦在暗夜里忧伤。每个人都被不同的记忆所束缚,可是最终还是会发现,所有的记忆都会一次次地重现,其实,根本就逃避不了。任何左右观望、畏缩不前的人,最终都会被生活摒弃在成功的大门外。每一个人都有让自己的生命绽放的权利和自由,在成功的道路上她没有任何理由去逃避和找借口,因为越是矮小卑微的生命,越能证明生命的伟大和不屈。 人生有很多的不如意,回想当初都会希望当时的自己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个人再努力也绕不开现实和环境的压迫。很多事都没有意义,再多懊悔再多烦闷,最终也会烟消云散,所以她的选择并不艰难,花不会因为谁的离去,来年不再盛开,为一份没有承诺的诺言,为一个没有归期的归人倾负半世韶光,想来却也是为一个多情客。而光阴从来不等人,如这季节一般。划过掌心的时光,一个回眸,便落满了如蝶的落叶。季节更替,让写下的字和许下的诺言一起失散,泛黄的记忆再也无法拼凑一个完美的昨天。痴痴地爱一个不能在一起的人,宽容他所犯下的所有的错,天真的相信他给的所有承诺,这种女人是幸福的,也是让人怜悯的。 闻子心无疑是这样的女人,可是她做不到电视里那些贞洁烈女做的事,她无法奋不顾身的陷入这个漩涡,她受过太重的伤,已经伤不起了,所以她知道自己应该逃避的,逃避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她也无法想象自己逃避后,会是怎样?甄华会照常的离世,而她除了在被子里痛哭流涕,也只能在甄华的葬礼多烧一炷香罢了,很可悲吧,这就是逃避的选择,可是陷进去的结局只会更惨,她深知,所以她难以抉择,可是她又必须做出选择。 独处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修养,每个人的心灵,都需要一方净土,面对外界的浮躁与喧嚣,我们的内心时常会疲惫、会厌倦,此时此刻,最需要做的,是给自己创造一个独处的空间,想自己所想想,做自己所想做,或者干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唯有独处的时候,才是我们和自己贴得最近的时候。在短暂的人生中,每个人都是旅途中的一个他乡客旅。这既不是永久的家,也不是最终的归宿,它只不过是暂时访问访问罢了。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所以人生是由痛苦和欢乐组成的,生命是微笑与眼泪之间的钟摆,那永远不变的蓝天只存在于心的中间,假若要去向现实的人生去索求那就叫太奢侈,停步不前,还是投身漩涡,都是索求,前者索求安稳,后者索求向往,可是这些都无疑是奢侈的,都有被反噬的可能。 她迷茫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或许她应该踏出这一步,她也就与甄华的死亡彻底脱离了关系,她敢确定只要她踏出了这个大门,杨德辉绝不会向第二个人提起他们今天会面的事情,没有人会知道她知道这件事情,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一个睁着眼的瞎子,可是她做得到吗?很明显,若是她能够这样的话,她不会犹豫的,绝不可能有任何的犹豫,离开便是,可是她终究是犹豫了,甚至有了退回去的冲动,哪怕她知道甄华也希望她能够离开,这是甄华离开的目的,自己不需要反其道而行,可是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甄华啊。 二十九年时间啊,相识二十九年,爱恋的种子埋在她心底已经有二十九年了,过完今年就是整整三十年了,这样的情感岂是说分就能分割的,她也想将甄华当做一个陌生人遗忘掉,让甄华的“计谋”得逞,可是她又怎么能够做得到呢?她太难了,若是没有杨德辉的告知,她心中纵使有疑惑,但会像甄华预想的那样,心安理得的做一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问,那该多好呀,可是现在不行,她想如此,可是她的内心不容许,她也不能够如此,所以她只能退回来。 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咬牙快步坐回了位置上。友情就像久酿的老酒,越久越香,友情就像鲜艳的玫瑰,香气扑鼻,友情就像经历风霜的古镇,越老越美,而他们的友谊,已经二十九年了,哪怕只是停留在朋友的关系,可是这样的友谊却早已不是一个人的死亡能够分割的了。在甄华一生的风景里,她不知道自己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只知道是甄华陪伴了她的风景。所以她放不下,所以她不能离开,杨德辉既然说出了这件事,那么这件事必然是有转机的,若是甄华的死亡已经成为了定局,那么他也不需要找到自己,甄华会特意嘱咐的,隐瞒的人是自己和甄闻心,这是必然的,可是杨德辉对自己说了这件事,那么转机也就在自己身上了。 是命运捉弄的过程中笑场了,才让她遇见了命中注定相遇的人。时间长了,它不笑了,所以甄华也走了,一别就是阴阳相隔,令人无法挽回,她的心在滴血,若不是泪水早就流干了,她的泪水早就喷涌而出了,此时的她坐在杨德辉的对面,双眼已经有了微红,可是却也算是淡定,杨德辉自愧不如,这份魄力当得起甄华的爱人,不过杨德辉也清楚自己向闻子心说这件事唐突了些,可是现在只有闻子心能够做到了,他已经调查了甄华的病情,并非无法挽救,就算这是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而且接受治疗的甄华也许后半生也只能在医院度过了,但是他活到了这把年纪,也清楚,人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去世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是什么,他希望甄华活下去,哪怕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存在。 第一百零五章 治疗的希望 闻子心终究还是坐在了杨德辉的对面,她已经向自己的内心妥协了,她还是绕不过自己内心的选择,这绝不是向杨德辉妥协,因为在她看来,杨德辉无非是甄华的一位故人罢了,即便是甄华的领路人,于她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根本不必在乎杨德辉的,她所做的一切决定更不可能也杨德辉有关,其实这就是她和甄华之间的“较量”,她在违抗甄华,却也是在顺从自己,当然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其实甄华都赢了,因为两种选择都是围绕甄华的,而且无论选择什么,都只能证明她是在乎甄华,除此之外并不能证明任何事情。 她输了,在不知不觉中她就已经输了,她输给了自己的感情,若是一段感情就是她败局的开始,那么她输得心甘情愿,因为她是自愿入局的,也更加没有悔恨一说,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能够令一个如此精明的女人变得丧失理智,也只有爱情了吧,可惜她还没有得到,这也许就是她唯一的缺憾吧,不过甄华是她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是旁观者都不会否认这一点,她并非是自作多情,事实就是如此,任谁都明白,就好像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娱乐记者,经常捏造她和甄华的花边新闻,尽管每一次都被甄华平息,可事实上那就是事实,根本就不是凭空捏造的,至少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在大众面前她也从未矢口否认,只不过是笑而不语罢了,所以她从未失去过对甄华的拥有权。 “杨总不好意思,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参与这件事,无论什么条件,只要有办法救甄华一命,我都可以答应。” 杨德辉其实很惊讶,从闻子心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果决,以及在犹豫之后的镇定,都足以令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江湖震惊,他不知道闻子心在这短短数十秒时间里想通了什么,但是这份果断,没有丝毫小女人的优柔寡断,他就知道这句不惜一切代价救甄华的话绝非虚言,闻子心真的可以做得出来,哪怕条件再苛刻,他相信闻子心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其实他想要闻子心做的事情很简单,只不过他做不到,别人也做不到,也许闻子心能够做到,但也有可能做不到,这件事情并不难,只不过闻子心是最佳的人选,当然他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甄闻心,只不过他并不想让一个小女孩接触这些,所以他才找到了闻子心。 “秋寒小姐说笑了,其实这对您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华仔的病情还有转机,我已经询问过医生了,只要华仔能够积极配合医院的治疗方案,不说完全治好,但是延长几年的寿命绝对不是什么问题,我已经联系了m国顶尖的医生,只要华仔愿意配合治疗,并不是没有治好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甄华说呢?” 闻子心感到很奇怪,既然已经有了治疗方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甄华,甄华也就不需要再枯燥的等待死亡了,告诉自己有什么用?甄华躲避的人就是自己,闻子心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这件事情华仔最早就知道,谁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的等死呢?治疗方案一早就在华仔的眼前了,可是他放弃了。” “为什么!” “秋涵小姐你先不要急,待我继续说。治疗癌症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首先需要经历的就是化疗,那种痛苦并非常人能够想象的,而且华仔的肺癌已经到了中晚期,他痊愈的概率几乎约等于零,而且他所需要接受的治疗时间也很长,就算接受治疗可以延长几年寿命,但是那几年可能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或许那时候他更想的不是痊愈,而是尽快的了结自己的生命吧,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在医生告知他只有半年时间的时候,他果断的选择了离开。” 闻子心已经傻了,她知道杨德辉所说的这些一定是实话,因为这是无法编造的,而且换作是自己也会做出跟甄华同样的选择,那种非人的生活,简直不比死了更加干脆,与其做一个废人苟且偷生,不如潇洒度过自己仅剩的时光。她是支持甄华的选择的,可是她也同样明白,杨德辉所说的这些,就是为了让她反对甄华的选择,因为杨德辉想要甄华活下去,而且杨德辉认为她也想要甄华活下去,可是杨德辉不知道,她要甄华活下去,是要一个健康的,完完整整的甄华活下去,而不是一个奄奄一息只能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废人。 “我明白了,谢谢您为甄华做的一切,但是我认为甄华做出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与其做一个废人苟且偷生,不如安静的等待接受自己的命运,他没有错,我也不愿意看着他每天被药物摧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样的日子没有必要延续。” 古往今来,有几人能真正看破生死,又有几人能隐世而居清心寡欲?夏蝉冬雪,不过一瞥,生死轮回道上,有多少人因一个有缘无份而悔恨千古,生死命由天。不知道的缘,不相信得分,抵不过一句天注定。红尘看破了,不过是浮沉;岁月看破了,不过是无常;爱情看破了,不过是聚散;生命看破了,不过是生死。世间万物,一切随缘。这似乎是杨德辉这个年纪的人才应该悟出的道理,可是杨德辉没有,而甄华和闻子心却是明白了,或许这就叫做无惧生死,但是杨德辉却想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杨德辉已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了,其实生死早应该看淡了,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可是他却依然不愿意接受,他畏惧死亡,因为他有欲望,因为他有需要做的事情,可是这些甄华难道没有吗?甄华为什么可以看淡呢?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世上并没有值得甄华拼上一把的事物,哪怕治疗的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但终究还是有希望的,这是值得一搏的,所以杨德辉希望甄华能够拼上一把,大不了就是一死,成功了之后十年的生存率还是有很大保证的,再之后注意调理身体,也许能够得到有效控制,就算无法根治,也能够继续活着,活着就拥有一切的希望。 “秋涵小姐,我试问半年之后,病情彻底恶化,华仔只能等待死亡了,与现在接受治疗,去赌一个可以延寿十年的概率,哪一个选择更好?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后者,因为我知道人只有活着才能够拥有一切,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当年我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外界所有人都推测我已经死了,可是我没有,我依旧活着,面对那样的绝望,我仍然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于是我等到了,如今的我与那时的我已经是云泥之别了,不过是苟且偷生而已,或许每一天都需要生活在无尽的折磨中,但是只要活着,就充满着希望,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很清楚这个道理。况且,你忍心看着华仔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吗?” 说实话,闻子心被打动了,但并不是被那些长篇大论打动的,包括杨德辉诉说自己的往事,她也没有动容,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忍看到一个生不如死的甄华,可是杨德辉最后那句“你忍心吗”,几乎一瞬间就令她改变了看法,她忍心吗?她怎么忍得下心?她怎么能够接受甄华的离世,这太难了,她做不到,尽管她一直都在说服自己,但是一句“你忍心吗”就将她拉了回来,因为她根本无法接受甄华的死去,我想要救下,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活下去,这个选择对甄华太过残忍了,这几乎是将甄华闭上绝路的选择,也是要命的选择,生不如死真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但是人只有面对生死,才会有彻底的觉悟,只有思考终极的存在才会有质感的升华。也许人的一生都在反复蹉跎中不断盘旋、沉淀,最终又归于终点。他们经历的,和经历过他们的,在世界上留下斑驳痕迹,湮灭于茫茫的时光与尘世之中。 所以她还是怕了,她害怕面对甄华的死亡,她不忍心! “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但愿那时我看到甄华痛苦的表情时,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一定会忍不住剥夺你的一切。” 杨德辉笑而不语,他知道闻子心的愤怒是必然的,若是在乎一个人,定然是无法那个人在药物的折磨下痛苦的挣扎,闻子心含怒所说的话,他并不在意,正相反他替甄华感到欣慰,因为闻子心是在乎甄华的,而人生中遇到一个在乎自己的人并不容易,甄华太幸运了。 “你只需要将我准备的文件带到华仔的面前,再劝说一番就行了,其实这些并不需要我多说,若是连你都失败了,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华仔是一个好人啊,但是好人不长命,我们也没有办法。” 闻子心知道,这是将全部的希望都压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她在甄华心中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但是她知道这番话只有自己说最合适,因为甄华不敢敷衍自己,换作其他人,哪怕是甄闻心,甄华都有可能敷衍了事,但是自己绝对不可能接受他的敷衍,所以她接受了,这个重任她一手担起了。 第一百零六章 她到了 闻子心已经得知了甄华和吕静的位置,目的地已经锁定在了陇中,她也没有想到一切竟会如此地顺利,包括遇到杨德辉,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她含怒而来,却在此时全然没有了怒气,她似乎只是一件工具,杨德辉需要用她达成一件事情的工具。因为她不需要自己的情绪,她对甄华所有的不满都必须要压抑,她也做不到对这样的甄华动怒,哪怕甄华的身边有有一个吕静,但是她无所谓了吧,只要甄华好好的,她可以不在乎的,区区一个吕静算什么?她需要在意吗? 事实上她并不需要,她应该要有这种自信,因为甄华的心中是无可替代的,就好似甄华在她心中的地位一样,她是爱着甄华的,甄华也是爱着她的,而这种爱只不过被两人隐藏起来了,但它却是不忍亵渎的,若是有人胆敢质疑,也只有他们两人而已,这一点就算是吕静都不敢质疑,哪怕吕静曾是甄华法律上的妻子,但是吕静却从始至终都处于在“偷情”的感情中,因为甄华是属于闻子心的,这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了,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没有人胆敢质疑。 学生时代的甄华依靠一副帅破天际的皮囊也是获得了无数少女的芳心,是许多女生的暗恋对象,可是别的女生也只能意淫一番而已,没有人会追求甄华的,哪怕甄华收到的礼物从来没有断过,可是也就打止了,没有任何一个女生会真正的追求甄华,并不是因为那时的甄华生人勿近,而是因为那是的甄华就已经属于闻子心了。其实闻子心自己都不知道,早在高中时期,她就已经是甄华的绯闻女友了,而且那时的她根本没有在意这种男女之事,不过那时全校的女生就已经认定了她和甄华的恋情,哪怕是她从来没有学生时代恋爱的可疑之处,甚至于是属于不可能在学生时代恋爱的那类人,但是“甄华女友”的标签却早就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甚至都没有反抗的资格,因为她的反抗,只会引来更多的唏嘘声。 当年的闻子心,在女生之中绝对不算长相出众的那一类,厚重的刘海以及黑框眼镜让她的容颜看上去平淡无奇,除了成绩好之外,她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生,偏偏她就是在全校女生的“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或许她现在还不明白当初那些莫名的排挤和嫉妒是从何而来的,不过那些都已经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她也确实没有必要知道,若是她知道了,或许现在的她也会笑出声吧,这么一段过往也是许多女生梦寐以求的,只可惜她并不知情。 她已经下了飞机,直奔甄华所在的酒店。虽然她并不知道甄华的房间号,毕竟情况是杨德辉提供的,能够调查到甄华的行踪已经算是手眼通天,但是在甄氏集团内部还是没有人会出卖甄华的,所以杨德辉并不知道甄华的房间号,那么接下来就要靠她自己了,不过这并不算难事,凭她的权限,在陇中的分公司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想要知道甄华的房间号,其实也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情,完全不算难事,真正难的,是劝说,这种事情也是她的范围之内,所以她丝毫不慌,安静的等待入住,顺便询问了甄华的房间号。 前台的小姐本来是一不允许回答这类问题的,因为害怕侵犯到客人的隐私,可是闻子心在甄氏集团拥有最高级别的权限,更何况闻子心所询问的,是甄华的房间,哪怕有不少人都看到了甄华和另一个女人入住,但是稍有见识的人就会知道,甄华和闻子心才是一对,至于吕静,更多的只是发泄的玩具吧,真正的感情并不会有那样的违和感,而只有闻子心站在甄华的身旁,才会有有一种顺其自然的感觉,这是很多年前就注定了。 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能做到的,是在因缘际会的时候好好的珍惜那短暂的时光。而生命是一场又一场的相遇和别离,是一次又一次的遗忘和开始,可总有些事,一旦发生,就留下印记,总有个人,一旦来过,就无法忘记。岁月的车轮碾过了日日夜夜,春秋冬夏;流年的轮回送走了晨起暮霞,似水年华;青春的步履渐渐苍老了不再年轻的容瑕。感谢自己不离不弃的坚持。原来他一直搁浅在自己的生命里,从未曾走远,从未曾离去,也从未曾有人可以代替。静好的岁月里,总会有花开花落,生命无论怎样度过都会留有遗憾,她不怕日子平凡,只怕没了温暖,与甄华一起牵着岁月的手,走过日月,走过风霜,即便时光被虚度,她也愿意做那消磨了光阴和归途的人,在时光的眼眸里,写满了与甄华倾心的岁岁年年。 或许这些都是虚妄,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追随过甄华的脚步,这么多年来,她似乎都在尽力的遗忘自己喜欢甄华这件事情,她也在尽可能在自己的生活中令甄华边缘化,她的这些举动都在有意无意间使甄华对这段感情产生了质疑,所以才会如此,若是她一开始便承认自己的感情,那么她也不需要如此痛苦,而甄华若是勇敢一点,也不至于此。 两个人的感情,一个人在不断的满足,一个人在不断的挥霍,总是觉得别人对你好是应当的,可是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对你好是一种福气,被人疼是一种运气,一个人可以随时随地对你好,他也可以随时对别人好,也可以随时把这些好收回来,不珍惜,换来的是别人的失望以及退后。等待是一种痛苦的煎熬。看过这么一段话,“爱情里最棒的心态就是:我的一切付出都是一场心甘情愿,我对此绝口不提。你若投桃报李,我会十分感激。你若无动于衷,我也不灰心丧气。直到有一天我不愿再这般爱你,那就让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若是如此,那该多好,起码有了决断,也不至于优柔寡断的不清不楚。 爱而不得,这种状态本身已经处于一种人所不能控制的强大的磁场之中了——有爱的人在其中,只有接受,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忍耐,没有缓解的方法。爱而不得的痛苦,是人在付出感情之后,必须承担的情绪,它或许在任何人看来很残忍,也可能是被她演绎的很精致,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未来的她在回顾这一切的时候,总会从痛苦中滋生出丝丝的甘甜,这甘甜滋养着人生历程,让它不至于太枯燥乏味了。好似熟悉的人变成了陌生人,遇见了就变成了路人,相遇的时候,在一起的时候,以为会永远在一起,分开了,却觉得一切都像梦,在一起像梦,分开了也像梦渐渐习惯彼此在身边,也渐渐习惯不在彼此身边,发现,其实,也没什么,两个人,好的时候,像一个人,分开了,怎么会分道扬镳。爱或者不爱一个人,有时候也许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一直以为是爱,就在某个瞬间,觉得不爱了,真的不爱他,也可以没有她。可是,下一个瞬间,突然又觉得,原来还是很爱他,无法忘怀。 爱过的人,不再是一张白纸。上面有深深的痕迹,尽管我们用一块叫时光的橡皮涂了又涂,可是因为爱过,上面总会有痕迹。我相信,爱过的男女不再有单纯的笑容,当路过街角一起喝过咖啡的咖啡屋,当回首相爱的那些天,总有些许的酸微微地泛上来。爱,穿肠而过,留下的甜蜜不会多过心酸。 但爱的开篇,多如细石溅水,令人猝不及防、喜不自禁,慨叹命运的神奇安排;可不知为何,故事还没等到结局,情的温度早已退却,我们俨然花开两朵,虽相近、不相望,身咫尺、心天涯。浪漫只是表象的修饰,现实才是粗俗的内里,就算不漂亮、不引人,但暖和而实在,让两颗心天长地久地挨在一起。 其实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所以纵使失望,也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有点痛。她问自己问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值得吗?她的心告诉自己,因为她对这份爱还有感觉,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执着一份不值得的爱情,不是她太傻,就是她深爱过,而她是后者,所以她并不执着,也就没有伤害,疼痛着的幸福,或许也别有一番滋味。 那么些年了,无处安放的过往。那么些年了,以为能够遗忘的,越来越深刻。那么些年了,以为能够记住的,越来越淡薄。以为自我不再青春年少,可年华还未老去。想起以前的单纯和无知。想起以前的欢笑和泪水,感动和无奈。流转的年华,苍白的光和影,他们无处安放的青春。有人说:有些缘分注定是逃不掉。是的,有缘才会相聚,有爱就要珍惜。人世间,发生过多少爱恨情仇,大千世界里,多少人能风雨同舟,芸芸众生,又有多少人能相伴一程?人与人的相遇相知,注定成为美丽的传说,如花似月,在静待开放时,吐一缕馨香,悦人心田,在皎洁如练的光影里,情感纯净甘美。 或许就是如此吧,她已经不需要在意了,入住了甄华隔壁的房间,从自己房间的酒柜里找出了两瓶甄华平时喜欢的酒,放在桌上,她并没有急着打开,因为她还需要等待一个人,这个人是甄华无疑,但是她并没有敲开甄华的房门,因为她在等待,她入住了这家酒店,就住在甄华的隔壁,她就想知道甄华何时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第一百零七章 女王召见 闻子心也有自己的倔犟,她不相信甄华全然不关心自己的消息,自己入住这家酒店外人不知,甄华这个老板绝对能够在第一时间得知,而她还特意入住了甄华隔壁的房间,所以她在等待,也在计时,她倒要看看甄华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自己,但愿这个时间不要太久,否则她已经压抑下去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哪怕甄华是一个将死之人,该骂的,她还是不会嘴软,况且她已经的怒火已经燃起了,只是没有出门时那般火爆,但是甄华也最好尽快赶过来,否则闻子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怒火会爆发到什么程度。 其实这不怨闻子心,她知道吕静和甄华在一起,但是她没有想到两人的关系发展这般迅速,已经到了同住一间房的程度了,她没有想到甄华竟然如此“凉薄”。她认识的甄华不会这样的,至少这么多年来,甄华几乎都与“性”这个字没有多少牵扯,吕静离开后也从来没有见过甄华带过女人回家,这一点甄闻心最有发言权,甄华在外留宿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所以闻子心知道,甄华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是这套理论在吕静身上似乎就完全失效了,才出来几天呀?他们重逢又有多久?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这是闻子心不能接受的,于是怒火便不由地生起,又哪里管的了甄华的病情,有时候女人的理智就是被这样瓦解的,哪怕她明知不应该如此,但是感性却容不得她这般。 事实上甄华就在房间里,已经两天了,从山上下来已经两天了,他和吕静都没有出过一步房间门,因为太累了,他们的体力都不容许他们继续行动,所以两天都只是在房间里无聊的打发时间。甄华更是连床都没有下过,他的体力已经不复从前了,身体时不时出现的无力感已经将他常年锻炼出的体质败光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甚至体力还相比于同龄人要弱些,两天过去了,还是有着一股疲惫感,当年这也与吕静密不可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不可能单纯的聊天,甄华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也是甄华力不从心的原因之一。 原本甄华是想着再休息几天,就继续完成接下来的旅行计划,可是这个计划已经被打破了,因为他已经接到了酒店经理的电话,闻子心的入住消息,他已经知道了,这是他名下的产业,来者又是闻子心,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而翻了翻近几天的娱乐新闻,“闻子心神秘失踪”,完了,甄华知道这一次似乎是真的完了,闻子心来找自己了,尽管他知道按照闻子心追根究底的性子,总会有一天会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来寻找自己,随意一路走来他都在隐藏自己的行踪,可是闻子心“失踪”不过三天,三天时间酒找到自己了吗?这不应该啊。 当然甄华并不关心闻子心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他关心的是闻子心受到了什么刺激,看新闻里的反应就知道,这一次闻子心是没有准备的,一夜之间就突然失踪了,这般火急火燎的寻找自己,事出反常,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闻子心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不应该这般失态,事先没有做任何准备,是临时起意的,那么肯定有人告知,所以是谁呢?谁会告诉闻子心关于自己的事情?萧雨是不可能的,在忠心方面,甄华绝对相信萧雨,全公司上下只有萧雨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病情,再有就是杨德辉和王军了,可是闻子心与那两人素不相识,也不可能,所以是谁呢?知道自己这个病的人,只有这些人,谁会告诉闻子心呢? 甄华不知道,但是现在也不是甄华纠结这些的时候,他需要面临闻子心了。闻子心入住了自己隔壁的房间,既然闻子心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那必然是要自己去找她了,甄华还是清楚她的意思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闻子心会做什么,他猜的还是八九不离十的,恐怕此刻闻子心已经为他备上了酒,就等着他去敲门了,当然甄华可不认为闻子心对他有什么善意,这明显是含怒而来,等他敲开门,迎接他的应该是一顿“毒打”,他知道这顿“毒打”应该免不了了,而且他知道从闻子心入住酒店开始,就已经在“召见”他了,酒店经理通知自己起码耽误了五分钟不止,他都难以想象闻子心现在是什么模样。 必然是怒火中烧吧,他不认为闻子心有多好的耐心,所以他接到通知的第一时间就是穿戴整齐,飞速跑到隔壁闻子心的门口,就连吕静问起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没有回答,小心翼翼的敲门,当门开了一条小缝的时候,他就已经跪下了,在酒店的走廊上,虽然现在没有什么人,但闻子心开门一看,还是不禁眉头一皱,确实有些丢人现眼,冷冷的说了一句:“滚进来。” 甄华也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好意思,甚至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感觉,真的翻滚进了房间,闻子心也是一阵无语,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自己还没有发作,就已经开始耍起无赖了,这让人怎么骂?这让她这么发泄?不行,重来!闻子心多想这么说,要是甄华中规中矩的进来挨骂,她还会感觉好受一些,可是甄华现在这样,完全是一副无赖的样子,她可没有丝毫办法,尽管有着一万种理由怒斥甄华,但是看着甄华这个样子,话到了嘴边,也只能强行咽下去,这个男人可真是做到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本应该是学生时代才用的手段吧,现在都多大年纪了?甄华还是这样,可是自己偏偏就是下不了手,哪怕她明知这是甄华在犯贱,她也下不去手。 她原本的打算就是在甄华进门之后先来一套“棍棒教育”再说正事,结果甄华这副模样,她也只能作罢了,这个男人可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但这也是甄华,换作其他人,一定会不知所以,甚至连她已经发怒了都不知道,而甄华仅仅是通过一则新闻和她入住酒店的信息就知道,她怒火中烧的事情,这就是二十九年培养出来的默契,所以甄华知道自己这顿打是逃不过去了,这副无赖的样子,完全是为了让闻子心下手的时候轻一点,而且他知道自己这样也可以削减一些闻子心的怒火,即便他是一个将死之人,他也不愿意死在一顿毒打之下,这种死法太没有尊严了。 “十分五十七秒,甄总可以呀,消息够灵通的呀。我刚住进来,你就敲门了,可真是手眼通天呀,甄总。怎么?不跑了?继续跑呀,下一次我也许就没这么好运了,恰好和甄总住在同一家酒店,不然我这辈子都可能找不到甄总了呗,是吧?” 甄华头上顿时冒起了冷汗,她知道了,她一定是知道了,这种冷嘲热讽的态度绝对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言语中的怒气可见一斑,她正常时可不会喊自己甄总,而且甄华知道,她这实在埋怨自己来得太晚了,11分钟才来敲门,这段时间她等得很不耐烦,甄华感觉自己完了,尽管见到闻子心,他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但是目前这种情况,他只能感受到悲哀,为自己感到悲哀,指不定会被摧残成什么样,不过他现在也是一个病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闻子心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想到这里,甄华的腰杆子突然硬起了一些,他感觉自己这个病似乎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起码他现在是弱势群体,闻子心欺负自己可是接受道德的谴责的。 不过闻子心在乎这些吗?道德的谴责?这里这有她和甄华,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有任何人,谁会谴责她,甄华吗?甄华敢吗?就算敢,她也不在乎呀,所以甄华挨了一记结结实实的“断子绝孙脚”,瞬间就瘫倒在地上,捂着某个私密的地方抽搐着,看到甄华这副样子,闻子心才感觉出了一口气,可怜的甄华感觉自己的“小弟弟”似乎已经碎了,不过他什么不敢做,甚至连疼痛的叫喊声都不敢发出,因为现在的闻子心就是一个大魔王,他可没有胆子现在和闻子心搭话。 不过闻子心也没有就此放过他,要知道一开始的不忍是因为甄华太贱了,贱到她忍不住笑出声,可是房门关上之后,她清晰的看到了甄华锁骨处清晰可见的“草莓印”,以及身上若有似无的女人的香水味,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脚差点踹得甄华断子绝孙,不过就算没有断子绝孙,甄华的“小弟”也伤得不轻,而后这一顿拳打脚踢,就完全是甄华的意料之中了,他甚至连反抗的欲望都没有,因为这些不痛不痒的拳头,挨了就挨了吧,他也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一旦被闻子心知晓,必然会引来闻子心的不快以及愤怒,所以当闻子心入住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反正过一会儿闻子心就打累了,他也就解脱了,当然前提是他熬得住。 第一百零八章 暴打 闻子心还是觉着不解气,掏出了一根高尔夫球棍,这本来是一个小小的装饰物,只是单纯的宣传酒店的高尔夫球场设定的,但是这个所谓的“装饰物”却在此时成为了“凶器”,甄华看到她逃出这跟球棍,瞬间就有一种跪下的冲动,不过此时的甄华已经是蜷缩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闻子心瞥了一眼,还是扔掉了手中的球棍,本想着甄华皮糙肉厚,挨几棍子应该没事的,但是她还是没能下得去手,毕竟打坏了她也会心疼,所以还是象征的踹了几脚。 “别装了,给老娘起来!装死没用。” “好的。” 果不其然,甄华下一秒就站了起来,生龙活虎的样子就跟没事人一样,相比较闻子心气喘吁吁的样子,似乎挨打的人是闻子心。这个场面似乎有些滑稽,被打的跟没事人一样,而打人的却是累得半死,说实话,闻子心后悔了,刚才就应该一棍子砸下去的,看着甄华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她知道刚才自己还是下手轻了,不过再重的人她下不去了,就这样吧,男人是她挑的,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甄华,许多年前就是这样了,自己也改变不了,想想继续打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谁叫甄华没事做搞什么特种训练,别的都练的不咋样,偏偏挨打练得炉火纯青,尤其是自己这样的,打他跟没打是一样的,她已经放弃了,这就是上天派来祸害自己的。 发泄了一些心中的怒火,她也懒得跟甄华计较了,说多了,只会让她更加气愤。她“跋山涉水”找到这里,也不知是为了揍一顿甄华的,虽然甄华确实欠揍,她也有一万种理由揍甄华,但是眼下却不是揍甄华的时候,毕竟她要揍甄华出气,机会太多了,根本不急于这一时,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就把甄华打的半死不会,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她的魔爪又岂是能够轻易逃脱的,甄华都已经在她眼前插翅也难逃了,所以她不急,这顿揍就当是预热了,也是为了让甄华有一个心理准备吧。 “病情报告我看过了。” “……” 甄华很无语,他当然知道闻子心看过了,否则又怎会气势汹汹的找过来,要是没有看过病情报告,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他已经永身体体会过了,这种愤怒的可怕,他甚至相信,若不是自己故意卖惨,那根球棍就会砸下来,他都难以想象闻子心是想要谋杀他,只可惜那根球棍没有砸下来,不然甄华都不需要等待死亡了了,若是砸下来,甄华可以直接去地府报到了,甚至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了,只可惜呀,闻子心到底还是心慈手软了,要是换成甄闻心,打死都不带偿命的,好在这一次甄闻心没有跟上,否则就是一场惨剧,那么甄华也只能跑路了,虽然现在他跑路的成功几率低的可怕,但是没有试过谁又知道呢?真让他跑了呢?那可能就是不死不休了。 “快没时间了,还出来浪?” “没……工……工作……” 闻子心气得不由的翻了一个白眼。 “甄总的工作可真是独出心裁呀,办公室都转移到女人的床上了,真不错。” 甄华心想:完了。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捉摸不透闻子心对他是什么感情,所以他一直将那份爱恋埋藏在心底,但是有一点他是确定的,那就是闻子心的占有欲,这个女人的占有欲太强了,自己似乎早就被划进了她的“东西”那一类,就算不知道自己在闻子心心中是什么位置,但是一旦激起这个女人的占有欲,是十分可怕的。 甄华至今还记得闻子心刚入行的时候,因为同经纪公司的“老人”看中她身边的助理,二话没说那个小助理被挖走了,那时候闻子心表现得不温不火,还做出了一副大度的样子,可是没过两年,闻子心火了,人气超过了那位“老人”,于是闻子心的报复行动就开始,利用自己的热度抢占资源,雇佣水军疯狂诋毁那个“老人”,本来就只是一个二线艺人,仗着自己的资历老才敢在闻子心刚出道时抢走一个助理,而且那个小助理也是自愿的,毕竟那时候谁都更看重有一定人气的“老人”,所以离开也是无可厚非,但是闻子心不这么认为,既然这是公司指派给她的助理,那么这就是她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属于她的东西,所以最后那个“老人”被迫退出了娱乐圈,而那个小助理现在还是闻子心的人,只不过所做的工作早就不是助理了,而是工作室的清洁工。这就是闻子心强大的占有欲,甄华知道,她这般作为就是占有欲爆发的表现,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 甄华无能的摇了摇头,心想要完蛋了。不过他还没有注意到闻子心在干什么,就发现自己的脸上迎来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懵了。打人不打脸呀,就算自己不靠脸吃饭,也不是这么个打法,他只感觉自己的鼻子里似乎有一股热流涌过,下一秒鲜血就顺着脸庞滴在了地上,不过甄华还是做出反抗,甚至感觉司空见惯,随意的擦拭了一把,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我在干什么你也知道了,说说吧,想找我说什么?” 闻子心就是看不惯他这副事事都无所谓的样子,淡定得令人可怕,于是又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右脸,可是他还是没有反应,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于是左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巴掌印,他的神色依旧没变,于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没有说话,只有一个又一个的耳光,可是他仍旧是笑脸相迎,若是换了别人,就算自己理亏,面对这一个又一个的耳光都会忍不住的动怒吧,这不是打脸,这是在践踏他的尊严啊,可是他就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算鲜血狂流不止,在暴风雨一般的耳光中,他甚至还能够不紧不慢的擦拭脸上的鲜血。 这种魄力可见一斑,他们的举动要是被外人看见了,说不定都要报警了,这么打会死人的呀。可是甄华不在乎,闻子心也没有停手的意思,最后闻子心的手累了,甄华刚想着说话,就见闻子心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小声的抽泣,甚至没有看到泪水,但是甄华知道,这不是表演,自己是真的伤透了这个女人的心,所以面对暴风雨般的耳光,他没有反抗,任凭一个又一个的耳光将他的脸打肿,鼻子和嘴角都被打出了血,他也毫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欠闻子心的,所以他不能退,更不能逃,可谁知,闻子心发泄完之后,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甄华也想安慰,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哄人的话谁都会说,可是事实却是骗不了人的。 将闻子心抱到床上,闻子心并没有拒绝,于是他又拿了两个杯子,给自己和闻子心倒上了闻子心事先准备好的酒。他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闻子心接过了酒杯,他示意了一下碰杯,但是闻子心却没有理会他,双目无神的样子让人联系,但还是一口饮尽了杯中酒。甄华也只好作罢,自己也干了,又给两个杯子倒满,这一次,他没有举杯,而是看着闻子心,他知道闻子心有话要对自己说,否则大老远跑过来总不至于只是为了揍自己一顿吧,虽然这是闻子心做得出来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这样的,闻子心有话要说,自己要先应付那个问题才对。 “还治不治了?” 闻子心有气无力问出这句话,事实上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够劝甄华接受治疗,可是打也打过了,气也出过了,哭也哭完了,总还是要说的,就算她自己都不知道说这些有没有意义,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哪怕她感觉得到的答案应该是拒绝。 “不治了吧。” 果不其然,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她太了解甄华了,当时她也是这么回答杨德辉的,因为她知道甄华的决定必然是否,依照甄华的性格,做不出第二种答案,可是她想要甄华活下去,所以她来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终归是药试一试。 “那个女人呢?她也同意?” “她不知道。” 闻子心还是松了一口气,起码没有一个赞同甄华这种想法的人,否则她绝对是劝不回来了,现在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哪怕希望还是很渺茫,但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杨德辉这个人你认识吧,他告诉了我,你的病情,也为你联系了医生,只要你点头,配合治疗,起码可以保证十年的生存率,他不方便说,联系了我。” 甄华撇了撇嘴。 “辉哥……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 “那你觉得这时间有意义吗?每天守在病房里,若是病情恶劣一点,就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你觉得我那样,是不是还不比死了更干脆?其实我这辈子已经活够了,我这辈子没有怎么吃苦,别人一辈子求不来的成功,我短短几年就完成了,有一家蒸蒸日上的公司,有一个聪明懂事的女儿,还有一个……总之我这辈子已经享尽了世间的繁华富贵,就算时间相对而言短了一些,但也没有遗憾了,其实就这样死去也挺好的,起码我死时的容颜还没有苍老,就连墓碑上的照片都保持着现在的模样,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 第一百零九章 哭诉 “给我也来一根吧。” 闻子心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令甄华有些莫名其妙。在甄华的认知中,闻子心四十五年的人生里最厌恶的东西之一,就是香烟,哪怕再烦闷的时候,闻子心也从来不会触碰这种东西,每一次甄华在她的面前吸烟,她都会有意无意的皱起眉头,尽管现在闻子心已经习惯了,也不再阻止甄华吸烟了,但是她自己想要吸烟,这是甄华始料未及的,而且她脑子里又怎么会冒出这个想法呢?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吧,这样的想法有些荒诞。 甄华本能的掏出烟盒,香烟已经递了出来,但还是收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这是不行的,闻子心虽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很强的自控力,但是香烟却是闻子心不能沾的,甄华自己已经没救了,他何尝不知道香烟就是一种慢性毒品,可是她的烟瘾早就深入骨髓了,他想戒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可是闻子心可以,闻子心从来没有碰过这种东西,所以不必被这种东西的毒性所迫害,所以他虽然本能的不敢违抗闻子心的命令,但是在朋友的角度上,他还是拒绝了闻子心的要求。 谁知道闻子心却是一把抢过了香烟和火机,学着甄华往常的模样点燃了香烟,猛吸了一口,却是被呛得不清,口腔里的烟雾令她作呕,可是她又是猛吸了一口,但不出意外,还是剧烈的咳嗽,感觉整个人都快被这一只烟弄垮了,甄华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抢掉她手中的香烟。 “你想干嘛?” 闻子心猛烈的咳嗽,整张脸似乎斗失去了血色,但其实这是伤心欲绝导致的,嘴唇已经泛白了,是因为害怕,而这些都是因为甄华。她不想要甄华等死,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希望甄华能够活下去,可是甄华不出意外的选择了死路,她能怎么样?她根本没有立场要求甄华为了她活下去,因为说了之后,就必然要坦白自己暗恋甄华多年的事情,可是她又哪里说的出口呢?这对她而言太难了,所以她没有说,只是要了一支烟,听说香烟能够消愁,她试了试,难受极了,不过心底却也舒爽了一些。 “我来看一看你什么时候死。”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在我书房的电脑桌里,有一份遗嘱,等到我死之后,那份遗嘱就会立即生效,我分了一些股份给你,希望你能够帮我一把,甄闻心还是太小了,她管不来一个这么大的公司,公司的管理权我会交给杨德辉,你在后操持,看在我们三十年友谊的份上,帮我十年,那时候甄闻心二十七岁,应该有能力自己管理公司了,即便她没有那个能力也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我不可能庇护她一辈子,所以只能请你再庇护她十年了。” 闻子心眼中的泪光好不容易收回去,却在甄华说完这番话之后,又是泪如泉涌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托孤的戏码,哪怕是在演戏的时候,她也最讨厌了,她演过太多这种类似的剧情,每一次她都力求真实,可是她没有经历过,所以她演绎的角色在托孤的戏码中都很容易出戏,因为她本能的认为这种事情在现实中不可能出现,所以有时候甚至可能会笑场,可是现在不同了,她此时正在亲身经历这种事情,她不得不肯定,剧本里那种撕心累肺的痛是存在的,那种重担压身的感觉也是存在的,她感受到了,十年的重担啊。 她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十年之后,作为一个女人,她就不止是一个中年妇女了,几乎已经步入老年了,她的人生几乎就要走到尽头了,那时候她的事业也早就没有了前进的可能,所以甄华要的,是她的前途,哪怕现在她几乎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她知道若是继续的话,有可能还可以再进一步,当年那也只有一步了,她知道,但是甄华却比她更清楚,可是甄华还是说了,她有拒绝的可能吗?她有拒绝的立场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她知道这番话只是单纯的要求,但是她却是生不起一丝拒绝的念头。 其实闻子心自己也知道,甄华的要求并不过分,她自己的演艺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再进一步只能向老艺术家的境界迈进,但是这是需要时间的沉淀的,显然在老艺术家的圈子里,她的年龄还是不够的,而且她是靠着颜值和刻苦蹿红的,之所以能够拥有如今的热度,其实是靠着甄华倾尽娱乐公司的资源包装,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尽管和她自己的努力分不开,但是若是没有甄华的资源倾斜,她做不到的,她自己也清楚,甄华去世后,她的事业也会开始走下坡路,所以甄华字里行间虽然没有一句是想要帮她的,但其实是为她找了一条退路。 朋友多年,她又怎会不知道甄华的意思呢?名义上要自己帮助甄闻心,但实际上就是让自己在甄氏集团挂一个虚职养老,基本上将她今后的生活保障安排妥当了,可是这是她想要的吗?她不需要这些,她不需要甄华为她考虑,她已经有了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在物质方面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帮助,她需要的是甄华能够为自己考虑,而不是为别人考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甄华所想的还是身边的人,可是甄华却没有想过,他身边的人最想的是,让他关心自己啊,可是他却是完全没有领悟这个道理,所以闻子心来了,所以闻子心哭了,而他却是手足无措。 “你什么时候死?我也方便发公告退出娱乐圈,甄闻心的课业不能落下,她必须要自己考上大学我才会将公司还给她,否则她只能拿分红,没有资格管理公司,所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不要以为把甄闻心教到我手里,就可以安心闭眼了,我从来都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这一点你是最清楚的。” “嗯。” 甄华没有说话,他充分信任闻子心,哪怕他清楚闻子心说得出这些话,将来也一定做得到,可是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闻子心最起码都会保证甄闻心这辈子衣食无忧,而且闻子心不会像自己一样溺爱女儿,哪怕只是几年,但是闻子心教出来的女儿绝对比自己要好。他是放心的,说完这些,他感觉自己已经可以闭眼了,似乎已经没有别的事情了,生前需要交代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 于是甄华也起身准备离开了,他感觉这次聊天已经可以结束了,他们的谈话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需要说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这辈子的最后一次相遇吧,再见便是阴阳相隔吧,他必须要走了,否则他也不知道接下来闻子心会说出什么来,总之不会是他想要听到的,他已经不想再听到闻子心的声音,否则他立下的死志都会忍不住的动摇。 于是他走了,关上门的那一刻,闻子心疯狂的冲向门口,最终还是倒在了门前,声嘶力竭的哭泣。是的,她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说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话,她为什么要强忍着内心的伤痛,她为什么要假装可以坦然面对甄华的死亡,她太傻了,她骗过了谁?除了自己,她谁都没有骗过,她想要甄华活着,因为她爱甄华,她多想说出口啊,可是每一次话到了嘴边都被自己强行咽了下去,可是现在她却后悔了,在甄华关上门后,她疯狂的想要挽回,但是似乎已经晚了。 “甄华你个混蛋!” “从小到大遇到事情就知道躲!” “永远都不会想要尝试着去争取!” “就不能活下去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选死!” “活下去不好吗!就不能为了我活下去吗!” “我喜欢你啊,混蛋!” “你宁愿死都不愿意给我机会!” “可我还是喜欢你啊!我还是舍不得啊!” 闻子心一个人在房间里疯狂的诉说着,这些不能对任何说的话,这都是她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可是无论怎样爆发,她都没有说出这些话,但是这一次不同了,她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这是生死别离,这些话都藏了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过完今年就是三十年了,只是他们还有第三十年吗?也许已经没有了吧,所以这些话这个时候不趁机发泄出来,也许今后她只有在甄华的坟前哭诉了,所以她说了,她在嘶吼,尽管这个房间此时除了她自己没有其他人。 但其实甄华听到了,甄华全都听到了,甄华就在门口,他僵硬的关上门后,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能完全割舍,所以他在门口犹豫,可是马上他就听到了物体撞击门的声音,他不由的一阵担心,想要立刻摔门而入,但是接下来他就听到了闻子心的嘶吼,哪怕有些话语因为哭泣而导致吐字不清,但是他清晰的听到了,闻子心喜欢自己,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等这句话,等了整整二十九年,他甚至都已经放弃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原来闻子心与他一直抱着同样的想法,简直是震惊。 第一百一十章 门开了 甄华就在门外,随时都准备破门而入,大声的告诉她,自己也是,自己也同样爱了她二十九年。甄华多想打开这扇门,将闻子心拥入自己的怀中,可是他却是犹豫了,他在犹豫什么?之前的他因为不能确定对方的想法,所以将爱恋憋在心底,而这一憋,就憋了二十九年,不久之前,他萌生了坦言相告的想法,可是他强行压下去了,现在呢?闻子心有了明确的答案,那么他呢?他究竟在犹豫什么?换作任何人,处在他的境地,都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吧,他也应该如此吧,可是他还是犹豫了。 看着隔壁的房间,那里有一个在等待他的女人,那是他的女人,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最初的时候,他不过是把那个女人当做感情的替代品,可是现在呢?他还能如此吗?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吕静已经进入了他的心里,他已经爱上了吕静,但是他仍然爱着闻子心,所以他需要选择了。若是在一周之前,他不会有一丝犹豫的,他可以坚定不移的选择闻子心,完全不理会吕静,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他爱着闻子心,但同样也爱着吕静,哪怕他甚至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但是他却是无法决断,甚至他已经开始往自己的房间移动了,隐约间他已经有了决断的可能。 他知道,自己的爱情注定是失败的,因为他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感情中,是不容许他犹豫的,他需要有决断,厚此薄彼的事情是必须的,他不能都爱,也不可能都爱,所以他只能有一个选择,是选择谁呢?糟糠之妻还是青春挚爱,其实他的内心是偏向后者的,可是他也同样的反感着后者,因为闻子心是他最爱的人,他可以背叛吕静,可是他绝对不可能背叛闻子心,他可以对吕静的今后不管不顾,但是对闻子心,他做不到,他的寿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不希望自己临走之前为自己的挚爱留下的只有遗憾,他希望闻子心更好。 