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仙云》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01章 一份奇怪的简历 天韵大学校长办公室内。 校长徐修林把手中的那封推荐信和个人简历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是一封推荐一个年轻人来就读天韵大学艺术学院的推荐信。如果是一般人的推荐信,他直接把他回绝就行了,可这是菊影市艺术协会会长慕师竹亲自写的,而且还是今天亲自送过来的。 慕师竹是一位在菊影市乃至全国都十分有名的老艺术家。他不仅精通音乐、而且对书法、绘画都有极为深入的研究,在篆刻、雕塑等方面资历也很高深。当今全国艺术界的许多著名人物都曾经是慕师竹的弟子,而且他现在还是天韵大学的名誉教授,不时的还会去艺术学院为学生们讲授一些艺术界最新研究成果,深得学生们的喜爱。 同时,慕师竹还是徐修林几十年的老朋友。他对慕师竹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他为人虽然很风趣慈和但也十分严谨,从不对人特别是年轻人轻易做什么评价,可他如今对这推荐信的年轻人却推崇备至,赞誉极高,说那人是他所见过的最有音乐才华的一个年轻人,精通古琴,而且箫笛、古筝等乐器的演奏水平也十分精湛,若再经天韵艺术学院一栽培,其成就肯定是不可限量的! 本来有能得慕师竹如此推荐之人,徐修林无论如何也会答应的,可是那个人简历上所写的东西却让徐修林不得不思虑再三。 那张简历很奇怪也很简单,字和标点全加起来才只有三十个字。上面是十分工整的钢笔楷体字: 姓名:琴仙云 性别:男 年龄:20 籍贯:无 毕业院校:无 个人经历:无 这恐怕是徐修林就任天韵几十年来见过的最简单的一份简历了。琴这个姓氏虽在百家姓中可以找到,但在如今的社会上却几乎已没有琴姓之人。慕师竹在介绍信中说这个年轻人没有父母,自幼就在全国各处流浪,在流浪中学得了一身高超的琴艺和其他乐器的演奏。徐修林很难相信一个没有上过任何学校的人会有如何过人的才华,而且对于一个连籍贯和个人经历都一片空白的来历不明之人,他一时间哪能轻易就下决定。 徐修林又将慕师竹的介绍信看了一遍,然后便眯着眼睛皱着眉头靠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好一会儿,他才睁开可眼睛,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上面的电话,拨了一串数字之后,说了一句:“小容呀,你通知学校的重要领导和艺术学院的主要负责人下午两点半到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一起来商议!” 电话一放下,徐修林似乎感到轻松了许多,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端起桌上的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独自品茗起来,脸上很快便露出了一丝惬意的微笑…… *** 下午两点半,天韵大学办公楼领导会议室中那张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满了刚刚到来的学校重要领导和艺术学院的主要人物。 可是,要来的人都到齐了,但提出要召开这次紧急会议的校长徐修林却迟迟没有露面。大家都不禁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起来,猜测着校长将会说出什么重要的大事! 十多分钟之后,西装革履,腋下夹着公文包的徐修林才满头大汗地从会议室外走了进来。原来,他刚去了一趟慕师竹家,和慕师竹聊得起劲,竟一时忘记了时间,最后赶了二十多分钟的快车才回到了学校,匆匆忙忙地向会议室跑去。 徐修林来到那为自己预留的空位前,道了声:“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一下,让大家久等了!”说着,便从包里掏出了慕师竹的那份推荐信和琴仙云的个人简历,道:“大家先传看一下吧,等会儿我们再来商议!” 他把手中的两张纸递给了左侧的一个年过半百但看起来却精神矍铄的老头之后才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泯了一口茶后喘了几口气。 徐修林看着大家见到那推荐信和简历所露出的惊讶表情,脸上只是微微笑着。他早知道大家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肯定会有这种表情的,因为这种表情也曾经显露在他自己的脸上。 那两张纸很快就传遍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徐修林的手中。 徐修林笑呵呵地环视了大家一眼道:“大家有什么意见,就尽管提出来吧?不管是同意还是反对,都没有什么关系。” 这时徐修林身旁第一个看这推荐信和简历的老头,置疑道:“这封推荐信是慕老写的。慕老在信中给了这叫琴仙云的年轻人很高的评价,说琴仙云是他所见过的最有才华也是最有音乐天赋的年轻人,还说其如今在琴艺上所达的境界连他都佩服不已。可是我们并没有见过这个年轻人,而且从这简历来看,我们除了知道这年轻人的姓名、年龄和性别之外,对于这年轻人的其他方面都一无所知,甚至连他曾在什么学校就读过都不知道,就这样把他录取进艺术学院是不是有些过于儿戏了?” 大家听了他的话,有些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徐修林也点了一下头,微笑着道:“老顾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家还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老顾叫顾月鸣,是天韵大学的教务处主任,也是学校的哲学教授,是哲学界中举足轻重的一个人物,对中国古代哲学的造诣十分精湛,而且他不仅在教学上严肃认真,处理教务之事更是一丝不苟,深得学校学生和老师的一致好评,就是校长徐修林对他也十分的敬佩。 大家低声讨论了一番后,一个四十岁左右、面貌方正的中年人道:“顾教授说的有理,我们天韵大学对特别是艺术学院的生员录取一向十分严格,对于这样的一名没有来历的年轻人,我们是应该要谨慎一点哪!而且现在录取工作已经结束,上课也有一个月了,如果现在再临时录取,对教务工作也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呀!” 接下来,又有几位学校领导发表了对这件事的看法,但却都是一些附和顾月鸣教授的意见。 徐修林点了点头,眼睛忽然看向了坐在自己右侧第四位年约六旬、相貌清癯,看起来异常飘逸潇洒的老人,含笑道:“老蒲呀,你身为我们大学艺术学院的院长,你对慕老的这封推荐信有什么看法呢?” 被徐修林称为“老蒲”的人名叫蒲彦钧,他本名叫蒲岩清,因崇慕中国几百年前有名的民间艺术大师华彦钧才改名为蒲彦钧的。他是菊影市艺术协会的副会长,在菊影市音乐界具有很高的声誉,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打的一手好太极拳,所以虽然年纪大了,可身体却异常的健康。这时,他见徐修林问起,才微微笑道:“我相信慕老的判断,以慕老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对艺术的执着与真诚能够如此赞颂那名叫琴仙云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必定有其令人刮目相看的能力。所以,依我之见,我们不如见过那年轻人之后再做决定,而且这样也可以顾及慕老的面子。我们知道,慕老这几十年从来没有对一位才二十岁的年轻人如此赞誉,他如今破例向我们艺术学院推荐这年轻人,若不见上一见就以规矩来给以否决,实在是很难对慕老交代呀!而且,我们这样做,也不至于埋没真正的人才,既然现在有疑似千里马的人物涌现,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尝试着做一次伯乐呢?” 蒲彦钧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大家都禁不住鼓起掌来。 徐修林高兴的道:“老蒲说得好呀!大家还有意见吗?” “我认为可以对那叫琴仙云的年轻人进行一个特殊的考核,如果他真如慕老所说的那样,我们大学可以破格录取他,如果他名不符实,我们没有录取他,慕老那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而且这样经过考核才决定录不录取他,也不会引起那些通过正规考试才进入我们大学的学生的不满情绪,不知各位领导认为怎么样?” 声音清脆悦耳,这时说话的是一位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这女子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相貌清秀,柔雅淡丽,不带尘俗之气的脸上时时露出的那几缕笑容便如初春的清风,将大家的烦闷、躁热驱散得一干二净。这女子名叫梅怡君,今年才二十一岁,是天韵大学最年轻的一位教授。一年前,她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在留校在艺术学院教授古筝,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获得了教授资格。由于她在艺术学院的突出表现,所以这次成了唯一一位不是领导却参加了这次领导会议的教授。 梅怡君说的这一段话几乎得到了在座的所有学校领导的同意。 徐修林赞赏地看着梅怡君一眼,呵呵笑道:“相信大家对小梅的意见都十分赞同吧!好,那就这样定了,就由我、顾月鸣教授、蒲彦钧教授、喻达教授和梅怡君教授组成一个考核小组,负责对琴仙云的测试,大家还有没有异议?”徐修林说的喻达是天韵大学最有名的一位文学教授。 徐修林看了大家一眼,见大家没有反对意见,于是笑道:“那就这样决定吧,考核就定在明天,具体时间等我与慕老商议之后再做决定,过一会再通知考核组成员考核的地点和时间!好,今天会议就开到这吧。散会……” 会后,徐修林又拨通了慕师竹家的电话,告诉了今天会议的情况,然后道:“老慕呀!你通知一下那叫琴仙云的年轻人准备一下,明天到学校来进行一次考核吧!那考核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八点半,地点就在学校的天心堂,你看怎么样?” 等到了慕师竹的肯定回答后,徐修林又一个一个地通知了考核组的成员……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02章 美女教授 惊艳?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左右,徐修林、顾月鸣、蒲彦钧和喻达四人早早地就陆续进入了天心堂。 天心堂是天韵大学艺术学院的乐器房,大堂两边摆满了各种中西方乐器,而且连在演奏中很少用到的编钟那里也有两套。 天心堂本来是叫荟萃堂,后来徐修林嫌这名字太土,花了一夜的时间才憋出这“天心”二字,以象征着艺术的最高境界,以人心照天心,以天心观人心,天心与人心能够合一方能达到艺术之极境。当时徐修林说出更换这个名字时,许多人都对他所想的这个名字称赞不已,而徐修林也曾为此在慕师竹面前得意了好一阵子。慕师竹在很多方面都比他强,那一次他可算是真正扬眉吐气一番了。 为了预备今天上午的这场考核,徐修林在昨晚就通知人把天心堂好好地整理了一番,腾出了中间一小块地方作为考核的场地,在那里摆放了几张桌子和椅子。 由于时间还早,徐修林和大家坐了下来,一起商讨着等会将要进行的那场特殊的考核。今天他们除了好考察琴仙云在音乐方面的造诣外,还要测验琴仙云在文学等方面的知识,想要看看这叫琴仙云的年轻人是否真如慕师竹所说的那般出类拔萃。 看过了慕师竹的推荐信和那年轻人自己写的个人简历,大家都这就要和自己见面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心,他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过了一段时间,徐修林看了看表,对身边的蒲彦钧笑道:“现在都八点二十五了,小梅她怎么还没有来呀,要是比那年轻人还要晚到可就不好意思了!” 蒲彦钧手往大堂门口一指,笑呵呵的道:“你看,小梅那不是来了吗?” 徐修林转头一看,果真见到梅怡君正倩影袅袅地向天心堂内走来。 金色朝阳斜斜地照射在天心堂门口,照射在门口的梅怡君身上,向四周散射出耀眼的万道金辉。此时沐浴在灿烂的光辉中的梅怡君,仿佛已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耀眼夺目的鲜艳太阳。 看着越走越进的梅怡君,徐修林等人虽然基本上都是老头了,但这时还是禁不住眼睛亮了起来。 梅怡君今天穿上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奶油色的高跟鞋,在微风的吹拂下,裙角不时飘动,在徐修林等人眼中,她就似一朵正缓缓向他们飘飞而去的洁白云彩,焕发出阵阵晶莹的亮光。而依旧驾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精巧秀气的俏丽脸庞露出的那一抹自然清醇的微笑,柔顺地飘散着的齐肩乌黑短发,再配合着展现在白裙之外的两条白皙滑腻的如玉葱一样的胳膊、胸前那一片稍稍挺起的凝脂肌肤和下面那俩修长而玲珑剔透的玉腿,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位飘然而下凡尘的天宫仙女,在清秀中略带妩媚,在刚健中稍显娇柔,如此一个大美人,也难怪即便如徐修林这等老头也会一时着迷的。 不过,徐修林等人毕竟是天韵大学中的非凡人物,很快便回过神来,这时他们露出的眼神已不再是迷茫与痴惘,而是欣赏与赞叹。 徐修林看着走到跟前的梅怡君,站起来笑道:“小梅啊,难得呀!从来没有见你打扮得这么漂亮过,今天我们几个老头子可是大饱眼福罗!怎么样,今天是不是准备给那年轻人一个下马威呀?” 梅怡君嫣然一笑道:“校长说笑了!现在正是你们老将出马的时刻,我这个小卒就只好躲在后面偷懒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徐修林等几个老头都哈哈大笑起来。 梅怡君在蒲彦钧旁边的那个那个空位上坐了下来,道:“那琴仙云还没来吗?” 徐修林道:“我正急着呢?还有两分钟就到时间了,这年轻人不会不守迟到吧?” 喻达呵呵笑道:“老徐呀!你也别急了,不是还差几分钟嘛,我们就再等等看!”喻达一直是几个人当中最悠闲的一个人,翘着个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摇来摇去,脑袋还不停地摆动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吟诵着什么诗词,果不愧是最有名的文学教授,典型的一个儒生形象。 顾月鸣也笑道:“还是老喻明白哪!我现在倒是十分期待地想看一下那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徐修林、蒲彦钧和喻达几人都微笑着点了点头。 梅怡君对那叫琴仙云的人也十分好奇,而且在好奇之中却还带有几丝不服气。她四岁开始学习钢琴,十二岁的时候过了钢琴十级,十三岁开始转学古筝,通过自己不懈的勤习苦练,,仅仅十六岁就连连跳级进入了天韵大学艺术学院,四年后以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并留校任教,且很快又被破格提拔成了教授。现在的她虽然还很年轻,但水平却早已达到大师级的水平了。可现在从不轻易赞人的宗师级人物慕师竹竟然会对一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人赞赏到这种程度,这让同为年轻人而且有些好胜的她如何能够心服,所以她才会才昨天下午的紧急会议上提出对琴仙云进行特殊考核的建议,而且还准备在今天和他较量一番,也因此她换上了一件漂亮的衣服。 梅怡君对自己的美丽与魅力从来都很自信,她也很想看看那叫琴仙云的人在她面前是如何的一副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 梅怡君正想着得意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徐修林几人的轻咦之声。她于是转头一看,便见徐修林四人都睁大着眼睛惊讶地看着天心堂门口。梅怡君也不由地向那边看去,顿时她脸上也现出了与徐修林四人同样的表情。 只见那门口正有一个约莫有一米八五左右的年轻人正向堂内大步走来。那年轻人只穿了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服,一双在菊影市小贩们摆着的地摊上随处可见的球鞋,身上再没有戴任何多余的物品,也不像一般学生那样背着个背包。他衣着虽十分朴素,但在座的几人中却没有一人觉得他的打扮寒酸,就是梅怡君也不例外! 再走得近一点,大家才发现这年轻人面容俊美,古铜色的皮肤上散发出一阵莹莹的光辉,斜飞入鬓的眉毛、深邃幽黑的眸子、笔直挺拔的鼻子,这一切都构成了一副完美的图画。而那修长却不魁梧,健壮却又不庞大的身躯更使他每踏出的一个步子在稳健似乎流露出一股优美的旋律,看他迈步的姿势,迈步的频率反而变成了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而最令人惊异的却还是他那双眼睛,白云中镶嵌着一点黑色的水银,似寒星,似宝珠,里面闪射出点点星光,散露出一股迷人心神的动人魔力和诱人心魄的神奇魅力,似欲使人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这年轻人很快便来到了五人面前。他很有礼貌的鞠了一躬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道:“各位前辈,上午好!晚辈琴仙云,让各位前辈久等了!”他不称徐修林等人为“教授”或者“老师”,却叫他们为“前辈”,虽有点怪异,但却更能让人感到舒心。 徐修林等人被他的这句开场白惊醒了过来,各人都不禁暗暗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慕师竹推荐的人,就这第一眼看上去,除了相貌不同寻常之外,浑身透露出的那股精神和气势就已经不同凡响,令人刮目相看了。 “年轻人,不用客气,坐吧!”徐修林笑眯眯地看着琴仙云道,凭着第一面对琴仙云的好感,他已经更是期待琴仙云接下来会有什么令他更惊奇的表现了。 琴仙云微微一点头,果然没有再客气,就在离五人之前约一丈处摆放好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蒲彦钧在琴仙云坐下的那一刻,偷偷看了一下手表,却见正好是八点半,一秒不多,一秒不少!蒲彦钧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异色,是这个年轻人真拿捏得这么准,还是完全是个巧合呢? 琴仙云坐好后,也看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徐修林五人,在看到蒲彦钧时眼神不禁顿了顿,但很快又飘了过去,待看到梅怡君后,眼神中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股欣喜之色。 梅怡君本来见琴仙云自进来之后,眼不斜视,从没看过自己一眼,很不是滋味,不由心中产生了几丝疑惑,是自己今天不够漂亮呢?还是眼前这人有什么特殊癖好?可当她见琴仙云坐下后看自己的那股惊艳的眼神,心中顿时又产生了一股厌恶,看着琴仙云的眼神中也带上了几丝轻视,还不是个见到漂亮的女人就像是逐臭的苍蝇一样的男人!还亏慕老将他吹捧的天花乱坠的!她似乎终于可以将自己积累了快一天的不服之气出得干净了! 可当梅怡君再看了琴仙云一眼后,却发觉满不是那么回事。他的眼神虽是惊喜却不带邪意,火热却没有丝毫的欲望。梅怡君仔细观察一下他所看的方向,虽然是自己这边,但他的眼神却似乎绕过了自己的身子,停留在自己身后那排乐器中的一张古琴上面。 梅怡君知道那张古琴叫“绮云琴”,是琴中之极品,用绮云木制做而成。绮云木在中国极其稀少,只在西南的绮云市才可见到,而且这种树木生长十分缓慢,一年才生长几小厘米,另外会用这种木头制做古琴的琴师在全国也只有一人。这琴师性情特别古怪,每隔五年才制造一张古琴,他这一生总共才制做了六张“绮云琴”,每一张都以极其昂贵的价钱销售出去。天韵大学这一张“绮云琴”也是蒲彦钧依靠关系花了大价钱才在两年前买回来的。 梅怡君见琴仙云对自己的美貌不屑一顾,但对那张“绮云琴”却亲睐有加,不由心中暗自恼火,没想到天下还有宁愿看木头也不愿观赏美女的呆子,要不是旁边有徐修林等人在坐着,说不定她早就气愤地扑上去把琴仙云狠狠教训一顿了,大骂他有眼无珠了。 女人就是这么怪,你直直地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对你恨之入骨,会大骂你是个大色鬼;可你视她若无物的时候,她又会对你更加的生气,认为你是在藐视她的美丽与魅力,这种情形在绝色或自认为绝色的美人身上最容易显露出来。 徐修林等人也注意到琴仙云在看那“绮云琴”,也见到了梅怡君的不自然表情,徐修林于是干咳了一声。 琴仙云听到这声音,眼睛终于离开了那张名贵的古琴,转过头来看着徐修林等人。 徐修林笑道:“小伙子,对那张古琴有什么看法没有?” 琴仙云道:“那张‘绮云琴’的确是张好琴。用绮云木造出来的古琴音色清亮而又不失柔和,细腻而又不失宽广,缠绵而又不失雅洁,堪称所有古琴之最,只是……”琴仙云又看了那张古琴一眼,脸上露出了一股怜惜之意。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03章 考核 怡君之怒 徐修林微笑着看了蒲彦钧一眼,又笑意满满地对琴仙云说道:「小伙子,你有话就不妨直说吧!」 琴仙云惋惜的说道:「那晚辈就直说了,「绮云琴」虽是好琴,只是前辈们对他的保护却让晚辈不敢苟同。绮云木虽是死物,但「绮云琴」却和人一样有灵气。好琴必须有好的环境来养护,才能使它焕发出它自己的性情。」 琴仙云望着琴继续说道:「可是这张「绮云琴」现在却和这么多的乐器放在一起,而且还是在这么吵杂的环境中,长久以后,潮湿的空气、无休止的噪音还有从我们身上散发出的各种气味,都会慢慢消磨「绮云琴」的灵性,那时「绮云琴」就会跟普通的琴没有什么两样了。晚辈相信制造「绮云琴」的琴师宁愿丢弃不用珍贵的绮云木,也不愿意多做几张琴,就是怕它落入不懂琴道的人手中而白白糟蹋一张好琴吧!」 琴仙云责备徐修林等人不会珍惜好琴,但徐修林听了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抚掌说道:「好!看来慕老果真没有推荐错人呀!只有真正懂得琴的人才会对这张古琴这样细心哪!」他说完这话又转头对顾月鸣和喻达高兴的说道:「老顾,老喻,刚才打的那个赌看来是你们输了哦!」 原来,把这张「绮云琴」特别搬出固定的琴房正是徐修林他们考核琴仙云的方法之一。 把「绮云琴」与其他乐器放在一起,若是个不懂琴道的人一定会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但对于一个真正懂得琴、明白琴心的人来说,见到了就一定会忍不住把错误的地方说出来。如果他对这个现象视若无睹的话,那他就算会弹奏几首曲子,造诣也高不到哪里去! 徐修林等人就打算用这个方法来瞭解琴仙云的细心程度和对琴的仁爱程度,而在梅怡君还没来的时候,他们就对琴仙云会不会指出这个错误打了个赌。顾月鸣和喻达则认为琴仙云可能会疏忽这件小事,而徐修林和蒲彦钧则对此持肯定态度,所以徐修林刚才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而梅怡君听了琴仙云这番话,心中却很不屑。她认为这只是一个弹琴的人必须掌握的基本知识,只是因为这个考验方法是她昨天提出来的,所以才不好意思插嘴。其实她不知道现在会有这种想法,大部分是因为刚才琴仙云对她的美貌毫不在意的缘故。 徐修林等人对琴仙云的反应很满意,但他们却都没有发现到琴仙云此时眼中正闪过一丝笑意,似乎对他们这个考核方法一点也不意外。 梅怡君忽然对蒲彦钧施了一个眼色。蒲彦钧笑着点了点头,和徐修林交换了一个眼神,对琴仙云说道:「小伙子,下面我们将对你进行正式的考核,你准备好了吗?」 琴仙云微微一笑,并没有露出紧张的神色或局促不安的表情。 徐修林示意了一下,说道:「接下来将由梅怡君教授来对你的记忆能力和弹琴技巧两方面进行考察。待会开始先由梅怡君教授用古筝弹奏一个从未流传过的乐曲片段,你必须用古琴将其模仿出来,只要你模仿的准确没有错误,就算通过了第一个考核。这个题目有一点难度,只要不违背那首乐曲表达的情感,就可以在技巧方面自由变化。」说到这里,徐修林注视了一下琴仙云,见他没有什么异议后,才对梅怡君说道:「开始吧!」 梅怡君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这时听了徐修林的话,马上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手掌。 几秒之后,便看见几个天心堂的工作人员抬来一架古筝和一张凳子,在琴仙云身前放了一架古琴,不过却不是那架「绮云琴」。 梅怡君来到古筝前坐好,瞄了琴仙云一眼。 琴仙云见梅怡君看向自己,也对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梅怡君看见他这个笑容,心中很不悦,等她再看向琴仙云的时候,琴仙云的双眼却在不知何时已经闭了起来,两手悬空按在琴弦上。 梅怡君这时更火大了,心想这家伙竟敢这样藐视我,哼,等一下我看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这里,梅怡君那美丽可爱的鼻子不禁皱了皱,轻轻地哼了一声。 戴好指甲,手指轻轻按上古筝的弦,随着那股熟悉的气息传入指尖,梅怡君心中顿时充满了无比的自信。对于自己在古筝上的水平,梅怡君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这时对琴仙云这个从没受过正规的音乐系统训练的人,她更是毫不畏惧,而且还下定决心一定好好教训这小子,以解心头的闷气。 梅怡君深吸一口气,静静的指头突然开始动了,右手食指一拨筝弦,左手则急剧地颤动,顿时只见她十根白嫩秀气的手指如行云流水般在二十多根筝弦上飘移游动着,或拂或拨、或弹或挑,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从指间蹦出来,像雨打芭蕉、珠落玉盘,串连成一个欢快流畅又幽雅厚重的曲调,营造出一幅诗情画意的美好景象。 十五秒后,筝声嘎然停止,梅怡君微微抬起头来,镜框中的水灵眼睛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这段曲子可是她去年和一个朋友一起谱写的,至今还没有发表出来,除了她们两个人之外绝对没有人听过。 她正要询问琴仙云是否完全听清了,如果琴仙云的回答是没有的话,那她就正好可以展示一下她「宽大」的胸怀,再示范一遍给他听,好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她的厉害!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嘴唇刚动,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琴仙云在眼睛睁开的同时手已经动了,精准的把她刚才弹奏的曲子重新演奏出来,而且乐曲间连一个音符都没有差错,那手指跳动的熟练程度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只是第一次弹这首曲子,而且还是只听别人弹过一次,连曲谱都没有看过,就用古琴把古筝的曲子奏了出来。 同样的十五秒钟,琴仙云熟悉地将梅怡君刚才弹奏的那个曲调弹奏完毕。 「好!」徐修林率先鼓起掌来,他和顾月鸣等人刚才一直关注着琴仙云听梅怡君演奏古筝时的表情,但除了看到琴仙云将眼睛闭上和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以外完全没有异样。现在却听到琴仙云竟然能用古琴丝毫无误的模仿古筝演奏的高超技巧,不得不让他暗中竖起大拇指,因为即使经过专门训练的人也很难达到这种程度。 顾月鸣和喻达虽不懂琴艺,但也对琴仙云的表现十分满意。而蒲彦钧做为艺术学院的院长,却对琴仙云的表现十分震惊,他已经隐约明白琴仙云似乎不是用耳朵在听人弹奏,而是用心在捕捉跳动在筝弦以外的情感。这种境界就连他也只是刚刚入门,如今却出现在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怎能教他不震惊,而且他在震惊之余又有一点点感动,坐在他面前的确是个音乐天才呀! 梅怡君听了也不得不承认琴仙云确实是有两下子,不过她却并不认为琴仙云的水平能超过自己。琴仙云刚才那番优雅的演奏反而更使她增加了几分好胜心,同时也想尽情表现自己在古筝上的造诣,好让琴仙云能够对自己另眼相看,让他明白自己并不只有完美的外貌而已! 不过梅怡君并没有分析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反而奏出一个难度更大的曲调想难倒琴仙云。只见她手指飞速移动,筝弦上指影飘舞,一个激烈奔放、高昂起伏、震撼人心的沸腾场面就从她的十指之间宣泄了出来…… 蒲彦钧听了呵呵一笑,对徐修林说道:「老徐呀,我们小梅终于发威啦!」徐修林和顾月鸣、喻达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含笑点头。他们几人都瞧出了梅怡君是赌气的想要在气势上压倒琴仙云,几人也乐得在一边看热闹。 半分钟后,梅怡君手指终于停了下来。这时她的脸颊已经微微泛红,刚才她一口气将那个曲调弹完,还真觉得有点困难。不过她弹完之后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似乎已经认定琴仙云不可能模仿出来一样,因为这首曲调还是她几天前才谱出来的,难度比任何曲子都大,她自己写出的曲子,自己还花了四、五天的时间才把它勉强弹奏出来,而如今要让一个只听了一遍的人就把它弹出来,实在比登天还难。这个曲调,她本来想准备用来参加菊影市古筝演奏大赛时用的,没想到如今却在这个地方先发表了! 果然,琴仙云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来,脸上的笑容已换成了沉思。 梅怡君有点得意的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个能弹出来吗?不过你弹不出来也没关系,我想以你刚才的水平也够资格入天韵大学艺术学院了!」她现在终于痛快地出了口气。 徐修林几人见了都露出了意会的笑容。 但琴仙云却马上又微笑了起来,对梅怡君说道:「前辈,你弹的这个曲子是新写出来的吗?」 「不错!你是怎么猜到的?」梅怡君诧异的说道。 琴仙云说道:「晚辈刚才听前辈弹奏的那首曲子中,似乎有几个音符与整首曲子想要表现的情感不太协调,而且前辈在弹奏之后呼吸似乎有些急促,似乎对这首曲子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晚辈便大胆的猜测一下,这是一首新谱出来的曲子。」他一连用了三个「似乎」,但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 梅怡君俏脸微红,琴仙云果然说的确实很准确,她自己也感受到了这个曲子还有些不足的地方,可是她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出来,而且她刚才弹奏的时候呼吸的确控制的不是很好,如今这点瑕疵却被一个陌生、年龄又比自己小的男生指出来,心中万分不服气,说道:「哦?是吗?」 这时旁边的徐修林也有点怀疑的笑着说道:「小伙子,你真的听清楚了吗?如果梅教授刚才弹的曲子中真的有错误,你能不能把它指正出来?」 琴仙云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如果梅前辈不介意的话,晚辈便将那首曲子稍微改动几个音符再弹奏一遍。」 他这些话虽然是在询问梅怡君的意见,但却又不等梅怡君同意就自己弹了起来,气得梅怡君怒火中烧,她认为琴仙云根本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但是没过几秒钟,不仅徐修林等人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就梅连怡君自己也情不自禁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琴仙云竟然再一次地把梅怡君那首曲子弹奏出来,只稍微更换了其中几个音符,但却使整首曲子更加顺畅,情感更激烈,使曲子想表达的感情更突出。另外弹奏的手法也非常??熟、老到,丝毫不生涩,与刚才梅怡君弹奏的相比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琴仙云在弹奏完之后,气定神闲,不像梅怡君刚才还因气息不顺稍微有点脸红。 曲子退出好几分钟,徐修林等人才发出了一声声的赞叹,而梅怡君这次对琴仙云也不得不服气,看着琴仙云的眼神也略显迷惘。 梅怡君心想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徐修林赞叹说道:「小伙子,没想到你的琴艺竟然这么高超,看来我们这个考试是有点多余了!小伙子,既然你的演奏水平已到达这样出神入化的境界,那为何还要进入天韵大学艺术学院呢?」 琴仙云站起来说道:「琴艺精进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晚辈只不过才刚刚略探琴道的一角。之所以想入天韵大学艺术学院,是因为曾听慕老先生提起天韵的艺术学院不只注重艺术,更注重人文,所以晚辈这次前来是想提升自己各方面的修养,只有其他方面的修养能够继续提升上去,琴艺才可能进一步升华!」 徐修林见琴仙云有这么高的水平还能谦虚好学,不由得十分高兴,他看了顾月鸣几人一眼,见他们也都点了点头,不由得笑着说道:「好阿!小伙子,我们本来还想测试一下你即兴演奏的水平和文史哲方面的知识,现在就全免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来天韵大学艺术学院音乐系上课吧!祝你在这里能有好的成就,而且你的学杂费学校都会给你免除!」学校能够招收到一个这样优秀的学生,他心里甚至有点乐歪了。 琴仙云说道:「多谢前辈!」 徐修林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转头说道:「小梅,仙云初来我们学校,妳就陪他出去走走,熟悉一下我们学校的环境吧,下午你再带他去办理入学手续。 「啊?我?」梅怡君刚回过神来,就听到徐修林的这句话。 梅怡君看了那几个徐修林几人一眼,见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只好很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同时恶狠狠地瞪了琴仙云一下,才拿起椅子上的小包,向琴仙云说道:「我们走吧!」 见他们两人出了天心堂后,徐修林哈哈笑着说道:「慕老头子总算为我们学校做了件大好事,送来了一个天才!」 顾月鸣几人都略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蒲彦钧忽然瞇着眼睛说道:「小梅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十分温婉,但心里却很好强,她现在被这小伙子给比了下去,等一下会不会给那小伙子吃什么苦头呀?」 徐修林恍然说道:「那正好,以后我们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于是几个无聊的老头立时都贼头贼脑地笑了起来……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04章 姬如绵 深秋十月,天韵大学儒云道两旁一片金黄,林杏叶飘舞纷飞,散落在那平坦宽阔的水泥路上,为灰白的路面点缀出了丝丝亮光。 由于才上午十点多钟,儒云道只偶尔会走过几个学生,道旁的座位上也零星并排坐着几对正耳鬓厮磨低头会话着的年轻人。 这时,儒云道的尽头一前一后走来了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前面的是一个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身穿着一套洁白裙子的美丽女子,而后面则跟着一个身材修长、俊逸飘洒,面带微笑,身穿运动服的男子。 他们正是刚从天心堂出来,在校园里逛完一小圈的梅怡君和琴仙云。 梅怡君受徐修林等人之托带琴仙云熟悉一下学校的环境,尽管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也没办法。一路上,她也总是简短几句介绍一下路边的建筑名称。本以为自己对他这么冷淡,他一定会忍耐不住,自动提出离开的!可恨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介意,像个木头人一样,脸上一直都挂着「无趣讨厌」的笑容,不慌不忙的在后面跟着,而且还有时对她的介绍提上一两个问题,却又让她不能不回答,否则也太没淑女风范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教授呀! 梅怡君对这个已经成为天韵大学学生的琴仙云丝毫奈何不得,在心中将他骂了千百遍,但怎么都解不了满肚子怨气。 她咬着牙恨恨地盘算着,自己堂堂一个美女教授,天心堂测验琴艺时在他手中吃瘪,现在怎么能再被他吃定了呢?非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嗨!怡君,妳今天上午的古筝课已经开始上了,怎么还有心情在儒云道上漫步呀?」一个清亮娇甜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进了梅怡君的耳朵里。 梅怡君停住脚步,往前一看,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正向自己高兴地走来。那女子也是年约二十几岁,满头卷曲的金色长发,容貌极为美艳,身材高挑,穿着很开放,胸前鼓胀着两团直欲冲出那唯一的一粒扣子的束缚,将紧紧的衣服炸裂开来。她手中勾着一个样式很秀气的小包包,脚上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一阵阵轻快的噔噔声响。 梅怡君见了她,脸上顿时露出一脸笑容,说道:「绵绵,我今天有点事没去上课。妳呢,妳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怎么有空到学校里来呀?」 这叫「绵绵」的女子是梅怡君大学时的同班同学姬如绵。毕业后梅怡君留在了学校,而她则在菊影市艺术剧团查找了一个工作,在剧团担任首席小提琴手。 最让梅怡君羡慕的不是她的工资高,而是她的工作十分清闲,一个星期工作的日子还不到三天,不像梅怡君自己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几乎每天都有课。 「我呀,刚去探望了一下我们大学时的颜老教授,他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也没人随时在旁边照料,真是够可怜的!」姬如绵叹了口气说道。 颜老教授是教她们大学乐理的老师,年纪已经六十多了,现在退休也快一年了,老伴去世多年,儿女又不在身边,所以现在都还住在学校,日子过得十分孤独,梅怡君她们这些他当年的学生一有空就会去看看他,陪他聊聊天。 「是呀!」虽然有很多学生经常去看颜老教授,但梅怡君也知道他过得并不快乐。 姬如绵忽然看了一眼琴仙云,这时他正静静地站在梅怡君身后。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几下后,姬如绵不禁既羡慕又好奇地问道:「嗯?怡君,妳什么时候交上了一个这么英俊的男朋友啊!也不告诉我这老同学一声,是不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呀?」 梅怡君白皙的脸上顿时飞上了两朵红云,手也不自在地扶了扶镜框,尴尬的说道:「绵绵,妳就知道乱说一通,也不怕人家见怪。他叫琴仙云,是今天被学校破例录取的艺术学院学生!」话刚说完,她又悄悄地转头瞄了琴仙云一眼,见他神色没有什么异样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今天才破例录取的?」姬如绵惊讶的说道。 梅怡君笑着说道:「是呀,还是慕老推荐的呢!」 「慕师竹!」姬如绵差点大惊小怪地尖叫了起来。谁都知道慕师竹是个怪人,从来不对任何人做什么推荐,如今却不晓得这老头发了什么疯,竟然看重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来。 姬如绵又把琴仙云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双迷人又火热的眼睛毫无顾忌地将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只见他除了相貌英俊、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极为诱人心神的气息外,也没看见有什么值得慕师竹这等人推荐的地方。 姬如绵顿时有点不服气的说道:「好!那我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琴仙云突然笑着说道:「到时还请前辈多多指教呀!」 「前辈?」姬如绵听了先是一愣,但很快却突然大笑了起来,胸前两团玉峰动弹起伏,颤颤巍巍,就快从衣服里面跳跃出来,露出了大部分雪白的胸肌,看得两个正从她身旁经过的年轻男子眼珠都快要掉下来了。 姬如绵早就习惯了这种眼神,倒也不太在意,但梅怡君最见不得男人色瞇瞇的眼睛,她立刻狠狠地瞪了那两个男子几眼,那两人才回过神来,咽了几口唾沫后,就依依不舍地将眼睛抽离姬如绵那两座高傲的山峰。 不过,让梅怡君很不解的是,琴仙云看着漂亮女孩的眼神总是那么清澈,不久前看着自己是那样,如今看着姬如绵这个这么性感惹火的女孩也是这样。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和姬如绵都不屑一顾吗?还是他有一个更加美丽动人的女朋友? 「他倒是可爱,竟然叫我前辈!」 姬如绵格格娇笑着说道。 梅怡君说道:「他见谁都叫前辈,你不用太在意!」她想起琴仙云叫自己「前辈」的情景就不舒服,好像自己已经是个老太婆一样,不过她却不好意思对姬如绵说出来。 姬如绵好一阵子才忍住笑意对琴仙云说道:「我可承受不起你这声『前辈』喔!你叫琴仙云,那我以后就直接叫你仙云吧,那你也不用叫我前辈了,我叫姬如绵,你如果愿意的话,那就直接叫我一声学姐好了,虽然我现在已经毕业了,但毕竟曾经是天韵大学的学生嘛!」 琴仙云说道:「既然学姐有吩咐,那我这个做学弟的也只有遵从了!」 姬如绵见他还真的亲切地叫了自己一声「学姐」,于是马上挺了挺胸,摆出一副大姐的样子,说道:「学弟乖哦!」 梅怡君知道姬如绵个性豪爽开朗,喜欢玩笑,就像个男孩子一样,怕她再继续玩闹下去,于是忙说道:「绵绵,妳学弟也认了,但还没说妳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准备去哪里呢?」 姬如绵听她一提,忽然看了一下手表,「哎呀」一声叫了出来,说道:「和妳聊天聊得起劲,竟然把时间都给忘了,我还要去潇湘拳馆学拳呢!」 梅怡君听她说到「潇湘拳馆」四字时眼睛突然一亮,顿时想到了一个整整琴仙云的好办法…… 她转了转眼珠,忽然对姬如绵笑着说道:「去潇湘拳馆呀,这样吧,反正我现在也闲着没什么事,不如跟妳一起去拳馆看看,怎么样?」 「真的吗?」姬如绵十分高兴,但很快她又疑惑的问道:「妳刚才不是说今天有事的吗?而且妳一向不喜欢武术,还说最讨厌那些四肢发达、只知逞凶斗狠的练武人。前些时候无论我怎么求妳,妳都不肯陪我去拳馆玩玩,怎么今天突然有兴致想去潇湘拳馆看看呢?快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梅怡君一阵心虚,她以前的确十分讨厌去拳馆,可是今天为了让琴仙云这家伙吃点苦头,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的事就是带他在学校里转转,熟悉一下学校的环境。现在逛也逛完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陪妳出去走走吧,省得妳总说我不够义气。」 「难得我们的梅大小姐有这么讲交情的一天,好,那我们就赶快走吧!」姬如绵笑嘻嘻地拍了一下梅怡君的肩膀。忽然,她又说道:「妳和我去拳馆了,那仙云怎么办呢?仙云,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去拳馆?」她最后那一句是对着琴仙云说的。 琴仙云还没说话,梅怡君就已经急急地替他回答说道:「他呀,当然是和我们一起去啰!对吧,琴仙云?」 琴仙云先是一愣,他本来确实想要拒绝的,可没想到梅怡君会先替自己回答,现在既然她都已经答应了姬如绵,若自己再坚持不去,也说不过去了,这时他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梅怡君眼见他的模样,心里终于舒坦了,今天终于第一次出了一口闷气了。 不过,琴仙云脸上的无奈很快又消失了,他忽然一笑地说:「既然梅前辈今天闲着无事,那晚辈就陪你走一趟吧!」 梅怡君心想,什么叫做我闲着没事做?要不是想整你谁要你陪呀?臭美! 梅怡君又再一次被琴仙云气得咬牙切齿,而且连比自己大一岁的姬如绵,他都叫了声学姐,现在竟然还叫自己「前辈」,一般被称为「前辈」的都是年纪比较大的老人,他这样叫我,根本就是想把我贬为老太婆! 梅怡君狠狠地瞪了笑呵呵的琴仙云一眼,正想大骂,却忽然想到要是将他骂跑了,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那自己的这口怨气要等到何时才能出呀!于是,梅怡君努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将满腔怒火勉强压了下去,对着琴仙云嫣然一笑并说道:「你答应了,那我们就走吧!……还有,你以后别再叫我前辈了,否则的话,我就……」说着说着,她又快忍不住了,急忙把话打住,回身就走。 姬如绵见得梅怡君这么反常,很是诧异,在她的印象中,梅怡君虽然十分受不得他人的气,但也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呀!不会是因为琴仙云的一声「前辈」就气成这样吧,但也不太像啊,她今天到底是怎么啦? 姬如绵疑惑的问琴仙云:「仙云,怡君今天是怎么了?」 琴仙云没有说什么,却只是笑着耸了耸肩。 姬如绵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只好说道:「哎,算了,我们还是赶快追上去吧!