所以理性上,他应该回到自己的房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闻子心还是那个高冷的他得不到的闻子心,而他可以安静的死去,一切按照他的遗嘱进行,除了他自己,一切都会变得更加美好。可是他同样做不到,他不能否定自己的内心,他爱着闻子心,这是事实,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闻子心,也同样是事实,他等待闻子心的回应整整二十九年,更加是事实,现在要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做不到,因为这是二十九年的期许,他渴望和闻子心携手余生,哪怕余生只有数十天而已。 其实他知道的,一切都知道,什么道理都明白,可是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在感情中的优柔寡断让他浪费了彼此的二十九年,可就是这样,他现在也做不出决定,他甚至可以忽略吕静的存在,但却依然无法做出决定,因为他知道,他太爱了,爱一个人爱到窒息,那么他就不容许那个他爱的人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他的死亡就是对他爱的人最大的伤害,所以他不敢,他不敢面对这段感情,所以哪怕他明明知道了答案,却只能够装聋作哑,这也许是悲哀吧,但这种悲哀,是他强加给自己的。 情怯情怯,是因为有情,所以才胆怯。越在乎,越重要,才越会被迷障迷住双眼,做出许多错误的事来。权势再滔天,手腕再铁血,牵扯到一个情字,百炼钢都成绕指柔。优柔寡断,患得患失。其实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不再主动联系,不愿打扰她的生活,连偶尔的寒暄都没有,成长就是这样的,不断的告别不断的遇见,应该这样的。生活中本就充满了失望,不是所有的等待都能如愿以偿,他且笑对,不必慌张。最好的总在不经意间出现,而最好的,他也不配拥有。 爱情不是游戏,因为他们玩不起。爱,就要真心付出,真诚相待。不要轻易说爱,许下的诺言欠下的债。爱不是缺了就可以找,更不是累了便可以换。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但拥有了一个人,就一定要好好去爱。爱,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是两个人的对手戏!女人善变的是脸,而男人善变的却是心。可是甄华却有些偏执了,一直自以为在感情方面是个很理智的人,能把握尺寸,懂得丈量距离,可偏偏在她面前,乱了方寸,失了灵魂,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情吗?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很美、很甜,令他不愿意割舍,难以忘怀。可是为了寻人,他错过了许许许多多的良辰美景,错过了闲看花开花落的心情,可他不后悔,因为那是他今生最美的遇见,寻得,他就拥有了全世界的花开颜色。闻子心的到来,为他拂去了浪迹天涯的孤独,他漂泊的灵魂再也不用辗转流连于亭台楼榭之间,湄湄云水之上。 其实他是知道得,一个为你哭到撕心裂肺的女人,是爱你爱到极致的,不要辜负她。一个为你放弃一切的女人,是爱你爱到灵魂里的,也不要放弃她,女人的情绪和男人的事业一样,只为自己最爱的人崩溃。闻子心已经崩溃了,可是他却没有做到一个对爱情偏执的疯子,固然他爱着闻子心,非常的爱,甚至愿意拼劲自己的全力去爱一个人,可是在爱情面前,他选择了逃避,不是不爱,而是太爱。有些话,注定烂在心里。有些伤,注定难以愈合。有些事,注定无法抹去。有些人,注定无可替代。世界上最残忍的事,不是没遇到爱的人,而是遇到却最终错过;世界上最伤心的事,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他爱过你后,最后却不爱你。所以他知道,他爱着闻子心,但终有天这种感情会淡化的,他做不到长相厮守,又有什么资格令闻子心感伤呢。 他知道的,只要自己推开了一扇门,一切就会有了决断,现在逼迫他做出决定的人是闻子心,谁让闻子心说出了这些话,为什么他要听到?他不想听,若是没有听到就好了,可是这是能够改变的事情吗?这不能呀,所以他只能认了,可是没有办法,他没有任何办法!他爱着,可是他也不能爱着。 心头莫名的一酸,热泪都留下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落泪,是的,人生四十多年第一次落泪,其实是因为激动,他得到了肯定,证明了他二十九年的感情并不是一厢情愿,但是也有懊悔,因为他不敢答应,所以得到的肯定似乎并没有作用,也许只有在彻底闭眼时,想起来,才会感觉到这辈子没有遗憾了吧,可惜他知道他的内心还是不容许他离开。 房间内的闻子心已经没有了“咒骂”,她在剧烈的抽泣,起伏不定的情绪,可是她还是安静下来了,倒在门前,没有一丝气力的样子,可是她却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动静,似乎是水滴在地上的声音,可是她的门外是酒店的走廊,不可能又水落地的声音,所以门外发生了什么?她并不关心,只是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很糟,而门外嘈杂的声音很没有意外的影响到了她,她要出门看一看,如果是漏水之类的事情,她不介意把酒店经理叫过来狠狠地骂一顿,如果是是有人刻意为之,她更不介意动一动筋骨。 可是推门之后,她看到的是一个哭的像孩子一样的甄华,在她的印象里,甄华从来没有落过泪,哪怕是最苦、最难的时候,甄华也没有落过一滴泪,但是此时,甄华的泪水却是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伤心欲绝的样子像是一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她顿时慌了,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甄华,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甄华所在的位置,难道说刚才甄华根本就没有离开,他一直都在门外,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甄华都尽收耳里,一想到这,她也不由得后退一步。 甄华都知道了,那些她说不出口的话,甄华都听到了,甄华知道了,她慌了,这是她最大的秘密,除此之外她在甄华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可是这个秘密却是难以启齿的,但是甄华知道,甄华会怎么样?会为了自己留下来吗?看他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会吗?其实谁都不知道,因为甄华自己也不知道,而闻子心更是大脑一阵放空,所以,会吗? 两人都没有说话,甄华被吓到了,其实这是由感而发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身前的门会突然打开,闻子心从门里走了出来,看见他的第一瞬间又退后了一步,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他看到了,他当时已经生起了一丝的愤怒,因为她喜欢的女人见到他时,本能的退后了,哪怕他知道这是因为他自己此时的模样吓到了对方,但是他知道,他受不了自己爱的人抗拒自己,更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离开自己,所以闻子心还处在懵逼状态,但是甄华已经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着,没有给闻子心一丝挣扎的机会。 第一百一十一章 挚爱 闻子心被动的接受着拥抱,她感受到了甄华炽烈的爱意,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原本这是一个不被人所知的秘密,她没有向任何人倾诉过,可是甄华听到了,而她开门之后,就被搂入了怀中,这是接受吗?应该是吧,否则怎会有这般炽烈的爱意涌现,这绝不是一个来自朋友安慰的拥抱,这只能是宣泄爱意的拥抱,她深信不疑,所以她没有犹豫了,在甄华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献上了自己的香唇,令甄华猝不及防,她已经做好了将自己交给甄华的准备,哪怕她明知,就在隔壁房间,有一个甄华的女人,可是她不在乎了,她爱这个男人,哪怕是从别人那里抢回来,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这就是她的男人,不容任何人染指。 所以吕静是可悲的,因为才刚刚属于她的男人,就在此时,要被闻子心抢走了,虽然吕静一直都清楚,自己就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但是她也同样知道,他们之间机会没有可能,因为他们都没有胆量迈出情侣间的那一步,所以她能够拥有甄华,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偏偏就是有这样的机缘巧合,让他们彼此袒露心声,并且瞬间爆发出炽烈的爱意,这是谁都无法想象的,可偏偏就是发生了,他们的唇交缠在一起,似乎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这是一种狂野的爱意,压抑了二十九年的爱意,一朝爆发,这种爱意的炽烈是无法想象。 甄华的头脑已经完全失控了,这个吻他期盼了多久?他无数次奢求这段感情,奢求这充满爱意的吻,他一次又一次期盼,又一次又一次的放弃,他甚至已经没有了奢求的欲望,可是这时,天意似乎将自己梦寐以求的,送到了自己的身边,或许是上天的怜悯吧,他这具不久于人世的身体获得了一丝怜悯,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短暂的,可哪怕只是转瞬即逝的美好,他不愿放过,这是他爱的女人,他爱了这个女人二十九年,他没有与闻子心的第三十年,可是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中,得到了二十九年的爱恋,这是上天的垂怜,也是他生命的诠释,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一段感情的开始总是莫名其妙,但是一段压抑了二十九年的感情的开始,却是只剩下了炽烈,这种爱恋能够融化一切,他们的心,以及他们的一切。这段感情是两人二十九年的期许,也是两人二十九年来不忍揭开的伤痛,这是一种痛苦,可是雨过天晴之后,这美好的感觉,是何等的难得,所以在炽烈的爱意中,他们都迷失了自己,狂野的爱意以及疯狂的欲望,已经彻底将他们吞噬了,这个时候不容许他们任何一人清醒,在热吻之中,他们只能够遵从自己本能的欲望,这是人的兽性,也许这就是爱到了极致吧,他们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一切都遵照身体的本能行动。 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在爱意的彻底爆发之后,一切都水到渠成。在静好的岁月里,总会有花开花落,生命无论怎样度过都会留有遗憾,他们不怕日子平凡,只怕没了温暖,与对方牵着岁月的手,走过日月,走过风霜,即便时光被虚度,他们也愿意做那消磨了光阴和归途的人,在时光的眼眸里,写满了彼此倾心的岁岁年年。曾经,他们听着关于爱情的种种美好,以想象为蓝本,以时光为笔,落下了对爱最初的解读。岁月无声,不老的是传说,只是现实的世界里,有太多的春到芳菲春将淡的无奈,才寄希望于神仙誊侣的情到深处情转浓。或许一切都是虚假的,醒来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永久沉睡的行尸走肉,无论多么美好的爱情,其实都不过是昙花一现,那种感情转瞬即逝,他没有资格长久的拥有,但哪怕只有一刻,或许这般的美好,也抵的过太多苟且的岁岁年年。 其实爱情,不一定要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凄美;也不一定要如罗蜜欧与朱莉叶那般凄凉;不一定要有什么海枯石烂、海誓山盟;平凡的爱情不一定平淡,惊天动地的爱情也不一定伟大,只要心中有爱,就要努力去爱,渴望爱情,唯美爱情!纪念爱情!他们的爱情再平凡不过,他们爱情的萌芽,其实只是学生时代的同桌之谊,可是慢慢的,就演变成为了一种不忍说出口的爱情,这是一种平淡而又胆怯的感情,这样的感情无时无刻不在这个世界上上演着,可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放弃,随波逐流,随着父母的意愿,结婚生子,逐渐淡忘曾经心底最重要的那个她(他),他们或许是可悲的,因为他们的父母都早已过世,所以没有人会用长辈的身份逼迫他们像正常人一样,在适当的年龄结婚,在合适的年龄生子,所以他们可以将自己的岁月都留给等待,于是他们的爱情纵使平凡,却也是大多数人的悔恨。 曾经很多的人非常珍爱,皆因岁月这只无形的手,慢慢剥离了爱的光环,也让当初的誓言,落成一地晶莹的玻璃碎片。爱情是要在时间中漂洗的,要么沉淀成一张发黄的照片,要么就在人们朴实的生命中怒放。可是谁不是萍水相逢,幸福不是刹那间的感觉,它就融化在人们牵手的甜蜜中,融解于看似斑驳的生活里。所以谁都能够放弃,谁也可以重新拾起,错过的爱情,就像一只停滞的手表,永远都无法邂逅交错的指针。有些伤痕,划在心上,那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生命中,似乎总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痛。有些遗憾,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生命中,总有一些精美的情感瓷器在我们身边跌碎,然而那裂痕却留在了岁暮回首时的刹那。所以很多时候,爱你的人近在咫尺,可让你柔肠百转,牵肠挂肚的却往往是另外一个人。你为他流泪,为他悲伤;只讲付出,不要一点回报。你以为这是爱情,其实这只是出于人得本性;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轻易得到的,往往不懂珍惜。 或许这就是事实吧,他们为彼此牵肠挂肚,却只是在自己的内心发泄,不能向任何人诉说,这是一种悲哀,却也是一种幸福,他们爱了太久,所以分外的珍惜,但是他们却也爱不了多久,因为甄华快要离世了,他们只能珍惜此时的时光,所以闻子心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将自己彻底交给了他,纵使闻子心这些年来守身如玉,完全不知道男女之事,但是情到浓时,却完全没有一丝的顾虑,或许是她明白了吧,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没有经历过痛苦的爱情是不深刻的。爱情使人生丰富,痛苦使爱情升华。所以无论甄华的结果如何,无论甄华的生命会在哪一刻凋零,她都应该承受的吧,痛苦或许也是爱情的调和剂,甚至可能让她更加爱这个男人,也许她这辈子也摆脱不了这个男人了,但又有何妨呢?一个女人有几个二十九年?既然已经在一个男人身上耗费了三十年,那么余生也交给他又有何妨呢。 闻子心靠在甄华的怀中,甄华为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两眼有些空洞,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和自己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在一起了?感觉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虚幻,不过怀里这具火热的身躯令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曾经顾虑的那些似乎完全不存在,一切都只是他的自卑和胆怯在作祟,因为这些不知所以的胆怯和自卑,他们空耗了彼此的二十九年,若不是因为这些莫须有的因素,或许他们早就拥有了真正属于他们的子女吧,哪怕他们都将甄闻心视如己出,但谁都明白,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们应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如今却是为时已晚了吧,他们错过了,只是因为胆怯和自卑,他们错过了太多。 “给我留一个孩子吧,属于我们的孩子。” 甄华没有想到闻子心会说这个,现在的他们无名无份,就算他们自己心里承认彼此的存在,但是没有那一纸证书,闻子心就只能是未婚先孕,那么闻子心多年塑造的形象就彻底崩了,那么闻子心在娱乐圈的前途也就彻底毁了,退出娱乐圈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闻子心目前的身份,只能慢慢淡化,可是这个时候突然爆出闻子心未婚先孕的消息,一时之间就会造成许多恶劣的影响,他一瞬间便想到了,闻子心没有理由想不到。 “不要担心我的声誉,我只是想要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你和吕静怎么样我不关心,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对吕静无非是愧疚,我就算吃醋,但也无可奈何,我知道你不愿意亏欠他人,所以你和吕静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我不会理会的。为我留下一个孩子,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会将孩子独自养大的,并且告诉他,你有一个爸爸叫做甄华,时这个世界最爱你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活吧 甄华诧异的看着闻子心,他不知道闻子心在想些什么,他也不想随意的猜测,可是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是一种悲哀。或许闻子心只是出于爱意,所以想要自己给她留下一个孩子,可是自己能吗?若是自己云淡风轻的离世,带给她的伤痛不过最多数年罢了,可是自己若是留下了一个孩子,那么她必然会是一辈子的牵肠挂肚,这对她太残忍。甄华掐灭了烟头,轻轻将闻子心搂住,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可是这个孩子他不能留给闻子心,他不愿意成为闻子心一辈子的绊脚石,他刚才犯了一个错,在将死之时宣泄了自己的爱意,可是错已铸成,他无法更改,可是现在他不能一错再错,否则毁掉的,是闻子心的余生。 “我知道你的顾虑,其实不需要想那么多,你活着就好。” 甄华明白了,她要自己活着,其实孩子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幌子,她要的是自己接受治疗,她想要自己活下去,可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是自己能够忍受的吗?甄华的答案是否定的,他已经再舒适的生活圈里待了太久,若是让他突然之间成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他接受不了,他的自尊也不容许他这般苟且偷生,所以呢?他要拒绝吗?他应该拒绝的,他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度过余生,那样的日子会很长,他可以安心的在这个世上再度过几年,可是那种度日如年的煎熬,却不是他能够接受的。 “你也想看我成为一个废人吗?我知道你的初心是好的,辉哥也是,你们都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人没死一切都有可能,可是得病的不是你们,是我,我又何尝不想长命百岁,与你走过今后的岁岁年年,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陪伴他长大,可是这些都不现实,我看过治疗癌症患者的场景,不要忘了,当年我爸也是得了肺癌走的,我是亲眼看着一个那么刚强的人,变成一个只能够在病床上呻吟的废物的,你知道我爸走的时候,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我解脱了。这句话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是被病痛折磨的结果,所以我很恐惧,与其在无能的挣扎中死去,不如从一开始就放弃治疗,在我感觉自己不行的时候,就自我了结,这样不好吗?” 闻子心的泪水已经落在了他的胸膛上,他也没有在意。那段往事闻子心其实也只是一知半解的,因为那是刚进高中发生的事情,他本身就是单亲家庭,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父亲也一直没有续弦,可是高一那一年,父亲确诊了肺癌,那时候父亲已经是建宁数一数二的企业家了,所以钱财方面他没有关心,可是在医院也只是熬了一个月,那时候他感觉天都塌了,也是那时,他逐渐堕落,学会了吸烟,学会了打架,翘课更是常事,那时候闻子心与他不过是初识。 这段往事甄华没有向谁透露过,哪怕是闻子心,也只是知道他的父亲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重要,以及他的父亲是患了肺癌去世的,其他的闻子心一概不知。所以闻子心知道他会抗拒治疗,但并不知道甄华抗拒的原因竟然是有了前车之鉴,那是甄华心中永远的一块疤,若不是癌症突然的降临,也许他自己也不会回忆了吧,可是这个该死的肺癌也降临在了他的身上,他也要被这可怕的病痛带走了,那么他又该怎么办呢? 他的选择是逃避,因为他知道治疗也是无济于事,他不必浪费时间,命中注定了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他不想挣扎了,有了父亲的前车之鉴,没有必要了,他知道自己是无力回天了,所以他不会接受治疗的,尽管他知道杨德辉和闻子心的初心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这段时间,他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其实他已经麻木了,死亡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安心的闭上双眼就可以了,若是没有人救他,其实他早就可以安心的闭眼了,这本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在这个世上,他还有牵挂,可是那又如何?与死神作对的人会有好下场吗?其实不过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医院能为他续命,但副作用就是痛苦,为了那一点点的时间,他并不愿意,即便他在乎的人希望他活下去,可是他已经没有了生的欲望。 “所以你就是一个混蛋,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这个世上没有谁是独自一人了,有在乎你的人,以及你在乎人的,才构成了生活,你个人生死无关他人,可是在乎你的人会伤心,会心痛,他闭上眼,又怎会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你流泪?明明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你却偏偏要放弃,我想说,为了我活下去,但是你这么自私的人,又怎会听得进去呢?但我还是要说,为了我,为了一切你在乎的人,活下去。你不是你父亲,他没有熬过去,但是我相信你,你可以熬过那些痛苦,你是一个生意人,用些许痛苦换十年生命,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要放弃?你知不知道自己非常自私,死亡对你而言是解脱,对我来说,却是流放,被整个世界流放!因为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闻子心含着泪说完这番话,就将头埋在了甄华的怀里,止不住得泪水,似乎代表了无尽的伤悲。这是劝说吗?这似乎更像是表白,甄华听懵了,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他的心灵也不由得颤抖。他错了吗?他的自尊大过一切吗?他不愿成为废人,可是那个废人却是闻子心的整片天,哪怕只能躺在病床上无能的呻吟,他也活着,那么在乎他的人,都心存希望,可是他单方面的否决生的希望,那些在乎他的人又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此时的闻子心,已经告诉了他。吞噬了回忆的悠长,看淡世俗沧桑,在现实中偏离预想,你我未来的路到底如何,红尘中,苦了相思,遥远了距离,几经轮回深度成伤,彼岸等待空相守。曾经年少无知留下了太多的遗憾,不知如何去表达关爱,在这忏悔,想念您的思绪万千,也无法表达我心底下的思念。没有了悲伤,也就没有了反思;没有了痛感,也就没有了警醒。没有了反思与警醒,也就没有了化悲痛为食粮、更好前行的动力。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更懂得爱和珍惜。也许生命的美,就是源于短暂,像烟花燃放瞬间留下了一道美丽的痕迹;也许生命的生命的美,就是因为无奈,像春花秋月在凄美的叹息中,演绎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器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生活就是这样充满着无奈,也许这就是生活。 生命就这样随风而逝。逝去了生命,又怎么可能去言说爱情的美好,自由的可贵呢?没有了生命,一切愿望将成为梦中的幻影。没有了生命,生命的价值与意义就更无从谈起。凋零的花瓣透出的是生命的终结,枯萎的落叶宣告的是生命的停息;雍容的牡丹彰显的是生命的华贵,繁盛的大树凸现的是生命的粗犷。生命不仅给生物以形体,还赋予它无可比拟的华彩,因此更要分外珍惜,可是他不明白,他本想一死了之,却不想,生命又岂是他想得那么简单,他也不止是为自己而活,还有太多的牵挂,不是他能够放下的。 寒潮涌动,抵挡不住快乐的心情。雨雪交加,冰冻不住生活的温馨。岁月变迁,改变不了诚挚的友情。步履匆匆,带走不了默默的牵挂。松开的记忆,飘落莫名的尘埃,像起伏的微风,拂过脑海,遗忘一切,惟独留下一份友谊的牵挂。祝福于她,从未遗忘,默默的爱,痴痴的恋;默默的等待,苦苦的期盼;她是一生不变的爱恋,她也是今生永远的牵挂,是今生情感的终点站,所以为了她,自己需要活下去。 一晃而过的是岁月,一闪而过的是青春;一刻不停的是脚步,一如既往的是人生;一见如故的是缘分,一心一意的是真情;一尘不染的是情谊,一成不变的是友情;一心牵挂的是朋友,一触即发的是祝福。一生不变的是爱恋,一世最爱的是在她身边。这一生或许已经逃不过了,这是爱情的魔力,令他一个心灰意冷,执意求死的人,也燃起了生的希望,或许这都是被逼的吧,红尘路上,磕磕绊绊,一路风风雨雨。有过许多疲惫,却不能喊累,继续着生活的琐琐碎碎。时光打磨着傲骨,那些锋芒棱角被岁月的刀,慢慢削去。随着时光的渐行渐远,曾经褶皱的心被岁月慢慢抚平,一份如水的情怀,守候着一份淡然,踏着流年刻下的痕迹,沉着了一份淡定和从容。 人生是一场相逢,人生又是一场遗忘,心无旁求,万物皆美。人生的路,难与易都得走;世间的情,冷与暖总会有。有些事,不想做也得做,就是流着泪也要做好。那是痛苦的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是终归是要为了怀中的她,活下去。 “那就试试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定心 闻子心依偎在他的怀里,听见这句话,泪水仍旧没有止住,只不过现在的泪,已然没有了悲伤,而是激动,或许是因为太爱了吧,所以听到甄华心存希望的时候,她掩盖不住心中的喜悦,在甄华的面前她已经放下了一切的伪装,也完全不需要所谓的矜持了,她只是一个属于甄华的女人,表达自己的爱意,宣告对甄华的占有权,这便足够了。她之前所说的,不过是气话,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因为自己的一席话而令甄华接受治疗,她不过是在宣泄罢了,宣泄自己的不满,这是她应有的权力,可是这样的言语对甄华有效吗?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她本能的认为自己无法改变甄华的决定。 可是甄华却是答应了治疗,也许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现在的她想要甄华的陪伴,所以不顾一切的想要甄华活下去,可是接下来呢?化疗对身体的伤害,她是知道的,甄华的苍老速度会加剧,头发也会渐渐掉光,身体机能也渐渐退化,那时候得甄华就不是她现在爱着的甄华了,那只是一个废人,没有任何值得被爱的资本,其实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她却没有考虑过,因为她现在所想的,只是留下一个活着的甄华,而不是一个死去的爱人,纵使那些令人痛苦的事情发生了,她也无法做出任何选择,因为这是源自于现在的爱,可是今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她保证不了以后的,她愿意相信的,只有现在。 爱情本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男女之间真正的爱情,不是靠肉体或者精神所能实现的,只有彼此的精神和肉体相互融合的状态中才可能实现。而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了快乐,分手是为了减轻痛苦,若是有一天甄华无法再令她快乐,她也唯有离开。她离开的时候,也很痛苦,只是,甄华肯定比她更痛苦,因为她首先说再见,首先追求快乐的是她。凡事皆有代价,快乐的代价便是痛苦。逃避,不一定躲得过;面对,不一定最难过。孤独,不一定不快乐;得到,不一定能长久。失去不一定不再拥有,可能因为某个理由而伤心难过。但,你却能找个理由让自己快乐爱无非是要快乐。两个人不能快乐,不如一个人快乐;两个人痛苦,不如成全一个人的快乐。 凡事都没有绝对,也许真有一天,她也会离开,可是现在强烈的希望甄华能够留下,也许这便是自私吧,可是没有人会在意的,就算是甄华本人,也不会在意的,该离开的终究是会离开,而愿意留下的,便用尽全力的去爱,这本就是一件很简单易懂的事情。爱情开始时是诱惑,后来就变成了温暖。爱情的温暖,就是夜晚家中亮着的那盏灯,就是感冒时递到手中的那粒药,就是烦恼时轻抚肩头的那只手,就是伤心时靠过来的那个肩,爱情的火焰,不可能一直轰轰烈烈,否则,迟早会燃尽。只有柔柔的亮着,暖暖的照着,才能相守一生。 而每个人心里,都住着这么一个人,遥远的爱着。这辈子也许都无法在一起,也许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也没有一起吃饭看电影,可是就是这个遥远的人支撑了青春里最重要,最灿烂的那些日子。以至于让以后的爱情,想起来,没有遗憾后悔,只是暖暖的回忆。甄华原本是她心中那个人,而现在依然是,可是以后,或许也会成为后者的遗憾,但回忆中,终究是温暖的。 可是在甄华看来却不尽然,人生只有一次,真爱只有一场,目的只有一个:与心爱的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别再率性,要真爱,就要敢于低头;别再固执,要真爱,就不要轻言分手;别再抉剔,要真爱,就要包容;要坚守,一直走,就可以白头。爱她吗?那就直到天长地久。正是因为陪伴,所以甄华选择了承受痛苦,或许死亡是一种逃避,他所做的事情也一直都是逃避,可是为了闻子心,为了自己心中的爱恋,他选择不在逃避,与自己的爱人并肩前行,走到世界尽头,甚至沧海桑田,即便这不现实,但为了心中的她,活下去,这是必然的。 年少时候的懵懂感情错过了,便是永远错过了,多年以后,我们都找到了各自的幸福,在现实的爱情中圆满地生活,可是那年那月、那纯真那赤诚,却让人屡屡忆起,它像一缕青烟,总在在心头萦绕。逝去的,是美好的,有些人的身影一直在梦中呼唤,可是终究,只在心底最深处。而有些人在想一个人,有些人在等一个人,有些人敏感的心拒绝任何人,或者说,习惯了一个人,他已经分不清,那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现在现实给了他答案,毋庸置疑,这是爱情。 而回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生活在过去,存在于现在,却能影响未来。因为害怕拒绝而不敢伸出双手,因为不愿主动而错过爱情,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生命经不起等待,爱情经不起错过。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这是多么奇妙的缘分,每一个不懂珍惜的人最终都会以遗憾收场。在岁月更迭中,他们相遇,成长,错过,衰老,最终妥协,安于现实。物是人非的命运,于她只是插曲。爱情迟迟不来,那就先做更好的自己,爱情来了,依然显得手足无措,这是悲哀吧,不,这是属于他们的现实。 若真有那一天,背叛也只是一场不怀好意的玩笑。把最美好的东西留给真正爱她的人,为了一个不再与他相干的人去堕落,消沉,那么自己也将错过前面那片更美丽的风景。爱情游戏中,被剥得一无所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重新再来的勇气都输掉。那是候便听天由命吧,为了闻子心,他可以做一个无能的废物,在病床上挣扎着,度过余生,只要有闻子心的陪伴,他都可以接受,甚至乐此不疲,可若是有一天闻子心离去,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在医院他可以选择安乐死的。 “如果有一天,你看着病床上的那个废物不顺眼了,心生了厌恶,不要遮掩,告诉我,我会安静的离开,我不想人生的最后时光里被你讨厌。” 闻子心已经止住了哭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心想,这也许就是甄华所担心的吧,自己要他活下去,却可能无法接受一个废物一样的他。可是闻子心却是狠狠地一个耳光打在了甄华的脸上。 “不要再说这种话,不要质疑我对你的爱,哪怕你成为了一个人厌鬼恶的存在,在我心里,也是我的爱人,是我最喜欢的甄华,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离开你!” 闻子心眼神坚定的看着甄华,令他都有些动容,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或许是因为愧疚吧,他说出这番话,本身就是对他们之间爱情的质疑,闻子心没有生气,只是用一巴掌和一席话点醒了他,他应该相信的,他也应该明白的,所谓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轰轰烈烈,不顾一切,算不算爱情;相濡以沫,执手到老,算不算爱情;平淡如水,相敬如宾,算不算爱情。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两个人,彼此理解,互相尊重,不缠绕,不牵绊,不占有,然后相伴,走过一段漫长的,旅程。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他无能为力的,好端端的身体突然就生了重病,深信不疑的人突然就背叛了你,多年的友情突然就破裂了,刚刚还在微笑的自己突然就哭了,终于懂得了爱,那个很爱很爱的人突然就不再爱了。一切都是飘忽不定的,他已经得了重病,好在他的友情和爱情都没有因为他的病痛而离开或背叛,他们就是甄华最大的依靠,也是甄华活着的希望,因为他们,所以甄华选择了活。 爱在用心缘再续,情如尽意爱亦深,情若深,相处就真,爱如真,情动于恒,有一种等待,无论何时何地,以心作陪;有一种爱情,无论天涯海角,以情相暖;有一盏灯光,总能照亮回家的路,有一道港湾,总是心灵栖息的地方,有一种牵挂,总是萦绕在心头。万家灯火,唯有那扇窗,是最温暖的;万里跋涉,唯有那个名字,是最温柔的,那个名字是,闻子心。 佛曾说过,今生的流离就是为了来世的凝望。今生在人世间的放逐流离,为的就是找寻来世的缘分,所以凝望于茫茫人海。看着满街的行人,在所有的茫然里,只能努力的睁开眼望着远方,在所有的希翼里有任何属于生命的悸动。今生的所有过往,都是承载着来生的憧憬。一直站在茫茫人海里,一直在努力的张望,找寻的就是属于自己来世的奇迹。不管有没有喝下孟婆的那碗忘情汤,不管有没有在奈何桥畔几回头,不管前世多少的悲欢离合,今生的岁月蹉跎,想换来的就是来世的凝望。于岁月,没有一个人能喊停它的,但是却能在岁月不能改变的人生里,静待自己的缘分。 “我爱你,这一生都不会改变,来到人世间蹉跎几十年,只为望你回眸一眼。整个世界你在就好,余生只望岁月静好。” 说罢,便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爱河 曾经,他以为只要在远处眺望着,便好,静看自己所爱的人,不断的拥有,不断的成长,自己所处的位置并不重要,只要自己在她的心中仍有一席之地,便好,便没有了所求。事实上,他做到了,他在最近的距离,静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整整二十九年,可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因为他爱的人也同样爱着他,所以他刻意制造的距离感,就成为了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也正是因为他的错误,耽误了彼此二十九年的时光,过完今年,他们便相识三十年了,可是他们却是要在相识三十年之后,才真正的拥有他们共同的生活,他错了,只能期待此时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了,他会努力的活下去,尽全力的活过今后的每一天。 他已经耽误了彼此二十九年时光,所以即便他患了重病,但此时他必须要咬牙接受那些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治疗。花开花落,是时序的轮回,与季节似乎有关联也似乎没有关联。当一个人以为可以天荒地老的时候,偏偏已到了结局。如此不堪的不知道是爱情,还是人生?岁月带着人们渐行渐远,他也带着记忆越走越远。就这样静听花开花落的声音,在如诗如画的缤纷里想你的笑靥如花,明眸清澈,顷刻间妩媚了这一春的风景。俯身拈起身边的一片碎花,有丝丝清香氤氲弥漫在鼻尖,一如彼此之间那清韵如茶的敬爱。 爱情最简单的是两个字,却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来权释,爱情最真实的表现应该是责任、是付出,是笑而不语,是含泪等待,世上最深情的情话也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如若她在,才是他的天下。他爱她,只是思念总是伴着泪水,他本红尘来,还归红尘去,只是那一刻,纵他是浸满泪水苦涩的莲心,也抵不住简简单单的“爱情”二字。生命中,有些人来了又去,有些人去而复返,有些人近在咫尺,有些人远在天涯,有些人擦身而过,有些人一路同行。或许在某两条路的尽头相遇,结伴同行了一段路程,又在下一个分岔路口道别。无论如何,终免不了曲终人散的伤感。吕静已经成为了过去时,就在这一刻,吕静的存在,已经被甄华彻底从心底抹去了,哪怕仅存的一丝愧疚,也被“遗忘”,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生命是一场又一场的相遇和别离,是一次又一次的遗忘和开始,可总有些事,一旦发生,就留下印记,总有个人,一旦来过,就无法忘记。而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等待是最温暖的港湾,不求与她共相伴到老,只愿能陪她待她可好。所以哪怕再苦,他也会熬下去,直到有一天,他们的缘分尽了,或许是他们彼此不再相爱,或许是生命走到了终点,不过现在的爱情却是弥足珍贵。 爱上一个人,就逃不开一个情字。情字怎么写,左心右青。青是垂青的意思。所以对你有情,就是心里面垂青你、欣赏你。所以你会发觉。有人爱上你的时候,你什么都是好的。而当他不爱你了,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其实你并没有改变,真正改变的,只是他心里的情没有了。而时间,让深的东西越来越深,让浅的东西越来越浅。看的淡一点,伤的就会少一点,时间过了,爱情淡了,也就散了。别等不该等的人,别伤不该伤的心。也许真的要过了很久很久,才能够明白,真正怀念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惜别陌上繁华,无计留春。伊人意欲远行时,浅墨相随、字字离苦。可是长亭路尽处?盏酒衷肠诉。莫道晚归来,鸿雁传笺、未语双眸雾。雁过斜阳,寥廓江天,醉舞黄叶铺满路,欲问昨年何处去,犹恐言出无归书。乱山空断千树,看暮云轻渡。无意惹秋风,空诉柔肠,争奈托霞绪。 心若年轻,则岁月不老,无论时光如何流转,守住心中的那一季春暖花开,其实,他们想要的幸福一直都在。若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错过了风,他们会收获雨,错失了夏花绚烂,必将会走进秋叶静美。而心中荒凉的人,即使走在繁华的季节里,周围是绿荫掩映的翠枝凝露,眼前是绚丽夺目的千娇百媚,在他心中,时光就是一潭死水,激不起一丝微澜。不会有灵动的思绪,也没有萌动的希望,所有的生机都掩饰不了内心的萧瑟,所有的梦想都代替不了世界的苍凉。可是有人却为他带来了所谓的“光明”,可笑吧,但他却能够为之付出一切。 其实现在的他们就是幸福的,与自己最爱的人相拥,在对方的怀中安眠,就是幸福。幸福就是一种感觉。就像一盏烛光,当你穿行在万家灯火,总有一片暖暖的萤光照亮你回家的路;就像一抹回味萦绕在心际,甜酸苦辣都是曾经的追逐;就像一份渴望,当憧憬岁月的皱纹爬满额头,仍能坦然欣喜而无愧无悔。幸福就是一杯想象,梦想着把平凡的谷米酝酿成美酒的芬芳,然后用生命守候与珍藏。幸福也是是种心态,领悟了,才幸福。虽然人生在世有种种不如意,但仍可以在幸福与不幸中做选择。有时候最想要的东西,偏偏得不到,有时候最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每天遇到千万人,没有一个真正触动心灵的人,然后遇到一个人,人生就永远改变。 一份遇见,让两个灵魂有了共鸣和默契,这是一份最美的遇见,多么偶然,又多么珍贵。一生中会有许多遇见,因为相知才会定格成永远,有很多人喜欢把缘分挂在嘴上,哪怕真是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相遇,也不过是想用最唯美的语言把缘分珍藏,而人生中最美好的,又怎能用言语表达。而一个无声的拥抱,对一颗不快乐的心来说,就是千言万语了。甄华曾迷茫在那人生的十字楼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缘已过,情难留,秋去冬来,一曲终散,只愿别后的他安然如逸,人生不去计较的太多,缘浅终到流云散,难道这一场红尘真是如烟花短暂?人,应该诗意地栖居,要找到何处?才是他们的精神家园? 就是此处吧,他们彼此的心已经交融,一纸柔情万丈,笔墨飘洒,自在飞花。趁着醉意,绣手一枝妖娆杏花,剥离了幽幽月华。情之所牵,魂之所系,一切景语皆情语,如此的奇妙无比。千里觅知音,注定是伯牙与子期,高山流水韵依依。素笺心语,诗一首为卿题,将似水的流年编进梦里,那是一份经久的回忆。悠悠尘世,浮浮年华,听风、听雨、听那落红飘飞时划过苍茫天空的那声低叹,谁的心痕落在雨中,融合了那把伞下的心,把情韵绘刻得栩栩如生。一个人,到底流多少泪?到底经多少雨?到底留多少背影?悠悠相思曲,琴弦心下系,风情万里来,花落树家开,不用忖思量,暗自嗟愁离。空翠烟波里,袅袅曲幽尽,我与君相许,来年约他里,琴瑟舞心声,舞姿吟相思,莫道不相忘,从此两厢许。 甄华一直自以为在感情方面是个很理智的人,能把握尺寸,懂得丈量距离,可偏偏在闻子心的面前,乱了方寸,失了灵魂,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情么?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很美、很甜,令他不愿意割舍,难以忘怀。也许,这一世,闻子心注定是他宿命里无法逾越的情堑。他知道,今后,每一个日夜,闻子心会永远盘踞在他的内心深处,纵然爱情会寂寞了他的所有时光,他依然会守着回忆,在绿肥红瘦的季节里,在清欢浓愁的日子里,倾尽他一世的痴迷。早在二十九年前,一切便已经注定,那是年少的期许,却也是爱情的终点,他们彼此都将对方牢牢地刻在了心底。 曾以为,她就是自己幸福的起点,曾以为,有了爱就会不离不弃,曾经满怀幻想能够与她携手共赴遥远的天际,朝起同行,落幕而栖,而如今一地的落红飘零,让人如何去拾起,岁月的转角处一个挥手,就是永久的别离,她给的只是一个起点,而自己却走向了孤独的旅程,看不到完美的结局,更觅不到漂泊的归期,前方的路,是自己走的,爱情并不是他的归宿,幸福的起点已经被赋予,可是维护这段感情的幸福,却是只能依靠自己。 如果相逢是缘,这份缘又总是来去匆匆,缘来缘去就像海面的浮萍,短暂的相聚就面临各分东西,情感也许是最脆弱的,经不起暴风雨的侵袭,碰触了就痛了,阡陌红尘有多少刻骨的爱恋飘散在风里,又有多少相思散落在雨里,寂寥的午夜,一腔思绪赋予瑶琴,那凄美的清音,奏出的是心酸,音律缭绕处回荡的是想念。尘世里并不是所有的缘分注定遇见后就别离,注定拥有后就失去。毋须怀疑,他们的缘分,是如沉香之木,忘川,也无法抹去其存在的痕迹。将彼此烙进灵魂,镌刻在心头,清晰地生根发芽,执拗地交错生根。等岁月老去时,浮起的就不是模糊的容颜。 “我也爱你。” 泪水浸湿了被褥,爱意却愈发闲的疯狂。 第一百一十五章 纵身一跃 两人缠绵一夜,清晨醒来时,甄华才想起,原来他忘掉了一个人,尽管他也不愿意想起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的存在就好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当然现在的他也不可能再犹豫了,替代品终究是比不上正品的,他爱着闻子心,就不会再与吕静有任何的瓜葛,斩断这段缘,是最好的办法。他负过吕静一次,本不想负一个女人两次,可是为了闻子心,他也只能如此了,就算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也同样如此,因为爱情的力量很冷酷,很无情,它逼迫人做出选择,那么废弃的选项只有被遗弃的份,这是必然的。 他动身了,闻子心还在怀中酣睡,他没有忍心打扰闻子心的睡眠,看着闻子心无意识中甜美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就是他爱的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不要说只是负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两次,就算是负了世界又如何?轻轻的将自己的身体挪出来,穿上衣物,就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他什么都没有准备,便打开了隔壁的房门。其实他根本不需要说明什么,锁骨处的吻痕就能够证明一切了,他也只能在物质上补偿吕静一些,除此之外,他不想付出任何了。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甄华对吕静而言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是从始至终,甄华都只是将她当做是一件替代品,感情的替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的存在却是填补了没有闻子心的缺憾,而闻子心的到来,就是她末日的宣告。而女人为情所困时,常会不断降低底线,委曲求全。男人会事先设定好底线,一旦触及,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所以这便是甄华和她之间的区别,一味地妥协,终究是变作了他人的嫁衣。 人生的路上,总不会一帆风顺,生活的途中,总不能一蹴而就。总有风雨,总有霜雪,挫折失败,总会不期而遇,艰难险阻,总会不约而至。关键是看你怎么面对,如何处理,如果有一个平常的心态,淡然于名利,看淡了金钱,失败也就并不可怕,挫折也就并不可惧。人生也就变得温馨,生活也就安顺。有时他们会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茫,人们往往把交往看作一种潜质,却忽略了独处也是一种潜质,并且在必须好处上是比交往更重要的潜质。反过来说,不善交际固然是一种遗憾,不耐孤独也未尝不是一种很严重的缺陷。 其实她多想和往事说声再见,多想和伤情就此飘过。但是否回首的痕迹,注定是她在茫然的夜里,与寂寞常行的原因啊?有道是,心清落情思,月沉杯感慨,大致就是如此。正因,有些过往,随风漂泊,缺少了栖息的地方,流浪的不知归途。辗转反侧,浪荡不羁,总随流年,积累了太多的负重,载满了岁月风雨的滂沱,是一种泪痕,夹杂着梦中长路上的虚度,如若。此生安稳,她只求逍遥为客。 “你回来了。” 甄华刚进门,就听见了吕静的声音,声音中带着疲惫,走进几步,才发现,吕静坐在床上,黑眼圈格外的深,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死寂的味道,难不成她等了自己一晚?怎么可能?不过这个疯女人似乎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可是这对甄华没有任何效果,甄华时抱着斩断情缘的坚决打开的门,所以无论吕静表现出来怎样的情绪,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这是闻子心赋予他的权力,因为爱着闻子心,就拥有了抛弃其他女人的权力,这本就是他的权力。 “我有事给你说。” “我知道了,她来找你了,对吧?我都听见了。所以呢?你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然后滚回去吗?” 甄华没有说话,他可以辩解几句的,可是事关闻子心,他必须要有最坚决的态度,所以她没有否认,没有否认,便代表着肯定,他不会说出这么决绝的话,但是意思大致如此,吕静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他自然没有必要否认了。 甄华给自己喝吕静倒了一杯酒,将酒杯递给了吕静,吕静颤抖的接过了酒杯。吕静知道这杯酒代表着,这代表着决绝,这是要斩断一切,喝下这杯酒,两人便从此分道扬镳,可是她不愿意!她爱这个男人爱了这么久,为了这个男人没有再嫁,熬到了这个岁数,故乡的父母不愿意认她,深爱的男人不愿意要她,哪怕她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可是这个男人依然要离开她,她要崩溃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够接受的,她一直都只是将自己的位置放在甄华和闻子心之间的第三者,可是她是一个得逞了的第三者,但是现在闻子心来了,她必须要离开,她无法接受,他想要歇斯底里的怒吼,可是她张不开口,她不愿意在甄华面前失态,可是她已经崩溃了,失去甄华,便代表着失去一切。 曾几何时,在众说纷纭中彷徨,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曾几何时,在他人的只语片言中迷茫,缺一双飞离困惑的翅膀。曾几何时,没有选择坚守抑或听取的胆量,心中少一片照亮前路的阳光。是甄华,为她的生命带来了光明,所以她几乎没有抵抗的爱上了甄华,但是只需一分钟就可以碰到一个人,一小时喜欢上一个人,一天爱上一个人,但却需要花尽一生的时间去忘掉一个人,她忘不掉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忘记的。 而短暂的人生路途里有无数个选取构成,人生的选取或彼或此,往往不一样的选取就会有千差成万别的故事结局,就有了千姿百态的人生。生活中的狂风大浪此起彼伏,那些总会惹得她心力交悴疲惫不堪,有些人被生活的重担而弄的不堪负荷,有些人却成为生活的勇者,往往一切始没都只是一念之差。 或许每个人都有他的宿命。相遇,偶尔乍喜,交流,再擦肩,又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没有谁,会在同一个角落,永远的寻找唯一的心灵慰藉;现实中太多的失意,太多的惶恐,太多的无奈,稀释了,掩饰了,明白了,剩下的只有暮然回首的感慨和尘封无悔的思念。光阴,与浅酌清唱间,风干了所有的忧郁,伸手,将那一抹融融的温度,收入掌心,便是一份沉淀的收获和闪亮;回首间,也许,时光静好,彼此安好,留一朵暖意在心间,如此,亦可。 可惜没机会了,憧憬中的美好,都破灭了,迎击她的,是残酷的现实,是冷酷无情的离开。但她还是接过了酒杯,她没有喝下杯中的红酒,而是将酒泼在甄华的脸上,甄华伸手去挡,她便在这个空隙翻过了阳台,一跃而下,一切都只在一瞬间发生的,甄华没有反应过来,她便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当甄华惊慌失措的跑到阳台时,看到的只是她一脸释怀的笑容,以及在空中含糊不清的一句话,甄华看出了那句话,但也深深地知道了,终究是自己对不起她。 “下辈子不要再爱你了。” 这便是吕静最后的话,随着一声巨响,甄华已经不想再看了,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吕静死了,不知道是早有打算,还是因为被自己刺激到了,但不管怎样,都是源于自己,他需要自责,却也不需要多虑,因为他知道他固然负了吕静,但是爱情的决定权在自己手中,哪怕是吕静以死相挟,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虽然每个人都竭力远离死亡,想尽各种办法阻挠死神亲近生活,甚至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它,可死神还是频频和生活擦肩而过,甚至把它的魔爪一次又一次伸向他的同行者。忘却,往深处想还真是一种美德,与其日日为旧人放一双筷子,哀痛得不能自拔,还不如与逝者相忘于生活。生命,其实很脆弱,如陶瓷般易碎。逝去的终究已成过去,不必沉寂在过去。无需感慨生命之无常,无常才是真。 他亲眼见证了吕静的死亡,是他逼死的,或者说是被他这份虚无缥缈的爱情逼死的,是他的错吗?或许是吧,但为今之计,还是交给酒店经理吧,他拨通了电话,讲明了缘由,便离开了这个房间,甚至于自己杯中的酒都原封不动。 或许他错了吧,他给了这个女人太多爱情的憧憬,也给这个女人给予了太多爱情的期许,可是这些都是因为替代,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他爱的女人,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一味地伤害,他错了,可是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也是无悔的,若是可以的话,他会选择没有认识过吕静这个人,或许这条性命也就不回白白葬送了吧,可是如今,他已经亲眼见证了吕静在他的年前纵身跃下,了解了自己的生命,带给他的视觉冲击,是巨大的,也是无法接受的,可是他又能如何呢?他没有阻止,当时的他被酒液遮挡了视线,就迟了一步,一条性命就彻底消失了。 他回到了闻子心的房间,点燃了一根香烟,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自己百口莫辩,所以他需要坦白,或许闻子心能够理解他吧,而此时的他已经失了魂。 第一百一十六章 轻生的念头 或许每个人都不是纯洁的吧,每个人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黑暗面。吕静的纵身一跃,真是那么简单吗?如若因为甄华的离开,她便选择了解自己的生命,那么十七年前她就应该结束了,可是她顽强的活了下来,活到了今天,可是她还是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这是为何?甄华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因为甄华无暇思考这种问题,任谁看见一个人在自己的眼前跳楼,视觉的震撼都会屏蔽思考吧,更不可能将眼前人的自尽与阴谋联想到一起,可是他错了,因为他不知道的是,吕静的死亡,其实是仍在酣睡的闻子心一手促成的,甄华不会想到的,更不可能怀疑闻子心,所以他只能是一个傻子,而在两个女人之间他的位置也只能是一个傻子,因为他除了装傻充愣,不能再做别的了,他更不可能怀疑闻子心跟自己在一起时,还酝酿着一个直取人性命的阴谋。 当然,若是闻子心得知吕静死了,也会有些黯然神伤吧,其实闻子心并不想要吕静死的,她要的只是吕静的离开,永远的离开,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做法,却是让吕静直接去往了另一个世界,虽然这也是永远的离开,但是她的本意并不是要吕静的性命,可是事已至此了,当她醒来就会发现了。她自然不会后悔,任何染指她的东西的人都是可恶的,她理应仇视,她在高位上做了太久,也不会在意一个与自己敌视的人的性命了,或许她唯一愧对的人,是甄华。她清楚吕静对甄华的感情,与自己一般无二,所以甄华与吕静在一起时,感受到的那股炙热的情感是不可能作假的,可是却自己亲手毁灭了,甄华会恨自己吗?答案不想而知,甄华不容许自己的手上沾上一丝污秽,所以她的手上没有沾过血,所有的污秽都是甄华一力承担的,所以若是甄华知晓自己一手策划了吕静的死亡,一切可能令她害怕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她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吕静也不知道。其实她做的并不多,她只是入住了吕静隔壁的房间,而她所在的房间与吕静所在的房间,其中的阳台是互通的,这本就是将一个套间拆成两个房间的设计,而卧室的位置就在阳台的旁边。闻子心做的不多,只是在吕静没有察觉的时候打开了自己房间和吕静房间的阳台大门。所以两个房间的卧室是没有隔音的,这本是让吕静知难而退的做法,却没有想到吕静性情如此刚烈,最后的纵身一跃,是她没有想到的,不过她并不会因此而怜悯,或者胆怯,这些情绪都不可能出现,因为她是闻子心,她有着霸占甄华的资本,也有着处决甄华身边的女人的权力。她可以毫不在意吕静的生命,因为在她看来,这本就是一只蝼蚁。 在闻子心和甄华爱情长跑中,吕静扮演的角色可不就是一只悍不畏死的蝼蚁,竭力的想要插足,阻挡两人的步伐,可是结果呢?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这么多年了,受伤的人其实只有吕静一个,而甄华和闻子心在暧昧不清的状态下生活,相安无事,若非是因为重病突发,在甄华和闻子心的剧本中根本没有她的位置,十七年前她竭尽全力,在两人产生间隙的时候博得了一个合法身份,但已经是她最好的结果了,能够在甄华和闻子心的感情中占有一席之地,她应该知足了,她已经做到了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了,可是她也仅限于此了,再进一步,取代或者超越闻子心的位置,这本就不可能,可她还存在着妄想,于是闻子心将那些无谓的妄想击碎之后,她看到了现实,于是她选择了自我了结,这一生错的太多了,所以她不愿意再继续。 昨晚的吕静,一夜未眠,将甄华和闻子心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没有错漏一个字,就连闻子心崩溃的话语都听得那么真切,那一刻她甚至认为自己已经胜了,她胜了闻子心。那一刻闻子心歇斯底里的发泄,像极了一个弱者无能呻吟,她沉浸在喜悦的幻想中,她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拥有甄华了,可是紧接着,她就听到了失败的声音,将她打入低谷的声音,那些宣泄爱意的话语,她都没有想过会从甄华的口中说出来,可是那分明就是甄华的声音,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那时的吕静在安慰自己,那两人本就相爱,自己才是插足者,所以她可以假装没有听见,尽管隔壁的缠绵声,令她百般气恼,但是她忍下了,她知道自己就算赶过去,除了自己彻底赶出甄华的生活圈,别的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她只能忍。 一整晚,她都没有睡着,她思考着自己今后应该何去何从。她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了甄华时日无多,可是在此之前,她却是一无所知,她的内心是矛盾的,自己才是甄华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兼前妻,闻子心什么名分都没有,可是为什么?闻子心什么都知道,而自己却像一个傻子。闻子心在今晚之前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是自己呢?付出了整个青春,可是闻子心得到是一份圆满的爱情,而自己却是人财两空。是的,甄华和闻子心修成正果,历经多少坎坷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两人的幸福是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的,所以她不甘,但是她也清楚,自己的不甘,在甄华和闻子心面前说起来却是那么的可笑,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理会自己,甚至于闻子心直至现在都记不清自己的名字,在闻子心的心中,自己从来都没有资格作为一个情敌,也许是闻子心自负,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自卑。 她能够如何?她什么都做不到,她听着隔壁传来的缠绵声,心情起伏不定,她想要报复,可是她知道面对甄华,自己根本生不起报复的心。也许自己能够陪他一起死吧。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本来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是甄华与闻子心的对话的记忆反复在脑海中浮现,她想到了甄华的时日无多,她就一次又一次萌生了这样的想法,没有人是不惜命的,她也是如此,十四年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便没有了再寻死的心,因为那次之后她心生了畏惧,可是如今,她却是放下了对死亡的恐惧。 所谓看破生死,在她身上却是并不适用,因为她只是单纯的被激起了胜负欲而已,她想要赢一回,哪怕只有这一回,她也愿意搭上这条性命,闻子心没有这种魄力,她能够确定,一个站在高处的人,是不会轻易的选择轻生的,因为他们放不下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可是自己可以,自己除了甄华再没了别的,既然现在甄华也要离开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没了,全都没了,她可以了无牵挂的走,可是闻子心不行,所以这一局她必赢,闻子心没有与之相抗衡的资本。 于是她打定了主意,若是甄华清晨醒来没有回来,她便暗中跟随,在甄华闭眼的时刻自尽在甄华的面前,若是甄华清晨回来了装作没事发生一样,她也会陪伴甄华直至生命最后一刻,与甄华一同共赴黄泉,可若是甄华清晨回来只是为了与自己了断,她直接纵身跃下,或许只是昙花一现,但是终究是有一刻,自己在甄华的心目中是最重要的。所以她在甄华的面前,了结了自己的生命。这样的做法或许很傻吧,但是她本就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变成了疯子,她已经不顾一切了,又哪会在意呢?或许在她看来,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换取这一瞬的深情,也是值得的吧,因为她追寻了太久,可是终究还是得不到,那么起码要有一瞬间吧,这一瞬间甄华的心是属于她的,这便足够了,她也不会抱憾而死了。 数十天后,甄华也离开了人世,那时赢的还是她,她在阳间输了一切,便在阴间与甄华提前相会吧,这是她赢闻子心的唯一方法了。作为一个女人,被一段感情束缚了太久,其实死亡也是一种解脱。也许还是闻子心的诡计得逞了吧,只是闻子心唯一错漏的,就是她的胜负欲和性情的刚烈,否则她也不会轻生吧。也许忘记他们之间相隔着十年的荒蔓岁月,而十年间,他们的性格、身份、社会地位乃至交际圈子都产生翻覆地的变化,他们一直以来赖以维持感情的是那段逝去的青涩岁月中的苦涩回忆,可回忆是脆弱的,不知道在俗世间的流言蜚语、轻蔑、嘲笑甚至是恶意攻击下它能存活多久。其实所有人和事,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不是你的也别强求,反正离去的都是风景,留下的,才是人生。 而如果有缘,错过了还会重来;如果无缘,相遇了也会离开。聚有聚的理由,离有离的借口,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死亡不是终点,而是成就另一段缘的开始,或许甄华和闻子心也因此彻底放下了所有的芥蒂吧,时间会告诉他们,简单的喜欢,最长远;平凡中的陪伴,最心安,有些事,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但在当时,真的就是一个人一秒一秒熬过来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事故 闻子心还没有醒来,可是甄华已经掐灭了烟头。其实他回到这个房间,只是为了多看一眼闻子心而已,他知道吕静的死亡必然会给他带来麻烦。酒店的内部是没有监控设备的,而走廊的监控可以清晰的看到,吕静跳楼的时间里,他就呆在吕静的房间里,要想说清楚,可能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当然这也仅仅是一个麻烦而已,吕静在中国没有家人,不过涉及到国际友人的死亡,麻烦是肯定的,而他的身份有过于敏感,适时甄氏集团的股价也会产生波动,这是只能由他自己来解决的事情,闻子心不适合掺和进来。 于是他没有打扰闻子心,自己便跟着警车走了。酒店经理自然跟着甄华一起去了警局,可是闻子心却是对此事毫不知情,那么事情就变得有趣了。闻子心醒来之后,发现甄华已经不见了,而她所在的这层楼已经被封锁了,当然最令闻子心莫名其妙的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床边上坐了一名女警察,这可是将她吓坏了。对于警察她可是有着天然的恐惧感,毕竟哪一位当红的女明星与警察扯上联系,只要不是良性的事件,都会造成恶劣的影响,闻子心最近可是没有做过任何公益活动,所以警察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必然是自己与案件扯上关系了。 “闻秋涵女士,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您隔壁房间在不久之前发生了一起命案,因为甄华先生先后出入您和隔壁的房间,所以麻烦请您跟我去一趟警局,配合我们的调查。” 闻子心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下了大错,她隔壁的房间住的人不就是吕静吗?吕静死了?发生了什么?昨晚她带给吕静的刺激和绝望还不足以让吕静知难而退吗?应该会离开的吧,可是吕静却是死了?而且吕静的死还与甄华扯上了关系,这是什么情况?闻子心完全是懵逼的,就在她睡着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吕静死了,她自己和甄华都牵扯其中。她只能跟着警察上了警车,好在她只是配合调查,所以没有被当成嫌疑人拷起来,不过作为一名当红女明星,她上警车的场景还是被有心人拍了下来。 当闻子心到警局的时候,甄华似乎已经坐了很久了,他的面前摆了一份外卖的包装,还有一杯咖啡,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在被审讯的人,若不是闻子心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甄华能够在审讯的时候,跟警察有说有笑,这是需要多大的心呀,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初步的调查已经完成了,甄华留在这里,只是因为警方通知了闻子心,他需要陪闻子心一起离开,所以现在的甄华只是单纯的在与警察聊天,虽然甄华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冷漠的人,不过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任对方的身份怎样,他都能够扯上几句,拉进双方的距离,这也是商人的必备技能吧。 闻子心懵里懵懂的就走进了审讯室,其实她不过是来走一个过场的,没有人会怀疑她杀害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女人,就算查到了甄华的感情史,与她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昨晚她从始至终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跟吕静没有任何交集,甚至于她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吕静是什么模样,只有多年前匆匆见过几面,她根本记不清吕静的模样,这样都是可以证明她清白的证词,所以她的审讯只是形式而已,而甄华却是解释了整整三个小时,并且经过多方面的调查取证,才洗脱了谋杀的嫌疑,当然这些闻子心是不知道的,而且甄华也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不过两人从警局出来,也已经是正午了,警局外围满了记者,事先闻子心上警车的照片被有心人拍到了,记者们自然闻讯而来,所以甄华和闻子心走出警局的时候,也是大为头疼。好在酒店的专车已经停在了警局门口,甄华和闻子心面对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是不可能说话的,他们都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越描越黑,尤其是好事者,更可能在字眼上做一些手脚,将他们的言辞刻意引导为恶性言论,他们都习以为常了,这里不是魔都,魔都的记者无论是甄华还是闻子心都会刻意“打点”,加之两人在各领域的影响力,几乎是没有人敢刻意造势的,不过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经过一番的“推推搡搡”,他们终于还是到了车上,上了车也就不需要跟记者们废话了,就算有胆子大的,拦着他们不让车辆发动,但是甄华只是冷冷的说了“开车”两个字,司机也不管前面是否有人,就直接发动了,就算碰瓷也不管了,后座上的大老板发话了,他只是一个司机而已,不敢不从,于是就听到了一阵的叫骂声,然后他们扬长而去,也没有一个记者受伤,他们做出这样的行为,其实也早就这方面的反应了,这早就习以为常了,只不过酒店的司机可没有这样的经历,想想都有些心惊胆战。 “我们该离开了,你答应了。” 闻子心冷不禁冒出这句话,甄华也只是轻轻一笑,他还是逃不过的,不过他也看淡了,既然迟早都要面对的,那么闻子心既然提起了,那便走吧,他并没有克服内心的恐惧,可是事已至此,那便走吧,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天没有踏进医院的大门,那么闻子心心中的那块石头也就一天没有落下,只是在这个时间点提起这件事情更像是在刻意的掩盖另一件事情,不过他也不愿意揣测闻子心的心思,这么多年了,他又何时猜对过,就算闻子心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那也无妨,待到闻子心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的,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闻子心不可能对自己不利,这便足够了,他不需要知道太多,这是多年来产生的信任。 可惜闻子心却不是这么想的,其实她说起这件事,只是为了掩盖,她所做的事情,她间接的害了甄华。她走进警局的时候看到了甄华,甄华早就到了,她知道是因为自己间接害死了吕静,所以甄华才会被怀疑成犯罪嫌疑人,她对甄华有愧,或许她做得太过分了,可是她并不后悔,若是不除吕静,她永远也无法真正拥有甄华,女人的疑心是不可预计的,她相信甄华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同样怀疑甄华对吕静的感情是否有真,她有着绝对的自信拥有甄华,可是她没有自信甄华会因为自己而对吕静毫无感觉,女人有着对感情天然的嗅觉,一切有可能成为自己感情障碍的事务,都会成为她的敌人,所以她毫不犹豫下手了。 事情超乎了她的预料,吕静死了,可是她心中的愧疚却是对甄华的,若不是因为她,甄华是不需要来到警局配合调查的。其实甄华遇到的命案并不少,身为甄氏集团的老总,他经历过绑架勒索,有几次对方就死在他的面前,而他只是简单与警方交涉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可是这一次,甄华却是在警局呆了整整一个上午,这对甄华而言也是一次奇特的经历,当然闻子心是不希望甄华有过这样的经历的,所以她心中有愧,而且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曝光,接下来需要的公关危机,还是需要甄华来料理,所以她有愧。 可是闻子心知道自己“谋害”吕静这件事,只能是心底永远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得知,尤其是甄华,甄华绝对不能知道这件事情,她只能隐瞒,而甄华入院治疗,只不过是她转移话题的楦头,因为她不愿意跟甄华谈及任何有关于吕静死亡的事情,吕静在她心中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根本不在意吕静的生死,她只需要吕静离开便好,可是谈及这件事,她便会产生无尽的愧疚,所以她知道不谈及这件事的唯一方法,就是主动提起入院治疗的事情。 配合调查,只是麻烦而已,其实根本构不成“愧疚”二字,可是闻子心不知道,她清早醒来,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警察,以及消失的甄华,那时候的她内心有多么慌乱,是旁人意想不到的,而在警局看到甄华与警察谈笑风生的模样,她也明白,这是甄华在外与人交流的伪装,是因为她,她知道的,若不是因为她,甄华留下酒店经理,早就可以离去了,其实她隐约间感觉到,甄华知道了些什么,她就是这种错觉,甄华知道了一些,但是她确定,自己所做的那些小动作,在当时的情况下,甄华是不可能知情的,可是她偏偏就是有一种负罪感,她确实害死了一条性命,不过她的罪孽出自于甄华。 人生难免会遇到风雨和坎坷,对于生活中的诸多不顺,不要心怀不满、怨气冲天,也不必耿耿于怀、一蹶不振。是福是祸,都得面对;是好是坏,都会过去。与其背着包袱弯腰受罪,不如放下包袱享受生活;与其徒劳地抱怨命运不公,还不如淡定从容地笑对人生。学会放下,人生的路才会越走越宽,或许可以孤单,但不许孤独。或许可以寂寞,但不许空虚。或许可以消沉,但不许堕落。或许也可以失望,但不许放弃,她爱着甄华,这便是理由。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入院 于是兜兜转转,甄华还是回到了这里,他曾想过有生之年不会再踏足这里,也不会再见闻子心,可惜这些都被打破了,而打破这些的,似乎是一种名为爱情的东西,他可不敢违背这种力量的干扰,正相反,他乐在其中,或许他也不知道吧,被爱情束缚的人,都是幸福的,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因为背后推动他的人,是他最爱的人。当爱情来临,当然也是快乐的。但是,这种快乐是要付出的,也要学习去接受失望、伤痛和离别,从此,人生也不再纯粹。爱火,还是不应该重燃的。重燃了,从前那些美丽的回忆也会化为乌有。如果他们没有重聚,也许他会带着回忆深深的思念死去,直到肉体衰朽;可是,这一刻,他却只能为了爱情,奔向苦海。所有的美好日子,已经远远一去不回了。 他们没有回家,甄华的家,已经被他自己毁了,甄闻心被毁了,家的存在也被毁了,都是他做的,也是他不得不做的,或许此刻他已经后悔了吧,不过这些重要吗?答案是否定的,甄闻心是他的女儿,他养了十七年的女儿,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也已经是一对真正的父女了,不过甄闻心终究还是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没有血脉的关联,关系终究还是淡了一些,所以人之将死,他也顾及不到了,留下一份遗产,也就当作是对甄闻心最后的补偿吧,他可以保甄闻心一世富贵,但也仅限于此了,家的存在,他注定给不了甄闻心了,所以这个家他也没有想回了,一个没有人的房子,甄华有很多,那个所谓的家,也变成了众多的空房子之一,已经没有必要了,他的心也早没有在那个家里了。 所以他们的目的地其实只有一个,下了飞机便直接有了救护车在机场的停车场等待了,闻子心也害怕突然改变注意,所以将甄华带上飞机前,便联系了医生,甄华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当甄华看到救护车的时候也白了一眼闻子心,心想,何必这样小题大做呢?自己都已经回来了,又怎么可能会跑,而且自己现在似乎还不需要救护车这样的东西吧,完全可以去医院,可是闻子心这么一闹,估计很多就会有甄氏集团老总患病的新闻,也许股价也会有些波动,还需要出动公关团队辟谣,可是这既然是闻子心的集团,他没有办法,或许只要这样闻子心才会放心吧。 事实上,甄华猜对了,闻子心若是甄华没有当着她的面坐进救护车,她心中的石头是不会放下的。本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她有时毫无力量。本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阴晴圆缺,在一段爱情中不断重演。换一个人,都不会天色常蓝。所以她要留住的,就是眼前人,爱情,本该甘于平淡,却又不平淡;本该甘于平凡,却又不平凡。不再去想从前,不再执念曾经。谁在为谁无望的守候,谁又将谁抛之于脑后?谁在为谁执着的孤独,谁又将谁归位于虚无?心碎的尺子无法丈量相思的距离,微动的嘴角,点缀在她思念的夜空,而平实无华的日子,相爱的人不会因为一句分手而结束。相爱的人会在感情的曲折里一起成长。只要经过一个曲折并且熬了过去,爱就又增长了点,再经历一个曲折又熬了过去,于是大家学会珍惜对方。就这样一路走下去,两人彼此懂得对方的好,爱也就越来越深,深深相爱着,不会再分开。 多少无奈藏心中,多少惆怅化无言,最后过往都成了心底的伤痕,只有自己知道。相遇总是猝不及防,离别都是蓄谋已久,他们要习惯任何人的忽冷忽热,看淡任何人的渐行渐远。人生之路上,永远没有后悔药可以买。他们无法回到过去,那就更加应该把握住现在,而不让将来的自己为现在而后悔。或许正是如此吧,所以他们都为彼此默默的付出着,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沦为爱情的奴隶了,也许曾经的他们不甘于此吧,可惜,当甄华踏进救护车这一刻开始,两人便都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可走了,他们只能够祈祷,病情尚在控制范围之内,若是事与愿违,那么他们除了在绝望中迎接失落与不甘的情绪之外,便是只有在分道扬镳的交割线上犹豫了。 走过多少风和雨,有过多少笑和泪,经过多少是与非,尝过多少甜与苦。他沉默,他把沉默当作拒绝的借口;他傻笑,他也把傻笑当作放弃的理由。有些话不要说,说了对方也听不懂;有些事不要想,想了对方也还是会难过。不是伤悲了才念及往事,不是绝望了才知道回头,若是可以,请把他所有的回忆都带走,留下一具空壳,静待死亡的来临。而如今,便是成为了,曾经有一个笑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可是最后还是如雾霭般消散,而那个笑容,就成为他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湍急的河流,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就成为他每日每夜绝望的歌唱。因为期望源于绝望,奋起始于忧患,正如一位诗人所说:有饥饿感触的人必定消化好,有急迫感触的人必定效率高,有危机感触的人必定前进快。 甄华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可谓是万念俱灰,完全不想挣扎了。到达医院,他被送去检查,这些相关的检查,他之前经历了一次,可是他不认为这一次会有怎样的变化,最多不过是一个病情恶化的结果,他已经看淡了,或许医生真的能够遏制癌细胞的扩散,但也仅限于此了,癌症事不可能根治的,医院能够做到的,也都是他能够想到的,所以这个所谓的检查,其实是没有效果的,除了再次带给他绝望,令他无时无刻强调自己的身份,是一个癌症患者。 其实所有人皆是赶路的众生,没有谁的欢乐可以长久,执手再紧亦将曲终人散。人生原本一场罪,痛苦的人,不过是自得其所;幸福的人,也只是苦中作乐。只有真切的哭过,绝望的累过,钻心的痛过,无言的悔过,此生方算完整。路边的万千景色,艳阳高照繁花似锦是美,阴霾满天枯萎调零亦是美。繁华似锦的世界已经将他隔离了,今后他需要面对的,是无尽的苍白,单调的白,枯燥的白,也是绝望的白,而最使人疲惫的往往不是道路的遥远,而是心中的郁闷;最使人颓废的往往不是前途的坎坷,而是自信的丧失;最使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生活的不幸,而是希望的破灭;最使人绝望的往往不是挫折的打击,而是心灵的死亡。或许他的苍白也只能是无力了。 世间诸多细微美好,总是让他内心凄楚,并且起伏不定,而沧桑人世,就算如风浪卷席,一样可以不忧不惧。自暴自弃,这是一条永远腐蚀和啃噬着心灵的毒蛇,它吸走心灵的新鲜血液,并在其中注入厌世和绝望的毒汁。再多的言语也诉说不出心里的苦,再多的笑也掩饰不了心里的疼,再多的情话也续写不出自己的心,再多的好也抵不过时间磨成的习惯。或许时间已经注定了,他的时间已经走向了静止,所谓的抗争,只不过是徒劳,被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洗礼,其实得到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甄华有过这样的恐惧,他当年亲眼看着父亲是如何被折磨致死的,他知道自己也要经历这些了,恐惧的情绪是不可能改变的,他想要克服,可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又岂是能够轻易消除的,那种不安的不安全感,空虚感,恐惧感,都是来源于不充足的时间安排跟对前方道路的迷茫,就像是生活在一个地窖里。那里暗无天日、气味难闻、病菌丛生,但是就是不愿意出去。不断强调着出去的困难,不断地在地窖内部折腾和努力着,但哪怕是出口的一丝光线都恐惧不安。其实,恐惧的地方,才是真正想去的地方。或许只有直面内心的恐惧,不要掩饰和遮蔽,他所担心和不安的,不会因为自己的躲藏而被解决,相反地,它会变本加厉地放大,到最后他所受到的伤害会更深。时间会帮他解决问题,也会给你积攒问题,一切都不可靠的时候,唯有对自己狠一点,早点吃些苦,别无他法。情感上的拖延,只有更糟。既然到了,既然已经在检查了,那么再一次的绝望,其实不过是伪装着上一次的恐惧,更甚者是掩盖了上一次的恐惧,而克服恐惧,也只有在面对恐惧的时候才行,他必须要经历,否则直至死亡,他也只会生活在父亲死亡的阴影中,带着恐惧离开人世。 在医生和闻子心的陪同下,他完成一项又一项的检查,尽管结果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但是他知道,身旁的闻子心,尤为关注,哪怕明知结果是不可能改变的,但是他看到了闻子心眼中的期待,或许这就是希望吧,也正是他所缺失的,若是他存有希望,或许生机也会多加一成吧,只不过,他早已经是万念俱灰了,在绝望中挣扎的动作,或许可悲,但却是声的最后希望,他没有挣扎,那么他的结局也不外乎一个死字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恐惧的种子 或许人死不是生命的结束而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死亡并不可怕可怕是人的内心。在死亡那一刻他的内心出卖了自己,他逃避了死亡的恐惧。或许他希望如比吧,可惜他做不到的,周围的苍白仿佛宣告了自己的死亡,空洞无味的生活,或许就是今后了吧,绝望充斥着他的生活,也许生命中有太多太多的寂寞,它们总是分批的到来,在黑夜中开出大朵大朵的恐惧,像黑沼泽中的黑色曼陀罗,一边妖艳一边疼痛,并且涌出无穷无尽的暗香,可惜人们往往会选择一些方式让不断升华的寂寞释放,”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生命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生命是一条妙趣横生的风景线,生活也是一曲悦耳动听的交响曲,可惜生命也将与他无关了。 在人的一生中,岁月如同河流奔腾不息,而生命如舸在岁月河流中激荡,追寻着每一缕光明与希望。感恩生命,感谢她给予自己丰富的感情。喜怒哀乐,悲思忧惧,洒洒脱脱,原原本本,痛快淋漓,无拘无束;喜而笑,怒而吼,悲而泣,表露最真实的心迹,抒发最本真的情意。也许生命的美,就是源于短暂,像烟花燃放瞬间留下了一道美丽的痕迹;也许生命的生命的美,就是因为无奈,像春花秋月在凄美的叹息中,演绎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器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生活就是这样充满着无奈,也许这就是生活。 一粒沙子见世界,一朵花里见生命。生命活着终究是为了什么?短暂的一瞬间,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佛说:一叶一菩提,花开一世界。生命就这样随风而逝。逝去了生命,又怎么可能去言说爱情的美好,自由的可贵呢?没有了生命,一切愿望将成为梦中的幻影。没有了生命,生命的价值与意义就更无从谈起。因此,他几乎没有资格谈起,他的生命已经走向了终结,所谓的检查报告,更像是死刑的最后通碟,令人窒息,却也终究无法逃避。 或许凋零的花瓣透出的是生命的终结,枯萎的落叶宣告的是生命的停息;雍容的牡丹彰显的是生命的华贵,繁盛的大树凸现的是生命的粗犷。生命不仅给生物以形体,还赋予它无可比拟的华彩。不过,生命有时很脆弱,但有时也很顽强,有时天塌地陷,世界毁灭,但生命也不会放弃最后一丝生的希望,他会用他顽强的毅力;与死神勇敢的拼搏,用尽最后的余热把生命怒放。生命之树之所以常青,奋斗的力量之所以不竭,就是因为生命还怀着美好的梦想,还拥有着爱的火种,生命便再一次绽放,爱是伟大的,爱的力量永无止尽,所以他甘愿为了这所谓的爱,而毅然决然的奔向这苍白的苦海,或许可悲吧,又或许,这就是幸福。 生活就如同平静地水面一样,随风漂泊,自由自在,可在这平静的背后却还有波涛汹浪,它会在不经意间让你承受所有的痛与苦,没有路可以选择,一切都逃避不了,只能选择承受,品味煎熬。为生命的渺小而感叹,感叹大自然的无情,感叹生命的脆弱。当我们面对一个个镜头,记录着垂死挣扎着的生命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共鸣,感叹生命的美丽难留。生命是跌撞的起伏,死亡是宁静的星。归于尘土,归于雨露,他是凡人,有自己的情感,有灵魂,患得患失,有脆弱也有坚强的一面。我们感叹人生无奈,无奈生活,充实人生,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人生的价值。有人说人生无奈,但人定胜天,他可以改变。的确,也许唯有充实人生,才能弥补一些遗憾不足,让自己快乐多一点烦恼少一点。 可惜,他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体了,检查的结果很快就要出来了,闻子心就在他的身边,他知道闻子心的希望终究会破碎的,可是为了闻子心眼中的那份希望,他也必须要劝说自己,挺下去,哪怕有一天闻子心离他而去了,他此时此刻也必须要克服心中的恐惧,坦然面对治疗,配合医生,他很努力克制自己身体的颤抖,这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他不惧死亡,可是他害怕自己成为一个废人,更害怕自己在药物的摧残下,成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尤其是这个废物还会出现在闻子心的面前,他害怕了,恐惧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完全遏制不住。 沧海一粟,方见生命脆弱。人生无常,岁月无情,一个不起眼的失误,就可能让人一败涂地;生命羸弱,在起伏的生命线挣扎着,努力着,面对灾难,他能做的太少,感叹生命的脆弱与无常,是他发自肺腑的声音,世事无常,生命也不能抗逆。生活就如同平静地水面一样,随风漂泊,自由自在,可在这平静的背后却还有波涛汹浪,它会在不经意间让人承受所有的痛与苦,没有路可以选择,一切都逃避不了,只能选择承受,品味煎熬。或许只有遗忘了吧,如果不能拥有,那么忘记就是最好的选择。人的一生是短暂的脆弱的,生命不能承载太多的负荷;要学会忘记,忘记那些不该记住的东西,忘记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无论风景有多美,能做的也只有短暂的欣赏。人生不可能完美,有遗憾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世上唯一永恒不变的,就是无常。许多人事,无论费尽多大心机,花了多少力气,即使能够拥有,也都是暂时的。身处无常的世界,要有一个平常的心态,才跟得上幸福的脚步。他输的很彻底,这辈子他只爱了一个女人,可是他才刚刚拥有,就要面临失去,他追寻着幸福的脚步,却没有想到生命的旅程走到了尽头,可悲吧,却不尽然,人生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有痛苦过,幸福过,哭过,笑过,才真正显示出人生本真的魅力。生命中的各种体验犹如不同的风景,它们会给人生带来各样的感受。生活就是经历,幸福总在路上。 也许他是幸福的吧,起码此刻,的确如此,有爱相伴,风雨和苦难也壮丽。彼此相爱,同患难,共甘苦,一起走过风风雨雨,终于迎来明媚的阳光,不能不说是相伴的力量,他仍待在此处,其实就是因为有着闻子心的陪伴,或许那些随风散落的微笑眼神,仿似落寞诗人的爱情诗句,一段一段,错落成行。孤独的钟鸣彻夜悲鸣,那些如花容颜,终不敌过时间切割的颓败,用忧伤的眼神仰望阳光,看流年未亡,年华尽耗。 在这不动声色的日子里,遇见了此生最美好的她,内心忏悔自己不够珍惜,此生若有机会定不负她,历经坎坷只想陪她到老。此生中,总会偶遇某人,惊艳了青春时光;总会长伴一人,温柔着沧桑岁月。当心微动,情亦走远,欲从重再来,早就物是人非;当心趋平,情根渐生,波澜不惊中,已然水融。初入懵懂不解风情冷暖,洗尽铅华方知天高云淡。愿执君之手,听晨钟暮鼓,观日落月升,享时光静好,别花样流年。感觉苍凉。白驹过隙的不是时间,是情感,在匆忙的交错之间,巡回着朝朝暮暮的过去和现在,还能在抬眼垂眸之间,想起烟火坠落的瞬间,弥漫在湖边阵阵的香气,和凝视着自己的清眸,所散发出来的,流星的味道。 或许此时的他,已然看淡世事沧桑,内心安然无恙。人生,说到底,活的是心情。人活得累,是因为能左右心情的东西太多。天气的变化,人情的冷暖,不同的风景都会影响他的心情。看淡了,天无非阴晴,人不过聚散,地只是高低。沧海桑田,心不惊,自然安稳;随缘自在,不悲不喜,便是晴天。一切因缘而起,因念而生。执着于某一事或某一物,就会患得患失,烦恼也接踵而至;如能看开一切,心无挂碍,就会无所畏惧。人生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当你看淡得失、无谓成败的时候,反倒顺风顺水、遇难成祥。人生最宝贵的,就是有一颗平常心,远离混浊,平静如水,不为世间五色所惑,不被人生百味所迷。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伴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他的车即将驶向终点,或许一切都无所谓了吧,为了身旁的人,他便默默忍受吧,为了另一个人而活,也许也是他新生命的开始。 一名身披白大褂的老者,向甄华宣告了他的病情,没有太大的出入。医生的建议,立刻入院接受治疗,病情尚在可控范围之内,甄华苦笑一声,在闻子心的脸上啄了一下,便随着老者办理住院手续了,他知道自己要面临的,终究是逃不开的,与其被闻子心半推半就的去办理住院手续,不如索性干脆一点,积极的配合医生,将自己的位置摆正,起码在表面上保持良好的心态,闻子心也能安心,恐惧埋藏在心底便好,为了这份爱,他知道自己付出的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学习 甄闻心在哪里?甄闻心是谁?或许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吧。甄华和闻子心都没有顾及她的感受,而她失去了甄华和闻子心,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叛逆期的小女孩而已,能够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而她已经被遗弃了,从闻子心消失的那一天开始,她和闻子心便断了联系,至于甄华,早就与她断了联系,她现在可谓是孤家寡人了,没有人会关心她,因为她被抛弃了,闻子心临走前甚至没有给她留下独自生活的钱,若不是她本人有着小金库,这几天她都无法维持自己的生活,作为她的长辈,甄华和闻子心都是不称职的,可是她又能怎样呢?她被抛弃了,她不知道甄华和闻子心又怎样的苦衷,可是她只能选择理解,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面对这些的时候,她也只能选择原谅,期待着他们回来。 甄华入院距离闻子心离开的日期,已经过了一周,甄闻心不可能就在家里守着,她也不能就呆在家里,否则她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在经历了一段内心的挣扎之后,第二天她便选择回到学校,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吧,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认清了自己,也只有学校里才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跟在闻子心的身后混迹娱乐圈,她仿佛是上天的宠儿,甚至于她一度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可是闻子心离开之后,便没有了,一切就消失了,甚至每天都会来家里的经纪人和助理都消失了,她知道这叫做现实,离开了闻子心,她还是原来的她,旁人或许会因为之前的几篇新闻而对她眼熟,但也仅此而已了,她还是她,所以她回去了,至少在学校里,她是无忧无虑的。 之前她办理的,是艺术生请假,随时都可以回去上课,所以当她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全班同学都惊了,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她竟然还会回来,所有人都认为她混迹娱乐圈,已经与校园生活告别,可是她回来了,大摇大摆的将书包扔在林逸豪旁边的座位上,漠视地回应周遭惊异的眼神,当然这其中自然有一个眼神表现出来的不是惊讶,而是惊恐,这个眼神的主人就是离她最近的林逸豪,原本她最好的朋友,也是伤她最深的前男友。林逸豪对她的恐惧已经扎根在心灵的最深处了,那一顿暴打至今仍是记忆犹深,不得不说,林逸豪怂了,甚至于闻子心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都不禁双腿一软,若不是因为已经坐在了座位上,或许他已经跪下了吧,这个女人是他招惹不起的,原本他们的关系可是十分要好的,所以他不知道闻子心恐怖之处,可是那一次,他真正体会到了,那可不是校园内的小打小闹,他感觉到了杀气,若不是有人拦着,他感觉自己会背废掉,当然即便如此,他也是在医院住了一周,才能正常上课。 可是甄闻心却已经完全不在意他这号人物了,不过是一个吊梁小丑而已,跟在闻子心地身旁看了太多,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份青涩的爱情,其实根本就是一出闹剧,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有的只是青春的懵懂,甚至于根本不能够称之为爱,背叛的仇恨,更是不值一提,而且仇恨永远不能化解仇恨,只有慈悲才能化解仇恨,这是永恒的至理。适当的放下,才会轻松;适当的留下,才会心安。放下:放下所有的冷漠与遗憾,放下所有的纠结与不足,放下浮躁的得失之心,因为,任凭患得患失,一切皆不増不减。或许没有谁的人生会一帆风顺,那些固执的矫情和自我的狭隘,是对生活双重的伤害,或者说是人生的另一种病态。人生注定有很多的内容,包括快乐和希望,每天都在,人生的幸福,就是给心地找一处和恬淡的所在。往事深埋总觉浅,不如及早释怀。 所以她选择了原谅,只是她自己也清楚,她和耗子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大家都知道。茶凉了,就别再续了,再续,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了;人走了,就别再留了,再留下,也不是原来的感觉了;情没了,就别回味了,再回味,也不是原来的心情了。慢慢的都会远,渐渐的都会淡,拥有时,好好珍惜,离开了,默默祝福,人生的旅途,没有人是应该要陪她走到最后的。而一件事,就算再美好,一旦没有结果,就不要再纠缠,久了会累;一件物,就算再留念,如果抓不住,就要适时放手,久了会心碎。有时,放弃是另一种坚持,错失了夏花绚烂,必将会走进秋叶静羌。任何事,任何人,都会成为过去,不要跟它过不去,无论多难,都要学会抽身而退。如今的她,便是对生活的一再妥协,失去了最为信赖的亲人,失去了曾经的恋人,她仍然是她,又能如何呢?生活需要继续,她不可能因为波折,而自暴自弃,当然她也应该有过这样的想法吧。 生命中,有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有太多的无奈心不得已。看不透的伪装,正如猜不透的人心。弄不明的感情,正如读不懂的心灵。与其多心,不如少根筋;与其红了眼眶,不如笑着原谅。人生百年,转眼成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切邂逅,悲喜皆由心定。看得透,放得开,则一切如镜中花,水中月,虽然赏心悦目,却非永恒。不如开开心心,坦坦荡荡,不让自己在悲伤中度过,别让自己在徘徊中漫步,随缘起止,随遇而安,开心生活。人生一场,不过活一回心境。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有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很多时候,回过头来看看这些让自己苦不堪言的郁闷、忧愁、纠结、焦虑,其实都是自己和自己在较劲。该来的总要来,改过去的总会过去,苦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何必呢?放过自己,其实也是一种放生。 可能她也不想如此吧,可是又能怎样呢?她爱的人都选择离她而去,她回到学校,继续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吗?自然不是这样的,她根本做不到,回来不过是因为累了,疲了,也是因为看透了,曾经的她无数次想要逃离学校,逃离这个充满了条条框框的束缚之地,可是逃离之后才明白,原来这些条条框框都是对她的保护,若是她没有离开学校,那么她所知甚少,甚至于只会把老爸的离开,当作是一次简单的出差,心中根本不会顾虑太多,可是她离开了,她也参与了了解,她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所以她被抛弃了,所以她需要面对的,是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这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应该面对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最难看清的就是人心,最难读懂的就是感情,因为摸不着,因为看不见,因为猜不透,因为读不懂,所以非摔倒一次,才能试出谁的手最暖,非落魄一次,才能看出谁的情最真。人生需要“归零”。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将过去“清零”,让自己重新开始。不要让过去成为现在的包袱,轻装上阵才能走得更远。人的心灵就像一个容器,时间长了里面难免会有沉渣,要时时清空心灵的沉渣,该放手时就放手,该忘记的要忘记。删除心灵的垃圾,每天刷新自己,这样才能重获新生。也许校园就是她“清零”的归宿吧,所以她选择了回来,面对着异样的眼神,她选择了漠视,她不需要在乎他人的眼神,因为她知道,她就是她,不是谁的谁,曾经她不是,但是今后,她只能是她自己了,殊不知今后她也只能她自己了。 平凡的人生,默默的度过。该有的迟早会有,过分强求也无谓。该失去的,也迟早会失去,正如人生百年,终有一死。倒不如珍惜眼前的平凡生活,享受生活带来的苦乐。人生本来就是苦乐相间,得失更替。与其终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倒不如平平静静中去享受,人如果真静下来,总会想明白很多东西。人生,需要有所放弃。当喜悦已经成为过去,当激情已深深沉沦,前行的路已经泥泞,惰性已经产生,我们真的需要放弃。人生鲜有坦途,得失总是无序,无须因一时之得而窃喜,因一事之失而巨痛,是她的,总会到来,强求不来。快乐是懂得放弃。放弃也是一种智慧,懂得放弃也能寻获另一种释然的快乐。人生有时就是如此,不能背负着所有想要的东西走完人生的全程。所以如果想要达成目标,就必须有所舍弃。把与内心无关的,纷乱的杂念和欲望舍弃,眼中只有想要达成的目标,这样才容易成功。 坐在课桌上,打开自己的书本,拿出笔。又借来了耗子的书,抄写着笔记。这是之前不曾有过的事情,错愕的不止是耗子,更是周围的所有人。不过甄闻心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神,她想做什么,与旁人何干?一片叶,落在哪里都是归宿。一朵花,开在哪里都是芳香。一个人,走到哪里都是生命。一颗心,想到哪里都是情愫。她随波漂流,可是要想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最好的方法,不是忘记,而是给自己一个坦然接受的理由。回避痛苦,痛苦永远存在。只有从心里承认,并试着接受,慢慢适应了那一块伤疤的存在,才能随时间不知不觉地治愈。内心的淡然,是真正的放下。所以她选择了学习。 第一百二十一章 麻烦不断 现实总是不让人如愿,甄闻心回到学校了,想要平淡,想要淡忘,可是麻烦却是不断,她没有招惹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趁着早自习的时间抄写没有做过的笔记,当然,她是从第一页开始抄写的,因为之前的她,可没有做笔记的习惯,即便是甄华需要检查,她也坚持自己的学习不需要笔记,甄华也无可奈何,也就随她了,她也是第一次抄写笔记,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吧,究竟是搭错了哪根筋?或许她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吧,当下也只有学习,这一件事情能够满足空虚的内心,别人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是迷茫的,而其他人又怎会了解此时的她呢? 作为曾经的大姐大,她相交不错的都是男生,几乎没有女生愿意与她走在一起,自小到大都是如此,甄华也发现了,不过甄闻心这样强势的性格也是甄华刻意培养的,起码不会在外受到欺负,所以也没有干预过甄闻心的交友方式,所以甄闻心只有兄弟,却没有一个小姐妹,就算有几个跟在身后的小姐妹,看中的,其实也不过是她的强势,阿谀奉承的成分更多,根本不是深交的朋友,所以甄闻心回来了,可是并没有人会围到她的身旁,叽叽喳喳的谈论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有的只会是几个男生从别的教室赶来,叫她一起去吸烟,又或者是一起翘课,当然那也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她回来的消息也仅仅是在班级内部知晓而已,或许再过不久,就全校皆知了,毕竟现在的她也是校内的名人了。 所以她的学习时间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不过是上完了第一节课,但是上这第一节课的老师也不由得腔舌瞪目,甄闻心何时在上午前两节课的时候醒过?就算是醒着的,也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也不可能听课,可是甄闻心今天却不只是认真听课,做了笔记,甚至是上台回答了两个问题,惊呆了的,不止是老师,更是所有的同学,就连旁边的耗子都用着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众人不熟悉的甄闻心,但改变的又何止是她呢?她是因为现实,所以成了如今的模样,她不能继续任性,没有资本的任性,只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她明白了,所以是现实驱使着她,成为了现在的模样。 一路走来,始终如一,她知人生并不是一路坦途,所以要遵循一个正确的价值观,来为自己指明方向,它将受自己内心潜意识的支配,影响她的判断力。所以价值观的改变,人也会变的。有着一个正确的价值观,能跟得上时代的脚步,抓住社会的脉动,不断前行。撷取人生丰富的价值要件,引导自己走向成功。面对今后的生活,不知道如何面对和掌握,更谈不到如何迈向成功。她想所谓的改变是要重新对自己有一个新的定位,认识自我和学习开启自己能力的方法,知道如何安排和掌握人生,在内心中画个地图,学习如何躲避危险,学会如何超越自我。 只可惜她的改变却是不为人所容的,因为她的存在就为人所不容。她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大多数的女生对她,是嫉妒,是羡慕,也是仇视,她并不讨喜,这是对女生而言的。原本她并没有如此讨人嫌的,因为她原本就是一个假小子的形象,基本上处在女生的交际圈子边缘,根本不会与其他女生产生任何的利益冲突,而且其他女生也根本招惹她,但是自从她被闻子心捧红了之后,一切就都改变了,没有人想过她换上女装之后,竟是一副甜美至极的形象,那些图片男生们看到了,于是耗子对她产生了非分之想,而女生们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甄闻心抢走了属于她们的光芒,譬如徐雪雅,对她的仇视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可是她却不知道。 于是第一节课下课时,徐雪雅便带着她的“姐妹团”将甄闻心包围了,这一次她没有选择将甄闻心围在厕所里,因为她知道那样不过是解了一时之气,就算传出去,也不过是传言而已,她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辱甄闻心,她要甄闻心身败名裂。上一次的教训她可没有吸取,上一次她因为一个渣男与甄闻心大闹一场,可是那个渣男站在了甄闻心那一边,她就已经输了,所以上一次她输了,可是输给的不是甄闻心,而是耗子,而这一次她就是摆明着要欺负甄闻心,在她的眼里,甄闻心与一头待宰的羔羊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在她的眼里,甄闻心算什么?最忠心的小弟林逸豪已经拒之千里之外,这个班上不会有人为甄闻心出头的,所以她大摇大摆的带着她的“姐妹团”将甄闻心团团围住,甄闻心又能做什么呢? 甄闻心没有理会她们,仍然埋头于学习,拿出了下一节课的书本,借来了耗子的书,认真的抄写笔记,至于她被徐雪雅带人围住,她根本不在意的,这些校园内的称王称霸她早已经失去了兴趣,作为学校的大姐大,若是被这样的小场面吓住,她在学校的前两年也算是白呆了。她不需要理会,也不屑于理会,可是这些女生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甄闻心的霸道了,所以仗着自己这边人多,也开始嚣张了起来。一个扎着羊角辫微胖的女生,弹飞了甄闻心手中的笔,刚想要说几句挑衅的话语,一道干脆利落的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甄闻心记得这个女生,平时在徐雪雅的身边唯唯诺诺的,但是经常对不属于她们那个小团体的女生恶语相向,最初这个女生也想跟在自己的身后作威作福,被自己无情的拒绝了,因为她不屑于跟这种两面三刀的长舌妇为友,可是这个女生偏偏做了第一个挑衅她的人,她的笔被弹飞了,所以她的巴掌落在了这个女生的脸上,事情很简单,这些以徐雪雅为首的女生想要找她的麻烦,她没有理会,而有一个女生做出了挑衅的动作,所以她的反击也十分无情。 “捡起来。” 甄闻心冰冷的说道。 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生怒了,甚至怒极反笑,现在的情况是,她们八个人包围了甄闻心,可是甄闻心却无情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还叫自己将笔捡回来?究竟是谁处在弱势,是自己数不清人数,还是甄闻心的脑子瓦特了?她扬起了自己的手,看着甄闻心这张玉琢的精致小脸,她就有一股想要毁掉的冲动,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可以,因为没有人会帮助甄闻心,所以自己的手终将会落在甄闻心的脸上,改掌为爪,她要抓花甄闻心的脸。 可是甄闻心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反手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她被抽懵了,甚至已经扬起的手都收了回来,泪水很没有骨气的落了下来。徐雪雅的脸上挂满了阴沉,她是要找甄闻心的麻烦,可是她们八个人围住了甄闻心,自己这边的人却率先被抽哭了,甄闻心的耳光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可是这两个耳光又哪一个不是抽在她的脸上呢?她的脸生生的作疼,她们瞬间气势全无。 “甄闻心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徐雪雅皱着眉头说道,她没有想到甄闻心的反击如此冷酷,可是她们终究是人数占优,所以主控权仍然掌控在她的手上,她并不慌,只是感觉自己的面子被这个羊角辫女生彻底丢弃了,她都想好了,一会儿就将这个羊角辫女生踢出自己的“姐妹团”,现在她的目标是甄闻心,而且她知道现在只有自己站出来,才能稳住己方的气势,否则她们八个人被甄闻心喝退,那她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甄闻心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抽在了徐雪雅的脸上,白嫩的脸上烙上了火红的巴掌印。徐雪雅也懵了,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甄闻心怎么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呢?应该是自己这边先挑衅,然后甄闻心只能用那些无能的言语反抗,最后她们仗着人数优势蹂躏甄闻心,可是甄闻心的反应却不是这样的,抽哭了自己这边挑衅的人,自己刚一开口就挨了一个耳光,自己这边才是欺负人的人,可是她们却好像是被欺负的对象。 甄闻心完全不需要跟她们讲道理,既然她们仗着人数优势,打算欺负自己,那么拳头大就是硬道理,所以这三个耳光就删了出去,而对方的八个人似乎斗懵圈了。尤其是徐雪雅,完全被抽懵了,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吃亏,起码现在她不可能吃亏,可是现在她的脸上分明烙印着这象征着耻辱的印记,于是她开始疯狂了,她要抓花甄闻心的脸,她要毁掉那张令人生厌的脸,而她动手之后,其他女生也不甘落后,她们本就是来欺负甄闻心的,包括羊角辫女生在内,八个女生像市场上骂街泼妇一样,要与甄闻心缠打在一起,可是甄闻心又怎么会给她们这样的机会呢?双拳难敌四手,这是常人都知道的道理,她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反手擒住了徐雪雅,她知道这些女生以徐雪雅为首,所以她反手擒住徐雪雅,将徐雪雅挡在自己的身前,于是大多数的攻击就都落在了徐雪雅的身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姐大 甄闻心可不是甘愿吃亏的人,大部分的攻击都落在了徐雪雅的身上,过了好几秒几个疯狂的女生才发现,自己攻击的人竟然是徐雪雅,也都收了手,可是甄闻心也就在此缝隙中,一人扇了一个耳光。甄闻心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想要欺负她的人,都会被她无情的反击,这是甄华告诉她的,甄华从小便向她灌输这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还之,所以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吃过亏,她的反击总是十分犀利,所以她才博得了一个大姐大的名头,这个名头不是她自称的,而是全校公认的,可是徐雪雅竟然愚蠢至极,以为带着几个人就可以欺凌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甄闻心回来的消息,很快便流传开了,许多与甄闻心相交不错的男生,就跑来献殷勤了,没有甄闻心的时候,他们想要抽根好烟都难,甄闻心时不时发根烟的习惯,也是赢得众多男生好评的关键,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垫底差生,可是甄闻心却对他们有着绝对统治力,原因无他,就是甄闻心够狠,有钱,没有人敢招惹她,因为她的大方慷慨也都乐意与她交朋友,所以大批的“狐朋狗友”,在得知甄闻心回来的消息之后,就成群结队的赶来了,而他们也恰巧看到了甄闻心一人独战八女的场景,看着坐在旁边的耗子,他们的怒气也不由得爆发了,他们冲进来教室,两个人拉开了徐雪雅等人,其余的人则是将林逸豪踹倒在地。 一个黑黑壮壮的男生,怒目而视,看着耗子。他们都是甄闻心的小弟,林逸豪也不例外,可是林逸豪就看着甄闻心被几个女生欺负,这像话吗?作为甄闻心最忠心的小弟,林逸豪在这群“狐朋狗友”中算是一个比较有话语权的人,可是他们赶来时,看到的是,林逸豪对甄闻心被欺凌的事情冷眼旁观,他们不轻易对女生动手,可是对林逸豪动手,可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起码在他们看来,这几个女生欺负甄闻心,林逸豪冷眼旁观,那么林逸豪就是背叛了甄闻心,甚至这场闹剧就是林逸豪授意的,不久之前就传闻了甄闻心和林逸豪在一起的消息,可是如今,应该是已经分手了,所以他们也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耗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憋着什么坏,这几个bitch自然有心姐收拾,我们哥几个倒是要跟你算算账了,看着心姐被欺负一声不吭,是不是很爽啊?” 这个黑黑壮壮的男生恶狠狠得说道。听了这话,脸色难看的可不止是林逸豪,以徐雪雅为首的八个女生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被人公开骂成bitch,任哪个女生都会变脸的,而且对方如此不留情面的辱骂,简直是将她们踩到了谷底,原本八对一,她们就没有占到便宜,现在甄闻心的人来了,声势浩浩荡荡,起码有四十个人,都是平时一起吸烟的伙伴,看到甄闻心被欺凌的一幕,直接将教室包围了,所以徐雪雅也是敢怒不敢言,说到底她们只是一个女生间聊八卦的小团体,而包围教室的这些人,可都是连老师都大为头疼的“问题学生”,凶名在外,不得不怂。 可惜总有人,脑子转不过弯来,那个羊角辫女生被甄闻心扇了多少个耳光,连她自己也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痛,即便看到了甄闻心身后的人群,她也笃定对方不敢动她,来的人都是男生,男生打女生本身就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而且对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对自己动手,只不过将林逸豪踹倒,为的也不过是震慑自己而已,所以她有恃无恐,就凭着自己是女生,她就不相信那些男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动手。 “黑社会了不起啊,你动我们一下试试?一会儿老师就来了,到时候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仗着自己人多,就欺负女生啊!” 她将“女生”两个字说的很重,她强调的便是男生不能打女生,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甄闻心身后都呆了一会儿,然后就都用着一种看着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当然也有几束目光带着怜悯。