不然等一下她就走远了。」说着,便和琴仙云一起向梅怡君追去,她哪里知道梅怡君今天在天心堂受了气,这个叫琴仙云的男子就是让她憋了一肚子闷气的元凶。以她梅怡君心高气傲的个性哪里受得了呢?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05章 潇湘拳馆 琴仙云和梅怡君二人坐上姬如绵的小轿车,一起出了校门。 姬如绵在前面开车,本来姬如绵是打算让梅怡君坐在后排的,但她死也不肯和琴仙云坐在一起,硬是钻到姬如绵的身边坐下,和她娇笑连连地闲扯,把琴仙云一个人冷冷清清地扔在后排。 琴仙云这人倒也很怪,任凭梅怡君和姬如绵聊得再高兴再有趣,他就是不插话,安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梅怡君嘴里虽然和姬如绵说得热闹,但眼睛却不时地回头偷偷瞄,想看看那家伙到底会做什么。她最想看到琴仙云被闷得无聊至极以后的苦瓜脸,但让她一路上愤愤不平的是,琴仙云脸上一直都保持着平静,也不特别注意他身前的两个美女,甚至还常常望着窗外的景物,她暗地里算过,最长的一次竟然持续了五分钟四十二秒,好像外面的景色比车里这两个秀色可餐的美女还要吸引他。 这一次,梅怡君照例斜着眼像做贼一样的偷瞄了过去,但当她的眼光一看到背后的座位时,却突然失声尖叫了起来。原来她竟没有看到琴仙云的身影。梅怡君解开安全带,像箭一样地迅速弹了起来,转过身弯着腰趴在座位上向后一瞧,却看到琴仙云正一头歪在窗子旁,斜躺在位子上睡着了,而且他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梅怡君气愤地返身扣好安全带,低声骂了句:「猪呀!在车上也能睡着!」 姬如绵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头来,一脸怪异地看着梅怡君说道:「怡君,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干嘛,我早就看见仙云在后面睡着了!」 「你早就看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这家伙会笨到去跳车自杀呢!」梅怡君没好气地埋怨起姬如绵来。 「你刚才不是经常回头看吗?应该早就知道他躺在位子上睡着了!」姬如绵笑着说道。 梅怡君听的心中一跳,脸上顿时羞红了一大片,有点慌张的说道:「你知道我回头看?……哼,我回头又不是看他,怎么知道这家伙有没有睡着?」她欲盖弥彰地解释起来,似乎生怕姬如绵发现他的小秘密。 「你的头转的那么明显,我又不是瞎子,而且就坐在你旁边,当然能看到啰!」姬如绵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幸好姬如绵并没有太注意梅怡君的表情,梅怡君慌乱的心才平复了下来。不过,却连梅怡君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刚才自己没看到琴仙云的身影时为什么会那么紧张,而且还有一点担心,好像怕他会出事一样。 想到「担心」二字,梅怡君暗自呸了一声,我担心他干什么?哼,好笑!不过,梅怡君也怕姬如绵会继续问下去,于是连忙转变话题的问说道:「绵绵,现在快到潇湘拳馆了吗?」 姬如绵笑着说道:「还早呢,潇湘拳馆在郊外,如果不塞车的话,还要二十分钟呢!你呀,就耐心的坐着吧!」 「还要二十分钟?!现在都快十一点了,那到潇湘拳馆的时候,不是快到了午餐时间了吗?」梅怡君惊讶的说道。 「当然呀!你才知道呀!」姬如绵得意的笑着说道,「看来你以后真的要多出去走走了!不要总是闷在学校里头,你现在都已经是教授了,还那么拼命干嘛?」 梅怡君听她一说,顿时又想起了今天上午在天心堂的事,小声嘀咕了一句说道:「什么教授?还不是比不上他!」 可见,梅怡君虽然口中死不承认自己琴仙云水平比自己高,但心里却早已经认输了。 「什么?怡君,你刚才说什么呀?我没有听见!」姬如绵见梅怡君嘴巴动了动,却没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话。 「哦,没什么!」梅怡君醒悟过来,急忙答道。 两人又在车上继续闲聊,这次梅怡君可不敢再往身后看了,要是再让姬如绵发现,她可能还会误会什么呢? 可是,如果她这次再回头一看的话,就一定可以隐约见到琴仙云的眼圈竟然有一丝丝的红光在浮动…… *** 潇湘拳馆位于菊影市的西北部,距市中心约有十公里。这个拳馆是在十年前创建起来的,里面设有「形意馆」、「八极馆」、「六合馆」、「咏春馆」,分别教授形意拳、八极拳、六合拳和咏春拳。每一个小拳馆里都聘请了一个精通这种拳术的拳师来当教练,他们对所教授的拳术都已达到了极高的造诣。 潇湘拳馆创立这么多年来,出现了许多优秀的学员,不仅菊影市里前往拳馆学拳的人络绎不绝,还有其他省市前来学拳的人也有很多,而且在这些学拳的学员中还有很多是女性,不过她们学的多是「咏春拳」。咏春拳男女皆宜,但咏春馆里的学员都是女性,而那里的教练也是个女的。 姬如绵就是众多女性学员中的一个,而且学的就是这套「咏春拳」,另外她学拳已经快三年的时间了。三年前,她还在天韵大学读大二,由于她性格比较开朗,和社会上的人认识也多,但却在某天晚上差点让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骗到郊外玷污,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逃脱。从那以后,她便下了学拳的决心,以增强自己的防身能力。虽然她学拳的时间晚,但经过这三年的刻苦学习,她的拳术也有一定的水平,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十一点十五分左右,姬如绵的小轿车终于到达了潇湘拳馆外的停车场。 这时,琴仙云已经醒了过来。梅怡君在下车的时候特别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仔细地打量了琴仙云一番,却见他经过那段时间的休息,似乎精神变得更旺盛,全身上下散出一股活力,但很快又隐藏在一片平和的气息中。 潇湘拳馆外表看上去很平凡,只在大门外挂了个牌子,牌子上用草书写着「潇湘」二字,两个大字旁边画着一个架势威猛的男子。 大门有不少人在那里进进出出,姬如绵带着梅怡君和琴仙云走了进去,路上不断有人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一进入拳馆,一眼看去便是一整片宽敞的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中间有很多正在那里对练着,和独自一人在那练习着的学员。 草地正面是一连串住宿楼房与餐厅等生活设施,而两侧却团聚着四间只有一层高的宽大房子,每侧两间,分别写着「形意馆」和「咏春馆」、「八极馆」和「六合馆」。 咏春馆便是入门处右侧的第二间,姬如绵带着两人直接往咏春馆前去。咏春馆里面是一个长宽约三十米的广场,里面没有任何布置,四面墙壁呈现淡淡的橙黄色,看上去十分古雅。 此时,场子中央正有四、五十个年岁不等的身着白色武术服的女子正在那里对练着,而一个身着红色武术服、娇俏玲珑的年轻女子则在她们中间转来转去,不时地指正着她们出招的错误之处。 姬如绵手一扬,向着那个女子打了个招呼:「嗨,芊玲。」 那女子转过身来,见是姬如绵,马上放过正在指导的那名学员,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绵绵,好几天不见妳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 这女子正是「咏春馆」的教练景芊玲,她年纪和姬如绵差不多,一头披肩的长发,个子不高,最多不会超过一米六八,另外脸色也略黑,但五官、身材却搭配的很协调,与姬如绵、梅怡君二人相比也不遑多让。小巧玲珑的娇躯散发出无穷的气势,那是一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息,而且走路时步伐十分稳健,一看就知道是个武学造诣极高的人。 「今天剧团没事,刚好过来跟你再学几招新的!」姬如绵笑着说道。 景芊玲高兴的说道:「妳愿意来学,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哎,整天教这些没有武术基础的学员,真是累死了,不像你,学了三年,现在稍微提点一下就可以领悟了。」说到这里,她看了梅怡君和琴仙云二人一眼,向姬如绵问道:「绵绵,这两位是……我怎么从来没看过呀?」「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姬如绵笑着说道:「怡君,仙云,这位是咏春馆的教练景芊玲,是两年前才到潇湘拳馆的。」接着,她又指着梅怡君和琴仙云对景芊玲说道:「这位是我大学时的好朋友梅怡君,她现在是天韵大学的教授,而这位则叫琴仙云,是……」 姬如绵正介绍着琴仙云时,梅怡君忽然笑着插嘴说道:「他听说咏春拳十分厉害,心中很不服气,今天可是特意向景教练来请教的哦!对吧,琴仙云?」说完,她得意地看了满脸呆滞的琴仙云一眼。 姬如绵惊叫了一声,说道:「不会吧!绵绵,我刚才怎么没听妳说过?」 梅怡君笑着说道:「妳又没有问我?」 姬如绵还是难以相信,她看了梅怡君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容,忽然心念一动,怪不得今天怡君有点反常,还会主动说要来潇湘拳馆,原来是想借拳馆教练的手教训仙云一顿,但怡君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莫非是吃了琴仙云的亏不成,想到这里,她突然哦的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 「什么这样?」梅怡君奇异的问说道。 姬如绵把梅怡君拉过一边,低声问说道:「怡君,妳今天是不是在仙云的手中吃过亏呀?」 「妳怎么知道?」梅怡君脱口而出的说道。 姬如绵轻笑着说道:「我说呢!妳今天怎么这么怪,还真是让我给猜对了,你是想借教练的手整他一顿吧!」 梅怡君的秘密被姬如绵说了出来,顿时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委屈的说道:「谁叫这家伙这么狂妄自大,今天考核时竟让我差点在校长他们面前丢脸,不教训他一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绵绵,妳可千万不能阻止哦!我能不能报仇雪恨可就全靠这次了!」说着,她又抬起头来用渴求的眼神看着姬如绵,好像生怕他破坏自己的计画似的。 姬如绵对她挤了挤眼说道:「原来是我们梅大小姐的鋭气被人家杀下去了……」 「妳还说呢!这次妳到底帮不帮我嘛?」梅怡君埋怨地说道。 「帮!妳的事我一定帮,不过我可要老实告诉妳,景教练对挑战的人可是从不留情的哦,去年有两个形意馆的人来挑战,几下就被她打得重伤,结果在医院里躺了好几个月才起来!」姬如绵严肃的说道。 梅怡君心中一惊,自己这主意会不会太狠了点,要是这家伙真被打伤了那该如何是好,到时自己就没法向校长他们交代了,可是如果现在就这么退缩的话,自己的气实在又难消。她焦急的说道:「绵绵,那该怎么办?」 姬如绵想了一会说道:「我干脆帮忙帮到底吧!等一下如果景教练真要和他动手的话,我就先站出来把他打倒,那样景教练就绝对不会再出手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妳也不能留情,最少也要打得他鼻青脸肿,只要伤不是很厉害就不怕。」 姬如绵笑着说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这家伙竟敢冒犯我们的梅大小姐,我一定会帮妳出口气的。正好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过手了,现在恰好有个机会可以好好活动一下!」 她们这个秘密商议接近了尾声,那边景芊玲却围着琴仙云转了好几圈,也看了好几遍,忽然笑着说道:「果然是练武的好身材,可惜中看不中用!」说着,她卷起了左袖,笑着说道:「你真的要和我比试一场吗?我出手时可是从不留情面的。」 琴仙云瞄到景芊玲左臂上竟纹有一朵小小的红色梅花标志,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忽然微微一笑着说道,拱手说道:「不错,听闻景教练是修练咏春拳的高手,所以特来潇湘拳馆,还望教练不吝赐教!」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06章 美人拳 缥缈步 没想到琴仙云真敢向自己挑战,景芊玲眼中顿时露出惊异之色,心中有点佩服但又十分气愤,自己好意提醒他一下,却没想到他不但不领情,竟还如此的顽固。景芊玲忽然看着琴仙云冷笑一声说道:「好!等会你若有什么差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琴仙云笑着说道:「多谢教练的关心,若晚辈因此而受伤,那也是晚辈学艺不精,与教练无关。」 景芊玲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用力拍了一下巴掌,向场子里正在勤练着功夫的女学员们喊了一声:「停,大家先休息一会吧!」 刚才几个学员站着景芊玲等人附近,听见了琴仙云要挑战教练之事,那几人很快的就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场子。这时一听景芊玲要她们休息,便知道两人要开始交手了,于是自觉地在场子里盘膝坐了下来,围成一圈,留出了中间一块大的空地。然后眼睛齐齐看向了琴仙云,没想到这个十分英俊的小伙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敢挑战她们的教练。 据她们所知,以前有两个武功很好的年轻人一齐向景芊玲出手,结果两招就被景芊玲打倒在地。一时他们又不禁为琴仙云感到惋惜,若是这么好好的一个人,被她们的教练打得断手断脚或着住上几个月的医院,那也太可怜了。 那边刚退出的谈话姬如绵和梅怡君也知道了,他们两人对琴仙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挑战之事,心中感到又惊又奇,虽然早知道比试一场是迟早的事,但两人却没想到琴仙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以为他至少也要推辞一番吧!毕竟他是个不会武艺之人,对这种关乎性命生死之事当然是能免则免,有谁愿意去做一个武学高手的拳靶子呀! 不过姬如绵却又暗想道,莫非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成,不然怎么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紧张之色呢?姬如绵心中更加生成了要出手试试他的想法。而梅怡君心中却不停地骂着琴仙云是个不知死活的笨蛋。 这时琴仙云和景芊玲两人已经面对面地站在了学员们围坐着的那个圈子里面。 姬如绵见他们就要动手了,心中一急,连忙将皮包塞给了梅怡君,甩掉脚上的高跟鞋,然后就穿着一双丝袜跑进了场子里,笑着说道:「芊玲,这场就让我先和他交手吧!如果我输了,你再出手也不迟。」 景芊玲原本就不屑于跟不会武功的琴仙云动手,只是琴仙云已经指名要挑战她,她要是不应战的话,那不是在他面前示弱吗?因此这时姬如绵要出手正合她的心意,于是也笑着说道:「也好,不过你还是先去换一身武术服再出来动手吧!」 姬如绵一看自己这身打扮,的确不适合动手,于是对琴仙云笑着说道:「学弟,你就先等一会哦!我马上就出来。」说着,便向咏春馆的后面更衣室走去。 景芊玲听姬如绵喊琴仙云为学弟,不由得诧异地瞄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也是天韵大学的学生,绵绵抢着先动手恐怕就是怕我伤了他吧?不过她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走到圈子边上坐了下来。 旁边的学员一见她下来,马上就向景芊玲小声地询问起来: 「教练,你说他有没有学过武呀?」 「他也真大胆,竟然想跟我们教练动手,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长得倒是蛮好看的,不过要是脸上被打了一拳,或被踢了一脚,那就太可惜了?」 「教练,妳说他会不会是个高手,不然他怎么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惊慌的样子?」 景芊玲原来并没有打算回答学员们唧唧喳喳的提问,但听到这个问题时却心念一动,再一次望向悠闲地站在那里的琴仙云。看他一脸淡淡的微笑,气定神闲的样子,到这时还看不出任何不安的表情,这的确不像是不懂武艺的人应该显露的样子。 是他的胆子特别大,还是他真的已达到能够隐藏自身气息的极高境界? 但很快的,景芊玲又把自己后一种猜测给打消了。 能够隐藏自身气息的只有修练过真气之人才能达到,而一个二十岁的人就算修练得再勤奋,真气也不可能深厚到哪里去,而且懂得修练真气修练方法的人在中国已经很少见了,就算有也多半是些老头子。但景芊玲又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使他能这样镇静,这样的有恃无恐呢? 这时也在圈子最外层坐了下来的梅怡君也是一脸的疑惑,在她想来,琴仙云两腿就算不发抖,脸色也该变了吧!但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好像等一下要被揍的人不是他似的。 梅怡君正紧盯着琴仙云痴痴地想着的时候,忽然瞥见琴仙云竟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 梅怡君马上醒悟到自己失态,不禁垂下了头,但白白的俏脸上顿时染上了几朵红霞。 场子里也有很多的学员注意到了琴仙云刚才的那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忍不住看向了梅怡君,当然也看到了梅怡君脸上显现出来的娇态。虽然梅怡君早就进来了,但她们在这时才注意到梅怡君竟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一时大家惊奇的脸上都露出了几丝羡慕。 梅怡君被这么多的人盯着看,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也难怪,自己一个大姑娘没事直盯着一个年轻而又英俊的小伙子看,别人会想歪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幸好,这时姬如绵已经换了一套红色武术服走进了场地,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眼光,才使她不至于再难堪下去,不过她在心中却又是将琴仙云恨得牙痒痒的,若不是他没事找事地看自己一眼,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注意自己呢! 姬如绵往场中一站,立刻引起了一片哄然叫好声。她换上了武术服显得更加的英姿焕发,宽松的武术服丝毫没有掩盖她那丰腴惹火的身材,反而使她在英气中凭添了无数妩媚婀娜的姿态,不但场中的女学员看得如痴如醉,就连一向对自己的美貌十分自豪的梅怡君眼中也闪过了几丝艳羡。 琴仙云见了英气蓬发的姬如绵,脸上虽然满是赞许之意,眼中却仍旧清澈无间。 琴仙云这副对自己的美丽无动于衷的神情,也使得姬如绵对琴仙云大为赞赏。见过她外型打扮的男人大多是一副色瞇瞇的样子,接着盯着自己的脸部、胸部、臀部,还有腿部瞄来瞄去,好像恨不得想把她生吞活剥一样。接着又会说一堆吹捧奉承、阿谀肉麻的话,无非是想得到自己的青睐。 姬如绵一向对这种男人深恶痛绝,而对那些敢向自己毛手毛脚的男人更是毫不留情。一般说来,女人在二十岁左右这个年龄,男朋友都已经换过无数个了,但姬如绵至今却还没交过男朋友,也正是这个原因在作怪。不是姬如绵眼界太高,而是她一直遵守这个原则,想做她的男朋友的人必须具备的条件,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必须能对自己的美貌有顽强的抵抗力。 这时,琴仙云已经向姬如绵微微抱拳行礼,然后说道:「学姐,请。」 姬如绵注意了到琴仙云行礼的姿势,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但这么熟练的动作,却显然不是不谙武功之人所能发出的,难道自己刚认识的这个学弟真是个高手,但这个念头在姬如绵的脑中只是一闪而过。 坐在旁边的景芊玲似乎也发现了,眼中也滑过几丝惊异之色。 姬如绵也抱拳说道了一声「请」,但「请」字话音未落,她就脚步一跃,人已闪到了琴仙云的身前,右手握拳快如闪电地击向琴仙云的面门。 但琴仙云看到她来势猛烈的这一拳却不闪不避。 在旁观看的景芊玲脸上再次露出一丝惊奇,而梅怡君心却倏地一下悬了起来,转过头去,不忍看到琴仙云鼻血横流的局面,肚子一个劲地骂着:「你这个傻瓜,怎么就不知道躲呢?」她好像忘了,正是她要姬如绵去帮她教训琴仙云的。 其他观战的学员有时见此情景,有些胆小的甚至发了「啊」的惊叫。 但结局却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姬如绵的那一拳在竟然在距离琴仙云的面门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姬如绵吃惊的说道:「学弟,你为什么不躲我这一拳,要是我这一拳不是及时收住的话,那你现在就可能倒下了。」 琴仙云笑着说道:「学姐这一拳虽来势极猛,但却留劲未发,既然学姐只是相试,那就一定会在最后关头停住的,我又何必要躲。」 「好眼力,学弟,我们大家都看走眼了,真没想到你是个高手,这次我可真出手了。」姬如绵赞赏的笑着说道,原来她刚才那一拳确实只是想试一下琴仙云。 说到这里,姬如绵突然娇喝一声:「接招!」,两只玉手顿时如暴风骤雨般地袭向琴仙云,拳势紧密,脚步在琴仙云的身旁四周飘来闪去,从未离开过琴仙云一米之外,招招不离他的全身要害,在快速地移动中把功守之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她这三年果然不是白学的,一招一式都深得咏春拳短、快、脆、狠的精髓。 但是琴仙云在此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姬如绵的拳隙中进进出出,姬如绵的拳头不时插着他的脸皮而过,拳风吹得他的衣裳不时飘飞,但却没有一拳能够击中琴仙云的身体。 琴仙云那高大的身躯在运动中就像是一缕轻风一样,从未见他如何作势,身子却忽而如鬼魅般地闪到姬如绵的左侧,忽而闪到姬如绵的身后,而其间竟从未还过一招。 在四周观战的绝大多数学员只见得到琴仙云一条淡淡的影子在姬如绵的拳脚中飘来飘去,连琴仙云的面貌都看不清,大家到这时却才知道琴仙云这个外表文质彬彬的俊逸之人竟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姬如绵在这里所有学习咏春拳的学员中功夫虽是最深厚的,但却连人家的一块衣脚都没有摸到。 景芊玲虽然外表看不出震惊的样子,但心里却早已惊骇无比,姬如绵的功夫怎么样,她十分清楚,就是自己也要到几十招之后才能胜她,如今琴仙云却能轻松应对,只凭着两条腿便可来去无阻、进退自如。这琴仙云到底是什么人呀? 景芊玲在震撼之余,又仔细地观察着琴仙云躲闪姬如绵拳势的每一个步伐,看来看去,琴仙云似乎总是重复使用几个步子,以景芊玲的眼力,却竟然看不出他的脚步将要踏向何方、停向何处,世上真有这般鬼神莫测的步法吗? 梅怡君见此情景,心中又是另一番景象。她原先以为琴仙云会被姬如绵那一拳打得鲜血直流,但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琴仙云倒在地上,反而看到他在场上大展神威,惊诧万分之余,放下了对琴仙云的担心,但气愤之情却又如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了。 场中的姬如绵历经几番攻势下来,已经累得气喘如牛,额头上香汗淋漓。突然,她攻势一停,娇喘嘘嘘地白了琴仙云一眼,嗔道:「原来你有这么好的功夫,我不跟你打了。」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姬如绵败了,不过她虽然败了,心中却没有一丝的不服或者怨恨。她就是这性格,只要比自己强而且又不是自己讨厌的人,她自然就会心服口服。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07章 落败?红晕如潮! 琴仙云也在姬如绵的对面站了下来,他的脸色一如比试之前,看不见汗渍。他笑着说道:「这还得多亏学姐手下留情呀!」 姬如绵挥了挥额上的汗水,又扯了扯已经被汗水浸湿的武术服,娇嗔道:「学弟,你也不用吹捧了,我的功夫怎么样自己明白,而且我也不是那种小心眼、输不起的人。不过,等一下跟你比试的可是景教练,她的功夫可比我这学姐要高得多,你可要多加小心哦!」 琴仙云拱手说道:「多谢学姐关心,我一定会小心的。」 姬如绵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对四周抱拳行了个礼,然后才带着疲倦的笑意地向梅怡君走去,旁边的学员看着琴仙云和姬如绵两人都使劲地鼓起掌来,还发出了一阵阵哄然叫好声。琴仙云绝妙的步法和姬如绵广阔的胸襟都使那些学员们敬佩不已。 姬如绵来到梅怡君身边坐下,笑着说道:「怡君,他的功夫这么好,妳可白担心了。」 「谁担心了?哼,我会担心他?是妳自己担心他吧!」梅怡君鼻子一皱,不满地对姬如绵哼说道。 这时,景芊玲已经站了起来,缓缓地向琴仙云走去。 「好,好,我担心他总行了吧!怡君,我觉得他这个人挺好的,而且他纯正的性格我也很欣赏,但你为什么就这么想教训他呢?」姬如绵看着琴仙云那岸然挺立的身子说道,眼神却不只是欣赏那么单纯,里面似乎还夹杂了其他的东西。 梅怡君讽刺的说道:「他还好呀,那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 姬如绵笑着说道:「怡君,我看妳是对他成见太深了!我和他认识也有几个小时了,可也没看到他有什么明显的缺点呀!」 「他还没缺点,他……」梅怡君脱口而出说道,可等她想要找出琴仙云的几个缺点来时,却又实在想不起琴仙云到底坏在什么地方。一时间,梅怡君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对琴仙云又气又恨,难道只因为他在天心堂时差点让她在校长等主管面前下不了台吗?好像又不全是,但究竟是因为什么呢?梅怡君她自己也想不太清楚了。 姬如绵痴痴地看着琴仙云,忽然低声喃喃自语起来:「要是能让他做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梅怡君耳尖,又和姬如绵靠得很近,竟将姬如绵的这小声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她想都没想,就惊叫道:「绵绵,妳怎么能让这种人做妳的男朋友呢?」 姬如绵被梅怡君的这声惊叫吓了一大跳,脸也不禁一红,急忙向四周一瞄,见大家都没有注意时才放下心来,却又不由得埋怨梅怡君道:「怡君,妳叫这么大声干嘛?」 梅怡君叫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对姬如绵那句话的反应太夸张了,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姬如绵的话反应这么剧烈,这时她不禁惴惴不安的小声说道:「绵绵,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姬如绵俏脸微红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了,他不但长相英俊潇洒,更重要的就是眼光一片清明,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是个正人君子,不同于那些只知道花言巧语的臭男人。而且我到现在都还没谈过恋爱呢,现在第一次碰到一个自己看得上眼的人怎么能放弃呢?」 梅怡君知道姬如绵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对感情之事却一向谨慎、执着,这时听她说得这么认真,便知道姬如绵真的想去追琴仙云。 「妳们怎么能在一起呢,妳们俩才认识多久呀,而且妳又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呢,难道妳要去追他吗?」梅怡君说道。她就是搞不懂琴仙云有什么地方能让这从未动过心的老朋友对他生成好感,以前有不少比这家伙优秀的人来追她,她可是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人家一次。 姬如绵笑着说道:「只要是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就是主动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呀,而且就算他现在还不一定喜欢我,但是只要相处的时间一长,我就不信凭我的相貌和我的真情,打动不了他。」说到这里,姬如绵眼神流露出坚定与自信,脸上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是,可是,妳们还是不合适呀……而且妳的年龄比他大呀!」梅怡君可是了半天,终于找出年龄差距这个原因,但就连她自己也对这个理由也不怎么支持。 在现代社会上,女性比男性的年龄大上好几岁的情侣多的是,更何况姬如绵只不过比琴仙云大两岁,连自己都不能说服的理由又怎能说服别人呢!果然,姬如绵听了马上就笑着说道:「只要真心相爱,年龄又有什么问题?」 忽然,姬如绵奇异的说道:「怡君,你这么反对我喜欢他,不会是妳喜欢他了吧?」 「我喜欢他?开玩笑,我只是怕妳这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吃了他的亏罢了。万一他有女朋友的话,妳这样冒冒失失地就对他心动,那时后悔都来不及了。」梅怡君有点中气不足的说道。 「这妳就放心吧,就算他有女朋友,我也不会放弃的,只要他没有结婚就行了!」姬如绵笑着说道。 「难道妳要做第三者?」梅怡君诧异地问道。 姬如绵正要说「第三者又怎样」时,忽然旁边哄声雷动,不由得把那句话压了下来,转头向场中一看…… 原来这时景芊玲与琴仙云已经交手一段时间了,刚才那阵欢呼是因为景芊玲一个甩手直冲,左小臂击中了琴仙云的右肩,这是他们两人交手以来,景芊玲第一次打中了琴仙云的身体,也难怪那些学员们会那么激动了。 但身在其中的景芊玲却没有像那些学员那样面露喜色,因为她发现刚才之所以能打中琴仙云,竟是琴仙云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而且她在刚才那一拳使出了能够入里透内,具有强烈震荡力的寸劲。 寸劲的使用是咏春拳的最主要的一个特点,若由高手使出来,发出的寸劲便能轻易地将对手击飞至几米之外,甚至对手的内脏都有可能被寸劲的震荡力震伤。 景芊玲自忖她的寸劲虽不能将对手震飞,但要震倒却已经绰绰有余,可是琴仙云虽然遭到她的寸劲击中却丝毫无恙,而且还从他的肩膀处涌出一股更加强烈的反震之力,将她的手臂弹起足足有十几厘米,这让她这个修练了十几年咏春拳的人如何能不感到震惊。 而另外一个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琴仙云和自己交手时虽然没有再使出那种诡秘玄妙的步法,但却是用咏春拳和自己对抗。从琴仙云还带了点生疏的动作可以想见,他在今天之前一定没有接触过咏春拳,八成是刚才和姬如绵交手时学来的。他边看边学着咏春拳招式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却能将咏春拳的个性发挥到极处,甚至有些地方连自己都有所不如,难说道这世间真的有那种过目不忘的武学天才吗? 景芊玲脑中思绪连连,但手脚却丝毫不停,在拳风震荡中对琴仙云发动更猛烈的攻击。 周围观战的学员们这时也渐渐发现了琴仙云竟是用咏春拳和教练交手,不时的轻咦出声,惊叫连连。开始时还因为琴仙云的动作有些不太准确而不是很确定,但随着琴仙云招式的越来越??熟,她们才敢确定琴仙云用的也是咏春拳。看着这初用咏春拳的人竟然能和她们练了十几年咏春拳的教练交手,而且还能撑这么久,心里对琴仙云既佩服又好奇。 而刚刚和琴仙云交过手的姬如绵则更是目瞪口呆,没想到琴仙云竟然有这么好的记忆力,凭着和自己交手的印象竟可以将咏春拳用到这种境界。如果他再配合着刚才的步法,她实在不敢相信景芊玲究能和琴仙云过手几招。而且到现在为止,琴仙云还没有露出他自己的真实功夫,如果他再将自己的功夫使出来,那又会厉害到什么到什么程度呢? 姬如绵现在不但对琴仙云的佩服更加,而且还对他感到十分好奇,这个能在艺术修为上超过艺术学院的骄子--梅怡君的人,除了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瞭解呢?这也更坚定了她将琴仙云这么优秀的人追到手的决心。 她旁边的梅怡君看到场中的那个局面,不用猜也知道自己这次教训琴仙云的计画又失败了,她心中充满了沮丧,但也似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只是她自己没有发觉而已。 场中,景芊玲狠辣的两只手神出鬼没,招招迅疾如电,使出来虎虎生风,比起只学了三年的姬如绵,不仅速度快了许多,而且劲力也要再重上几倍多。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除了不久前击中过琴仙云的肩膀以外,就再无一招能够打中琴仙云。反之,琴仙云的手还经常碰到她的身体,只不过他的手来去之间无影无踪,又蓄劲未发,所以并未被别人发觉。 景芊玲又是恼怒又是泄气,却忽然又一次瞥见琴仙云的右胸之上露出了一个破绽。景芊玲心中一喜,哪肯放过这次机会,两手连环出击,突然毫无阻拦的稳稳擂中了琴仙云的胸膛。 看到景芊玲这迅猛的两拳打在琴仙云的身上,旁边顿时响了数声惊呼,其中以梅怡君和姬如绵两人叫声最大,她们都忍不住站了起来,没想到刚才还防守进攻有力的琴仙云会一瞬间就被景芊铃击中。 而琴仙云受此一击,脚步瞬时浮动,连连向后倒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体。 景芊玲手在接触到琴仙云的身上时,才猛然想起这一次一定又是琴仙云故意让自己击中的,本来她已准备好手再被琴仙云的劲力反震而回,却没想到琴仙云竟会被自己震退。她愣了一会儿,很快便明白过来,琴仙云是想用这次故意落败保住自己的面子,不让自己在学员们的面前太难堪。顿时,景芊玲怒火全消,对他好感大加,在感激琴仙云之余又愧疚不止。 景芊玲来到琴仙云身前,关切的问说道:「你不要紧吧?」 琴仙云说道:「多谢教练手下留情。教练果然身手高明,晚辈佩服。」 由于景芊玲知道琴仙云是为了保留自己在学员面前的威严,所以并没有觉得琴仙云这句话是在讽刺自己,于是也笑着说道:「你的功夫也很高明,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跟你多切磋切磋。」 说着,两人齐向学员们走去。 大家看着两人又是一阵欢呼声,震得咏春拳屋顶都有些抖动起来。 姬如绵见到琴仙云没事,才放心地呼了一口气,正要向他走去,却见梅怡君也和自己一样的表情,不由奇怪的问说道:「怡君,妳不是很恨他的吗?怎么刚才也这么担心呀?」 「我才不会担心他呢?我只是怕他受伤了,回去不好向校长交代罢了!」梅怡君脸一热,急忙把头撇过一边,哼声说道。 她却不知道,现在的她已经脸红如潮,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柿子一样……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08章 酸意 班主任 下午,姬如绵从景芊玲那里学了咏春拳的几个新招式,硬是拉着琴仙云跟她过招。两人经过这半天的时间在一起,而且姬如绵那豪爽开朗的个性也很好相处,没多久就混得相当熟悉了。琴仙云被她逼得没办法,也只好陪着她练了半个小时的咏春拳。 梅怡君因不喜欢武术,也只能在旁边看着。每见到他们两人肌肤相触,她不知怎的,心里就泛起了一股酸意。 这还好,可是咏春馆里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见识过琴仙云上午和她们教练的比试,再加上琴仙云英俊不凡,都对他佩服崇拜、爱慕的不得了,不时地借着讨教的机会上来和琴仙云搭讪几句,就看得梅怡君心里更不是滋味。 梅怡君这时万分后悔把琴仙云拉到这潇湘拳馆里来,本想借拳馆中人的高手教训这家伙一顿,却没想到这人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差点还把别人给教训了。这还不是令她最气愤的事,最气愤的是她自己这么一搅和,竟让自己的好友姬如绵见了琴仙云的身手和人品以后,生成了要追琴仙云做男朋友想法,更让这个一脸贼笑的家伙沉浸在鲜艳的花丛里。 现在她一看到琴仙云那满脸的淡淡笑容,就恨不得冲上去赏他几个拳头,可她也知道不是他的对手,这个念头才刚浮上来便被她扼杀了。 当她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这时姬如绵和琴仙云已经停止了练习,并肩向她走来。 姬如绵看着呆呆的梅怡君,不由笑着问道:「怡君,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妳们练完了吗?」梅怡君见她笑得这么灿烂,竟没来由地兴起了一丝嫉妒的情绪。 姬如绵高兴的说道:「练完了。我刚知道仙云才来菊影市还不久,下午还要约他去参观菊影楼呢?怡君,妳有没有兴趣也去玩玩呀?」 菊影楼在菊影市的正中心,距离市政府大楼只有十几米远,是一座留传了上千年的古楼,具有悠久的历史,里面更有许多名人亲手书写的墨迹,是菊影市的重要旅游景点,而且菊影市之名还是因菊影楼而取名字的! 「什么?妳要带他去菊影楼?」梅怡君夸张地惊叫了起来。 姬如绵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梅怡君脸稍稍一红,偷偷地瞄了琴仙云一眼,讪讪的说道:「问题倒是没有,只是我等一下还要带去回学校去办理入学手续呢,今天下午他可能没时间和妳去那菊影楼了!」 姬如绵脸上闪过几丝失望之色,但很快又被一股高兴所代替。她说道:「既然这样,还是帮仙云办那入学手续要紧,三天后正好是星期六,那时我再陪仙云去熟悉一下菊影市吧!」说着,她又向琴仙云笑着说道:「仙云,你可别说你这个星期六没时间哦!」 琴仙云微微一笑着说道:「学姐放心,我初来这菊影市,既没什么事可忙,也不认识什么人,一定会有时间的。」 「那我就在星期五打电话给你吧!你现在住在哪里,电话号码几号?」姬如绵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说道。 琴仙云告诉了姬如绵自己的电话,不过却没说出自己的住址,只说那个地方太远了也太乱了,来去不是很方便。 姬如绵虽然有点不满意,但因和琴仙云初识,也不好意思强求,有留他的电话号码也聊胜于无了。 两人在梅怡君异样目光的注视下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以后,姬如绵便进入了更衣室。等她换下武术服走出来时,已经是三点多钟了。 三人告别了咏春馆的景芊玲和学员们,在馆里众多学员的注目下走出了潇湘拳馆。姬如绵开着车送琴仙云和梅怡君返回天韵大学。本来梅怡君不想再让姬如绵送,但姬如绵为了增加与琴仙云相处的时间,在她的坚持下,梅怡君也只得很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不久之后,三人回到了学校,姬如绵依依不舍地看着琴仙云进了校门,才开车离去。 到了下午四点半,梅怡君才总算带着琴仙云办好入学手续。不过在办理手续的时候有一件事令她兴奋很久,校长竟然把琴仙云分配到大一艺术学院音乐系(一)班,而她则正好是这个班级的班主任。 以后这家伙就是自己班上的学生,这几年的时间,自己想教训他还怕没机会吗?哼!只要自己能抓着他的把柄,看他以后还能不能逃脱自己的手掌心。 琴仙云似乎意识到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脸上从未断过的笑容终于消逝了,代之而起的是垂头丧气的神情。 第一次见到琴仙云这个表情,梅怡君心中暗暗偷笑,扬眉吐气地摆出一副班主任的架势,将课程表交给了琴仙云,并郑重地告诫琴仙云千万不要迟到,也千万不要跷课,否则后果自负。之后,便得意洋洋地踏着欢快的步子甩手而去,看她这样子,今晚肯定一夜会兴奋地睡不着觉。 走了几十米的时候,她曾偷偷地回头看过一眼,如愿以偿地见到一脸苦瓜样的琴仙云像傻子一样站在她的后面,(当然这是她认为的),却不知在她的背影消失后,琴仙云的脸上的笑意就突然间冒了出来,若不是怕被周围的人笑为神经病的话,他或许早就疯狂大笑起来了……。 *** 琴仙云离开了天韵大学,乘着公车出了菊影市区后,便徒步来到主城区外的一片民居之间。 这地方在菊影市的西南方。菊影市区里住着的大都是富贵之人,但这里却是菊影市最贫穷的一片住宅区。这个地区的居民多是在附近工作的农民和工人,他们的收入水平大多比较低,而且这里的治安也比较混乱,抢劫、偷窃等零星犯罪案件时常发生。 另外,这里有些人家因住房有剩,就会以比较低的租金出租给房客,来为家庭增加额外的收入。琴仙云便是在这里租了一间房子,每个月的房租只需一百五,比之城中动不动就是数千的租金的确是便宜很多。而且,这里虽然犯罪案件比较多,但住在这里的居民大多诚恳朴实、忠厚热情,这也是琴仙云在这里租房子的重要原因。 琴仙云转入一条小街,在小街旁的一个小饭店里胡乱吃了点东西后便向自己住的房子走去。 他住的地方在这一条小街的尽头,是一间青砖瓦房,只有两层楼。这栋屋子的主人因另外盖了一栋房子,便把这栋租给了琴仙云,下面那层堆放着许多杂物,而琴仙云便住在第二层。 琴仙云进到自己的卧室。他把卧室设在靠街道的那一间,一打开窗子便可看到下面的那条街道。卧室内布置极其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和一个衣柜,桌子上放着个电话、几本书和一个保护的非常好的古旧琴盒,窗台上还摆放着两盆花草。 琴仙云刚进入房间,电话便响了起来。他一拿起电话,里面便传来了一个苍老却十分慈和的声音:「仙云哪,今天测试怎么样呀?那些老头子没有为难你吧?」 琴仙云笑着说道:「多谢慕老推荐,考核还算顺利吧!」 「哈哈……以你的水平,就算我这个老头子不多事,你也一样可以进入天韵大学艺术学院深造的……哦,对了,你这个星期六有时间吗?我那小女儿听我这么夸奖你,心里很不服气,想要跟你比试一下。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啊!我这小女儿也是学古琴的,自从在全国器乐大赛得了一等奖以后便一直狂妄自大,以至于水平这几年来没有半点进步。你这次可一定要帮帮我,压压她的锐气,也好让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琴仙云不禁有点为难,只是却不忍心拒绝,最后只好说道:「这样吧,慕老,那我这个星期天去您家再说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打电话给我,我找人来接你。」 「好!」 「那就这样吧,你今天一定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是你第一天上课,可千万不要迟到哦!」 等那边把电话挂了以后,琴仙云也苦笑了一声,放下电话,来到了窗边。以琴艺和人比试违背他学琴的本意,可是他却不好推辞,因为刚才打电话的人就是这次推荐琴仙云入天韵大学的慕师竹! 琴仙云来到这菊影市,到今天为止只有七天,而琴仙云和慕师竹则是在五天前才认识的。 那天早上,琴仙云到一个公园游玩,见许多老人拿着乐器在那自娱自乐,恰好那里有一张古琴,琴仙云听着心动,一时心血来潮,就上前随意弹了一曲,但他却没想到他这随意一弹竟会惊动那天同在公园里锻炼的菊影市艺术界的领头人物--慕师竹。 慕师竹一听琴仙云弹的曲子,便认定他是个具有很大发展潜力的年轻人,若再经过栽培的话,肯定会成为一个闻名世界的古琴演奏家。于是便主动地和琴仙云攀谈起来。谈了不久之后,慕师竹才知道琴仙云竟然从没有进过音乐学校学习古琴弹奏,在震惊之余对琴仙云却也十分赞赏。 接下来的几天,慕师竹便天天约琴仙云到这个公园里来谈心。通过几天的接触,慕师竹不但对琴仙云在琴道和其他乐器上的造诣十分满意,就是对琴仙云的为人和品行也是万分称赞。正因为如此,他才在昨天下午要琴仙云写了一份个人简历,而他也破例写了份推荐信亲自送到他的好友徐修林的办公室,推荐琴仙云入天韵大学艺术学院深造。 他却不知,琴仙云之所以同意他的推荐,固然是因为他不忍拒绝慕师竹的一番热心,而另一方面则是他进天韵大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09章 迷神引 道神丹 两年前,琴仙云挟带着一身高超的武艺,来到了与菊影市相邻的蓝云市。那时的初出山林,十分单纯,完全不懂城市的虚伪和狡诈、人性的奸险和自私。在到蓝云市两天后,他就遇到了一个美貌而且清纯可爱的女孩,那女孩叫雪焰情,当时的他很快便被那女孩的气质所吸引,坠入了情网之中,幸运的是那女孩也同样爱上了琴仙云,他才不至于因但相思而痛苦。 琴仙云和雪焰情两人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幸福快乐的半年,两人曾山盟海誓,到了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地步。在那半年里,琴仙云也知道了雪焰情是蓝云市一家公司总裁的女儿,可是雪焰情的父亲见琴仙云十分穷困,便一直阻挠他们两人在一起。 后来在雪焰情的请求下,她父亲才勉强同意将琴仙云放在公司财务部经理一职,只要琴仙云能够出人头地,才有和雪焰情再次交往的机会。琴仙云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好机会,所以他立志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但没想到他得到的却是数年的痛苦。 当时,琴仙云以为雪焰情便是自己此生的归宿,但他却完全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雪焰情根本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和他在一起,让他担任财务经理只不过想利用他缺乏工作经验,让他做她父亲的替死鬼罢了。这些还是他在遭了大难很久以后才想通的,只是想通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那时,那家公司正因非法经营使财务出问题而受到调查,身为财务经理的琴仙云当然不可避免的受到怀疑。琴仙云本以为自己并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之事,所以无所畏惧,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雪焰情竟然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让他糊里糊涂地签了一个名,而他所签名的那份东西正是那家公司犯案的证据。