这个羊角辫女生算是害惨了徐雪雅等人,若是她没有说这句话,也不过逼迫她们向甄闻心道歉而已,毕竟女生间的事情,男生都不方便插手,可是她说了这句话之后,事情也就不单只是女生间的矛盾了,而是在挑衅这里的所有人。 “啪!” 一个清脆有力的耳光扇在了羊角辫女生的脸上,声响极大,整层楼的人都听到了,而那个羊角辫女生的脸上都是血,似乎是打到了鼻子,所以血流不止,而且因为男生的手劲太大,她已经倒在了地上。感觉到自己鼻子里的热流,和脸上的液体,下意识的擦了擦,便看到了自己满手的鲜血,然后她便晕了过去。 “快送医务室!李璇晕血!” 徐雪雅急了,之前李璇的表现虽然令他很不满意,但是她们都还是小女生,就算是想要教训甄闻心,也没有想过会见血,而李璇晕血的事情,她们七个人都知道,甚至在私下里都嘲笑过李璇,可是李璇晕倒之后,她们都慌了,在徐雪雅的带领下,她们搀扶起李璇就要离开,她们急着要将李璇送去医务室,可是四十多个人是摆饰吗?这几个女生是不是太天真了?她们挑的事,说走就走?怎么可能,尤其是李璇挑衅了他们之后,这件事情就不可能善了。 “彪子,下手重了点。” “心姐,我下次会注意的。” 这个黑黑壮壮的男生就是甄闻心口中的彪子,本名陈彪,标准的东北大汉模样,但是在甄闻心面前却像是一只服服帖帖的小猫,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当初刚进学校的时候,他就被甄闻心教训过,当初他可是谣言要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的,恰巧甄闻心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甄闻心并没有找他的麻烦,可是他跟甄闻心抽过几次烟之后,竟然要求甄闻心定时给他“孝敬”,甄闻心也就怒了,甄闻心自然是打不过他的,可是有一天,甄闻心从甄华那里偷来了一把武士刀,并且当着彪子的面将即将送到彪子手上的香烟砍成了两半,刀锋距离彪子的手只有一公分,自那之后彪子就知道甄闻心是一个不好惹的人,而两人熟络之后,彪子也成了甄闻心的小弟。 学校内总是麻烦不断,很多人看不惯他们的小团体,于是彪子也就成了这个团体里身先士卒的存在,可以说甄闻心之所以是全校闻名的大姐大,有很多一部分原因是彪子打出来的,至于李璇所强调的女生,在彪子看来,不过是无稽之谈,在场的四十多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不在乎对方得性别,若是平时,他们或许会顾及,但是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谁会在乎这么多?比如彪子算是一个脾气比较火爆的,那么耳光也就落在李璇的脸上,至于徐雪雅等人,显然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离开。 “你们想怎么样?” 徐雪雅知道,这是一群没有底线的人,他们根本不在乎男女之别,动辄伤人,她知道如果不服软,今天可能是不能轻易离开了,可是她是谁?她是公认的校花,名声在外,她怎么可以向几个校园恶霸服软,若是这几个混蛋到处宣扬,自己也就名誉扫地,她承受不了,所以她是在问对方想要怎么样,但是无论对方说什么,自己都会拒绝,她知道只要自己一直僵持着,一会儿老师来了,这些人自然也会散了的,就算放学后要找自己的麻烦,大不了与几个校篮球队的男生一起回家,篮球队的队长上一次还想约自己放学后一起喝奶茶的,她要想找几个护花使者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所以现在她不能屈服,在个人名誉和李璇死活的选择上,她选择了前者。 “我们不想怎么样,也不会怎么样,大家都是同学,何必呢?你想踩我,却被我踩了,是不是很难受?在颜值上比不过我,像通过武力赢过我,却又被踩到了谷底,是不是很难受?有没有想哭的感觉?” 甄闻心玩味的看着她,这是甄闻心很享受的一件事情,在对手的面前装逼,这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尤其是对方还无力反抗。甄闻心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徐雪雅已经冒犯了她,那么事情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结束,她要磨掉徐雪雅最后仅剩的一点骄傲,她要徐雪雅对自己产生敬畏,而不是给对方机会寻找下一次复仇的机会,她知道自己和徐雪雅注定无法成为朋友,那么无法令对方消失,就只有令对方想自己俯首称臣。 “你想怎么样?” 徐雪雅阴沉着脸,面色惨白,极为难看,现在她能够直视着甄闻心的双眼,说出这句话,已经硬撑着了,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好学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她也不可能知道甄闻心会对自己提出怎样苛刻的要求,不过她是不会答应的,她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这是不容践踏的骄傲,无论对方是谁,对方有多少人,都无法令她屈服。 第一百二十三章 等待 徐雪雅的算盘打得不错,在学校里,无论你是谁,都不能忤逆老师,是虎要趴着,是龙也要盘着,甄闻心弄出的动静太大了,足够惊动老师来查看情况,那时候这群人也只能一轰而散,所以她可以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她可以不妥协,只要等到老师来了,那么她就能够扳回一局,甚至可以恶人先告状,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而且这种告状的事情,她能够做,甄闻心却做不得,原因其实很简单,在老师们的心中,她是优等生,而甄闻心只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假小子,在言语的可信度上,显然是她更胜一筹,所以她丝毫不担心,所以她要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不要觉得自己委屈,你自己挑的事,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我可以把踩进土里,可是你觉得你配吗?你值得我亲自踩你吗?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拖着,等到老师来了,然后在老师面前告我一状,可是你觉得我们这些人在乎吗?又或者你认为,我都知道了你想做什么,还会让你如愿吗?” 听完甄闻心的这番话,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知道甄闻心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可那是在男生的圈子里,从来没有听说过甄闻心欺负哪个女同学,而且上一次她的“姐妹团”将甄闻心拖进厕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助甄闻心,若不是耗子的面子挂不住了,那一次她们就得手了,所以她有了一种错觉,甄闻心也并没有多可怕,在这个班上只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对象而已,可是她错了,她错得离谱,看着现如今这浩浩荡荡的人群,她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自大,她贸然的对甄闻心进行报复,却没有想到自己完全不是对手,而现在仅存一根救命稻草也被甄闻心无情的拆穿,她感觉到的是无助,也是绝望,她害怕,害怕甄闻心对她做些什么,她知道甄闻心家里有钱有势,所以甄闻心做事情可以肆无忌惮,所以她的恐惧也尤为钻心刻骨。 “你想怎么样?我认错,我道歉。” 她还是服软了,她不敢赌了,甄闻心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所以继续拖时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就算她想拖时间,甄闻心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了,所以她只能够服软,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了,她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甄闻心那几乎看穿人心的话语,令她没有一丝反抗的勇气,她又怎么敢和甄闻心拼狠呢?她知道自己只能够认错了,而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其他几个女生都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但是她们也很快的说出了同样的话语,都不过是一些平时喜欢嚼舌根的小女生而已,面对这样的场面,她们早就被吓傻了,若不是李璇自作聪明,她们早早的认了错,便逃开了,其实整件事情与她们的关联并不大,是徐雪雅怂恿着她们欺负甄闻心,就算是之后李璇出头,也不是她们的本意,她们不过是报团取暖而已,谁知道徐雪雅却要带着她们“陪葬”。 “我们知道错了,心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吧。是徐雪雅!是徐雪雅说你抢了她男朋友,强迫我们一起的,还说如果不帮她,她就喊校外的人过来,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这个所谓的“姐妹团”彻底认怂了,简直没有一点骨气,甄闻心还没想对她们怎么样,她们就率先把徐雪雅卖得彻彻底底,这就是传闻中的塑料姐妹情吗?甄闻心扫了她们一眼,又玩味的看着徐雪雅。徐雪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些平日里关系十分要好的的“姐妹”,在这个时候捅了她一刀,而且这一刀很深很深,可能会再一次激发甄闻心的怒气,她仇视的看着自己身后的“姐妹”,可是她看到的全都是鄙夷和不屑,一点心虚的眼神躲闪都没有,她们将自己卖了,可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可是自己又该怎么办?她完全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种“众叛亲离”的场面。 “怎么样?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要不要我们再等一等?既然已经拖了这么久了,那么我们就等老师过来吧,听一听老师会怎么说吧。” 甄闻心的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微笑,身后的小弟们都知道,这是甄闻心打算彻底摧毁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去年有一个其他学校的男生跟甄闻心发生了冲突,扬言要把甄闻心送进窑子,然后那个男生被打断了两条腿,被退学了,而且现在那个男生就在一家gay吧做牛郎,甄闻心彻底的毁了那个男生,而当时甄闻心露出的就是此时的微笑,彪子看到了,耗子也看到了,他们都是当时的见证人,也是现在的见证人,他们都在为徐雪雅默哀,他们难以想象徐雪雅的下场,这可是彻底惹怒了甄闻心才有的“待遇”。 徐雪雅不敢说话,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彻底被恐惧支配了,瑟瑟发抖的模样,看了令人怜惜,却又没有一个人会为她出头,因为这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可是希望终究是有的。老师确实来了,她等来了老师,而且等来的不是班主任,班主任或许管不了这些人,可是过来的人是教导主任,方主任,本名方正,为人也是方方正正,对于甄闻心这类差生可谓是严厉到了极点,几乎是所有差生的噩梦,很多差生见到他都会不自觉的闪躲,所以方主任几乎是这些好学生心目中的守护神,徐雪雅感觉自己的生命迎来了曙光,若不是因为碍于自己的身份,她真想扑倒在方主任的怀中献上自己的香吻。 “都围在这干嘛呢!想造反啊!” 方主任冲进人堆,根本无惧众人,可是看到包围的人群也不由得脸色一变。这些人都是熟人,几乎没有一个是生面孔,都是学工处的常客,他甚至可以清晰的叫出这里每一个人的名字,所以他知道事情不妙了,能够将全校所有的差生召集在一起,那么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处理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不小的轰动,若是只有一两个人,他呵斥一声,都是熟人,自然就散了,可是这些人全部聚集在一起,显然是不会给他这份面子了,就算是拿出校规说事,这些小兔崽子也不会买账,都是一群目无法纪的老油条,就算是严重到开除,也不可能将这些人全部开除,他一个教导主任还没有一次开除四十多人的权力,更何况这些人聚在一起必然是有原因的。 方正是教导主任,不说桃李满天下,但是带过的学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如果是这些差生想要欺负某一个同学,那绝不会是在教室里,甚至不会在学校里,如果是在学校里发生的,涉事人也不可能超过三个,可是这浩浩荡荡的人群,显然是另有隐情,他必须要重视,维持一个学校的长治久安,其实这些差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平时很让人头疼,但是不能让他们乱,而且必须要照顾到他们的情绪。他看到了徐雪雅,脸上有着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地上的李璇他不认识,但是已经有些肿胀的脸似乎是出自于陈彪等人之手。 要说对整间学校最了解的,就是方主任。甄闻心等人有时会触犯一些学校的校纪校规,可那都是小打小闹,根本无伤大雅,他和甄闻心、陈彪等人都是熟人,也明白这些差生的本性不坏,只是在叛逆期有着一些青春的叛逆,其实这不是一件错事,所以他不会干预过多。而徐雪雅他也认识,长相甜美,成绩优秀,很多老师都对徐雪雅赞不绝口,但是这些老师中并不包括他,他看过徐雪雅向篮球队的队长暗送秋波,也看过徐雪雅给足球队队长送水,也处理过一次徐雪雅告一个差生黑状,当时他罚了那个差生一千字检讨,所以他知道徐雪雅的为人,所以他大概清楚,这件事情应该是徐雪雅彻底惹怒了甄闻心,其实从本心上选择的话,他会站在甄闻心那边,可是出于教导主任的身份,他必须要一碗水端平,绝不能够单凭自己的臆测决定,而且现在吃亏的似乎是徐雪雅,这也难怪吧。 “方主任,甄闻心带着其他班的同学欺负我们班的女生,你看李璇都被他们打伤了。” 徐雪雅可不会放过这个反败为胜的机会。是的,她打算拖时间等老师过来解决的小心思确实被甄闻心看穿了,可是那又怎样呢?老师还是来了,来的还是方正方主任,她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告黑状的机会呢?颠倒是非她确实在行,分明是她带着几个女生想要找甄闻心的麻烦,在她的口中却莫名变成了甄闻心带人欺负她们,她说完这话的时候,陈彪的脸色都变了,本来还只是在玩味的看着这场闹剧,却因为她这句话而动了真怒。 动怒当然不止是陈彪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怒了,他们难以想象这个所谓的好学生竟然如此颠倒是非,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把徐雪雅的嘴巴抽烂,这个女人实在太恶毒了,而他们没有动手的原因不是因为方主任在这里,而是甄闻心用眼神制止了他们,所以他们只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徐雪雅,徐雪雅却不由得窃喜,她就喜欢这些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现在的她,已经反败为胜了。 “啪!”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打脸 是的,这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耳光,扇在了徐雪雅的脸上。当着方主任的面,甄闻心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几乎是把徐雪雅推进了地狱。徐雪雅的内心在咆哮,不可置疑的眼神看着甄闻心,仿佛在问:为什么?是啊,为什么,为什么甄闻心胆敢当着方主任的面打她,要知道就算是自己向方主任告了状,之后只要甄闻心等人认错态度良好,顶多背一个处分,可是甄闻心竟然敢当着方主任的面打她,这扫的不是她的面子,而是在打方主任的脸,甄闻心当真不怕被开除吗?她得内心在咆哮,她想要质问甄闻心,凭什么?凭什么就敢这般肆无忌惮,就凭着这几十个小弟吗?还是家里的权势滔天? 徐雪雅的内心在咆哮,可是她能够做什么?像个泼妇一样冲上去跟甄闻心拼命吗?之前她确实这么做了,可是结果呢?甄闻心一对八却是丝毫没有吃亏,而自己现在冲上去跟甄闻心拼命,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呢?甄闻心胆敢这般肆无忌惮,那么甄闻心身后的这些人呢?她已经看到了陈彪一巴掌将李璇抽晕的场景,如若那些人也不顾方主任的面子,自己又该怎么办?所以她克制住了自己,她不想自寻死路,起码现在看来,她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更能够博得方主任的同情,不管这么样,甄闻心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因为这是在学校,只要事情仍在方主任的控制下,那么接下来得利的人只有可能是自己。 “甄闻心,你是真不把我这个主任放在眼里是不是?” 方主任终究还是出声喝止了,若是甄闻心能够当着自己的面“行凶”,那他这个主任又如何服众?虽然他知道这里已经被甄闻心的小弟们团团围住了,其他人都被阻挡在圈外,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必须制止,这是他身为教导主任的义务,而且他知道,如果徐雪雅一旦反击,那么陈彪等人也会毫不留情的动手,那时候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所以必须趁徐雪雅还没有被理智冲昏头脑的时候制止甄闻心,否则一旦事态的发展摆脱了他的控制,那么他就彻底完了,数十人的打架斗殴在他眼前发生,他这个教导主任也就做到头了,而且估计也没有哪个学校能够再收他了,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职业污点了。 可是甄闻心能够就此收手吗?答案是否定的,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徐雪雅在等待老师,希望通过老师的途径解决自己这帮人,可是她做的是什么?她一直在等待,等待老师的到来,甚至是等到了最为严厉的方主任,所以她有过惧怕吗?不可能的,她就是要在徐雪雅的救命稻草面前,将徐雪雅彻底的击垮,这是徐雪雅早应该想到的,否则甄闻心凭什么一直都在陪她耗时间?方主任能够拦得住甄闻心吗?换做是一个月前的甄闻心,或许可以吧,但是现在的甄闻心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教导主任可以威慑的? 这段时间甄闻心遭遇了什么?是抛弃,一次又一次的抛弃,被世界遗忘的痛苦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吗?甄闻心忍受了,可是心中的那团怒火又岂是能够轻易化解的,徐雪雅给了她一个宣泄的理由,心中的那团无名火终于可以宣泄,那么她又怎么会在乎对方的靠山是谁,一个学校里的教导主任,说一句不好听的,出了校门又算得上什么呢?而她是谁呢?她是甄华的女儿,甄氏集团的继承人,她是闻子心的干女儿,也是新一代的宅男女神,她的身份摆在这儿,她就读于这所学校,就是这所学校的荣誉,所以她凭什么要给这个面子?她要打脸的人,又怎么有人胆敢庇护?这是对她的挑衅,也是她另一个宣泄的理由。 所以又是一个清脆有力的耳光落在了徐雪雅的脸上,一脚踢在了徐雪雅的膝盖上,迫使徐雪雅跪坐在地上,并且狠狠地踩在了徐雪雅的手上,除了惨叫声,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方主任懵了,执教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甄闻心在做什么?自己刚才没有喝止她吗?她怎么敢当着自己的面殴打同学?而且所有人都听见了,刚才除了徐雪雅的惨叫声,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徐雪雅的手骨似乎被踩断了。方正已经在怀疑是不是在做梦了,在他的印象里甄闻心确实是一个问题少女,打架斗殴,翘课逃学的事情没有少沾,可是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规规矩矩的,不可能在自己的面前兴风作浪,甚至还会跟自己撒会儿娇,让自己的惩罚轻一些,平时在路上碰见了还会亲切的跟自己打一声招呼,可是现在又是怎么了?当着自己的面,将人打伤,是将自己当做了空气,还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存在?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一个老师能够容忍的。 方正是一个很严厉的人,但也是一个很容易和坏学生打成一片的人,所以无论是甄闻心还是陈彪,其实私下里跟方正的关系都算是不错的,起码跟其他的老师比起来,都算是“亲昵”的了,但是甄闻心却是公然的扫了方正的面子,而且似乎没有罢休的意思,所以方正也怒了,他不得不怒啊,今天他若是不重惩甄闻心,可能他这个主任也就形同虚设了,不会再有学生会被自己震慑。 “甄闻心,我叫你住手!” 方正抓住了甄闻心已经扬起的手,若是没有抓住的话,可能第三个耳光就要落在徐雪雅的脸上了。徐雪雅此时已经在窃喜了,她知道方主任怒了,若是方主任不在,甄闻心这般欺辱自己,就算是告了一状,也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惩戒罢了,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甄闻心的选择估计只剩下“退学”这一个选项了。她挨了打,受了屈辱,她很气愤,她想要报仇,可是她知道凭现在的自己根本做不到,但是甄闻心却是自寻死路,活生生把自己放在了方主任的对立面,她便可以报仇了,而且不费自己吹灰之力,借刀杀人的感觉更是舒爽。 “我说了,今天她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那么无论是谁,都保不住她。” 甄闻心动了真怒,言语的冰冷令人胆寒,而方正更怒,被一个学生这样挑衅,他颜面何存?于是他想要强行将甄闻心带走,而一个未成年少女能有多大力气?又怎么经得起他的强拉硬拽,可是他错了,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忘记了这个包围圈是由甄闻心的小弟门组成的,所以甄闻心发话了,那么徐雪雅不可能出去,这里的任何一人都不可能轻易出去,而他想要将甄闻心强行带走更是天方夜谭,一手大手已经钳住了他的手,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甄闻心,陈彪就已经抓住了他,更是有几人气势汹汹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强行将他和甄闻心、徐雪雅二人隔离开来,而且他似乎根本反抗不得,这么明显的人数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陈彪,你要想清楚,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你们只是来看热闹的,要是你们还挡在我的前面,那么就一律算作聚众斗殴的同伙,高三了,再过不久你们就要毕业了,你们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退学吧。” 方正低沉的声音却是在每一个人得耳边荡漾,这是方正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愤怒所说的话,这已经是一种变相的妥协了,当然这也是赤裸裸的威胁,而且他的威胁显然不是这些学生能够承受的,谁会想着在高三的最后一年被退学?没有一个人,可是方正的威胁有用吗?答案依然是否定的,没有人退避,尤其是陈彪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让人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一怒暴起,方正怕了,他真的怕了,这些学生很多时候是不会考虑后果的,即便自己已经告诉了他们后果,但是依然不会改变他们那所谓的“义气”。 “啪!” 又是一个耳光落在徐雪雅的脸上,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不过甄闻心并不罢休,一脚将徐雪雅踹翻在地,踩在了徐雪雅的脸上,在那张令人羡慕的小脸上狠狠地扭了扭,徐雪雅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但是又有一些清凉的感觉,她不敢看自己的脸,任谁被这样的蹂躏,都是不敢的,或许这张脸已经被毁了吧。方正看着这一幕,想要冲过去制止甄闻心,可是陈彪等人死死地拦住了他,他能够看到徐雪雅的脸皮被撕扯,血淋淋的,令人不敢直视,他应该制止的,可是他却被拦在了两米之外,几乎是伸手可触的距离,但是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他亲眼看着甄闻心霸凌同学,他亲眼看着那个被霸凌的女同学的泪水和血水交融在一起,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几乎都要疯狂了。 “什么人是你能够招惹的,什么人是你不能够招惹的,你或许不清楚,所以我也只能花费一些力气给你上一课了,你以为方主任来了,你舅可以平安无事了吗?方正就在那里,可是你还是被我踩在脚底下,你能够做什么?他又能够做什么?蝼蚁要有蝼蚁的自觉,你引以为傲的这张脸我今天毁了,那么你还有什么凭仗呢?让我想想,是不是家里的安保公司?要不要享受一下一无所有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五章 缘由 甄闻心又是一脚用力踩下,徐雪雅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方正的眼睛都红了,这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他该怎么办?学生的家长找上门来,他又该作何解释?在学校内发生的事情,责任便是学校的,而这是他的职责,他能够怎么办?他无法为一个女孩的容貌买单,这一刻他几乎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走到了尽头,可是下一刻,他听见了甄闻心的话语,甚至于他有着一些私心,若是可以,他希望徐雪雅继续激怒甄闻心,若是甄闻心真的能够让徐雪雅家破人亡,那么他也完全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因为没有人回找他的麻烦,自然也没有人会找学校的麻烦,这种邪恶得想法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或许这就是人性本恶吧。 殊不知甄闻心早就预料到了,或许是因为看清了很多人却不能随意拆穿,讨厌着很多人却又不能轻易翻脸,有时候生活就是要逼自己变得逆来顺受,宠辱不惊。所以甄闻心知道什么叫做人性,她知道方正所担心的是什么,说到底徐雪雅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们之间不过是正常的师生之情,并没有深刻到任何一方足够为对方拼命的地步,所以只要让方正没有后顾之忧,那么方正最终还是会选择妥协,这个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方正最好的选择,甄闻心猜测到了,所以她践踏的只是徐雪雅,即便对方正出言不逊,但是她有做过任何一件对方正有实质性伤害的事情吗?那么在人性的懦弱面前,方正的选择其实也只有妥协。 接触越多的人,看到越多的事,心灵越是受到无尽的震颤,一次次更新自我的认知。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残酷又冷漠,人性丑恶又荒唐。不愿相信,不想面对,更不敢去承认,这不是个案而是常态,已渗透到无处不在的角落和人们的灵魂里。而每个人都会说厌倦此时此刻的无聊生活,但是从来都不知道采取任何行动逃离这种窘境,可能这就是人性的丑恶,拖延拖延拖延。所以这是什么?其实也不过是在伪善的面具下,一张丑恶而又虚伪的面孔,方正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又怎能免俗呢? 其实甄闻心是一个善良的人,甚至是一个不计较小节的人,可是善良要有底线,大方要有原则,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对人好,那会辜负自己的一片好心。毫无疑问的是,徐雪雅触及到了她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她若是不做出反击,那么她又算什么?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显然她不是的,而此时的徐雪雅更像是那个弱者,当然徐雪雅本身就是弱者,根本不需要她来揭示,可是徐雪雅逼迫她做出了这些选择,那么后果便是需要徐雪雅来买单了,是徐雪雅将她彻底激怒的,那么如何宣泄怒火也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眼中燃烧着一股奇异的威力,使所有见到她的人为之震慑;但大多数人不能分辨它们微妙的差别。或许这便是怒火吧,可惜正在承受这怒火的人已经近乎昏阙了,而她已经听见所有的愤怒终于化作巨大的海啸,在她的身体里冷漠地模冲直撞,压迫我撕扯她,那个仅剩的理智的她瞬间分崩离折。或许是哭的时候没人哄,她学会了坚强;怕的时候没人陪,她学会了勇敢;烦的时候没人问,她学会了承受。毕竟一个人在外打拼,总会有一些让自己成长的理由。而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边无际的压力,无法诉说,无法发泄,很想哭,真的很想,不让自己病倒,不让自己逃避,结果并没有得到什么,还不如,一病不起。 而良性的暗示,会温暖人心;恶性的暗示,会遭人忌恨。在大庭广众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常会不自觉地做出蠢事,一句无意的指责,也许会给人留下永久的烙印,有的甚至一生都耿耿于怀。善用良性的心理暗示,就会结出甜美的人生瓜果。或许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但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着,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就慢慢凋零。有人说,生命中绝大部分的所遇所思不过像蒲公英一样,飘然而来,飘然而去,全然不留一丝痕迹,但生命中却有些真挚的东西值得收藏,短短的时间,使她洗涤去许多的酸甜苦辣,她愿意记取这最难忘刻骨的记忆。使其牢牢的占据她的心。这些记忆将是她生命中的珍宝,也是她生命中的噩耗,不可取代,也无法忘怀。 而如果一个人不曾感受过缄默的力量、单纯的美和情感,对之太过迟钝,内心会滋生痛苦,最终落入情感的樊篱。生活本就是是一片没有语言的寂静海域。有些话,根本不必说;有些话,说得再多,也没有用。当自我的认知能够容纳世间万物时,内心会找到一种与世界共舞的宁静。生命的海洋在她内心起伏翻涌——不论生或死,欢愉或痛苦,它都与其息息相关,而她的心既盈满又虚空,它的广阔深远能拥抱这世间的一切,又将世界远远的推开。可越是云淡风轻的离别,越是午夜梦回的殇情,表面越洒脱,内心越痛苦,也希望活得简单肤浅,却仍然思绪万千。世界是一面镜子,照射着她的内心,内心是什么样,这个世界就是什么样。选择抱怨,内心就充满着痛苦,黑暗和绝望,可惜她可以拒绝这份痛苦,因为她也可以逃避,又或者是将这份嫁祸于他人,践踏着他人的绝望,享受着扭曲的快感。 但其实每个人都是在永远的痛苦和挣扎里寻求一点暂时的快乐,这样子生活。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内心深处会变得更加冷漠一些,但日子过起来反而比原先轻松。而经历过接踵而来的痛苦和经历有太多的措手不及,喝的酒再烈,哪怕醉的不醒人事,哪藏在内心深处的痛,也还是说不出口。这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无力感,遗憾是她想的,痛苦是她想的,悲伤是她想的。不可得,不可念,不可想,不可怨,所以心性也逐渐的扭曲,她如此践踏一个女生的尊严,内心丝毫没有愧疚,有的不过是快感,而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她还没有彻底爆发。若是内心深处遭受过可怕的折磨,持续生活在痛苦中,被绝望、憎恶和自我蔑视的刺刀撕裂,那么徐雪雅便会明白,其实她所受的苦,不及甄闻心百分之一,而她不知死活的挑衅甄闻心,其实早应该想到这样的结果,或许这本就是她的悲哀吧。 孤独时心灵无法沟通的痛苦,是情绪不能宣泄的沉闷,是白云深处无人家的冷寂,是高处不胜寒的苦笑,是内心世界与外部环境冲突时的胶着,更是大彻大悟前的迷惘。但不是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呐喊,有的时候大大咧咧,不是真的没有疼痛,只是把伤害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而每次崩溃的理由别人看来是小题大做,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根稻草到底压垮了多少千斤重的难过。其实没有人知道的,受辱的人是徐雪雅,可是崩溃的人却是甄闻心,因为徐雪雅,甄闻心最后的一丝理智,也彻底撕裂了,那份理智,那份归于平静的死灰之心,所以她崩溃了,现在的她,其实已经彻底被愤怒支配了。 但是漫漫人生旅途,或有上帝垂青,或有灾难降临。态度在这时决定了今后的人生走向,决定了一切。塞翁对失马的淡然处之,某伟人的名言“胜不骄,败不馁”,一个换取了更多的马匹,一个缔造了新中国。仲永对才华的骄傲自满,凡高对生活的消极黯然,一个由天才沦为庸才,一个用手枪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光阴,与浅酌清唱间,风干了所有的忧郁,伸手,将那一抹融融的温度,收入掌心,便是一份沉淀的收获和闪亮;回首间,也许,时光静好,彼此安好,留一朵暖意在心间,如此,亦可。接触了社会的邪恶与黑暗边缘后重新站起来,树立新的人生目标,坚强的活下去,而安然一份放弃,固守一份超脱,不管红尘世俗的生活如何变迁,不管个人的选择方式如何,更不管握在手中的东西轻重如何,虽逃避也勇敢,虽伤感也欣慰。她只能像往常一样向生活的深处走去,也只能像往常一样在逐步放弃,又逐步坚定,可惜有人阻拦了她。 她时刻都在失去,失去时间,失去生命,失去财富,失去机会。她也想努力的想去拥有更多精彩,可惜只有两只手,所以必须学会选择,学会放弃。要清楚哪些是她不需要的,如果心的欲望太大,什么都想抓,可能最后什么也抓不牢,所以她必须要将阻拦在她面前的人彻底毁掉,也唯有如此,她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吧,所以她的面前不应该有任何的阻拦,若是有的话,那么这种阻拦,就是对她人生的挑衅,而生的愉悦不是只有优的安然,悲壮孑然独立。嗔嗔岁月,湮没无数青衫年华,以林风高悬,华发再添新雨。半场倾城,半曲兰亭弹唱,曲赋凝练几江秋水,泪盈千思万缕平愁。兰舟苍穹啸向流光,山河见证沧桑缀笔。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斩草除根 甄闻心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谁,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她能够摧毁一个人,而且她不会受到责罚,因为她是甄闻心,就是这么简单。她说了,徐雪雅的凭仗是家里的安保公司,那么她便要毁了,有关徐雪雅的一切,她都要摧毁,并非有着深仇大恨,只是徐雪雅在一个不适当的时间惹怒了一个不应该招惹的人,所以徐雪雅的命运注定是悲惨的,乖乖的做一个好学生不好吗?为什么要学网络伤的那些小太妹欺负女生呢?尤其是她选择的对象可以说是整所学校黑道的统治者,虽然在此之前不过是传言,没有女生会过多的关注这样的问题,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她是踢到了铁板,而且这块铁板本身就异常的暴躁,那么她就“死”吧。 对甄闻心而言,这个所谓的同班同学,除了在背地里给自己下绊子,其他的事情更是令人不齿,所以她对徐雪雅本身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她可以捏死这只蹦哒得很欢快的小蚂蚱,很早之前便可以,可是她没有,如今也不过是在泄愤而已,徐雪雅还不配被她放在心上,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没有将徐雪雅放进眼里过,本来可以毫无交集的两人却成了这般模样,究竟是谁做错了?也许错的是林逸豪吧,只不过这个渣男都已经不在两人的眼里,所以剩下的是私人恩怨,是情感上的怨愤,也是样貌上的嫉妒,女人之间本身就没有太多的道理可讲,甄闻心不懂,因为她并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性朋友,徐雪雅明白,可她却不可能解释,因为她失败了,败者其实是没有言语的权力的,她只是在被践踏。 其实徐雪雅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女生间的小打小闹,她的本意也只是抓花甄闻心的脸而已,让甄闻心明白自己的厉害,那样的小伤只要几天就会痊愈的,这不过是逼迫甄闻心服软的一种手段而已,从始至终她都是站在学生的角度去处理问题,她从未想过要置对方于死地,可是甄闻心的反击又算什么呢?毫不犹豫的打脸,如今更是毁了自己的容貌,她能够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能感受到热流滑动后的清凉,她知道那是血,是她自己的血,她的脸上有些部分已经没有了皮肤的保护,暴露在空气中,感受丝丝清凉,也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快要疼晕了,可是甄闻心没有给她昏过去的机会,甚至在她已经被恐惧支配之后,仍然不忘威胁她,迫使她必须保持清醒,她想清楚了,无非是一个认错的态度罢了,她已经是这般模样了,又有什么拉不下脸道歉的呢。 此时的她被甄闻心踩在脚下,原本精致的面容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她的意识是清醒的,所以她知道,她需要道歉,她需要臣服,否则她不敢保证甄闻心得话会不会成为现实,她已经因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一张脸的代价,她不敢再连累自己的父母,她甚至不敢相信,仅仅是因为校园内的一起纠纷,甄闻心就要自己家破人亡,就要剥夺属于自己的一切,或许在此之前她根本不会相信的吧,但是现在不同了,她的脸已经被毁了,当着方主任的面,所以甄闻心接下来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感觉到奇怪,在她看来,甄闻心已经疯了,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她能够阻止这个疯子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她不过是被这个疯子踩在脚下的一个可怜人而已。 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正是完美的诠释这一点,若是没有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甄闻心也不至于下如此重手,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她被踩在脚下,尽管明知道要讨扰,但是甄闻心的脚没有从她的头上离开,她根本没有办法讨扰,她已经放弃了抵抗,可是甄闻心并没有任何罢休的意思,她知道错了,可是又能怎样呢?她还是被踩在脚下,说到底,她醒悟的太晚了,现在甄闻心已经不可能放过她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甄闻心的“洗礼”了。 其实人类最难忍的是怜悯之情,尤其是在他值得别人怜悯的时候。但仇恨是一剂滋补药,它能使人活下去,它唤起复仇的念头;可是,怜悯却能杀死人,它使原来虚弱的身体更为衰弱。所以甄闻心明白,此刻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明白仇恨的力量,所以她不会给徐雪雅这个机会的,可惜人的感情与关系微妙至极,除了极端而外露的激情之外,潜藏的恩爱情义甚或仇恨,很可能都是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要斩草除根,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让它自然地埋于土地深处,自生自灭,有缘又逢春风是一场功德,无缘而致难敌露重霜寒,也无非是一场造化,于是甄闻心选择亲手斩断一切,想来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她有着属于她的凭仗。 “方主任,同学间的小打小闹,您就不要掺和了吧,不然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一无所有,您说是不是?” 方正铁青着脸看着甄闻心,他知道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是他又能怎么办?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甄闻心与一个月前的甄闻心相比,能是一样的吗?先不说前者的公众身份,单是一个有权有势的老爸,他就动不了甄闻心,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一名平凡的人民教师,他的职责不过是教书育人,可是当学生之间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那么他还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拿着不多不少的工资,过着平凡的生活,他满于现状,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学生而改变这样的生活,所以他只能够选择退避,还能怎么样?尽展文人风骨,宁死不屈?这样的做法,似乎十分伟大,可是值得吗?他认为不值得,为了一个学生,而付出自己的未来,在他看来,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他退避,他妥协,为的是自己,可是这个世上谁又能够不为自己着想呢?人性中的自私是不可能抹灭的,谁都不是圣贤,也就没有谁能够真正的伟大。 方正涨红着脸,怒目而视,但终究还是转头离开了,落寞的身影,感觉失了魂一般,这也是必然的吧,毕竟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放弃的,是教师的尊严,失去的,是文人的风骨,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人类的品质其实用一个词就能表达:虚伪。在赞扬那些说着漂亮话的人,但其实是错误的人,同时嘲笑那些说难听的话的人,但是正确的人。而世间的罪恶几乎总是由为无知造成,如果缺乏理解,好心能造成和恶意一样大的危害。而人类之所以不遗余力地鼓吹和强调爱,其中的一个主要动机就是为了掩盖人际关系的丑陋,爱是唯一可以拿来为人性和人际关系遮遮丑的遮羞布,不然人际关系的荒谬早就一览无遗。但是谁能准确知了一个人最后的干净简单通透的灵魂是在其亲历了多少污浊厚重龌龊的人性“丑陋”基础之上的吗?没有经历过的连滥竽都充不上数,就像是所有的生命,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纯白无暇的,人类并不是生来就了解社会的险恶、命运的不公和人性的丑陋,可是时间总会在原本干净的底片上涂上一层又一层的污垢。 方正妥协了,向强权妥协,似乎本身就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因为有太多人妥协,不多他一个,也不少他一人,黑暗与光明其实只有一步之遥,无声是黑暗,呐喊是光明。怒目是他对光明的向往与期盼,人性的丑陋总有被撕裂的一天,黑暗终将被耀眼的烈焰毁灭。可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去,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坠入了黑暗,至于甄闻心脚下生死未知的徐雪雅,他已经毫不关心了,殃及池鱼的事情他看得太多了,他不愿做被波及的那一个,他离开了,于是,徐雪雅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当然徐雪雅是有朋友的,她的朋友们看着她被如此凌辱,所做的只是跪在地上,恳求甄闻心放过他们,而且嘴里的说辞,都是要与她撇清关系的意思,她被抛弃了。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将她彻底抛弃了,现在的她是无助的,也是可悲的,可是她没有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否则她大可以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最后被救护车送走,但是她没有,所以她要遭受甄闻心的凌辱,更要看着甄闻心当着她的面,打通了电话,她不知道电话的另一端是谁,不过她清晰的听到了要收购自己家的安保公司的话,她知道这个时候甄闻心没有必要欺骗自己,更不存在吓唬自己,所以自己家被她毁了?不可能!她的内心在怒吼,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谁会理会一个弱者无能的悲鸣? 可惜世界上最让人悲哀是无力感,而最让人恐惧的是悔恨,无力带来悔恨,悔恨因为无力,如果还有一丁点机会的话,她也会争取,可惜她没有,在甄闻心动手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给对方留一条活路,她也只能为自己的无力悔恨终身,除此之外,她还要面对一个即将支离破碎的家庭,以及自己丑陋的面容,她失去了一切,她被剥夺了一切,再没了反抗的能力,仇恨能够支撑的,只是单纯的活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孤立无援 于是乎,她看着,方正走了,甄闻心走了,陈彪等人走了,就连她那些所谓的“姐妹”也离开了,徐雪雅无助的趴在地上喘息,想来她也没有办法自己起来吧,她彻底的被抛弃了,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地上沾满了她的鲜血,她的身体也因为一次而又一次的打击变得不堪一击,她在教室的地上趴着,喘息着,渴求着生的希望,但是谁又能够在此时向她伸出援手呢?没有人,不可能会有人的,若是有的话,便等同于向甄闻心宣战,这是不可能有人愿意的,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在地上流淌,自己的生命在悄悄流逝,她能够如何呢?或许她真的知错了吧,可是已经晚了,若是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她可能都看不到自己家的破产,也看不到自己的容貌被毁,或许也是一件庆事吧。 课间的时间并不长,可是随着甄闻心等人的离开,却还是没有一个人胆敢踏进教室,即便是上课铃已经响起了,任课老师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可是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教室,叫唤着学生进教室,可是没有一个人听到了他的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所以他走进教室,看到了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徐雪雅,才冲出教室,叫唤着学生将徐雪雅抬去医务室,自己也拨打了急救电话,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话,大家都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他,同样,也冷眼看着徐雪雅,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那几个所谓的“姐妹”更是早就跑得没影了,她们都借着送李璇去医务室的理由,向班主任请假,至于李璇为何受伤,她们也都不敢多言,她们彻底怂了,而徐雪雅的死活却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关心了,于是只有那个任课老师忙前忙后,将徐雪雅背去了医务室。 而他背着徐雪雅前往医务室的路上,看到了教室外的同学们,可是同学们看他的眼神却没有带上任何对老师的尊敬,更没有任何的“崇拜”,有的却只有怜悯,他不明白,可是人命关天,他也顾不上太多了,可是他真的能够救徐雪雅吗?甄闻心的答案是否定的,只不过甄闻心并没有拦着他,甄闻心看着他背着徐雪雅离开,可是甄闻心却没有阻止,因为甄闻心知道,徐雪雅这条命要留着,要留着看接下来的剧情,她已经告诉了徐雪雅,要剥夺一切,所以徐雪雅会看着原本向她献殷勤的男生们消失不见,甚至避而远之,也会看着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从此覆灭,至于在人性的驱使下,徐雪雅能够做出什么,是谁也不知道的,而上一次惹怒甄闻心的那个男生,被父母强制留在了牛郎店,当然那个男生的父母也在那家牛郎店打工,全家都在那家牛郎店打工还债,至于徐雪雅接下来会经历什么,是谁也不知道的,当然也没有人再会关心一个被毁了容的性格恶劣的女生,所以徐雪雅已经不被世人所容了,她本人深有体会,除了此时这个坚实可靠的肩膀,似乎这个世上再没有了停留的意义。 而甄闻心现在又在干嘛?不过是重复着曾经在学校的行径罢了,她想做一个好学生,与世无争,一心沉溺在学海之中,可是徐雪雅的做法打破了她的幻想,她可以继续坚持着自己的幻想,可是那样的她,就只会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失去了棱角的她,无疑是所有人欺凌的对象,她继续做自己的大姐大,继续翘课,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可以没心没肺的活着,这不是谁赋予她的权利,这只是她自主选择的结果,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吧,因为已经没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了,一个都没有了,或许有一个人吧,甄闻心想到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终究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承认自己曾经有过一瞬间的心动,可是真正走进她内心的人,其实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甄华,另一个是闻子心,只是这两个人都消失了,而且了无音讯,她也不盼求了,那边继续这般吧。 其实现在的她,一个人也不错,没有了长辈的约束,她还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二世祖,她的零用钱没有断绝,她不需要为钱而烦恼,二身为甄华的女儿,甄氏集团的资源几乎任她调用,摧毁徐雪雅不就是给她的萧雨姐姐打的电话吗。从萧雨入职开始,便和她相识了,很多时候甄华的事情是不需要秘书帮忙的,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萧雨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甄华的秘书,还是甄闻心的秘书,不过甄闻心虽然骄横,但是对她一直都是称呼为萧雨姐姐的,言语上也没有任何命令的成分,久而久之,她将甄华当做了自己的父亲,而甄闻心也更像是她的妹妹,所以当接到甄闻心电话时,她听出了甄闻心冰冷的口吻,感受到了即将爆发的愤怒,她便也怒了。 徐雪雅父亲一手创办的安保公司也就彻底遭殃了,以甄氏集团的地位,收购一家安保公司不在话下,只不过萧雨的手段更脏,这是甄华亲自调教的,甄华曾对她说过:“假如你让自己的对手有机会翻身,那么从一开始,你就输了,要么不动,一动便要雷霆万钧。” 就是这一句话,萧雨受益匪浅,也是听取了这句话之后,甄华交给她的收购方案每一项都完成的非常漂亮,那时的她不过入职三年,而甄华交给她的,都不是简单的收购,而是对手公司的收购,甄华要的,是对方一无所有,而她完美的达成了,这在甄华看来也都显得不可思议,所以她呆在甄华身边足足十年,所有人都认为她与甄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甄华与闻子心之间的情愫,但是男上司和女秘书总是会让人联想到一些不纯洁的关系,尤其是出现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后,可是她自己清楚,她和甄华几乎是父女的关系,断然不可能的,当然她也不否认,若是让她选择一个男人的话,甄华无疑是第一位的,只是她不像吕静那般不自量力,做一个秘书,做一个“女儿”,其实就是一种满足了。 甄闻心当然不知道,在她的印象里,萧雨姐姐正直古板,令人不寒而栗,甚至于有时候比老爸还要严肃,没有一点女人的温婉,当然这一点她也同样没有,而且闻子心也不存在,在她所认识的女性中,似乎从没有一个能够与“温婉”这个词汇沾的上边。而她自己更是不能够与正常女生相提并论,她也不需要做一个扭捏的小女人,就像现在这样,跟着兄弟们一起翘课逃学,在电游厅,在麻将馆,在台球吧逍遥快活,难道不好吗?这是每一个学生都想的吧,有空的话,参加一场演唱会,看一场电影的首映,又或者在音乐节上狂欢,难道会有人愿意拒绝吗?想必是没有的,只不过这也是放弃了学习的时间,可是学习是为了什么?她不知道,这个问题其实没有多少人能够回答,既然没有人能够回答,也没有人可以约束她,那么她便随性而为吧。 其实这也是一种悲哀,因为世界上最疼痛的事情就是,她在意这个人时,这个人已经离她而去,当她发现自己快忘记时,却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而这生活,却与他们,再无关联。或许就是这样吧,没有人管的孩子,都是悲悯的,而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觉得没有一个人会陪着她一直走下去,而是只能走过或近或远的一程,因为性格,因为距离,会让人走着走着便改变了方向,背道而驰,渐行渐远,留下的只是她一个人的身影。生命的旅途中,总是有太多的路人,只是陪走一段足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过是提前度过这段时期而已,但其实她只是其中的一人而已,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时间早晚而已,只不过有些时候,明明心如刀割,却要灿烂的微笑,明明很脆弱,却表现的如此坚强,眼泪在眼里打转,却告诉每个人她很好。 此刻她的表现,其实与往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肆无忌惮的大笑,肆无忌惮的活着,她张狂,却有着张狂的资本,可是她快乐吗?或许有吧,短暂的喜悦若是能够称之为快乐的话,那么此刻的她,就是快乐的,而这短暂的时光度过之后,其实她不过是一个空虚无助的小女生,也许时间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跨度,让惨痛变得苍白,让执着的人选择离开,然后历经沧桑人来人往,她也会明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而后用力抛开世俗的束缚,在别人的看不起里,去残绘绝望里最后一丝可能,只是亲情睡去了,永远的冬眠不再醒来。但是,人,总得有寄托,总得有梦想,总得有期盼才能活的安心、滋润、从容而又一往无前啊。当一颗心浸泡于冷漠、麻木、无视、隔膜中时,它是怎样的在呻吟,在挣扎,在寻觅。是的,它仍然在寻觅,这颗于尘世的风雨中飘摇的冷寂的心仍然在寻觅别人的理解、认可、欣赏、关怀。 或许世界之大,却早已没了她的容身之所,她只能够一直飘着,随波逐流,至于最终会飘向何方,或许也没有人会知道吧,就连她自己也不关心这个问题了,没有惊讶,没有疼痛,没有眼泪。有的只是平静,一种不能理解却又超乎寻常的平静,那样的感觉就如歌中唱得一样:死了心,痛就没感觉。如此熟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凄惨的人 随后的日子,甄闻心也就继续着原先的模样了,既然在别人的印象里她是一个混混,那她就混吧,没有人相信改邪归正,也没有会对一个折了羽翼的混混感冒,若是甄闻心继续着刚开始回到学校那副模样,那么她就是全校师生的欺凌对象,曾经被她欺负过的同学不会放过她,曾经被她辱骂过的老师更不会放过她,而那些曾经的“兄弟”也只会在一旁冷眼旁观,因为她那样的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群体,所以她没有选择,既然现实已经将她推向了这个境地,那么她也就没有理由反抗,而且反抗所得到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已经失望透顶了,不需要现实再一次残忍的对待,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不需要现实反复提醒她,她需要做什么事,更不需要任何人指指点点,至于她接受现实的代价,那便要看看已经消失的徐雪雅。 