就这样,他被一个所爱的女子的出卖与陷害入进了蓝云市的监狱。幸好那个时候,琴仙云还未满十八岁,所以只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 在初入监狱之时,他怎么也不相信会被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所设计,但事实却又容不得他再存有幻想。他曾想过越狱出去当面向那女孩问清楚,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以他的武艺想要逃出监狱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他却又怕自己出去之后再无勇气面对那残酷的现实,还要因此背上越狱的罪名。他也曾想过出狱之后要亲手将那个无情的女人杀了,却也知道无论雪焰情如何对待自己,他始终对她下不了手,那时的他便终日在这样的痛苦与矛盾的两相煎熬中,久久得不到解脱。 直到他入狱后一个月,在狱中认识了一个入狱已经八年,名叫田峰的老人。 第一次见到那老人时,琴仙云吓傻了,站在他眼前的几乎已经不是一个人!那老人的左手和右脚都已经残废了,是被挑断了经脉,老人的一只耳朵也被削掉了,脸也被毁了容,上面坑坑洞洞,青红交错,看上去就跟一张恐怖的面具没有两样。 后来,那老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最信任的一个结义兄弟干的。老人的结义兄弟不但将他整个人都废了,还给他栽赃多个罪名,把他送到警察局,最后被法庭判了无期徒刑,可能永远都不可能离开监狱了。 到那个时候,琴仙云才知道自己遭受的痛苦与老人相比是多么微不足道,最起码自己还年轻,出去之后也只有二十岁,还可以重新来过,而老人却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琴仙云在感慨自己遭遇的同时,又深深为老人感到愤怒,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人! 而由于两人的遭遇十分相似,久而久之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琴仙云在老人的开解下,终于慢慢地从无边的痛苦中释放出来,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完全解脱的一天……。 在琴仙云入狱半年后,老人突然传了他一种叫「迷神引」的功夫。那时,琴仙云才知道老人竟然是一个武学高手。 那「迷神引」是一种修练内功的法门,共分为三层:迷情、导神、引虚。 「迷情」修练的是人的气质,透过这种功夫,修练者可以使用真气任意改变自身的气质,修练成功后便能在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引人注目的气息。 「导神」修练的是人的意念,修练者可以通过在运行真气的时候操控自己的意念,使别人对其生成一种幻觉。修练成功后可以随意的控制别人的思想,这和邪术中的迷魂大法有些相似,不过迷魂大法如果遇到一个修为比自身更高的人很容易便伤了自己,而「导神」却不会有这种缺陷。 「引虚」修练的是对真气的控制。这种控制不是控制自身的真气,而是控制对手击在自己身上的真气。修练之后可以任意地化解对手的真气,甚至还能将对手向自己施来的劲气反送回去。 这三层只有「迷情」和「导神」两种必须衔接修练的,而「引虚」则可单独修练。那老人还说,「迷神引」并非只有这三层,但是他的最高境界到底是什么,却连老人他自己都不知道。 琴仙云自身的功夫也异常高明,而且修练的是如今在世界上极其罕见的真气「缥缈玄功」。这「缥缈玄功」是他家传武学,其真气的特性是若断若续,若有若无,再配合着「缥缈步」和「缥缈云掌」,的确可以达到缥缈无踪的境界。 琴仙云修练「缥缈玄功」已经十几年,真气已经十分深厚,所以再学老人的「迷神引」并不是很困难。在狱中,琴仙云无事时便修练老人所传的「迷神引」和他自己的「缥缈玄功」,总算不再经常想着雪焰情。而在心无旁骛之下,武功进步更是神速,在半年前,他便已修成了「迷情」和「引虚」,如今正在修练「导神」。 「导神」的使用全靠意念,真气只是辅助作用。只有心中真正空明、不悬杂念之人才能完全融会贯通。琴仙云虽对武学极有天分,但却仍然不能步入「导神」之门。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对「导神」的修练,而且还取得了一点点的成就。 两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一个月前,在琴仙云出狱的前一天。老人交托给琴仙云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让琴仙云去帮他找一个名叫「梅园」组织的首领林天欲,从林天欲的手中夺回「道神丹」的炼制秘方。 从老人的口中,琴仙云得知「道神丹」是一种练武之人的神药,只需一粒便可培养出一个武学绝顶高手,这个秘方是老人十多年前在一个山洞里无意中发现的。在那天,老人还告诉了琴仙云,那叫林天欲之人正是陷害他沦落到监狱的结拜兄弟。 林天欲是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人物,知道他有这个方子之后,便处心积虑地想要将它弄到手。在十年前,林天欲终于趁他毫无防备之时暗中陷害他,将方子夺到手。不过要想使「道神丹」真正发挥效用,却还需要一种东西做引子,这一点,林天欲当时并不知道。只是老人担心林天欲经过这么多年找寻解决方法,会找出药引子的替代之物,所以一直不放心,怕林天欲真会训练出一批高手在世间为恶,那时便难有人能制住他了。因此,他在被关入监狱之后,便一直寻找着一个可靠之人,将此事托付给一个他信任的人去完成。 而琴仙云便是老人等了八年才等到的人物,他看中琴仙云除了琴仙云有一身高超的武功之外,还因为他有一颗不贪而且正气的心,正是这样,老人才会将自己毕生的绝技「迷神引」传给琴仙云。 琴仙云听了之后,对林天欲的行为气愤填膺,也对老人这悲天悯人的品德十分佩服。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老人的要求。 琴仙云答应了老人后 ,老人又告诫他所要注意的许多事,其中说得最多的便是对敌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会害了自己,甚至是自己身边的人。这是老人的经验之谈,他当初早就发现自己的结拜兄弟林天欲居心叵测,但却一直顾念兄弟之情才让林天欲先下了手,也因此而毁了自己一生,所以他希望琴仙云千万不能再和他一样,才会叮嘱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这一条。对老人所说的话,琴仙云深以为然,他知道自己以前最大的弱点便是心地仁慈,否则也不会弄到被人陷害进监狱的地步。 第二天琴仙云刚要离开监狱时便听说那老人死了,而且是自杀的。 琴仙云虽然悲伤,却也十分欣慰,他知道老人每时每刻都活在痛苦之中,一直生不如死。但他一直没有死的原因就是那「道神丹」所托无人。如今,他查找了琴仙云,有琴仙云替他完成未完之事,也可以安心的死了,死对于老人来说的确是最好的解脱。 琴仙云那时没有流泪,他于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老人的托付,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只有将「道神丹」之事圆满的解决才是对老人魂灵的最大安慰。 琴仙云出狱后,先决定在蓝云市找好安顿的地方和工作,然后再去查找那叫林天欲的人。就在十天前,琴仙云竟在意外之中发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左手手臂上纹有一个梅花图案,而这正是老人告诉他的「梅园」中人的独有标志。 琴仙云当时心中大喜,马上跟着到了那年轻人的住宿之处,然后又尾随着他来到了菊影市。到了菊影市之后,琴仙云才发现那人竟是天韵大学的一名学生,只是那时他因没有学校的证件,不能进入校园,所以只得作罢。 之后,琴仙云又回到了蓝云市,辞去了工作,搬到了菊影市,在菊影市的西南方找了住宿的地方。正当他不知怎样才能在这所大学里查找那个人时,却又遇上了对自己颇有好感的慕师竹。在慕师竹提出要推荐他进天韵大学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这可是个好机会呀,自己岂能放弃?只要和那个人同在一个学校,就有查找他的机会。 *** 琴仙云抬起头来,望着茫茫的夜空,回想起那个曾和自己相处半年的女孩--雪焰情的美丽面孔,心就不由得一阵阵刺痛。在出狱后,他也曾在蓝云市找过那女孩,但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而且连她爸爸的那家公司也不知搬到何处去了。 琴仙云摇了摇头,使劲地将那个影子甩出了脑外,只希望时间可以让自己将她忘却。经过两年的消磨,琴仙云对她的恨意早已消了,但心中却经常挂着她的影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爱着她,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再见她一面的话,就永远都无法将她的影子驱除,而自己也不可能再爱上其他的女孩。 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脑中又想起今天去考核时的情景,想起那个十分漂亮的教授--梅怡君。 回想起梅怡君的影子,琴仙云心中就觉得说道神丹有点好笑。说实话,梅怡君的古筝水平的确是十分高超的,而且其他各方面都很出色,但琴仙云却看不惯她那种傲气凌人的性子,所以才会故意摆出满脸的微笑来压压她,还将她所弹奏的那首筝曲的漏误指出,再用古琴弹出来杀一下她的傲气。 想起自己竟将古琴用在这方面,琴仙云自己也只能苦笑。 他知道梅怡君现在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以后自己是他班上的学生,她肯定会想尽办法来教训自己,不过他却一点也不将她的那些手段放在心上。 今天,梅怡君拉他去潇湘拳馆之时,他便已猜到梅怡君只不过想借拳馆中人的手使自己吃点苦头罢了,但梅怡君没有料到自己竟会武功,以致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琴仙云在咏春馆的时候,本也没有打算要在梅怡君面前露出自己会武之事,但当她看到景芊玲的左臂上也有一朵梅花时便临时改变主意,想试试梅园中人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但又不想现在就露出自己的真本事,所以便在和姬如绵比试时偷学了她的几招「咏春拳」来和景芊玲对敌。 一试之下,才发觉景芊玲的武功虽然在通用习武之人中算是比较厉害的高手,但和自己比起来却也相差得太远,而且从那第一次故意硬挨她的那一拳,也知道她并没有修练真气,他有信心自己使出「飘渺云掌」之后,可以在一招之内将她击败。 他甚至在最后关头都没有打败景芊玲的打算,反而露出破绽让景芊玲做出自己被她打败的迹象,就是为了保全她的面子,在她的眼中留下个好印象,以后想要接近她也容易,或许还可以透过她而查出梅园的老窝到底在何处。 想着想着,琴仙云的脑中又浮现了姬如绵的身影。虽然和姬如绵认识的时间比梅怡君还短,但他一眼就看出了姬如绵是个性格豪爽直率、不拘一格却又十分热心善良的女孩子,和她相处的确十分轻松,不用担心她会出奇不意地给你难堪。 而对于梅怡君,琴仙云却完全猜不透到底该怎样来形容她的性格,从表面上看极为温婉柔顺,但性子又十分高傲。不知怎么搞的,虽然知道她老是想让他吃点苦头,恨不得他走路也会跌个半死,但琴仙云却又总觉得她应该不是这么小心眼的、容不得别人比她强的人,否则的话,她又岂能在一年之内连连升级,成为天韵大学最年轻的一名教授呢?前几天,慕师竹也曾提到过梅怡君,说她是一个很有才华,又很好相处的人,但如今看来又不太像。 那么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 琴仙云脑中冒出了无数问题,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自己尽关心这些事干嘛?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一点了。 自己竟呆呆地站在这里想了几个小时!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10章 烛龙寺 寺中藏娇 第二天,琴仙云很早就从入定中醒了过来。深夜一直是他修练「迷神引」的最好时机,自从那老人在狱中传了他这修练方法后,这一年多来,他从来都没有停过,每次修练完后,他都会觉得全身精神饱满,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琴仙云换上了一套校服后,只在口袋里放了一只钢笔便出了屋子,向学校跑去。 他昨天搭公车时曾暗地里计算了一下,自己住宿之处到天韵大学间的路程约有十多里,也记下了前往天韵大学的大概路线。他预计以自己通用速度,最多二十五分钟就可以跑到学校了。他跑步前去学校的原因,除了他出狱不久手头拮据外,就是想重温一下入狱前的情景,那时的他每天都会沿着蓝云市街道慢跑一个多小时。 去天韵大学的路上要经过幽雨街、杏莹街、如意道和天韵街。 十分钟后,琴仙云顶着微微的清风跑到了杏莹街,城市里早上的空气最是新鲜,清新的气息直扑而来,带给人的是一种异样的感受。琴仙云只有在这样跑着的时候,才似乎在瞬间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杏莹街和如意道之间有一条很偏僻的废弃小巷,走小巷比大马路要短上好几里,这条小巷还是他前几天经过时才发现的。小巷的另一头已经被围起来了,但翻过那道墙便可以直接到达如意街,只不过那道墙有数丈来高,就是练过武的也不一定人人都能轻松地翻过去。 巷子的两旁也不少有房子,但都是附近商场的存放货物的仓库,里面很少有人住。 不过令人有些奇怪的是,巷子里面竟然有一个叫烛龙寺的寺庙。寺庙里还住有僧人,琴仙云昨天进这巷子时并没有到寺庙里去看过,只是他却十分不解,这家香火并不鼎盛的寺庙为什么没有在都市规划建设时拆除,反而让它继续留在高楼大厦之间,显得有点不协调。 琴仙云拐进了这条小巷子,但当他刚跑到烛龙寺时却不禁诧异地停了下来,因为他竟然隐隐听到寺庙里面有女子惨叫的声音,而现在天才蒙蒙亮,巷子里不见半个人影,寺庙的门也没有打开,显然不是前来烧香拜佛的人所发出来的。 莫非这寺庙的和尚竟是些是六根不净之人,会在烛龙寺里藏女人? 琴仙云一时好奇心起,再加上时间还早,趁周围没人时,纵身一跳,跃上了寺庙的围墙。进入大雄宝殿,里面的香炉中只零星地燃烧着几根香,两边的烛火早已熄灭。琴仙云在寺庙里转了一会,没有见到一个和尚,照理说,寺庙里的僧人这时早该起来了,可他却连个诵经的和尚都没看见,的确不像是个正规的寺庙。琴仙云越来越感到这个烛龙寺里不平凡,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来到寺庙后院的厢房,那里是僧人起居之处。他还未靠近去,就听到那里有些房子里面竟然不时传出阵阵女子的呻吟和男人的粗重鼻息。他来到一间房外,凑着那窗格子向里一看,只见里面竟有两个男女赤身裸体的搂抱在一起,嬉戏欢闹,淫糜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 琴仙云看得面红耳赤,又换过几个房间看了看,情形竟然大致无二。他心中顿时大怒,没想到好好的一个佛门净地,竟成了藏污纳垢的污秽场所。看那些男人中没有一个是僧人,这烛龙寺很可能是一个表面上是僧人们唱经念佛、暗地里却经营嫖娼的肉欲买卖之地。 就在这时,廊说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几声。他往柱子背后一闪,便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僧人猛打呵欠,衣裳不整地转了出来,口中还不时骂着:「这个娘们,脾气竟然这么烈,打了一个晚上都还不肯低头,还害得老子一整夜都没有睡觉。妈的,要不是看在你是邱局长指定要的女人,老子早就把你给上了。」 那和尚口中污言秽语,哪还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而且还听说里面还牵出了一个邱局长,琴仙云怒火上涌,脚步连闪,突然就冒出在那个僧人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掐着那僧人的喉咙,冷冷的说道:「说,那个女子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把她抓到这烛龙寺来?」 那僧人只觉人影一闪,自己便落在了一个年轻人的手中,眼看那人抓着自己喉咙的手越来越紧,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说道:「施主饶命,施主饶命,我说,我说。那女人叫凌羽裳,是菊影市一家公司的经理的女儿,前些天,交通局邱局长见了她一面,一时动了心想把她弄到手,于是就叫我们住持把她抓了回来供他享用。」 「她被你们关在什么地方?」琴仙云气愤填膺,那姓邱的身为交通局的局长竟然与这些恶僧合伙绑架女子回来淫虐,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眼中闪现出一丝杀机,几缕寒光逼射而出,恨不得马上将这些作恶多端的人杀个精光。如今的他已不再向两年前那样心慈手软了! 「她……她就被关……关在柴房里。」那僧人被琴仙云眼中的冷气吓得牙都打颤了起来。 琴仙云鼻子一皱,心中冷哼一声后,喝斥道:「快带我去柴房。」 当他话说完后,却不见那僧人有何动静,琴仙云正想手中加劲,忽然鼻中传来一阵恶臭,一看就见这僧人竟两腿颤抖个不停,大小便顺着裤子流了一地。 琴仙云心中更加厌恶,捏着他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说道:「你要是敢出声,可就别怪我马上拧断你的脖子了。」说完就往那僧人的来路而去。 依着那僧人的指示,琴仙云查找了那柴房,果然见到里面关着一个已经晕了过去的女子。那女子还很年轻,但这时却脸色苍白、头发乱成一团,衣裳破裂了许多裂痕,肌肤上一条条的血红色淤痕还清晰可见,只有脸部的皮肤还算完好。 琴仙云一看这女孩子的惨状,突然一下把那僧人扔在了地上,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竟然把她打成这样,看来像你这样的人是不能留了!」 那僧人吓得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要这样的,昨天邱局长想要她的时候,她咬破了邱局长的鼻子,邱局长一怒之下才吩咐我把她打一顿的。」 又是那邱局长!琴仙云冷声说道:「哦?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得令我满意的话,我或许还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只要施主能放过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那僧人伏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止。 琴仙云冷然说道:「那邱局长现在还在寺庙里吗?他住在庙里的什么地方?」 「在……在……他就睡在寺庙那排厢房里的最左侧一间。」 「很好,那你们的住持住在哪里?还有这寺庙中共有几位僧人,他们又住在什么地方?」 「住持在陪着邱局长。这寺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师兄弟,他们都住在邱局长的隔壁。」这僧人为了活命,对琴仙云的每一个问题都仔细地回答了出来。 琴仙云看着那跪在地上这欺善怕恶的僧人,冷冷的脸上突然一松,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温和的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那僧人见琴仙云脸色大为好转,还以为活命有希望,可是又不知道这问题该怎么回答,只是一个劲地望着琴仙云呵呵地傻笑着。 琴仙云脸色蓦地一冷说道:「我以前讨厌的是恶人,但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见到那些助纣为虐的人趴在我的脚下求饶。」 那僧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颤,脸色顿成一片死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就向柴房外跑去。 琴仙云鼻中一哼,右手倏地伸出,人影一闪,便见那僧人就口吐鲜血地狂跌而去,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而琴仙云的身子却好似从没有移开过一样。 他看也没有再看地上那僧人一样,来到那叫凌羽裳的女孩子面前,叹了一口气,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帮她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裳,正要将她抱起时,就闻到柴房外想去了一个声音:「静空,邱局长交代的事你办好了没有?邱局长现在还在房里等着用这女人来降火呢?」 琴仙云虽听到了声音,却没有动。 那门外之人见柴房里没有声音,还以为那叫静空的僧人在柴房里偷懒呢,口中骂了一句,声音也渐渐地带上了几丝怒气:「静空,邱局长可是我们烛龙寺的衣食父母,你要是因这事没办好,惹得邱局长生气,可就别怪老衲不客气了。」 很快那人就走进了柴房,那是一个五十多岁、身材肥胖,身披红色袈裟老和尚。 这老和尚一进来就见到了口角溢血、扑倒在地的静空和蹲在那女子旁边的琴仙云,脸上一片惊讶之色。 好一会儿,那老和尚才双手合什,口中宣了一声佛号说道:「罪过,罪过。不知静空因何事得罪了施主,而使施主下此重手,非得取其性命不可?」 琴仙云这时缓缓站起,转过身来,脸上竟是平和之极的笑着说道:「这贼秃虽然没有得罪我,但却得罪我身后的这位姑娘,我能够留他个全尸已经很对得起佛祖了。」 那老和尚见琴仙云当着他的面骂静空「贼秃」,脸色一变:「施主在这佛门清净之地乱造杀孽,还口出污言,难说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琴仙云笑着说道:「我该受天谴,那大师你就该入十八层地狱了吧!」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11章 僧入地狱 局长魂飞 那老和尚开始还装出一副佛家弟子的模样,但经琴仙云的连番讽刺,却再也忍不下去了,顿时脸露凶光,怒骂说道:「老衲要不是念在你还年轻,哪还容你在此逞口舌之快。嘿嘿,你竟敢在佛寺中杀人,若肯乖乖地接受老子处置,老子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的话,你恐怕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这和尚一句话中竟然使出了「老衲」与「老子」这两个极不协调的词语,就像是一些刚进佛门的黑道人物一样,怎么也改变不了粗野的恶习。 其实,这烛龙寺的几个和尚以前都是黑道上混帮派的人,而这老和尚则是那小帮派的大哥,后来因帮派纠纷,实在混不下去了,才逃到这烛龙寺里落脚当了几年的和尚。在烛龙寺的原住持圆寂之后,这小帮派的大哥摇身一变,竟成了烛龙寺的新任住持静明。后来却也不知怎么,他竟和交通局的局长认识了,透过关系在都市建设中把这座寺庙给保留了下来,最后竟然狼狈为奸,把这好好的一座寺搞得乌烟瘴气,成了个经营娼妓事业的据点。 城中的许多官员都知道烛龙寺到底是什么地方,但因这里也是他们常来光顾的场所,所以在几次扫黄中,从来都没有人注意到真正的「黄」竟在这个寺庙里。 在开始的时候,静明等还只是介绍一些人来卖娼嫖妓,但后来胆子却越来越大,静明因仗着有一身高明的武功,竟到外面掳来一些漂亮年轻的女子供那些官员们淫乐。那些被玷污的女子有的是中了迷药,甚至连自己在什么地方、被什么人侮辱了都不知道,而那些知道实情的人,却因为受到威胁等各种原因,虽然受到侮辱,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挺身揭发这件事。静明等人有菊影市的一些高级官员在维护着,愈来愈胆大妄为,以至于一直不断有年轻女子受害。 「哦?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琴仙云哼了一声说道。 那静明嘿嘿笑着说道:「你不知道,那由老子来超渡你之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静明练有一身金钟罩、铁头功,就算是比他高明的人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再加上在菊影市混的这几年,一直横行无忌,从未遇到过对手,现在哪会把琴仙云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静明话一说完,顿时露出了阴狠的笑容,身子一跃来到琴仙云的身前,两手向琴仙云的太阳穴击去,一腿却撩向了琴仙云的下阴,招式果然奸险狠毒。他自恃功夫深厚,而且也认为琴仙云就算学过几手,也高明不到哪里去,竟完全没有防守,全是采取攻招,想要几下就把琴仙云打倒。 不过他也自视太高了,也不想想琴仙云能击毙静空,岂是他几下就可以摆平的。 琴仙云看着他那劲力十足的两拳,突然左脚斜斜一踏,也未见他那步法有何出奇,但他的一个身体竟如鬼影一般飘荡开去,闪到了静明的身后,静明的两手一脚顿时落空。 静明不慌不忙,两手后翻,瞄准琴仙云的位置一头就撞了过去。 琴仙云这次却没有再闪,而是竖起右掌立在身前,向静明的秃头轻飘飘地迎上前去。 静明心中暗暗得意:嘿嘿,老子着铁头功可不是吃素的,这次要不把你撞个手折骨断,那老子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混了? 但还没等静明兴奋多久,琴仙云那只手掌已经轻轻地按在他的头顶上,他所期待的「喀嚓」之声久久没有响起,反而是一股大力将他推得连连后退,同时一阵阵眩晕传上了他的脑袋。 静明晃了晃脑袋,不信地往光头上一摸,竟然肿起了好大一片,而且摸了几下之后竟难疼痛难当。静明心中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操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就往琴仙云横扫而去。 琴仙云等木棍到自己腰侧之时,身影连顿,沿着那木棍飘到了静明的身前,一掌就往他的胸口贴去。 静明回守不急,被琴仙云一掌拍了个正着。 静明见刚才自己的铁头都被琴仙云拍得肿了起来,这次也准备痛上一次,可没想到,自己的胸口竟没有传来丝毫的痛楚。静明愣了一下后,两手木棍一丢,搭上了琴仙云的肩膀,竟有些得意忘形的说道:「嘿嘿……小子,你死定了。」说着,提膝就要将琴仙云的身体往自己的大腿处掼去。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听得琴仙云笑着说道了一声:「是吗?」 顿见琴仙云手掌一推,静明抓着他肩膀的两只手竟然无力地滑落了下来,肥胖的身躯连连倒退,难以置信地喃喃说道:「竟有人一掌就击破老子的金钟罩,老子不信,老子不……」最后一个「信」字还未出口,人已「蓬……」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原来,琴仙云刚才竟是以咏春拳的内震之力配合着自己的缥缈真气分成一丝丝透过了静明的皮肤渗入了进去,震碎了他的内脏。琴仙云在狱中受那老人的影响颇深,再想到这老和尚为非作歹,以前不知害过多少人,所以并未手下留情,将他杀了,也可为世间除了一个祸害。 琴仙云冷冷地扫了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一眼,抱起凌羽裳就往外走去。刚才琴仙云蹲在地上时用真气为凌羽裳疏通了一下经脉,她现在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 琴仙云刚出柴房几步,突然觉得自己怀中的凌羽裳身子动了动,低头一看,果然见凌羽裳的眼睛正缓缓地睁了开来。 凌羽裳一恢复知觉,便感到自己被别人抱着,还以为自己的清白身子已经给那个邱局长玷污了,心中既愤怒又绝望,竟用力挣扎了起来,还未看清抱着自己的是何人,便抓着琴仙云的衣服又撕又扯:「你这个恶贼,快放我下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眼泪也随着她的呼喊流了下来,琴仙云急忙把她松开放下,笑着说道:「小姐,你要骂也该先看清楚再骂吧!」 凌羽裳听他这话,站稳后不由向他一看,见他果然不是和尚也不是那个邱局长,再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真没有什么事后,一放松下来,擦了擦眼角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是你救了我吗?我还以为又是那些坏人呢?」想起自己差点就被人给侮辱了,凌羽裳的眼眶又不禁红了起来。 琴仙云安慰说道:「不用担心,那些坏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凌羽裳不解的说道,她显然是一时还没明白琴仙云所说的「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不错!」琴仙云淡淡的说道:「他们现在永远都不可能起来了,因为他们已是几具尸体。」 「尸体?你把他们杀了?」凌羽裳心中大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英俊年轻人会去杀人,而且杀了人后还能谈笑风声,面不改色。 琴仙云说道:「不把他们杀了,难道还留着他们继续在这世上为恶不成?」 「我当然也很希望这些人早早死掉。但你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如果被查了出来,你还会坐牢的。」凌羽裳焦急的说道,她实在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因为杀了几个恶人而去坐牢。 琴仙云眼中闪过几丝怨色,哼了一声说道:「杀几个恶人又怎么了,没有犯法的人还不照样会被冤枉而坐牢。再说,只要你不泄露出去,谁能知道这些个和尚是我杀的。」 琴仙云看了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再去办一件事。」 凌羽裳还以为他要再去杀人,急忙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去办什么事?你可不能在杀人了?」这女孩子还真心软。 琴仙云知道凌羽裳心中所想,于是指了指她身上破破烂烂衣服说道:「我去帮你找一件衣服。」 凌羽裳低头一看,才注意说道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快连身子都遮不住了,胸前的两只傲然挺立的玉乳也因衣裳的破裂而暴露出了一大半,而且大腿上的裤子也快成了布条,白嫩的肌肤映夹着血红的印痕赫然在目,急得凌羽裳赶忙把衣裤拉着遮来遮去,但越拉裂痕就越大,露出的地方也越多。 在一个陌生的年青男子面前衣不蔽体,凌羽裳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偷偷往刚才琴仙云所站之处一瞄,却见琴仙云早已不在旁边了…… 。 ※※※ 琴仙云这时已按照刚才静空所说的话,先查找了厢房的最左侧边的那间房子,伸手一推,门竟是虚掩着的,琴仙云一声不吭地悄悄闪了进去。 里面床上侧身躺着一个四十多岁、方面大耳的中年人,这人想必就是邱局长了。 那中年人听到声响一动,翻身坐了起来说道,嘿嘿笑着说道:「静明大师呀,那丫头肯答应了吗?」 但他一抬头,见到的却不是那肥胖的和尚静明,而是一个样貌俊秀但是又眼露杀机的年轻人。 琴仙云也在打量着这位邱局长。这邱局长身材还算高大魁梧,鼻子上血肉模糊,看得见几颗深深的牙齿印,这几颗齿印应该就是昨天凌羽裳咬的了。不过这人看起来倒像是一身正气的样子,但是谁又想得到在那张还算耐看的皮囊下包藏着的竟是一颗无恶不作的黑心、淫心和色欲之心呢? 「你就是邱局长?」琴仙云冷冷的说道。 邱局长被琴仙云冷杀的眼光看得心中直发毛,这时见他问起,于是正了正身子,清了一下嗓子说道:「不错,我就是邱正人,你是什么人,怎么到我房间里来了,找我有事吗?」 琴仙云说道:「你不必管我是什么人,只要你是邱局长就行了。」说着,便一步一步地向邱正人走去。 邱正人毕竟也为官多年,硬着胆子喝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琴仙云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静明和静空两个凸驴走得太急,我怕他们太寂寞,所以打算让你也下去陪陪他们。」 「你把他们杀了?!」邱正人身子一颤,他知道静空虽不怎么厉害,但静明一身功夫却十分了得,这些年来劫了那么多人从未失手过,如今这人竟然一声不响地就将他们杀了,那他要要杀自己这个丝毫不会武功之人,岂不是像杀鸡宰羊一样容易吗。 邱正人心中一阵绝望,他沙哑着嗓子颤抖着嘴唇说道:「你敢杀我?你可知道我是交通局的局长?杀了我,员警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哼,杀了你又怎么样,那些员警还能查得出什么东西来。像你这表面上说道貌岸然肚子里却男娼女盗,不知为国为民的恶官比那些杀人越货的歹徒更可恨,若再容你活在世上,不知又要害多少人,你就给我安心的去吧!」说完,琴仙云的身子在瞬间就飘到了床前,手掌拍中了邱正人的胸膛。琴仙云说的确不错,为人不正的恶棍,毒害的是少数人,但为官不正的恶官,危害的却是一大群人,甚至遍及全省市或整个国家。 在那极速之下,邱正人不要说躲,连一声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挺挺地倒在被子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立时结束了他那罪恶的一生,却不知死前是否会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而忏悔呢?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12章 心动起涟漪 琴仙云出了邱正人的房间,来到隔壁,震断了门栓,闪了进去,果然见里面一张大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三个和尚,而那三个和尚中间竟然还睡着两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这几人现在都还在熟睡着,口中不时发出几声情欲满足后的呢喃和呻吟。 床上一片狼藉,污迹斑斑,琴仙云一进屋子,便闻到了那股淫靡的气息,再一见他们的模样,当下想也没想,就施展着缥缈步,悄无声息地来到床前,一骈两指,往那三个和尚的气海点去,虽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但他们就算想再为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那三和尚被琴仙云点下去之后,竟然都还没醒。琴仙云也不惊动他们,顺手从床边拿了套女人的白色衣裙就闪出了门外,快速地来到柴房的外边,却没有见到凌羽裳的影子。 琴仙云心中一急,她不会又被人抓走了吧?他正要去寻找时,却见凌羽裳正两手环抱在胸前从柴房外的那片草堆里站了起来。 琴仙云说道:「你怎么躲到那里去了?这是你的衣服。」说着,便把手中的衣服往凌羽裳扔去。 凌羽裳低着头说道:「我刚才见到一个人从这里经过,怕被他发现,就躲了起来。」 琴仙云看了一下表,已经七点多了,那些在厢房中嫖妓的人也都快要醒来了,如果等一下他们发现死了人,自己一个人倒是不怕,但要把凌羽裳无声无息的带出去却也有些麻烦。于是琴仙云催促着她说道:「先不管他了,你快换衣服吧,现在天越来越亮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凌羽裳应了一身后,又躲回了那片草丛中,杂草虽高,但却并不是很茂盛。凌羽裳在里面换衣服,还不时地露出几丝春光。 很快,里面窸窣的换衣声静了下来,凌羽裳已经换上了那套雪白的衣裙走了出来。 换上干净衣服的凌羽裳虽然还显得狼狈,但已经漂亮妩媚了许多。但琴仙云却没有欣赏她的美丽,而是转身说道:「我们快走吧!」 凌羽裳见他自自己换好衣服后,注视自己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一秒,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微微的失落,但也有些高兴,知道他的确是个正人君子。凌羽裳正要移动脚步,但两腿却传来了一阵阵的疼痛,使他步子移动的十分缓慢。 琴仙云走了一段路,回头一看,凌羽裳落下了好大一截,顿时明白她被那恶僧打了一晚,身体虽被自己的真气疏通了一下,但外伤却还是依旧在的。琴仙云回身来到凌羽裳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背说道:「你现在行动不方便,我背你出去吧!」说着,便转身蹲了下去。 凌羽裳脸颊一红,犹豫了片刻之后,咬了咬牙终于颤抖着伏在了琴仙云的背上。 琴仙云两手环着凌羽裳的大腿,站了起来,背着她加快脚步向烛龙寺的前殿走去。凌羽裳那非兰非麝的少女淡淡体香幽幽闯入鼻端,背部那软绵而又弹性十足的两座山峰因颤动而不时地上下摩擦着,琴仙云却恍若丝毫无觉。琴仙云自修练了那「迷神引」后,对诸般诱惑都已经看得淡了,特别是女人的诱惑,所谓「迷神」,便是迷他人之神,若自身之神都被人迷了,还谈得上什么「迷神引」。所以如今只要他不主动心动的话,是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动心的,女人也是如此。 他不心动,但凌羽裳却早就心脏蹦蹦乱跳如小鹿乱撞了。 凌羽裳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这么亲密的接触。她心中立即泛起了阵阵涟漪,他的背竟是这么宽阔结实,这么温暖安全,而伏在他背上的感受又是那么的舒服。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股股迷人的男子气息,她的心灵深处就禁不住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感受着自己胸前受到挤压的两座山峰,就好似被一双手紧紧地握在掌心一样,让她的身子不禁酥麻了起来,同时,脑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要是这时真被他握着那该有多好呀! 这个想法一出,连她自己都被这念头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尽想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她偷偷地瞄了琴仙云的面颊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但她的脸颊却立时红了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和耳朵一阵阵的发热,红晕直染到了颈项上,她心中暗呸了一下:我怎么总在这里胡思乱想呀!但想归想,她的手却更加用力地抱上了琴仙云,连胸脯也更紧密得贴了上去,连一丝缝隙都没有露出来,同时又在心中暗暗期望琴仙云也在想着她。 琴仙云在不知不觉中就施展出了缥缈步,步伐越来越快,最后身子竟似悬空飘了起来一般,如鬼魅般地向寺庙的前殿闪去。 凌羽裳正陶醉在那种既羞涩又舒服的感受之中,忽然觉得耳旁虎虎生风,抬眼一看,便见到草木和地面竟像飞翔一样的向后倒退。 他竟能跑得这个快?凌羽裳在对琴仙云感激之余,也更加的佩服了。在心有所思之下,脸颊竟紧紧地贴到了琴仙云的肩膀上,而一只手也温柔地在他的背上悄悄地抚摸起来。 琴仙云似乎感受到了凌羽裳的动作,在奔行途中回头微笑着看了凌羽裳一眼,却没有说什么话。 凌羽裳顿时闹了个满脸通红,就好像是做贼被人当场抓住一样,脸颊慌忙地离开了他的肩膀,手的抚摸动作也马上停住了,好一会儿之后,芳心兀自怦怦地跳动不已。 很快,琴仙云就背着凌羽裳来到了烛龙寺最外层的围墙边上。 琴仙云看准了一个位置,脚尖一点,轻轻一跃,跳上了那两三丈高的围墙,见四周无人后,再轻飘飘地落到了外面的小巷子里。 凌羽裳刚才还未从不久前的羞赧中回过神来,却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子一重,快速地向天空冲去,吓得她赶紧闭上了眼睛,但停顿了瞬间之后,身子顿了顿又缓缓地向下飘了去,接着便听到耳中传来了琴仙云柔和的声音:「终于出来了。」 凌羽裳也睁开了眼睛,见自己到了烛龙寺外,但很快她又听到他说:「准备好了吗?我放你下来了。」凌羽裳虽然很留恋在他背上的感受,但如今出了烛龙寺,她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再趴在他背上了,这时听到琴仙云的话,也只得轻轻嗯了一声,在琴仙云松开了环着她两腿的手,然后让她从他的背上滑下来,红着脸垂下头,声如蚊蚋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琴仙云微微一笑着说道:「不用客气。我们现在应该赶快离开这里,不然被人见到了,以后可能会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凌羽裳温顺地点了点头,但因为刚才在琴仙云背上呆得过久的缘故,身子都有点麻痹起来了,她刚一动脚步,就觉得两腿一阵发软。 琴仙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才不至于使她瘫倒在地。看凌羽裳的样子,这一时半载会可能还是不方便走动,但天色现在却已经微亮了,无法再拖延时间,于是琴仙云说道:「干脆我再带你一程吧!」 凌羽裳一听竟莫名其妙地高兴了起来,连忙点了一下头。 琴仙云见凌羽裳没有反对,右手突然一伸,穿过她的腋下,把她的整个娇躯都搂了起来。 凌羽裳突然轻轻地呻吟了一声,但马上又紧闭了嘴唇,可立时又面红耳赤起来。原来,琴仙云刚才那只手掌竟然恰巧扣在她的右乳之上。她顿时就像触电一般,浑身酥麻不堪,一股股细小的暖流立时传便了她身中的每一个角落,那种蚀骨销魂的异样奇妙感受让她放弃了女孩子的矜持,让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她没有出声指责琴仙云的疏忽,反而任由他这样握着,两只手也搂上了仙云的腰,心中一直不停地在念着: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琴仙云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小巷,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问题。他再一次使出了缥缈步,如风驰电掣般地冲向了巷子深处,只在身后留下了一长串的虚幻残影。 小巷的尽头是一堵约有五丈高的墙。琴仙云到达时并没有停止下来,反而更是加快了速度,脚步一蹬,带着凌羽裳倏地一下就飞身而上,稳稳地落在墙头。 墙的那一边是如意道,但墙下却刚好有一个隐秘的角落,外面路过的人看不到角落里的情况。 琴仙云跳到了那角落,才松开了凌羽裳。 凌羽裳脸上红霞飞缀,右胸上那股舒服的压迫感顿然全消,但她心中的失落之感却突然闪了上来。 琴仙云舒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出去吧!」说着,便拉起了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这时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家见他们两人从里面的角落走了出来,不由都惊异地看了他们一眼,待看见了他们的神态之后,脸上都又露出了几丝古怪的笑意,以为琴仙云和凌羽裳是躲在里面刚亲热完的一双情侣。 凌羽裳对那些路人的表情十分敏感,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但她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有几丝甜蜜。而琴仙云没有理会众人包括凌羽裳的表情,只是说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了,等一下你自己叫辆车送你回去吧!」说着,转身便走,他刚才趁隙看了一下表,还差十分钟就八点了,上午第一节是梅怡君的乐理课,要是迟到了被她抓住什么把柄可就不太好了。 凌羽裳见琴仙云要走,心中一急,张了张嘴,可是又找不到再留他一会的理由。 琴仙云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道:「你的那身伤得赶快去治疗,不然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凌羽裳心中一热,正要回话,琴仙云却已经甩开步子,大跑了起来。她心中一阵失望,忽然才想起自己竟连他的名字是什么、住在什么地方都没有问,眼眶不由微微红了起来。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看着琴仙云远去的方向,突然眼中一亮,他穿的不是天韵大学的校服吗?只要自己去天韵大学找找,总有一天会碰到他的……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13章 仙姿绰约 刁难! 还有八、九里的路程才到天韵大学,眼看时间越来越接近八点,琴仙云一离开凌羽裳后,就放开脚步跑了起来。虽然没有用出缥缈步来,但即使如此,那种速度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达到的。当琴仙云经过路人的身边时,他们也只感受到一个影子在加上几缕微风从身边轻轻滑过,甚至连琴仙云的面貌都没有看清,只从他的背影知道是一个身穿天韵大学校服的年轻人。 琴仙云本也不用这么积极的,他来天韵大学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找那个手臂上纹有一朵梅花标志的学生。而且在大学里,不用说迟到早退,就是几天没去上课,只要点名的次数不多,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可昨天琴仙云见了那叫梅怡君的女教授、如今自己的班主任在帮自己办理入学手续时露出的那股志得意满、胜券在握的笑容后,竟起了几丝童心,想要看看她到底能用什么办法来教训自己。 