从那一天开始,就没有人再见过徐雪雅,但是“徐雪雅”这三个字也已经成为了整个学校的禁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得罪了甄闻心,而且彻底触怒了甄闻心,不少人谣传甄闻心已经让徐雪雅人间蒸发了,可是也有着知情人辟谣,说着甄闻心只是嚷徐雪雅家破人亡罢了,但无论是哪一种说法,徐雪雅的结局都是凄惨无比,也许会惹人怜惜吧,可是并没有,包括徐雪雅的几个狂热追求者,也都不过是将这鞋传言当做一件趣事,也没有人会为了徐雪雅二公开与甄闻心叫嚣,就连背后的小动作也没有,或许所有人都已经在徐雪雅愚蠢的行为之后,将那个恶毒的女人遗忘了吧,当然这也是一种被迫的遗忘,可是结果就是这样,没有人再会提及徐雪雅,也没有会去关心徐雪雅得死活,因为不管是在哪一种传言里,徐雪雅都已经被甄闻心毁容了,那么徐雪雅其实就已经没有了再被人提起的资格,也没有了别人记住的资格。 徐雪雅是女神,是全校公认的校花,在甄闻心没有卸下中性化的妆容之前,她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女神,成绩优异,貌若天仙,这就是所有人对她得印象,可是没有人会关心前一点,同学们所喜爱的更多的,只是她的皮囊,可是那副令人倾心的皮囊却是被毁了,那么她得存在价值其实已经消失了,而被甄闻心公开敌对,她的存在就只会被彻底踩在所有人的脚底下。这是一种悲哀,却也是一种庆幸,因为她跌下了神坛,若是此时的她仍在学校,那么她曾经看不起,又或者嘲讽过的群体,现在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欺凌她的机会,她应该庆幸的,她已经没有了回到学校的资格,所以她不需要面对这些,但终究她还是跌下了神坛,所以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徐雪雅了,至于现在的她需要面对的是什么?旁人不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般凄惨的生活是她完全意想不到的。 甄闻心不会关心一个被自己毁了的人的生活,她只要知道自己的生活再也不会出现这号人物就足够了,至于徐雪雅现在在哪里,她不需要关心,但她是知道的,因为萧雨通知了她,徐雪雅的家彻底被毁了。徐雪雅可能从来没有想过吧,公司的破产会带给家庭怎样的变化。父亲身上负债累累,没有钱给她交住院费,由于负担不起高昂的治疗费用,她被父亲扛在肩上,硬生生的闯出了医院,被警察抓到,说清楚事情缘由后,萧雨交付了所有的治疗费用,也为她的父亲联系了贷款公司,可是第二天便有警察找上门来,抓走了她的父亲,理由是涉嫌洗钱。 母亲在父亲被抓走的第二天就提出了离婚,父亲面色狰狞的在她面前签下了离婚协议,但同时父亲也将一半的负债压在了母亲的身上,母亲只是一个家庭妇女,原想着离开父亲就不会再面对那些讨债的人,可是一般的债务压在了母亲的身上,母亲迫不得已出去找工作,可是没有人录用,只能够打一些最辛苦的散工,而回家之后又被讨债公司带着警察上门,收走了他们的房子,她只能够跟着母亲流落街头,她的人生彻底被甄闻心毁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母亲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们只能够在街边乞讨,但是谁会愿意给一对衣着正常的母女施舍? 徐雪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是这副模样,她的母亲更是显得憔悴不堪,甚至精神已经有些失常了,时不时便对她又打又骂,而她的伤口也时不时溢出鲜血,虽然最后都是以母女俩抱头痛哭结尾,但是谁又知道知道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呢?逢场作戏谁不会?行人根本不会关心她们,一对可怜的陌生人罢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可怜人,可是怜悯之心却不是取之不尽的,没有人会无端的可怜她们,更没有人会无端的帮助她们,母亲一天的散工只能够勉强支付她们的晚饭而已,可是她们仍然只能够留宿街头而已,她们何时经历过这般落魄的生活?她们又怎么能够忍受这般落魄的生活?她其实已经崩溃了,而她的母亲更是精神有些失常了,可是她们又能够怎么办?无非是向现实妥协罢了,她们都没有反抗的资格。 有多少人在失意和落魄时,心中都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呼唤,人生就是一场坚持马拉松。人活一世总要有能拿出来的东西,有多少人都有人生导师。可当幻想和现实面对时,总是很痛苦的。要么被痛苦击倒,要么把痛苦踩在脚下。可是当时光的背影悄然远走,将回忆抛在了来时的路上时,总会在不断变化的场景中,或者回忆中,寻找自己过去的模样,以便留下最深的念想。今天的时光或许晴朗,阳光充沛,但明天抬头,或许又是另一番模样。其实,生活就是在不断地思考中,不断地跋涉中找到自我的位置。这也许就是风水轮流转吧,有钱了,一味的挥霍放纵也有破败落魄的那天;没钱了,只要不断努力也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刻。有钱没钱,没有对比就没有定义,只不过她找寻不到而已。 不过也正是如此,大喜大悲看清自己,大起大落认清朋友。得意时,朋友认识了她;落难时,她却没了朋友。只是在落魄时才懂,愿拉她一把的人何其少。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爱过、恨过、千万不要记过;痛过、悔过、一定从头来过。一天一年,感觉时光似箭;一生一世,人就这么一次,所以她不敢死去,也不堪受辱,那她又能如何?惨淡的接受罢了。人的一生,注定要经历很多。可能有开心的笑声,可能有委屈的泪水,可能有成功的自信,也可能有失败的警醒,但无论怎样,所经历的每一段都注定珍贵。生命的丰盈缘于心的无私,生活的美好缘于拥有一颗平常心。 她也真正明白了,人总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个人风光的时候,周围的人阿谀奉承,花言巧语百般讨好。但当人落难的时候,才知道没有多少人愿意伸出手去拉一把,因为他们也总怕在拉的时候,自己却被拉了下去。现实况且如此,真正称得上“朋友”二字的人太少了,侠肝义胆、真诚坦率的人还有多少?现在的她没有看见一个,如今能够令她感受到温暖的人,也只有那个她连名字都叫不出的老师而已。 最后她得到的究竟是什么?还有更坏的吗?或许是有的吧,她的母亲在她愣神的时候消失了,而后她就被两个黑衣壮汉强行带走了。她被送到了一间破旧的出租屋,而后她的衣物被粗暴的撕扯,她失去了女人的第一次,两个黑衣壮汉离开了,而她被扔在在这间破旧的出租屋里。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她也不愿意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可是她是知道的,她被卖了,被自己的母亲卖了,卖了多少钱?似乎不是她应该关心的问题,因为她的母亲再没有来找过她,她无声的哭泣,却无法摆脱现实的囚禁,现实将她逼到了绝地,却也给了她生的希望,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体苟延残喘,但是从此她也彻底失去了尊严,她必须要放下一切,才能够勉强维系自己的生命,她做得到吗?或许现在的她,真的可以做到吧,短短两天,她就从一只骄傲的白天鹅,彻底轮为了任人可骑的行尸走肉。 她妥协了,为了自己的生命,她必须要妥协,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她开始了新生,只是这种新生是没有人想要拥有的。一个人,总在寂寞里,独守凄凉,独饮离殇;一个人,总爱独自欢笑,独自言语,打发无可言说寂寞,打发一个人静谧的时光,一个人,其实很无奈。或许亲情在现实面前也是经不起考验的吧,她被抛弃了,又一次被抛弃了,或许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吧。 甄闻心的目的达到了,她说过的,她要徐雪雅失去一切,她真的做到了,可是徐雪雅的结局是否太过凄惨了,徐雪雅已经回不到学校了,所面临的是无尽的炼狱,这是她想要的吗?或许并不是,只不过她已经做了,也不需要关心一个废人的死活,徐雪雅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也不可能因为复仇对她的生活产生任何的影响,那她也不必在意了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遇 其实任何人只要去做他所恐惧的事,并持续地做下去,直到有获得成功的记录做后盾,他便能克服恐惧。无论是甄华还是甄闻心,其实都是在面临自己的恐惧,他们都曾想过无畏,可是甄闻心已经失败了,在自甘堕落的生活中随波逐流,甚至于没有人的约束,她的堕落更为彻底,她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学习,也彻底放下了学校的所有,现在只要是能够令她感受到快感的事情,她都愿意尝试,至于后果是什么,她也从来没有关心过,若不是曾经甄华带着她去过戒毒所,看望一个正在戒毒的下属,也许她连毒也会沾吧,即便如此,她也已经是电玩城上的好手了,黄赌毒三样,她都没有沾,可是她却走进了电玩城,一个本不应该她走进的地方,这便足够令她万劫不复了。 所以她注意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甄华和闻子心便回来了,当然她是不知道的,因为她也是那个被抛弃的对象,不过甄华和闻子心回来还与她有关吗?其实她已经死心了,在那两人消失之后,她就已经不抱期望了,她知道那两人已经将自己抛下了,留下的无非是一些钱财,虽然这些钱财足够她目前的挥霍,但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她要的是老爸督促她学习,她要的是秋寒阿姨为她设计造型,以往的她十分抵触这些,可是她知道,就算是这些,以往她嘴厌恶的那些,也已经是不可能了,她知道的,所以她时落寞的。 或许这也是一种另类的恐惧吧,每个人都有他的宿命。相遇,偶尔乍喜,交流,再擦肩,又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没有谁,会在同一个角落,永远的寻找唯一的心灵慰藉;现实中太多的失意,太多的惶恐,太多的无奈,稀释了,掩饰了,明白了,剩下的只有暮然回首的感慨和尘封无悔的思念。也许是彷徨,习惯在黄昏落寞的时候续上一段安静的音乐,装作并不开心,这其实是真的。或者在夜色连天中,用酒麻醉在心中的浇灌胸中累垒,骗自己这是个梦,一个没有悲伤逆流成河的静水,一个有花好月圆夜曾经的诺言。光阴,与浅酌清唱间,风干了所有的忧郁,伸手,将那一抹融融的温度,收入掌心,便是一份沉淀的收获和闪亮;回首间,也许,时光静好,彼此安好,留一朵暖意在心间,如此,亦可,她也愿意接受,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那些不在乎她的亲人,也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也许这就是最后的结果吧。 安然一份放弃,固守一份超脱,不管红尘世俗的生活如何变迁,不管个人的选择方式如何,更不管握在手中的东西轻重如何,她虽逃避也勇敢,虽伤感也欣慰,她也像往常一样向生活的深处走去,她也像往常一样在逐步放弃,又逐步坚定,生的愉悦不是只有优的安然,悲壮孑然独立。嗔嗔岁月,湮没无数青衫年华,以林风高悬,华发再添新雨。半场倾城,半曲兰亭弹唱,曲赋凝练几江秋水,泪盈千思万缕平愁。兰舟苍穹啸向流光,山河见证沧桑缀笔。也许淡然而遇,随意而行,深深浅浅的思念在心,荣辱不惊,闲看门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空失落。 而遗憾千万种,各人皆不同。伤口不管有多重,总有痊愈的一天。但遗憾不一样,它会跟随直到生命终结。人一旦有了感情就窝囊得不行,怕分怕离怕冷落,怕他喜欢上别人。若说要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实际就算是醉到黄昏独自愁,如果那人伸出手,还是会跟他走。就便是现实。因为总有一个人,原本只是生命的过客,却成了记忆的常客;总有一份情,惊艳了时光,却温柔不了岁月。而关于过去,谁都不能左右的,至于以后的结果似乎只有两种结局:躲在黑暗的角落哭泣,或者是绽开如初的笑颜。或许,任何人看到她,她都可以微笑去面对,即使她的心已经破碎,于是用受伤的心灵去倾听世界,世界就是混浊的。而她还用流泪的眼睛去看世界,所以世界也是模糊的。 不过人生,总是有一些空城旧事,年华未央;总是有些季节,一季花凉,满地忧伤。许多事,看开了,便会峰回路转;许多梦,看淡了,便会云开日出。学会思索,学会珍藏,微笑领悟,默默坚强。而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太柔软的心不敢敞开给人任意伤,只能背起坚硬的壳,继续流浪。得失如云烟,转眼风吹散。人生百年,转眼成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切邂逅,悲欢得舍皆由心定。看得透,放得开,则一切如镜中花,水中月,虽然赏心悦目,却非永恒。不如开开心心,坦坦荡荡,不让自己在悲伤中度过,别让自己在徘徊中漫步。随缘起止,生活以开心为准则,人生一世,其实活在一回心境。那些让她心灵负重的人,让她郁闷不堪的事,时刻在撕扯着她来时的记忆,牵绊着她去时的步履,让她觉得生活好烦、好苦、好累。失之交臂的,就彻底放过吧,相信错过亦有一种轮回;痛心疾首的,就统统忘掉吧,疤痕会在她的抚摸中日益清晰。人生似树,只有删除了遗憾与悔恨的繁枝蔓节,才有属于自己的天空。而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是看不清自己,以自我为中心,过于执着,迷失于自我偏见。如果没有随缘的心态,要求事事都随己愿,那么任何环境都不可能满足你。只有端正身心,用智慧化解掉心里的障碍,去除执着偏见、分别妄想,所有的烦恼才会云开雾散。 生活需要理解和沟通,起伏中的平和,抱怨中的宽恕,更要拥有那些忍耐与包容的素质,幸福也就成了一种心境与态度。生活的故事,不会有多少能够称心如意,就更需要内心的宽阔,去应对烦恼的伤害,去承担那些生活的压力,而不是让那些压力给生活添堵。人和人相遇,靠的是一点缘分;人和人相处,本来靠的是一点诚意。这世间,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谁不懂得珍惜谁。生活中,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自然而然留在身边的,才是最真的,最长久的。相遇最美,今生能遇见,就是难得的缘分,就是幸福,请永远珍惜这份修来的美好吧。若岁月静好,那就颐养身心。若时光阴暗,那就多些历练。生命中最困惑的,不是没人懂你,而是你不懂自己。没有放弃,怎能拥有。不守寂寞,岂见繁华。曾经再美,不过一纸空谈。脚下艰难,却是直指明天。命运给予你的,无论好坏多少,皆需认真面对,坦然应对,遗憾丛生才叫生活,瑕疵偶现才算真实。 而无论人生经历了什么都要明白,自己既不是最幸运的也不是最不幸的,因为她所经历的有人早已体会,有人正在经历,有人即将面对,仅此而已。在人生低谷时谨记:自己并不是唯一面对这种处境的人,但却是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真正走出来的人。只要向着阳光前行,办法总会比困难多。人生,走上坡路要低头,走下坡路要抬头。没有谁的一生能一帆风顺,有得意,也会有失意。臻臻日上之时,切莫骄傲自满,忘了来路的艰辛。既要懂得珍惜,又要懂得谦卑。人生遇到挫折,失意之时,更要学会以积极的心态看待,以进取的精神继续追求。得意时不张狂,失意时不低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或许这也是一种生活吧,总比自甘堕落要强的多,她不知所以,可是也无能为力,人生如茶,静心以对。对错无辜,缘由前生。认得清,放下是聪明。看不透,一场梦无痕。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应观法界性,一切惟心造。可是她没有想到,她能够再一次见到甄华,而且是一个落魄至极的甄华,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老爸从未有过如此落魄的时刻,可是她眼前甄华的形象,却是如此的落魄不堪,以至于她都不敢确定,这是自己的老爸,当然最令人难以相信的是,她所在的地方是电玩城,可是老爸一身病号服,头发杂乱,就走了进来,轻车熟路的兑换了游戏币。 甄闻心看着这一幕都令人难以置信,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老爸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幼稚的嗜好,甚至于她感觉老爸连电游都不会玩。不过她看得如此真切,有怎会有假?那绝对是是自己的老爸,甄闻心是不会认错的,可是甄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她也静静的跟在老爸身后,想看看老爸来电玩城究竟想要干嘛,她注意到了老爸只兑换了一百元的游戏币,这种数量的游戏币其实所能够玩的并不多,能待的时间也不过是一上午而已,若是要玩,她不相信老爸会只拿一百出来,就算是她不止玩这么一点,这点钱够玩什么。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她却是傻了,她看着自己的老爸在“赌博”机上大杀四方,从一百到一千,再到一万,几乎可以算是将一台机器的游戏币全部赢了出来,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老爸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可是老爸从来没有带她来过电玩城,甄氏集团如今可谓是蒸蒸日上,而且她的吃穿用度也没有任何的缩减,老爸又怎么会有时间陪她进行这种无效化的娱乐活动呢?可事实上甄华确实穿着病号服在电玩城疯狂取币,而且一台机器的游戏币没有了,甄华便转战下一台机器,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第一百三十章 些许过往 甄闻心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老爸还有这一手,更不清楚的是,为何自己的老爸显得狼狈不堪,那身病号服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她不敢想象,更不敢想象老爸这些天来到底经历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能够令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落魄至此,以至于要在电玩城敛财,又是怎样的事故能够令常年经受特种兵训练的老爸住院,未免太过掉价了吧,这些都不是她能够想象的,而她也不敢上前,因为她甚至不敢确定,眼前这个在电玩城里肆意敛财的人就是自己的老爸,尽管模样是那么的相像,可是这般场景却是显得异常的虚假,让人难以置信。 可是甄华却是不知情的,他怎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在上学时间跟他出现在同一场合,尤其是这个场所叫做电玩城,而他现在也是狼狈不堪。听从了闻子心的意思,他入院配合治疗,可是对病症的恐惧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克服的,尽管他无数次说服自己,为了闻子心,为了这份得之不易的爱情,他必须要坚持,可是恐惧还是将他从“深渊”中解放了,闻子心看着他躺在病床上,嘱咐了许多之后,还是离开了,毕竟闻子心也有着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一直守在病房里,所以他逃了,从病房的窗口沿着管道,到了下一层的病房,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医院,碍于身上的钱财有限,而目前不能让任何人得知自己私自逃离医院,所以他只能带着身上仅存的钱,来到了电玩城。 其实很久以前他就是电玩城的常客,即便是闻子心也不知道,因为游戏这种事情,他不便于告知,而且那时的他也担心会遭到闻子心的厌恶,可是他究竟是玩了很久,他创业的第一笔钱,很大一部分就是从玩着赢来的,当然最初的资金是靠着杨德辉的那笔遣散费,他利用那笔遣散费赢得了十倍的钱财,才有了创业的起步资金,自那之后,他也就彻底将玩心戒掉了,若是他不说,其实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嗜玩成性,即便是李豪曾经与他一起在电玩城“叱咤风云”,可李豪也不知道那时的他已经嗜玩成性了,毕竟当年不过是高中生,哪有多少资本玩,几十元已经是他们能够接受金额最大的玩乐了,所以甄华曾经嗜玩成性这件事,根本没有人知道。 而唯一知道甄华技术精湛的,也只有杨德辉,因为那时在花城,杨德辉可是富甲一方,杨德辉的娱乐项目很多,而有一次杨德辉却是输得,大为不忿,甄华也借此出头,不仅赢回了本,更是将对方的筹码全部赢了回来,当然若是如此杨德辉不过是高看一眼罢了,毕竟玩乐毕竟还是偏门,算不得正途,可是杨德辉却能够承认。起码在杨德辉看来,甄华若不是业务能力极佳,当年的他都有想着将甄华收为自己的娱乐活动组织者,甄华绝对有这个能力。 可是甄华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练成的,这一点却是没有一个人知晓,或许也是熟能生巧吧,又或者是甄华本身在这个领域就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这其中根本没有什么故事,有的话也不过是因为贫困吧,当年的他与李豪在上学时混迹电玩城,有着基本的功力,而那时的他其实就已经迷上了电玩,可是高中毕业之后,他与闻子心一起来到了魔都,他手痒难耐,可是这座陌生的城市闻子心也在,所以他害怕,彼此之间时最好的朋友,所以他不敢嚷闻子心知道自己打电游的事情,他知道闻子心一定会劝阻自己,所以那时的他其实已经算是戒了,可是随着闻子心的知名度逐渐增加,他们所能够游玩的场所也在逐渐缩小,那些街边小闻子心不可能抛头露面,于是他也只能“欺骗”闻子心,每一次都声称刚赚了一笔外快,然后带着闻子心一起去高档餐厅,一起去那些私密的俱乐部。 说来也是可笑,那时的闻子心太单纯了,想都不想就轻易地相信了他,虽然每一次闻子心都提出一起出钱,可是他却是知道的,闻子心并非科班出身,所以一开始签订的合约就是所谓的“霸王条约”,即便是知名度极高,可是闻子心到手的,却还是那一点仅供生活的钱财,所以每一次甄华都拒绝了,而他的钱又是从哪来的?自然就是赢来的,一开始自然是有赢有输,可是他却是逼迫自己,一定要赢,他有着不得不赢的信念,正是这种必胜的信念,使得他的玩技日益精湛,而且他也不敢一次性赢多了,只要赢得了一次出游的钱,他就会离开,所以基本上没有人会注意他,那时的他实在是因为生活过于窘迫,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吧,所以他的玩技也是鲜为人知的,甄闻心被他的玩技震撼到,也不是不无缘由,即便是闻子心现在站在这里,也会被甄华的行为所震撼。 但是现在的甄华可没有了曾经的赌玩,也不可能再成为那个嗜玩成性得甄华,当年他创业戒玩,可是差一点就要剁手明志的,不过他还是没有下得去手,但是他的童心还是戒掉了,毕竟创业初期根本没有时间打电游,即便是公司走上正规之后,他也没有时间去电玩城潇洒,久而久之,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原来还有这项技能,若不是因为自己囊中羞涩,他也没有想国,还需要用这样的方式赚钱,这是多少年前做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而且他现在也是宝刀未老,起码甄闻心看到的,他还没有输过一次,手上的筹码也从一百变成了一万,这些钱其实已经足够他这阵子的挥霍了,他也准备离开了。 甄闻心一直看着,也看到了甄华准备去兑换金钱离开,也急了,她想去叫住甄华,她想告诉甄华,自己在这里,自己好想他。可是甄闻心还没有来得及叫住甄华,甄华就被一群保安围住了,似乎是有麻烦了。为首的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保安,拿着橡胶棍叫嚣。 “小子,你当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要走可以,把钱留下。” 在场的很多人都看着这一幕,也都听到了这个保安的话,顿时都心生反感,这明显就是赌场输不起,准备用强的了,毕竟在这里本身鱼龙混杂,所以到底还是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但是一般人是不会破坏规矩的,输赢各凭本事,能够开电玩城的都不是泛泛之辈,甚少有这种输了一万就大打出手的,即便是整个电玩城都输掉了,电玩城老板也只能打碎了牙往里吞,这是技不如人,怪不得谁,而这一幕的出现,几乎是毁掉了整个电玩城的信誉,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底盘,到底还是不能够硬碰硬,否则钱带不走,自己还要落得一身伤,可是这些保安这么一闹,很多人也放下了自己的游戏币,他们不敢离开,可是他们也不准备在这个没有任何信誉可言的电玩城挥霍自己的钱财了。 任何一个愿意来到电玩城的人,其实不怕讲自己带来的钱花光,因为每一个来到电玩城的人其实都已经做好了花光的准备,只要不是小白,其实都知道这个道理,说到底这不过是一种消遣罢了,一种娱乐方式,除非是甄华这样的“变态”,根本没有人能够将游戏币赢回来,所以电玩城的盈利空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相当于只要人来了,便能够赚钱,而人们也能够接受,因为这本就是消遣,但这并不代表人们能够向这种输不起的电玩城妥协,既然明知在这家电玩城赢了,也要将钱留下才能离开,谁又愿意惹上麻烦呢?既然电玩城是这副做派,那么谁还会傻乎乎给它送钱呢?没有人为甄华出头,因为没有人愿意惹上麻烦,但是所有人都已经否定了这家电玩城,而甄华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 当年甄华和李豪穿着校服在电玩城里,可谓是人人皆可欺,甄华至今仍然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赢钱,赢得并不多,只有五百而已,本来就是消遣而已,那时甄华和李豪都极为兴奋,可是电玩城老板认为他们是学生好欺负,不仅派人将他们围了起来,更是将他们身上所有的钱财搜刮干净之后,扔出了电玩城,当时他们无能为力,可是第二天,他们就拿着铁棍,将那家地下电玩城砸了个稀巴烂,电玩城老板要找他们的麻烦,可是还没来得及动手,警察就将他们全部逮捕了,如今甄华所遇到的事情,与那时何其的相像,不同的年岁,上一次已经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而现在,他的身边也没有了李豪,手上更是没有了铁棍,但是他能够如对方所愿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自然是不会被区区几个小保安吓到,更不可能妥协,这些钱是他靠本事赢来的,断然没有送回去的道理,于是他动了,一动便是雷霆万钧,夺取了一根橡胶棍,打在了那个大肚子保安的头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双龙保安公司 这似乎是甄闻心第一次见老爸动手打人,在此之前,她所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老爸,根本不会与人起冲突,虽然她知道老爸身手了得,也记得老爸那些绝不吃亏的教诲,但是在她的印象里,老爸似乎一直都是与人为善的,即便对方再过分,老爸也不过是一笑了之,若是对方得理不饶人,后续也只是那些保镖的事情,这是她第一次见老爸动手打人,她断然没有想到,老爸竟然如此凶蛮,那个大腹便便的保安直接跪倒在地上干呕,而其他保安也根本不敢上前,看着面露凶光的老爸,她突然感觉好陌生,这不应该是自己的老爸,自己的老爸应该是那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让人看上去有一种大学教授的既视感,可是眼前这位,显然更像是市井流氓。 “叫你们老板出来,这般不守规矩的生意,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有通天之能,能做这种稳赚不亏的生意。” 甄华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打人的那一方,言语中尽是讥讽之意。当然甄华自然是有资本的,凭他的身手,在场的这些臭皮烂虾哪能够拦得住他?他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虽然这些日子身体亏损的厉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身手,但是这些人还留不住他,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对他而言其实没有威胁,可是他们的做法却是触怒了甄华,甄华没有想过一家赌场会因为几百万对客人出手,更没有想过对方行事还如此明目张胆,这是何等的自信?又是怎样通天的背景才能够支撑这般膨胀的自信?甄华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在魔都,谁敢说称王称霸?即便是京都的太子党们也没有这样叫嚣的资本,他很好奇,也很惊奇,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这些保安确实被唬住了,可但凡是人都是有脾气的,这些保安本身也不是专职的保安,都是帮派的小弟,专门负责看场子的,这身保安服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的身份更具有合法性罢了,但是他们骨子里还是喊打喊杀的地痞流氓,尤其是那个大腹便便的保安,看年岁已然不小了,落得这么一个轻松的职位,应该也是帮派给予“老人”的一些权力而已,而甄华却是公开扫了他的面子,这便是不死不休了,是人便要一个面子,而他的面子却是被践踏了,若是甄华誓死不从,顶多是被他们暴打一顿,他们自然会放甄华离开,现在不是曾经,黑帮再猖狂也不敢轻易闹出人命,可是甄华公然扫了他的面子,他若是为了立威,而要了甄华的性命,自然也是有人愿意顶包,虽然程序繁琐些,但是经营多年,谁又没有一条后路?被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公然羞辱,若是传出去,那么他在保安圈也将人尽可欺了,也将会是所有人的笑柄。 赌场的老板自然不会是这个大腹便便的保安,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凭借着资历捞了个轻松安逸的闲职罢了,至于对甄华的恐吓,完全是出自于他个人的行为,这也是他们这些保安捞油水的时机,只是这一次遇到了硬茬罢了。赌场的老板迟迟没有出现,或许也是不敢出现吧,这些保安到底不是自己人,只是为保平安养的一些闲散人而已,多花费一些钱财,大家一起和气生财,才是生意人的想法,至于这些人的小动作,赌场老板看在眼里,却也是敢怒不敢言,这些可都是大爷,惹不起呀。 “道上的人都叫我肥虎,识相的都喊一声虎爷,实话跟你说,今天你跟双龙保安公司的梁子结下了,今天你是不可能走出这个大厅了,家里还有什么人自己说吧,反正一会儿还是要说的,虎爷我今天放话了,你全家都要死!” 胖保安一边恶毒的说着,另一边也被几个小保安搀扶了起来,模样可谓是滑稽可笑,任谁听了都不会信以为真,在场的所有人,又有谁会将一个小保安得话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吊梁小丑罢了,无非是多花费一些钱财“消”了这个灾罢了,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但是也有人知道,甄华要遭殃了。但凡知道内幕的人都知道,双龙保安公司是一个庞然大物,但是一个小保安用双龙保安公司威胁人未免可笑了一些,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罢了。 甄华笑了,他还以为对方又怎样的凭仗,原来是双龙保安公司,对于这个有些犯浑的保安公司他也有些无语,他可是太熟了呀,因为他本身就是“双龙”的其中一员,不过他没有任何的职位,也没有任何的工资,只不过他在双龙保安公司中的话语权可是极重的,即便现任的老板,也必须要对他的话表露出极大的重视,而这个所谓的肥虎,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瘪三,不过甄华现在可是一点都不虚对方了,说到底其实都是自家人,他也没有必要做出那副深恶痛绝的嘴脸了。 “叫老三过来,说甄华要见他。” 肥虎也是懵了,老三是谁?他认识吗?而且对方云淡风轻的模样是怎么回事?难道对方不清楚双龙保安公司的影响力吗?还是对方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够调动双龙保安公司的人,大小他也是一个小主管,手底下也有二十来个人,对方究竟有何凭仗能够这般悠闲。 “没听懂?我说,叫曹老三,曹启明过来。” 这一次肥虎听懂了,甄华所说的,是双龙保安公司的曹三爷,在双龙保安公司中充当“师爷”的角色,除了两位老板,双龙保安公司中没有一个人敢不给曹三爷面子,而敢称呼曹三爷为老三的人,除了两位老板,在公司里似乎没有第三个了,而这个“三”本身代表的,就是第三,也就是说,在公司里,他是公认的第三位,可是眼前这个却敢直接称呼曹三爷为老三,显然是有一定背景的,但是他也不慌了,因为对方来头再大,对三爷言语不敬,也只有一个与双龙保安公司为敌的结果。 他也笑了,对方如此不知死活,他也只好照办了,他自然是没有资格拥有曹三爷的号码的,他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得到曹三爷的号码,但是他的上司有啊,他给自己的上司打了电话,说了赌场有个不知死活的点名道姓要见曹三爷,当然他还是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下,甄华如何如何对曹三爷言语不敬,他的上司听了自然也是大怒,但是谁又没有给自己去留一条退路,对方胆敢对三爷不敬,自然是有所凭仗的,自己贸然出头,说不定就成了炮灰,今时不同往日,他也不是一个鲁莽行事的人,那些热血的人都已经在岁月中逐渐消失了,现在的保安公司,大家还是以自身利益为重,所以他也只不过充当了一个传声筒的作用罢了。 而十分钟后,赌场被双龙保安公司的人包围了,甄华处于包围圈的正中间,但是甄华似乎没有一点慌乱,倒像是这些人是迎接自己的,这些保安自然是“迎接”他的,只不过每个人都已经有了拔出自己腰间橡胶棍的准备。从人群走出来一个贼眉鼠眼的道袍男子,与头上那顶小礼帽显得格外不搭,挂在道袍上的墨镜更是滑稽到了极点,可是没有一个人胆敢轻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就是赫赫有名的曹三爷,眼神中得冷傲与外表的下作有着鲜明的对比。 “华哥,您老什么也想着玩两手了,荆老大和风老大的牌局请了您多少次也请不来,您怎么还到自家的赌场圈钱了,您来就来嘛,跟小弟打个招呼,也能免去许多误会不是?” 所有人都傻眼了,作为挑事人的肥虎更是傻眼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曹三爷竟然对这个人如此恭敬,而且听听这个称呼,连曹三爷都自称为小弟,他可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他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爷啊,也许只是他的身份还没有资格接触这个层次吧,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要大难临头了,刚才自己还放话要这个人全家遭殃,可是事情这般反转,他又能如何?他只是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小保安而已,和这种大人物根本没法比,对方要自己死,自然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且听到曹三爷那番话,那可是连双龙会两位老大都请不来的人,自己何德何能啊,竟然触怒这位爷,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赢了点钱,这个叫肥虎不让走,你说吧,应该怎么办?你说放了,凭你老三的面子,我也就放了,但是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甄华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表面上说肥虎可以放,但是他怎么能够容许一个地痞流氓对自己的家人进行威胁?虽说他的家人不多,甚至于他的家人根本不会被这样一个老流氓威胁到,但是这种言语上的侮辱也不是他能够接受的,若是曹老三的处决不能够令他满意,他自然要动用自己的手段了。 而曹老三也是一阵汗颜,这位爷可不是他能够招惹的,当年自己也只是给这位爷端茶送水的份儿,手底下这个不长眼的惹了这位爷,他可是不敢保的,而且他和肥虎可没有什么交情可言,一个不知死活的小保安自掘坟墓,那便躺进去吧,自己可不是圣人,就算是上面那两位老大来了,为了平息甄华的怒火,也会毅然决然的将肥虎送给甄华处置。 “以下犯上者,定香“不敬”,碎骨扎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离经叛道 定香,算得上是老一辈的规矩了,在手臂上用敬关公的香烛烙上字,完全破坏皮肤,除非将这块肉切除,否则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这“不敬”二字,而碎骨扎荆更是惨痛至极,要将腿骨打折,并且用荆条代替石膏固定断裂的骨头,这个处罚不可谓不重,寻常人可受不了这个苦,双龙保安公司也很久没有给自己人上过家法了,现今都是什么时代了,哪还有人拿家法说事,即便是上面那两位老板,也甚少使用家法,所谓处罚也不过罚点钱罢了,可是肥虎的处罚太重了,无论是肥虎还是甄华都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甄华并不在乎一个蝼蚁的死活,也笑看着曹老三的表演就是了,这是演给自己看的,为何把戏演得更绝一点呢? “我记得,以下犯上,不敬长者,需三刀六洞吧,碎骨扎荆是怎么个说法?老三,你要救,那就开口,不救,也直接一点吧。” 曹三爷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今时不同往日,曾经他不过是甄华手底下一个马仔,他对于甄华的命令都是绝对服从的,可是如今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曹三爷,对方还是如往常一般,那种命令般的语气,令人好生不爽,他自认来的时候已经将姿态摆的很低了,任谁都听到了他与甄华的对话已经有了近乎谄媚的语气,试问在魔都在这个地界,他还需要对谁用这种语气说话,可是甄华却是丝毫不领情,自己已经让步了,这已经是自己能够做到最大程度的让步了,可是甄华竟然还想要火上浇油,这已经是在挑战他的威严了,他曹三爷在魔都也是动动脚就要令魔都地下世界抖三抖的人,甄华称王称霸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他卖甄华一个面子,喊一声“华哥”,不卖甄华面子,甄华又能耐他何? “华哥,自家兄弟,要这么狠吗?” 他在忍耐,以至于这声“华哥”也隐隐有了冰凉的意味,双龙会现在还没有因为手底下人犯了错便要死的规矩,甄华所说的“三刀六洞”,那可是在人的身体上活生生刺上三刀,必须要穿过身体才作数,起码他至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过在这般酷刑下生存在下去的,肥虎更不用说,看这模样就是被酒肉掏空了身体的,哪能够承受如此酷刑,他不允许一个双龙会成员死在自己的面前。 “意思是,曹三爷今天要保这个人了?” 甄华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容,若是曾经的曹三爷自然会注意到这个细节,这是甄华发怒的前兆,而被甄华这样盯上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这也是曹三爷亲眼所见的。可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双龙会的分例每年都会按时上交给甄华,可是他们实在太久没见了,所以很多细节,曹三爷忘了,但并不代表这些细节消失了,而甄华是真的萌生了令双龙会消失的想法,若是接下来曹三爷的行为还令他如此不满意,那么他不介意在生命的最后时光,让魔都的地下世界换换血。 曹三爷是何等人物?在场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是甄华又是谁?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长相稍显英俊,穿着病号服略显狼狈的中年人而已,当然也没有谁会在意这一身病号服,但是没有一个人认为甄华能够拧的过曹三爷,就连曹三爷也差点这么以为了。事实上现在的曹三爷也早就不是曾经的曹启明了,那个任他差遣的曹启明其实早就消失了,曹启明初来时,摆出的姿态是念在往日的情分,可是他早已不需要这般姿态了,甄华也没有资格令他继续那条任劳任怨的“狗”了。 曹启明,这个名字,早就无人唤起了,他也听惯了“三爷”这个称呼,突然要放低姿态,他也很不适应,所以他不想,毕竟这世上没有几个人心甘情愿当孙子的,而更多的人更想当那个“大爷”,所以现在的曹启明更愿意做那个所谓的“大爷”,至于他能不能够做这个“大爷”,其实还是未知的,甄华不会让他如愿,这是必然的,可是现在的甄华又凭什么不让他如愿呢?他早就膨胀了,不止是现在的他,或许在甄华淡出地下世界的时候,隐隐间他便有了一丝膨胀吧,只不过现在的他愈发明显了,而他本身的底气在他看来也已经不是甄华能够撼动的了。 “华哥,双龙保安公司已经很多年没有死人了,那些陈年旧事也早就没有人提起了,你应该清楚现在的双龙保安公司,是一家良心公司。” 这几乎是将敌对的态度摆到了明面上,言语中的杀气做不得假,冰冷的话语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但是反观甄华,却是一副悠闲的模样,好似这些都无关痛痒,并不需要理会,或许这本身就不值得甄华在意吧。曾经的曹启明在甄华面前,不过是一个小跟班,是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所以甄华从来不在意这只蝼蚁的态度,无论对方表现出来的是谄媚,亦或是强硬,对他都是无妨的,曹启明这个老三的位置,本身就是他推上去的,可以说没有他当年发话,曹启明也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一个没有人在意的小角色,是甄华将他推到了这个位置,可是他的敬畏之心却早已在岁月的流逝中消磨殆尽了,他不再是是那个任人差遣的曹启明,而他也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曹三爷了,或许是岁月,又或许是权力,他已然不可能是那个跟在甄华身后的曹启明了。 不过甄华也并不在意了,这终究是许多年前养的一条“狗”,如今不忠了,那便换吧,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当然对女人除外。其实人生就如牌局,发牌的是上天,而出牌的是自己,生命的深层意义,常在于诱惑丛生中保持真我,放平心态,心诚度日。在心淡中求满足,在尽责中求心安,在奉献中求快乐,在忠诚中求幸福。而一个人的漠然加上另一个人的苦衷,一个人的忠诚加上另一个人的欺骗,一个人的付出加上另一个人的掠夺,一个人的笃信加上另一个人的敷衍,就是一个人加上另一个人,可是,一加一却不等于二,就像甄华加上曹启明,也并不等于他们。这种叫做时过境迁,如果有一方忘了苏醒,那另一方宁愿先闭上双眼,再忘却往日的情分。 或许甄华也有着一丝的不忍吧,毕竟当年的情分摆在那里,他也无法抹去,可是对方如此做派,显然是已经全然忘记了,究竟是谁将他推到了如今的地位?与他本身的努力有关吗?或许也是有的吧,虽然他更多的时候,所扮演的角色是双龙会门面的形象,并不需要他本身做什么,但是这么多年的老大,他也养成了上位者的品性,格局也不再局限于当年,当然尤为明显的,是他膨胀的野心。“老三”是甄华起的名,当年是甄华放话,除两位老大之外,以他为尊,所以才有了“曹老三”这个称谓,虽然现在更多的人都只敢唤“三爷”,但是曹启明这般做派,却是忘了本。 “若是我没有得老年痴呆的话,双龙保安公司的老板还是荆瞳和风余吧,双龙保安公司还需要听谁的话?这个问题似乎不是你能关心的吧。” 曹启明不想退缩,可是在他不经意间,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这是来自于本能的恐惧,以往的他只需要站在甄华的身后就好,他也从来没有与甄华对视过,可是现在的他面对着甄华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感受到了由衷的恐惧,他见识过甄华的可怕,当年的甄华也是一个狠角色,否则又怎能跟双龙会的两位老板相提并论,只不过就算是他,也根本不知道他和两位老板的交情从何而来,当年的他其实也只是郁郁寡欢的无业青年,因为女朋友跟人跑了,与人发生冲突,被甄华看中,收做了跟班,希望他有一份正当职业,而后可以改过自新,可是他从认识甄华开始,甄华就已经没有在双龙保安公司中了,而他也不过是熬了两年,就成为了现今的“曹三爷”,他其实只是一个花架子,甄华看中的是他的悍勇,而他这个所谓的师爷,其实也不过是推出来撑场面的名头罢了,实际上他仍旧是那个低眉顺眼的曹启明。 可是他的内心是拒绝的,他怎么能够回到从前?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人敢用这种眼神与他对视,这种深深的恐惧感,是他不愿意回想的,可是改变不了身体内存在已久的“奴性”,他有一种想要下跪认错的冲动,可是他知道,自己若想摆脱这种旧时的束缚,就必须要将甄华狠狠地踩在脚下,可是他真的做得到吗?或许可以吧,他已经露出了自己野心勃勃的一面,若是被甄华直接吓慌,那么这些年他也算是白活了吧。 “动手!” 他确实不是曾经的曹启明了,他已经是可以命令众人的“曹三爷”,所以他避开甄华的眼神,吩咐收下的人动手便是,他不需要顾虑太多。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团黑影快速的从人群中掠过,直扑曹启明,而下一秒,众人就看到了已经倒在地上的曹启明发出的惨叫声,四肢的关节处都插上了亮银色的匕首,而甄华仍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双龙至 曹启明已经倒地了,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但是那四把亮银色的匕首却是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四肢关节上,狠狠地撕裂了他的肌肉,也完全破坏了他的行动能力,从此以后令魔都地下世界闻风丧胆的曹三爷,就只是一个废人了,或许是并且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就连自杀都做不到,只能够品味在床上无疾而终的痛苦了。可是反观甄华呢?一脸的笑意,像极了魔鬼的肆意,可是没有人相信这是甄华干的,因为另一个人缓缓的将插在曹启明身上...... 要是罗伊现在上去帮忙,不但是暴露了他们自己,一会儿说不定剑域的人都还没有到蛟龙的周围就会被拦下了。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罗曦一脸阴沉,站在台阶之下的首席位,绝木等人见状,便依列站在了罗曦的身后。 一处洞府里面,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夫子,呆愣愣看着自己灵鱼池里面,一条通体雪白的灵鱼,孤零零游着,身形消瘦,别提多可怜了,心都看碎了,把北辰狠的咬牙切齿。 但是杨鸿业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那个地方卜卦的时候,卦象会显示这三件事。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他们扯这个,现在的事实就是虽然这一手试出了别人对杨家的态度,但是这无疑让杨家也陷入了被动,宋公明能想到是我们下的手,这些杨家自己人都也这么想,更别说是外人了。 \t“嘎吱!”孙子轩五指一抓,便将这些剑气给抓在手中,斜起手再次一挥,这些剑气飞奔了过去,噗!剑气在触碰到了这个五雷法和天神防御之后居然弹回来。 现在网上几乎什么都能搜索到,徐方只是简单搜索,便搜到了本地一家制作餐具的企业。 “厉害,所以说光头大哥,你们到底是属于哪个部分?”我笑着问他道。 张大年无疑更专业,当看到这首歌的旋律后,就不禁一呆,眼里露出了喜爱的神采。 虽然这样一来,他确实也弄出了许多别人想都想不到的玩意儿,放倒毒翻了同门师兄妹无数。 “再说我出屋机会少,时间久了他们就把我模样忘了。”想到这,他又添了一句。 “我刚刚掉了一颗牙齿,吃饭慢了一点,舅舅就一巴掌打我这里。”卡米拉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若是以前,洛云汐才不想管他呢,自己爱生气,就到一边生闷气去吧。 不,他这么在意她,不过是怕她给他再惹出什么麻烦事出来而已。 阿骨看到驳焦急的情绪,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空间都是远古时期留下来的,如果没有特殊的方法,是根本无法破除空间的一些禁制。 对于向珺这样的人,这般境况下,越是少看少关注,才越是保留了她的颜面。 老王跟血煞三怪也都有些惊奇,看向了隔壁的院落,明显是从那边传来的。 侯旭上窜下跳,横空挪移,左边给你画出一条龙,右边给你画一道彩虹,时不时的插上一杆阴阳生死幡,血色的黑红之气蔓延了整个星辰海域。 “不要害怕失败,我旅馆已经订了连住四天,所以,有的是时间,大不了就拍多几回,你不用给压力自己,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听明白了吗?!”瘦师傅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如果口碑和天下无贼几乎持平,他们也会输,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 而楚雨曼则早已在心里乐翻了。“我什么我呢?还盖章?你……”还不等楚雨曼把话说完,杜凌山就一个箭步窜了上来,人就忙不迭的伸手去搂楚雨曼。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令人无语 荆瞳和风余都只能算是甄氏集团的外围成员,对于甄闻心日后接管甄氏集团可以说是毫无作用的,但是谁都不能小瞧这股力量,无论是荆瞳还是风余,在魔都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虽然并非是在商界,但是这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也算是甄闻心的一张底牌吧,不过在此之前甄华可是没有想过要为自己的闺女留这一张底牌,毕竟时间有些久远了,二十年了,他已经二十年没有理会过这群兄弟了,谁也不知道二十年的时间可以淡化多少情分,时间在走,...... 如果不是想要看看两人跟着自己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苏木绝对不会管他们的生死,如果换做是其他人,肯定恨不得去偷袭一番,毕竟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最好的结果就是灭口,怀璧其罪的道理人人都懂。 因为在他们四周有着数十道黑影,逐渐清晰,将他们环环围住。看这架势两人心中都是了然。 这个高大威猛的男孩,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没见过世面吧?苏若瑶猜想着,苏若琪期盼着。 大夫人呢,彩霞被叫到了这里。当初苏若瑶也来过这,当时她把这当作生死之谈。可彩霞的心中,自己作为一个丫环,没有任何功劳的情况下,就被大夫人邀请,这是莫大的荣幸,把她给乐得飘上了天。 那辆豪车车身线条流畅,由内而外都散发着尊贵的气质,更有毕恭毕敬的司机,下车接过安奚宁手里所有的行李。 他将双手插进衣兜里,迈开修长的双腿便箭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 整把剑威武不凡,气势无匹,一看扫去,光是用看,也知此剑不是凡品,没有灵力充斥的巨剑,就算躺在哪里,也给人一种山岳巅峰的巨大威势。 看着落霞城及周边山脉在视野中越来越远,逐渐变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不见,洛清辞的脑海中思绪翻飞。 光幕多么强da,单单灵力凝实而成的风刃光剑都没有破开,就被苏木一拳轰开,仅仅一拳而已,那种直面而来的视觉冲击,让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修士,惊愕不已。 “走,我告诉你什么是正确的解决方式!”程延仲牵起苏若瑶得手要出门,苏若瑶在挣扎中想到了曾经的一幕:从青楼逃出后,被人穷追,她无路可走了,为保贞洁要跳河,一只粗糙有力的手牵住了她“跟我走”。 李天乐忽然看到墙壁上的一个头像,吓了一跳,明显是那个狄世盛的头像,不会认错,这个组织是狄世盛的组织,逍遥神殿吗? 柳慕华咧嘴笑了一下,坐到赵明哲身旁,两人就着烤兔,喝起了酒。 周围的骷髅骑士们穿的盔甲标记全都是伯爵手下那帮死鬼的,甚至连这帮骷髅也是用他们的尸体转化而成的,因此这帮人一见到这些骑兵,自然就想到了附属与赛斯城的边境巡逻队。 看到这一幕,哪一星斗圣的魂族强者,顿时满脸狞笑的看着叶浪。 那边的乐曲还在继续,不过没一会儿,美妙的旋律消失,兰蒂斯的演奏结束了。 “那样会不会很危险?”这些东西听起来,可不像是随便放在某张桌子上任人拿取那么简单。 原来以前的垒虹山也是虚幻的,眼前的这扇大门才是进入垒虹山的关键。 看到这一幕,这一星斗圣魂族强者,顿时吓的肝胆欲裂,惊恐的将脚起来。 然后他又跑到庄园,把她家里的神神叨叨的乱七八糟的鬼东西翻出来,倒在地上凑在一起点燃以后一把火全部烧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父女相见 这个令人突兀的声音是谁?一时之间三人得脑中同时产生了这个问题,略带着一丝稚气得女声,在甄华听来却是有着一股熟悉得意味,而荆瞳和风余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二十年没有见过甄华,自然不可能认识甄华的女儿,而门口虽说只守着两个人,但都是荆瞳的心腹,自然都是一把好手,甄闻心硬闯自然是闯不进来的,不过撒泼打滚谁有不会呢?况且甄闻心还穿着一身校服,摆明了自己未成年的身份,就算是门口的两人咱能打,还能欺负一个未成年...... 接着那元霜仙子也对姚泽解释一番,原来那晋风子刚出了冰原就把她给放了出来,只是她看到那晋风子连头都罩住,还没来及问他什么,那晋风子就消失不见,现在想来是怕自己看到他的耳朵没有了。 “看你这憔悴的面容,瘦弱的身躯,想必在人间,受尽了苦难吧?”灵灵上下打量着我,柔情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怜悯与同情。 “形意泥就在一朵花的旁边,在那里。”红尘仙子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其主材料正是四级以上紫斑巨蚊的魔核,他难抑心中的兴奋,连忙不客气地复制了一份,又连声称谢。 他说着话,把神蚕纱、泣血刀和十七柄魂刀竟然全部扔在了地上,体内已然没有了任何元气波动。 卫玥的手下有一大批亲信,他们与卫玥情义深厚,一旦裁到他们头上,卫玥也不知该如何安置他们,更不知该如何向他们交代。莫说他人,纵使卫玥自己,又何尝舍得呢? “现在你的妹妹就在你眼前,你说有没有斩断?真的傻。”阎王翻着白眼,嘲讽道。 大家都对李霖特别尊重,很多时候李霖的话跟沈霆琛的话有同等作用。 “幻化珠”的不说话,直接惹怒了老三,老三气愤的骂了句,随即“啪嗒”一声,将这个房间的灯打开。 一位洞虚后期的疯子,即便是十个天筠,加上十个许若洵都不够一个这个疯子折腾的。 萧雪服下阴阳玄龙丹身体并未有任何一丝感觉,只不过就是吃了一颗丹药,不对,是药丸罢了。 “我消消食儿,呵呵,刚才吃的有点多了……”李诗诗有些心虚的说着,悄悄拽了拽被拉住的手臂。 那张辽相比于高顺和吕布二人自然是要更得苏木治下的世家们信赖的。 她原本以为铁根就在门口玩,而且这孩子陌生人一般带不走,警惕的很。 当初甩在自己脸上的那记耳光,那个黄昏时分朝自己挥手的笑脸?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力? 在大河以北能有一千余骑骑兵的,只能是手握半个大汉的大将军才能调动的。 她一个异国公主,在大阳无势力、无宠、无子,那下场是可以想象的。因此申明煌下次来的时候,她格外尽心些。 而捷克人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安德鲁国王早就完蛋,因此那种傲慢有增无减,完全是以上国使者对待下国的姿态面对马扎尔人。 “那好吧,一起去吃饭。”徐念晴说着,手已经挽着陆北然的胳膊。 当年曹爽发动的骆谷之役并没有损失太多人马,尚且还遭到了天下人的耻笑,如今这场折损数万人马的大败,又怎么可能不影响他在朝中的声望? 怪不得自己坦白修士身份时,父亲拉着他聊天,说是第一次这样说话。 “哈哈哈,你就算夺我性命,又能如何。”撒克癫狂起来,从体内散出毒气。 “那我们谈谈另外的合作方式。”任不凡对孙主任点点头,感谢他让侯医师闭嘴,随后看着熊锦。 第一百三十六章 父女之战 甄闻心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爸接下来会说这么一句话,可真是令她费解,她原以为自己的老爸发怒之后,必然是雷霆之怒,定然是有一顿训斥的,可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斥责并没有发生,不过老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是不清楚的,可是在她看来,绝不是这么简单的,老爸是第一次如此严厉的对待她,虽然没有训斥,也没有动用暴力,但是她不认为这种愤怒会简单的收场,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她没有见老爸做过,可是她凭空猜测又有何用?还不是...... 她想,如果这个孩子有幸活到出生,届时再说。便没有和他再争执。 菁菁姑娘就解开了她第二粒盘扣,第三粒盘扣,第四粒盘扣,苏郁岐的胸前衣襟大敞开,露出白色的里衣和雪白的颈子。 要是换成嫣儿这种缺心眼儿的,绝对不是陈晓的对手,估计被人卖了还乐呵呵的帮人家数钱。 “找到谁了?”碰瓷男很确定,老大刚刚说的人,肯定就是权谨。 就是这块布做的衣服,被三蛋娘认了出来,从此以后就开始没完没了的找她的麻烦。 又想到冰棺内躺着的一具尸体。同样的熟悉感觉,就仿佛还在九州时一样,抬手间,触之可得的亲情。 走到了火云弥天阵的边缘处,尹天羽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身上,一时间,尹天羽思绪万千。 