正因为有了这个念头,他才不想迟到,好让梅怡君抓不到自己的把柄,反正梅怡君的乐理课一星期只有两次,其他的时候或许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她还管得了谁呀? 琴仙云跑入天韵大学南门时,上课的铃声正好响了起来。 时间紧急,琴仙云顾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真气运转之下,配合着脚下神妙的缥缈步,就向学校最北边的清韵楼如狂风般地飞旋而去。顿时只见说道路之上一条影带飘闪腾移,果真缥缈无迹、消逝无踪。这时,虽是接近八点,但路上姗姗来迟的学生还有一大片。很多学生微感轻风飘过,接着便见到那么多影子在身前飘荡,顿时都睁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惊愕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议论纷纷起来。大家心中都在猜测,那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跑这么快的速度,若不是在大白天,大家还以为见到鬼了呢! 天韵大学共有五座教学楼,清韵楼便是其中一座,而且还是艺术学院专用的。在天韵大学所有学院的硬件设施中,艺术学院的可以说是最好的,而在艺术学院中最好的又算是音乐系。不但有宽敞舒适的固定教室,不用像其他专业的学生那样每天背着书包跑来跑去找教室上课,而且每个教室里,现代化的教学工具等一应俱全,更令其他学院羡慕的是,艺术学院的乐器房就有五、六间,世界上的常用乐器在里面基本上都可以查找,而且里面的乐器房还对音乐系的同学开放,音乐系的学生可以随时到里面去借用一两件乐器,但其他院系的学生可就没这等殊荣了。 琴仙云在清韵楼门口一个没人的僻静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才放慢速度向楼内跑去。 清韵楼共有九层,音乐系的教室都设在第六楼,而琴仙云所在的大一音乐专业(一)班教室就在六楼的最左侧六零一教室。 由于是上课的高峰期,电梯比较拥挤,琴仙云选择了从楼梯上去。在楼梯里,琴仙云可不敢再放腿跑,里面有监视器,而且楼梯上学生也不少,他就是想跑也不行。 等琴仙云赶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已经上课铃响四分钟了。 教室里坐满了学生,而且许多都在那里交头接耳、声音吵杂,琴仙云先把门慢慢地推开一条小缝,偷偷瞧了一眼,见梅怡君不在讲台上时,才满身轻松、一脸微笑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学生见突然走进来一个身躯修长、俊秀飘逸,而且还是身着校服的人走了进来,顿时都停住了谈话,一齐将眼睛注视在这个陌生年轻人的身上。在大家的眼中,这个一头短发的人,浑身上下似乎正不停地散发出股一摄人心神的气息,让他们的眼神不得不集中到他的身上。虽然他的年龄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但从他的身上,大家却又好像见到了自己没有的成熟稳重气质。 琴仙云见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于是微微对他们笑了一笑着说道:「大家好!我叫琴仙云,是今天新来的学生,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啊!」说着便朝教室里环视了一眼,想找一个能坐的地方,但竟没有任何空位。 琴仙云话音一落以后,教室里顿时响起了阵阵欢迎的热烈掌声。 他还隐约听到有些同学的小声惊呼,无非是些「好帅呀!」、「简直帅呆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言语。琴仙云并未在意,仍旧在为自己的座位而努力地搜寻着。 不会这么巧吧?既然安排了自己来这个班级,总该为自己预留一个位子吧?琴仙云的眼睛扫视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还真的没座位!难说道这是她故意安排成这样的,想在同学们面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琴仙云正在思索着要怎样应付梅怡君出的这个难题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而又略带讽刺的清甜声音从那堆学生当中冒了出来:「琴仙云,你来的可真早呀!」 琴仙云注目一看,竟然见到梅怡君从一个很不起眼的位子上站了起来,原来她早就来了,只是隐藏着罢了。琴仙云见梅怡君语气颇冷,脸色不善,就知道她现在一定会借机找自己的麻烦,但没想到自己会在路上碰到刚刚那件令人难以容忍的事,竟然第一次上课就迟到了,刚好让她抓住了把柄。 这时梅怡君已经手上拿着一本书迈出了位子,缓缓向他走来。 今天梅怡君换上一套看上去十分漂亮的紧身白衣,玲珑曼妙的完美身段在衣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锋芒毕露,胸前两座滚圆的玉峰俏然耸立,似乎还隐约可见衣服下包藏着延伸到后背的一款粉红色的胸衣。 两条浑圆的秀丽长腿,迈着如行云流水般地柔和步伐,款款向前移动着,头上垂荡着的柔顺短发,随着她步伐起伏不断地在空中荡漾起阵阵涟漪,使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无穷的诱惑力。 琴仙云看了梅怡君一眼后,忽然笑着说道:「多谢梅老师夸奖。不过我心中实在有愧呀,梅老师和诸位同学都比我来得要早的多呀!」 梅怡君一听他这话,不但粉脸上染上一层怒气,就连眼睛都快要被他气绿了。 昨天她见琴仙云对穿着裙子的自己毫不在意,所以今天特意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来仔细梳妆打扮,希望将自己能变得像姬如绵一样的性感迷人,想看看今天琴仙云会不会还是昨天那副表情。这还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从出了家门到学校的路上便一直有人对她频频注目,而进了教室以后,自己的学生们无不瞪大了惊奇的双眼。当时梅怡君暗自高兴,以为今天一定可以让琴仙云看得目不转睛。 可恨这家伙见了自己刻意的打扮后还是无动于衷,而且还说出那样一句话来。自己那句原本是讽刺他迟到的意思,可是他却故意装做不知,还说我在夸奖他? 哼!我会夸奖你? 梅怡君将腹中的火气压了又压,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千万不能在学生们面前失态」后,终于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说道:「既然知道惭愧,那你就应该已经准备好要怎么向同学们表示歉意了吧!」 还真来刁难我了!琴仙云没有紧张,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知老师认为我用什么方式来表达我的歉意比较好呢?」既然她想教训自己,那怎么赖也赖不掉了,还不如爽快地答应下来,而且他也想看看梅怡君能想出什么馊主意来。 梅怡君说道:「既然是向同学们表示歉意,那就让同学们来出个题目吧!」接着,她又看向全班同学,笑着问了一句:「同学们,你们说好不好?」 「好……」梅怡君话声一落,所有的学生都哄然叫了出来,又再一次热烈鼓起掌来。上课之前他们听梅怡君说今天来了一个慕师竹大师推荐入学的新同学,早就想看看慕师竹推荐的人到底有多厉害了! 梅怡君抬抬手,把那片掌声压了下去之后,笑着说道:「大家说要用什么方式好呢?」 这时一个身高不高,却长得小巧玲珑的女生站起来说道:「梅老师,既然您刚才说琴仙云同学精通古琴和其他许多种乐器,我看不如就让他来一曲即兴的古琴演奏吧,也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 梅怡君当然知道古琴一定难不倒琴仙云,而且也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混过这次得来不易的整人机会。她微笑着脸刚要说话,这时又见一个长得十分帅气,染着一头金黄色长发的男生站起来说道:「梅老师,依我看,不如让琴仙云同学表演一种西方乐器吧,比如说钢琴、小提琴之类,大家说怎么样?」 他的提议得到了许多同学的认同,他们之间有很多人至少都会一两种西方乐器。 这个的确难度比较高,慕师竹的推荐信中只说琴仙云精通古琴、古筝、笛箫等中国民族乐器,却没有提及他会哪种外国乐器,梅怡君心中暗喜,她倒要看看琴仙云如何演奏外国乐器。 而她身边的琴仙云脸上笑容虽然依旧存在,但他的心中却在暗暗叫苦,他的确会许多种中国乐器,但对外国乐器却一窍不通,连碰都没有碰过一下,更别说演奏了。另外中国乐器与外国乐器虽然各有特点、各有优势,但他对中国乐器却情有独钟。 在他的眼中,一个人若连自己民族的优越产物都还没掌握好,就去盲目崇拜外国物品,又不会把它和自己国家的东西融会贯通,就只会丧失自己独特的民族性格。 对于乐器也是如此,只有先掌握好自己的民族乐器,才能谈得上借鉴,可惜有很多精通音乐的人对外国的音乐瞭若指掌,但一问起他对中国音乐瞭解多少时,却也只能贻笑大方。 琴仙云有这样的想法,却不知道梅怡君的想法也和他大同小异。梅怡君小时候学钢琴是被父母逼着学的,她自己并不喜欢,到她通过了钢琴十级检定考试,满足了父母的愿望后便马上改学古筝,她知道现在中国音乐界太过于崇洋媚外,而真正愿意学习自己民族乐器的人反而太少了。 正当琴仙云想着要怎么应付那男生提出的演奏西方乐器时,又有一个女生站起来笑着说道:「琴仙云同学是器乐高手,我看我们也别拿器乐来做文章了,还不如让琴仙云同学来唱上一首歌。」 这位女生的提议得到了更多人的赞同。 因为在他们有很多人以后都准备学声乐,对唱歌自然很喜爱,而乐器演奏则不同,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已经很难统一了,刚才在底下小声议论着的学生说要让琴仙云演奏的乐器,有二胡、扬琴、箜篌、笛子等等,而且这只是中国的乐器,他们好像把琴仙云看成了乐器专家一样。 梅怡君见教室里所有的人都差不多同意了,也只能点了点头,谁教刚才把话说得太满,把决定权都留给自己的学生呢!她本以为自己的学生们一定能想出难度极高的题目来,却没想到最后竟以唱一首歌来结尾。 不过她自己也被那女生的提议激起了兴趣,想要看看琴仙云除了琴艺出神入化之外,歌喉究竟如何,但是她虽然同意了却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许琴仙云用麦克风和音响,也没有其他乐器伴奏,就只靠嗓子清唱。在她看来,就算他的歌唱得再好,没有音效配合,效果也提高不了多少……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14章 引吭高歌 御街行 琴仙云并没有反对梅怡君提出的要求,也没有奇怪她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她不为自己增加一点难度倒真的有点不正常了。他扫视了众人一眼后笑着说道:「好,那我就唱一首歌,只是不知道大家想听什么歌呢?」 「来一首都都的『天下情歌』……」 「都都的歌听都听烦了,还上来一首雨惠清的『心扉』吧!」 「雨惠清的歌软绵绵的,有什么好听,也只有你们女生会听,我看来一首激昂一点的,就奥斯林曼的『嚎叫与欢呼 』吧,怎么样……」 …… 大家一听琴仙云向他们询问时,都兴奋地将自己喜爱的歌曲和歌星说了出来,那个都都和雨惠清都是中国十分有名的当红歌星,而那个奥斯林曼则是近年来被称为最赋有激情的美国黑人摇滚歌手,这些人的歌曲都是当代年轻人的最爱。像「天下情歌」、「心扉」等则是其中最流行的几首歌了,还有一些学生提出的「我爱你,可你爱我吗」、「吻别」之类听起来有些缠绵的歌也都是一些红遍了大半个中国的歌了。 琴仙云一直都在静静地听着,直到他们说完后,他才微微笑着说道:「这些歌你们都会唱吗?」 「会……」琴仙云话音一落,教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哄堂之声,他们的歌就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也能哼出几句来,若艺术学院音乐系的人若连这些歌都不会唱,那肯定会被人视为一个傻瓜,让人笑掉大牙了。 可琴仙云就是这样一个傻瓜,这些歌都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而那时他却正在监狱中,对于同学们提出的歌曲他可是连名字都没有听过,更不要说会唱了。不过琴仙云却并未因此而慌张,他忽然神秘地说道:「既然大家都会唱了,那我再唱也没什么意思了。这样吧,我来一首大家绝对没有听过的歌,大家认为如何?」 同学们听了后都不禁惊咦出声,似乎不相信琴仙云真能唱出一首他们没听过的曲子来,但很快他们的眼中都流露出了微微的期待,甚至连他们的老师梅怡君也不例外。 「我不信这世上还有我莫凝风没有听过的歌?!」这时一个俊俏的男生不屑地说道。这男生正是在天韵大学有「歌王」之称的莫凝风。莫凝风几乎会唱现今所有流行歌手的歌曲,而且嗓子很好,模仿起来惟妙惟肖,与那些歌手的原唱差不多。另外,因为他人长得帅气,又家世显赫,父亲是菊影市最大一家公司的老板,所以他入校才一个月便成了许多女生的梦中情人,甚至一些高年级的女生也已经将他列为自己爱慕和追求的对象。 琴仙云没有在乎莫凝风说话时的藐视和狂傲语气,也没有关注大家的眼神和表情,只是说道:「我就唱一首晏几道的词『御街行』吧,我相信大家听了以后一定会喜欢的。」 「晏几道是什么时候出道的歌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不会是你乱编的一个人名吧?」莫凝风一见自己还真没有听过这个人名,心中很是不服气的嘲讽说道。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教室里就响起了一片哄堂大笑之声,梅怡君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时,莫凝风身后的一个个头很矮的男生突然笑嘻嘻的说道:「晏几道是我国宋朝的一个着名词人,我的「大歌王」,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啊哈哈哈哈……」 莫凝风涨得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瞪了那矮个子一眼说道:「我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琴仙云见了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叹息一声,若是一个人对自己国家的文化都无知到这等程度,那他还会有多大的发展前途! 梅怡君掩嘴笑了几声之后,忽然一眼瞄到琴仙云竟在摇头叹气。 她虽然心高气傲,但也的确聪慧过人,这时一见琴仙云的表情,马上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没想到自己班上竟然会有将晏几道这个宋朝词人当做现代歌手的学生,而且还是在琴仙云面前表现出来,这样一来,岂不更让自己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梅怡君心中暗暗生气,立时狠狠地瞪了莫凝风一眼。 莫凝风正恼羞成怒地对正在旁边笑他的几个同学,但一感受到梅怡君很不满的眼光,脸上顿时变得更臊红,立刻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垂下了头去……。 同学们还在议论纷纷,笑语连连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耳际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那声音好像突然从地底下蹦出来的一样,清鸣婉转,悠然起伏,刹时便充塞了整个教室,绕出窗外,直上九天云霄,就像天宫仙乐般地震荡人心。 同学们一听这歌声,立刻呆住了,上百只眼睛齐向琴仙云看去。 原来琴仙云此时已经开始唱起了那「御街行」:「街南绿树春饶絮,雪满游春路。树头花艳杂娇云,树底人家朱户。北楼闲上,疏帘高卷,直见街南树。……」 琴仙云的歌声在平缓中不时地上下翻腾,跌宕摇曳着,字字从喉中跳跃而出,或缓或急,洪亮中透射出几许清幽,亮丽中绽放数缕温软,使人如沐春风。随着歌声的震荡波动,大家的眼前几乎不自觉地就出现了一幅美丽的春景画面:绿树成荫,柳絮飘飞,似雪般地铺满游春之路;鲜花如云,娇艳欲滴,一个如花的佳人登上楼房,高卷珠帘…… 大家听着听着,几乎痴了,没一个敢大声的喘气,似乎生怕惊跑了飘荡在每房间各个角落里的歌声,满教室静得几乎除了琴仙云的歌声之外,便只有大家的心跳声。 而梅怡君听着听着,精神有些迷离,眼神竟然开始温柔地注视起琴仙云来。这首词她以前也曾背过无数遍,对于那阙词中所描述的景物和所要表达的情感她十分清楚,但那时无论她怎么读,都不像听琴仙云唱出来的感受贴切。琴仙云所唱的好像已不再只是单纯的几个字,而是一股由心灵深处散发出来的感情,很容易便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栏杆倚尽犹慵去,几度黄昏雨。晚春盘马踏青苔,曾傍绿阴深驻。」 唱到这句时,琴仙云的声音中似充满了回忆,但在回忆中却还带有丝丝的寞落与哀伤之情,让人忍不住心生惆怅,不由自主的在心底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出他们心中的郁积之气。 「落花犹在,香屏空掩,人面知何处?」 到这最后一句时,琴仙云的歌声愈来愈低,情绪已由高昂转为低沉,愁绪绵延中尽显凄凉之悲,唱到「何处」二字时,声音愈远愈淡,最后几不可闻。从地底而来,似又重归地底而去,这一来一去之间,只留下了无数的黯然与愁伤、寂寥与消魂……。 琴仙云唱完后,大家久久没有出声,眼神中似带回味,又似留恋,直到将近过了五分钟,才有一声感叹打破了沉寂:「唱乐易,歌悲难呀,只有这样的歌才是能够牵动人心的歌哪,也只有能唱出这种歌来的人才配得上「歌王」二字哪!」 说这话的人正是坐在莫凝风身后的那个瘦矮个子男生。 「不错!琴仙云『歌王 』之称的确是当之无愧呀!」顿时很多在那矮个子男生的一声慨叹中回过神来的学生都钦佩赞同道。 梅怡君这时也幽幽地从琴仙云那歌声所营造的意境中脱离出来,她没想到琴仙云不但琴道高深,而且还有一副这么好的嗓子,他的歌声比起现在许多流行歌手不知要好过多少倍。 那些歌手唱歌,多数都是单纯地对着曲谱唱里面的歌词,而琴仙云唱歌却是用心在唱歌,他所唱出的歌不但令人回味无穷,而且还能使人在脑中生成各种图象,而这种境界却正是来自于人类心灵深处的真挚情感所激发出来的。 琴仙云用心唱,梅怡君用心在听,她隐约感受到琴仙云心底深处似乎埋藏着某种哀伤,但这种哀伤的情绪却没有浮现在他的脸端。 他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呢? 能将这首词的情感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而在词的内容之外又无处不渗透着自身的感情,这岂是一个毫无阅历的人所能唱出来的。或许他真的是个自小就在各处流浪的人吧,即使不是如此,他也必定有过一段令他极为心酸痛苦的经历! 梅怡君心中除了想将琴仙云教训一顿之外,又兴起了挖出他心底隐秘的好奇心。 其实,如今琴仙云脸上虽然平静,但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首词的原来曲谱早已遗失,他唱的曲还是在狱中自己谱出来的。他刚才唱这首词的时候不仅用上了「缥缈真气」,而且还施展上了那老人传给他的「迷神引」,将两种真气逼发在歌声之间,传达于他人的心灵之中,不但使得他的歌声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还使他的歌声在缥缈之中不停地鼓荡出动人心神的诱惑力。 可是没唱几句,那歌词就勾起了他埋藏在心底的伤心之事,虽然他和晏几道生活的年代不同,那词中所描写的情形也不尽相同,但那词中所表现出来的哀戚却与他非常相像!他心中的哀伤情绪一浮上来,透过「迷神引」真气的衬托,顿时使晏几道那原本就十分伤感的词变得更加的凄艳。 「哼!想凭这一首歌就当上『歌王』的称号,那也太离谱了吧!」突然一个极不协调的声音在一大片的赞赏声中响起,这也使得梅怡君和琴仙云从沉思中醒了过来……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15章 歌王之争 众人惊诧之极,转目一看,便见莫凝风不屑地在那里撇着嘴。「歌王」的称号就这样就被琴仙云夺去了,让他这个自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人敢违逆的公子哥儿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身后的那个矮个子学生突然又笑嘻嘻的说道:「人家一首歌就足以感动所有人,总比某些人多唱几首软绵绵的歌,就开始自吹自擂起来要好得多了。」 莫凝风脸色一变,怒说道:「滕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叫滕清的矮个学生连连摆手,却依旧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说道:「我可没别的意思,这句话能有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看不惯某些人只会一些大家都唱滥的老歌,就整天自以为是的把那某两个字挂在嘴边罢了。」 这句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不是分明在讽刺我?莫凝风气得脸都绿了,他铁青着脸,愤愤的说道:「你这是在说我吗?」说着,连拳头都紧紧地握了起来,似乎只要滕清承认,他那只手就会马上冲滕清而去。 莫凝风平时被一班同学捧在中心,迎着他的总是那无数崇拜与羡慕的眼神,这也逐渐养成了他狂傲自大的脾气。但今天他因「晏几道」之事被大家取笑,而现在不但被人夺了「歌王」的称号,还被滕清这样嘲讽,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羞辱,顿时风度全无,看人的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滕清蛮不在乎的笑着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你就是那某个人哦!」 莫凝风刷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过身扬起拳头就要砸向滕清。 梅怡君眼看他们两人就要动手了,急忙喝斥道:「住手,你们还当不当这是个课堂,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你们要是不想上课,就给我滚出去,不要在这里打扰其他同学!」美女发威,自然别有一番威严! 莫凝风手一顿,转过身来,有点委屈的辩说道:「梅老师,你没听见他刚才说了什么吗?」 「哦?他刚才说了什么?如果你连这样一句话都受不了,那还来学什么音乐?要是连这点雅量都没有,那你以后怎么站在舞台上?若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干脆离开艺术学院算了!」 说实话,莫凝风除了会模仿很多歌星的歌曲外,并无其他特长,其他方面的知识水平简直到了愚昧的程度。不仅经常自以为是的卖弄,心胸却又有些狭窄, 而且据说他能进入艺术学院并不是有其他音乐才华,而是他父亲花了十几万买通学校管理招生工作的人员。 梅怡君一向对他这样不学无术之人十分反感,但因他是自己的学生,所以不得不容忍,只是如今莫凝风在琴仙云面前丢了她的脸,所以一看到莫凝风就禁不住来气,马上毫不留情面地骂了他一顿。 莫凝风听了后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但他不知怎么竟然能够忍得住重新坐了下来。 梅怡君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琴仙云淡淡的说道:「你坐到那个空位上去吧,我们开始上课了!」说着,向她刚才坐着的那个位子一指,那个位子旁边所坐着的正是滕清。 琴仙云点了点头,微笑着向那走去。 滕清一见琴仙云走了来,对他露出一脸高兴的笑容。 「哇,你刚才唱得歌真是太好了!」琴仙云刚一坐下,滕清就把凳子挪了过来,低声对琴仙云兴奋的说道,如果不是梅怡君正在讲台上的话,他早就手舞足蹈起来了。 琴仙云也低声笑着说道:「你也不错呀!」 滕清笑嘻嘻的说道:「我也是直话直说罢了。哦,对了,这是梅老师今天帮你带来的课本。」说着,他从身边拿出了一个塑胶袋。 琴仙云谢了滕清后,接过来一看,里面装着的正是这学期的课本,本以为书本费要自己付,却没想到徐修林那老头子不但免了自己的学杂费,竟然连这书本费也免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徐修林并没有免除他的书费,这几本书还是梅怡君自己掏的钱替他买来的! *** 梅怡君讲课还真有一套,能将这般枯燥的乐理知识讲得如此生动,的确不是每个教授都能办得到的,她能在一年之内就升到教授,看来她的讲课技巧也是功不可没。 琴仙云琴艺虽高,却从来没有学过乐理,这次还真是听得津津有味,而且梅怡君的声音清脆悦耳,听得极为舒服,虽不能真与仙乐相提并论,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琴仙云还发现班上有许多男同学看着梅怡君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而且近乎痴迷与火热,似乎看着的不是他们的老师,而是他们的挚爱情侣,但他们的「情侣」却并没有以同样的眼光回视他们。 不过,琴仙云却不知道班上也有许多女同学也正以这样的眼光看着他,而在讲台上的梅怡君也有意无意地总要往琴仙云的身上瞥上几眼,每次见到他在认真地听自己讲课时,她心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松一口气,但在松气的同时心底竟会突然涌上几丝莫名的兴奋。 是因为自己的课能令琴仙云认真的听而兴奋,还是因为……到最后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兴奋什么! 两节课很快就退出了。在第一节上课的时候有很多人在教室门口瞧来瞧去,而第二节上课时走道上便热闹了许多,吵得同学们听课也没什么心情了。而梅怡君讲起课来也没有多大精神,有位隔壁的老师实在看不下去,跑出去喊了几次,都没有安静多少。这节课便是在这样一种喧嚣的环境中退出的。 下课后,梅怡君只看了琴仙云一眼,没多说什么便出了教室。 梅怡君一走,教室里顿时沸腾了起来,一些学生兴奋地将琴仙云围了个水泄不通,熙熙攘攘地聚在一起,向他询问这各种古怪的问题。 琴仙云不胜其烦好不容易才带着课本在滕清的「护卫」下挤了出去,离开了教学楼,跑出了很远的地方后,两人才停了下来。这时滕清早有些气喘、额上微微沁出汗迹了。 滕清喘了几口气,看了没有一点异状的琴仙云,佩服的说道:「没想到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强壮,但身体却这么好,跑了这么一大段路竟连大气都没有喘一口。」 琴仙云笑着说道:「以前每天都要跑个十几里路,现在也习惯了。」 「十几里?」滕清听了不禁咋舌说道:「那你的耐力一定很好了,你喜欢打球吗?」 琴仙云说道:「只是会一点而已,谈不上喜欢。」 琴仙云几年前并没有接触过球,只是在监狱里,有时会和里面的犯人进行一些体育活动,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打篮球,也学会了踢足球,那时的他熟悉了打球的技巧后,只需在打球的时候稍微使出一点「缥缈步」,在狱中就几乎没有什么对手了,只是他对球类的兴趣并不是很高。 「以你这样的身体,不进校篮球队或者足球队实在是太可惜了。」滕清笑着说道。 琴仙云只是笑了笑,他来这学校只是为了找那手臂上有梅花标记的人,还说不定哪个时候就离开了,哪有什么心情去进什么球队呀? 不过,他现在也并不急于去找那人了,如果刻意在这么大一个学校去找人也实在是太麻烦了,虽然有找得到的那一天,但却不知道是多少天之后的事情。而且你不去找他的时候,说不定不用多久,他就会自动出现在你的面前。另外琴仙云已经发现了潇湘武馆景芊玲那一条线索,只要盯紧着她肯定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收获的。 「今天是星期四,上午没有课了,只在下午的时候有两节课。现在你想去什么地方呢?」滕清见琴仙云不说话,又问说道。 琴仙云说道:「我才来学校不久,今天就准备再在这学校里面转上几圈吧,先将这学校的环境熟悉一点再说。」 昨天梅怡君虽带琴仙云转了校园一圈,但当时因梅怡君心中有气,只带他到了几个主要的地方,学校还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去到,所以他才想趁现在没事时先到处转转。 滕清听了,热情的说道:「这样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干脆我陪你去好了。我来这学校也有一个月了,有我带着你也不会多绕路。」 琴仙云比较喜欢和滕清这种性子随和的人交往,无论做什么事都能够放松心情,无拘无束,于是他也高兴地点了一下头。 滕清走了几步,忽然看到琴仙云手中还拿着那几本书,便说道:「你那书还是放我背包里吧,走起来也方便些。」说着,也不等琴仙云答应就一把抓过他手中的书,往自己的背包里塞去,又说道:「天韵大学总共分为四大片,我们现在站着的还是北区,这里不远处有个叫『引凤楼』的地方,我们就先到那里去看看吧!」 「『引凤楼』?这个名字倒是有趣!」琴仙云笑着说道,「这楼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昨天上午,梅怡君并没有向他提起这个地方。 滕清诡异地笑了笑着说道:「先不急,等会到了我再跟你说,到时保证会让你大开眼界的哦!」说毕,他竟露出了一副贼兮兮的神态。 琴仙云不禁诧异地看着已经开始向前走去的滕清,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笑得这般「神秘」呢?他心中顿时也起了几丝好奇之心,正要迈步跟上去,却突然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琴仙云暗中一注意,才发觉竟是那个叫莫凝风的人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恶狠狠地盯了自己几眼。还在上乐理课的时候,琴仙云便注意到莫凝风经常斜着眼看着自己,只是他一直没有理会罢了。 琴仙云知道是因为自己唱的那一首「御街行」盖过了他的名头,他便对自己怀恨在心,若他是个心胸狭窄之人,那么一定会找机会来报复自己。不过他也并没有在意莫凝风,不要说他不会武功,就算他会武功,琴仙云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以他的功夫,没有修练过真气、而且真气不是特别厉害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琴仙云知道是莫凝风后,肚中冷笑了几声,便迈开了步子,向滕清追了上去…… 第一集 寺中藏娇 第16章 引凤楼后冷凤栖 来到引凤楼前时,琴仙云才发现令滕清神秘兮兮的地方竟然就只是这么一座小阁楼。阁楼边竖立着一块石碑,石碑正面雕刻着“引凤楼”三个草体大字,清秀隽永却又飘逸淡然,一看就知道定是名家手笔,而在碑的背面却是一大片的蝇头小楷,清楚地解说了引凤楼的来历。 这引凤楼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是由一位清朝年间隐居在附近的名士出资建造的。据说这人箫道出神入化,一次在阁楼之中吹箫之时,竟引得凤舞蓝天,百鸟齐鸣,故此,便有人将此楼称之为引凤楼,只是是否真有其事,后人就不得而知了。 引凤楼曾倒塌过几次,如今的这楼还是几十年前重新建造的,按照原样将此楼建为两层,楼中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只在栏杆的旁边放置了几条供人休息的长凳。楼旁有很多参天的大树,檐芽屋角掩映在那茂盛的枝叶中,的确清幽静谧,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让琴仙云有些诧异的是这引凤楼的两侧后边竟分立着两幢女生宿舍。 引凤楼现在空寂无人,只在楼外那片林木之下的石凳上偎依着几对青年男女。滕清带着琴仙云上到二楼,四平八稳地在一条长凳上靠了下来后,惬意地吸了几口气,才笑嘻嘻的道:“这里可是我这一个月最常来的地方了,怎么样,环境还不错吧?” 琴仙云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道:“环境的确不错,只是我还是不明白这楼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它看起来也和一般的阁楼没有什么两样嘛。” 滕清笑道:“表面上是没什么差别,不过对我来说,那差别可就大了。”说着,他把琴仙云拉到另一边,手指往左侧的那幢女生宿舍楼神秘地一指,小声问道:“看到了没有?” 琴仙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便见眼前那片繁盛得密密麻麻的树叶堆中竟有一个小小的缝隙,而缝隙则正对着一间女生宿舍的阳台。引凤楼和那幢女生宿舍隔的并不太远,可以将那阳台看得非常清楚,只是那里也没什么让人惊奇的东西呀,琴仙云疑惑地看了滕清一眼。 滕请看了一下手表,道:“现在才十点零七分,再过三分钟,你就会什么都知道了。” 琴仙云笑着摇了几下头,重在长凳上坐了下来,但滕清却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小洞,连眨都不眨一下。 三分钟过后,滕清突然连连向琴仙云招手,口中兴奋地直叫唤:“出来了!出来了!快来看!快来看!” 琴仙云站起凑近一看,却差点哑然失笑起来,还以为能令滕清如此在意的会是什么新奇之物呢,原来竟是一女生! 不过那女生确实长得够漂亮的。她不象大多数都市女孩打扮地那样花枝招展,刻意地去追求标新立异。她穿的只是一套很寻常的校服,头上输着的也是两条小辫子,看上去异常的清新自然、淳真朴实,但是她的脸色却十分的冰冷,好似看不到一丝笑容,而那两道淡淡的柳眉却使她的神情显得更加的清冷。 琴仙云正看着的时候,那女生已靠在了阳台的栏杆上,静静地眺望着那遥远的天际。 “你经常来这就是为了看这女生呀?”琴仙云看了几眼后,便又自坐了下来。 滕清再瞄了几眼,才依依不舍地把眼睛抽离那小洞,满足地叹了一口气,道:“是呀!她叫步飞烟,是我们班上唯一一名来自农村的学生。” “她是我们班上的同学?我怎么还没见过呀!”琴仙云诧异的道。 滕清道:“她不喜欢招摇,而且座位也在我们教室的最后面,所以说虽然她长得漂亮,却没有多少人注意她,就是我也是在上课第二天后才发现她的。” 琴仙云略一回想,自己在进入教室的时候只大致看了一眼,那时见到全班除了他之外,便只有一个女生穿着校服,只是那女生好象从来都没有抬起过头,琴仙云也一直没有见到过她的真面目,现在想想,那女生或许便是滕清口中的步飞烟了吧! 忽然,琴仙云道:“滕清,你经常来这里看她,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滕清听到琴仙云这句话,神色竟变得有些腼腆起来,但忽而他又苦涩地笑了一下,黯然的道:“唉!我喜欢她又有什么用,那也得她喜欢上我才行哪!就我这相貌,人家哪里会看得上眼?不过只要我能够每天在这里看上她一阵,那我也就知足了。” 琴仙云暗叹了一口气,鼓励的道:“其实,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应该趁早跟她表明你的心意,像你这样总闷在心里,是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结局的。你若是大胆的前去一试,就算她拒绝了你也没什么要紧的,否则她被其他的男生追了的话,你后悔就来不及了!”琴仙云口中在劝慰着滕清,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是黯然神伤,自己的第一次感情献给的竟是一个将自己送进监狱的女孩,而那女孩如今却已杳无踪迹,连个质问的对象都没有了,若真的永不能和她重逢,时间真的能淡化自己的心结么? “唉,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别去自讨没趣了!不过我倒不担心她会喜欢上别的男生。这一个月来,也有不少的男生想接触她,可没说上几句,就被她冷冰冰的话给顶了回去了!”滕清苦笑了几声之后,竟又有些高兴了起来。 琴仙云将雪焰情的影子硬逼出了自己的脑际,笑道:“话虽是这么说,不过你如果真的喜欢她,有时候你也得主动一点,单相思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滕清笑道:“算了,我们还是不提这些烦心事,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一点。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快点到学校的其他地方去转转吧。” 琴仙云知道这种事无论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的,于是也点了一下头,和滕清一起向楼下走去,但当他刚到楼梯口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脊背上浮上了一股冷气,琴仙云心中一震,飞速地回头一看,便见步飞烟的眼睛正从那树叶中的小洞移开。 好凌厉的眼神! 琴仙云一声赞叹,知道那盯了自己背部一眼的人一定就是步飞烟,没想到她还是一个会武功的人!琴仙云刚才回头的那一瞬间,同时感受到了从步飞烟眼中突闪而过的两抹精光,便由此判断出步飞烟不但习过武,而且还修炼过真气。一个寻常的练武之人,不管他的功夫有多厉害,若是没有修炼过真气的话,是决不可能将自己的眼神控制得恰到好处,收放自如的。 照这样推测,滕清天天在这里偷看她的事,步飞烟肯定是早就发觉了的,只上她没有将其说出来而已。 琴仙云赶上了还茫然不觉的滕清,只不过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 到十一点五十的时候,琴仙云绕着学校转了一圈,总算把整个学校都了解了个大概。 这次有滕清的带路果真省了不少时间,而两人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接触,关系在无形之中又亲密了不少,说话也比初时随意得多了。 眼看时间已差不多正午,两人便直接转向了食堂。才到食堂门口,那里就早已人满为患了。挤了将近五分钟,两人才终于如愿以偿地坐到了食堂角落的一张餐桌上,品尝着这顿得来不易的午餐。 琴仙云刚吃了几口饭,突然从那漫空的喧闹中听到有人提及邱正人的名字,不由转头一看,很快就发现那声音是来自离自己几丈之外的两个男生。琴仙云好奇心起,想听听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随即运集真气,凝神细听起来。虽然食堂声音嘈杂,但他还是将那声音听了个一清二楚: “听说交通局的局长邱正人今天早上在烛龙寺被人给杀了,你知道吗?” “啊?真的吗?你是听谁说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有一个朋友是‘菊影晚报’的记者,这事还是他去采访的呢,而且他还写了一篇报道,今天的‘菊影晚报’上肯定会登出来的。” “邱局长不是一直为官很不错的吗?而且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去杀他呢?” “谁知道呢?这次不但邱局长被人杀了,就连烛龙寺的那些和尚也死了两个。” “三条人命呀!那凶手也太残忍了吧!” “这也叫残忍?去年菊影市北郊还死了八条人命呢?” “不会吧?那么大一件案子,我们都没听说过,怎么就你知道呀!” “这也是我那报社工作的朋友说的。因为被杀的人太多,菊影市长怕引起恐慌,也怕影响自己的政绩,所以没让见报,而且消息也被封锁了,大家当然不知道了,听说那件案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呢?” …… 说到这里时,那两人又聊到别的话题上去了。琴仙云听了却只能暗自苦笑,没想到自己杀的邱正人竟会是人们口中的一个“为官不错”之人,而自己却得了个“残忍”的恶名,难道就真没有人发现他的劣迹吗?不过琴仙云却也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有些事只需自己心中无愧即可,又何须顾忌他人的看法。 十多分钟过后,由于大家都已放学了,食堂一下子变得更加拥挤起来。人一多,大家的话题也多了起来,不过大家谈论得最多的则莫过于今天发生在学校的两件奇事了。一个便是突然出现的缥缈人影,而另外一个则是蓦然涌现的缥缈歌声。 琴仙云在唱歌之时因蕴含了自身的缥缈真气,所以声音不但能穿透到很远的地方,而且还有飘忽不定的性质,完全让外面听到歌声之人不能分辨它到底来自何处。不过,尽管琴仙云的歌声缥缈无踪,但只要多打听一会,肯定还是能够知道那唱歌之人究竟是谁的。不过对于那突然就出现在学校的虚幻人影,只要琴仙云不说,恐怕就无人能够知道制造出那幻影的人就是他了,而且就算是他自己说出来,估计大家不见他重十一遍,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那几乎已经不是人所能达到的速度了~滕清也听到了大家的谈论,他听了之后却总在不停地对琴仙云眨着笑眯眯的眼睛。 琴仙云也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放下了手中那已经空荡荡的饭盒,招呼了滕清,一起走出了食堂。 一出大门,滕清就忍不住笑道:“没想到你一进学校就成了大名人了。现在大家都把‘歌王’的称号冠在了你的头上,那莫凝风肯定早就气得脸都绿了吧!哈哈哈哈……”莫凝风在学校里不但嚣张而且目中无人,现在一想到莫凝风吃瘪的样子,滕清竟舒畅地开怀大笑了起来。 只是没笑几声,滕清的脸色忽然凝重了起来,他有点紧张的道:“仙云,我看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多一下了。莫凝风受了气,回去之后八成会添油加醋地向他老爸报告的。他老爸是现在菊影市势力最大的炎月科技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莫炎月,手下有一大帮的保镖,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学校吃了亏的话,肯定会派人来找你的麻烦的!”说到这里,滕清竟担心起来,如果莫炎月真派几个保镖来找琴仙云的话,那他就危险了。 琴仙云笑道:“你就放心吧,即使他真的敢来找我的麻烦,我也办法保护自己的。” 听着琴仙云自信心十足的一番话,滕清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为了安全起见,你以后还是多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这样他们就是想动手,也会有些顾忌的。” 琴仙云十分感激他的真诚,也不想不辜负他的一片好意,琴仙云只好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在人少的地方呆过久的时间。 *** 下午的课是一位老教授上的,本来两节课在四点半的时候就可以上完了,可那老教授知道班上来了一位新同学后,大讲王国维的“人生三境界”,硬是多说了近一个小时才下课,弄得班上的同学在下面抱怨不迭,可那老教授却甘之如饴,不将心中之话一吐为快,他就是不给你下课。 到了五点半,老教授宣布“下课”之声响起,顿时几乎所有的同学都蜂拥而出,只不过一分钟左右的事情,教室里除了老教授之外,就只剩下琴仙云了,连滕清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冲了出去。 老教授好象是故意在等着琴仙云和他一起出去似的,一直就站在教室门口,满脸慈和地看着琴仙云。 琴仙云没法,也只得拿着书本含笑走了过去。果真,那老教授看到琴仙云向他走来才先一步缓缓地出了教室。 琴仙云在临出教室的时候,眼角无意地瞥了一眼,竟发现坐在角落中的步飞烟还趴在课桌上没有走,不知她是在睡觉,还是在想什么事情。步飞烟似乎也发现了琴仙云正在注意着她,头渐渐地抬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的老教授见他呆立在门边,突然喊起了他的名字。 琴仙云应了一声之后,并未再留意步飞烟,便疾步来到了那老教授的身边。 老教授显然也从徐修林等人口中知道了慕师竹对琴仙云的评价,于是在赞赏琴仙云才华出众的同时,又语重心长地给琴仙云讲了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最后则勉励了他一番之后才和他告别而去。 琴仙云看着了他略显蹒跚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如今的教授,特别是大学的老师绝大多数是讲完课之后就踪影全无,哪还管你学生学习怎样、品德怎样,还会像这位老教授这般关心和教导自己学生的老师实在是快绝迹了。 *** 琴仙云出了校门,他这次还是徒步回家。六点多的时候才缓步来到了过如意道的,这时见有个报刊亭里摆着“菊影晚报”,想到在食堂中听那两位同学的谈论,便顺手买份报纸。 一看那报纸上对邱正人被杀之事的报道,琴仙云却禁不住笑了出来,但笑过之后心里竟微有些涩涩之意。 原来那报道将静明等几个和尚出家前在黑道上混迹之事全都翻了出来,把静明和静空两人被杀之事归之于黑帮仇杀,而邱正人之死则看成全属意外,是被静明等人的仇家迁怒所致。另外,报道对于烛龙寺是一个娼妓窝点之事只字未提,也没有追究邱正人为何会夜宿烛龙寺,更没有将是否还要把这件案子调查下去说清楚,只是搬了一段菊影市市长陈政武的话,说什么要责令有关部门肃清隐藏在菊影市暗处的黑帮势力,以为全市市民提供一个正常、稳定、安全的生活和工作环境等等! 看来他们并不想再追查这件事了,自己杀了那邱正人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却反而成全了他的好名声!琴仙云叹了一口气,正要将那张“菊影晚报”塞入垃圾桶时,手却突然顿住了……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01章 应聘 琴仙云正要将菊影晚报塞入路边的垃圾桶时,手却突然顿住了,原来那报纸最后一版的左下脚竟用红色字体登了一个醒目的招聘保镖的广告。这广告是一个叫黛洛的公司登出来的,那公司对保镖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便是武艺高强,第二便是要能够尽职尽责。 琴仙云看得心中一动,将那报纸折好塞入口袋,又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家时,已经快七点了,琴仙云正要下去随便吃点东西时,突然电话声响起,他接起一听,却是姬如绵打来的。原来姬如绵的那个剧团下午临时决定要去外地举行一次演出活动,今晚八点就要出发,得下个星期一才能回来,而她又约了琴仙云后天去菊影楼,所以便急着要告诉琴仙云一声,却没想到她从六点钟起,一直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直到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才等到琴仙云来接。 时间紧急,琴仙云还没来得及预祝她演出成功,姬如绵便挂断了电话。 琴仙云摇头笑了几声,便自下楼而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琴仙云换上一套西服,便搭上公交车向市中心而去。 他昨天晚上已经打电话让滕清帮他请假,现在他则是去那黛洛公司应聘保镖一职。 这个公司的全称叫黛洛集团有限公司,只是那菊影晚报并没有写明这家公司经营的到底是什么项目,只写了招聘保镖的地址和时间。 八点半的时候,琴仙云来到了市中心偏东的金蝶商厦。黛洛集团在这商厦的二楼设立了一个办公室,招聘便是在那里进行的。琴仙云一到商厦门口,便不时见到许多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低垂着头、沮丧地从里面走出来。从这些人的身形体态和走路姿势可以看出,他们都是些颇有根底的练武之人。 琴仙云走到二楼时,便发现那挂着“黛洛集团”牌子的办公室外走廊上还排坐着十几个前来应聘之人。 小小的一个保镖职位竟会有那么多人来竞争,琴仙云暗自奇怪,也随即走了过去。 等他一坐下,便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到他跟前,递给了他一份报名表。 琴仙云飞快地把表填好,那人接过之后,看都没看一眼,便将报名表送进了办公室。 不到八分钟,排在琴仙云前面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已应聘完毕,而这么长时间了,琴仙云身后却再没有人来排队。那些前面之人都是兴高采烈、满怀信心的进去,垂头丧气、灰心失望的出来,还有几人甚至刚进入办公室不到五秒钟便被淘汰出局,时间最长的那人进去也没有超过一分钟。 琴仙云不由暗自好奇,他们招聘保镖的标准是什么呢,怎么会这么多人都没有一个合适?据琴仙云观察,那十几个人中至少有两人是完全可以胜任保镖之职的,那两人习武的时间起码都在二十年以上,虽然都没有修炼过真气,但一身硬功却十分了得,比姬如绵要厉害许多,就是比之潇湘拳馆的景芊玲,也毫不逊色。 “琴仙云……” 原来琴仙云前面的最后一人也颓唐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那人失落的眼神,琴仙云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才轻松地向办公室走去。 琴仙云在进门的那一瞬间,眼睛只略微一扫,办公室内的所有东西便都映入了他的心中。 主持这次招聘工作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的老头,但他的身后却站着一个相貌俊秀、精神抖擞的年轻人。 琴仙云大方地向那老头行了个礼,便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老头只瞄了琴仙云一眼,然后就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的道:“你可以走了!” 琴仙云心中有些愕然,但表面上却依旧静如止水,站起来再次向那老头行了个礼后,才缓缓向办公室外走去。 但当琴仙云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一回头,对那年轻人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弟,你那双鞋也该换换了,不然它们前面的那两片小东西在不该出来的时候出来,恐怕会很不雅观喽。” 听到琴仙云这句话,那年轻人脸色微微一变,不自禁地低头看了自己的鞋一眼,那鞋尖上竟然露出了两小截刀刃,但露出来的部分,如果不走到前面不特别注意的话,几乎是不可能被人发现的。 而那老头听了后两眼突然一睁,脸上闪过几丝欣喜之色,对琴仙云道:“好,年轻人,你过了这招聘的第一关了!”接着又对那年轻人道:“小浪,你带他去体育馆吧!” 那叫小浪的年轻人答应了一声,来到琴仙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恭喜你了。只是前些天过了第一关的人还有两个,而我们黛洛集团只需一名保镖,所以你等会还要到体育馆和他们比试一下,若你的武功胜过他们二人,那你就将正式成为黛洛集团的一员了,好好把握吧!” 琴仙云淡淡地笑了笑,便和小浪一起下楼而去。 等到他们两人都不见了踪影,那老头却一扫刚才虚弱的神态,眼中爆射出奕奕神采,叹了一声道:“好敏锐的观察力呀,隔着那么远竟能连那不到两毫米的刀尖都看得一清二楚,看来我这老头子不服老是不行了……”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02章 大悲掌 血魂功 老头所说的体育馆便是指离市中心不远处的东堰体育馆,这体育馆和金蝶商厦之间只隔了一条街。 十多分钟后,小浪便带着琴仙云到了体育馆门口。两人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交谈,已经便得熟络了许多。 小浪名叫浪倾天,也是位习武之人,只不过练的时间尚短而已,他现在是黛洛集团的一名高级职员。从浪倾天的口中,琴仙云知道这保镖第一关测验的就是观察能力与细心程度,在近四天的招聘过程中,前来应聘的武人不下数百位,但通过的却只有三人。 浪倾天和琴仙云上到体育馆的三楼,那里有一个十分宽大的健身房。健身房中间有一块很大的空阔场地,四周却堆满了锻炼身体用的器材。 这健身房如今已成了黛洛集团招聘保镖的场所。琴仙云一进入健身房便见到里面已经坐着了三人。除了中间一个中年人外,其他两个都是年轻人。 那两个年轻人都同样地穿着一套笔挺的黑色西服,身材都十分的高大,但是他们两人的气质看上去却截然不同。左侧那人面目冷肃,神色阴沉,脊背挺得直直的,两手平放在大腿上,身子坐得端正之极,两个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正前方,也不知道他是在发呆,还是真的在注视着什么东西。他见到浪倾天和琴仙云两人进来时,不但身体没有移动丝毫,就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而那右侧的年轻人看起来则十分随和,处处给人一种轻松柔恰的感觉。他长着一张国字形的大脸,眉毛又粗又黑,就像刚被墨汁染过一样,眼睛炯炯有神,黑亮幽深,但里面却时不时地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笑意,与脸上欢快的笑容相映成趣,异常协调。 琴仙云看到这两人时心中微有些吃惊,这两人竟然都是修炼过真气的人,那面目阴冷的年轻人修炼的似乎是一种极其阴寒的真气,只是修为还不太深厚,但另外那个年轻人的真气却已经达到了一定层次,还隔着这么远,琴仙云便已经感觉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磅礴浩然的气息。 这还是他第二次遇到修有内功的练武之人!第一次见到的人就是金蝶商厦负责招聘保镖事务的那个老头。那老头虽然掩饰得极好,将自己装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但琴仙云还是一眼就看出他的内力修为绝对不可小觑。 不过吃惊归吃惊,琴仙云却依然脚步不停,一脸微笑地向他们走了过去。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输,从刚才的那几眼观察中,琴仙云可以确定,虽然两人都修有真气,但要他相比,还是相差不少级别。 中年人和右侧那年轻人此刻都已经笑着站了起来,那左侧之人在他们站起来之后,身子也终于离开了凳子。 浪倾天这时先几步来到中年人面前,笑着替大家介绍了一番。那中年人名叫李道中,是黛洛集团的一名主管,负责这第二关的招聘事宜;而那面目阴冷的年轻人则叫焦跃峰,另一人却叫崔西敏。 李道中道:“小浪,冯老那边的招聘已经结束了吧?” 浪倾天笑道:“本来是要到十点钟的,不过刚才那边很久都没有应聘的人来了,冯老让我现在就带他来,我想冯老应该是打算提前结束那边的招聘的。” 李道中含笑看了琴仙云三人一眼,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第二轮的招聘吧!这次是考较一下你们的真实功夫,你们三人中功夫最厉害的那人将会成为我们集团的正式一员。” 见琴仙云三人都没有异议,李道中又道:“第一场就由焦跃峰和崔西敏先开始吧,胜者半个小时后再与琴仙云较量。在比试中,大家可以施展任何的拳脚功夫把对手打倒,不过我要提醒一点的是,这毕竟只是一场比试,而不是生死决斗,所以还希望大家以和为贵,点到为止,不要出现什么意外事故才好。” 听到他的话,焦跃峰没有言语,只是站到了场地中央,而崔西敏则点了一下头,笑着看了琴仙云一眼后,才来到焦跃峰的对面站定。 焦跃峰静如一根标枪,目中冷芒直闪,崔西敏此时脸上笑容也已收敛,全身蓄势待发。 两人几乎同时抱拳行了个礼,一个“请”字从焦跃峰口中蹦射而出之时,他的拳已变爪,五指如钩般地向崔西敏抓去。爪势刁钻怪异,狠辣诡秘,杀机暗藏,快如闪电地到了崔西敏的面门。果真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出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好功夫!”崔西敏赞了一声后,右脚横移,身子不慌不忙地一侧,左掌似缓实急地向上一抬,向焦跃峰的手臂轻巧地格去,而右手却轻飘飘地拍向了焦跃峰的胸口。 李道中和浪倾天看得心中不停点头。李道中虽然不通武术,但一看两人的架势,就知道他们的武学修为极其不凡,而浪倾天却看得兴奋之极,不停地手舞足蹈。 琴仙云看了心中又是另一番景象。他又一次有些吃惊,但他不是吃惊于两人的武功有多厉害,而是惊讶于崔西敏使出来的竟是少林的“大悲掌”!数百年前的少林、武当、峨嵋等武林宗派如今虽早已销声匿迹,但它们的道统却依旧存在,门下弟子几百年来一直在继续和发扬着属于他们各自门派的独有武学,就如琴仙云他自己的家族一样! 如今社会上虽流传着许多少林武术,但那些都只是少林武学的皮毛,真正的少林武学只在真正的少林弟子之中传承,而这“大悲掌”则正是少林正宗绝学之一,从不传给外人,非少林嫡传弟子是不可能学到真正的“大悲掌”的。可崔西敏施展出来的“大悲掌”功力十分老到,若没有十五年以上时间的修炼,是不可能达到“虚实相生、意力相随”的境界的,难道说崔西敏真会是少林弟子? 就在琴仙云想着的时候,焦跃峰已和崔西敏交手了十多招。焦跃峰出手速度越来越快,崔西敏的周围几乎都圈满了他的爪影,而在那漫天的虚影中却不断地渗透出丝丝冷气,冰凉的气息弥漫了那方圆几丈的空间,四周的空气就似突然下降了好几度一样,李道中和浪倾天都禁不住打了几个寒噤,眼中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这焦跃峰施展的到底是什么功夫? 而在焦跃峰猛烈攻势下的崔西敏招式却一直不快不慢,不急不躁,掌式连绵不断,节节贯穿,形意相随,轻柔松缓,如清风细雨般地化解了焦跃峰的每一个招式。“大悲掌”讲究柔中带刚、刚中有柔,阴阳相融、刚柔并剂。崔西敏已深得“大悲掌”之精髓,招式舒展出来大方,端庄优美。 焦跃峰见久攻不下,眼中冷气更重,杀机渐浓,蓦地右爪变掌,迅猛地往崔西敏的手掌直迎了上去,掌风萦绕,冷烈深寒。 崔西敏见状,知道他已忍耐不住,想要和自己以真气来相拼。虽然知道焦跃峰体内的真气不是正宗心法修炼而来,不过崔西敏自恃功力深厚,所以并未退缩,反而将全身真气凝聚于左手之上,举重若轻地拍向了焦跃峰的手掌…… 焦跃峰看着崔西敏的来势,嘴角突然浮现了几丝狞笑,他的手掌也在刹那间突然冒出了几条红丝,红丝周围还隐隐萦绕着一片蒙蒙的黑色幽光,显得阴森之极。 崔西敏看着焦跃峰手掌的异象,心神不禁一懔,暗道了一声“不好”,但他此时想要换招却已来不及了,两人的手掌已经于飞速中粘在了一起。 他们几乎同时大喝了一声,暗劲催发,只听得一下暴烈的碰撞声响起后,焦跃峰被震得连连后退了几米才停了下来。他的右掌经此一拼,竟像枯萎了一般,隐约可见皮下森森白骨,而他嘴角的狞笑也已消逝,反渐渐地流出了几缕鲜血。 反观崔西敏,他虽也同样被震得倒退了两步,但却浑然好似无事人一样,脸色如常。 焦跃峰冷看了崔西敏几眼,抹干了嘴角的血迹,阴笑了几下后连“告辞”都未道上一声,便脚步漂浮地走出了健身房。 “好!”李道中和浪倾天一见崔西敏如此轻易的就获胜,顿时都大声鼓起掌来,但琴仙云看着崔西敏的眼神中则多了几丝担忧。果然,李道中两人的叫好之声尚未落下,崔西敏却突然身躯一阵发抖,脸部陡然浮现了淡淡的黑气。 崔西敏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眼中顿时流露出痛苦之色。李道中和浪倾天惊疑地叫了出来,互看了一看后同时把眼睛移到了琴仙云身上。而此刻琴仙云却已经几步迈到了崔西敏的身前,握起了他的右掌,使两人的劳宫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崔西敏手被琴仙云这样一握,脸色登时平静了许多,眼睛也慢慢地闭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如雕塑般地呆站着,很久都不见有丝毫的动静。 旁边的李道中不解地看着两人,对浪倾天小声道:“小浪,你也练过武功,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吗?”但他碰到的也是浪倾天的疑惑眼神。 浪倾天猜测道:“刚才崔西敏好象受了暗伤,或许琴仙云是在帮他疗伤吧。” “疗伤?这样疗伤有用吗?”李道中诧异的道。 浪倾天讪笑了几下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他们是在用一种比较特殊方法疗伤吧!我看我们就先等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吧。” 李道中点了点头,两人又重新坐了下来。 半个小时之后,琴仙云才终于如释重负地松开了崔西敏的手。 一直都在注视着两人的李道中和浪倾天急忙跑到琴仙云身边,问道:“他怎么样了?” 琴仙云还没有回答,崔西敏蓦地睁开了眼睛,徐徐吐出了一口浊气,叹道:“好厉害的血魂功呀!”他说完后看了看李道中两人,笑道:“多谢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李道中和浪倾天正在诧异“血魂功”到底是何种武学的时候,听到崔西敏后面那句话,也不由放下心来。其实,“血魂功”是八百多年前一个叫“血魂教”的邪教的震派功夫,。那时,血魂教肆虐武林,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后来少林、武当联合门各派的高手才一举覆灭了血魂教,而血魂功也在那时随着血魂教教主的死去而失传,却没想到血魂功如今又出现在了焦跃峰的身上。虽然焦跃峰所修炼的只是血魂功的皮毛,但因血魂功的施展特征极为明显,崔西敏是少林弟子,一眼就看出伤了自己的正是雪魂功,也不足为奇了。 这时,崔西敏又向琴仙云拱手谢道:“这次幸亏有琴兄在呀,不然的话,我这身功夫能不能保全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琴仙云笑道:“崔兄过讲了。以崔兄那么高明的功夫,就是我不插手,崔兄也会安然无恙的。”琴仙云这句说的确实是实话,他刚才以真气来帮崔西敏疗伤时,发现崔西敏修炼的确实是少林的正宗内功,真气浩然悠长,至少已有六成火候,只要崔西敏及时以真气护住自己的心脉,便一定可以将自身所中的阴毒真气驱除的,只不过时间可能要延长到几天之后而已。 浪倾天笑道:“我看你们两个人就都别谦虚了,现在时间也已不早,你们还要进行最后一场比试呢。” 浪倾天话一说完,崔西敏就接口,钦佩地对琴仙云笑道:“我看我和琴兄也没什么必要再比试了,琴兄的武学修为出神入化,可比我要高明的多了,这黛洛集团的保镖一职可是非琴兄莫属呀。” “崔兄说笑了,我这点小把戏哪当得上出神入化之称哪?”琴仙云道。 崔西敏正色道:“琴兄,你就别自谦了。我对自己的武功十分了解,但从刚才琴兄为我疗伤的过程中,我便知道琴兄的武功比我的不知高出多少倍,我们这次就算再比试一场也是白白浪费时间了,而且我们都是练武之人,何必再讲那么多虚套呢?不如就是不如嘛!” 李道中这时插口道:“西敏暗伤刚好,确实也不宜再动手。这样吧,呆会就由仙云来显露一手功夫,让我们大家都开开眼界,你们都是行家,自然一看就知道仙云的功夫到底如何,如果仙云展露的功夫真让大家都心服口服的话,那保镖之位理所当然就落在仙云的身上了。另外这样一来,我也好向上头交代,而你们两个也可以免伤和气。不知你们认为怎么样?” “好!主管这个办法不错,一举两得!”浪倾天一拍巴掌,赞同的笑道,见识了崔西敏的功夫之后,他更期待看看琴仙云的功夫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 崔西敏听了也不停地在旁边怂恿着琴仙云。 琴仙云知道自己不露两手确实也说不过去了,只好笑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有献丑了。”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03章 暗器 背影! 浪倾天见琴仙云答应了下来,登时兴奋的道:“太好了,这下你可得把你的真实功夫都亮出来哦。” 琴仙云微微一笑,扫视了整个健身房一眼,看着离自己约有十几米的一堆健身器材,道:“刚才崔兄施展的是一套高妙的掌法,那这次我就表演一手暗器吧。” 在如今的社会上暗器已不多用,而且会使暗器的人也已经不多了,有了手枪,还有多少人愿意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去学暗器呀。所以现在李道中和浪倾天听琴仙云说要表演暗器,顿时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但在惊奇之外,更多的却是期待,他们虽没有见识过真实的暗器表演,但却听说过暗器的神奇之处。 而崔西敏眼中也满是惊疑,在所有的武学中,暗器所要讲究的地方最多,它不仅对手法、眼力要求十分严格,还必须要有机巧的头脑和慎密的思虑,另外对自身劲力的控制也必须能够达到运用自如的境地,所以没有一身过得去的功夫之人必定使不出好的暗器功夫来,而武艺高强的人也未必能施展出惊人的暗器功夫来。 琴仙云没有理会三人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只有两指宽的小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满满地放着一盒细小的缝衣针。这些针都同样的粗细,长度都大约在一寸左右。 琴仙云将盒中的数十枚针全部倒在了右手掌心,铺排成一行,而眼睛却突然缓缓地闭了起来。 李道中和浪倾天见了琴仙云这个动作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有些奇怪他闭着眼睛干嘛,但崔西敏却不禁轻咦出声,难道说琴仙云已达到了“以心御物”的境界吗?他虽然从刚才琴仙云为自己疗伤时,感受到了琴仙云的真气不知要比自己要强过多少,但却没想到竟会深厚到这般地步,“以心御物”不但真气要能够真正进入阴阳融合的境界,对自身意念的控制也必须能够出神入化才行哪! 就在大家都聚精会神注视着琴仙云的时候,琴仙云右手蓦地轻轻一扬,那数十枚细针顿时脱手而出,不疾不徐地在空中漫飞,轻轻地飘向了对面那堆密密麻麻的健身器材。 三人一见,立时睁大了眼睛,那么多针竟然一直以同样地速度在空中穿行,没有一根有下落的趋势,他们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每一根针的运动路线,但是却没法判出那些针到底要射向何处。他们在看的同时,心中不禁浮上了一个念头,若是其中的一根针是射向自己的话,那自己能够躲得开吗? 那些针快要到达健身器材前面时,陡然同时加速,但眼看着就要碰上器材上的铁杆之时,那些针竟轻巧地一折,划过一道道诡异的弧线,绕过障碍,全部都钉在了背后那抹了一层石灰的水泥墙壁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也不见一根落在地上。 崔西敏最先反应过来,他一马当先地向那里跑去,李道中和浪倾天也随即跟了过去。而琴仙云则在针一入墙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倦意和劳累。 崔西敏绕过那些器材,几步就来到了墙壁前面一看,便见琴仙云的那些针竟在墙壁上排列成了两个同样大小的梅花图形,针针间隔相同,每一针都入墙半寸有余,没有一根是例外的。从十几米地方之外将这么多轻飘飘的针绕过一大堆障碍射入坚硬无比的墙壁半寸多,不但能够排列成形,而且根根的所用的劲力都几乎一样,这需要多高的功力与技巧呀! 李道中和浪倾天也见到了眼前的景象,嘴巴顿时张成了两个巨大的椭圆形,他们见识过很多神射手百发百中的射击表演,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展露如此不可思议的暗器功夫,这让他们怎能不惊? 三人在见识了之后,都对琴仙云的功夫佩服的五体投地,但崔西敏却在敬佩的同时,心中惊骇之极。他知道,这样的功夫在全中国也找不出多少个可以与之相媲美的人来,就是自己的师傅也不一定能够达到如此境界,以琴仙云这手可以在百步之外无声无息取人性命的暗器功夫来看,要胜自己的确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呀,刚才自己不与他比试实在是明智之举哪! 良久良久,崔西敏才回过头来看了早已经站在了身后的琴仙云一眼,由衷的赞道:“琴兄,就你这暗器功夫,也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呀。” 琴仙云笑道:“中华武学渊远流长,能人异士遍布天下,据我所知,有个地方几乎人人都可以将暗器使得出神入化,小弟这点东西还是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学来的呢,若是崔兄以刚才那番话来赞我,那我就该惭愧得无地自容了!” “哦?真的吗?”崔西敏见琴仙云不似在说笑,但心中却还是万分不信的问道。琴仙云的暗器若一传出去的话,足可震惊世界了,若说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都要比他更厉害的话,那世间有谁能够相信呢? “西敏,仙云,你们在说什么呢?”李道中和浪倾天这时才回过神来,并没有听到琴仙云和崔西敏前面说的那几句话。 琴仙云不待崔西敏答话,先笑道:“没什么,只是刚和崔兄谈论小弟的暗器罢了。” 一听琴仙云说到暗器,浪倾天立时露出一脸佩服神色,羡慕的笑道:“仙云,你这身厉害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要好好跟你学学,到时你可不能推辞哦。” 李道中一听笑骂道:“要练到这种地步,起码要个十几二十年,像你这样练一天休息两天哪能学到好功夫,我看你还是趁早放弃了吧!” 浪倾天不好意思地讪笑了几声。他虽然练了几年的武,但确如李道中所说的那样,所以武功一直都没有什么进步。 李道中又笑道:“仙云的这手功夫相信大家都十分满意吧。我看这保镖由仙云来当是绰绰有余了。” 崔西敏和浪倾天都没有异议地点了点头。 琴仙云本来就是打算应聘保镖,找一份工作,以解手头燃眉之急,这时见大家都同意了,他当然不会傻得去拒绝了。 李道中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正式聘请仙云为黛洛集团的保镖。只是我们黛洛集团这次招聘的保镖有点特殊,你当了保镖之后,并不需要天天跟在老板的身后转,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通知前来工作。虽然工作的时间不定,但我都会在前一天晚上告诉你,让你做好准备。一般说来,你这个保镖的一个月工作时间不会超过五天,不过薪金还是不会减少,其他大公司的保镖一年的薪金约是十万,但我们黛洛集团给你的年薪却是十五万,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就到那边去把合同签了。” 一个月的工作时间不会超过五天,的确有些十分轻松,薪水也很不错,只是不知道他们要自己保的到底是什么人。琴仙云心中犹豫了一会之后,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 *** 琴仙云出了体育馆,慢慢地向家中走去。他此时心中虽是充满了工作已有着落的喜悦,却也有几丝不解。因为他和黛洛集团签了合同之后,李道中竟预先支付了他五万的薪水。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连工作都还没有开始做,他为什么会提前给自己这么多的钱,难道李道中真的这么信任自己这个认识还不到半天的陌生人吗?好象不大可能,可若说不是这样,那黛洛集团又会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呢? 自己除了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外,也没有可以特别令人利用的地方呀!想到利用二字,琴仙云心中蓦地一痛,两年前,自己又何尝不是像今天这般模样呢,那时的自己甚至连武功都没有在他人面前展露出来,可还不照样别人设计利用,最终还在监狱里呆了两年,而且还是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亲手送进去的。 霎时,琴仙云心中又浮现了雪焰情的音容笑貌,缠绵情话犹在耳畔,但柔情蜜意却已远在天涯。琴仙云不知道自己现在对雪焰情到底是爱还是恨,亦或是无爱无恨。可自己若真的对她无爱无恨,那她的影子为什么又经常从自己的心底冒出来呢? 唉……自己的心结要到何时才能解开呀?琴仙云长叹一声,脸上挂上了几丝苦涩的微笑。 将雪焰情的影子重新压回心底后,他的思绪又转到了保镖这件事上。那李道中的行事也太过奇怪,让他不得不认真地考虑一下。有了雪焰情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想再坠入别人的陷阱当中。如今这个商业社会处处危机四伏、处处狡诈流毒,平静的外表下不知掩藏着多少凶险,若是不小心谨慎一点的话,或许连自己是如何摔倒的都不知道了。 琴仙云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等李道中通知自己工作的时候再去弄个清楚,现在只凭着一张五万的支票和一份合同,无论他怎么想也不大可能明白的。 打定主意后,琴仙云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登时加快了向前走去的步伐。 这时,已快到十二点了,加上天气也不是很热,街道旁边有很多南来北往的行人,更有不少妇女人提着大堆袋子,路面上一直都比较的拥挤。 琴仙云也在人群中穿行了一会,最后还是上了一辆公交车,在车上的确要舒服许多。车中乘客较少,琴仙云在最后一排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可琴仙云上去还没几分钟,公交车却突然慢慢地停了下来,原来前面竟已经堵了十几分钟的车,停止不前的车辆一直排了下来,差不多有好几里,连个尽头都看不到。 没有一段时间,车子是绝对不可能重新开动的。琴仙云一个人闲着无聊,眼睛没事到处乱看,但当他的眼睛瞄到左侧的一个叫“新世界”的大型商场时,身子骤然一震,一个不知在梦中闪现过多少回的影子顿时又蹦了出来。 是她!真的是她吗?琴仙云心中呐喊起来。他刚才那无意中的一瞥,竟然看到商场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琴仙云顾不得多想,忽然一下拉开窗子,飞快地从车上跳到了公路中间,向那个商场直直地奔跃而去。 琴仙云这一跳,车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这些乘客们实在想不通这年轻人竟会急得从窗口上跳了出去。幸亏所有的交警如今都到前面疏通车辆去了,不然被交警看见的话,他恐怕又少不了一顿麻烦了。 身影连闪,只几秒的时间,琴仙云就来到了商场门口,只是这个时候他所见到的那个人却已经踪影全无。琴仙云心中焦急,马上进入了商场,在里面跑了好几层,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再次出现过,但他的快速奔跑不但引起顾客们的好奇,也吸引了商场保安人员的目光。 琴仙云为了避免麻烦,只得先趁着保安还没来到跟前的时候跑出了商场。 一到商场外面,琴仙云沉重地呼了一口气,眉宇间神色一片黯然。 真的会是她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菊影市呢?原来琴仙云所看到的那个人正是两年前将他送入监狱的雪焰情!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琴仙云却知道那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 琴仙云心中疑惑重重,他希望能够早点见到雪焰情,将一直缠绕在心里的事情解决,心灵中天天压着一副重担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04章 铁鹤仙舞 几十分钟后,琴仙云郁郁不乐地回到了自己家中,在商场门口所见到的雪焰情的那个背影一直在他眼前晃荡,弄得他总是神情恍惚。 到家中时,他连东西都没有吃,就倒在了床上,本以为休息一下,可以更快的将她的影子驱除,却没想到越躺越是烦闷,那凉爽的竹席竟似成了一盆火炭,让他翻来覆去个不停。 实在没法,琴仙云盘膝端坐了下来,凝神静气了一会,好不容易才将心中的杂念排除体外。缥缈真气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他的心情才算好转了一点。 琴仙云缓缓吐了一口气,才跳下床来,当他的目光瞟到放在桌上的那个琴盒时,心中不由一动,轻柔地把它打了开来。琴盒一开,顿时露出了一张色彩雅致、洁皙光亮的珍贵古琴来。 这张古琴是用上好的梧桐古木制作而成,还是他两年半前从家里带出来的。由于它的形制仿照的是宋朝的名琴——“铁鹤舞”,所以琴仙云又给它起了另外一个名字“铁鹤仙舞”,那“仙”便是应他自己的名字而加上去的。 “铁鹤仙舞”自他入狱以后,便一直放在他于蓝云市认识的一位好友家中,直到几十天前,才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只是这些天来,他天天都在忙于俗事,实在没有多少时间来看它几眼。 琴仙云疼惜地把古琴抱了出来,温柔地放到了桌面上,没有发出一丝碰撞的声音。琴仙云看着古琴的目光渐渐地有些迷离起来,“仙舞”还是两年前的“仙舞”,可自己还是两年前的自己吗?那时的自己没有任何的烦恼,心中只有琴与情,可如今自己却俗物缠身,这时的自己还能真正懂得它的心么? 琴仙云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摸上了琴身与琴弦,那股熟悉的感觉还是这般的亲切呀!琴仙云心中一阵激动,抚摸着古琴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起来,自己如今所能拥有的属于自己心灵的东西便只有“铁鹤仙舞”这张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古琴了!它自自己懂事起就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身畔,直到自己进入监狱的时候。 阔别两年,重又相逢,却不知道它是否也如自己一般高兴呢? 那古琴似乎也感觉到了琴仙云的心情。琴仙云贴在琴上的手指处好似不断地涌入几股暖流,从手臂一直蔓延到心头,将他的心逐渐包裹起来,一遍又一遍地熨帖着。琴仙云好象又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时代,每刻都可以感受到琴心的温暖、琴灵的精魂,那种人与琴魂灵之间的交融或许只有真正懂得琴的人才能够用心地去体味,用心地去珍惜吧。 这一刻,琴仙云觉得自己这一生有了它就足够了。它永远可以像老朋友一样听你诉说着无尽的忧伤与烦躁,而不会给你丝毫的怨言,和它相伴在一起,永远也不用担心它会什么时候将你推入深渊,它只会默默地给你祝福,给你鼓舞。 琴仙云突然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它了,如今它一见到自己便不断地抚慰着自己沉重的心灵,而自己却直到现在才想起要来看看它。 只是他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心头却又涌起了一股更浓更烈的暖意,将他的惭愧与后悔全部都湮没在波涛之中,谁着暖流的绕转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琴仙云禁不住心中感慨大生,他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老朋友,我们好久都没有真正在一起了”后,眼中竟闪现出了几丝泪花。 他没有将就要冒出的眼泪擦去,反而深吸了一口从琴身上散发出的古木香气,静静地坐了下来…… 琴仙云两手虚悬在琴弦之上,思绪不起任何波澜,眼中只剩下了桌上的古琴。此时此刻,这张古琴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胸怀,他所有的情思都已寄托在了这张古琴之中。 蓦地,琴仙云左手虚按,右指微挑,空灵之音微微响起,顿如清风从寂静的湖面飘拂而过,没有刮起丝毫涟漪,转瞬即逝间,只余几丝缥缈的云气在虚空中飘荡着。 声已消,韵未失。琴仙云手指再次拂动,琴声铮铮,飘逸淡然,似歌唱,似吟哦,倜傥上行,生气勃然而起。 琴仙云在手指拨动琴弦之时,逐渐感到自己似乎已融入那古琴之中,随着琴音的飘飞而遨游于天地之间。而“铁鹤仙舞”在沉寂了两年之后,又再次焕发了其独特的灵性,琴心澎湃之时,连声音也变得异常活跃起来。琴仙云感觉到古琴的气息正不停地从他那跳动着的指间流遍自己的全身,将他全身都包裹入它那浩荡的魂灵当中,带着他的神思随同一个个激跃而出的音符在漫空尽情地飘舞着。 琴仙云最后连自己的手指到底是怎么动的不大清楚了,他那郁结的心扉已在琴声的引导中顿然敞开,徜徉于那片充塞了轻灵气息的自然中,而他的眼睛似乎也变得无处不在,无所不至,天地间一切景象尽压缩而起,收入心底。 他只觉得自己好象正于清晨登临在高峰之巅,极目眺望,崖下湖面清朗,湖波浩淼,汪洋连绵,飘然凌波之心油然而生。渔歌声声,风帆片片,碧水无边,青山盎然;微风忽起,涟漪骤现,云水相映,水天一色,空朦浩瀚,空阔无际,这一切无不使他俗念俱逝,尘虑尽灭。 天色渐明,波涛渐烈,时而云雾迷漫,风声烁烁;时而东方日升,碧波染黛;时而风云激荡,浪涛滚滚;渐而水云相搏,磅礴无间,顿生“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之气势与浩然境界,令人不禁心怀为之大开,视界为之大变。 琴仙云忍不住萌发出一股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之妙感,正当他欲随云烟而俱化之时,突然一声巨响在他耳边响起,如雷霆霹雳般地震荡着他的心湖,将他从那极境中拉了回来。 琴声嘎然消散,一切幻象悉数破灭,只残留袅袅余音。 古琴依旧是古琴,但琴仙云却知道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是弹琴前的那个自己了。 琴仙云看着眼前琴弦还在震动的古琴,舒畅地站了起来,正当他要将古琴收拾好放入琴盒中时,连续响起的“铃铃……”之声把他吓了一跳。他这才明白自己刚才营造出来的意境为什么会一下子就消失,原来竟是那电话声在作怪。 琴仙云接过电话一听,才知是滕清打来的。 滕清刚一说话就对琴仙云抱怨了一通,原来今天上午正好碰上教授点名,他帮琴仙云请假之事因为没有盖着学院印章的请假条,不但没有被那教授批准,而且还挨了那极其苛刻的教授的一顿教训,最后那教授又以他为“榜样”,借机发了几篇感慨和议论之后,才将他放过。 琴仙云听了他那几句话差点笑了出来,现在的大学有几个教授还会管你缺不缺课,这家伙肯定又是夸大其词了。 滕清埋怨了一番后,又告诉了琴仙云下午一定要去上课,因为上完那正式的两节课后,还要开个班会,而且班长还曾声明一个都不能缺席,并且班主任梅怡君到时也会出现。 滕清再和琴仙云闲聊了一会便挂了电话。琴仙云放下电话后暗想,要是梅怡君真的会去主持这个班会的话,那自己还真非去不可了,昨天就已经因为迟到而中招,今天可不能再让她抓住自己的什么把柄了…… *** 接到滕清的通知,琴仙云吃完饭在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就回到了学校。下午的两节课是古代文学史,本来艺术学院是没有文学史这一类的课程的,不过天韵大学为了提高艺术生们的综合素质,所以才加开了这门必修课,只是这门课开设的时间比较短而已,好象只有两个学期。 两个学期要学完古代几千年的文学史,时间的确有些不够,因此,学校是安排的是一位经验特别丰富的教授来看艺术学院的古代文学史的。这教授的名字叫叶痕涛,他是天韵大学声望仅次于喻达的名教授,他们两人研究的都是古代文学史,不过侧重点略有不同罢了。喻达精通的是先秦文学,而叶痕涛则专攻唐宋文学,两人名声虽有高低,但水平却是各有千秋!叶痕涛讲课的重点是唐宋文学,像先秦两汉等朝代的文学他都是一带而过,前面的东西在琴仙云还没有进入天韵大学时他已经结束了,今天则正是他正式讲唐宋文学的第一次课。 琴仙云最是喜爱唐宋诗词,而唐诗是唐代文学的精华,叶痕涛这节课讲授的便是初唐诗歌。他的讲课技巧极其高超,以其深厚的文学功底不时加以旁征博引,而且语言幽默风趣,在讲授的过程中还时时穿插一些诗人的奇闻韵事,从他的口中,唐代诗人的高洁风范跃然而出,不独琴仙云听得入神,就是全班大部分同学都渐渐地被他吸引住了。 在上课之前,滕清曾百般向琴仙云述说叶痕涛的讲得是如何如何的枯燥无趣,但这次课一来,滕清却是听得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经常在琴仙云耳边小声嘀咕着:“仙云,怎么你一来,这教授就好象变了个人似的。”听着他那难以置信的语气,琴仙云肚内暗笑不止。 这时,琴仙云听正带劲的当儿,滕清却忽然偷偷地捅了他一下。琴仙云转头一看,便见滕清正鬼鬼祟祟地在四周瞄来瞄去,琴仙云趁叶痕涛讲得兴奋之时,凑近滕清的身边,小声笑问道:“什么事呀,滕清?” 滕清边转动脑袋边道:“仙云,你有没有发现教室里少了一个人呀?”看他神情,竟还有些紧张,甚至是担心。 “少了一个人?我到这里的时间才两天,真正认识的人也就你一个,就是真少了人我也发现不了的,再说,你也不用搞得这么紧张嘛,一两个人没来上课也是很正常的呀。”琴仙云笑道。 “应该不会的,今天上午班长再三强调,班会绝对不能缺席,而且班长通知我们的时候,她也在场的呀,怎么现在会不来上课呢?”滕清道。 琴仙云道:“你到底是说什么呀?” 滕清脸上突然一红,嗫嚅的道:“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步飞烟嘛。”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她,怪不得你这么紧张!”琴仙云笑着回头向步飞烟所在的角落一眼,她的位子上的确空空如也,“滕清,你也不用担心,或许她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一时来不了,说不定等一下班会时,她就会突然冒出来的。”琴仙云笑道。 滕清想想也是,正要回答,突然听得讲台上爆发起了一声黑板刷与桌子碰撞的“巨响”,接着便传来了叶痕涛不满的声音:“琴仙云……”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05章 老教授的杀手锏! 琴仙云停止了和滕清的对话,诧异地向前面一看,便见叶痕涛一脸不快地看着自己,而周围的同学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有些异样,甚至有些人竟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当然以莫凝风与其死党等人表现得最为强烈了。不过大多数同学的眼神却是同情与叹息,任谁都可以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你死定了”这四个沉重的大字。 琴仙云不解地站了起来,就算这位教授发现自己和滕清在讲话,这些同学的表情也完全没必要展露地这么丰富吧!琴仙云疑惑地看了滕清一眼,却见他正使劲地缩着脖子,往前面高大同学的背影后面躲去,见着了琴仙云的目光也只能无助地讪笑了几下,小声道:“仙云,你自己小心了。” 原来,上课之前,滕清在数落叶痕涛的时候竟忘记了告诉琴仙云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叶痕涛在讲课的时候,特别是讲得投入之极的时候,最恨别人在下面偷偷讲话,打扰他的思路,所以叶痕涛对那些被抓住的讲话者绝不宽恕,轻者训斥你一顿,重者就是让你背诵一篇古文。 对绝大多数的同学而言,他们是宁愿被叶痕涛训斥,也不愿意被那古文,因为他们以前主要的时间都花在了音乐,哪有时间去背这玩意儿,而且他们对这些东西从来都是很重视,让他们背诵比杀让他们自杀都还要难受!另外一般的教授看你背不出来就马上会让你坐下,但叶痕涛却不同,你背不出来,他还非得让你站在那里“示众”一番不可,享受全班所有同学目光的集中洗礼,那情形要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至今为止,琴仙云班上起码有近十名同学受过他的这种待遇,令得大家都在暗中猜测这教授是不是有观看学生受窘的特殊癖好呢!并且也正是因为这种癖好,才使得叶痕涛虽然水平可以和喻达并驾齐驱,但声望却怎么也比不上喻达。 现在,琴仙云被叶痕涛当场抓住,迎接着他的是同学们的那种眼神也就不足为奇了。 果然,琴仙云一站起来,叶痕涛就倒背着双手走出讲台,向琴仙云问道:“你知道我讲到什么地方了吗?” 琴仙云略一回想,自己和滕清说话之前正好听他讲到“初唐四杰”中王勃的身世,过了那么一小段时间叶痕涛应该讲到王勃的那首千古绝唱——《腾王阁序》来了吧,不过琴仙云还是有些不敢确定,不禁回头看了滕清一眼,但见到的却只是滕清的满头黑发,他的脸早就在琴仙云站起来的时候别向侧边去了。琴仙云这时也只得无奈的答道:“是王勃的《腾王阁序》吧?” 叶痕涛恩了一下,脸上突然露出了几丝古怪的笑意。班上的同学见了叶痕涛的表情都露出了意会的神色。 琴仙云暗呼了一声不好,这老家伙不会又像梅怡君那样来整自己吧。 但还没等他心神稍定,叶痕涛就已经笑了起来,道:“你既然这么快就回答出我讲的是《腾王阁序》,那你一定还是听过一点课的。这样吧,你就背诵一下那篇《腾王阁序》,让大家都来检验一下你听课的成果如何?”叶痕涛这句话虽看似在询问琴仙云,但语气却十分坚定,不管琴仙云同意不同意,那篇《腾王阁序》他是背定了。 叶痕涛的声音落下后,班上顿时起了一片小声的惊呼,虽说叶痕涛的把戏早在众人的预料之中,但他们却没想到叶痕涛竟会让琴仙云背诵一篇这么长的文章,以前的背诵也只是一首五言绝句或者七言律诗而已。在他们看来,琴仙云刚才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不祥以前,底下讲话的声音实在大到让人无法忍受的时候,叶痕涛才会抓一两个出来,可今天叶痕涛却如此反常的刁难琴仙云,莫非他的癖好又加深了? 众人在悲哀自己以后的日子的同时,都摇了摇头,惋惜地把目光都集中到了琴仙云身上。 昨天琴仙云的美妙歌声让他们大吃一惊,或许今天他又能出人意料地度过这一难关呢!于是大家的眼神中又有了新的期待…… *** 琴仙云在听到叶痕涛只是让他背诵一遍《腾王阁序》时真的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叶痕涛又会像梅怡君一样想尽办法来刁难自己,却没想到只是让自己背诵一篇古文了事,像《腾王阁序》这样的千古名篇他早在小时候就背诵地滚瓜烂熟了。现在他又觉得这老教授也并不是那么的令人讨厌了,不过若是他知道叶痕涛的杀手锏是在你没有背出来的时候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地亮亮相时,却不知他又会作何感想呢? 琴仙云看着叶痕涛点了点头,开始朗诵了起来:“南昌故郡,洪都新府……”但当他刚念到那“府”字的时候,教室门突然被轻轻地推了开来,那露出的门缝里也随之出现了一个清丽的人影。 琴仙云停住背诵,向门口一看,却见这人正是步飞烟。她还是像自己一样穿着现在天韵大学很少有人穿的校服,只是她昨天扎着的两条小辫子,如今却披散了开来,乌黑油亮的头发一直垂到肩上,飘顺飞逸。她的脸上依旧是那般地冷艳清新,但是与昨天相比,稍有不同的是,她的脸色似乎苍白了许多。 步飞烟一推开门便向叶痕涛弯腰行了个礼叫了声:“报告!” 叶痕涛好似对步飞烟特别有好感,见她迟到,也没有多责怪她,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道:“到座位上去吧,注意下次来早点。” 步飞烟柔柔地应了一声,眼中略带歉意地看了班上的同学一眼后,便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琴仙云正想着是否要继续背下去的时候,叶痕涛却忽然朝他挥了挥手,道:“琴仙云同学,我相信你能够背出《腾王阁序》来,不过现在毕竟是上课的时间,虽然你是音乐系的学生,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认真听一下课。”叶痕涛的声音此时竟变得有些慈和起来。 琴仙云心中有点诧异,自己只不过背了一句,他竟能看出自己可以完全背出来。琴仙云忍不住看向叶痕涛,却见他的眼中满是狡黠的笑意,见琴仙云看向时,竟还略带俏皮地对琴仙云眨了眨眼睛。 琴仙云坐了下来,他明白叶痕涛一定如昨天下午的那个老教授一样,听徐修林等人说过自己的事,所以才会对自己特别关注,或许他也知道《腾王阁序》难不倒自己吧,所以才会宽宏大量到让自己打住。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叶痕涛不让自己背了,琴仙云当然也不会傻得继续坚持了。 叶痕涛见步飞烟和琴仙云都已经坐好,于是道:“好了,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接着他便又开始讲解王勃的“腾王阁序”。 