陆康拿着遥控器的手顿时一抖,只得深吸了一口气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 不过,燃灯也知道,慈航和自己一样,也是暗中拜入佛门之人,冲着这一点,他也不会和他计较。 房间里只有范弘道一个男人,所以他当仁不让的去门口看看动静。开了房间门朝外看,却见不知何时有几个衙役堵在走廊上,与守门的张家仆役在叫骂。 她的兄弟姐妹都是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而她却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野草,二十多年来,她无数次差点失去了生命,因为苦因为累才让她想要逃脱。 因为郊外的一个农庄,距离市区有些远,所以阎夜霆早早的就把刘萌萌从床上扒起来,在她连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时,就把她塞进了车里,然后去了粮城大学接了唐茵,一起赶去了郊外农场。 说白了,这就是神宫和西方帝国的终极之战。谁存谁亡,就在这一战中见分晓了。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此人的实力,此人的战斗经验与根基都很扎实。看来想要再次击杀此人有些不可能了,黑衣男子凝视着那一脚上凝聚的功力,在落下来的瞬间,脚下猛然一踏,纵横的身躯旋飞而起。 呵呵,老妈一定正在家高兴呢!看来自己得给她个惊喜,让她更高兴一下。 范弘道仿佛感到眼前有一团迷雾,怎奈自己地位太低,所知消息有限,无法看清迷雾后面是什么,只能隐隐感到庙堂要起风波。 西方帝国中,兽族的人口是很稀少的,所以这些种族都是惜命的,被抓成为俘虏之后,她们并没有刚烈的想要寻死。 电话里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晰,因为此时到了零点,全城都开始放烟‘花’,手机里都是轰隆隆的声音。 我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愤怒和冲动,毫不犹豫挥手,几乎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他脸上。 林木的工作室整体的风格都是年轻化的,做起事来也都是风风火火的,讲究一个效率。 “刘队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应该放下了!”秦奋本就不会安慰人,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上课 规则的制定者都是甄华,而必须遵守规则的却是甄闻心,其中没有任何公平可言,但是事实真是如此吗?如若没有甄华赋予的一切,甄闻心算得上什么?如若当初没有甄华收养她,她也只是一个在孤儿院中长大的孩子,甄华若是不念旧情,她一无所有,所以甄华拥有着制定规则的权力,因为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当年的甄华靠着长辈的帮衬吗?显然不是的,甄华开始创业的时候,他的父母早就一捧黄土了,甄华所依靠的是自己,而甄闻心呢?拿着家里...... “胡闹!你家的猪肉钱?不是早就结清楚了吗?现在又来要钱?还嫌不乱是吧?”张屠夫横着脸,瞪着眼,大声呼喝着,满满的都是威胁。 罗娇娇见罗锦这副模样,就知道她是没有阴白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罗锦是个白痴。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都听不懂,怎么配得上邵大哥? 慕容清和也望过去,她面上依旧笑容浅浅,似乎并不意外这种情况的出现。 慕容月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慕容雪维护她?巴不得她饿死才对,还维护她。 慕容清雅目光在樾山和莫良中间转来转去,片刻之后,她忽然转头看向慕容清和。 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一位村民的赊账记录,每当有人做白事的时候,便会赊些账,制作一个或多个纸人,来作为已故之人在下面的同伴。 莉娜姐自然也不用紧绷着神经,这一夜,她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罗锦眯眯笑的把药材拎回了家里,罗三娘这个时候也已经起来了。 最后一派则是始终保持看客的心态,吃着李渡的瓜子,不帮助任何人,就等待最后的官方发言。 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他们就睡着了,起来视频已经拍好了。但是,好像浑身不舒服,总感觉折腾了一夜的样子。 说实话,我本打算二话不说,直接就扑上去的;但不知怎么,见杨婵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心里竟然有些打怵。 火焰能力者还在继续发威,他们在城墙下面不断的释放高温火焰,阻止那些丧尸冲上丧尸大桥,火焰因为有着元气加成,慢慢的越烧越旺。 大殿之上,李傕和郭汜分坐大臣之前、汉献帝之下,贾诩紧坐其后,听到有人报告这个消息,李傕率先开口道。 确实就是这样子没有错,就算现在察觉到了这样子的异样,可是身体却已经没有办法反应过来了,那根本就是来不及的事情,这样子的时候怎么样都不大可能去改变这个事实了。 只见林莫双手舞动通天锤,一道道黑色旋风不停地抗击着沈梦白两人的攻击,黑色旋风威武无比,释放出来的气息更是极其可怕。 楚嫣和赵诗诗对视了一眼,不明白云昊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就不怕激怒这个汉斯,导致整体的计划都破产吗? 当时单公公猛然侧头躲避,但林诗韵也不是吃素的,手腕翻飞之下,一剑“呲”的一声,贴着单公公的头皮刺了过去。 当初在百乐门,周好奇曾用一把菜刀,砍了抢占床铺的胖子,没想到这把菜刀,现在就成了他的主要法器。 “很少见过比我还狂的,就算你们曾经在二十九区大闹过,也不见得能在这里放肆!”说着,舞动长刀照着阿浩冲了过去。 尤其是钱隆看清是夏侯兄弟时,更在心里大叫不好,因为这夏侯兄弟的威名他是听说过的。 图郎下了命令后,沈十三也跟着他,坐着安装了坐式机枪的卡车,赶去城镇的东边。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助 已经有很多人知道甄华的行踪了,而且这一身病号服在人群中也太过显眼,所以甄华在附近的服装店随意的购置了几套衣服,并且用最快的速度置办了车子,以及一部新的手机,他似乎并不需要其他东西了,手上还有些余钱,也就如之前那般,漫无目的的离开了,仍旧是迷茫的,也仍旧是忐忑的,他下了太多次决心,可是这一次,他与任何人都没有联系,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这是真正的离开了,或许他也清楚吧,清楚自己本就不该在生命的最后时光...... 罗猎曾经不止一次见过这烟杆儿,最后一次还是在颐和园地宫,不难推测出白云飞就是在那里从穆三寿手中接过了烟杆儿,至于用何种手段就不得而知了。 客观地说,储慧芳长得也很美丽,但跟苏菡却完全不同。苏菡美得清丽凄婉,而储慧芳却是娇媚可人。当然她们之间也有一个重大区别,那就是苏菡之美是稀缺品种,而储慧芳之美却非常大众化。 下一刻,天仇和闻人莹月的身影,便出在了五里之外,闻人莹月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天仇这时却是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告别了李新宇,又经历了一次场景融合后,王九和沈轻茗终于在一片夜色朦胧的森林中见到了李朝露。 柳青天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与谢夜雨扯上关系,不仅是柳冰璇,连柳冰柔也送到了谢夜雨的身边,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 接下来,泰瑞如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这一刻,他终于体验到弟弟安迪那个时候的心情了。 “全是蠕虫构成的身躯吗?”高阶天使莎尔不由微微皱起眉头,不单单是因为敌人难对付,同时也是因为对敌人感到一丝恶心。 万神殿的事情,多元宇宙内也就只有时空枢纽才敢去插手管一下。 元神和识海必定在第一时间就报废,修士本人也会第一时间死去,然后死了的东西就由八方葬土继续葬下。 史蒂芬抬头望向了高塔外面,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已经覆盖上一层白雪。从占星台的位置可以俯视整个矿区,南边有炊烟升起,那是新建的矿山镇,目前看来人口已经有不少了。 孙羽幽真的是有点服了这个满口说大话的秦枫,早知道这样,那天在门口就假装不认识秦枫了,这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唉。 “青莲居初建,需腰丕烧认瘦,吓缅又农庄认瘦曳严重丕足,公子若使同义,救嚷王氏壹嫁近涞作事茹何?”艾达缅茹黛玉,丕动声色,所祷。 随着战神府归顺,问情宫被征服,整个江湖掀起了轩然大波,一夜之间,剩余二十几家隐世宗门的宗主如坐针毡。 范围相当于地球上三个大型城市的领地,若不是灵气实在太过稀薄,恐怕早被人抢的头破血流,哪还能轮到茅瑞选择。 可,现下若不想办法挣脱这只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的话,那么她就别想活过明天了,因为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力道重得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地步,令她压根就喘不过气来,遗珠咽声都不能逸出,脸色一下就变了。 “竟然有这么多神之血,这……”秦枫都有点手足无措了,实在是因为太多了。 潜意识中,兰薇薰总觉得,烨皇对她绝不像朋友那么简单,但她又始终不愿想到那种可能上,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大当家在闭关前曾经说过就算是天塌了也不要打扰他,三当家怎么会汇报这件事情呢。 不过下一秒,他就动用灵力压住了那黑气,眼中的情绪也被他很好地掩饰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落魄 甄华去往了何处?这是没有人能够知晓的事情,甄华没有贪赃枉法,更没有作奸犯科,所以没有人会可以调查他,更不可能动用国家的力量寻找甄华,纵使是闻子心也做不到,所以闻子心也放弃了吧,找不到的,也就放弃了寻找,那么也就当作这一号人物从未出现过吧,她也已经在甄华的身上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她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已经到了她这个年纪,演艺得道路几乎走到了尽头,所以她也不太可能继续深造,所以她的事业其实已经遭遇了瓶颈...... 在讲解过程中,那云儿的表情有点激动,在这份激动里还包含有一丝沉重,也有一丝希望,更多的是对大师的敬重。 李狂依旧很狂,连行走的脚步都没有停,直接视前方为无物一般向保罗·柯察金走去,气势狂放不羁的升腾着。 “你又输了一次,麦克,不过这次比之前有进步,足足撑了四十秒才落败。”刘零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大银表说道。 第二天醒来,楚乐阳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这么沉,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招呼了锦儿来给自己梳洗。 听到影一的话,众人的心稍安。只要不是和城主那种强者死磕还是有希望的。普通的士兵实力只有聚力初境,他们是‘精’英影子,自然强过一般的士兵。 林影仔细回想着前前后后的一切,似乎想要抓到一个共通的地方一般,确实在沉吟之间突然开口。 刚刚被麦克开通了支付宝的刘零,现在就很好奇的开始尝试着这个滴滴打车。 话说林影他们刚刚回到房间,便听到外面一阵微微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更何况烟雨如此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也是长这么大以来,一向看惯冷眼的她,真的很迷恋的一种情感,所以她不由自主地把烟雨当做了自己的娘亲一般,动了真情,乖乖答应愿意跟着烟雨走了。 孝端太后自从得知明烨的暗疾只有卫卿卿能医治好,早就想下旨替他们赐婚,只是明烨一直拦着,说要凭自己的实力让卫卿卿点头答应,孝端太后才生生忍住。 深夜,其他人掩衣入睡后,凌轩和慕容依依来到一旁靠着树坐着,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星星一闪一闪的。 不管怎么样,毕竟大阵是未来才需要考虑的事情,昆仑之巅吗?他一定会去,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他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 这次杜威听的一清二楚,想他杜威合安社几大头目之一,合安市可以夜止童啼的人物,地下拳坛使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何曾受过这种辱没。 他不禁的走到门口看向了房间,娇美的人儿就在里面,可是他只能看不能碰,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受。 那边的大斌也没有闲着,直接跳在桌子上,一脚把他口中喜欢的这个名贵的明前茶踢翻在地,“吃爷爷一脚!”说着,大斌也出手打人了。 “踏!”一声闷雷似的震响,止住了沸腾的热议之声,司马昭微微收手,便是继续望着那报信之人。 上次地龙翻身、清漪园受创严重,武帝索性命人重新修建整个清漪园。 因为这个脸庞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人无法想象,原本以为这蓝色宝石,就已经是主体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三米大的蓝色宝石,也不过是人家头上的一颗装饰品而已。 毕竟今天出的事情已经够多,我不想再有意外,可没想到,电话接通,当我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声音的时候,瞬间就跟着愣住了。 第一百四十章 摊牌 新闻发布会开始了,邀请了各大媒体,原想着公布与甄华的恋情,可是现在又要干嘛呢?取消吗?这是不可能的,终究还是需要澄清的,至于她要澄清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吧,她需要的是什么?或许在所有人看来,她所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不应该再去奢求一些未知的可能,或许她所要的仅仅是一份单纯的爱情,而那份爱情的消失,也变得耐人寻味,或许她现在所要澄清的,就是两人之间显得荒诞不堪的爱情吧,而她要做...... “事到如今,妈也不瞒你了,3天前,左轮为了救夏夏,脑部中枪,压迫了记忆神经,现在除了你谁都不认识了,你俩的冷战能不能停止? 米兰本能的向大家提示了警告,让大家撤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林可歆被萧山霸道的温柔拥入心扉,感受着萧山那温暖有力臂膀,内心的怒火顿减了的一大半,但是还是没有好脸的看向萧山道。 他以前倒是也听自己父亲说起过这一氏族的人,这是与他们屠氏一族齐名的大族。不过这一族的人,自古以来行事就很低调,所以很多人对他们都是知之甚少,远没有屠氏一族的知名度高。 见大长老开口,其他长老都点了点头,显然对于大长老十分尊重。 “嘿嘿嘿~”郭念菲傻傻的笑了起来,走出电梯,一进入自己的总统套房,此刻,客厅里面,安安、桃子还有凌雪儿和上杉惠子人都坐在了沙发上,看四人之间的这种亲昵和融洽氛围,很显然关系十分的不错。 可是任他怎么挣扎都没有用,雷电一族的长老们阻拦了他,盖亚现再不可能摆脱得了五位长老,长老们的实力可是一个比一个强。 果然就在邢網心里的念头刚下去,后面就传来另一道厚重的声音,“好你个元狐狸,果然狡猾,不过任你怎么做,今天都绝无可能活着离开。 l“灵魔穿刺!”前面一声大喝,一抹巨大的乌光向上轰击,与前者撞击在一起,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最终生生将那道方印挡了下来。 这毒龙山阻击战几经波折,还是以毒王龙全军覆没而失败。面对自己的持续失利,骇龙天王已经被取经人逼迫到决战时刻,便召集虎兽龙、暴兽龙、云兽龙、狮兽龙四员大将,共同镇守天龙山,做好了一切决战准备。 得大夫人容氏的吩咐,下人们这才上前把两人分开来,雅琴与桂嬷嬷也分头行事,一个去请了大夫,一个去厨房熬姜茶。 酒楼之中,便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斗酒”事件,两个身着薄衫的青年,一坛又一坛地消耗着白酒,直到两人酩酊大醉,也不知道是谁输了。 玲珑棋盘是主动不会制造各种天气的,如果玲珑棋盘开启了秘境,那这个秘境里的四季,全取决于此刻秘境外原来真实地方的景象。 洛阳迟疑了,刚刚开始他不想动手的原因是因为那是烈如歌的身体,但是现在亚托克斯却说他已经和塞恩的实力相差不多了? 虽然有诸多太上长老轮流出手催动盘古幡,但是人类进化者对上亡者战士本来就处于不利地位,所以战斗结果并不理想。 周围的墙壁上,摸上去的手感软软的,四处都在不停的滴答着粘液。 要说她看人识心是个菜鸟,那沈君空和季如尘完全就是王者级别的大佬。 姜鸣神色黯淡地坐下,不多时又看见一名医师走了出来,这是这一带有名的行脚医师,对针灸祛毒颇有心得,百姓颂之仙医。姜鸣起身询问,这名医师却也低着头,仿若未闻,径直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隐退 或许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吧,又或许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闻子心自然是清楚的,她所说出的话语究竟又怎样的影响力,她更清楚这句话会对自己的演艺生涯造成怎样的影响,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或许大众是不知道的,但是这一刻,她是全世界最勇敢的人,她说出来了,这一句憋在她心底整整二十九年的话,而这一句话也曾是甄华最为渴望的,可是现在却是听不见了,因为甄华根本不可能去关注有关闻子心的一切,他也害怕,害怕自己无法割...... 没想到新一届的vip金牌杀手居然会住在x市,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 李云牧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走向五十五号地球的供祭点,既然有现成的开启,不需要再搜集大量开启两界通道的祭品,那就意味着,他现在只需要提供给足够的能量,那么他就可以从此往返地球了。 第一下,整个世界都猛烈地震颤崩碎开来,苍天好似被打破的蛋壳一样出现道道裂痕,大片大片的空间化为碎片,空间大裂缝疯狂地吞噬一切,无数生灵就那样无情地碾碎消失。 芙蕾雅纠结的就是这个,大人来这个世界几年,就发展成这样,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在所有战争道士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 也许,是这个传说,开始验证了,那种满足的感觉,双方之间的承诺也许才是最重要的开始。 也难怪郑权与自己都同一选择了苍月门这门势力,原来这个地下洞窟已经开启的星路,其中就有二十五号地球,与五十五号地球这两个点。 很多人,在很多年前,就跟随安吉丽娜了,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无数的妖兽惊恐无比地四散逃命,但是却逃不过这灭顶之灾,他们大片大片的被万丈高山砸下,被那百丈裂缝的延伸崩碎,被那倒卷的江河卷入其中,瞬间形神俱灭。 一年前开始,洛夜七便开始针对莫氏,而且只针对莫喧的那一片,对莫明的势力却是置之不理。 等到萧让赶到千里盆骨的时候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一片,别说是人了,就是连一根毛都没有发现。爱残颚疈萧让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难道佐君试练已经结束了?老子失信于敖力这个畜生了? “好,既然您能说不会愚忠、更不逆天而行,也发誓说不告诉任何人,我就讲点给您听,接下的时间,会发生…”谢磊将九、十月,顶层会发生的争斗,给他讲了一些,望着他,看他如何表态。 当李然把那个连接着爆炸装置的p病毒玻璃管,从黑人青年腹部中取出后,看到装在玻璃管中的紫红色液体,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起来,而在他身边的徐旭东,脸色也同样变得凝重起来。 他刚刚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豆子哥手指的动作,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苏黎风就往旁边躲去了。 在虫母洛恩的周围还有很多普通异种,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数量赫然比城市里要多出很多。 葫大紧张的等待着那未知之人出现,此时为了不被发现,根本是连动弹都不敢动弹一下。 因韩国位于东部时区,因此韩国的上映时间是17日,比北美早一天。 有句话说的好: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上我?咳咳,不对,是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却对我遮遮掩掩。约翰现在好不容易融入了团队,特别还跟娜美罗宾发展良好,情商足够的约翰又怎么会故意去做一些会伤害大家感情的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此生母女 甄闻心放学后也回了家,只是她没有想到,秋涵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在门口等待自己,这是未曾有过的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看今天的新闻,她还没有从老爸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也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一丝异样,她原想跟着老爸一起回家,可是老爸直接离开了,命人将自己送回了学校,她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懵懵懂懂的回了家,而后又看到了这一幕,她有些懵逼,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有些超乎常理,她一时之间确实无法接受,不过她还是只...... 原以为,事情总会朝着好的方面去发展,然而,结果,却总是让人始料未及。 那日璃梦突然的转醒,可以说打乱了辛原本的算盘国,在丢下几句狠话之后,辛又再次消息,不知道下一次出现时,他又会在什么地方,又会使用什么阴谋诡计。 “那琉璃井有什么特别的么?”玮柔荑来了精神,古董什么的,她喜欢,她有点儿念旧的说。 立马,玮柔荑就发现他的脸色不好了,然后低头,扣着手指,听候发落。 殿内,柔和的光辉倾洒一室,花雨容坐在椅子上,神色冷绝,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然后走回到大堂,递给拜幽硫兮,拜幽硫兮伸手接过,这确实是真的契据,淡淡的勾唇。 赫连和雅长得貌美,本就让她嫉妒,本来是傻子便也罢了,若是就此跟着景王便也算了,偏偏现在皇上却像是对她有意,这人一心只有皇上的她如何自处。 “阿静,你没事吧?”和雅起身走到阿静面前,拉过她的手,竟是冰凉的。 辛最擅长的,就是速度,所以他的武器也是以迅速刺击为要点的刺剑。刺剑不能削,不能砍,甚至连格挡能力都很弱,但是如果用来刺的话,一旦速度上去了,那也绝对是一件可怕的武器。 这几个干啥事儿都想打鸡血似的,跟他们在一起,白娇感觉自己也被带的很年轻,想想吴娇的愿望,她这样努力变得优秀,跟同龄人保持节奏,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们伤的太过严重,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不能活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包租婆叹息了一声。 白娇带着讽刺的狂吼,并没有让卞之林生气,想到白娇平时做事的风格,他深深觉得白娇现在这幅模样挺可爱的。 “师父,你放心,这边交给我,你去那边阻止他们放火。”徐力拍着胸脯保证,以他之前的功夫,最多打三五个混混,如果被围攻,很大可能会受伤。现在嘛,对付五个以下的混混,就算他们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他们两人身披重甲,冲杀在全军的最前方,目标正是对于山岗上威胁最大的骷髅射手们,只见他们率领不足一万的刀盾兵、重步兵,对着骷髅射手就是一阵乱砍乱劈,你还别说,真让他们完全冲散了骷髅射手的阵型。 “下次记得给我找食物,越多越好。”人参藤没入识海,对白娇嘱咐道。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对杨康无微不至的人,却被郭靖亲手杀死在花剌子模的国都撒马尔罕城。此仇焉能不报? 就这样曾经人人巴结的卢克特使,‘神之子’的领队,直接变成了一名普通的红衣祭司。 说古人就没有想象力的,鬼怪神异,可大都是出自古人之口,所以古人的想象力,不要太厉害了。 检查了一下包裹,里边除了一些日用品,连魔石都没有一块。林德摇摇头,起身将刚才那名学徒的骑士剑递给林迪,然后将他的尸体扔进了大海。 第一张四十三章 强装 甄闻心已经傻了,她今天才见过自己的老爸,可是她何曾想过,老爸已经身患重病了,而且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和老爸这一生的最后一次见面,竟是那般的草率。谁曾想过?自己的老爸会在自己的豆蔻年华去世,起码甄闻心绝对没有想过,她想象过老爸会离自己而去,这段时间老爸了无音讯,她感觉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她所认为的“离开”,却不是她所认为的“离开”,而这种“离开”,绝不是她所希望的,所以她已经呆住了,可是她...... 本来她想说一直都没啥亏损的,挣的还挺容易的,但是想想不能讲这种话,就用稳稳的替代。 得到了众人的保证后,林忠义这才收回了那凌厉的目光,然后继续说道。 至少没有到2000岁,如此年纪就有这般实力,未来有多强无法想象。 但当他得知她最后的时光,仍没有得到家人的原谅,他又心如刀绞。 自家花了大价钱买的电视,凭啥天天搬出来给人看?还要跟在后面当老妈子搞卫生。 可囚牛打起来都是掀地板,一出手便是天翻地覆,所以显得实力更强一点,实际上属于垫底。确切来说是擅长防御不擅长进攻,从而导致在抢夺祖气过程中经常性落下风。 大拇指那么大一点的饺子,李秋岁直接夹起一整只,蘸了些配饺子吃的酱料,味道真还不错。 但实际上,林家传承的医术也不简单,是脱胎于道家的道医一脉。 倒是有感知到了,城中原本追过来的法相境,竟然是被拦下了一个。 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考验林呈的眼力,另一方面也是想用假货忽悠林呈。 “要他们先送两名人质过来,证明你的族人确在他们手中。”梁默压低声音,吩咐钱无量道。 陶云沉默了,眼眸深邹,想起曹晶,他是满心的愧疚,自己逃婚对曹晶来说绝对是一次特大的羞辱。 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就发现那块地方的地板上,竟然凭空多出了一行字。 大约是她母亲生他之前正在洗澡,于是有了这么个名字,很平常,但刚才短短的几句交谈,年轻人锐利的目光一展无余。 经商有风险,做生意需谨慎,无论是财力多么雄厚的家族,都有可能在一夜间破产。 否则的话,地球就会在转动的时候到处翻跟头,而地球并没有翻跟头,由此可证南边一定存在着一片广袤的大陆。 只是这个维奥莱特还年轻,并没有十二年后的热情似火,算算年纪她也就十七岁而已,而现在的自己是前世二十五岁的模样,看起来成熟很多,更重要的是眼神里已经有了苍老和颓废。 所有人再次被震惊到,当年林厉手中握有十三颗恶魔果实的时候,不少海贼是打算抢劫林厉的。但对方却消失不见了,拥有那么多颗恶魔果实也没有选择吃下去,而现在居然会吃,也不知道是什么能力。 走到他身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旁边的角鹿,角鹿有些不满地踢了一下蹄子,吓得鲶鱼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变异人高声尖叫着,然后目光看了一眼母蟒蛇,随后继续发出乐一种兴奋的喊叫。 可是,再长的路,终归有走到尽头的时候,两人还是到了别墅里。 “我记得你在人间的时候,好像就是在看路边摊被逮着的?”秦晚点出了那个神色明显异常的妹子。 徐夫人美丽的脸庞仍旧端肃,触到她的视线,她也扭头看了过来。 有些蜡烛上刻着字,显示了蜡烛的出处,她刻意走近些,假装去闻蜡烛的香味,实则用发间的隐形摄像机将之清清楚楚的拍摄下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实还是虚幻 若是时光可以倒退,谁都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时光能够倒退吗?谁都不可能成为之前的人了,时光改变了太多,而事实上,也没有人能够回到从前,若是可以,闻子心会选择回到高中时期,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她每天都只需要和甄华吵吵闹闹,享受着其他女生嫉妒的目光,那个时候她需要想的,只是如何让甄华学习,如何劝导甄华走向正途,而不是现在这样,她太累了,这种疲倦的感觉是甄闻心无法体会的,...... 一个身着死亡披风的格斗家默默思忖着:没有等级限制?那里面的怪怎么打? 我的手上肌肤,会产生出一种自觉祛除污秽的因子,在体内储存力道的作用下,自净手指。 接下来的几天,方载到处凑人,悄悄报官,让官兵解决。去皇宫大闹,想得到皇帝的注意。 吃完饭,尝了口翠微,没想到格外的清甜,这可比喝中药调理好多了。 斯内普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连忙对着马桶开始又一轮的倾泻。 里尔教授的喊声突然让卡兰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赶到了最终大厅的前厅,但三名食死徒却没有继续往里面走着,而是一同停了下来。 来者的目的是想让颜逸尘不告他儿子,少判他儿子几年,说他们养了颜子青几年了,也有恩。 如果不是漫威多元宇宙中,那些纬度魔神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拿到这么多的掌控权。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效果的,虽然蕴含着的力量被吸收了,但也对触手造成了一些伤害。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我自己知道。”显然祁洛并不领水悠然的这个情。 芸生出身于门阀世家,比山中长大的辰年更为了解这些豪强枭雄的行事。不管杨成那里有什么阴谋,只要她和封君扬能顺利走掉,杨成断不会为着几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与封贺两家撕破脸。 “请!”陆霖修也不拘泥,手中茶杯一举,与卫泽一并一饮而尽。 这时,系统提示到影子,黑暗界任务榜上又出现了新任务。老大和胖子他们在讨论盗贼部队以后的发展,自己只负责训练他们就是了,反正没事的影子打开黑暗界任务榜看到。 这里不比现代,不管是器具的样式还是制作要用到的材料都不可能像现代那样齐全,自己也只能凭借记忆里的东西,大概的画出图纸,真正做出来的效果,桑离自己也不敢肯定。 “连你都看出来了,不是吗?她就是把气往我身上撒!”凤舞的声音极大,似乎故意说给淑太后听的。 他的身形比她高大不少,这套衣衫从里到外她穿着都大,那件天青色锦袍更是撑也撑不起来。她束好腰带,一面整理着过长的袖口一面抬眼去看他,却见他早已经睁开了双眼,正含笑地看着自己。 这个时候,荔儿终于知道自家郡主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呆在皇宫了,虽然郡主眼神里的厌恶之色一直都隐藏的很好很深,可自己就是知道,郡主不喜欢这里。 苏染画觉察到了西门昊的奇怪。仰头望着他的脸。想从他的神情里搜寻到什么东西。 “我去问问,生病了都不告诉我!”白素起身来,不等太后开口便走了过去,这一下子许多目光便都集中了过来。 “我说,这事儿真的没有再商量商量的余地了吗?”我争取一切可能,低声问道。 褚宏飞不在乎这些,他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其他的学生看到褚宏飞安然无恙的走了出去,没有人去阻拦,呼啦一下,都冲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苍白的追逐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片苍白,她在苍白的废墟中尽显疲惫,她无助,可又无处宣泄,她在苍白中不知路在何方,她又该如何追寻,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苍白,没有甄华,没有甄闻心,没有一个人,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她无助又怎样,没有人能够向她伸出援手。这个世界为何存在?她不知道,这只是她梦中的世界,可是在真实的世界中,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没有多少区别的,她同样无助,同样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一个人行走于世间,一个人默默...... 两次头部撞击,外加第二次还是后脑重击,必定使其大脑缺氧,气血不畅,再将其倒提而起,使对方气血倒流,那么少年一定有短暂的蒙的状态。 最后,他直接在此地修建了宗派,将自己的道法发扬。而自己则在第九重天参悟。 “别高兴的太早,此战才刚刚开始。”狄煜冰冷的话语将众人惊的一怔。 三人立即退回两仪阵,姜诗芸和希塔早已等在那儿,背着重伤昏迷的上官风和青鸾,其他人互相搀扶,走出九宫八卦大杀阵木位阵门。 吉恩的话不多,但爱维丽娜还是从中得到了一些让她吃惊的信息。 就是用细毫在每一瓣梅花之上,心翼翼的留下自己的字迹,整个墨池苑内,飘满了梅墨香气,白舒身处其中,就像是跌跌撞撞,一头栽进了一副水墨画中一般。 这个时候,林枫有些后悔把华少带来了,如果华少在华夏,以华少的修为,一定会给六道一个惊喜的。 但相对于冥灵珠带来的好处,于斌更在意的是安德鲁这个举动背后的深层含义。 “我到餐厅了,记得牛排多吃点。”李豪发完这条消息后,直接把手机放入口袋。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薛冬亦到现在在真正明白,自己在孟宗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他只不过是孟宗的一把刀而已,孟宗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去砍杀,当刀子折断之后,就再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面具人蛇冲着树上的几人说道,明明声音里面带着笑意,可是几人却只感觉到一股股寒意从脚底下往头顶上窜。 他抬起头,众人都抬起头,这神庙上面是全透明的玻璃,而且可以移动,从周围的摆设来看,妖族的强者正在试图让这个通道稳定下来。 回到祖宅,看着半干不干的火炕里,楚修一拍脑袋,又点犯难了。 那些红光如同有实质一般,跟普通的光线的完全不一样,沉重而粘稠,鲜红而惊艳,远远望去,就如同在梁宵的面前铺开了一扇红色波光。 我只是为了南下之前尽量把朝堂的局面稳住,不至于半年不到李承乾就被李泰与李恪赶下台了。 坐在东方都卡宴车里,安乐乐一脸的不爽,都说渣男混的好,这位又是豪车又是先天真人,年级轻轻的就到达了人生巅峰,老天爷咋不给他多安排一些坎坷呢。 这个时候那位蓝衣青年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于是就顺着目光看了过来,看到是秦真,那位蓝衣青年微微一愣,随即伸手抹了抹脖子,对秦真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随后就不再关注秦真了。 张子枫此时此刻充满了担忧的看着秦真三人,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幕后那些黑手下手的狠辣程度比张子枫想象中的还要酷烈。 空气中传来一声暴鸣,然后她就被楚修一脚踹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一口老血狂涌而出,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这还是楚修留手。 第一百四十六章 梦醒时分 或许甄华就是她的梦魇吧,可是这又如何呢?她爱着这个男人,所以她放不下的,在绝望之中仍然心存着一丝希望,哪怕只是在梦中,在她自我编制的虚幻世界里,这样的她是否太过卑微了?可是她又能怎样呢?爱一个人不就是如此吗?哪怕自己已经遍体鳞伤,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可能的希望,她输了,输给了甄华,输给了自己,而输的却是她的整个人生,也许她有机会挣脱,可是她却早已经断绝了自己所有的退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她不得不...... “既然太后召见,肯定是骠骑将军从中周旋,想来事情会有转机”贾诩开口说道。 二人同时说完,纷纷沉默了一下,然后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讯息。 灵力自主进入几根根须开始延展,扎进血肉中,然后萎缩,细弱不显,却有了一个微弱的灵脉印记。 空间扭曲是非常基础的技能,但永不过时,危险系数随着能力等级提升,双方都不断空间转移进行躲避,谁也不敢大意触碰到任何一处。 昊天帝君一尊大帝,一生中经历的雷劫不在少数,全盛时期的他面对雷劫也是心有余悸,侥幸渡过,每次都是九死一生,残魂的他面对万钧雷霆之力升起一股无力感。 “沈姐。”安安转过身看向沈薇:“什么叫我没研究明白业务?这一天了,你教我业务了吗? “姨娘没看出来?”对于姨娘的好奇,姜麒有些搞不懂了,姜麒心想自家姨娘出生于洛阳该知道大汉的官职等级才对,着怎么自己身后的大纛写明了,她却还不认识。 “呵呵,不必谢,冷言你带他到圣殿去转转,让他了解下圣殿情况,我们还有事要商量,你们先行退下吧。”青云长老道。 实力,也并不是真的没有,月前,留守河内部将退入上党,连连募兵中,可调动人马已有两万多人,只是这个兵马,他张杨调配不了。 齐紫霄长笑一声,七品雷劫的第一道雷霆,不仅没有重创他,甚至让他体内的雷霆之力更加恐怖。 原来莉安娜摆脱追兵之后,完全没有想过独自逃跑,全力施展自己的隐身技能又回到了玉阙真人断后的地方。 这道气息过于纯净,与神山中乃至这座大陆上的任何事物都不会相斥,却也保持着清楚的界限。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袁熙回头看去,发现是张宁和甄脱等人来了。 “咯噜噜……”香菇猪的喉咙口发出这样的声音,好似在回答猎人一般。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人家公安大叔,我是被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给引到这里来的。 晚餐是芸娘带着几个孩子做的,风云山庄的人修为都还没有到光是辟谷就能维持生命的地步,而且也需要让这些孩子熟悉一下,山庄的事务。 “孙总对我很好,一个星期后我就有新戏要拍了。”章涟漪脸上带着一丝憧憬。 “我的天,你到底是什么妖精,为什么这么呢吃?”江浩看着王白儿十分的好奇。 70年代初,影视娱乐管理署和警队放宽电视台外景限制,带动写实剧兴起的同时也加强了对于违规拍摄的处罚。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士兵也开始弯弓搭箭,只待敌军井阑进入射程范围内,就直接以弓箭射击。只是……如果这么容易的话,那李义又怎么可能会用这种办法呢? 一路奔跑,沈濯心里那把仇恨的火苗再也压抑不住,一双眼睛早就红得血一样。 第一百四十七章 醒了又如何 谁曾这般懦弱?或许是甄华吧,却绝不是她,她未曾这般懦弱,乃至在梦中也要承受这般残酷的苦厄,她的精神有些失常了,她知道这是一种不好现象,或许她已经需要接受治疗了,所以到头来需要接受治疗的人,竟然是她吗?不可能的,她是谁,她是闻子心,她不应该被感情所束缚,许多年了,她都不是那个被感情所束缚的人,她只能是感情的主导者,而不是被动的,她也不愿意被动接受任何一段感情,可是事实已经发生了,她深受其害,她也无法...... 赵平安长剑猛的劈了下来。“砰”的一声就把棺材盖给劈的四分五裂,向四周飞了出去。 片刻后,千道流将手中资料全部浏览完毕,眼底闪烁出冰冷的寒芒。 “那好,一月之后,我会在京城外的十里亭等着你们。你们若是信我,就带上你们的钱财和心腹和我一起走,乱世之中自有功业。若是不信,我们就此别过,以后也不用再见面了。”百里繁花认真的看着两人说道。 古君邪眸光闪耀,看着这位面色苍白,如是病美人一般的海神祭祀。 祝丞也没有想到叶青旗在发现大疆的诡计之后,并没有回去通风报信,而是转身朝着雪山顶上而去。 萧河耸了耸肩膀,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不停的在千仞雪和胡列娜的娇躯上扫视着。 外界都觉得是百里繁花追求他,是百里繁花一门心思想要和他结为道侣,实际上分明是反过来的。 “大供奉……”两道童音想起,金鳄与青鸾惊呼,他们上前俩人合力将千道流接下。 龙三一听到姬天云给他讲杀他要加钱的时候,冲着姬天云直瞪眼。 当然不得不承认,曹广坤的设计水平极高,简直和自己不分高下,在乐天伦家纺公司时,研发部每个月的畅销花型排行榜头名不是自己就是他,就是人实在卑鄙了些。 阿健想想也行,说马上过来,阿健工作的面料行是他舅舅开的,他舅舅基本在布厂坐镇,他实际上是面料行的当家。 光圈渐渐的靠近了那朵花,谁知那朵花居然也有护体之能保护,它从花蕊中喷射出无数的花粉对抗那光圈的进攻。 老头哈哈大笑,直接把纸拍在了秋一胸口,秋一赶紧接住,一脸疑惑的看着老头。 轰,一股杀死从林宇身上爆发,杀星雷鸣剑出手了,比刚才的星雷剑威力还要强劲。 “我去抢注的那两家面料行问过,是天禧设计公司卖给他们的设计稿!”蒋总说道。 吉风其实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愣了许久,才叫出她的名字。 还别嫌多,毕竟是鹏城这么大的城市,而且还是华航打造的最顶级健身会所。 在一旁的县令老爷拿着酒杯愣在那里,张着大嘴半晌也没能蹦出一字半句来,简直是吓坏了。 老大不再言语,点了点头,和老二一起扑向洪武,两人一出手就是杀招,有可怕的光芒在迸发,两个武神境的攻击化为了一道璀璨的光柱,足有数米宽。 不,不是四次,是五次,就在刚刚,钟菡又一次杀死徐烟,又是黄金爆头。 奇怪的是,莫少开等人并没拦着,而是跟在后面,不怀好意的笑着。 但随着时间日久,人类的信仰开始变得不坚定,于是冥王哈迪斯便建议给人类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道神灵之威,才能让他们重新选择信仰,宙斯也同意了这个做法,于是让冥王哈迪斯对人类出手。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我们留在这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大家一致决定,遵从队长的建议,明天一早离开西西里岛。 第一百四十八章 睡下 甄闻心醒了,闻子心睡了三天三夜,她也就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原以为闻子心只是单纯的睡着了,却未曾想过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甄闻心也是没有了法子,才拨打了急救电话,而到达了医院之后,闻子心的心率一直处在极其危险的状态,她也就一刻也不敢合眼,可是最后她还是睡下了,她到底只是普通人,精疲力竭之后还是会倒下的,所以她睡下了,而她睡下没多久,闻子心便醒了,于是她也只能是醒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强撑着起身,走到了闻...... 我一直都走在陈识的前面,钥匙是很久之前就配了的,开门的动作我也特别习惯了,不再像最开始的时候我总要在陈识的身后,等待着他去为我开门,再等着他带我到这里那里。 这一爪,夜天避无可避,只能够猛然垂下了脑袋,避过了致命的一击,但是就算如此,夜天的肩膀却被东风长老的手爪击中,从夜天的肩头上,一大块皮肉被撕了下来。 “混蛋,他们都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杀他们!”孟霸天看见这一幕,双眼爆红,如同地狱魔神般的滔天煞气直接爆发,孟霸天直接冲向那只巨犀,双拳紧握,连在孟霸天体内的灭天都可以感受到孟霸天的杀气。 我也没反应过来,但是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扯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跑。 我还是不理他,朝着自己的车走。遥控开了车门,许易听到声音两三步就追上来,拉着我的手腕抢走我的要是。 第二天,张浩带着付景从地下秘室走出来,付景的样子虽然没有变化,但是那气质却是发生了强烈的变化,变得有些仙气,他看向张浩的眼神也更火热了。 张浩报出这一串名字,李晓的眼角一阵跳动,升源丹现在他也只是勉强能炼出来,品质还是低阶,不由得深深看了张浩一眼,冲李娟使了一个眼色,李娟转身去准备药材了。 被秦宇盯着,冷芊芊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因为秦宇真的动了杀心!在烧火棍的刺激下,秦宇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 那个五年,实际上只剩下最后一年了。只剩下最后一年,为什么就不行了呢。 秦凯一番抱怨,引发一屋子单身汉的严重共鸣。大家纷纷开始讲述起自己被迫相亲的种种离奇遭遇,各种往事不堪回首。 那激流撞击在长刀上,随之一股巨力传递过来,雪星然大口吐血,身子骤然向后倒飞出去。 所以如果说修真修的是精气神互相促进着进步的话,那么炼体就是要把精气神一股脑的融入到身体之中去,然后以纯粹的强大肉体突破一切,打爆一切限制。 不过,张林中能够成为这些人之中的团长,他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 看来,那狂引上人一共留了六个玉盒,如今四个玉盒都落到了我手中,这一次倒是来对了。李嗣高兴地伸手抚摩了一下玉盒,然后手上一动,一道白光射向玉盒。 “我知道。”男人脸上扬起抹邪魅的笑,黑蛇趴伏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他深眸落在她的唇瓣上,炎热的认真,想忽视都难。 新洲虽温度如春,可季节真真是进入了冬天,夜里温差还是很大。 而且一如既往,雪星然的精神体仍然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感觉。 离休暗道一声果然,在听到那个犀牛妖王的反驳之后,他的脑海里也就明了了这些妖族隐藏起来的关键。看来这些妖族妖王就是那些妖族大圣们提前布下的棋子,为了将来限制放开之后好来到这个本源世界进行掠夺。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忆起 未曾得知闻子心有过这样的嗜好,简单的倚靠在窗口,似乎已有了神往之意,至于闻子心所看的,究竟为何物,或许只有她自己知晓吧,也许不过是一片荒芜,但也许是她之所想,她之所念,未尝不可。不过没有人会关心的,能够关心的她的人,只剩下了甄闻心,这么一个傻丫头,现在也只能够缩在被窝里,假装乖巧,一句“我走了”,一语便道尽爱情的残酷。情到深处人孤。痛苦使人成熟,坚强的人会感悟爱的真谛,而脆弱的人徒生怨恨。一个人,...... 海王岛上的那些宾客各怀心思的议论着,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拿出了他们的随身武器,很明显是要抢丹了。 陆坤目光炯炯地看着五爪山脉,又望向了五爪山脉中间那直冲云霄的山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一路顺风!”八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话语中饱含祝福与欣慰。 一路上,欧阳颜问个不停,把心中想问的,都一股恼的问了出来。 何时归杀了步园征,张清诀,亦孤行,现在又当着步园亭的面,杀了不动城一员大将乔峰,让步园亭怎能忍? “那就让我们五虎来出手吧。”五虎将中,一位身躯比其它四人高大威猛一点的人开口,如虎目的双眼泛起嗜血的光芒。 白衣男子吃痛的闷哼,最后无奈,只能在季默的腋下狠狠的搔‘弄’。 “别说大话了,现在是出了意外,我们研究出来的异能者,是杀不死的!”黄教授不甘心地喊道。 他们上空就是被打碎的洞窟口,外面的天空灰蒙蒙一片,那不是特别明亮的的光线洒落洞窟中,正好照在他和炼尸男子身上。 虽然这相对于雪儿的庞大积累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但是长久下去,下方肉身中的神海,怎么可能支撑得住? 炼丹室内,吴长老等四名长老都呆在一边,准备现场观摩李雨是如何炼制出一炉星帝王突破丹来的。 不,确切的说,他原本就是出现的,并且很出名,三界的大人物都认识他,之前倒还好,只不过是一个名人,但在之后,他突然之间就得到了一种力量。 “老伯,你既然肯定我带丹药而来,我又怎么会担心,你杀我夺丹呢?”叶枫笑了笑,反问起来。 杨杰凯一阵郁闷,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让韩凝知道韩薇这丫头让自己霸王硬上弓,肯定得气得七窍生烟。 “十分。”凌天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犹豫,这种医治,他的确有十分的把握,因为他之前医治过,而且还是一次性成功,自然有前车之鉴,成功率十分那也是可以的。 李逸没有去管死去的变异狗,而是将视线放在剩下的两只狗身上。这只变异狗被杀死,但系统武器的厉害已经暴露,变异狗肯定会有所防备,想要对付剩下的两只狗,恐怕不容易了。 今生公主他知道是谁,正是大玉国曾经的那位惊才绝艳的公主大人,出生时便满身金光,生来便是先天圣阶的修为。陆羽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他们两个当真是有点孽缘。 “大家进城后可别惹事,这城里来来往往人多,龙蛇混杂,藏龙卧虎之辈,不知多少,别惹到不该惹的人。”望着几个少年一脸的好奇,一旁的三子赶紧告诫一声。 “这次又想取谁的性命?”陆许突然出现在巷内,拦住了莫日根的去路。 “既然你不想那我明天回绝了萧老,这个招人的事情我就自己看着办了。”韩笑山不容置疑的说着,他很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吴华也没有什么异议,便答应了韩笑山。 第一百五十章 醉了去 甄闻心醒了之后,两人便很快的离开了医院。按理来说,闻子心应该送甄闻心回学校,一个学生荒废了三天的学业,尤其是在高三阶段,那落下的课程可不是一星半点的,而在此之前甄闻心荒废的学业,几乎是将自己给抛弃了,甄闻心知道自己的情况,至于闻子心更是如此,否则也不至于在为甄闻心另谋出路,而且事实证明她为甄闻心谋的这一条很成功,并且非常适合甄闻心,只是甄闻心还是选择了回到学校,所以她也对甄闻心的学业不管不顾了,这...... 团长代号神龙,武器更名为神龙战刀,蚊子则改名朱雀,他的武器有点多,朱雀战弓,朱雀权杖,朱雀之剑。 对于龙血佣兵或许还有着一击的可能,但是这些来自岛国的忍者,他们从内心之中就看不起龙血佣兵,所以他们的进攻十分的张扬。 李道冲想了很久,有一些印象,可是太陈旧了,总是抓不到关键的点。 瞬间,天外的气息顺着这一道缝隙涌入了进来,魔君的、剑伯、天梓澜,立刻就察觉到了来自于接引仙台的召唤。 “那晚,在我走了之后,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唐月见眉毛微皱,担忧道。 “放下吧!既然都做了,那就抽几个同学上黑板上做一下,顺便讲解一下做题步骤!”数学老师王学义又道。 “那我在这里等吧。“诺儿无话可说了,想到腹中的新生命,她心里燃起了希望。 木旗出现在高塔顶端的房间里,房间被布下了一层封印,这位镇守高塔的渡劫期强者盘坐在蒲团上,已经变成了干尸,身体上还残留着一丝灰暗的邪气。 “你妈妈中了别人的魔咒,不能说话,她只能点头。”红衣度母对瑜百说。 “不跟你扯,赶紧偷走那东西就闪人,早点回来,顺路帮我带点乐聚屋的甜甜圈。”耳机那头的声音催促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有些话不是那么简单,说说就没事的。”风夜辰有些不高兴,她这是得寸进尺。 “你去见他,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魏灏炜仍旧愁眉不展的问,他怎么觉得此刻的金茵茵很不正常呢? 按照赛佰斯的了解和经验之谈,通常下去的人,没有个几天几夜是没有办法上来的。 “这是我们的管家,布鲁先生,这是艾薇……”厉冥琛为顾允蜜一一介绍着,他打算在威尼斯停留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就带着顾允蜜欣赏各处的美景,之后奔往法国。 闻人雪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手中的剑扔了,换上了一副完美的笑容,上了马车。 虽然已经点了好几个火折子照明,但是在这地底下到底还是昏暗,可见度很低,夜风拿着火折子凑近了看,才发现这四面的石壁上似乎还刻着什么东西似的,规模有点大,夜风只能够看到一部分。 不仅如此,恐怕也难以支撑太久,要不然碎片匹配不起那一股力量,会自动崩解。 “呵呵呵我累了怎么办呢?”蓦地,水心柔停下不走了,她微歪着头眨巴大眼睛望着他。 她记忆中,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只能听着别人的闲言碎语,自己加上绝佳的观察力,在宫中寻找着。 沙沙放下谭雅,那双警惕的眼睛并没有因为诺斯卡的劝说而有丝毫的松懈。 对她不是谦卑有加,唯唯诺诺,要么就是绕路躲开,跟她对着撞,呛着来的,还真没有人敢。 慕梨潇看了看自己身边,但是没有能够看到任何人。即便是在沙漠的烈日照耀下,她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第一百五十一章 醉见甄华 红酒是生命的血液。要懂得生命就首先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瓶红酒。它为爱而生,也可为爱而死。仿似有着千变万化性格的妙龄女子。时而疯狂,时而诗意,时的含羞骄眉,当她留恋那宛若忧伤时。生命的所都有被子她那超凡脱俗的气质迷恋。可惜啊,她们所求的,不过是大醉一场而已,若是平常,闻子心只会品酒而已,品红酒之美,品人生之味,味红酒之韵,味人生之苦。将古老波尔多庄园的葡萄香气,送进鼻息,咂摸出那一缕超然于世的胸怀,或许...... 他第一个念头是坏了,穆伊一的名额八成让别人给顶了!然后接下来的反应就是怒气冲天!现在信息这么透明的环境,居然还有人敢搞暗箱操作吗? 太子应了一句,一转身不禁暗暗腹诽,刚才还让别慌,这就“速速出发”了,着急还不肯承认,真是个倔强的老头子。 马蹄声渐远之后,云昭还未松下一口气,云芳就一把将庆安拽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千户所的人必须要干掉一来为咱们增加武器装备,二来也是为了斩草除根,防止他们在后面伺机的咬上咱们一口。 经过十几日的修炼,刘洋明显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比以前强了一大截。 好在姜鹏方命好,心脏病发作的时候萧雅就在家里,而且医院离家又近,萧雅又懂得一点急救知识,在几位老医生的抢救之下,好歹是把人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他依旧固执的朝着童玉青伸出一只手,童玉青心口抽疼了一下,一巴掌将他的手挡开。 身为一城之主,他考虑的事情,包括方方面面,远非一般人能比。 王富贵被带到了寄养那惜花的那出宅子,便看见房子早已烧的面目全非,更见房子周边不满了一队队的战兵来回巡视,他被带到了被烧毁的那件卧房前。 所以,当穆伊一问她有没有时间去做饭一起吃点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在她看来,做饭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 目送了杀生宗之人离开,墨凡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童瞳,缓缓的走了上去。童瞳很是紧张,宁风华却显得急躁无比,墨凡刷了一下拿下她的面罩,这让她忍不住惊呼。 叶老夫人见芮喜也是劳累,也不好再让她守着,便应了声好,让她下去休息了。然,仍是一夜噩梦连连,辗转难眠。 那伙黑衣人还在捧着血淋淋的东西在撕咬着,见状,立刻拣起武器追赶而去,不少身负重伤的汉子也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向前追去。只留下那些不会动的尸体。看来他们都不希望努力了两天一夜的成果不翼而飞。 这时候张东海的电话响了,张东海拿出电话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挂了。 孟凡顿时被惊扰,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怒气冲冲的俏脸,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明亮的眸子含恨带怒的瞪着他。 沈芸正是害怕曹良瑟突然要与她冷漠起来,若真是如此,她可就找不到另外的依靠了。她害怕的就是这个。 叶秋晚见陆灵并不缓和神色,叫过百合便要走,刚到门口却听到一声碰撞,她回过头去,见陆灵含笑得看着自己,那只额饰摔碎在她的脚边,琉璃流苏撒了一地。 “这样吧,你带他们去找冯晓晓,跟她谈吧。”孟凡说,将这些人接着丢给了冯晓晓。 终于有一天,我们这一方来了一位能人,是他教会了人们在大树之上用树杈棍棒和干草搭建巢屋。 先从东山坡开始的,东山坡弄好,撒好了草药种子,大伙直奔南山坡,他们一走,孟凡就得忙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出事 沉沉的睡下了,再次醒来,便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两人都拖着沉重的身体,从餐桌上爬了起来,甄闻心年纪尚小,倒也无妨,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走进了洗漱间,至于闻子心,到底是年纪大了,勉勉强强的站起身,感觉腰酸背痛,尤其是抱着宿醉的脑袋,这种眩晕感真不是她一个中年女人能够承受的,看着若无其事的甄闻心,真的只能够感慨岁月无情啊,若她还是十八岁,她只会比甄闻心更强,至于现在这个扶着腰的女人只会是甄闻心,可惜事...... “居然用肉体来硬撼灵宝,那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把握面对我的攻击呢。”那人惊骇数秒便立刻反应过来,旋即咛声一笑,一道黑影直接向着陆羽冲了过来。 “对,实力恢复了一点点,不过想要继续恢复也不可能了,最多在强一点点就到极限了,毕竟我是人也得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酆正若无旁人的笑道。 奧伽伦满意而高傲地离开了,留下了一堆血肉模糊的残骸,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对于这些践踏神狼战士尊严,无视弗罗厄特神威的仇敌,奧伽伦没有丝毫心慈手软。 只要这个时候胡八一的力气用的稍微的大一些的话,那么他应该会直接就落到了这枚蛋里面。 而陆羽则低着头,一时间眼中百味杂陈,这药灵大帝不是他人,正是陆羽的师父,在渡劫之时被苍天暗算,最后被皇室中人所救,也就是陆羽为何留在朝廷的原因。 看着秦俊熙拿出来的手镯,一朱倩这几天对于是什么的了解,她知道这应该不便宜。 霏娅像看稀奇一样看着妖精王,她难以置信这样一个低笑极点的妖精统领着一个王国。 于是对妻子说:“只是手指伤着了些,没什么大碍,让家庭医生过来。”后面那句话,温林是说给管家听的。 其中,有两名王国军士兵被他们俘获了。而那带头的佣兵长是个三百多斤的壮汉,他正用手中的帝蝎挑逗可怜的士兵,并聆听他们悲惨的求饶声。 许强渐渐镇定了下来,但是脸色依然是苍白的,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而且他现在身处真神界,没了厄土规则限制,这些虫族战士的战力,也提升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但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经历过两次,虽然忘记了第二次经历了什么,但次数应该是没有错的。 算了,自己还是将主要精力放在美食的品尝上来吧,自己动手做料理什么的,以后再说。 斗魁独自挡住了一头,除去被徐贤舍命打到半死的那头,还剩下八头,当中,那个类人型的,更是隐约的要到了元婴中期。 猫猫将真正的斯来特林挂坠盒塞进口袋里,然后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水龙头门钥匙。 然而,赵佑只是简单的闻了闻幕子悠的药剂,点头说了句不错后,直径来到刚刚黎思所在的位置上。他拿起她炼制的药剂,放在鼻尖闻了闻。 “你吃~!”方若心十分“贴心”的将茶点刀叉和水果叉放在萧天面前。 和她的火焰很像,不过她的火是金红金红的,甚至认真起来了,喷出的还是纯金色的火。 是了大概,是一下子的想了太多,又加上这样的环境,让自己现在太紧张了。 中品宝器原先泛着银光的剑身,在这一刻,却是化为了泥土般的褐色。 换上这件衣服之后,那种怪怪的感觉就消失了,整体十分协调,很是好看。 穿着油黑夹克的男人扛着丘莎,踩着烂泥路,一步一滑,一颠一摇地往山外走。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些许杂念 如若甄华知晓这些,是否又会留下来呢?答案是未知的,而甄华已经离开了许久了,至于他到了哪里?也许这个问题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行踪,他销声匿迹,甚至没有动用自己账户里的资金,就是为的便是不想让人顺着自己的资金流向,找到自己的踪迹,而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社会,他却是像一个土著人一般,仍旧保持着现金交易。他有一台车,一台二手的小型房车,所以他没有入住任何一家酒店,而任何需要身份证登记的...... 他们才刚来,到了院子里就有一个期盼的中年人,站在他们面前这个中年人脸上带着一点褶皱,可是气质却非常的好。 两人穿着唐朝影视剧中襕袍,外面套一件羊皮袄,腰间束革带,还各挂一块铜牌。 情急之下,几大家主门终于想起往日里的靠山殷通,七嘴八舌地怂恿着满头冷汗的朱宇轩。 他前世把三号外星遗迹的纳米核心给拿走并重生带了回来,现在再去探索,里面还会有吗? 若是他的才能可以强到扭转刘氏的态度,更改为对他大力支持,那么,他也敢肖想一下,天下之主的位子了。 一道奇特的精神波动突然困住了鲁大壮,让他那对牛眼瞬间失神了。 “是信息素!母虫,就是你了!”龙川目光一寒,伸手,纳米战戟转眼凝聚而出,他冷视那只虫子,脚底烈焰喷吐,暴冲而出。 说话间一名内侍进殿禀报摄政王驾到,说到就到,玄帝沉着一张脸看他怎么说。 也不知是不是在风凌城那种暗流涌动的环境下呆久了,走在这德盈镇的街道上,李安竟感觉道格外的惬意,再加上这一路的街景,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享受。 好在还有个咏絮,因为成了云二爷的未婚妻,因为物是人非的种种机缘,不情愿主动帮她,但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温暖懒得跟一个拈酸吃醋的人抬杠,这时候的他们都是不清醒的。 顾青云看他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一般的平民,但观察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生活得不错。 “我问你,不久前,是不是有数千神域弟子进入了九重天?”银尘开口问道。 流星街人从一开始都是一无所有的,所以他们从骨血到内心灵魂里都住着一只野兽,印刻着一种本能的掠夺:想要就去抢。 如今攻打荥阳城,他们的主帅却将他们的锋锐尽藏,骄傲又渴望战斗的一腔热血被硬生生浇熄。 “马馨、晓晴?”我居然看见马馨肩头上正扛着五‘花’大绑的欧阳晓晴正好走过‘洞’口,而看欧阳晓晴毫无挣扎的样子,像是陷入了昏‘迷’,神志不清。 靠在莫以天怀里的林晓沫似乎找到了安全的港湾,沉沉而又安稳的睡着一觉到大天亮。 两人出了别苑大门,一前一后地走着,一个陪着笑脸哄,一个冷着俏脸不听哄,对面便逢上闻声而来的蓝太子。 “好吧,那你们所谓的血债血偿,难道是要灭郑家一族?”那样就太惨烈血腥了。 “当然,带上雪涵。”慕容珊珊很有良心的还记得不远处的陆雪涵。 “噢,在思考。”出乎西蒙的意料,这个声音并没有那么回答,而是短短的几个字。 尚扶苏吩咐了侍卫们一声儿,便移步进了房间的内里,把解下来的外袍,随手丢在了架子上面,躺了下来,带着满心的欢喜,睡了过去。 “你妖族之人不顾约定侵犯我人族边境,还悍然举行血祭这等活动,难道我还能放任你们胡作非为不成。”苏彦喝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梦中辩真相 甄华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能够未卜先知,更不是全知全能的,所以他错过了,也就是真的错过了,他不知道,所以他仍旧在路上,而这段路途,也许没有终点,又或许哪里都是终点,他只是一支断了线的风筝,而他会飞向何处,也并非他所能够决定的。而他,只是在每一座城市,都吃一碗当地的米粉,或许这只是一种缅怀故乡的方式,又或许这不过是他的一种生活习惯,他的路还在继续,而闻子心和甄闻心是否还能够继续,就是一个谜了,她们在医...... 流火没那么容易死,当木刺向流火射来时,流火自己也以为要死了。但坚固的木刺并没有击穿他的身体,而是被挡了下来。 方天觉目送着李天明领着护士、抬着重伤员,由八连长带着一个排护送,消失在夜色深处。 任由满天细雨打湿了衣衫,任由雨水滴答在了脸庞,也不知道那是泪水?还是雨水?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是感受到温暖的矿山上的平民们? “那应该是这些石头的原因了。”萧怀苍说,类似铜镜的石头表面能聚光,只要有一盏灯光就足以透过这些石头照亮这里。 “……”苍渊无语得只有仰望天空了,实际上他也只能仰望天空,甚至连天都看不到。 “我什么时候让你用手来洗衣服了?”景墨轩微微愣了一会儿,高大的的身体隐隐撒发出愤怒的气息。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景墨轩的房间。可是身体刚坐起来,腰肢便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揽住,被硬生生推到在床上。她的手被景墨轩单手钳制在头顶,景墨轩欺身而上。 “等等。”教导副主任魏国龙语气柔和却字字珠心道:“李同学,你的话虽然有理,但这些都仅仅是你的猜测不是吗?造成心脏麻痹的原因有许多,有些原因在病历上也看不出来。 赵玄突然的开口说话让赵云的心中微愣,随后他在心中不由得苦笑一声,看来今天他不同意从新审查徐阳一事也得同意了。 二人并排进入别墅,但景墨轩并没有将食物放进厨房,反而向后门的方向走去。 轩辕夜原想责备的话语早已忘却,抬手试了试上官凤额头的碎发,然后轻轻地‘吻’去上官凤脸上的泪珠。 冉微点头,还在前任掌柜离开之后,这里的房四宝都在,所以苏子锦给出冉微磨好墨之后,冉微便在账本上画了一个大概的草图。 她这算什么,况且她又没吃亏,好像吃亏的是他吧,想到这里她竟然偷偷地笑了。 当安冉正想要研究清楚这个神玉的奥秘之时,岳峰却带来了一个消息。 她知道,沐青寒之所以没有拆自己的台子,主要原因还是豆芽看起来简单,吃起来的口感却是能让他觉得新鲜好吃,否则,他也不会在半途改变心思,只是,沐青寒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参与田家内部的决策。 冉微这次没有开口解释,而是从身上拿出两个素白的锦囊到桌子上,然后打开其一个略显鼓鼓的锦囊。 “正松哥哥,过来帮我一下,把我娘扶进屋里去。”云雪喊了一下正松,让他帮忙。那边的孙长海等人,不好来碰柳氏的。 苏子锦大喜,急忙来到冉微的面前,对着冉微嘘寒问暖,而刚刚那个被他们娘吓坏的容容易易此时也来到冉微的面前。 他们……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么?不过,这次派来的人选,很对他的口味……阿明黑亮的眼睛弯了弯,让他年轻却有沧桑的脸孔看起来有些凄凉。 第一百五十五章 闻心醒 可能这只是一种心境吧,困在梦中,她的思想也困于梦中,所以她的思维局限于这梦中,所以这就是她认定的事实,而这样的事实却不是她所能够接受的。甄华是她一直以来的精神支柱,她的父亲名字叫做甄华,也是这十多年来既定的事实,可是这些既定的事实却是彻底坍塌了,她也只得在绝望中沉沦,说不尽的心酸也只能当笑谈,述不尽的往事也只能随风散。或许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会突然变得脆弱,突然地就不快乐,突然地被回忆里的某个细节揪...... “有什么羡慕的?”棠盛听到学校两字,不耐烦的语气丢下话跨步离开。 皇甫破晓看着越来越近的晏神,脸上满是不甘之色,但却没有任何惊惧,有的,仅是对败于晏神的不甘与愤怒。 只要有这样的老师带她,她一定会一飞冲天、势不可挡的成为本院年轻医生里面手术最强的人。 两个西红柿的头上突然裂开了一条缝,花瓣一样的红红一角缓缓地张开了口,随即,其他缝隙也裂开了,都有序而舒缓的张开了红瓣,整个画面像一个正在迎风绽放的花朵动态图,不是图!就是真实的画面。 进行第三轮唱歌有四名选手,林飞又是最后一个出场,前三个很无情的都被猜评团猜中了。 “算认识吧。”林飞只能这样说,想起十四年前赵嫣然莫名的给了自己两巴掌,还骂自己是渣男,他至今还很纳闷,本来素不相识,缘何如此? “没关系,你身上香香的,怎么会有口臭嘛,来来来,让本大爷香一个。”他真是把臭流氓诠释的淋漓尽致,也不知道是遗传的妈妈还是爸爸。 陈余浩往预告版上看了一眼,今天下午只有一场训练赛,是和fpx战队的。 棠渔出了戏目光装作不经意的掠过某男神,只见他正由着工作人员绑好吊威亚,眸底辨不出情绪,她心底划过一抹失望,和着他刚刚都没看自己的表演。 而林辰很想知道,嫦娥这样的可怕家伙,她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并非他不相信林婉儿,而是以林婉儿目前的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使用这种强度的技能卡,分分钟脱力。再说了,他也不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别人手里。 大家觉得叶无双很专业,打分也公平,应当是懂各种舞蹈的,难怪被节目组选中。 鲜血喷溅而出,如雨滴般从空中洒落下来,又与宁倩右肩那碗口粗的伤口处迸射出来的血迹融为一体。 巧锻匠没有错,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如果自己无法保护自己,那就找父母。 如果将季深比作年轻帝王,深不可测,叶危楼就是沙场将军,内敛稳重。 “累吗?”季深唇角含笑,动作温柔,帮她整理额头沾了汗的头发。 陆辛夷的动作很娴熟,毕竟当初陆劲鹏一家三口都是拿她当保姆使,什么洗衣扫地,做饭洗碗,几乎都是她的活儿。 满脸兴奋得跟着拖拖蚓的千林直到这时才发现弹幕似乎在讨论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威力也太离谱了吧!一击轰掉了那座山的三分之一,造成的山体滑落直接让那座山整个矮了将近一半,就这威力别说人,就算坦克、飞机都会瞬间消失。 其实他本来也没想折腾这一出。就是最近因为这个淘汰闹的组内气氛紧张,加上他也想缓和一下和她之间的关系,才出这么个点子。 “会长,当心。”护法们比较担心,目送万川权的背影逐渐远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错了的情 甄闻心慌了,她确实慌了,此生她唯一不敢面对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了。勋武,本来就是阴差阳错的缘分,她本不应该进入闻子心的工作室,更不应该参加那个所谓的偶像组合,她和勋武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而她也无意间将错误愈演愈烈,以致于两人的关系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勋武单纯,不会思考太多,所以他能够提着果篮前来探病,并且一脸的关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根本没有隔阂,可是甄闻心不同,甄闻心熟知自己对勋武做了什么...... 寒溟以为她会下毒,或者让人拉下去,被打一顿,可是他拿那些炒菜的佐料做什么? 她明面儿上做的是一手帐,那是给皇上过目的,可背地里却做了另一手账。 落雨这话是心里话,今年的舒莺公主与去年比,的确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陈少,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呢?”韩思马觉得自己之所以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就是陈天浩惹出来的,此刻陈天浩居然还想要威胁自己,他哪里能够受得了? 苏妙婧望着她,“谢谢!我替所有百姓谢谢你!”旁边的那些百姓同样满脸感激不尽的表情,朝她道谢。 “躺下来。”卫七郎低哑着声音说了句,便赶忙起身扶好董如,将她放平。董如听话地躺倒,有些急切地解开自己的衣衫,立刻,那两团柔软圆嫩的桃子便高耸着弹跳了开来。 要说这医家圣手真是厉害,只几根手指往手腕处一搭,便知你身子如何,连带着心情怎么样都瞧的准确清楚。 本来应该宋、胡两人过生辰,可邓才人正好也赶上了这个时候,总不能不问她一句,就这样,三人只能在一块儿过了。 现在王晨控制的精灵树堡,仅仅是精灵神系的手中,精灵树堡的第二阶段! 真正的事主杨旭被挪到摇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身上包裹的跟粽子似的,所有的事情都得让人服侍,有些期待的美好。不过这天气不冷,不知道别人有念叨自己的嘛,连连打了三四个喷嚏。 “盘飞,现在魂宗就是你的了,希望你不要辜负了盘古的期望,日后我们可能还会需要你的帮助!”陆天行这时看了看一旁的盘飞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 “想睡老娘?等着吧!不给我个明媒正娶,就别想动老娘一根手指头!”紫瞳狼王坐在椅子上缓缓地说道。 后来听到静静说老江答应给她买的裙子都没有买给她,严墨风又悄悄为静静买了裙子,并让她说了个善意的谎言,说是老江生前托朋友带的。 枯荣禅寺,方丈玄非大师正与弟子元空相对而坐,手中捧着一张大红请帖。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望着眼前的这道身躯,萧锋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佐伊罗斯一听这个消息也是又惊又喜,翻身跳下马与战士们拥抱。 白衣人实在是太年轻了,从他脸上来看,最多也就只有二十岁那样。 但是在大病没来之前,都会不怎么重视,而当到重视的时候,为时已晚,批悔莫及了。 她出门的时候特意戴了口罩和帽子,她怕严墨南万一派人监视她。 因为之前的狩猎队已经带走了基地的大部分战力,所以这支支援队伍的人并不多,大概只有狩猎队的三分之一左右,就这也已经是前哨基地中仅存不多的战斗力了。 看到半空中漂浮着的,自己已经七八年没见过的身体,希尔维亚的数字灵魂中传来了让王水陌生的悸动。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年轻的爱情 闻子心醒了,或许她醒来的不是时候吧,不过对于甄闻心来说也是万幸。若是闻子心没有醒,没有插这一句嘴,或许甄闻心态度还是未知的,可是闻子心醒了,并且调侃式都插了一句嘴,那么甄闻心的态度自然也就明确了,她确实在纠结,可是她却是明白,自己无缘爱情,能够守护住老爸的家产就已经殊为不易了,她有什么资格奢求其他的,闻子心就是她的警钟,她知道闻子心为了她,答应了老爸停留十年的约定,所以她更知道自己不像同龄人一般,...... 最让人吃惊的是,这圆弧形的水道内侧,那些岩画竟然是整体的,把整个水道当成了一张完整的画布。 就像之前的魏家兄弟一样,他们在的时候,寨子还能勉强支撑,可他们一走,要不是陈凡顶上来,如今寨子里是一副怎样的光景,真不好说。 韩镇南求证般地看了叶宁一眼,得到了叶宁的肯定后,便离开了。 还不如提前溜达,赶去长春州跟那多年未见的萧奉先打好关系,加深友谊。 徐毅对郗月充满了好奇,他决定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和她好好聊聊。 就在苏兰玖以为双眼喷火的苏若怡要跳起来大骂自己的时候,就见苏若怡突然垂眸。 如果自己没有定下对付雷皇的计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这一切?苏家,也不会葬送在自己的手中? 姜柔甲后面的秦疏影则是使劲的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 季香花容失色,她的整容才做一半呢,要是被拉黑的话,以后岂不是得毁容。 庄珣心知有些事情自己一定要去做,做了才能够看得清楚自己的未来。 “龙腾战队加油,千夜加油!”大头率先喊了起来,马俊一示意,五班被叫过来当拉拉队的几个同学纷纷出声助威,只是在被其他观众纷纷侧目扫了一眼后,几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停了下来,突兀的加油声让他们颇为尴尬。 简而言之,就算是当初花钱如流水的韩少,自己组建的腾龙,无非也和眼前的连坐档次相差无几,更别说其他草根黑马出身的lspl半职业队,是绝对无法享受的。 之后的日子,姚慧也会经常去林天傲的宅子看皇甫贝儿,虽然皇甫贝儿的态度始终很冷淡,可是也不至于像之前情绪那么激动了,甚至可以坐下来跟她聊聊天了。 任瑜君和魏雨秋一推李元庆的鬼魂,李元庆又感觉到自己回到了肉身上,那种被挤压成碎渣的感觉,再次让李元庆感觉到了痛苦和难受。 一切局面已在云图的控制之中,回答李馨的那句话时,云图根本没有控制音量,就连战斗中的周雄兵也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常常故意都她生气,然后又想尽办法的讨好她。 段如瑕笑而不语,前世孤苦无依,这辈子多多少少对这些亲情有些眷恋的,为他做不了别的什么事,缝件衣裳也当是补补心中愧疚吧。 不过返回到他自己如果青翼真的回来了,他可能也一时不知如果是好,既然与风铃缠上了,让她把风铃放跑,他内心也舍不下。 二人走的着急,突然拐角处一个身影奔了出来,眨眼间就撞进了段萱怀里,将她撞得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种事儿,江翌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当年在琳琅大陆,他跟着他那个不靠谱,但却懂得风水之道的师傅,连圣地的祖坟都给刨开了,那收获可比现在大多了。 浩天城城外三十里地处,此刻已经集结了西月国与南乾国五十万兵马,各个整装待发。 第一百五十八章 恍然若失 “干妈我们两个都躺在病床上,为什么你好像若无其事一样?” 勋武离开之后,甄闻心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被闻子心“调戏”了这么久,她终究还是感觉到了奇怪。是呀,两人出事之前,心情可都不算太好,而且闻子心更是濒临崩溃,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闻子心醒来之后可以若无其事?为什么闻子心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太奇怪了。她们一同经历了生死,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甄闻心至今仍在后怕,若不是她系好了安全带,还有安全气...... 这种感觉,据林羽所知,在其他仙境强者身上也有,但远远没有自己这么过分。 赤蛛似乎看懂他的眼神,竟然冷哼一声,目光微眯,闪出一道精光来,杨天顿时心神一凛,感觉对方目露的精光竟然像刀子一样射来,他心一颤,尴尬不已。 再说,首次杀威剃,每甲子才一次,以后每月一次的剃头费,也就只能收缴到灵石,今夜若是再不动手,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薛冰看着王越额头上的汗珠,看着王越脸上的冷峻表情,自她从王浩的口里得知王浩把军刀的所有秘密都告诉韩陌熙的那一霎那,她就知道今天的比赛对军刀而言是必败的一场战斗。 慕容倾冉当场险些昏厥过去,为什么?为什么?慕容倾冉发疯般的抬起手臂,在圆桌上一挥,茶壶与茶杯叮当的砸在地上,溅的到处都是。 “娘娘,这罗睺怎么回事儿?他不是死了吗?”刑天氏一脸不解的问道。 慕容倾冉白皙的脸颊染上桃色,微带着羞涩点了点头,她的粉唇如今在夜雨眼中,是那么的秀色可餐。 不要到时候,水木只是想玩玩,对面的想拼命,那可就不好了。真打出火气,可就不好收场了。 也就两天,确实在家呆不住了,心里有事儿,还是让黎叔送了帖子到郭家,这会儿便过去拜访这位不知底细的郭兄了。 他有点受不了纪老师时不时投s过来的古怪目光,这个目光跟以往的全都不同,让他感觉异样,心绪悸动。 这一次,陆璟霆虚心的听着顾浅浅的说教,没有冷脸。真的是十分认真的在听着顾浅浅的说教。 伊莎贝拉坐在车内,将手机拿出,登录油管,开始观看早上没有看完的视频。 说自己的出生是被人期待着,随着渐渐的长大,这种心思已经慢慢的开始淡了。 话说回来,即使姐姐真的跟什么男人约会去了,她也没有权利干预。 “主子,归元送回来的药方能治疫情,现在太医们已经着手配药了,太子殿下将此事上报了朝廷,年后祭礼,必会召您回去参加。”熟地说着,看了一眼云纾安,果然见他眼底有了淡淡的清光。 普拉迪诺点点头,迈步走进农场入口,这里曾是他的家,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 原来,离开这座山谷需要经过一段峡谷,但现在那段峡谷已经被碎石堵住,军用卡车根本无法通过。 两人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聊了聊果园和药材的情况,就像两个工作上的伙伴,叙谈着项目进展,规划着未来蓝图。 不到刹那的功去,只见噬魂刀上血色刀脊涌动,雷炎剑剑身融化开来,通入噬魂刀里面,从此消失无踪。 “好哒,那你们先去种菜吧!”田鼠王吩咐着,然后,他自己还真就拿出一大把草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割他同归于尽算了,救下岳致一人也算我赚了。反正既然他想要我死我也不能白白送了这条命,既然命运逃不掉,怎么着也得拉个垫背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波三折 旅程确实开始了,可是旅程的结束也格外的快,谁也没有想到在高速公路的入口,他们的车抛锚了,发动机莫名其妙的坏了,公司当然可以给他们安排第二辆车,可是恰好,公司的所有车辆都安排出去了,这是唯一一辆可使用的车辆,而闻子心自己的车还躺在4s店里维修,所以他们无车可用了,那么这次的旅行,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甄闻心感觉终于解脱了,可是她小瞧了闻子心的执著,这是一种莫须有的执著,可是闻子心偏偏就是如此,即...... 四凶周身之上,杀气腾腾,眸子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毁灭之力,给人无尽的杀戮之感。 宁天山,这本是天宁市郊外的一座山峰,平时作为普通的旅游景点,也是没什么人。可却在这个时候,宁天山却是热闹非凡。 然而不等他们反映便听到地荒王和人荒王两人体内一震噼啪作响,二者身形瞬间拔高。 “我突破尊者级别的时候,容貌就发生了变化,你想看?”夙沙素缦调皮的笑了笑。 钟葵点点头,慎重的从怀里将疾风电矢掏了出来,而燕赤风也在谨慎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生怕有外来势力的出现,不过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唯一的最大的威胁源南柯睿他们又发现不了,所以他现在已放心。 南柯睿和燕赤风他们听到苏琪菲的话,都不进微微颔首,算是认同她的话。 不过,段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明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 这只不过是陈飞计划的第一步,等到中科院的教学体系成熟了以后,他打算在大唐各地开设学堂,专门传授理科知识,并且让科举考试分为两种,一种是传统的孔孟之道,另一种则是物理化。 在场上的近乎者们,一个个表情异样,不知道他躲在何方,此刻出现,浑身弥漫杀气,充斥着一股血腥的暴虐。 这个时候孟知祥终于跳到了前台上,带着人马死守剑州,一直耗到石敬瑭没有粮草,只能退军北返。石敬瑭一撤退,孟知祥掉头就把和石敬瑭作战损失惨重的董璋给坐了。自己终于成了蜀中的老大。 一推开门,嘉莉丝就直接说出了经典台词,用此来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恩。”凤玄冥轻轻的应了一声,不再吝啬半个字的走到一边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齐老太爷当年曾经抓捕过那些海盗,他以前在南澳岛住了一段时日,如果真是有海盗在哪里,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方亭道,他最近都忙着重新回到方家的事项,今日过来给赵言钰禀话,没想会听到这个消息。 “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全是人性使然,非关对错,由他们去吧!先把事情做起来要紧。”章清亭在大家族里争权夺利的事情见得多了,倒比赵成材看得更开。 “不吃也得吃。”嘉莉丝瞪了煤球一眼,结果煤球立刻就没电了。 一袭青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而他的面如夙柳柳一般,也附上了一抹白玉面具。 其中汝南侯府的夫人和刘夫人来的最是频繁,不过,吴夫人来找陆氏,是为了想要借用齐家在京都的势力,而刘夫人则是与陆氏说得来,听说赵夫人在给陆氏治病,便经常来看望了。 因为对于玉雕师来说,最好的工具并不是现代市面上卖的那些工具。 “主仆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黄一鸥骂道,急忙又冲向浦东,坐船过江,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章 前行 崩溃,往往就是在一瞬间。太多太多的事情积累下来,是很可怕的,而爆发点其实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火车站停电,其实与她没有一点关系,只是一个突发的偶然事件,可是闻子心却是将这件事情归在了自己的头上。也许有人就是这般疑神疑鬼,而心也逐渐的在凉透,预见某种结局,转身陌路被晾得太久的心已经寒冷,再怎么也捂不会暖和了有的人转眼就可以忘记,有的人永远在记忆的深处,朋友为数不多,知己就那么几个,纵然离去也永...... 就在许年以为有异变发出之时,却听扎扎几声响,与少年们的身后一道泛着涟漪的白色光幕出现——难道前面几批同年们都是从这光晕之中进去的么? 在这些人里面,钟无期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而当他出来的时候,浑身一副破烂,看起来就好像是被什么利器撕成一片一片的,衣服下面露出深深地血迹,再加上肩膀上扛着的那妖兽,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 十日后,陉庭城郊外,郑忽在这里亲自率人迎接凯旋而归的高渠弥。 “明嫤听话,爸爸妈妈要去工作了。挣钱给明嫤买好吃的和好玩的。”简朵说道。 张雪太生气了,太愤怒了,愤怒得气得都忘了怕许桃儿了,或者说怨气恐惧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终于爆发了出来。 “顺利是真的谈不上。一路上吃了好多好多苦!有几次险些要了命。”无敌说道。 普通的二阶进化者,要想晋级三阶,只用一阶丧晶的话,就得三百枚才能晋级。就算每天两枚,都得用一百五十天的时间,若要是异能进化者,那还得多加一百天的时间。 “许兄之言或可一试,没准这就是正确的破解之法。”方成之听了许年的解释之后虽然也是一知半解,朦朦胧胧但依旧是点头道。 而此时钟无恨也是缓缓的开口,“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钟家的人。”这也是钟无恨想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他决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给钟无期,这样的话,大抵上就能够改变钟无期的那种想法了。 “踏踏”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向着两人的方向,一点点的靠近着。 虽然,杨麒麟也拿出了不少钱,但,那些钱对于杨家来说,可并不是全部。 孔渔的样子显得十分自然,一只手背负在背后,缓缓顺着这个平台渡步,落日前的大风吹来,她宽衣飘飘。 偶尔间,他转头看看外面的天娜,见她早已经擦完了药,正在注视着这边。 “俊哥。”苏珊和马俊宏不是太熟悉,但是人是知道的,表现得很客气。 放手绕身到陆廷赫的面前,唐慕晴再次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并且凑近自己的薄/‘唇’,索取了一个深‘吻’。 虽然日夜都惦记着被迫分离的亲生骨肉,但是多后母子相认,皇上他……已经是皇上了。方尚宫一时间实在不知道如何与皇帝儿子相处,连话似乎都不大会说了。 对此,杜月笙没有阻拦,只是和唐慕晴手挽着手,走出这片墓地,陆廷赫跟在她们的身后,直到在墓地的入口,再次被陆家的人拦住。 “放松精神,出现任何感觉都不要拒绝,也不要反抗,否则后果自负!”上杉谦信和北条政子不一样,邪影还特意多交代了点。 先不说舌头上刺鼻的腥臭味,它舌头一沾我的脸我就感到一阵发凉的感觉,然后就有液体流了出来。 窑姐儿们“咯咯咯”的欢笑声,更是不知道勾走了多少的色中恶鬼的三魂七魄。 第一百六十一章 累瘫 人都有一股执著,这种执著常常能够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体力。南岳海拔不过一千三百米,对于很多登山客来说微不足道,可是闻子心并非是登山客,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游客,徒步登山也不算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在经历过长途跋涉之后徒步登山,对人的体力和心理都是一种折磨,这种折磨是常人无法忍受的,一行四人除了闻子心,都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尤其是甄闻心,已经在叫苦连天了,而勋武和杨德辉也只是勉强撑着而已,但是都...... “来,进来坐。”为了避免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陈浩只能连忙转移视线,不多看石馨蕊一眼。 说着,楚金河从办公室的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取出了一块玉佩。 顿时,徐参岸朝陈浩投去了一阵感激的目光后,便学着杨盛世的模样,拿起地上的便当便狼吞虎咽,毕竟,他实在是饿坏了。 就这样,当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的同时,她身上所覆盖的淤泥也越来越多。以至于最后,她就像是一个被黑色花生壳包括着的花生米一般,全然被黑色淤泥给困死了。 周跃峰看着那口棺材里边出來了一个东西。而且他认得。这个东西正是之前他看到的半夜跳舞的兔儿爷。知道这东西來者不善。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边互相抹完了药的俩人居然朝着这东西就走了过去。 虽然说这里的植物几乎没有多少力量,似乎远远比不上毁灭之森,但是就数量而言,用以骚扰,却是非常足够的。以龙星宇的实力,要干掉他们,虽然不费什么力气,但是频繁地发动攻击,却也是非常麻烦。 想到这里,冷浩才一大早上跑到林风的房门口,问着林风起来没有,想单独的和林风说一些话。 “玛娜。”那只pm朝大海叫了一声,一颗蓝色的气泡把我和沙奈朵包进去,带进了海里。 他的弓突然平放,上面出现三支分叉箭,松开弓弦,三支利箭稳稳飞出精准贯穿三名敌兵的脖颈,带出大篷鲜血。 乔米米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走进卧室的时候,陆厉霆已经穿着浴袍躺在床上很久了,乔米米在晚饭的时候就没见到他了,也就是他到现在还没吃晚饭。 谢灵秀的眼睛,现在又变成了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似乎刚才的那场闹剧,发生在千年之前,可能也只有这样的性格,才能十几年如一日,沉浸于黑白琴键的世界。 刘山草脸微微一红,拿起刚才扔掉的绣绷,又开始有一针没一针地绣了起来。 所以现在的情况下,胖子浑身都疼,但是都不知道哪里受伤了,要不是刚才想摆手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腕子已经让李二龙给打折了。 “林海找不到人了?”云英一愣,他本来是过来给云家送行的,还真不知道这一回事。 他心知有戏,开始翻山越岭,想侵占更多领地,留下自己的痕迹。 柳淄博的车子在山路上驰骋,从哈市城出来,经过几条国道以后,便是这种崎岖的山路。 法济回想起大概十年前的光景,当时自己初升住持,来一远方僧侣,二人一语投机,大谈起佛理。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对你下手,你自己转过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叶廷皓没有理会秦奋那个过‘激’的态度。 “我,我想主人他马上就会出来……”一名佣人刚想解释,却被白枫一口气给喷了回来。 木三千再三坚持,石头爹他们执拗不过,只好同意打猎的时候带着木三千一同前往。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为爱相随 杨德辉自认为再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他产生情绪波动,可是现在,他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已经怒火中烧了。闻子心的心态崩溃了,没有错,所有人都应该体谅闻子心,可是闻子心也应该体恤一下别人吧,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他一直都在用行动证明,他能够如同二十年前一样英姿勃发,而此时他却是不得不承认,他老了,他已经到达了自己的极限,但是闻子心却是丝毫不在意他会不会倒下,只顾着往前走。杨德辉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 “烟姐,带着海歌俱乐部的人离开北区吧。”钟菡并没有反复把徐烟他们反复虐几遍,虽然这可以严重打击海歌俱乐部,对海歌俱乐部有害,对枪御苍穹俱乐部有利。 老刘眼神里透露出浓浓的恨意,想来那顿鞭子在老刘心里烙下了很深的印记,不然也不会贸然帮助他们去招惹柴家。 如今却不一样,玉儿生了儿子,一脸的幸福模样,就跟自我感觉至少是给宁家荣立了二等功,如果再生几个,便可在宁家横着走了,不对,现在玉儿在宁家就能横着走。 说完,江则按照他说的,手持步枪,上前进攻,他操控的穿越火线人物身体刚刚离开障碍物,立刻被手持狙击枪的蓝薇狙杀。 他飞到了云顶大殿外,念力发动,手印连捏,嘴里还念念有词,突然间,一道神秘的符箓完成,符箓被他一甩,立刻飞上高空,消失不见。 只见那银月天狼的双眸已经变成了银白色,那瞳光倒影之中、一片尸山血海。 “不然呢,你以为那些家伙带着枪是来滑雪的吗?”潘多拉扭头赏了我记白眼。 若是放在平时,王越定懒得玩这种猫抓老鼠般的战斗,但如今比赛规矩如此,又是谁杀敌人数多谁获胜,只得和杀敌目标展开追击。 如果是简璃,她肯定眼巴巴的看着王越,用祈求的眼神让王越吃饭。 关键时候,唐峰只能寄希望与龙纹吊坠的隐身功能了,“劳资是大-傻-逼!”唐峰嘴里念叨口令的同时,身影眨眼间消失在原地。而唐峰身影从虚空中消失的瞬间,手里的逆苍战刀狠狠朝着不二皇子脖子上砍去。 他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去一趟泡菜国改造面容,听说那里的整容术堪比换脸术。 她听秦家人说,秦妙语是个温和的性子,脾气也好,前些年偶尔的接触,她对秦妙语的印象也是这样的,但是现在,看着并不是这么回事。 “师父,您是想说,古武界各方势力很难做到团结一心吧?”周毅笑问道。 大多数地方都是黑的,一旦进去了,除非当面碰到,不然根本就查不到任何线索。 班濯试探的叫了他一声,见他依旧没有回答,班濯不死心的又叫了一声。 说罢,邓照走到正在检查尸体的萧慎旁边,他也蹲了下来,细细的在黑衣人身上寻找蛛丝马迹。 夏柔沉默了一会儿才跟我说,在我离开之后没多久,老三跟球姐就突然对白姐下手,白姐当时被猝不及防的伤到了,随后反应过来才把老三跟球姐打伤,但最后白姐担忧夏柔她们遇到危险,也就没有追上去。 在晋升真神之后,李玄鱼终于可以将异魂铭刻在神格之上,直接施展神魂功法之术。 杨百里决定开始试探楚无双,从腰上解下一个鼓鼓的布袋,故意折开布袋,放到楚无双面前。 退后十多米后,杨欢才转过身来,双手背在后面,悄然伸出一根手指头。 第一百六十三章 寺庙留宿 神鬼之说终究显得有些荒诞,可是一颗虔诚向佛的心却是不在此列。这是一种信仰,信则有不信则无,正如佛家所说: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就算一切都是空的,因果也还是存在的,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前因后果,这是不可否认的。古人常说:只闻来学,未闻往教,由此可见,想要得到知识,就必须以恭敬心、真诚心,去向老师们求学。所以,一个人心目当中最景仰最佩服的人就是你的善知识,就是你的好老师,你最佩服他、最敬仰他,你跟他学,...... 十分钟之后,骢毅的身边突然刮起一阵飓风,然后一片片巨浪从远处奔腾而来。 杀手手里另外一把刀子朝我‘射’了过来,不过我早已有了准备,刀子‘射’向我的时候被我利用手里的蝴蝶刀给弹开了,禽兽给我的蝴蝶刀很厉害,刀锋永远是那么锋利,我也不知道是啥材质做成的,没准是天外陨铁呢。 “极致之光!!”骢毅身上突然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光芒,穿透了那邪恶的气息,直达火星圣人的身躯。 很不错的装备,我控制技能有好几个,不过经常miss,这个武器能够提成一成的成功率,对我来说十分的受用。 李亦杰下坠时本以剑尖斜指地面,引出南宫雪一剑收转,露出胁下破绽,反手挥剑,将她剑锋击偏,自肋下斜挑而起,横在她颈间。 黄月使从后面赶了上来,看到了常万龙的伤势,只见他双臂上插满了草木,以常族麟甲的厚度,居然也被刺入了里面,可见用出这招的人的实力之强。 但是白虎的虚影没坚持多久就被击溃,戏丑也受到反噬,在空中跌落下来,过程中还吞了好几口鲜血。 大家继续帮着我练级,随着我等级和魔音蝠的差距减少之后,我的控制技能成功率也是提升了,偶尔也能帮上忙了,这让我很是开心。 “切!”骢毅不屑笑了笑,伸出手来,落在地上的玄净天尺便自动回到了骢毅的手中。 上街抓老鼠刚想说什么,在他的胸前就出现了一道冰剑,紧接着,他的周身就出现了一层层冰冻的效果。 手机没电,他们不仅回宿舍成了问题,就连求救都已经是不可能了。 可是却也付出的惨重的代价,教授和他的两个助手,还有工人全都死了。 圣灵,妖灵,神启之人,真的是越想越诡异,这一切太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样,如果真的是那个神明安排好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使用瞳术,陈舟的视野立刻开阔起来他眼中的世界立刻不同了。 毕竟,如果真是家族的死敌,只要顺手来一下,自己就得魂归极乐。 “我早就说了老大肯定会神术仙法,你们还都不信呢!”高大强表示自己早就看穿了一切。 林家是热闹了几天,最后林东升和林东阳兄弟俩以他们要准备一个多月后府试为由,制止了要连宴庆贺的族人。同时也让他们兄弟俩收收心,用功学习,一鼓作气,把府试也给过了,争取给他们林家考个秀才回来。 此时陈舟的身前,一点点金色的龙佛神力慢慢聚集,然后变成线状的阵线开始在众人周围连接,此时陈舟使用龙佛神力布阵,大部分此时已经布置完成了。 更是沈天可以清楚的在这些人的脸上,眼睛都是透露着爱慕之色。 药王每天就和问天地待在一起,抽血化验,便检,尿检,更是频繁,他也不告诉我们的进展,只是每天在检查的时候都紧皱眉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暗生情愫 “很累吧,早些休息。” 甄闻心的开口,原想是打破此时尴尬的场面,可是她开口之后,气氛却显得更加尴尬,杨德辉已经睡下了,因为劳累的缘故,杨德辉睡得很沉,所以甄闻心此时说的话,看似是打破了沉默,但实际上,却是将话题彻底的封死了。不过勋武的脑回路却是显得有些清奇,他并不认为这是“逐客令”,他甚至讲这句话理解为甄闻心对自己的关心,理解为自己爱情的开始,他确实有些自作多情,但是两人相爱却是一个不争的事...... 天有些黑了,帘子的一角被悄悄掀开,穹儿皱着眉头看着阴雨中的各处,默默的计算着路程跟方向。 “那啥,你们慢聊……别动了胎气就成。”说着,卢格丢下格尔,撒腿就跑。甚至为了避免被殃及池鱼,他居然从楼梯上跳了下去,撞塌了部分楼梯后,直接摔到了二楼,然后拔腿冲下了一楼。 一番忙乱哭诉后,除了钱三贵继续留在这里,潘阳又起身要带着另几人去后院。 要不是那人早就等在屋子里面,可能刚才下手的就是自己了吧?一想到身旁的人有可能死在自己的手里,穹儿赶紧转身向外侧吐纳几下,忽略不断飘来的血腥味,平静一下自己惊恐的心绪。 “老大,粥凉了,我再给你盛一碗。”连一帆起身离开。一个头两个大,老大就没明白!嘿,不明白也好。 英国人势在必得,在外面早就停好了一台豪华汽车。没过多久,汽车便将我带到一个美丽而庞大的私人庄园里。 好长时间没和安可在一起了,之前没有感觉,现在被阿夏尔激起后,这股火气就有点没法削下去了。 布莱兹手下的人终于将我需要的东西送了进来。我神识一扫,便发现这些罗盘有问题。七块罗盘,竟然有四块是有问题的。真的竟然只有三块。 不然当初那丫头明明被伤的差点性命都没了,她为何还要同意联姻洪城?难道真的是因为武王无力抵抗南疆帝的命令么? 从此处看去,却是见着远处,有着无数巨石从着天空中滚滚落下。 唐艺丹突然抬头,眼神一瞬间变得异常犀利,身体形成强力气旋,一道绿光闪过,弱水被吹散至四周。 一旁的里子也分出了胜负,顶着鼻青脸肿的一身伤,三个变异男孩都被她开膛破腹。 路薇察觉有道目光直直的望着自己,她看去,正好和武者宫队伍里的武骆对视上。男孩的眉目坚毅,剑眉星目,脱离了年幼时虎头虎脑的可爱,多了份英气勃发的爽朗,只是如今他眉头拧紧,目光复杂。 本来是来帮忙的,但此刻看的情况却是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一时间居然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宫里很少有放风筝的机会,一是地方都被各种建筑占了,没空地,二是墙高且多,很难有什么风。 这话说的刻晴一愣,望着眼前有些唏嘘的石岚,思绪不由自主的飞到了六年前的时光。 可贾珠病病歪歪,贾琏不学无术,宝玉又懦弱不堪,一想起这些他便有种怒其不争的绝望。 在青修、银月灵识范围内,一道影子不断的靠近。正是铁臂王的身影,一道红色的影子瞬间就追上了两人。 张屠夫还是有些不明白,细细问了起来,听的这三子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他这才明白,敢情,这三子根本不是那城外兵营的兵丁,街坊们以讹传讹,才有了这个误会。 “终于结束了。”朱长老苦笑了一下,五行绝命大阵实在是太消耗自己的法器了,几分钟就消耗了乾坤戒里一半的五品,而看远处的杨青山依然是有恃无恐,不用想也知道,这里的大阵还没有结束。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诫言 在菩萨面前,他们紧紧的相拥,激烈的热吻,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叛逆的心理,此时的他们更显得刺激。也许他们在等待吧,等待一个奇迹,一个让人期待已久的奇迹,但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望,一个毫不现实的奢望。可是有一天,这个愿望却是实现了,而他们紧紧的相拥,舍不得脱离彼此的怀抱,双唇也丝毫紧密相连,恨不得融入对方的身体里,可是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已经睡着的杨德辉,门外还有一个到处晃悠的闻子心,而他们此时也跪坐在蒲...... “没捕捉成功?”刘怀毅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啥。 其实陆玄用计算机计算过,地球上的水分绝对都都吓地球内部去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对地球造成影响,那就不得而知了,有时候还会有着疯狂的想法,将地球从表面钻个洞,直接到地球内部,看看那些水分到底流去了哪里。 陆玄是真的看好这个锋刃佣兵团的,而且看他们的作风也都不错还是有想扶持一下,毕竟多给些子弹是最实惠的。 他第一次用手枪杀了人,他以后若是想安然无恙恐怕是不可能了。 朴胜妍偷牌回去,主要是想拿回去看看这牌会不会是高科技的药水牌。这些老板都是有钱人,喜欢打牌的话,有些人想赚钱,会向他们高价兜售药水牌。药水牌有很多种,有些需要药水来进行验证,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收集了较多的粘液之后,部队开始继续前进,这时候探测器上显示已经距离地面有70米的深度了。 望着王晨的到来,毒岛冴子也直接起身,热情的欢迎自己的爱人。 殷杰把一脸懵逼的六指拉进电梯,神情平静的看着红姐五人,电梯门合拢,把红姐五人卑微恭送的目光关在门外。 企业号起飞的盛况被发达的媒体传播到世界各地,月亮帝国在各国民众面前曝光度超高,这一段时间内各种媒体上几乎都是月亮帝国和企业号的消息。除了某些极为贫穷不发达的地区,月亮帝国都变得老少皆知。 董如他们是在元宵节前回来的,虽然没赶上年三十,但好在紧赶慢赶,却是安安稳稳地回来了。 严乐是把许云艳放在一个很重的位置上的,所以他才在获得暗劲珠液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然后想尽一切办法使她突破到了暗劲初期。 在耀天为莉雅博士修建了秘密藏身之后,他们私下里,也是隔三差五有所联系,以保证随时了解到对方的安全。而耀天隔一段时间也会派人给送去莉雅博士送去食物和实验器材。 果然,囚室上方马上传来了吱嘎吱嘎的声响,显然是浜田凉子唤来了属下准备重新开启囚室。 这时候鬼手和神眼都是一愣,才想起来还有一连长呢,他们是跑出来了,一连长还在那边孤军奋战呢。 “不烙!不烙!就是不烙,打死也不烙。就吃炸酱面!”红鹦鹉脑瓜摇得象不浪鼓,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让林宝家里人,做饭后凉好。往饭里扔两粒黄豆,然后端给林宝吃。林宝吃后遇到生黄豆粒肯定要往外吐。家里人注意他吐的地方,然后拾起来交给二半仙。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你要是有事忙的话,就先去忙吧,我在这等他醒过來就好了。”徐佐言走了过去,在朗臣的身边坐下,道。 全冠清乃是个极富权谋野心的人,否则他之前也不会挑头发动叛乱、造乔峰的反。只因他深知,乔峰不仅武功高强,兼且才略过人,只要有他在帮中一曰,他就不可能达成心底所愿,成为丐帮的最高掌权者。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乌云散尽 闻子心也是百般无奈啊,谁家养熟了的白菜被猪拱了不心疼的,她说了那么多,可是瞧着甄闻心的模样却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也只能随意找了地方睡下了。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一觉睡了多久,这座山上荒无人烟的,因为是淡季,加上天气寒冷,这座寺庙也没有人光顾,所以他们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放晴了,而他们一行人也扶着腰爬起了身。杨德辉起身尤为困难,毕竟年纪大了,风餐露宿可不适合他这个年纪的人,当然其他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因为整个雪狼城处于战时状态,时不时的就会看到奔跑而过的士兵,王旭凭借天玄铜牌成功拦住一队搬运物资的后勤队伍的队长。 “平野君,你的阴阳扇被人拿出来拍卖了。”一名武士装扮的赢国玩家禀报消息。 不仅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便是二叔三叔的眼神里,也掠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惜。 这进入秘境的天骄大多不如他,也只有隐藏在天骄的妖孽,才可与其一战。 “什么!”病人家属以及和萧潇打下手的学徒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以前那层窗户不是没捅开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反正您也不在意外人怎么说,大大方方的去追求萧少爷,就算收效甚微,也能向所有人宣示所有权,以后头儿你还怕别人来和你抢吗?”二把手渐渐的把话说全了。 还是卫紫璎的时候,她就是伶牙俐齿。惹急了的时候,任何人的面子都不会给。 但是现在她并没有追着我问,因为她知道我不会告诉她,就算问了也是徒劳。 到了第二天清早,很多村民前来给婷玉送行,包括养生馆的代表,大家都希望她考了证之后能够重返云岭村。 “呃。”萧潇看着自己透明到连萧知非的灵魂都碰不到的手,深深的郁闷了。 想到这里,天生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既然大师兄有可能是被气魔附身,那么万魔门的事情会不会也和气魔有关呢? \t现在双方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爆恐分子藏身之地已经被包围,他们插翅难逃,而对方也将外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意图无非两种,一种是威胁,一种是谈判。 连理双枝剑回到苏星和赵含烟上方,绿桥连心,生息盎然吗,包围的绿叶藤蔓纷纷散去。 \t等了几分钟,这几分钟像是一年那么长,年舒颜再次拨打过去,电话终于打通了。 不过,吕二娘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不仅找到了一个真心对她的人,这人还是大周朝举足轻重的宋国公宋远。此刻比较起来,更是显的郑佰杨不是一个可以抱负终身的男人。 “那还有什么办法?难道只能在外面等吗?”天生心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麻烦妖帝现身了。 而此时他又觉得自己特别需要吸收能量,因为那颗有了裂缝的内丹之中竟然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拼命的挤出来一样,但是似乎这个东西的力量十分的微弱,根本不足以挤破有着裂缝的内丹。 \t慢慢的,没有人说话了,所有人都瞅着秦风,让秦风也是有点懵圈,他自己都没料到这些人情绪还真的慢慢就安静下来了。 虽然桌上摆放的都是众人从来连听都没有听过的山珍海味,但是此刻天生等人哪里有心思去品尝。 “导演,我要给你生宝宝!”有网友这么吼道,呃,爱恨真是一瞬间的事。 这奇妙的现象自然被韩天竹他们看在了眼中,心知肚明地体会了他们的企图,心中略微地安定了一些。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悔一生 也许蜕变,只是在一瞬间吧。杨德辉抵达魔都之后,便与他们分开了,勋武也回到了排练室,剩下的,也只有闻子心和甄闻心,她们回到了家,或许这一段旅程的结束,也就象征着她们又再一次回到了苦厄的生活之中吧。一切都很平常,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而她们也只能够归于这平静的生活吧,但是她们都期待着的甄华,却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唯一可知的,也只是甄华还在华夏境内,毕竟从最开始的离开,甄华就没有携带护照,他无...... 然而,面对邵欣欣的质问和充满愤怒的眼神,姚妍妍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径直的低着头走到了沙发处坐下。 薛晓天虽然是综艺咖,但长相属于成熟有魅力的类型,穿上西装多了几分贵气。 如今在电影院看,效果还是不一样,姜黎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只是,她这个津津有味,比起许谦言,又差了老大的水准。 看着林毅想要离开,天老的脸色瞬间急变,责怪的说道。但却是没有看见林毅的眼神已是放光,打败白华的方法,这理由倒是足够将林毅留下来了。 高正经过再三确认之后,这才缓缓放开自己的胳膊,把苏橙拉到椅子上坐下。 徐静虽然没有参与她们的对话,但春阳看过来的幽怨眼神太有存在感,她想装看不到都难,不禁默默地望了望天,道:“行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这般旁敲侧击。 动作谨慎,不到片刻,那黑马的眼睛便是被林毅刻画了出来,一时之间更加显得活灵活现了。 如今再回想起当初的事情,萧禾还是无法释怀,说着说着,嘴角边的笑容便带上了几分苦涩。 若是王来娣将来过好了,那么,姜黎未必会被对方记得好。可若是王来娣因为姜黎的建议,最终日子不好过,那么,所有的错,怕是都要姜黎来背。 但在秦洛想来,接受邵红的好意是一回事儿,用不用那是另一回事儿,无论姚妍妍之前表现如何,有些时候他也总是要多考虑一些的。 恩?孟启不知道五公主为何突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不过她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所以孟启倒也不着急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暮月紫色的星眸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哪怕是拼了他这条命,他也一定会救晨星。 “太好了!太好了!”曲清怡竟然有些失态,她拍着巴掌脸色潮红。 维系思大酒店我知道,是一家外企的酒店,那可是整个z市数一数二的大酒店,最低消费都在十万左右,而且还是美元。 虽然现在跟云阳和风云合作一起进攻龙风,可是龙风灭了之后呢?以爱德华的野心,他真的会和那两大帝国共同执掌天下吗? 抬头见银若雪在紫萝香帐里倚枕高卧,双目紧闭,胸脯起伏,气仍不平。 “石统领,消息已经传过去了,一会援兵就应该要来了!”一名跟随在这中年人身边的修士大声说道,这也是他第五次回答。 就在得到三个老头点头的斯蒂芬没走多远的时候,唐风突然间主动找话般的跟一旁佐罗开口说道。 黄色的巨龙,大吼着朝前冲去,而天命的气血也是一截一截的掉。 叶秋再次骑马离开海边这里,然后环绕东方城堡和附近的葡萄庄园转一转,他想把附近这一片的葡萄庄园全部都买下来,只是不知道价格到底要多少。 它不是宫殿那样高大华丽,反而显得很简朴,最大的特点就是通风好,空气循环流畅,而且室内温度正好。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熟悉的旧人 “甄华,甄华……” 越野车冲破了护栏,可是甄华是幸运的,或许也是不幸的,冲破护栏后,车子掉进了海里,甄华没有反抗,可是车窗是开着的,海水瞬间便涌了进来,而因为本身车速太快,他也在水压和冲击力的双重作用下,直接弹出了车外,他是会游泳的,可是在这样的冲击下,谁还能够做出反应呢?