叶痕涛讲着课,但下面的同学却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叶痕涛连续两次的反常表现,看得他们大跌眼镜,在他们的印象中,好象还没有哪一个同学可以站起来后还如此轻松地坐下去的,而且还是在叶痕涛没有使出杀手锏的情况下“完好无损’地坐下去的。可如今琴仙云从站起到坐下的时间还不足两分钟,实在令他们觉得难以置信。 有人在感慨的同时不停地羡慕琴仙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说他托了步飞烟的福,不然肯定难逃此劫。 琴仙云没有仔细注意大家的言语,因为他这时突然感觉到教室里竟有真气波动的气息…… 琴仙云感觉到这股气息后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看向刚刚进到教室里的步飞烟。昨天滕清带他去引凤楼偷看的时候,他便发现步飞烟修炼过内功,而且真气还修为十分的深厚。 步飞烟坐到座位上后,虽然把书本摆放在了开来,但她的眼睛却一直都是闭着的,任叶痕涛讲得如何得天花乱坠,她的眼皮从来就没有睁开过。 琴仙云注意了一下步飞烟坐着的姿势,发觉她的双手虽是放在桌面上,但两只手却是交叉着放在一起的,两只手掌的劳宫穴也紧紧地靠在了一起,而她脚上的两只凉鞋却已经脱了下来,可那小巧玲珑的脚掌则完全平贴在了地面上。此时,步飞烟的额上已经隐隐渗出了丝丝的汗珠,印堂穴上竟有蒙蒙的一小团黑气在闪动,而且她的眉宇之间也浮现了几丝痛苦之色。 琴仙云看得心中一震,难道步飞烟受了极重的内伤不成?不然她何须用出“移神纳气”的疗伤之法呢! 所谓“移神纳气”便是通过双足涌泉穴吸收地气,然后再汇合丹田真气一路直上印堂穴,到百会而止,然后又顺势而下,再将真气通过“玉枕穴”运至足底涌泉,与地气重新交换一次,如此三番,就算是有再重的伤势,只要自己还能调动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真气,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医治好。 一般修炼过真气的人都会知道“移神纳气”这种疗治内伤的方法,不过这种方法虽然效果极佳,也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情况下进行,但是不到最紧急的关头,却很少有人会愿意用这种方法来来替自己疗伤的。因为“移神纳气”既是最有效却也是最危险的一种疗治内伤之法,运行混合着地气的真气要到达百会穴十分容易,但要再次将真气云运行到涌泉穴就十分困难了,而那困难之处就在人体的要穴“玉枕穴”上。若用“移神纳气”的方法疗伤,“玉枕穴”便会成了人的生死大关,它极可能会使人的真气运转不畅,若玉枕不通,真气便会聚集在人的“印堂穴”上,如果一刻钟之内得不到不个真气强过自身两倍以上的高手疏通的话,那便不但会散尽一身修为,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哇! 如今步飞烟“印堂穴”上黑气涌动,正是“移神纳气”之法出了差错的征兆!琴仙云也是修炼过真气之人,自然一看就明白其中玄机,如此性命攸关之事,琴仙云见了焉得不惊! 步飞烟从开始运功疗伤到现在差不多也有五六分钟了,她现在正陷入危急关头,现在教室里能帮她的也只有己了,若自己不出手拉她一把的话,那她真的就危险了,可是现在正在上课,自己该怎么帮她呢? “仙云,你在看什么?”滕清见琴仙云的眼睛老往后边瞅,不由奇怪的问道。他却不知道琴仙云也如他一样在看着那步飞烟呢。自步飞烟进入教室后,腾清便一直有意无意地往步飞烟的座位上瞥去,他虽然见着了步飞烟额头有几丝汗珠,但却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异象,还以为这是步飞烟急着来上课所造成的呢? 琴仙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话,但他的眼睛却偷偷地往自己腕上的手表看了一下。 已经四点二十五,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 琴仙云心中一喜,下了课自己要帮步飞烟可就方便得多了,只是现在也只能让步飞烟痛苦几分钟了,不过幸好不到十五分钟步飞烟是不会有真正的危险的。 五分钟后,下课铃声终于响起,但叶痕涛却还在那里滔滔地讲个不停。 琴仙云急得头上直冒虚汗,要是叶痕涛再不说下课,那自己也只能不管不顾地先出手了。 幸好叶痕涛只多讲了两分钟便宣布了下课。琴仙云不待叶痕涛离开教室,便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腾清道了一声“我出去一会”后,便从教室后面向步飞烟的座位小跑着绕去,在经过步飞烟的身边时,右手突地抬起,二指微骈,如鬼魅般地向步飞烟的“玉枕穴”上轻轻点去。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06章 追女孩子就别顾面子 琴仙云出手如电,手指一将真气渡入步飞烟的“玉枕穴”后便飞速地收了回来,班上很多人见到琴仙云绕着教室跑,都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但却没有一人见着他的手接触过步飞烟的身体。其实就算是有人见到了,最多也只能看到琴仙云的手从步飞烟的头上一晃而过而已。 琴仙云刚才虽是轻轻一指,却几乎用上了他七成的功力,所以才能一下就将步飞烟被堵塞的穴道震开。而步飞烟受他真气相助,身躯稍微一颤之后,经脉豁然贯通,眉宇之间的痛苦之色顿然全消,虽然她还未争开眼睛,但琴仙云却已知道步飞烟绝对不会有危险了。 他一身轻松地出了教室,他也不虑步飞烟会发现是自己出手助她的。对于同是修炼过真气的人来说,便可以很容易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从而判断出对方修为的高低,但琴仙云所修炼的“缥缈玄功”却没有这个限制。“缥缈玄功”所形成的真气飘忽不定,若有若无,只要隐藏得法,即使是功力高过琴仙云的人不大容易看出他真气深厚,所以即使步飞烟会对他产生疑心,但只要他在步飞烟的面前不显漏武功,步飞烟也不可能确定就是那人就是琴仙云。 当琴仙云回到教室里坐好时,滕清却突然靠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仙云,你刚才跑到教室后面去干嘛,而且还绕个这么大的弯。” 琴仙云呵呵笑道:“刚才老师还在前面,我总不好意思抢在他前面跑出去吧。” “就是抢在他前面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呀!这老家伙我最是看不惯了,刚才要不是步飞烟突然进来,我看准有你受的。”说到步飞烟时,滕清还念念不忘她竟会迟到这么长的时间,直到第二节课快要结束地时候才到教师里来,于是又小声问道:“仙云,你说步飞烟为什么会来得这么晚呀?” 琴仙云笑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清楚这个问题?” 滕清讪笑了几下,他也知道琴仙云肯定是不知道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问出来。 琴仙云又道:“你要真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晚来,等一下你亲自去去问问她,不就行了吗?” “问她?”滕清嘴一哆嗦,摇头不迭的道:“我可不敢去碰钉子,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接近她的理由呀,难道就这样直直地走到她面前问她吗?那她不把我当个傻瓜才怪呢!” “要找借口还不容易,” 琴仙云笑了一下,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只有一指来宽的玉石坠子,道:“等一下班会结束后,你可以借把这坠子还给她的机会再跟她聊上几句呀。” “这是什么东西?”滕清接过一看,见那坠子上面竟雕刻着“飞烟”二字,而串着那坠子的丝线却已经断掉了。 “这是她的吗?仙云,你从是哪里捡到的。”滕清心中一喜,乐呵呵的说道。 琴仙云点了点头道:“刚才出去时无意间在走廊的墙角下发现的。这次你把这坠子送回给她,就有了和她套近乎的机会了。只要你俩先小小的正式认识一下,以后不要说只问她为什么迟到,就是想打听她其他什么事也方便多了。” 琴仙云敢这样说,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步飞烟知道她在危急关头时只有自己一人经过她身边时,一定会对自己产生好奇,而自己在班上便只与滕清接触比较密切,步飞烟想确定是不是自己帮的忙,若不当面问自己,便只有找滕清来打探自己的底细了,而且,就刚在才他回头看步飞烟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伤势痊愈的步飞烟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有些异样了。 不过,琴仙云也并不是十分敢保证步飞烟就一定会答理滕清的,甚至是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他之所以说得这么肯定,无非是想增加一点滕清接近步飞烟的信心与胆量罢了。 果然,滕清听了琴仙云的话后,登时喜滋滋的道:“真的吗?”但高兴劲一过,他马上又疑惑的道:“万一她收回了坠子,又不答理我怎么办?那时我不是什么面子都没了吗?” 琴仙云笑道:“要追女孩子还顾着那么多面子干嘛,只要有一成希望你就该冲上去呀,否则到时候想哭都来不及了!”琴仙云这时也只能不停地给滕清打气。 滕清听了确实有些心动,垂着头想了好一会,终于狠下了决心道:“好,我听你的,去试它一次。” “这才像个男子汉嘛。”琴仙云笑着笑着,却突然笑容一敛,转头向门口看去。 滕清见了琴仙云的眼神,才发觉教室里在这瞬间内竟安静了不少。他也不禁看向了门口,却原来是他们的班主任梅怡君走了进来。 梅怡君今天穿的很随意,就是一件白色衬衣,外加一条休闲裤。她缓缓地站到了讲台上,伸出修长白嫩的手指扶了扶镜架后,脸露笑容的道:“同学们,我今天让班长通知大家留下来,是有两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要说一下。” 梅怡君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全班同学一眼,见他们都露出了倾听的神色后又道:“这第一件事呢,就是我们艺术学院的迎新晚会之事。因为开学后军训了半个月,所以迎新晚会便推迟到下个星期五晚上进行。学院规定我们音乐系每个班至少得出四个节目,不知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学院分下来的任务呢?” “有……”梅怡君话一说完,很多同学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学音乐的人最重要的就是通过表现展露自己的才华了,有迎新晚会这个机会,大家当然很愿意上去锻炼锻炼。另外,如果他们这个班连四个节目都出不了的话,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的,所以大家一听要出节目,都特别积极,还有几位同学在抱怨着节目太少,如果把全部节目一齐包了的话,他们会更加乐意的。 梅怡君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我相信大家的能力,这件事就由班长连晓缨和文艺委员莫凝风共同负责吧,还请各位同学踊跃报名。”说到这里,她的眼神似有意又无意地瞥向了坐在座位上没有吭声的琴仙云。 琴仙云还以为梅怡君要又给自己什么任务,急忙低下头把脸转向了一边。 不过,这次梅怡君却没有为难他,她的眼神掠过琴仙云后又收了回来,继续道:“迎新晚会的事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要说的是这第二件事。今天上午接到学校通知,澳大利亚的赫尼鲁斯大学将派代表团于下月十五抵达我校考察,代表团中有大部是赫尼鲁斯大学大一音乐系的学生,他们将与我校同是大一音乐系的同学进行交流与联艺活动,我们这级音乐系共有三个班,每个都班将会派出十名代表。学校对这件事十分重视,所以我们班在派代表的时候也不能疏忽。现在我们十名人选中已经有一个定下来了,他便是我们班刚来的琴仙云同学。” 听梅怡君说现在就已经定下了琴仙云,全班同学差不多都小声地惊呼起来,一时下面喧闹一片。其实不但他们吃惊,就是连琴仙云自己也微有些惊讶,本以为梅怡君今天不会为难自己,没想到麻烦还是来了。琴仙云不想参加这些活动,并不是他怕自己到时表现不好,有损学校的荣誉,而是他来学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陷入到这些事情当中,那要到何时才能结束呀! 旁边的滕清看着琴仙云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诧异的道:“仙云,这可是个好机会,你能参加应该高兴才是呀!”滕清听到梅怡君的话后确实为琴仙云感到高兴,但他却不明白为何琴仙云听了反而会没有一但兴趣。 琴仙云苦笑了几声,正要说话时,又听得梅怡君道:“大家也不要有什么意见,琴仙云同学是校长和我们学院的院长亲自定下来的。虽然大家和琴仙云同学还不是很熟悉,但也应该相信校长和院长的眼光,是吧!另外,其余的九个人选等迎新晚会结束后再由大家推举出来。” 原来是那两个老家伙在搞的鬼,自己倒是错怪梅怡君了,琴仙云暗道。 大家见是校长和院长共同提名的,这才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徐修林和蒲彦钧在大家都眼中,都不是那种会置学校的名誉于不顾的领导,而琴仙云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虽然大部分同学没有意见,但有一人却快愤恨得眼中冒烟了,看着琴仙云的眼神都快燃烧起来,而此人正是坐在琴仙云右侧前边的文艺委员莫凝风……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07章 美女救英雄 班会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梅怡君一出教室,琴仙云也趁着同学们纷纷报名参加文艺晚会的当儿溜出了教室,而滕清则紧紧握着琴仙云交给他的玉石坠子忐忑不安地向步飞烟走去,紧张得连手心都被汗水浸湿了。 杏叶纷飞,琴仙云慢慢地走在儒云道上,悠闲地向校外踱去,心中暗自打算着明天是不是应该到潇湘拳馆去一趟,多去那里转转,或许还真的能发现什么异常,而且就算一无所获,也总比天天在学校里瞎找要好上一些。 想起潇湘拳馆,琴仙云心中有点黯然,老人交给自己的任务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够完成呀,到现在为止只不过才发现了两个手臂上纹有梅花标志的人,自己是否真能通过他们顺藤摸瓜找到那叫林天欲的人,把“道神丹”的练制秘方抢回来呢?琴仙云自己也没有把握,而且如果林天欲按照秘方来练制“道神丹”的话,那知道那秘方的人肯定不少,为了防止他们把秘方内容泄露出去,自己到时又该如何处置他们呢?难道都把他们杀了吗? 琴仙云想到这里时,突然脚步一停,心中暗笑了一声,现在自己在连林天欲都没有找到,就烦恼该怎么处置知道“道神丹”秘方的人,想得也未免太远了吧!琴仙云摇了摇头,正要举步向前走去,却忽然感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而且跟着自己的人竟还有两拨! 琴仙云眼睛斜斜地往后一瞥,凝神观察了一会,发现那两拨人中有一人的脚步极轻,呼吸十分舒缓轻微,而且那人的跟踪技巧极为高明,身子经常变化躲闪,琴仙云虽然能察觉到他每一次腾移后的地方,但却没有一次见到他的身影。 而另外一拨人却是五六个牛高马大、孔武有力的膘形大汉。他们都穿着笔挺的黑色西服,戴着墨镜,有两人口中还叼着烟。他们一直在路上东张西望,看上去好似在观校园里的景色,但眼睛却经常往琴仙云的身上瞄来瞄去。 琴仙云嘴角冒出了几丝冷笑,打算加快脚步,将他们摆脱时,斜侧前方突然钻出了个人来。琴仙云一看,却见这人正是滕清! 滕清这时两手插在裤袋里,正耷拉着脑袋,怏怏不乐得使劲踢着地上的小石块。他一直都垂着脑袋,显然还没有发现琴仙云。 琴仙云扬手招呼了滕清一声。 滕清听到声音,随即抬起了头来一看,见是琴仙云后,脸上露出了几丝笑容道:“是仙云呀。” 琴仙云笑道:“你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滕清一听马上就像个瘪了的气球似的,垂头丧气的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也该知道那事肯定没有成功了!”原来,当滕清拿着玉石坠子向步飞烟走去的时候,步飞烟也正在身上摸来摸去,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滕清一看,便马上将坠子捧到了步飞烟的面前。步飞烟一见坠子,顿时脸露笑容,看着滕清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感激之色,当时滕清还以为自己有得戏唱了,可没想到,步飞烟只不过是眼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而已,连声“谢谢”都没说,就飞快地冲出了教室,滕清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和步飞烟套什么近乎了! 琴仙云劝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再说,你们两个现在在同一个班上,以后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滕清叹了口气道:“唉!希望是这样吧。” 琴仙云见滕清这副模样,怕他再难过下去,于是转换话题道:“你没有回宿舍,却到这里来,打算去什么地方呢?” 滕清道:“我宿舍的电脑昨天坏了,也没去修理,所以想吃完晚饭后去网吧转一会。你呢,有没有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我们何不一起去网吧玩玩。” 琴仙云瞥了后面那几个正在装做聊天的人一眼,笑道:“也好,我很久都没有上过网了,这次去看看也行。”自己到网吧里呆上两三个小时,就不知那几个人是否有耐心也在网吧外面等上个几小时了。 滕清一听琴仙云答应下来,顿时也高兴起来道:“我知道学校附近有个网吧,既便宜又舒适,我们呆会就去那里吧。”说着便率先向前走去。 琴仙云走了几步,蓦然心中一动,那另外一个跟踪自己的人会不会就是步飞烟呢? 琴仙云和滕清两人出了校门,在街边的小饭店里解决了晚餐后,便进了一个名叫“飞腾”的网吧。网吧里面不仅十分空阔,还装了空调,虽有数百台机子,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和闷热。这个时候,前来网吧的人已经很多了,两人找了很久才找到两台相邻的机子。 滕清一开电脑,注册进去后就马上玩起了游戏。琴仙云这次来网吧除了想要戏弄一下那几个跟踪的人外,还有就是看看能不能在网上搜索到与林天欲或者梅园有关的信息。 琴仙云在一个搜索网站输入“梅园”二字时,屏幕里马上蹦出了数千条与“梅园”有关的内容。琴仙云只看了一百条左右就有点泄气了,那搜出来的东西有什么“梅园科技”、“梅园新村”、“梅园商场”、“梅园集团”,但就是没有琴仙云想要的信息。据老人所说,林天欲的“梅园”应该是一个黑帮组织才对呀。 琴仙云又不死心地输入了“林天欲”三字,这次搜出来的只有十多条。里面有一个叫林天欲的全国通缉犯与老人所描述的极其相似,通缉令里所交代的林天欲的情况也十分清楚,但却惟独没有提到他是黑帮梅园的老大,这也令琴仙云有点不解,或许这林天欲和自己所要找的林天欲并不是同一人,只是两人的相貌有点相象而已。 想从这网上查找线索估计是没有希望了,看来现在自己就只有从那两个手臂上纹有梅花图形的人身上入手了,琴仙云暗暗想道。 琴仙云不大喜欢玩游戏,查玩了那点东西后,竟然觉得有些无事可干起来。浏览了一个又一个的网站,琴仙云终于有些耐不住了,他招呼了滕清一声,却没想到滕清正玩得起劲,只看了琴仙云一眼,口中哦了一下后,又继续玩了起来,琴仙云只好告诉他自己先走了。滕清没有应声,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清了没有。 琴仙云不再打扰滕清,便付了上网费,走出了飞腾网吧。 琴仙云进网吧的时候刚好是六点半,现在出来却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琴仙云打量了四周一眼,并没有见到那几个跟踪的人。 当然没见到并不是说他们已经离开了,琴仙云才走了十几米,便又瞥见那几人从一个小酒店里钻了出来,继续跟在了他的背后。而琴仙云怀疑是步飞烟的那个跟踪之人则在街道的另一边盯着琴仙云,只不过琴仙云依旧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只从那紧紧地注视着自己的锐利眼神中感觉到她还没有放弃对自己的观察。 琴仙云还在学校里时曾打算,如果几个明目张胆地跟着自己的如果一直紧追不舍的话,便把他们引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但在遇到滕清后猜测那隐在暗处的人有可能便是步飞烟时,琴仙云便已经放弃这个计划了。琴仙云不怕被人知道自己会武的事,但自己修炼过内功的事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否则恐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琴仙云在街道上走了很久,突然拐进了一条没人的小巷子里。他刚才想到了一个虽然很老套但却也比较有效的主意。如今四处无人,如果那后面几个人想要对自己动手的话,现在正是个好机会。那时只要自己装出不会武功的模样,若另外一人真是步飞烟的话,她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那后面远远跟着几个大汉一见琴仙云进入巷子里,顿时脸露喜色,加快脚步向琴仙云追了上去。而在他们几人的身影都没入巷子深处时,巷口忽然冒出了一个人来,看着几人的眼中闪过了几丝诧异与怀疑…… *** 巷子里灯光微弱,久久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琴仙云走了一段路后,故意放慢了脚步,以便跟踪之人能够很快地追上来。 随着密集的“沙沙”声响起,那几人果然很快就追到了琴仙云的背后。 琴仙云装着现在才发现他们的样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那几人也随之停了下来,见到琴仙云竟没有一丝惧意地看着他们时,都不禁微微一愣。他们互相对看了一眼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突然就一起迈着沉稳的步子散成一个小小的弧形向琴仙云包操了过去,其中一人还阴狠地低声笑了出来。 琴仙云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几人,自己也在慢慢地向左后侧退去。 看到琴仙云这个动作,几人都停了下来,他们还以为琴仙云害怕得想要趁机逃跑呢! 为首一个大汉哈哈地笑了出来:“老子还以为要出动我们五兄弟的会是什么角色,原来是个胆小如鼠的软蛋,老四,你去教训他一顿吧,不过,出手不要太狠,闹出人命来可就不好了。” 听了这句话,那几人中走出了一个身躯庞大但脸部却异常瘦削的汉子来。这人手脚摆动了几下,关节处顿时爆发出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声。他嘴角带着阴阴的笑容,踏着重重的步子向琴仙云慢慢走去,脚步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响亮声音不停地在巷子各处回荡着。 “嘿嘿!臭小子,碰上我银蛇算是你倒霉了!”那人阴笑道,在他的眼中,琴仙云似乎已经成了一只在猫爪下垂死挣扎着的老鼠。 “老四,不要在那磨蹭,浪费时间了,快点把他解决了,我们还要赶快回去呢!”那为首之人边说边点燃了一根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银蛇听到那人的话,蓦然一声大喝,冲到琴仙云面前,挥舞着拳头就向他的面门砸去,只是当银蛇的拳头甩出之时,琴仙云手中却突然出现了一跟木棍,对着银蛇的拳头迎了上去。银蛇从来就没有将琴仙云放在眼中,哪料得到琴仙云竟然还会反击,他那一拳出招过老,收势不及,竟然狠狠地擂中了那条木棍,痛得银蛇抱着拳头惨呼不已。 原来,琴仙云刚才后退并不是想逃,而是他看到自己左侧墙壁上斜靠着一根木棍。琴仙云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功,却也不想狼狈鼠窜,所以便想将那木棍拿到手中将那先出手的人痛打几下。而且这叫银蛇的人遭到木棍的重创,其他人便很有可能会一齐上来围攻自己,那时自己再假装不敌,隐在暗处的另一个跟踪者如果就是步飞烟的话,她八成会及时出手相助的。 那几人看到银蛇被木棍打中了拳头,都有些惊讶。那为首之人突然拔出嘴角叼着的那支烟,一把摔在在了地面,狠狠地踏了几脚后,骂骂咧咧地叫了一声:“妈的,兄弟们,一齐上。” 他话音一落,剩余之人几乎同时向琴仙云冲了过去。 琴仙云脸上显出惊骇的神色,手中木棍慌乱地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人拦腰横扫了出去。那人敏捷地向后一跳,躲过琴仙云这一棍,但另有两人却在这时绕到了琴仙云的背后,从地面随手捞了根木条就对着琴仙云的头部凶猛地砸了下去。 琴仙云扫出的那根木棍因回收不及,被银蛇紧紧地抓住了另外一头,一把夺了过去,而剩下的两人却分从两侧向琴仙云的腰间用力踢去。 这几下要是被打实的话,起码也要在医院里躺上个十天半月了。琴仙云心中暗暗焦急,要是那人再不出手的话,自己就只能使出真实功夫还手了,她如果不是步飞烟的话,自己总不能白白地被这几个人打吧? 眼看几人的皮鞋和木棍就要落在琴仙云的身上时,巷子一团阴影之中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这人身材娇小玲珑,移动的速度飞快,跳跃之间不时带起阵阵清冷之风。她一落到琴仙云身边,便将琴仙云从几人的围攻中推了出去,而她自己却娇叱一声,跳起几米来高,避过两侧的攻击,两腿却对准那两根砸来的木棍连环扫去。 琴仙云被那人一下就倒在地,等他爬起来时,却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人果然便是步飞烟,看来自己还真地赌对了! 步飞烟的脚尖准确无误地踢中了那木棍,而那两根木棍受她两脚一点,顿时加速向后倒飞而去,竟在不足一秒的时间内反砸中了那两个握着木棍之人的额头,登时两声惨叫在巷子里响起。 解决了那两人之后,步飞烟两脚不停,又在电光火石之间斜斜地踢向了身侧两人。这两人刚才踢起的脚才落下,现在还来不及反应,沉重的身子就被步飞烟踢得撞上了巷子两边的墙壁。 只剩下的银蛇举着从琴仙云手里抢过的木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被步飞烟打倒的四人很快就又爬了起来,但这时他们身体却一直在颤抖个不停,牙齿也剧烈地上下碰撞着,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呻吟出声。 琴仙云看了心中不由暗暗赞叹,步飞烟果然好功夫,从出手到现在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解决了战斗,而且真气修为也十分惊人,竟可以将自己的真气透过其他物体传入别人身上。只是不知道她修炼得到底是何种内功,竟可以将他们几人冻成这样! “滚!”步飞烟看着几人,冷冷地喝了一声。 银蛇被她这声音吓得一跳,再也不敢看琴仙云和步飞烟一眼,就和着其他几人跌跌撞撞地向来路逃去。这几人走后,步飞烟突然看了琴仙云一下,眼中掠过几丝疑惑。 琴仙云心中一惊,不要被她看出什么破绽才好!于是他也如梦处醒地赞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功夫,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可就危险了。”说话之时,琴仙云看着步飞烟的眼睛中也恰当地冒出了羡慕的神色。 步飞烟没有说话,但琴仙云却知道经过这件事后,步飞烟对自己的疑心一定会散去不少。 琴仙云还待再说几句感谢的话,步飞烟却已经向巷子外面走去了。 步飞烟既然肯出来救自己,不会连一句话都懒得和自己说吧。琴仙云不解地摇了摇头,但步飞烟却在这时忽然回过头来,淡淡的道了一句:“希望你以后多注意一下莫凝风,还有不要把今晚我救你的事说出去,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话一说完,步飞烟的身影便渐渐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琴仙云听了,却微有些诧异,步飞烟提醒我这句话,难道就是要告诉我,刚才那几人是莫凝风派来的吗?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08章 太衍虚一 翌日清晨,琴仙云很早便上了前往潇湘拳馆的公交车。 到达潇湘拳馆门口的时候,琴仙云才发现今天这里竟然门庭若市,拳馆旁边的停车场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拥挤,里面竟被塞得满满的,排不下的各式各样轿车在停车场外摆成了一条长龙,而且还有车辆正不断地加入了这条“长龙”的行列。 这时,往拳馆内走去的人络绎不绝,从这些人的身形和体态可以看出,他们全都是习武之人,虽然修为深浅高低各有差别。大门旁边站立着两小队一律身着白色武术服装的拳馆学员,他们个个都满脸笑容、热情地招呼着那些正步入拳馆之人。不过令琴仙云有些诧异的是,在这群出入的人中间,竟然还出现了和尚和道士。 这潇湘拳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琴仙云暗暗纳闷,也正要举步往里面走去,却忽然闻得身后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琴兄!” 琴仙云立即回头一看,见到了一张温和却又粗犷的脸庞。琴仙云顿然笑道:“原来是崔兄哪,没想到我们两个这么快又见面了。”刚才招呼琴仙云的人正是他在应聘黛洛集团的保镖之时认识的崔西敏! “是呀!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琴兄!”崔西敏笑呵呵地来到了琴仙云的面前。 琴仙云看着崔西敏笑道:“崔兄,你昨天不是说要离开菊影市吗,怎么现在又到这潇湘拳馆来了呢?” 崔西敏哈哈一笑道:“我本来也是打算走的,可是就在昨天下午刚要动身的时候,却突然接到我师傅打来的电话,让我等他一起去参加潇湘拳馆的开馆十年庆典,所以我只好留了下来喽。琴兄,你今天来这里,也是来参加拳馆的庆典的吧?” 怪不得这么热闹,原来是潇湘拳馆的十年庆典,自己来得还真是巧呀!琴仙云听崔西敏问起,回答道:“我其实是来这看一位朋友的,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今天就是拳馆的十年庆典。我现在没有准备什么贺礼,看来只能过几天再来看我那朋友了。”琴仙云说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崔西敏两手一摆,豪爽地笑道:“没贺礼也不打紧,你看我不也两手空空的。今天这潇湘拳馆的十年盛会可是难得一见哪,有很多门派的掌门都亲自来祝贺了,你要是错过不看,那就太可惜了,而且我昨天跟师傅提起过你,他老人家可是很想见你一面哦。” 琴仙云被崔西敏说得心思活络了一点,想看看这潇湘拳馆究竟有多大的影响力,竟可以让这么多的武人前来道贺,另外,崔西敏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少林弟子,他也想知道他的师傅到底是何等人物。于是,琴仙云点头笑道:“经你这么一说,我不进去都是不行了。” 崔西敏大笑起来,拍了拍琴仙云的肩膀,和他一起并肩向拳馆内走去。 拳馆内如今布置得花团锦簇,里面那块宽大的草地中央已经搭起了一座高台,而高台四周却露天摆放了一两百张桌子,桌子旁边此时坐着许多从各地赶来的贺客。而形意馆等四个小馆门前却分别临空挂着一个大红灯笼,前两个灯笼之间横扯着一条长长的红幅,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串大字:“潇湘拳馆开馆十年庆典”,而后两个灯笼挂着的却又是一副对联。 拳馆的学员们正忙忙碌碌地招呼着每一个前来的客人,不时地往各个桌子添倒茶水,摆放点心。虽然人人都忙得额头直冒热汗,但每一个人的脸上却都洋溢着兴奋与自豪的笑容。 琴仙云进入拳馆后打量了四周几眼,终于在一团娇笑连连的女客中间发现了和她们聊得起劲的景芊玲。琴仙云正要过去向景芊玲打个招呼,崔西敏却已经拉住了他的手,高兴的道:“琴兄,走,到那边去,我师傅还有其他门派的掌门都在那里呢!” 琴仙云顺着崔西敏的手指看去,便见八极馆前面一个凉亭里坐着七八个衣着怪异之人,其中有两个正是他在拳馆门口只见到过背影的和尚和道士…… 看来那和尚极有可能便是崔西敏的师傅了! 琴仙云和崔西敏绕过人群,一起来到了凉亭前。里面的人此时谈笑正欢,气氛融洽之极。 琴仙云可以正面看见的人只有三位,其中有两位都是西装革履、精神烁烁的老头,还有一个则是年约四十左右的妇女,看起来面容十分和蔼亲切,但眼中却神光电闪,开阖之间不时绽放出熠熠精光。 背对着琴仙云而坐的有四人,其中琴仙云认定是崔西敏师傅的那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身材比较矮小瘦弱,而在他右边的那个道士却却高大健硕,就坐着看去起码也比那和尚要高出两个头。和尚右边的是一人从身形看去应该是个年轻人,岁数绝不会超过三十,而在道士身边侧坐着的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老人,琴仙云虽看不见他的相貌,却见到了他那被风吹拂得不时飘飞而起的黑色长髯。 崔西敏看了看琴仙云,两人又一齐迈上了凉亭的台阶。 步履声音虽然极其轻微,但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说笑,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两人的身上,只不过更多的目光在滑过崔西敏之后却留在了琴仙云身上,眼神中有赞许、有惊讶、也有沉思。 这一会回,琴仙云也终于看清了刚才背对着自己的那几人的面容。那和尚脸部比较清瘦,但眉毛却极长,而那道士则面容苍老,颔下长满了黑白夹杂、立如钢针的短须。不过,令琴仙云有些诧异的是那从背影看上去很年轻的人竟然会是个老头。这老头浑身毫不起眼,但那两双手却白皙美丽,手指晶莹剔透,修长丰润,每个手指上的指甲都约有半寸来长,那些指甲每片都不停地泛着淡淡的黄色光芒。 在他们的眼光扫向自己的同时,琴仙云的眼睛也从他们的身上一一溜过,但当琴仙云和那和尚的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却不禁心中一震。凉亭中的七个人只有这和尚,琴仙云竟完全看不出他的深浅!一般练武之人,特别是修炼过内功之人,眼睛都会变得越来越清澈,越来越锐利,但这和尚的眼睛却浑浊异常,里面血丝遍布,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练过武的人,但琴仙云却绝对不会认为他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常人,因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无形气息几乎可以使任何人都对他肃然起敬,而且琴仙云刚才和他对视的时候竟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压力,仿佛坐在他面前的已不是个瘦小的和尚,而是一坐雄迈磅礴的高山,琴仙云将“迷神引”真气全部都运集在了眼神中才稍稍抵抗住了那股强烈的压迫之感。 这时崔西敏已经向坐中众人躬身道:“晚辈崔西敏见过各位前辈。”直起腰来后,他又对那老和尚恭敬的道:“师傅,这位便是徒儿所结识的朋友琴仙云。” 琴仙云见崔西敏说起自己,对大家拱手行了个礼,也向那老和尚恭敬的道:“晚辈琴仙云拜见大师。” 那老和尚看着琴仙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几丝微笑,双手合什道:“施主无须多礼。”而道士旁边的老人却已经欢快地笑了起来:“西敏呀,你这位朋友不错嘛!现在我们都认识他了,他还不认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呢,你也该帮我们介绍介绍吧。” 崔西敏似乎和凉亭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认识,现在听那老人这么一说,顿时也笑了笑,忙着向琴仙云介绍起来。 两分钟后,琴仙云才总算把里面每一个人的姓名都搞清楚了。崔西敏师傅的法号叫太衍,不过让琴仙云有些不解的是太衍大师竟然不是少林寺的僧人,而是一个叫如心寺的寺庙里的住持,这个寺庙琴仙云连听都没有听过,但崔西敏没有详细说明,琴仙云却也不好再相询问。 那个道士叫虚一,是距菊影市约有八百里的玉林山玉林观的观主。而他身边的那老头则是这潇湘拳馆创办人赵均曦,因其有个称号叫“潇湘居士”,所以便把这拳馆命名为潇湘拳馆,他精通八极拳,本身也是八极门的门主,另外那个手指修长的人则是形意门的门主竺天难。剩余三人中两个老头分别是六合门门主司马焉和蓝云市震东拳馆的馆主雷霆,最后那个女子则是咏春派的掌门练月舞,而在潇湘拳馆教授咏春拳的景芊玲却正是她的得意弟子。 介绍完后,琴仙云和崔西敏只在里面与他们聊了十多分钟,便出了凉亭。 但两人一走,虚一却忽然莫名其妙地慨叹起来:“唉……没想到这叫琴仙云的年轻人竟然这般厉害!”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09章 清虚绵掌 心镜 众人听了都十分奇怪,刚才虚一和琴仙云的座位虽是相邻,但两人除了说过几句话之外,却并未交过手呀,虚一怎么会突然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呢! 众人诧异的时候,坐在虚一身边的太衍大师却忽然淡淡笑道:“虚一,老衲可是在你之前就大吃一惊了。” “哦?太衍,你是何时出手的,贫道怎么从未发觉呀?”虚一惊讶地道,以他的功力要想不发现就在身边的太衍出过手,简直是不可能的。 太衍还未答话,听得一头雾水的雷霆就已经忍不住笑问道:“两位大师,你们就不要再打什么哑谜了,干脆把话都说出来吧!” 而练月舞毕竟是女人,心思比较细密,回想起刚才谈话时虚一的表情,顿时恍然大悟道:“莫非虚一道长刚才竟使出了‘清虚绵掌’来试探那年轻人的内功修为?” 虚一汗颜叹道:“不错!贫道的‘清虚绵掌’虽算不得什么绝世武学,但在武林中也还小有名气,却没想到刚才贫道以‘清虚绵掌’催发的真气竟然被那小施主安然无恙地逼了回来,若不是他手下留情,贫道非得出个大丑不可。” 听了虚一的话,除了太衍之外,其他几人都禁不住惊诧出声。他们都知道,虽然虚一一生都隐居在玉林观中,平时很少显山露水,但就在坐诸人来说,虚一却是一位功力仅次于太衍的武林高手,他的“清虚绵掌”更是武学中一绝,施展出来如秋水般绵绵舒展,而又能于柔绵之间隐蓄刚劲之气,爆发之时迅若雷鸣、快若闪电,与武当派的“太极绵掌”极其相似。用“清虚绵掌”催动真气之时,不但又能隔物传功,还能借力打力,可如今虚一却说自己的真气竟被琴仙云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给逼了回来,这让他们如何不心惊。 “虚一道长,照你这么说,他的内功修为还要强过你不成?”竺天难抚摸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虚一道:“这个贫道不敢确定,但他所修炼的真气却极其怪异,看似断断续续,但却韧性极强,这种真气贫道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哪!” 自琴仙云走后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太衍却突然在这时擦嘴进来,微笑道:“各位都十分注意琴小施主的内功,却不知道他还有更厉害的一项功夫,那便是对精神力的修持!” 大家都不知道太衍为何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虚一却已对太衍笑道:“贫道终于明白了。”虚一这句无头无尾的话的意思是说他明白了刚才太衍为何说出在他之前就先大吃了一惊。虚一和太衍虽一位道,一为僧,但两人交情却极好,他知道太衍修有一种很少人知道的功夫“心镜”! “心镜”也是一种修炼精神与意念的奇妙功法,它修炼到高深境界时便可注念于心、以心达眼,通眼而观万物!刚才琴仙云见太衍看去像似一老眼昏花的老人,就是因为太衍修炼了“心镜”的结果,而且太衍的“心镜”与琴仙云的“迷神引”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太衍能通过和琴仙云的对视中看出琴仙云精神力的修为极高也就不足为奇了。 虚一只说了短短几个字便没有继续下去,而太衍也未置可否,雷霆等人虽然极想知道太衍是如何判断琴仙云有深厚的精神力的,但却也不好盘根究底,于是大家的话题又转到了琴仙云到底是何出身的上面。 凉亭中所坐的都是武林的一方豪雄,见多识广,但听了虚一对琴仙云真气的描述,却没有一个说得出琴仙云的来历,对琴仙云不由更是好奇。赵均曦猜测琴仙云会不会是武当派的弟子,理由是武当派的“玄武真功”与琴仙云的真气特性极其相似,只是他这话一出口却马上被众人否决了。先不说如今的武当派早已势力衰微,而且他们的“玄武真功”早就失传几百年了。 太衍听着大家的纷纷议论,一直都微微眯着的眼中蓦地闪过一丝亮光,接着脸上又露出了几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东西…… *** 琴仙云和崔西敏远离了那几个老头的视线后,也找到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如今,自见过那太衍大师后,琴仙云不禁对崔西敏的身份产生了些许怀疑。崔西敏能施展出少林从不外传的“大悲掌”绝技,但他师傅太衍却只是个如心寺的住持,难道如心寺会是少林的一个分院吗?而让琴仙云吃惊的却是太衍竟也能如自己一样施展出类似“迷神引”的功夫来,只不过他那功夫施展出来却纯正无比,而自己的“迷神引”虽也可以算是正派功夫,却多是用以魅惑人心,多少带有些邪异。 另外一个令琴仙云有些不解的便是练月舞。照崔西敏的介绍,练月舞是景芊玲的师傅,可练月舞看去面目和蔼可亲,应该是个正直的人物,她怎么会同意自己的心爱徒弟去加入“梅园”这样的黑帮组织呢?还是练月舞根本就不知道景芊玲入了“梅园”,亦或是景芊玲手臂上的梅花图形真是一个巧合而已? 如果真是后者,那自己这几天可就白忙了,而寻找林天欲的困难也可能会随之增加许多。不过,琴仙云却宁愿相信是后者,这么一个好女孩子若是与“梅园”和像林天欲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扯上什么关系,那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琴兄,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崔西敏见琴仙云坐下来后,两眼便一直盯着地面看个不停,不由笑问道。 琴仙云回过神来,正要答话,却忽然听得身后响起了一个娇脆的声音:“嗨,崔师兄,好久不见了哦。” “是师妹呀,来,这边坐。”崔西敏听到声音急忙一脸笑容地站起来招呼道。 琴仙云正奇怪崔西敏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师妹来了,于是也回头一看,但见到的却正是那咏春馆的教练景芊玲! “是你?”景芊玲也发现和崔西敏坐在一起的是几天前和自己交过手的琴仙云,不由有些诧异的道,但很快她又笑道:“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呀?绵绵呢,她没有和你一起来吗?我这几天经常打她的手机想让她来参加潇湘拳馆的十年庆典,可是一直打不通,到她家里去找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也不知道她这么多天都干什么去了?” 景芊玲叽里呱啦地一下就问了琴仙云连串的问题,不过也幸好这些问题都是与姬如绵有关的,若景芊玲是问“你怎么也会来这里”,琴仙云还真不好回答了,总不能说自己也是来参加这庆典的吧,当然就更不能说自己是特意来看她的了。 等景芊玲坐下后,琴仙云才笑道:“学姐她这几天到外地演出去了,所以你才会找不到她。” “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她总没有开机呢,肯定是怕别人打扰她演出。”景芊玲恍然道。 “她应该到下个星期一就可以回来了。”琴仙云接口道,顿了一会,琴仙云突然看着崔西敏笑道:“崔兄,你有景教练这么一个漂亮的师妹,怎么也没有听你提起过呀?”问题一出,琴仙云便觉得自己这个这句话有些多余了。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别人赞她漂亮?即使是如景芊玲这般的女中豪杰也不例外! 景芊玲一听琴仙云的话,顿时喜滋滋的道:“我和崔师兄其实也不是真正的师兄妹,因为我们俩师门关系比较密切,所以门下弟子都以师兄妹相称咯。哦,对了,你又是什么时候和崔师兄认识的,我记得前几天绵绵说你才来菊影市没几天呀。” 崔西敏笑道:“我和琴兄也只不过认识才一两天而已。” “才一两天关系就这么好了?”景芊玲打趣地笑道。 “哈哈,一见如故嘛!”崔西敏爽快地大声笑道。 琴仙云被崔西敏那热情的笑声和景芊玲欢快的娇靥所感染,暂时抛开了心中的烦恼,脸上也露出了几丝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他这笑容于自然中弥漫着清新,在温和中充满纯真。 崔西敏和琴仙云两次相处,还是第一次见琴仙云露出这样的笑容,看了之后仿佛在心中注入了一股甘泉,清冽可口,舒心已极。而景芊玲在无意之间瞥到了琴仙云的笑容之后,竟也禁不住怔了了几下。 琴仙云看着两人的表情,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一笑竟然毫无知觉地就用上了“迷神引”的真气。刚才和太衍对视之时,琴仙云也使出了“迷神引”,真气到现在都一直在经脉中活跃得跳动个不停,而自己一时不察,却在这个时候将真气渗入到了自己的笑容中。 琴仙云急忙收敛真气,凝住了笑脸。 崔西敏虽移开了眼睛,但却喟然叹道:“真是太可惜了,竟没弄个相机来!” 景芊玲也慌忙转移了视线,但脸中那健康的肌肤却不禁蒙上了几缕淡淡的嫣红,心中不停的道:刚才自己怎么会那么失态呢?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10章 呻吟 屈辱 “芊玲,你快过来一下。”正当景芊玲有些尴尬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恰好帮她解了围。 三人都向那边一看,却见练月舞不知何时出了凉亭,正满脸慈蔼的向景芊玲招着手呢! 景芊玲忙道了一声:“崔师兄、琴兄,我师傅在叫我,我先离开一会咯。”说着,也不待崔西敏和琴仙云回答,人已一溜烟地跑向了练月舞。 崔西敏见了不由呵呵笑道:“景师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性急了!” 琴仙云喝了一口茶水,回头看了一眼正和练月舞说笑着的景芊玲,也笑道:“师傅有命……”刚说到这里时,琴仙云却忽然一愣,眼前竟然闪过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琴仙云搅尽脑子想了一会,才回想起那个人竟然就是自己从蓝云市一直跟到菊影市,最后进入天韵大学所要寻找的那个手臂上纹有梅花标志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此时正背着他向潇湘拳馆的大门外走去。 琴仙云不禁大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这次可不能再让他逃脱了,非得查到他到底住在什么不可。他笑着对崔西敏笑道了一句:“崔兄,我先出去一下。” 崔西敏点头笑道:“琴兄,早去早回哦,过一会这里还有好节目等着呢!” 琴仙云应了一声,微笑着站了起来,也加快了脚步向拳馆外迈去。 那人出了拳馆后,立即向停车场走去。琴仙云正想招呼一辆出租车先等着的时候,那人却突然脚步一停,竟又绕了回来,顺着左侧街道走了一段路后,然后快速地闪进了一条比较僻静的小巷子里面。 琴仙云也悄悄地跟着他进了巷子。 那人来到一幢只有两层高的楼房前,忽地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见四周无人注意他时,立时低着头匆匆忙忙地溜进了那敞开着的大门。他进去不久,那门便“抨……”的一声紧紧地关了起来。 约莫两分钟后,他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二楼的窗前,但也只是晃了一下就很快随着窗帘地下而消逝了。 琴仙云想要看看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于是也趁四周无人时轻轻地跃上了那幢屋子的二楼阳台。琴仙云凝神一听,脸上顿时热了起来,房内传出的竟然是一连串女子荡人心魄的娇嗲呻吟和男人的粗重呼吸声。 琴仙云哭笑不得,那人这么小心翼翼地来到这个地方,竟然是为了和一个女人幽会。 里面的响动越来越激烈,琴仙云毕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时听得心烦意躁,他想要先下去避避,却又怕那人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掉,要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抓住的话,那也太可惜了。终究是舍不得放弃这条难得的线索,琴仙云没办法,只得调动真气,紧紧守住自己的心神,不为所动。 好不容易里面的呻吟声才微弱了下来,琴仙云松了一口气,再次运集真气于双耳之中,静心一听,却蓦地大惊,里面除了那女人的娇绵的喘息声外,竟没有那年轻人的丝毫动静。 他不会这么容易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吧?琴仙云焦急地掀开了窗帘的一个小角,便见里面床上果然仰躺着一个衣着十分暴露,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年轻妖娆女子,这女子如今衣裳虽然极为凌乱,但却没有一点刚刚苟合过的痕迹,而且自己跟踪而来的那男人却早已踪影全无! 这时那女子的一双白嫩细手还在她自己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上轻缓地抚摸着,脸部红晕胜火,鲜艳得都快要滴出水来了,在她身躯如水蛇般地左右摆动中,口内却依旧还在那低声呢喃着。 琴仙云大为着急,当下也顾不得那女子还衣裳不整地躺在床上,立即拉开窗帘穿过窗户直直地跳进了那女子的房间里…… 琴仙云来到床前时,那女子还依然微闭双眼,沉迷于那快感之中,对琴仙云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琴仙云扫视了整个卧室一遍,房内果真再没有那人的身影。但他很快又注意到卧室的后面竟然还开着一扇窗子,那窗子的对面却是另一幢房子的屋顶,而它们之间相隔的距离还不到一米,轻轻一跨便可跳过去。琴仙云马上反应了过来,那人没有从前面出去,八成是从那屋顶溜走了。 琴仙云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没想到那人竟然会这么机警。怪不得他刚才到了停车场门口又退了出来,或许在那时他就已经发现有人跟踪,所以才会把自己引到这里来,然后又借这女子摆脱自己的跟踪。不过琴仙云却并不担心那人会发现跟踪他的便是自己,只是有些可惜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次机会就这样白白地丢掉了,下次想再见到他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那女子听到琴仙云的冷哼声,急忙睁开了眼睛,却见到一个陌生男子闯进了自己的房间,顿时吓得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慌乱地抓过床上的被子遮盖住自己裸露的肌肤,脸色惊恐地颤抖着道:“你想干嘛?” 琴仙云没想到她竟会被自己的突然闯入吓成这般模样,于是温和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那女子见琴仙云相貌英俊,眼神清澄,脸上也不见什么猥琐的表情,似乎没有对自己不利的意图,才心神稍定的道:“你是什么人,干嘛跑到我家里来?”话一问完,她的脸却忽然变得通红起来,看来她现在也已反应过来,刚才自己那些不堪入目的动作全都被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看在眼里了,心中顿时羞惭不已。 琴仙云转过头去,不忍看那女子难堪的表情。过了一会,他才淡淡的道:“你先别管我是什么人,我先问你,刚才那个跑进这卧室的男人,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那女子见琴仙云不再瞅着她,脸上的红晕才稍稍褪去,但却依然羞愧的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琴仙云呆了一呆,脸色一变道,“哼,既然你俩不认识,那他怎么会一到这巷子就径直来找你呢?而且一到这房间便又马上和你做起那事来?”琴仙云的确不相信一个女人会这么快就和陌生男人上床,尽管他们是在做假戏。 谁知琴仙云这话一出,那女子竟然两手蒙着脸,嘤嘤地哭起来道:“我真的不知道嘛,我和他认识才几天,只知道他姓陈,却连他叫什么都不明白,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人?” 琴仙云摇头苦笑,她竟会连那人确切的名字都不知道,看来自己从她这里是别想打听出什么东西来了!琴仙云本想马上离开,但一见这女子哭得可怜,心中有些不忍,于是劝道:“你不要哭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那女子兀自抽泣了许久才停了下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琴仙云,呜咽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歉了他许多钱,才不得不和他……”说到这里,她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又伤心地哭了起来,声音比初时响亮了不少。 琴仙云听得极为惊讶,但看她的表情,又不似在说谎,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吗?琴仙云本以为她是一个靠出卖肉体为生的女人,却没想到这里面还另有隐情!在惊讶之后,琴仙云极为气愤的道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的。”那人竟会以钱来威胁一个柔弱女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我……”这女子抬头看了琴仙云一眼,却悲愤之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琴仙云叹了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拍了拍她肩膀,怜惜的道:“不要怕,只要这事是真的,我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让那个人应有的得到报应的。”琴仙云以极为柔和的语气说出这句安慰的话后,那女子听了却突然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更加痛快淋漓。 虽是软香温玉满怀在抱,琴仙云心中却没有荡起丝毫的涟漪,反而充满了酸酸的苦涩。他轻缓地抚摸着她的背部,慢慢地输入了几股柔和的真气,好让她的心情能够快些平复下来。 很久之后,她的哭声才又慢慢地停了下来,琴仙云把她扶离自己的肩膀一看时,竟发现她早已哭累得沉睡了过去,只在自己的肩膀上留下了湿搭搭的一大片泪水…… *** 看着眼前这女子梨花带雨的脸庞,经过刚才那一番发泄后似变得轻松了许多,但上面却仍旧笼罩着一团消散不尽的哀伤和忧愁,实在很难想象几十分钟前看上去还是那般的妖艳与放荡的她,如今竟像是个无人疼惜、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 琴仙云帮她盖好了被子,便自己倒了一被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由于还不是很清楚那个年轻人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也没有帮她解决困难,琴仙云也有些不放心就这样离开。 到中午的时候,那女子才醒了过来。琴仙云又劝慰了她好久之后,她终于还是红肿着眼睛把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琴仙云。 原来,这女子名叫曲文音,是一家大酒店的的服务员,几天前她下班回家时,被一辆轿车挂得摔倒在地,本来她只是把脚扭伤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可那开车的是司机却十分殷勤地非要要送他回家,曲文音推迟不了,只得答应了下来,而这司机是则正是那陈姓之人。 回到家后,那人坐了一会就走了,但直到那人走了很久之后,曲文音才发现他竟然落下了一个皮包在自己的家里。曲文音本想从那皮包中找找有没有那人的联系方法,但里面除了一百元钱外,连一个证件都没见到。找不到那人的联系方法,曲文音也只好将那包放在家里,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取走。 三天之后,那人果然来了,但他打开皮包一看时,竟然说曲文音拿了他皮包中的一张七万元的支票。曲文音没拿,当然不肯承认了,可最后那人竟拿出一大叠她在洗澡时的裸体图片,说如果曲文音把钱还给他的话,便将照片归还曲文音,否则,他便将那些照片送到曲文音的单位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照片是什么时候被那人偷拍的,但曲文音就算在傻,也明白自己早就坠入了那人布置的陷阱当中去了。她见到那些照片后又羞又怕,要是这些照片真被同事们见到的话,那自己哪还有脸见人,可她只是一个小职员,在菊影市又没什么朋友,一两万东拼西凑或许还行,但哪里拿得出七万来把那些照片买回来。 那人听曲文音说没钱时,竟说如果曲文音肯做他的情妇的话,他便可将那七万之事一笔勾销,而且也不会那些照片公之于众。那人设计了这么久,原来竟是在贪图曲文音的美色!曲文音才二十来岁,出落得水淋淋的,相貌在她工作的酒店所有女同事中的确是最漂亮的。 曲文音抵死不愿,但那人竟趁曲文音不注意的时候把她扑倒在了床上…… 以后的几天,那人天天到曲文音家里来,但那人也怪,除了每天在曲文音身上乱摸乱捏地狠狠发泄一顿外,竟没有突破那最后一关,曲文音才得意保留了自己的贞操。 曲文音生性软弱,虽然这样被人侮辱了数次,却又不敢跟人说,更不敢去报警,而且那人又对她百般威胁,她只得羞愤地承受着这一切,尽管才只有三四天的日子,但她却像活在地狱中一般。这些日子,她度日如年,连酒店都没去过一次,直到今天上午,那人突然又闯入她的房间。不过这次,那人却没有再侮辱她,只是逼着她不停地发出琴仙云之前所听到的声音,而那人却独自跳到了对面的屋顶上看着。曲文音极不情愿,却也只能照做,毕竟做那些羞人的动作比被那人污辱要好上千万倍了! *** 说完之后,曲文音又已泣不成声。这几天她一直把痛苦压在心底,到现在才把那屈辱的事说了出来。虽然十分地伤心,却也觉得舒服了许多。 琴仙云没想到那人竟会这么卑劣,如此下流地去玷辱一个女子的清白。琴仙云眼中渐渐露出了几丝深沉的煞气,这种人渣和烛龙寺中的那些和尚一样可恶。 “你说我该怎么办呀?”曲文音泪流满面的哭道。 琴仙云道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依我看,你如果真不愿意报警的话,可以暂时选择先避开一段时间。” “不行,不行,他如果找不到我,把照片公布了出去,那该怎么办?”曲文音急道。 琴仙云道:“据我估计,他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了。而且他以为手中的照片可以一直控制着你,一定不会这么快就把照片公布的。否则,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那人知道已经自己被人跟踪,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来找曲文音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曲文音还是搬出去要比较好一点。 曲文音稍微安心了一点,但她马上又难过了起来:“可我是外地人,到这里也不久,能搬到哪去呢?” 琴仙云看了看一脸泪痕的曲文音,忽然道:“你相信我吗?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可以先到我那里去住一段时间,等我帮把你这件事解决了之后,你再搬回来。” 曲文音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11章 拳馆风云 琴仙云帮曲文音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又将自己的地址和一把钥匙留给了她,看着她上了出租车后,他才重拾心情向潇湘拳馆走去。 经过曲文音的事后,琴仙云更加坚定了要把那个姓陈的人找出来的决心。不过令琴仙云有些奇怪的是,那人为何会在潇湘拳馆十年庆典的时候出现呢,莫非他和潇湘拳馆有什么关联不成?只是就算那人和拳馆有密切关系,琴仙云也不能冒昧去打探,否则引起人家的猜疑,反而不美。 琴仙云再次来到潇湘拳馆时已近下午两点了。他刚才在来拳馆的途中时,又在路边的一家小餐馆吃了份快餐,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还没进门,琴仙云便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阵震天的喧叫声,引得路人不时驻足观望,而且还不断有人向拳馆里面拥挤而去。琴仙云也随着人流涌了进去。 拳馆内搭成的那架高台上这时正有两人在那激烈地较量着,其中一人是个面黄肌瘦的中年人,而另外一人竟然会是潇湘拳馆的馆主赵均曦。 那些前来拳馆庆贺的客人此刻已将高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台上的每一个精妙的招式都引起了他们的轰然叫好声和品评议论声。只不过赵均曦和那中年人的交手却并不是像是一般的比武切磋,反而似在进行什么生死大战一样,特别是那中年人出手极其狠辣,每次出击都好像要将赵均曦置之死地。 琴仙云看得有些诧异,看那中年人的架势,难道他是是趁潇湘拳馆十年清点的时候来踢馆的吗?琴仙云在人群中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咏春馆”的门口找到了崔西敏,景芊铃和她师傅练月舞也在崔西敏的旁边不远处,他们三人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那场比试,脸上竟现出了些微的担忧神色。 琴仙云挤到崔西敏身侧,右手向他的肩膀拍去。 或许是出于习武人的天性,感觉到身侧的动静,崔西敏条件反射似的,肩膀一缩,左手向后一摆,右手成掌却飞快地向琴仙云的胁下击去,掌未及身,但掌风却已经吹得琴仙云身上的衣服都飘动起来。 琴仙云微微一笑,右手奇迹般地一晃,绕过崔西敏格来的手臂,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将他的手腕叼住了,而琴仙云的左手则骈出两指,迎着崔西敏拍来的手掌心点去。 崔西敏“咦”的讶然叫了一声,手掌急忙顿住,脑袋向身侧一转,琴仙云则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松开了他的手腕。 崔西敏见是琴仙云后立即将手掌收了回来,高兴的道:“我还奇怪谁能这么快就把我的招式破了,原来是琴兄你呀,哈哈哈哈……”旁边的人正看台上的比试看得津津有味,如今被崔西敏的笑声打扰,都不禁有些不满地看向他。崔西敏急忙把嘴闭住,但立时又低声道:“琴兄,你怎么直到现在才回来呀?” 琴仙云略带歉意的道:“我刚才出去后,被一件私事耽搁了比较长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让崔兄久等了。” 崔西敏两手一摆,笑道:“没事,没事。不过我还真的以为你就一个人悄悄地溜走了呢。” “喂,崔师兄,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么神秘?”站在崔西敏旁边的景芊玲突然好奇地擦嘴进来。刚才琴仙云还在很远的地方向这边挤过来的时候,景芊玲便发现了,但见琴仙云过来后竟当自己和师傅不存在似的,连个招呼也不打,不由有些暗怪琴仙云好没礼数,不过她却没见到琴仙云正和崔西敏过了一招,哪有机会和她们打招呼有。不过尽管她心中很是不满,但一见琴仙云和崔西敏在那小声说话,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凑了过来。 崔西敏被景芊玲那在耳朵边的大声一句“喂”吓了一跳,但马上又回过神来,笑道:“呵呵,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那你们的声音压得这么小干嘛?”景芊玲不信地看了看崔西敏,又瞄了一眼琴仙云。 琴仙云见景芊玲看向自己,于是也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景芊玲瞥到琴仙云的笑容却好似想到了什么,脸颊突然飞上了两朵红云,顾不得再追问崔西敏,低着头又闪到了练月舞身边去。 琴仙云被景芊玲的这个动作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再向景芊玲看去时,却碰上了练月舞那充满笑意的和蔼眼神。只是当琴仙云想向她打个招呼的时候,她的眼睛却已转向了台上的赵均曦和那个中年人。 琴仙云这时才想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于是向崔西敏问道:“崔兄,那个中年人是谁呀,赵馆主怎么和他打起来了?看他们的招式,好象不是在切磋呀?” 崔西敏听了琴仙云的话,顿时笑容一敛,代之而起的却是满面的忧色…… 原来,下午正是前来祝贺的武林同道与潇湘拳馆的弟子表演、切磋武技的时间,而且很多门派的门主也有可能会上台露上几手,以便大家观摩借鉴,所以很多人都十分期待这个时刻的到来,这也是崔西敏为什么会叫琴仙云早些回来的原因,毕竟那些门派的掌门平时都很少出手,这时能够观赏到他们的绝招,的确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了! 可正当台上的武艺展示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人闯进了潇湘拳馆,那为首之人叫连盛,他一上台就接连打败了几个功夫都很不错的人 ,而且没有一个在他手下走过一招。大家看得惊异万分,却没想到这叫连盛的人竟又指明道姓的要和潇湘拳馆的馆主赵钧曦比试,并且口中还大出狂言,说赵钧曦绝对抵挡不住他的三十招。 赵钧曦一手八极拳使得出神入化,据说已有十成火候,在潇湘拳馆开馆之初,前来踢馆的高手也不少,但却没有一人是赵钧曦二十招之敌。最近几年,他虽然从没有再跟人交过手,但众人都知道他的修为已经更加的精进,若说他接不下连盛的三十招,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大家听了连盛的大话之后,都大笑他不自量力。 赵钧曦并不想与这种狂妄自大的人交手,但那人却并不罢休,不断在台上冷嘲热讽,出言极是难听。赵钧曦涵养很好,对那人所说之话只是一笑了之,但他的大弟子吴优却忍耐不住了,上前与连盛较量了起来。 吴优一身功夫已尽得赵钧曦的真传,八极拳也使得极其老到,另外他在入潇湘拳馆之前曾经苦学过八卦掌。这两年来,他将八卦掌融入八极拳后,武艺也随之大大提高,可以说,潇湘拳馆中除了赵钧曦之外,就数他的武学修为最高了,景芊玲等其他几个拳馆的教练虽然武艺也很高,但与他相比,都有所不如,吴优也因此而自视极高。如今他代师出战,自是信心十足,并不将连盛放在眼中,可谁知他还未出手十招,便被连盛一掌击中胸膛,当场就昏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沉迷不醒。 见徒弟这么快就受伤,赵钧曦也有些吃惊,而且情形也容不得他不出手了。 让众人大是震惊的是,赵钧曦自出手至今也有二十多招了,虽是妙招迭出,却仍旧丝毫没有占到上风。 *** 琴仙云看了台上交手的两人一会。赵钧曦虽然没有占到什么优势,但依然步法灵活多变,出拳刚猛暴烈,逼身紧攻干脆利落,攻防之间深得八极拳之要旨。而那连盛也不知什么原因,好象和赵钧曦有着深仇大恨似的,在化解赵钧曦招式的同时不时依靠着诡异的身法对他的全身要害进行猛攻。不过,就目前两人交手的情况看去,赵钧曦还不至于落败。 琴仙云看着一脸担忧的崔西敏,笑道:“崔兄,赵馆主的八极拳功力高深,而且对敌经验十分丰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就放宽心吧。” 崔西敏眉头紧簇道:“琴兄,你如果知道那连盛是和谁一起来的话,你就不会这样说了。”说着,他的手指向台下一个小角落的一堆人指去…… 琴仙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便见那边站着四个同样身穿白色西装的年轻人,而其中一个竟然就是他在应聘黛洛集团保镖职位时遇到的那个焦跃峰。看到是他时,琴仙云心中确实有些吃惊,焦跃峰修炼过“血魂功”,而他和连盛是一伙的,如果连盛也修炼过的话,那赵钧曦可就真的危险了,赵钧曦拳术出神入化,但真气却并不十分高明。 琴仙云看了一下已经走出凉亭的太衍和虚一等人,他们大多数人都在谈笑指点着赵钧曦和连盛两人的招数,都对赵钧曦的修为充满了信心,却只有太衍一人神色肃穆,看来崔西敏已经将“血魂功”之事跟他说了。 就在这时,琴仙云耳中突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琴仙云也举目朝台上看去,只见连盛的整个身子都已在半空之中,而他的右手已如铁钩似地抓向了赵钧曦的胸膛,左手却伸出两指叉向了赵钧曦的双眼,这两手都极为阴狠,但更加阴毒的却还在连盛的那一只悄悄屈起的右脚上。 赵钧曦两只手快速地翻摆而出,格挡着连盛的攻势,但他那极其沉稳的两腿却不知何因,突地停滞了一下,大失水准地露出了身前的一大块空门,而此时连盛的右脚尖已经紧紧蹦起,快若闪电般地往赵钧曦的小腹丹田穴上踢去。若是这一脚踢实的话,赵钧曦非得重伤不可。 赵钧曦已来不及防守,眼看就要中招,台下众人焉得不惊,闻名于武林的潇湘拳馆馆主不会这样就败了吧? 但赵钧曦也并未让大家失望,在连盛那脚就要及体之时,赵钧曦连手一缩,身子却突地出人意料地平躺在了台面上,“刷”的一下背部就帖着木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到了连盛的身后,不但躲过了连盛的一脚,也连带着使他的手上招势徒劳无功。 连盛两手一脚都落空,身子也稳稳地落在了台上,而赵钧曦也则在这个时候从台面一跃而起,右掌蓄满刚劲之气向连盛的背心猛地拍了过去。 见赵钧曦惊险而又安然无恙地避过了连盛的攻招,大家的心终于又放了下来。有些人猜测着刚才赵钧曦的空门是不是故意露出来的,而有些人甚至忍不住赞了起来:“赵馆主果不愧一代宗师,连这么危险的局面也能应付过去!这一张肯定能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趴下。” 就在大家等着看连盛如何落败的时候,连盛却左脚诡异地一叉,身子飞速一旋,蓦然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掌也往赵钧曦迎了过去,但他的手掌在破虚空之时却隐隐浮现了几条鲜艳的血丝。 “血魂功!”观战的崔西敏小声惊叫了出来。 连盛手掌中的血丝不仅比焦跃峰的红艳,而且也粗壮了不少,“血魂功”的修为显然也比焦跃峰要深厚得多。不过尽管如此,几乎所有人也都只见到连盛的手上突然泛起了淡淡的红光,并不知道那是何物,只有见识过的崔西敏等人才会联想到连盛施展的是“血魂功”! “血魂功”最大的特点便是能够蚕食他人苦修得来的真气,而且除了少数几种内功之外,没有一种能够阻拦得住血魂真气的侵袭,因为血魂真气在侵入他人身体之时,不仅会化解真气,还能与人体的血气产生共鸣,从而趁机将他人的血气同化为血魂真气,若血气一尽,则性命比失。正因为“血魂功”的歹毒,所以数百年前的江湖会谈“血魂功”而色变,只是几百年之后的武林知道“血魂功”的人却已寥寥无几了。 琴仙云暗叹了一声,看来崔西敏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但他并不担心赵钧曦会有什么危险。赵钧曦即使受伤了,也有人能够将其所中的“血魂真气”化解的。 台上的连盛和赵钧曦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从两人手掌散发出来的气势层层叠叠地向四周扩散,不时地在虚空中激荡出阵阵气波。 这时,赵钧曦的额上突然冒出了汗水,而脸上也明显地露出了几丝痛苦之色,但连盛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闻名已久的潇湘拳馆馆主功夫竟是这般的稀松平常,哈哈哈哈……”说毕,连盛手掌一震,两人骤然分开,赵钧曦竟“蹬蹬蹬……”的接连退后了四五步,身子摇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站定,但脸色却已变得苍白之极。 “咳,连兄好功夫!没想到我赵钧曦习武数十年,竟真的在连兄手下走不了三十招!”赵钧曦咳嗽了几声,拱着手惨然笑道。 众人都被这变化惊住了,台下一时鸦雀无声,他们到这时才知道连盛并没有说大话,他的功夫竟真的这般厉害! 连盛看着赵钧曦嘿嘿笑了几声,突然道:“赵兄能够和我交手二十八招才败,也该知足了。今天是你潇湘拳馆十年庆典,我就不再打扰了,告辞!” “哼,伤了人,就想一走了之,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连盛转过身正要离去,震东拳馆的馆主雷霆就跳上了高台,对着他怒目而视,阻住了他的去路。 连盛回头冷笑道:“赵兄,这就是你潇湘拳馆的待客之道么?” 赵钧曦对雷霆凄然笑道:“雷兄,不要阻拦连兄的去路了,我……”说到这里时,赵钧曦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 雷霆一惊,很不甘心地看了连盛一眼,才急忙过去将赵钧曦扶住。 连盛却带着焦跃峰等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潇湘拳馆,而赵钧曦却在连盛出门的那一瞬间昏倒在了雷霆的身上……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12章 疗伤 随着一辆辆载着贺客的车子驶出停车场,潇湘拳馆也因赵钧曦的受伤而变得安静了许多,拳馆的那块场地中如今只剩下拳馆的弟子们在收拾着残局。 在八极馆内的一间卧室里,雷霆、司马焉和虚一则围聚成一团,愁眉不展地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赵钧曦,而太衍却闭目端坐在了赵钧曦的身侧,干枯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了赵钧曦的脉门上。 雷霆焦躁地来回转了几圈后,恨恨的道:“那王八羔子,竟然把赵兄伤成这样,下次再见到他时,老子非得让他也尝尝受伤的滋味不可。”雷霆与赵钧曦同是拳馆的馆主,素来交好,现在一见他总是这样昏迷不醒,急得连粗话都骂了出来。 司马焉道:“雷兄,你就先坐下来吧,让太衍大师安静地探察一下赵兄的伤势吧。” 雷霆看了看太衍,只好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见雷霆坐好后,司马焉又低声向虚一问道:“道兄,依你之见,赵兄是受被何种武学所伤的呀?” 虚一沉思了一会道:“贫道现在还不敢妄下断言,不过从赵兄的情形来看,打伤赵兄的定是一种极其歹毒的邪门功夫。” 就在虚一和司马焉说话的时候,太衍双眼蓦地睁了开来,而那几根手指也送开了赵钧曦的手腕。 雷霆一见,急忙站了起来,问道:“大师,现在赵兄情况如何呀?” 太衍叹道:“赵兄果是为‘血魂功’所伤!” “血魂功?血魂功是什么武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呀?”雷霆愣愣的道,司马焉也露出了一脸疑惑的神色。 虚一听了太衍的话后,眉头紧锁了一会后,猛然道:“莫非是八百多年前‘血魂教’的震派功夫——‘血魂功’?” 太衍口中宣了一声佛号道:“不错!” 雷霆和司马焉两人虽然没有听说过“血魂功”,但从太衍和虚一两人的表情便可以知道“血魂功”一定不简单,果然他们还没说话,虚一就已经沉重的叹道:“本以为‘血魂功’已在八百年前就随着血魂教的覆灭而绝迹了,却没想到又在今天突然出现!‘血魂功’阴毒之极,只要血魂真气一侵入人体,便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将人体的的真气与血气化解得一干二净,若是不及早找出救治的方法,赵兄恐怕真的有生命危险了!” 真气化尽倒还好说,但血气乃生命之根本,如果血气都淡然无存了,那生命也便会随之烟消云散。司马焉和雷霆听得心中大惊,他们没想到“血魂功”竟会如此阴毒! “那要什么方法才能才能驱除赵兄所中的‘血魂真气’呢?”雷霆担忧的道。 虚一道:“据贫道所知,‘血魂功’有两种克星,其一便是武当的‘玄武真功’,其二则为少林的‘般若禅功’,只是如今到哪里去找会这两武学之人呀!唉……” 司马焉和雷霆刚开始听虚一说“血魂功”有两种克星时都以为赵钧曦有救了,却没想到虚一所说的克星竟是“玄武真功”和“般若禅功”!先不说这两种武学早就失传,现在几乎从未听说过有修炼过这两种武学的人,而且就算有人练过,但中国茫茫十几亿人海,要想找到一两个人,谈何容易,恐怕等找到的时候,赵钧曦早已化成枯骨了!故此,他们一听是这两种武学时,顿时气都瘪了下去。 司马焉垂着头,却忽然瞥见太衍大师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担心,反而露出了几股淡淡的笑意。司马焉正自不解的时候,蓦然回想起初时太衍所说的一句话,顿时眼睛一亮道:“太衍大师,你刚才说赵兄果然是中了‘血魂功’,莫非你早就猜到赵兄是被‘血魂功’所伤吗?” 雷霆神色之中也露出了一点希望,就连虚一也不例外,几人都满脸期待地看着太衍。 太衍微微笑道:“不错,小徒昨日也曾受‘血魂功’所伤,只不过伤他之人功力远比今天那叫连盛之人要弱罢了。” 众人知道太衍所说的便是崔西敏,不禁都惊讶起来,崔西敏受了“血魂功”,可今天却看起来安然无恙,他是如何化解“血魂真气”的呢? 太衍站起来道:“小徒所受之‘血魂真气’是由那叫琴仙云的小施主所驱除,所以如今要疗治赵兄之伤,自然也是非他莫属了。” “他?”雷霆万分不信,但旋即恍然道:“难道他学的便是刚才虚一道兄所说的两种武学之一?” 太衍摇头笑道:“非也!虚一所说的确不错,但‘血魂功’之克星并非只有两种,而琴小施主所修炼之功夫极有可能便是除虚一所说之外的第三种。” 司马焉道:“琴仙云所练的既非‘玄武真功’,也非‘般若禅功’,那究竟是什么功夫呢?” 太衍道:“老衲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在很久以前从一位前辈高僧的笔记见到过关于‘血魂功’的记载,只不过那高僧只说过破解‘血魂功’的武学有四种,但却未两外两种名称标记出来……” *** 琴仙云和崔西敏、景芊玲、练月舞这时都在八极馆的练武厅中,同在的还有潇湘拳馆的几位弟子。 景芊玲忧心忡忡地对练月舞道:“师傅,你说赵馆主会不会有什么事呀?”景芊玲来这拳馆当教练两年,平时赵钧曦对她关怀倍至,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如今赵钧曦身受重伤,她哪能不担心? 练月舞拍了拍景芊玲的肩膀,安慰道:“芊玲,不用担心,有太衍大师在里面,赵馆主一定会没事的。” 景芊玲点了点头,又转身看了琴仙云和崔西敏一眼,见崔西敏一脸急色,但琴仙云竟然带着一脸微笑,心下不由大是气愤,狠狠地瞪着琴仙云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呀?赵馆主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不但不表示一下关心,反而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琴仙云被景芊玲骂得一愣后,讪笑了几声道:“里面有那么多高手,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再说就算我们再怎么担心,赵馆主又不可能因为我们的关心多一点就马上醒过来,既然是这样,我们何不安下心来,静静地等上一会!” “你……”景芊玲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得恨恨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琴仙云。 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被拉开,走出来的是虚一道长。 景芊玲和练月舞等人都围了过去,而琴仙云也跟了上去。 琴仙云的确不怎么担心,既然崔西敏所修习的内功可以驱除“血魂真气”,那他的师傅太衍大师要驱除赵钧曦体内的“血魂真气”则更加不成问题了。 “道兄,现在赵馆主怎么样了?”练月舞问道。 虚一笑道:“大家不要担心,太衍大师已经知道如何救治赵馆主了,只不过这事还还要稍微麻烦一下琴施主。” 听了虚一的话,大家的心都放了下来,但一听说还要琴仙云帮忙时,都不由有些诧异,就是琴仙云自己也有点不解,以太衍大师的修为难道还驱除不了“血魂真气”,还是他从崔西敏口中知道自己可以化解“血魂真气”后不想暴露他自己的内功便把任务推在了自己的身上? 琴仙云疑惑地随着虚一道长进入了卧室内,卧室门则在他们两人进去之后又关了起来。 室内的司马焉和雷霆见了琴仙云都是一脸希翼,而太衍大师则站了起来,对琴仙云微微点了点头,双手合什道:“小施主,赵馆主的伤就麻烦你了!” 太衍果然是把赵钧曦推给了自己。琴仙云不好推脱,只得走向了床边,像昨天为崔西敏疗伤时一样,握住了赵钧曦的手掌,使两人的劳宫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慢慢地输入了几股真气。 真气传入赵钧曦的经脉中时,琴仙云禁不住一阵疑惑,赵钧曦所受的伤势与昨天崔西敏的情况相比,虽然大致相似,但却微有些不同。赵钧曦体内的经脉的确是收“血魂真气”所控制,但这些真气只是将他的经脉完全堵塞,却并没有蚕食他的血气,而且琴仙云竟然感觉不到赵钧曦自身的真气到底在何处,难道这么快就被“血魂真气”化解了么?好象不大可能!虽然其中的差别极其细微,但以太衍大师的修为,应该可以看得出其中的异处,可他为什么不说呢?琴仙云忍不住转头看了太衍大师一眼,可太衍大师现在却已经垂目静坐在了一边。 琴仙云虽是不解,但还是运集功力一步步地将赵钧曦体内的“血魂真气”。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琴仙云才松开了赵钧曦的手,虽是完成了太衍大师推给自己的任务,但琴仙云心中的疑虑却更加深了,侵入赵钧曦体内的“血魂真气”只有一小部分是被自己驱除的,而大部分竟是在还未接触到自己的真气时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会这样呢? 琴仙云沉思着站起来的时候,赵钧曦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现在虽然还是脸色苍白,但眼中的神采却光亮了不少。 雷霆等人见赵钧曦经过琴仙云的疗伤之后果然好了很多,都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围在了床前。雷霆看了看赵钧曦,高兴地拍了一下琴仙云的肩膀道:“小伙子,真有你的,连‘血魂真气’都被你化解了!” 琴仙云谦虚了几番后又瞄了太衍大师一眼,太衍大师这时也已站起,但眼中却平静无波,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13章 你会没有女朋友?! 华灯初上时,琴仙云才告别了太衍大师和虚一道长等人,离开了潇湘拳馆。看着路旁闪烁的霓虹灯,享受着徐徐吹来的清风,琴仙云脑中却依旧残留着替赵均曦疗伤时所积累下来的疑惑。赵均曦所中的“血魂真气”有很大一部分并非是被自己所化解的,可以“血魂真气”的阴毒特性,根本是不可能自动消散的呀! 太衍大师很可能也发现了这样的问题,刚才琴仙云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他,可他却总似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什么东西,这令琴仙云更是不解,赵钧曦身上所发生的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琴仙云暗暗叹了口气,就要放弃再想的时候,脑中却猛然一亮,心里渐渐浮上了几丝不妙的预感,难道说…… “叮铃铃……”身后蓦地传来了一片清脆的铃声,打断了琴仙云的思绪。 琴仙云顿住脚步,回头一看,便见景芊玲踩着一辆样式颇为精致的女式自行车,穿着一身橘黄色休闲装,左肩挂着个小背包,正带着满脸轻松的笑容向他缓缓而来。琴仙云微微有些诧异,景芊玲不是住在潇湘拳馆吗?她如今骑着自行车出去干嘛? 景芊玲来到琴仙云身边停了下来,笑着打了声招呼道:“琴仙云,你连晚饭都不吃就跑出来,急着要去什么地方呀?不会是去和女朋友约会吧?” “我要是有女朋友就好了。”琴仙云微微一笑,“景教练,你不留下来陪你师傅他们吃晚饭吗?” 景芊玲没有回答琴仙云后面那句问话,睁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夸张地大叫道:“不会吧,像你这样的帅哥会没有女朋友?”说完,一脸不信地望着琴仙云。 琴仙云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只不过没有女朋友而已,景教练,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景芊玲大大咧咧地道:“像你这样的人如果还没有女朋友的话,那可真算得上是稀有动物了。”说着,她忽然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笑嘻嘻的道:“我看那天和你一起来这拳馆的绵绵就不错,要不要我跟你们搭搭线呀?” 琴仙云哈哈一笑道:“姬学姐如今可是菊影市著名的小提琴手,哪能看得上我这样的小人物,你呀,就别来取笑我了。” “也不知你这里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竟还留着这些封建的等级观念。”景芊铃听后很不满意地瘪了瘪嘴,白了琴仙云一眼,接着一手又搭在了踏板上,道:“好了,我有事要先走,不跟你聊了。不过,如果你以后和绵绵勾搭上了,可别忘了我哦。”说罢,头发一甩,骑着车子冲进了朦胧的五彩灯光中。 这“勾搭”二字也太不好听了吧?琴仙云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怎么用上了这两个字眼呢?看着景芊玲远去的背影,琴仙云唇边露出了几丝笑意,经过和景芊玲这一番说笑,浮现在他脑际的阴云逐渐暗淡了下去,和这女孩子聊天,想要不轻松下来也不行。 琴仙云重拾心情,踏着轻盈的步子继续向前走去。可他的脚步只向前迈动了一两下,前边忽然又响起了一阵铃声。琴仙云举目一看,竟是景芊玲又骑着车倒了回来。 “你不是说有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琴仙云看着越来越近的景芊玲,扬声笑道。 不知是由于车速太快,还是景芊玲的骑术太过蹩脚,她竟等着来到琴仙云的身旁时才来了个紧急刹车,而且刹的还是前轮,被她如此一来,后轮顿时翘起老高,车子差点一个跟斗就往前面翻了出去,还好她的功夫扎实,紧急关头一个后仰,才堪堪把车子稳住。 景芊玲小手拍了拍胸脯,朝琴仙云吐了吐舌头,才道:“喂,你是不是住在城南呀?” 琴仙云点了点头,还没说话,景芊玲又紧接着道:“你就这样走着回家吗?”边说还边往琴仙云那两条腿上瞄了好几眼。 琴仙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自己的双脚一眼,略有些诧异的道:“对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景芊玲连上竟现出了一副同情的神态,看着琴仙云叹了口气道:“走着回去那得走多远呀?这样吧,正好我这里有张自行车,好歹你也有可能成为绵绵的未来男朋友,我就免费送你一程吧,免得到时候你跟绵绵一说,她还怪我不够义气。”说到这里,似乎感觉到话中有点点不妥的地方,又急忙补充道:“你别担心会耽误我的时间,反正我也要去城南,刚好和你顺路。” 她的话中好似在征求着琴仙云的意见,不过从那望向琴仙云的眼神中就可看出她明确的态度:今天你是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琴仙云低头看了看了景芊玲那辆自行车一眼,要是真坐下去,他还真有些担心它能不能承受得起自己这一百多斤的重量,而且刚才又见识了她那“高超”的骑术,万一景芊玲再来这么一次把自己给甩了出去,那自己岂不是白找罪受吗? “多谢你的好意了,景教练,不过我看就不用麻烦你了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走路回去也正好可以散散心,而且要是交警看到你车后还搭了个人,非得把我们拦下不可。”琴仙云笑了笑,硬着心肠谢绝了景芊玲的这番好意。 以景芊玲的性格,琴仙云本以为她听完后八成会恨恨地说上句类似“不搭车就拉倒”的狠话,可没想到她那两只黑幽幽的眼睛却一个劲的朝自己脸上瞅来瞅去,那种眼神就像要把自己的心看穿似的,琴仙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讪笑了几声,正要找个话题转移她的视线,却见景芊玲诡异的娇笑道:“我看你不是怕被交通警察得住,而是怕被我从车上甩下来吧。” 琴仙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没料到这女孩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猜起别人的心思来竟会这般准确。 “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不想搭就明说呗,还找那么多借口干嘛。”景芊玲见了琴仙云脸上的那副表情,不由得意的笑了出来,“这样吧,干脆你来骑车,我坐在后面算了反正我不怕摔,不过你可不要说你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哦。” 真拿她没办法,刚才还说让自己搭她的车,如今几句话的功夫,却变成她搭自己的车来了!琴仙云甚至有些怀疑景芊玲是不是因为自己下午在潇湘拳馆时对赵均曦的伤势不太关心,而借这个机会来惩罚一下自己。他苦笑了两声,无奈的道:“好吧。不过我的技术也不怎么高明,要是你掉下来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景芊玲丝毫没有在意琴仙云的神情,见他答应了下来,登时喜滋滋的把自行车让给了琴仙云。 琴仙云刚接过来,景芊玲就已经跳到后座上坐好了。看着她那副悠闲自在的模样,琴仙云心中一动,她刚才不会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来个急刹车,好让自己不敢坐她的车,而她却可趁机将骑车这桩苦力活名正言顺地塞给自己吧? 不过事已至此,就算真是这样,琴仙云也只能认命了,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一个女孩子斤斤计较吧! “坐稳喽?”琴仙云回头问了景芊玲一句,左脚在踏板上一蹬,自行车向前冲出去了很远,只是他这一脚之力用尽时,右脚却忘了换力,这时忽听得身后的景芊玲一声惊叫,原来前面竟有一辆自行车猛地斜着朝他冲了过来。琴仙云心中一惊,车龙头急忙向右一拐,堪堪把那辆车子让了过去,可自己的这辆车子却开始摇摇晃晃地打起转来了,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时,琴仙云急忙一刹车,两脚在地上撑住,好歹算是把车停了下来。不过车是稳住了,可琴仙云身上却直冒了冷汗。 琴仙云暗暗嘘了口气,好险!这么久没用过自行车,就如此生疏起来了,幸亏刚才刹车及时,不然还真得摔在这大街上了。他抬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却忽地感到腰间竟是紧紧的,低头一看,便见景芊玲不知在何时伸出两只细长的胳膊环在了自己的身上。 “喂,你是怎么骑车的?