他已经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在海水的冲击中,他也彻底的迷失了自我,或许他的生命的确已经走向了终结吧,即便是现在想要后悔,也...... 将守知道,他正在突破的关键时候,这个时候不能被打扰,等突破之后,就会好的。 明明都训出来虎性了,但是,这位新来的公子一来,就又变成了猫崽子。 夜已深了,烛火却还在燃烧着,窗前,冷青呆呆地盯着面前的圣旨,盯着圣旨上自己本来的名字,无奈至极。 拍卖的物品是前朝皇室御用钻石皇冠,花朵状,上头嵌着的钻石,颗颗饱满,相当的豪气冲天。 “喂,他们说什么呢?”陈飞用肩膀碰了一下东子,他离他们最近,想让东子把听到的,翻译给他。 毫无疑问,巫最后还是死了,甚至连残破的心脏都被上苍带走,只有一些心头血洒下,渗入了石头中。 唐墨扣着她,俊脸贴的很近,浑浊的气息混合着酒精喷洒在她脆嫩的肌肤上。 就连刚才的还处于失忆,魂魄状态下的力王项羽,也能对他造成伤害,砍伤了他的手掌。 两只巨爪凌空落下,张青阳背部一阵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迅速蔓延全身。 可被他看到的人,都是神情怪异的扭过头去,周围人只是过来看热闹,真让他们伸出援手可不敢。 陆灵姬捂着密密麻麻遍布黑色纹路的胸口,淡若冰霜的脸庞上也不由得浮现了一抹痛苦和焦急。 母后再告诉儿臣,母后身在后宫,是如何短时间内,清楚外面的情况? 张杰森浑身一抖:“真的不是我,我在农家乐那边手机都关机了,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找来的。 身材魁梧,四肢壮硕,疤痕遍布,还穿着骨甲,全身刻有红色图腾。 如一台绞肉机一般,楚风不断的向着头狼的位置冲去,强大的灵魂力量,将楚风杀死的每一头巨狼都收进了二世界。 他可以隐瞒镇国公尚在人世的消息,但同住一屋檐下迟早会出问题的。 忽然,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楚风瞬间僵立不动,脑子里面传出来的唯一念头就是“跑”。 在一众流犯中,清丽脱俗的谢慕容就像朵纯洁的百合花般引人注目。 秦白无奈的一笑,这玩意他第一次看的时候,都有些不舒服,更不用说露姐了。 以上是游荡诡们得以进来的原因。事实上它们无法进入太深入树林的地方,所以如果苏青跑远了,她不会被撕碎的,至少不是被诡怪们撕碎。 潋滟甜甜一笑,手指尖有样水滴般的东西在晃动,就见她手指在李山手背一点,一眨眼间,一个水滴样的印记就出现在了李山的手背上。 既然如此的话,那自己为什么不成全呢?成全这些孤儿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呢?他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才对,而不是将这些孤儿们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边。 “明月?是你吗?你们出来了?”突然间,一道声音凭空从那影像中传来,正是那太上长老。 李山一愣,停住了脚步,他惊讶地看着宁百草,那意思分明就是你怎么会知道我中了毒? 第一百六十九章 物是人非 每个人的生命中,或许都有这么一个人,你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可是你却对他的生命无关紧要。杨玥与甄华便是如此,只可惜,若是甄华无法醒来,可能甄华这一生都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个人吧。当然杨玥此时救他,自然不是对他余情未了,毕竟岁月荏苒,她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青涩少女了,不是所有人的爱情都如甄华和闻子心这般执着的,大多数人还是会在现实的面前屈服,到了适当的年龄选择结婚生子,成立一个或许并不幸福却美满的...... 就像是之前的时候一样,因为楚风帮助过老二,所以,对于老二来说的话,其实,楚风是他的恩人,但是,现在老二完全就没有报恩的不说,竟然还想着要“恩将仇报”这个问题貌似还真的是十分的严重的。 训导主任说的义正言辞,不但没有让楚风感动,反而让楚风对于他的印象更加的差劲了,毕竟,人可以不要脸,但是像是训导主任这样不要脸的,楚风觉得也算是一个奇葩了。 “韩某惭愧,虽薄有虚名,实无勇无谋,怕是有心无力。”韩染仍是一脸的自伤自叹。 听到裴东来的话,裴武夫用手将烟蒂从嘴边拿开,看了裴东来一眼。 楚风无奈,那就接着打吧,没有办法了。看看眼前的人,楚风现在心里也没有了底,自己已经累的不成样子了。 钟凌羽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觉得耳朵有点烫,貌似是有人在背后说坏话的样子。 这本身就是楚风想要的生活,但是,为了不让赵静担心自己,所以楚风说完了晚上会去找他,到时候自己会告诉她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果然,展泽一听,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和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差一点就让罗平误以为之前都是装的。 他好像猜到了什么,哭得更大声了,只是哪怕哭着,也不肯睁开眼。 “你这问题其实不算大,不用太紧张,该吃啥吃啥,该喝啥喝啥,临睡前少做针线活,但也不要压抑自己,顺其自然、遵从本心,方知何为真性。 然而刚走了没几节楼梯,却是发现身旁没人,顿时一愣,连忙回头查看。 还比,比什么,难道把制药比试提早到今天吗?制药可是费时间的,一个下午能比得完?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立马引得众人侧目,只见一个穿着西装,骑着自行车的人赶到此处。 蓝夫冰的注意力完全在她身上,一道犀利的目光扫在她身上,带来阵阵紧张感。 说话间,周拯看了眼副驾驶位的敖莹,她正皱眉看着手机的聊天框。 听叶锦幕这么说,楚轻寒原先有着的一点点担心,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旋身走到床边,想拿起手表时,却看见了床单上的痕迹,他顿了顿,只当没看见。 待她梳洗好出来,莉莉已经准备好了两人的午餐,一荤两素一汤,菜色十分清淡,但全都是苏曼爱吃的。 牛重这话虽然有些妄自菲薄之意,可是他倒也的确算是个真心为妹妹着想的好哥哥。 季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清冷的声音却在苏曼的心里成了一道天籁之音,就像大提琴奏出来的美妙音符,磁性而又性感,没有青春期的公鸭嗓。 “呃……你这两个问题我暂时拒绝回答,现在该轮到我了!我问的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当时怎么没去拿本源核晶?”夏惜禾学着息肆刚才的样子,一脸傲娇。 带着圣旨出宫,曲清言回头看着慢慢关起的宫门,她的仕途也许从此刻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七十章 别人的妻子 “一天没回家了,老婆辛苦了。” 这是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这也是杨玥老公的声音,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金丝眼镜也令他更添了几分酸儒的气质,不过甄华若是醒着的,必然是认识他的,他可不是什么酸儒,他是甄氏集团重要的合作伙伴,一代商业巨鳄杨轩宇,所以他在到达并非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甄华,他与甄华的合作次数实在太多了,可是这两人或许是臭味相投吧,都是为数不多的高冷型老板,甚少参加富商们的聚会...... 陆妙欢突然感觉自己灵力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被诡狱妖花吞噬。 “哪个?仙姑你在说什么?”铁拐李仿佛看不到陈响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云清拿出一本奇花异草志,翻到绵骨兰那一页给他看,绵骨兰并不是毒药,自然不会有毒性,但是它的汁液经过提炼,能使人浑身绵软提不起半分力气,再高的内力都没用。 张铭感受着心中的心血来潮,然而通过盖亚意识联络不上芸芸众生,张铭只能再一次联络上了自己的老朋友王富民,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自己心血来潮。 古玉穿着件绒领的黑色大衣,眼神一个劲儿的在宫若梅身上打量。 在姜国青州与冀州的交界处,一处山势险峻,怪石嶙峋的悬崖峭壁。 韩谓原本就是个性情中人,这会儿热血沸腾,给李玉梅和韩尽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反扣在办公桌上,义无反顾地上车。 叶修觉得好玩,问了价格还挺便宜,就把所有出现过的藏宝图都买了,据说有意寻宝的人几乎人手一份,完全是大路货。 玉帝早有旨意传下,要求土地山神上报刘沉香的行踪,可,巨灵神大摇大摆俺下界而来,却没一个土地山神前来禀告。 维拉克不知道伊斯顿·盖什会住在哪里,但那种强烈的感觉,却指引着维拉克靠近伊斯顿·盖什。 孟静仪有段时间天天往肖家跑,风雨无阻,就是冲着叶知宁的点心和汤去的。 我的表情很难堪,这家伙明明就知道我不会喝酒,竟然还说出这番话来,他肯定是故意的。 袁山倒是并没有什么隐瞒,对穆暖曦说起了有关日族的一些信息,并且还主动带穆暖曦去他的办公室,把考古遗迹中发现的有关日族的资料都一一给穆暖曦看。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了有人在附近!而且距离我不远,那眼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 见苏亦晴这样不好沟通,洋洋知道自己此时在说什么,苏亦晴也都不会同意了。 陈振和也是颇为的无奈,官员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事情在低调中解决,可是这个陈华却偏偏不是那种低调的人。 我看着村子里面的人,眉头紧皱,这村子有点问题,我打开天眼瞧了一眼,但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心中有种非常怪异的感觉,不过也找不出什么原因。 在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坟,一座很大的坟,一样看去恐怕有十米之高,那座大坟没有墓碑,就是一座光秃秃的坟墓。 陈正和的神情冷峻,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这个事情的确是有些棘手的感觉。 不经意间,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身上已经渐渐在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很明显,在场的众人出于对叶天的关心和担忧,谁都不可能安安心心的留在这里等待其他人的消息。 “老匹夫,这世界没有比你更不要脸的人了,你活这么大岁数,难道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卫胖子异常气愤。 第一百七十一章 醒来之后 “老公,我爱你!” 杨玥扑入了杨轩宇的怀中,而在这时,甄华却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不幸”的目睹了这一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病房之中,更不知道自己的病房里为什么会有一对恩爱的夫妇,更令他不解的,就是其中一人他竟然认识,杨轩宇怎么会在这里?旁边的那个美妇,就是传闻中的杨夫人吧,可是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呢?他不是已经自杀了吗?他的自杀方式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他最后的意识是在海中,那时的他以为自己...... 这边生火烧烤,将马肉串起来,用粗树枝架着,张逸和战士们,远离烧烤的位置。 火熊怒吼一声,身上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其气势瞬间增长了几分,随即挥动了烈火巨掌,直接拍向了唐辰。 甜筒所提出的这个问题直切要害,因为现在这件装备的属性本身就已经足够强大,要是用两件乱斗套装去融合的话那属性还不得强到天上去了。而在这样的对比之下,他们现在手中的这件装备就是一件残次品了。 “说得好听,还不是靠家族,有本事你就跟我来一场赤手空拳的较量,或者整个银沙天空战士兵团与我龙屠神纹武战骑士来一次没有任何辅助的真正较量。”毒龙挑韧道。 慕容痴花一开始只是想让步均匀成为他的花肥,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以张启发的资格,当然还不能够和局长搭上线,他在青市是一号人物,但是二线城市和一线城市差别大了去了,青市怎么能和楚市比。 同时这件事情,也关系到了整个北宋的走向,在三国争霸变成两国,未来还有一个可怕,数量级可怕的交易的时候,也就只有参知政事能够参与到其中,其他的人,都不可以,清场是必须的。 叶浩轩笑了笑,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你是什么?你有名字么? 衣服已经开了一个口子,子弹镶嵌了进去,好在他躲闪了一下,不然,那颗子弹,射中的就会是他的心脏,而不是偏离了一些。 这老人有些奇怪,为什么之前自己经过这里的时候,没有发现这里是个风水宝地呢。 “谨遵王命!”任老连忙领了命令,头也不回的赶紧离开,他也知道这是在撵人了。 秦明跟程欣说了再见之后,就把昨天为程欣拍的那些照片里面选了一张最好看的放到了手机的屏保上,这样他就可以,每天都能看到程欣了。 赵瑞把秦明带到了片场就开始为秦明处理起了上课的时间和通告的安排。秦明来到片场之后想着自己刚刚跟赵瑞说的那些事情,那就去找了导演。秦明先是跟导演核对了一下自己之后出演的戏。 “大人的意思是……这次来的是朵颜三卫的人?他们是来帮我们退敌的么?”林烈立刻一喜问道。作为边军将领,他自然知道朵颜三卫和朝廷的关系,多年来这一支草原雄兵一直都是大明的臣属或是盟友。 秦明被赵瑞严肃的语气也有些吓到了,从自己面前的储物盒翻出来了帽子墨镜和口罩,把自己全副武装了起来,这才拉开车门进到了电梯里,把自己脖子以上的束缚卸了下来。 “不对,你们不要过去!”见此,青龙皱着眉头阻止了想要上前打探一番的胖子等人,沉声说道。 高悬的板子轻轻地落下,让不少人松了口气,颂圣之声要将雁山别苑升上九宵。清闲下来的石方真悠游于园林美景之间,看看风景、听听歌舞,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目眩之症大为减轻,随侍的御医脸上也有了笑容。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难忘与释怀 其实都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寒暄,甄华已经初步的了解了,他已经记起了杨玥,也想起了那些过往,而所谓的寒暄,也不过是伪装那些无关紧要的过往,可能对于杨玥而言,那些弥足珍贵,只是甄华认为那些无关紧要,这便是单相思的痛苦吧,只有一方在付出,而另一方却是毫不知情。可是杨玥的行为也根本算不上“暗恋”,毕竟当年,除了甄华自己,谁都清楚的一件事,也算不得“暗恋”吧,站在卑微的角落远远仰望,水波荡漾无人能解她的悲伤...... 想归想杜枫可没有和陈熙提起来过,他知道陈熙从陈家离开已经是四目无亲,陈亦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在她心里陈亦在大也是跟着自己屁股后面乱跑的弟弟,自己让陈亦搬出去这样未免也太自私了。 正因为这个原因,对于大多数普通玩家来说,他们观看这场直播的意图,就是想要看罗睺和凡尔赛城两方势力之间的战斗。 在林晓光看来,与其说这是一间用来办公的房间,倒不如说这是一个艺术爱好者的藏馆,里面陈列着各种名贵珍品。 虽然她之前已经有所猜测,但此刻听到了纪东的肯定,她还是感觉到发自内心的难以置信。 只要娶了宁析月,那自己一切的难题就可以轻松的迎刃而解,自己的未来也会变得极其顺利。 就像任何杂色的绿毯,齐腰深的茅草在微风中向波浪一般摇逸着身姿,无数飞鸟、昆虫、走兽被乌压压蔓延过来的部族所惊动。 他本想着将事情缓缓地告诉夫人,只是夫人这突然的一病,要让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那长满绿色毛发的大手一出现,一股浩大且阴冷诡异的气息便轰然弥漫。 朱翊钧早就知道,他的一帮臣子,没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只是碍于需要他们处理政务,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且说这蚊虫将云中子地肉身食尽,顿时摇身一变,化做一个黑衣道人,当下嘎嘎几声怪笑,化做一阵轻遁去不提。 晴天云变,淅沥沥的大雨湿透路道,翼王领军在不落城外等待已有半个时辰。雨水淋湿了她的发,张罗着替她挡雨的随从早被喝开。众将无人敢说话,谁都知道翼王的情绪很糟糕。 在明朝时期,厦门湾是对外贸易的热点地区,在其南部的九龙江口,有隶属于漳州府海澄县的月港;在其北端,有隶属于泉州晋江县的安平港,二港的兴盛为厦门港的崛起打下了基础。 说是准老丈人有点含糊,因为雷啸虎不止一次宣布过自己不同意雷婷婷和张念祖在一起。 众人带着伤员来到外面,空地上蚁族留下的车足够他们乘坐,徐赢东也赶来汇合。 尹伊面前的显示屏上的实验生命当前寿命是一百一十三年,数据还在稳定持续上涨。 东方池呵呵一笑,叫她不必担心。“同来的落王爪牙被我杀了,家里有秦王爷相护,到时说我巡查被擒,落王爷也难以问罪,妹子就不必挂心了。”说罢举杯又饮,东方碧玉连忙相陪。 由于十日后才是山东使团出发的日子,钟南便趁着间隙拜访了施长廷和其他山东军政要员。随后数日他就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思来想去,既然这几天没什么重要事情,不如在济南府到处看看,万一能找到秋香的踪迹呢。 “不好。这地面也被法术禁锢,难不成今天当真要死在这里?”王涵芝脑海中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突然感到四周的压力一轻。 第一百七十三章 难以启齿 或许谁都不知道杨玥心里的真实想法吧,可是谁又在意呢?杨轩宇不可能明白这种初恋的情愫,因为他的初恋就是杨玥,而他的人生中更是没有经历过任何的离别,他的一生太过坦荡了,所以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可是他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或许他仍旧只有杨玥一个挚爱,可是早在新婚初夜,他便有了触动,他调查过杨玥,他们应该是彼此的初恋,可是杨玥的第一个男人并不是他,他生于一个书香门第,性子里秉持着传统的观念,所以他在新婚...... “哼,”叶老国公瞪了他一眼,一脚踹过去却被梁子荀利落的躲开了,对于外孙的身手,老爷子还是很满意的。 纪惟言挑了挑眉,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赵清染听到他这句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差点说成了在洗澡,话说,司徒允潇怎么还没洗完?也太慢了吧,她的药都是极品灵药,他的伤口应该早就愈合才对。 刚刚在爆炸最激烈的时候,楚阳带着凤舞躲进了黑魂戒指中,这才逃过一劫,不过他也被炸的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你爸真是简直了,不要脸上天了,”顾涟漪内心都替苏窈不平,就是因为苏淮生,苏窈这几年平添了多少的挫折? “好了,别吵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要亲眼看上一看才放心。”白无夏低喝了一声。 顾轻狂拉下了脸,他本就是飞扬跋扈、聪明优秀的人,走到哪儿都是耀眼的存在,所有人都捧着他,所以他容不得别人说他半点不是,尤其谢桥还是因为陶修而说他,更令顾轻狂不爽。 “你想要让我们干什么,太危险的事情,我们可不会做。”黑胎记神色机警地看着云凡,深怕落入了他的圈套。 沉默的赫启默,让封成瑾感知到他的理亏后,冷笑一声,觉得警告到位了。 “想走,做梦!”魔岚带领魔兵魔将追击,地狱镰刀挥舞,爆发黑色的气刃,对准一个方向猛烈攻击,将这条路线上的神兵神将给大卸八块,血花四溅。 而那个宠妃,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薨逝,甚至薨逝的时候,还不得宠,是因为有罪在身。 “嘶~”一声轻响传来。欧阳离猛地站直身子警戒起来。任天也急忙来到落雨身前,一身灵力外放。 真正的主导权,还是转移到苏世子那边去了。这样的事情,他有些不甘心。想着如果不是昨天苏婉的话,他怎么可能连手头上的事情都丢了。 花朝虽非绝顶聪明,却也并不算笨,再从东方夜的神态上看,心里已差不多将事情猜出了个七八九。 这是乐乐回国后过的第一个六一儿童节,本身,她对这个晚会也是充满了期待的,她当然希望可以给她留下一段宝贵的记忆。 “不嘛,我要和你一起去。”万俟凉拽着有琴珈天的袖子就不松手,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天裴如意单独去找了霍晋霆,问他是否早就知道林子瑜的事。依照他的性子,他一定会追查到底。 万俟凉苦笑了一声,“我最近又胖了吗?”万俟凉抬手想要摸摸自己的脸,结果摸到的却是流出的鲜血,这样夺目的颜色在此时看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碍眼。 他们静静地陪在萧陌然身边,但是,他们很有默契地对视过一眼。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不哭不闹,是因为不够在乎,不管是陪她长大的娃娃,还是陪她长大的家人,也许,都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么重要。 林枫和陈亮拿起筷子试吃了几口,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冲她俩竖起了大拇指。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知道的朋友 可能杨轩宇永远也无法了解一个少女的花痴,更不会明白杨玥当年的心酸,不过这些重要吗?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往事随风而逝,他根本不需要知道当年的事情,他更加不需要清楚其中的内情,他所需要知道的,只是杨玥是他的妻子,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至于甄华,其实根本就没有介入到他们的生活之中,杨玥的一厢情愿根本不足以构成任何的威胁,而且他也知道,这不过就是对过去的一种缅怀罢了,杨玥当真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而去追求那遥...... 列车开始在漆黑的夜色中行驶,车厢里贴满了维多利亚风格是壁纸,宽大的橡木桌摆放在中央,水晶灯散发着白色明亮的光芒照亮车厢。 “说说刚才那个狂暴混血种的事儿吧。”越夜幕亚躺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 当然,自己若是提出来,没亲手绣贺寿礼物落个没脸也还摆了,别的人心里面却也是定然是不会相信的,更会认作自个儿说谎。 “我……听说你病了,我不放心你,子淳你还好吗?”华珠的美目含着心疼的看向自己喜欢的男人。 佐助带着面罩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现在嘴到脖子那里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缠着大量的绷带,索性在训练的时候,问卡卡西要了一个新面罩。 城府之深如夏子淳,他竟不提醒,什么意思,吃豆腐,揩油?不得而知。 我不敢耽误,在此之前我已准备好一切,与墨叔一起便是伪装成治病的大夫往那娄戎而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停下,随即全部抬枪锁定前方亡命狂奔的山贼。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黑西装,带着高顶礼帽,披着斗篷,带着面具,一副吸血鬼打扮的男人向王奇走了过来。 没看到其他几个生物,生命力完好并且没有受到能量损失的生物,都没有反抗么?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江月吟连连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破绽。 “古岩,你废了谢明,心狠手辣,自废修为,准备接受我刀殿的处置吧。”那个男子对着古岩说道,其他的刀殿弟子更是要直接处死古岩,将古岩逐出天玄宗。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一声痛苦的嘶嚎之声从九颗硕大的头颅之中传出,凄厉之声响彻整个擂台上空。 冯大伟被王奇看的浑身不自在,在听完对方这番话后,就算他再傻,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在新闻发布会的关键时刻拿着剧本来找他,而且还在他这个导演面前大谈缺导演的事,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正在这时,两道人影突然在九头元圣的身上出现。九头元圣大怒,道:“你们两个家伙,给我下来。”说着巨大的身躯一阵摇晃,又卷起了滔天巨浪。而九头元圣也是变成了人形,一个和蛟魔王身材相仿的男子。 洪宇嘟囔着,精神力涌动而出,九柄飞刀缓缓飞了起来,悬浮在他的身体周围,“呼呼”疾射之间,竟然是带着让人心颤的寒气。 阿兰说,虽然当初封印白琳玲时她还没出生,可苗疆三山里此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白琳玲不仅会采阳补阴之术,而且苗人的黑巫术,白巫术也是信手拈来。 第五风和尚凌宇飞身到了轩辕武的左右两侧,至此夜云卓、第五风和尚凌宇呈现出三足鼎立之势将轩辕武包围在正中,三人相互只看了一眼,便很默契的对轩辕武同时发起了进攻。 第一百七十五章 酒谈 “你倒是说一说,我怎么亏欠你们了?” 甄华自然不会以为自己对他们夫妻有任何亏欠,这不过笑谈罢了,他们喝酒之余,找一点乐子也是不错的,或许是杨轩宇想要借机从自己的身上谋取一些好处,他也并不在意,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终归是自己的一个朋友,或许杨轩宇要的再多,他能给也就给了,因为他知道,索取的越多,回报便也更多,杨轩宇从自己身上拿走的,必然是要回报在甄闻心的身上去,这是他对杨轩...... 听到这话,就像是一道雷电般狠狠的劈在了狐媚娘脑海,顿时她就惊慌的松开了叶枫的手指,一脸幽怨委屈的盯着叶枫,搞得叶枫浑身不自在。 颜若依听着秦劭宇说的这些话,她突然觉得,秦劭宇为了她同样也做了很多,不管怎么样,她现在不能成为秦劭宇的负担。 刘卫国也笑了,这法子实在太阴损了,不过对付这种见不得光的人,确实是个好法子。越南黑豹性情乖戾,耐心又好,警惕性远超狮子老虎。虽然很难被驯服,可把它们拴缚在岸边当看门狗用,确实比派人站岗还要有效的多。 几乎不用他们自己去看也想得到。如今,估计央仙地也失去了心区的作用,那道阻隔在寰宇大阵心的屏障肯定已经被消除掉了。 “爷爷,您又开始逼我了?”林玮铭觉得他是不是本来就不应该回来,他一回来,一切都乱了,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又给苏蔓蔓擦了一次屁股,慕璟寒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半分不耐烦。 他的心中,一股怒火在腾升而起,眼中更是闪过一道旁人无法察觉到的冰冷杀意。 腻歪了一会,天色渐暗。别墅里的灯光星星点点亮起,夜风冷起来,苏蔓蔓打了几个喷嚏,慕璟寒不许她再继续坐下去了,亲自搀着她往房子里走。 只可惜,他的所作所为,对于这个世界却是几乎是毁灭,他们会站在对立面,这是早就注定了的,只是,心里的这中犹豫和不舍却是怎么回事呢? 正是这时,只见那饕鬄咆哮一声,突然浑身冒出一阵青色的雾气,这雾气仿佛能够腐蚀一切,方一出现,便是将锁住它身体的九条星辰锁链给硬生生的腐蚀一空。 苏无恙一样都没采纳,倒是走过一家工艺品店,看见一个造型别致的沙漏,十分动心买了下来。 仇恨,真的能让人走火入魔吗?是,应该是的吧,冷墨琛因为仇恨已经变成了魔鬼,而我,可能就是下一个魔鬼。 “如果现在让你好好爱我,还会爱吗?”冷墨琛的目光有些伤感,在房间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凌秒低头看着苏煜阳,苏煜阳侧头看着窗外,除了雨声,四周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凭着记忆摇摆,双脚像线上木偶踏着记忆中的舞步。宝贝不知道自己在跳什么,还好几次踩了对方的脚。不停的旋转让她头昏眼花,等一曲跳完,她也累了。 “可是,我……”她缭『乱』的气息蔓延在他鼻间,这种暧昧的气息再次勾起他无法自拔的爱意。 从8月3日开始,更新变为每更两千每天两更,更新时间也有所调整。 受武无敌感染,夏阳胸中豪气顿生,也用同样手法将手中酒坛一饮而尽。 “走下来。”纪林熙语气生硬,似乎不太想在言离的问题上动脑筋。 他立刻从衣服肚前的双『插』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一个万能的密码破解程序。 第一百七十六章 悔改 曾经有很多人试图挽回甄华的生命,想要磨灭他的死志,可是他们都没有做到,是那些人对甄华的了解不如杨轩宇吗?显然不是的,在甄华心中都没有将杨轩宇划分在“朋友”之类,可是杨轩宇却快要成功了,这是为何?也许这个问题只能由甄华来解释。无论是杨德辉还是闻子心,他们都是甄华视之如命的“亲人”,甄华与他们所论的,是情感,而杨轩宇和甄华论的,是利益,而此刻的甄华所考虑的,没有情感,他一个将死之人不需要太多的情感,甚...... 推动城门的士兵一阵鸡飞狗跳,慌乱中,力使不到一处,城门被推得时而关,时而松开。 “既然如此,有人从这里离开过吗,你有想过要离开吗?”叶吟风很是好奇的问道,如此混乱悄堪的极寒城,必定会有人受不了,那么就会有人选择离开。而他从来没有听对方说起过离开极寒之城的事,这让他很是疑惑。 只不过,这种怀孕方式对妖力的消耗太大,甚至还牵涉到魂魄的切割与融合,一个不慎重,不但会造成修为降阶,严重点的还会身死魂灭。 “能不顽皮吗?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关于你匈奴生死存亡的话题。”吕布捂着肚子,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听见那木梯咔嚓一声靠在了马车上,离思光一把拉开马车一侧的车门,正准备大声的咧咧几句,没想到天赐却嗖的一下跳了进来,转身啪的一下关上了车门。 箕关下,曹营中,推杯换盏。曹仁提剑在手,走向高台。宏亮地声音切响全场,鼓舞将士们地战意。 黑气包裹的双掌和烈焰的长刀交锋,没有一丝声响,冲天的黑气消失了,铺地的烈焰也消失了,离思光还没有发出一刀就被这黑气冲飞,摔在了地上,身体阵阵的压迫感,五脏六腑换位一般的疼痛。 一直到后面,突然有人找到他,给了他一封信,送信之人只说是金陵来的,等他看了信,知晓了事情原委之后,这才马不停蹄往金陵走,还没到一半,便听说了她身死的消息,而陈妤,则是刚好与之擦肩而过,被人带往辽金。 “好吧,我去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就是了,这样天天啃干粮也确实难吃了点。”明轩也早就想露一手了,和紫罗一样,她的父母也只吃素食,为免尴尬,又加上有伤在身,他们这些天都靠吃干粮填肚子。 直到山崖边缘的地方,靳山停住脚步,蹲下来,仔细的看着崖上的地面,不时的用手在地上画着什么,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血飞等一众魔族恨不得立刻五体投地的膜拜莫凡,竟然将花冥给征服的如此彻底?实在是不服不行。 看样子,那些喇嘛绝对出事了,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呆在这个房间之中。 “——重伤员。”千江月右手在控制台上操作,同时也用语音进行确认。 如今边境城墙已经被毁,叶洛下令拆掉剩下的部分,自然不会再有那么大的阻碍。 轩婧能够以心灵交汇的方式,包容周兴云的内心,协助周兴云‘静念’,从而消除周兴云内心的不安、恐慌、暴躁、忧虑等等所有的负面情绪。如此一来,周兴云修炼武功,便不会魔由心生误入歧途。 他站了起来,这一刻的气势仿佛一座山般的耸立了起来,混浊的双眼中弥漫出莫名的光。 那主人说到激动处,他暴睁着眼睛拿手比划着自己的脖子,堂下两人见着不禁干淹了一口吐沫。 虽然如今她不再跟叶洛胡搅蛮缠,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是生疏了许多。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启程 甄华没有发现,可是那几滴泪的释怀,却是斩断了杨玥二十六年的牵绊,或许青春年少的错误,在此时此刻终于得到了释怀,心中的那一根弦终于松了下来,而甄华在她的心中也终于成了旧时的回忆,洒落在记忆的漩涡中,无法再对她的生活产生任何的影响。也许她等待的,本就不是两厢厮守,只是希望甄华的眼中有一刻是属于自己的,哪怕只是一句抱歉,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她走了,带走了醉醺醺的杨轩宇,也带走了所有与甄华斩不断的情丝,可...... 只见张正路轻轻一推,顾采薇又跌在了地上。无可奈何的看着对方。 他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苏慈意和宋涟漪之间僵持的微妙气氛,跟苏慈意说完了话以后才发觉宋涟漪也站在旁边。 郭君镇治军有恩义,果然听闻此言,四下的明军异口同声道:“愿为将军效死!”竟然没有一人离去,足可见其威望。 这才导致骁龙865的超频换皮版本骁龙870迎来了属于它的辉煌,三年了依然能看到它四处活跃的身影。 同时红得不行的,还有缅北诈骗集团转移阵地,涌入泰国的种种或真或假的消息。 杏眼微抬眸光流转,俏脸上仿若是染了一抹胭脂,但今日的她,脂粉不施,洁净通透的肌肤像白玉般,那一抹红就显得格外的显眼。 之前何天宇晕倒,又被山神附体半个多月,身体很虚,没那么容易醒来。 胡老大只是一招手,一团白雾就顺着秦清的鼻孔钻进了他的体内。没一会儿,秦清就爬了起来,向我和胡老大鞠了个躬,拿过红布包裹匆匆走了。 四爷原先没想到这一点,被安丰亲王点醒,所以,就不接手袁家的生意了,免得多生事端,为皇上添麻烦。 “怎么了?”毕竟半块面具并不知道陆羽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为了天帝取名字这件事情,鄙视了好几次。 轻轻松了口气,随后他便直接走出房间,老臣九九果然就站在外面。 在主世界,齐英对自己未来的修炼,虽说表面上劲头十足,但内心中,始终有一点若有若无的担忧。 林霜知原本一颗心思都用在陆羽身上,听身边人评判,也忍不住转过头去,一看,便忍不住连连点头。 “我汪菠萝呀,我被传送过来有两天了吧,这刚刚弄懂这个通讯器。呃,其实也不算弄懂,反正就是把它弄出声了!”汪菠萝说道。 冷静下来之后的聂风华知道自己前几天的想法是错误的,就算再生气也好,依白太宗的性格也不会随意离开自己,想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他去处理。 方氏点头,表示明白。实际上她是不明白的。她不明白只是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全当做玩笑就好了,为什么老夫人听了后反应那么大,还说什么滔天大祸。吴家的事情同侯府又没关系,干什么说都不能说。 所有人都是朝着变异鼠的脑袋攻去,变异鼠根本没有躲闪,也许是怒火蒙蔽了双眼。这一次直接挨上了所有人的攻击。 这两位的的确确是头戴有er皇家徽记黑色警帽的“英国警察”,其中那个男警察还带着英国警察那种传统的黑色头盔式警帽,银色的皇家警察徽记占据了头盔的整个正面。 周中自然是没有动弹,同时眉头微皱,请自己吃饭?他又不是傻子,那老头明显对自己很有意见,会请自己去吃饭? 她这一身实习护士的粉红色制服和帽子,看着简直和真的护士也没什么区别。 第一百七十八章 病危 许久没有回过家了吧,甄华对于那个所谓“家”也甚是挂念,可是现在,还不是回家的时候,救护车直接将他送到了医院,他看了看家的方向,叹了口气。若不是当初他一意孤行,又何至于此?在接到检查报告的时候,将消息公之于众,自己入院治疗,一切都不会发生,他可以做太多的事情,而多年前的种种也根本不会徒曾因果,吕静不会再次遇到自己,也就不会自杀,杨玥也不会再次遇到自己,他也不会得知原来自己也曾辜负过一个女子,他做错了...... 在旅馆说的很简单,如果不想续保,只要签个字,就能去公司把二十万领出来。 趁熬药的空档,她便做了一些人参丸,打算找机会送给杨青林和杨老实、李婆子补身体。 之后他放弃了法律学位从事心爱的足球领域,摇身一变成为了哈勒姆的体育主管,这为他日后成为经纪人奠定了基础。 加班直至深夜,仓木薰坐在她私人的办公室,略带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苏嘉欣不清楚,这是因为,她的好姐妹兼好室友张露溪,现在和顾千关系匪浅。 大量建筑物被毁坏,地面的垃圾、灰尘、落叶等等杂物飞的漫天都是,能见度极低。 裴珠泫活泼的声线也让刘信安不禁露出笑容,他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便是驱车回家。 眼见花无裳还不出来,刘正经愤怒的将内力灌注于黑棍,想身前的空气中打出无数棍影。 衙役不敢回话,连忙伸出手,随后,琴仙子便将虫子放在他手上。 这时候沐风第一个将手中闪光弹甩到a平台上空,看到有闪光弹飞过来,路易斯和卡罗尔直接向其它队员发消息。 “亢龙有悔,飞龙在天,神龙摆尾!”王华有模有样的连续打出了多套的拳法,嘴里有模有样的哟呵着。 德玛西亚的军事实力,在整个瓦罗兰大陆上数一数二,是虚空大军所遇到的最顽强的抵抗。 樊嫣她们也明白这事的重要性,虽然如今刘懿不在,但是,她们还是决定让人去见司马集。 结果,让我惊呆的事情出现了,这地藏王竟然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嘶吼声,看得我都不由得一愣神。不过还没等我们多想,可嫣更加精彩的表演开始了。 而随后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以竹笛演奏者的身份,出现在了宋薇茵的音乐室,参与了锦鲤千凝的选秀比赛,也是沈强那首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曲子竹笛的演奏者。 他撑开双翅,体积瞬间暴涨,直至遮盖住整片苍穹,导致这片区域都变成金色的光束。 有象头人身的泰国象神,北斗的火神,希腊的古神,以及一些少有人知的西方神,全部都齐聚于此。 心中一动地沈强,猛然地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一份悬赏,当时他的悬赏金比千山雪还高一线,所以沈强很认真地看过他,是个龙组的少将。 我是第二天走的,将母亲送到警局的时候,发现叶凝也已经辞职。按照她的说法,她这叫转业。意思是,其实在京城,她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不再做警察罢了。 夜千宠当然不会松开,死拽着他的手臂,她要是让开了,林介绝对揍死他。 洗完澡出来,林茶一抬头就对上了林阳看过来了眼神,愣了一秒后朝着他笑眯眯的。 实际上,连最基础款式终端都没有用过的十六岁卫时很难有所收获。 萧大影帝第一百零一次仰天悲愤大问,不行,他得掰回一城,不然他可以预见,他这辈子一定会被她压着,翻都翻不了身。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回家了 可能是本就陌生的缘故吧,所以李玉显得有些茫然,在场的属她和甄闻心年纪最小,辈分最小,只是她们并不相识,可是自来熟的李玉在同龄人的交涉中向来没有什么顾忌,尤其是看到这么一个柔弱的女生,她似乎根本不需要认识,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认知有些错误,她不过是打扮有些像不良少女,而甄闻心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姐头。李玉是一个乐天派,尽管她的老爸很不争气的崩溃了,可是在她的心里,干爹是无所不能的,怎么可能轻易的死去呢?...... 田芝芝多日来的经历,对嬴政是发自内心的信任,并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紧随着嬴政其后走去。 王钟的手和平常抓牌一样伸向了牌堆,但是他的手离开牌堆之后,他的手内多了一张本应该在牌堆内的红桃j。 消息内容是询问乔云能不能收到消息,乔云估计是这邶飞雨一直在联系其余五人,而他正好到了自己所在的范围内,所以才被自己的通讯珠接收到了。 我心中难过,低着头,不再说话,只是依旧端端正正的跪着,面对先祖灵位。 单手提着马丁倒退出攻击范围,王耀单手挡在脸前,任由飞溅起的泥土石块砸在身体,不过是一道红印。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在感觉到自己触及到了真相后,有些兴奋和激动的徐长青脑子里又忽然生出了一个疑问。 “莫非是上古龙族的遗宝?”徐长青心中不由得一动,感觉似乎抓到了一丝灵感,但却又像是隔着一层薄纱似的模糊不清。 最初的哑涩轻颤过后,我的声音逐渐宁和柔婉,轻轻而又绵延,不曾停歇。 “什么,杜道友已经得知给我们下套之人是谁了?”霍青闻言,心中一惊。 我提着药篮来到若耶溪畔,远远便看到了海棠花林前的那一抹淡墨青衫,待得走进,心却没来由的一沉,那一片因为暴雨而残败于地的海棠,还有他孤绝清冷的背影,不知为何,竟让我心底略略的害怕着。 比城卫兵更有眼力的酒店人员自然也是认出来这位可能是未来整个爱因兹贝伦领地姑爷的路易骑士,很是殷勤的按照安菲的指挥搬运着物品,并嘱咐今天轮班的半身人大厨伺候好这几位。 这也导致后面想来吃却没拿到号的人,心痒难耐,都在想着亏了亏了,明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价位能不能排上号的事了。 但是路易这个“相亲相爱一家人”能不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就说不好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没有系统面板这种能够将自身能力数值固化,并且把全部努力都清晰地,一丝不漏的反馈给他看的情况下,面对没有明确正反馈的情况,是很难坚持辛苦和努力的。 陈秀清的大哥到煤矿打工,没过两个月便接到噩耗,矿井塌方,被埋在了矿井下面。 她心里嫉妒得要死,一定要赶紧让他们离婚,然后才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你找死!”跛姬怒喝一声,灵气直接外放,唤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掌印,虚空抓来。 晚上八点多,简姝月就困得不行了,火车上都没睡好,她要好好补觉。 至于其他暗卫只有当她遇到性命攸关之事时才会出来保护别提分忧了,那是得条条项项都得一句一句交代下去,事情才能办的妥帖。 若跟现实之中事物有联动性关系,那便只有前些天与大师兄扭打时掉落的那枚镜子。 “我知道了。”赵强释然,顺手戴上了那块外形与手表没有任何区别的通讯器,仔细研究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家的温暖 或许这便是温馨吧,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或者他根本不明白,也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吧,对于他而言,许多幸福的事都是未知的,而此刻所有人都在,他在乎的,在乎他的,所有人都在,这也许就叫做幸福,他曾一度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拥有这种幸福,可是他已经拥有了,并且他很早就拥有了,他不是没有资格,而是他从未发现,其实他早已拥有了一切,是他自己一直在抛开那些情感,所以他并不知道,此刻的幸福其实是他许多年来的积淀。或许甄...... 尉迟归没有说话,而是与周子夙错身而过径直走进房间,目光落在对面墙上的大屏幕上。当看到慕卿语失魂落魄地走出b大时,他不由蹙起了眉头。 “你说。”暮月心中隐隐戒备了起来,果然,还是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吗? 眼见大堂内的客人都诧异地向他们看来,花缅心中顿觉不悦,她起身道:“有话过来说。”说着向楼上走去。 田甜心想:其实,没有什么奥秘的,只是熟能生巧而已。只要你用心的去体会,去总结,没有什么学不会的。 “短时间内地狱城撑得住,你尽管去就是了。”三途河自七百年前开始,已经成为一片死地,没有生灵没有生机,若是晨星在三途河遭遇不测,他体内的灵脉会救他一条命。 等希儿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了,她发现自己躺在师父的怀里,这怀抱让自己如此留恋,心里不禁犯出了苦涩,自己到底要怎么办? 得到爱郎的夸奖,木兰顿时神采飞扬,这真是比什么真金白银都有效。终于立下了大功,木兰感觉腰杆硬了许多,终于可以不顾旁人的眼光,整天腻在爱郎身边,抱着他的臂膀,至少在澳洲可以是这样。 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不已,却也没有真的动手,老姜头暗暗点头,心想这人还没坏透,比修仙界大多数人都还强些。 这种诡异的场面,让众人有些不能接受,太烧脑了,没法理解了。动蛊三邪一手制造出的怪兽,反过来咬伤了主人,屁颠屁颠的蹲在医皇旁边,摇头晃脑的献着殷勤,这场比试完全成了笑话,看似很热闹,结果很悲催。 因为这里是郊区,四周除了几十间平房外便都是树林,而且在这里大多数都是务工,这些务工一般晚上大部分都有活,所以也不一定会回来,所以这声闷响并没有引来人的观看。 蓑衣男子话语平静如常,因为他的脸上带着面具,所以他此时的模样表情,并不能让外人看到。 当时外来者刚走没几天,陈放每天都会担心这件事情会继续发生,一直不间断的想对策,那天筋疲力尽的他来到祖先祠堂静心,没成想祖先竟然显灵。 良久后,杀马特中年男人收起了嬉皮笑脸,脸色一正,朝着身后的八个队员,严肃的说道。 陈离看他一眼,却没有开口,既没有问救他的人是谁,也没有问救他的人为何要对自己不利,她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她挣脱了他的手,似乎不欲让他多言,飞一般消失了。 但看清她眼底的清澈后就明白,她口中的喜欢和他的喜欢根本不是一回事。 还没来得及遮挡一下,一双虚幻的手就遮在她眼前,虽然是虚幻的,但因为灵体本身的幽冷,刚好克制冷光。 “那就抓紧时间了,而且人员的培训现在就应该开始,不要到时候弄的手忙脚乱的。”穹仁说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相继离开 谁又知道呢?一个人的安危或许才是最重要的吧,很多时候一个人的逝去会产生太多的因果,而阻止这一切因果的产生,唯一的办法就是挽救这一条鲜活的生命。甄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躺在病床上,这样的场景好似重复了许多遍,回顾他离开的这半年,每一次陷入昏迷,不都是在病床上醒来的吗?这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看着这些沉默不语的人,他有些茫然,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的原因,闻子心已经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而其他人也都做着自己...... 然而乔瑜的两条腿箍在我的腰间,她的腿虽然很细,但是却很长,所以很有力量,我居然没有将她推下去。再加上她的身上还有伤,我又不敢太用力,一次出手,却以失败告终,乔瑜再度回到了我的身上,紧紧压着我。 车身忽然一晃,险些与前面的车追尾,简宁没防备,身体向后倒去,本能地看向顾景臣,只见他的唇抿着,方才那些笑意全部消失不见。 巫医玛莎自知道这个场面,远不是自己能够‘插’上嘴的,所以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就在杨天失笑的时候,天鹏的脸色极端难看,望着那阵星辰图,内心震动无比,他施展的天鹏展翅竟然被镇压了。 今天回到基地之后,我们就开始训练了,也没有到网上关心握手时间带来的影响,所以我没看到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评论,而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我毫不犹豫的说到,我不知道自己睡觉有什么习惯,我怕万一翻身,那什么的可就不太好了,再加上万一有点什么不好的习惯,那可就更完蛋了。 到网吧去训练,我私下偷偷让顾姐别去,原因我暂时没有给她解释,不过我相信顾姐是能够理解的。 如果说是人生如戏,那么自己应当好好地看重这些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一般的龙套角‘色’。毕竟,是他们让自己坚强,是他们让自己成长。 我和熊猫一怔,烟已经点上了,举在半空抽也不是,掐掉也不是,尴尬的很。 然而,就在罗恩以为中年男子正在对他攻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对方这一下只不过是虚招,他的光剑刚刚刺出,对方却突然诡异的离开他的攻击范围,转而扑向了刚刚从床上下来的凯伦。 众人听卢定如此一说,心中顿时凛然,皆是觉得卢定此话有理,就算没有军法震慑,也是不敢大意。 6玄可以看感觉到这只三角甲虫要比之前的双角甲虫脾气更加的暴躁,应该说它已经不适合与被当成坐骑来使用。 “信号来了!在北方!”度边将军喜道,这样一来,找到了松水的米莱残部,还不算失职。 其中一条老鳄鱼,张开血盆大口就朝他看起来肉比较多的臀部咬了下来。 这种爆炸能量可比追踪弹的战斗持续性强多了,五架机甲连续释放了几十道能量后才停下,最终没有像第三种机甲那样直接报废。 可是他的身形刚动,就看到了李东升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换了个方向继续跑,又被李东升拦住,一连换了四个方向,就被李东升抢先一步给拦住了。 今天,收获最大的,无疑就是他了。因此,今天算是没有遗憾的。 李东升什么原因没醒,没人知道原因,已经有御医先坐着热气球过来看过李东升,都没有发现病因,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 不过即使如此,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原地驻足观测,他们只是盯着那巨大石洞,但是没有挪动一步,刚才巨大石洞出现的时候,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他们有着浓浓的不安全感。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可笑吧 就在其他人一头雾水的时候,李豪却是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更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任何交流吧,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李豪可以和甄华配合得如此默契呢?或许这需要追溯到少年时期吧,那时候的甄华和李豪总是需要摆脱或者捉弄闻子心,于是这样的场景总能够在他们三人身上上演,可惜这样的场景已经许久没有发生了,每一次闻子心都会落荒而逃,而李豪需要做的,似乎只是将门关上,然后听从甄华的...... 苟飞浑身一跳,眼中逐渐恍惚之时,额间一道朱砂竖痕一闪而过,浑身的热意中,他朝后踉跄退去。 盛云落倒是不在意这件事,而是想起刚才张骞说的话,心里很失落。 肖晓一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哭得泣不成声,要不是肖老爷子拉着,她还是不愿意走。 一道平淡的声音传入了众人耳中,嘈杂的四周也都因此安静了下来。 公园里的花都开了,桃花、杏花……阵阵花香飘来,让人心情愉悦。 他们一人身形如雾,飘忽不定,形如鬼魅,却是一招招的毒手暗蕴在其中,同时身影似化作十多道,四面八方攻击。 金标没有进警局的时候,还是和段阳他们一起混的,只不过段阳虽然和他们混,但是却没有做那些不良的勾搭。 这也算是一点点的额外收入了,指不定哪天还真的就发家致富了。 大手一紧,阮国安窒息到脸上涨红,眼睛充血,他死死怕打那只大手。 徐仁心里暗暗着急,眼前的僵持形势并不是他想要的,这种对峙越是往后对璇玑仙门和月华仙门的弟子就越不利。 “还可以,比马车稳。”叶晨保持隐身状态,好奇的打量着公交车的内部,笑道。 伴随着6月时的大败,桑利索的防线便开始全面收缩,亡灵的瘟疫病毒,死亡诅咒以及那些被死灵能量污染的粮食,使得这原本壮硕且庞大的年迈巨人越发的虚弱,恐慌好似空气一般在这个巨人周身各处传播。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儿孙已是满堂,没有必要让一无所知的儿子孙子与他共赴黄泉。 他飞速的将系统商城里面的物品浏览了一遍,寻求解决冰晶凤凰的办法。 只因其在赤炎城有着不弱的背景,才能在程厚的护持下跋涉千里,但玄罡深谷所在的玄罡山脉,程厚实无力保其周全,故让其先留于屠妖镇。 武浩面色冰寒,冷冷的瞧着一脸邪笑的慕彭,擦了擦嘴角鲜血,道。 所谓的吴爱卿便是吴延宠,是昔日尹瓘的副帅,因为尹瓘已病故,使得他成为了高丽军中的第一武将,官拜太尉。 无恒道长点了点头,齐开福带着无恒道长去外面吃了饭,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多谢爹爹!”赵桓和赵楷齐声谢道,只是和赵楷比起来,赵桓的脸色就差了不少了。 整座戊旬岛似乎都经过了震山灵吼唾液的融合加固,张元昊土遁神通施展起来有些费力,几乎就像在低阶矿质层穿行一般,生涩无比。可想而知,若是到了最底部那最坚硬的区域,土遁神通恐怕也是行不通。 ‘神在剑先,绵绵不绝。’一道苍老的声音猛地传音到了黑衣人的耳中。 这时候我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看着戒仙说道,戒仙,是不是我到了二十层你就可以出来了? 此人虽说年龄稍长,但至多也不过三十年岁,身穿一袭白绸锦衣,淡墨眉轻轻划下,勾勒出一张略显妖异的脸庞,泛着清幽的双目,还有那略显白皙的手掌,正平举着桌上一杯四溢飘香的佳酿,向对面之人微微一拱,示意着。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终了 甄闻心和李玉根本不想离这个爸爸,一个人的变化即便再大,也不至于如此吧,他们快要受不住了,尤其是李玉,本就只见过甄华一面,而那一面却令她印象深刻,可是现在她所看到的甄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变化,或许是因为甄华曾是她春心萌动的第一个男人吧,可惜现在她在甄华的身上,感受到了和老爸一样的油腻,这很不讨喜。至于甄闻心,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这样的老爸,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尽管这样的老爸显得和...... 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过了半晌从她的手腕上传来的痛感才使得她轻皱了一下眉毛,然后怯懦地开口道。 “今年上半年行情不好,整个钢铁行业都不景气,但是你入股10万一样可以分得一万六的分红,如果把利息算上,大概能够拿到两万左右吧。是这个数么李处长?”陈树看向李志清。 “哈哈哈,邱舜,你是害怕了是吧?没想到明日的比赛还未开始你的气势就弱了一线,告诉你,我赢定了,这天下原本以为只有你邱舜是我的真正对手,现在看来,你也不是我的对手。”狄腾飞霸道的说完,转身离开了。 里讲这件事情,这万一要是让公子知道了,那我们不就···”丫鬟甲不无忧虑地道。 就在大家慌慌忙忙的穿好防护服的瞬间,导弹在头顶炸开,辐射四面八方的扩散开来,无论你会不会飞,这样的情况,都必死无疑。 “老大,我们都说了不让送,可是老辈们叫人把东西放这就走”王二被众人推出来解释。 “我去一下洗手间。”一曲歌罢,雨韵起身离开。倪羽同郑妃鱼对视一眼,也起身跟上去。 “大家都回去休息一下,补个觉吧。”张袖儿伸了个拦腰,打起了哈欠。 打败了沙虫王又如何,沙虫王很强吗?只不过是一条曾经击败三个废物的荒兽罢了,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没有遇到他风暴之子何天宇。 “明白!这种事确实难免的,真要是有抹不开的我再给你打电话。”陈永平说道。 戚荣勋没有再管哭叫不止的兰子义,他头也不回的带着鸟枪手便走了。 “那么,你倒是给我们说说,为什么你那么确信,艾斯米亚不会把我们引上当之后,将我们一网打尽?!”古拉尔问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历朝历代都对兵械铸造这一行甚至包括铁器铸造,都有严格的限制。除了朝廷能够铸造兵械军用外,地上、民间是绝对不能私自铸造兵械的,旦有发现就是谋逆诛九族的大罪。 “吼,给我去死!”看到龙天骐竟然真的把‘插’在它菊‘花’的轩辕剑‘抽’出来,来到了自己的身旁,穷奇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红光。 “那么要试试一下看吗?”突然一个声音从妮安身后传来,原来是艾克,艾克正手持着修罗剑,剑身上冒着黑色斗气,一脸邪气地样子笑了笑看着眼前的男人。 对于苏总,她是最清楚不过了,苏总平时,都不愿意与男性多说一句话,怎么今天,突然就多出个男朋友? 忽然,彩儿回头看向李坏。那期望的眼神,仿佛把李坏当成了唯一一线希望,可以救活成是非的希望。 要是从前,有这么一个男人,为她挺身而出,或许,她早已经沦陷了吧? 杀手的双手被废,连忙惨叫一声,可因为他还在水里,所以又是吃了一口水。 “哥!”我看到霍萧瑾眼里像是有了泪花,而我身旁的霍萧然并不比霍萧瑾好到哪里。纵华宏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