技术比我还蹩脚!”景芊玲突然把手缩了回去,在琴仙云的脊背上拍了一掌,娇嗔道。 琴仙云回头笑道:“两年没骑过车了,你呀将就些,等我适应几分钟估计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两年的监狱生活,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去骑自行车呢! “什么?两年没有骑过了?”景芊玲捂着嘴惊叫道。 “放心吧!一定摔不倒你的。”琴仙云将头重新转到了前面去。 景芊玲听后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骑得好好的,干嘛要设计把车交给他呢?这时,她竟有些担心起来,不过却连她自己也不大清楚,她到底是担心自己会被摔倒呢,还是担心会摔坏琴仙云这个绵绵的未来男朋友? 幸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未再发生类似的事件,琴仙云越踩越顺,最后竟如飞一般地在道路上穿行着,不过却连一个小小的颠簸都没有出现。 感受着从耳畔呼啸而过的习习凉风,景芊玲心中好不舒爽,竟又有些欣赏起自己初时的“灵机一动”来,要不是把车子交给琴仙云,自己现在哪来这么的心旷神怡!只是过了会,望着琴仙云健壮的脊背,景芊玲竟有些怀念刚才抱着他腰的那种温暖而又安全的感觉来,心中竟莫名其妙的开始希望再有一辆自行车向两人冲来…… 如此痴痴地想着,她脸上渐渐浮上了几丝淡淡的红晕,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美丽动人……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14章 羽裳重现 “咯嚓……”一声突然响起,把正在遐思中的景芊玲惊醒了过来:“怎么啦?” 琴仙云刹住车,低头看了一眼,不由向景芊玲笑道:“链带断了,看来我们得先停一会再走了。” 景芊玲闻声跳了下来,向车轮处一看,见年那条链带果然耷拉在水泥板上,顿时有些丧气的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说断就断呢?唉,这里连个修车的地方都没有,看来只能扶着走了!”她长这么大,练了一身厉害的武功,可对修车却是没有一点经验,就算现在给她工具,她可能也是不知道要从何处着手修理。 琴仙云看了四周一眼,见右边不远处有个公园,于是道:“把车子推到那边去吧,我看看能不能接上。” “没工具你怎么接,不会是用手接吧?”景芊玲笑道,不过还是点了下头。 琴仙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捡起那地上的链带,推车走了过去。 将自行车停在了一条长凳旁边,坐下后,景芊玲见琴仙云右手沾上了许多链带上的污渍,有些过意不去,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叠纸巾递给了他,道:“擦擦吧。” 琴仙云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道:“先放着吧,等会接链带的时候可能还会沾上。”说着拿起那条链带的断口处观看了起来。 景芊玲在旁看琴仙云摆弄着链带,闲着无事,待照着等光一看,见琴仙云额头上隐有汗珠闪现,又道:“我去买两瓶矿泉水来吧!”说着,不待琴仙云答应,她就已经快步冲了出去,只是这公园周围竟是连家买杂货的小亭子都没见着,她这找来找去,竟是越转越远了。 景芊玲一走,琴仙云便马上运转真气,把那短掉的一小节链带卸了下来,然后将其放回齿轮上,很快便将其重新接好了。只是链带接上了,他的一双手却变得黑糊糊的,满是油污。琴仙云拿起景芊玲留下的纸巾擦了会,没想到反而越擦越黑,他只能是苦笑不迭,暗叹今天运道真是有些不好。上午的时候把那个手臂上纹有梅花图案的人追丢了,却遇上一个受其威胁的女孩子;现在被景芊玲找上,又弄得一手脏兮兮的。不过上午丢了个人也救了个人,也算是有得有失,现在可是有失无得了。 琴仙云把脏了的纸巾塞进垃圾桶,转到公园边等了会,却一直没有看看景芊玲回来了,他转过身正要往回走,耳中却突然传来一个娇甜的声音:“喂……” 琴仙云回头一看,便见一个面容清秀俏丽的女孩子正向自己跑来。这女孩子穿着一件短袖衬衣,下面却一条比较紧凑的牛仔裤子,如此打扮,将她那修长苗条的身体衬托得更是曲线毕露,而跟在她身后却还有两个身着笔挺西服的彪形大汉,这两人此时也正跟在那女孩的身后向他跑来,只是眼中却满是戒备之色,看样子似乎都是这女孩的保镖。 这女孩怎么这么面熟呀?琴仙云一时竟是想不起来了:“请问你是……”看着这个来到自己跟前的女孩,琴仙云忍不住问道。 那女孩眼中闪过几丝失望的神色,不过这种神色很快便被兴奋所代替,她红着脸瞥了身后紧跟而来的保镖一眼,忽然低声道:“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琴仙云脑中一亮,终于知道这女孩子是谁了:“哦,原来你是凌羽裳,真不好意思,到现在才想起来。”那天在烛龙寺时凌羽裳被那几个恶僧折磨得不成样,如今收拾一番,竟是相貌大变,难怪刚才琴仙云虽觉得很面熟,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琴仙云边说边伸出了右手,但看到凌羽裳一怔的神情后才马上醒悟过来,自己手上被弄得由黑又脏,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女孩子握手呢?于是,便立即把手抽了回来,只是刚缩到中途时,却被一只娇软柔绵的小手握住了。 这回倒是轮到琴仙云怔住了,一般的女孩子看到这样的脏手是避之惟恐不及,可凌羽裳却反是主动搭在了自己的脏手上,实在令他有些意外。不过意外归意外,琴仙云还是马上把手抽离,看着凌羽裳那白皙手掌上的漆黑一团,讪笑道:“刚才修自行车时沾满了油污,现在又把你的手弄脏了,真是不好意思。” 凌羽裳却是丝毫不在意,看着琴仙云嫣然一笑道:“没什么呀!这点脏有什么好怕的。” 琴仙云微微一笑,看了她身后的那两个大汉几眼,忽然问道:“凌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呀?” 凌羽裳展齿笑道:“我刚从学校回来,经过这里,没想到会这么巧,突然碰上你。”凌羽裳当然不会告诉琴仙云她是刚才天韵大学回来的。这几天,她一有时间便往天韵大学乱跑,想要看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那天在烛龙寺救他的那人,只是这些天下来,她却连琴仙云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又不知道琴仙云的姓名,也打听不出什么东西来,心中未免有些失望和遗憾。可今天她又意兴阑珊地从天韵大学往家里赶时,竟是大出意料的在路上碰到了他,此时心中的欣喜岂是语言所能形容的。 其实,凌羽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经过第一天的失望后,会第二天、第三天坚持前去天韵大学寻找琴仙云的影子。若说是感恩图报的心情在支持着她的话,恐怕连她自己也会相信!是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吗?凌羽裳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每当想到琴仙云那脸温和的笑容时,心中会突然生出一股温馨的感觉,而这几天未再见到琴仙云,她却又是偿尽了失落,心里总是有一种淡淡的牵挂,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她以前一直都以为“一见钟情”只不过是某些作家在言情小说中虚构出来的美好遐想而已。凌羽裳说完话后,看着琴仙云的面庞,心中不禁有些怀疑起来。 “哦?你也还在上学吗?在哪所学校?”琴仙云没有注意到凌羽裳话后的异样神情,笑着问道。 凌羽裳猛地回过神来,道:“我就在菊影艺术学院。” 琴仙云恍然道:“这学校不是和天韵大学只隔了一条街吗?我前几天还进过里面。”他前几天特意在天韵大学周围转了一圈,所以知道有这么一所学校。 凌羽裳眉宇间都露出了浓浓的笑意,道:“那你以后可要常来找我哦。” 琴仙云呵呵笑道:“放心吧,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的。”两人说着说着,已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停放自行车的那条长凳旁边,琴仙云微笑着坐了下去。 凌羽裳也随着坐在了琴仙云旁边,而她的那两个保镖也真算得上是尽职尽责,仍旧一步不落地站在了她的身后。不过凌羽裳坐下后,神情竟是变得有些扭捏起来,看着琴仙云的眼中不时闪过几丝羞涩,嘴唇微微张了张,欲言又止。 琴仙云见凌羽裳久不说话,不由诧异地往她看了过去,却刚好见到了她的那副怪异神色,忍不住问道:“凌小姐,你怎么了?” 凌羽裳咬了咬牙,似下定了某个决心,低着头小声的道:“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说完后,秀丽的脸颊却红了一大片,心中羞赧已极,在刚才和琴仙云谈话时,她便时时警惕自己这次绝对不能像上回那样,一定要问问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只是临到要说时,竟是有些难以启齿!只不过是问个姓名,至于这么害羞吗? 琴仙云哈哈一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我叫琴仙云,随便你怎么称呼都行了。” 凌羽裳现在脸色微微好了一点,甜甜的笑道:“那我叫你琴大哥好了。” “琴大哥,你也别再叫什么小姐了,难听死了。我的同学和朋友都叫我羽裳……”凌羽裳说到这时,竟又害起羞,刚刚消散的红晕又悄悄地爬了上来,在如此开放的时代,还有这么羞涩的女孩,真是有些稀奇! 琴仙云倒是不像凌羽裳这般模样,见她那样说,也确实觉得人家都叫自己“大哥”了,自己再叫得那么生疏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于是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羽裳。” 凌羽裳心中蓦地泛起了几丝淡淡的甜意,轻轻地恩了一声,不过就在这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好你个琴仙云,我辛辛苦苦帮你去买水,你却在这里勾引人家小姑娘!” 敢如此口无遮拦地对琴仙云说话的恐怕也只有景芊玲了!琴仙云和凌羽裳,还有那两个忠于职守的保镖同时转头一看,便见景芊玲提着个大塑料袋笑盈盈地向着他们走来。 听到景芊玲如此肆无忌惮所说的一句话,琴仙云即使是身为男儿,也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凌羽裳这个女孩子,她此时早已是羞得连脖子都红通通的了,幸好是在晚上,加上四周的灯光也是橘黄色的,所以看起来不是很明显,不过从她那低垂到胸前的头就可以看出她此时的坐立不安。 景芊玲来到几人跟前,把袋子放下,一把在琴仙云的身边坐了下来,舒服地嘘了口气。 琴仙云笑着道:“景教练,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景芊玲丧气的摇摇手:“哎,别提了,这附近也不知怎的,连半个商店也找不到,弄得我跑了几里路才卖了这点东西回来。”说着,瞄了琴仙云一眼,只是当她的眼神掠过凌羽裳时,立马又来了兴趣,看着琴仙云打趣的笑道:“你这家伙,还骗我说没有女朋友,这么漂亮的女孩,连我看着都有些眼红了,也不知你是怎么勾搭上的。还说帮你和绵绵搭线,现在看来我是白替你操心了。” 她嘴上没闲着,那双炯亮的眼睛更是一刻也没有歇息,骨碌碌地在凌羽裳身上转来转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别人看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不过也幸好她也是个女同志,不然被她的目光这样瞧着,凌羽裳不掉头跑掉才怪呢! 这女孩怎么总是喜欢说那“勾搭”二字呢,还不到一分钟,就连续从她口中进出过两次!听得琴仙云是哭笑不得,既不能坦然受之,却更不能责怪景芊玲,因此也只能苦笑道:“景教练,能不能麻烦你运用词语的时候稍微准确一点,什么勾搭呀!再说,我和羽裳今天也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你这样说话就不怕人家生气吗?” “哟,才见了两次面,就叫得这么亲热,我真的有些佩服你了。没想到不仅功夫厉害,连追女孩子的修为也不浅喽!”景芊玲娇笑连连的道,这次她在描述地时候终于破天荒地没有用上“勾搭”二字。 看景芊玲越说越不像话,琴仙云不得不道:“景教练,你要真这么说,凌小姐可真会生气的。” “没关系的,只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我不会介意的。”凌羽裳红着脸声如蚊蚋的道。虽然景芊玲的话让她有些难看,但她心中却是不仅不介意,而且还有几丝甜蜜,几缕期待,只不过琴仙云对景芊玲所说之话的否认却让稍稍有些失落。 景芊玲像是示威一样瞥了琴仙云一眼,笑嘻嘻的道:“怎么样?羽裳妹子都不生气,你生的哪门子气呀!”她还真会攀关系,几句话的功夫就顺着叫上妹妹了。 琴仙云其他方面虽然厉害,但在斗口方面却真是比不过说话如连珠炮似的景芊玲。前几天在潇湘拳馆比武的时候,景芊玲在琴仙云的“缥缈步”下吃瘪,没想到报应马上就到,这回竟是琴仙云被景芊玲“攻击”得毫无招架之力。 对景芊玲那番话,琴仙云除了摇头苦笑外,确实是没什么可以回击的。幸亏景芊玲耍过一番嘴皮子功夫后也没再多刁难琴仙云,把身边的那个塑料袋递给了琴仙云,道:“你修车把手弄脏了,我顺便卖了块小肥皂回来,你就随便找个找个地方用矿泉水洗洗啦!”她已经注意到琴仙云还真把链带接了回去,只是她也太过浪费了吧,竟让琴仙云用矿泉水洗手! 还好琴仙云没有真的听她的话,只从塑料袋里面拿出那块小肥皂,微微笑道:“我刚才注意到那边有个公用卫生间,这水就留着吧。”说着,站起来,向公园的左侧走了过去。而景芊玲看他走后,却挨到凌羽裳身边,和她悄悄地说起话来。 景芊玲这女孩看起来似乎比较毛躁,别说还挺细心的。琴仙云手上的油渍如果没有肥皂的话,还真是不易洗掉。琴仙云搓干净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了回去,远远望去,景芊玲和凌羽裳竟是异常的亲密,娇笑之声不时从两人之间传了出来,丝毫看不出她们两人刚才还是初次见面。琴仙云不由暗自感叹,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今天和你山盟海誓,或许明天两人就已劳燕双飞;今天还对你冷眼相加,或许瞬间便和你欢声笑语起来…… “你站在那里干嘛,快过来呀!”景芊玲发现琴仙云呆呆地站着不动,不由朝他招了招手……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15章 绵绵优先 琴仙云闻声微笑着走了过去,在她们身边重新坐了下来,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们女孩子的事,说了你也不懂。”景芊玲瞥了琴仙云一眼,神秘兮兮的道。 看琴仙云愣住的模样,凌羽裳忍不住盈盈笑道:“琴大哥,其实我和玲姐也没说什么?只是聊了聊她在潇湘拳馆的事。” 还以为什么事呢?琴仙云暗道,看她刚才说话的那副得意的样子,恐怕是在向凌羽裳宣扬她是怎么教训那些向她挑战的拳馆男弟子吧! 景芊玲见凌羽裳这么快就泄了她的底,登时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嗔道:“真是的,这么快就向着他来了,我看呀你……”说到这里,一个悠扬的调子突然从她的背包里面散发出来。景芊玲打住话头,笑道:“不好意思,有人找我,呆会再跟你们聊。”说罢,她从里面取出手机走到一边接听去了。 琴仙云没有注意她和别人聊些什么,但过了一会,却见她匆匆地跑了过来:“看来今天是聊不成了,我得先走了,你们接着再聊吧!”说完,眼带歉意地看了琴仙云和凌羽裳一眼,便快步向公园外面走去。 “你的自行车还要不要了?”琴仙云见她扔下车子独自走掉,急忙站起来喊道。 景芊玲头也不回,边走边摆摆手,笑道:“我还是搭出租车去算了,这辆车子就你先骑着,记得到时还我哦。”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冲着琴仙云招了招手。 琴仙云诧异地看了凌羽裳一眼,便向景芊玲走了过去。 等他来到跟前时,景芊玲却突然压得声音恶狠狠地道:“记着,以后要找女朋友一定让绵绵优先,如果绵绵不喜欢你,你才能找别的女孩子,知道吗?”在琴仙云一愣神的当儿,景芊玲又迅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向着正奇怪地看着这边的凌羽裳哈哈笑了几声:“你们接着玩,我走了啊!”也不待琴仙云同不同意,就蛮横地道:“一定不要忘了哦?”这次她可是真的走了。 琴仙云心中暗暗奇怪,她怎么对姬学姐的事情这么热心,连这种事也要包办下来。不过琴仙云也没有把她那句话放在心上,看着景芊玲渐渐消逝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便向凌羽裳走去。 “琴大哥,笑得这么开心,玲姐和你说什么了?”凌羽裳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眼睛,一脸微笑的问道,但眼神之中却满是疑惑,景芊玲性子豪爽,说话一向十分大声,可刚才和琴仙云说那句话时却是刻意再压低声音,她如今正是处于最敏感的时候,怎么能不怀疑一下呢? “没什么!”琴仙云道:“羽裳,你呆会要去什么地方!”他当然不会把那些话说出来了! 凌羽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琴大哥,你呢?” 琴仙云看了看表,笑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我得回家了。羽裳,你也不要在外面玩得太晚,早些回去吧,免得你父母担心。”说着,琴仙云看了凌羽裳身后的那两名保镖一眼。 凌羽裳心中有些失望,她本来是想打算如果琴仙云要去什么地方玩,自己也可以一起跟着去,那样就可以有多一点时间和他相处,也可以趁机对他多进行一点了解,可琴仙云如今是要回家,自己和他才只见过两次面,哪里好意思说自己也很想去看看他的家。只是凌羽裳也没有把失望的情绪表现出来,只是哦了一声,笑道:“琴大哥,我会早点回家的。” 琴仙云点了点头,把景芊玲卖的那瓶矿泉水扔在了自行车前面的框里,正要坐上去时,却又被凌羽裳叫住了,原来是向琴仙云要他在学校的联系方式和家里的电话。接着,凌羽裳不待琴仙云询问,把把自己在菊影艺术学院的班级和宿舍电话告诉了他。 如此问来问去,竟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琴仙云才得如愿以偿地踏着自行车向城南而去。 凌羽裳看着在霓虹灯下琴仙云那显得异常迷离的影子,心中不禁有些依依不舍,但很快她的心中却又泛起了几丝期待,下个星期一琴大哥会来找我吧! *** 回到住处时,琴仙云不由有些吃惊,屋子里里外外竟被整理得干干净净,两眼望去,明亮整洁,确是有使人有耳目为之一新的感觉,看来这一定是曲文音的功劳了。他停好景芊玲那辆自行车,上到二楼,果然见到曲文音还在打扫着楼道。 “琴大哥,你回来了。”曲文音一见琴仙云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登时高兴地放下手中的抹布,甩了甩手上的水,迎了上来。这一声“琴大哥”叫得好不亲切,琴仙云竟有些不太适应起来,虽然在之前凌羽裳也曾叫过他几声“琴大哥”,但感觉却是有些不太一样,那说话的语气竟让他深思有些迷离起来。过了几天之后,琴仙云回想起来,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曲文音那声“琴大哥”如此敏感,原来她那如涓涓细流般轻柔的声音竟像极了两年前的雪焰情! 琴仙云微微点了下头,笑道:“文音,我年纪也和你差不多,你还是叫我‘仙云’吧!”既然人家都已称呼他为大哥了,琴仙云自然不能再生疏地叫人家曲文音为“小姐”或是“姑娘”了。 不过琴仙云是叫得极为自然,但曲文音听到这亲切柔和的声音脸颊却变得微有些红了起来,所以只是轻轻地恩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琴仙云见曲文音满头大汗,连衣裳都被汗水浸得湿搭搭的,很是过意不去的道:“其实,你也不用把这里弄得这么干净,只要打扫一下你住的那间卧室就行了,你看现在不但把你的衣服都弄得满是灰尘,连人也累成这样。”琴仙云本也不打算在这里常住,而帮曲文音解决了那桩麻烦后,她也会帮回去住,确实没必要打扫得如此洁净。 曲文音拍打了一下的衣裳,笑道:“没事的,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做这些事,等一下洗个澡就行了。”说着,看了四周一眼,又道:“还剩下那一小块地方,很快就可以打扫完了,仙……仙云,你就先回房吧,不用管我了。”第一直接叫琴仙云的名字,曲文音也是有些别扭,说完后,脸上马上飞起了几朵红云,又跑回原处擦洗了起来,看都不敢再看琴仙云一眼。 见她坚持要收拾,琴仙云也只好由着她,回到了房间,放下中的东西后,也帮着曲文音打扫了起来,别看只有那么丁点的地方,但真要弄干净,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两人一起动手,到了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才算勉强完成任务。 放下手中的工具,琴仙云和曲文音同时嘘了口气,但一看到对方那灰头土脸的模样时,却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看着曲文音那灿烂的笑容,琴仙云禁不住一愣,她现在虽然脸上布满尘土,但却依然掩盖不了她那清丽的气质,那笑容就似璀璨的星辰,迸射出万点迷人的亮光,又如那傲然绽放的百花,散发出阵阵醉人的清香。 曲文音见到琴仙云这副神情,笑容顿时敛住了,她有些慌乱的道:“我……我先去洗澡了……”话才说到一半,人便一溜烟的向楼下逃去,如果她脸色不是被尘埃挡住了的话,定可见到她的脸颊就似蒙上了一块红布了。 琴仙云望着曲文音飞快地在楼梯口消逝的背影,脑中却是不断旋荡着她那娇艳的脸庞,只是这张脸很快便被另一张笑脸所覆盖了。琴仙云幽深的眸子慢慢地有些迷惘起来,好久没有见到这么熟悉的笑容了,为什么文音的每一个神情都会和她那么相似呢? 她指的就是雪焰情!自和“铁鹤仙舞”的经过那番心灵的交融后,琴仙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得下两年前的那段感情了,却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摆脱那个沉重的枷锁。 慧剑真能够斩断情丝吗?琴仙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次日早晨,天刚蒙蒙亮时,琴仙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出去绕着幽雨街跑了一圈,回来的路上顺便给曲文音带了些早点,只是他上了楼才发觉曲文音还没有起床。听到从她卧室里面传出来的匀细的呼吸声,想来睡得正熟着呢! 琴仙云将早点放在了桌上,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去一趟潇湘拳馆,把自行车送还给景芊玲,再借机向她打听一下昨天追丢的那个人。早些把那人找出来,毁掉他手中的照片,也可让曲文音放下心来,省得每天提心吊胆,而自己也可以看看能否从从他的身上打探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但却在这个时候,卧室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琴仙云这时才猛然记起,前几天答应了慕老教授去一下他家。没想到被其他的事情一缠,竟把这事给忘了,幸亏还没有出去,不然失约可就不好了。 琴仙云几步走进卧房,刚一拿起电话,果然就听到了慕师竹那和蔼的声音: “喂,仙云吗?现在就来我这老头子家吧,你是住在西南的华林区永昌道哦,我马上叫车来接你。”这老教授也是个急性子,也不听听接电话的到底是不是琴仙云,就把话一连串地说了出来。 等慕师竹的话停下,琴仙云才接上茬,笑着道:“慕老,也不用那么麻烦了,反正您那里也不是很远,我干脆就走过去得了,我住的这个地方是一条小巷子,车子不容易进来。” 慕师竹似乎沉吟了一会,很快便朗笑道:“那也好,年轻人嘛,多动动也好。那我就在家等着你了,不过你可得快点来,我那小女儿昨天见我提起你,很不服气,一定要和你拼个高下呢!”说完,电话那便又传过来他那哈哈大笑声。 琴仙云心中暗自苦笑一声,道:“放心吧,慕老,我现在就过去。” 慕师竹是乐呵呵地应了下来,琴仙云正要把电话挂断,却又听到慕师竹有点急切的声音:“等等,仙云,我可跟你说,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可千万别学着那些别人那样动不动就送什么礼物啊,不然我老头子可真的要生气的!” 琴仙云笑道:“慕老,这次我保证是空手到您家去的。” “好,这才对嘛!”电话那头的慕师竹似乎赞许地点了下头。 琴仙云放下电话,给还在睡着的曲文音留了张纸条便下楼而去。 *** 慕师竹一家是住在菊影市的市区内。菊影市为了便于管理,被华分为五大片区:五渡区、官亭区、小殿区、清水区,还有琴仙云所住的那个华林区,在这五个区域中惟有华林区是在郊外,而慕室竹所在的便是南边的那个清水区。 虽然同是在南部,但之间还是相隔了大约有十多里路程。琴仙云来这菊影市还不是很久,所以按着慕师竹前些日子所给的地址,还是找了很长一段时间时间才来到了慕师竹家所处的那条街道,而这时已是差不多十点钟了。 这条街道两边的房子都比较低矮,但看去却是十分的精致古雅,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小小的院落,而大多数人家的院子里都种满了花花草草,显得异常的清新自然,给人的感觉与别处相比确是截然不同。 慕师竹的家在这条街道的中间地段,琴仙云来到门口,在那门铃上轻轻地按了几下。 随着“叮铃……”之声响起,琴仙云的手还没放下,里面便传来了一个高兴的声音:“哈哈,一定是仙云来了,老婆子,你去开开门,我和老胡下完这一局。”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16章 佳人未至 前来开门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见到琴仙云后,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你就是仙云吧?听老头子说过很多次了,今天一看,果然是一表人才哪!”这老太太上下打量了琴仙云一会,赞上道。 琴仙云知道这一定就是慕老的夫人杨敏,忙微笑着道了声:“杨奶奶您好,我就是琴仙云。”这慕夫人估计也有六十好几了,以琴仙云的年龄,叫她一声奶奶倒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慕夫人听后却是乐得嘴都有些合不拢了:“年轻人就是嘴甜,仙云哪,快进来坐吧!”说着便招呼着琴仙云往里面去。 琴仙云应了声后,随着慕夫人进到里面那个院落里。 那边摆放着的大理石桌旁正坐着两个老人,其中一人身材十分矮小,面容苍老之极,眼珠子里面的光彩有些黯淡,就是脊背也微有些拱起,但就是一个这样老态龙钟的人却有着满头乌黑的短发和直飘到胸前的长须,看上去有些怪异,也有些猥琐。 而另外一人却比他高大了许多。这老人年已过七旬,头发斑白,脸色红润,眼睛炯炯发亮。他穿着很随便,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和白色的运动裤,但和他那高大的身材与颔下的几缕短须配合起来,却是特别的搭配,显得精神矍铄,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出一股飘逸的气质。 这高大之人就是推荐琴仙云入天韵大学的慕师竹,而对面那猥琐老头想必就是他刚才口中所说的“老胡”吧! 他们两人此时正下着象棋,看到琴仙云进来后,慕师竹只来得及和他道了一声“仙云,你先坐一会”眼睛便又转向了桌面。而那个老胡却抬起头来对琴仙云微微一笑,眼睛看向他时竟绽放出了一片盎然的神采,在琴仙云身上留了好一会才收了回去。 琴仙云被他看得心中一震,刚才老胡的那个眼神竟似要将他的心都看穿一样,在自己的眼睛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琴仙云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所有秘密好象都倾泻而出,被老胡看得一清二楚,在他的面前,琴仙云所有的防范和保护都成了虚设!在潇湘拳馆遇到太衍大师时,太衍的眼神虽然给了他一种强烈的压迫之感,但他却可以运用“迷神引”的精神修持将那股压力消散,而这次面对老胡的眼神时,琴仙云的“迷神引”却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肯定是一位精神修为极强的高手!老胡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练有内功的迹象,琴仙云只能做对老胡的身份做出这么一个解释。 “你们两个呀,少下一盘都不行!”慕夫人见后,对聚精会神下着棋的两人摇了摇头,又向琴仙云笑道:“仙云,你随便坐着,这老头子也真是的。把你叫来,自己又在那下棋!”说完,又嗔怪地看了慕师竹两人一眼。 *** “将军!老慕,你又输了!”就在琴仙云观察着老胡的时候,老胡忽然笑嘻嘻地跳“马”将了慕师竹一军。 慕师竹放下手中的“炮”,哈哈笑道:“哈哈,老胡,你可真精哪!”慕师竹虽是输了,脸上依旧布满笑容,没有一点输棋后唉声叹气的表情。他收拾好棋子,和老胡一起向琴仙云走来。 “仙云哪!真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慕师竹笑了几声,转过头向老胡道:“老胡呀,这就是我这几天常跟你说的琴仙云,怎么样,这小伙子不错吧?” 老胡笑呵呵地摸了两把胡子,点点头道:“你看重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嘛!”这句话虽然有点拍马的嫌疑,但老胡的眼中的确是闪过了几丝赞赏之色, 慕师竹却是瞪了老胡一眼,才向琴仙云介绍起老胡来:“仙云,这是我的老邻居胡清远。别看他这副糟老头子模样,肚子里藏的东西可多着呢?”听慕师竹成自己为“糟老头子”,胡清远可是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反而有些得意的露出了满脸猥琐的笑意。 琴仙云忙恭敬的道了声:“胡老,您好!” “唉!别,别,小伙子,叫我老胡就行了!你那声胡老却是叫得我浑身都快起疙瘩了!”胡清远连连摆手,脸上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但身子却忍不住扭动了起来,好象上面真起了疙瘩似的,样子非常的滑稽。 慕师竹看他那模样,忍不住笑骂道:“你这死老头子……” 琴仙云见状也是忍俊不禁。 三人走动院子西角的一个比较宽阔之处,刚一坐下,就见慕夫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冲着慕师竹喊道:“老头子,女儿打电话回来,叫你来接呢!” 慕师竹笑道:“老胡,仙云,你们先做一会,我去去就来。这丫头直接回来不就得了,还打什么电话!”尽管有些埋怨那“丫头” ,慕师竹还是很快地站了起来,快步向屋里走去。别看他年纪这这么大了,步子却非常稳健,看不出一点老迈之态。 见慕师竹进去后,胡清远突然向琴仙云身边挪了挪,眯着那双小眼珠子,笑嘻嘻地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小伙子,不简单哪……” 琴仙云听到胡清远那句话稍微一愣,马上便猜到他肯定已经看出自己修炼过内功,而且修为还不浅,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那也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琴仙云谦逊的笑道:“胡老,您过奖了,与您相比,晚辈还差得很远呢!”他这虽是谦虚之语,不过说的倒也是实情,以他现在的功力,若要抵挡胡清远的精神修为,的确有些困难。 胡清远对着琴仙云翻了翻怪眼:“小伙子,都说了,就我一声老胡就行了。”说话时那几根山羊胡子还一翘一敲的,似乎很生气的样子,看来他对琴仙云尊称的称呼他为“胡老”很不满意。 见胡清远的脾气确实有些怪异,琴仙云也只好爽快地叫了他一声“老胡”,这一回胡清远倒是答应得异常响亮,还哈哈大笑地拍了拍琴仙云的肩膀,高兴的道:“这就对了嘛!年轻人就应该这样,那么拘谨干嘛!” 两人说着话的当儿,就见慕师竹脸色有些不愉地走了过来。胡清远一见,不由耸了耸肩,笑嘻嘻的道:“老慕,什么事呀,弄到这么一副苦瓜脸出来?” 慕师竹边摇了摇手,边在长凳上坐好,叹道:“嗨,别提啦!那疯丫头,昨天讲得好好的,说今天中午回来吃饭,现在又打电话回来说要去帮一个同学准备什么生日晚会,不回来吃中饭了!老胡,你说气人不气人?” 胡清远笑道:“不回来就不回来呗,有我老胡和仙云在,还怕没人陪你喝酒吗?” 慕师竹依旧一脸不乐的道:“老胡,你不知道就别胡说。我好不容易才让那疯丫头答应回家一趟,难道就只为了吃一顿饭吗?”他原本打算请琴仙云来和自己的女儿较量一下,好好挫挫她的锐气,也好让她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她现在说不回就不回来,慕师竹的一番计划不是泡汤了吗?” 胡清远朝琴仙云挤了挤眉毛,眯着眼道:“你不是就想让仙云和行香那丫头比试琴艺吗?” “你怎么知道?”慕师竹愣神道,这事他只跟琴仙云提过,连自己的老伴都没有说。 胡清远一捋胡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就你那点小伎俩,想瞒过我老胡还嫩点呢!” 慕师竹见他竟然在自己面前倚老卖老起来,登时气得大怒,瞪起那双铜铃般的明亮眼睛,道:“你老头子少跟我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那点把戏。那晚我跟仙云打电话时,还奇怪外面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大的响动,原来是你在那里偷听,我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大老鼠呢,害得我昨天连老鼠药都买了两包!”这慕师竹年纪一大把,若是穿上件长袍,样子看起来还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却没想到火气还是这么大。 胡清远被慕师竹在一个后辈面前把短处揭了出来,顿时老脸一红,但一想到慕师竹把自己比喻成老鼠,又气得暴跳如雷起来,如猴子般敏捷地蹲到长凳上冲着慕师竹咆哮起来:“什么,慕老头子,你敢说我是老鼠!” 他边说还边在那张牙舞爪,看着他那红光闪动的眼睛,似恨不得捞住慕师竹的脖子狠狠地掐上一顿。 只是慕师竹却对他那些个威胁性极强的动作不屑一顾,反是转过头对琴仙云笑道:“仙云,真是不好意思,本来还打算让你帮帮忙,教训一下那疯丫头,现在只能等下次了。不过这样也好,你难得来我家一次,今天就陪我这老头子好好聊聊。” 琴仙云笑着点了点头,他练琴一是因为自己的爱好所至,二则是为了借以提升自己在武学上的修为,对那以琴较艺之事本就没什么兴趣,现在慕老的女儿没有回来,倒是正合他的心意,所以他刚才听了慕师竹的话后,可真的是松了一口气,至于慕师竹下次还要请他来完成这次未进行的计划,那也只能看以后的情况再说了! 胡清远见慕师竹不理会他,忽然跳到琴仙云身边,挤眉弄眼的笑道:“仙云哪,和那老头子聊天,枯燥无味之极,还不如陪我老胡下下棋,钓钓鱼,保证你好处多多。”说完,还装出一副身受其害,心有余悸的模样,好象和慕师竹聊天真有那么可怕似的。 “死老头,你是专跟我做对是不是?”慕师竹气的两眼冒火。 胡清远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抬眼无辜地望着天上悠悠的白云,嘴皮微微颤动,口中念念有词,却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弄得慕师竹的怒火憋得满满的,却又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发泄。 看着两人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琴仙云不禁莞尔,这两位老人还真是有趣,看他们二老的这样子,好象相互斗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在年老寂寞、儿女不在身边之时,有如此一位老朋友可以偶尔吵吵闹闹,倒也是一件不错的美事。 别看慕师竹和胡清远在吵嘴的时候,似快要天翻地覆了,但一到中午吃饭时,两人竟又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两人各自倒了一小杯啤酒陪着琴仙云喝得兴致大发。只不过饭后坐在院子里和琴仙云天南地北闲聊的时候,慕师竹每和琴仙云说一句话,胡清远都要顶上几句,于是两人之间的又一轮战争就马上开始了。 看两人唾沫横飞,吵得面红耳赤,慕夫人也只能摇头对着琴仙云苦笑不已。 琴仙云幸好没有被他们二老的战火所殃及,坐在一边观看着两人的争吵,也未尝不是一桩乐趣。到后来,琴仙云还真是有点佩服慕师竹的精力过人,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这么长时间下来,竟没有一点疲倦的感觉,反而是愈斗愈来劲,越吵越兴奋,怪不得他在年过五旬的时候都还能和老伴生下一个女儿来。 时间在他们两人的争吵中很快就过去了,傍晚,慕师竹留下琴仙云吃了晚饭,而胡清远则拉着他又说了很久的话才放他出去。离开慕老家时,都已是八点过了。 一天就算这样过去了,琴仙云倒也不是全无所获,在和胡清远闲扯时,知道他退休前是一位研究精神病的资深专家,最重要的是他竟真的是一位精神修为深厚的高手。胡清远还叮嘱琴仙云以后可以时常来找他探讨精神力方面的问题,这让琴仙云忍不住心中的喜悦。 他的“迷神引”修炼的也是人的精神与意志,但这段时间他的修炼一直处于颈瓶状态,提升极其缓慢,若有胡清远这样一位高手替自己解疑答惑,一定对自己的修炼有很大的帮助的。这么好的机会,无论是谁也不会傻得去放弃的。 第二集 拳馆风云 第17章 敲诈勒索 街道上各种名贵的轿车组成一条条蜿蜒曲折的飞龙,风驰电掣般地呼啸而过,只余下声声喇叭长鸣。旁边一座座的摩天大厦就似破土而出的利剑,直直插入云端,楼顶上那亮着的灯火就如同镶嵌在云层里的明星,散发出耀眼的星光,呼应着各处闪烁迷离的彩色霓虹,把这座繁华的城市装饰得更是金碧辉煌。 琴仙云走在街边,望着那似流水般永不停歇的车子和行人,闻听着那接连不断传入耳际的喧嚣杂闹之声,原来轻松的心情竟变得有些烦躁起来。他这时还真有些怀念起来自己生长了十几年的家。 清澈透明的溪流、清脆碧绿的草地、高耸挺拔的树木、甚至那微微吹拂着的轻风无不萦绕在他的脑中,而长辈们那殷切关爱的目光,还有小师妹那调皮任性的神情,时常在他的心中激荡出思念的火花,想到小师妹时,琴仙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张圆圆的可爱脸蛋来,自己离开家里的时候这小丫头才十五岁,快三年没见了,她应该早就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只是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像以前那样刁瞒? 恐怕只有完成老人的托付后,自己才能重新回到那生我养我的地方去了!琴仙云环视了周围一眼,神色禁不住有些黯然起来,或许那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宿吧! “我操你妈的,把我的车撞倒了,一个屁都不放就想开溜呀!”一句响亮的脏话突然传到了琴仙云的耳朵里。琴仙云回过神来游目一看,便见前面大街旁一个身材壮得惊人的大汉巨灵般的手掌抓着一位司机模样的年轻人,唾沫横飞地训骂着,两人的身边停着一辆乌黑光亮的小轿车,而轿车的前面则横躺着一张小摩托。 看样子是轿车把那壮汉的摩托撞倒了。 那壮汉紧抓着司机不放,那司机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理亏,还是十分惧怕壮汉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巴掌,一个劲地陪着不是。只是那壮汉好象很不领他的情,睁着那双豹眼,嚣张的道:“妈的,一句对不起就想把问题解决吗,你白痴呀!” 司机眯着眼睛躲避溅射而来的唾沫星子,脸色一变道:“那你想怎么样?” 那壮汉得意洋洋的竖起两根手指头,在司机的眼前晃荡了一下。 司机往车子里看了一眼,忽然狠狠心道:“好,两百就两百,今天算我倒霉!” “什么?两百?你把老子当什么了!街边的小混混还是乞丐?两百就想把老子打发走,你以为老子是吃素长大的?告诉你,没两千修车费,你今天休想走人!”壮汉铜铃大的眼睛一鼓,凶神恶煞望地面上呸了一口。 司机看了那摩托车一眼:“你敲诈呀,两千!我只不过把你的摩托挂了一下,根本摔坏哪里,我凭什么给你两千?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还不如直接去抢银行算了!”司机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人群,胆子壮了一点,顶撞起那壮汉来。 谁知那壮汉却丝毫不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放在眼里,捋了捋袖子,裸露出手臂上粗黑的体毛,嘿嘿笑道:“你敢奚落老子,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怕’字是怎么写的!”说着,竟一手把那司机抓了起来。 琴仙云见这壮汉公然敲诈,正要上前去,却忽见那轿车车门蓦地打了开来,里面走出了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来。因他是被对着琴仙云,而且那边灯光也不是很亮,琴仙云只看到他那模糊的背影。 这年轻人走到壮汉和司机的身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那壮汉的胳膊上,道:“这位大哥,有话好说,何必动粗呢?” 那大汉听后竟乖乖地把司机放了下来,松开了司机的领子,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瞪直眼睛注视着年轻人。 琴仙云看得心中一动,原来这年轻人也是个练武之人,虽然没有修炼过内功,但一身功夫看起来还不错,他刚才那一手估计让那个壮汉吃了点苦头。 这时,那年轻人从口袋中拿出一小叠钞票在壮汉的面前晃了一下,道:“这是五千块钱,算我给你的修车费。”说完,把钱放在了壮汉的手掌上。 那壮汉本只是想诈取一点小钱花花,没想到还真来了个傻瓜,竟一给就是五千,登时乐得笑不拢嘴,早就忘了刚才因年轻人竟有能力把他那只手压下来而存在于心中的疑虑,立马把钱塞进了裤袋,冲着那司机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道:“要不是这位兄弟出面,老子绝不放过你。”说完,扶起摩托,跨上去骑着扬长而去。 那年轻人望着壮汉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对司机道:“你把车子停好等着,我先进去了。” 琴仙云虽然有些不大赞同那年轻人息事宁人的做法,但毕竟人家愿意,自己也不好上去阻拦。见事情烟消云散,人群渐渐散去,琴仙云也正要离开,这时那年轻人却倏地转头向侧面看了一眼,露出了半张脸来。 好熟悉!竟然是他,琴仙云一怔之后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他正是琴仙云所要找的那名陈姓年轻人。 琴仙云正愁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才能找到这个人,却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上他。不过琴仙云倒没料到他还练过武,不然昨天在曲文音的住处在也不会那么大意的让他逃掉了。 那年轻人现在离开原地已经一段距离了,而他那个开车司机却正在寻找之处。 琴仙云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这次要是再让他跑掉了,以后想要再找到他可就没今天这么好的运气了。 接上行人较多,这次那年轻人并未发现有人跟踪,依旧大摇大摆地向前走着。两百米过后,他却转向了旁边那幢高楼。 走的进一点,琴仙云才发觉那是一家大酒店,看着上面“香菊”两个字,琴仙云忽然醒悟过来,这香菊酒店不正是文音工作的地方吗,他到这里来干什么?琴仙云心中陡然一惊,莫非…… 这时,那年轻人已经缓缓地走了进去,琴仙云也露出一副悠闲的神情跟着进到了酒店里面。幸好昨天跟踪他的时候,并没有被他发现自己的面貌,不然琴仙云还真的不敢靠他那么近。 “总经理好!”看着那年轻人进去,柜台处的几名女服务员突然都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 琴仙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口气很随意地向其中一名服务员问道:“今天是不是有人没来上班呀?” 那服务员想了一会才道:“总经理,今天好象只有张婷和曲文音两人请假没来上班。”见那年轻人脸上露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笑容,这服务员小心翼翼的又问道:“总经理,您是不是找她们有事呀……” 那年轻人忽然脸色一沉,女服务员急忙打断了没有说完的话。 “好了,你们继续工作,我先上办公室去了。”年轻人倒也没有责怪那服务员,说完后便离开了柜台。 琴仙云心中暗道:“莫非这人就是这香菊酒店的老板?可文音在这里工作,没理由不认识他呀?”由于知道了那年轻人是要前往总经理办公室,琴仙云为怕引起他的警觉,等他的背影在一楼消失后才慢慢地踱了过去,不过耳中却传来了那几个女服务员的小声议论: “阿芸,你说总经理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呀?” “你也发现了呀,小茵,以前总经理几个与都难得来这酒店一趟耶!” “对呀,他以前就算来了,也不会询问酒店里的事情,怎么今天一来就关心起谁没有来上班呢?” “而且我刚才见总经理吨听到文音的名字的时候,样子好象有点古怪哦?” “文音这几天的样子也是怪怪的,经常神不守舍,你说总经理和文音会不会……” “怎么可能,文音到这里还不到一个月,你呀,就别瞎猜了。” …… 琴仙云听后心中顿时有些明白了,那个姓陈的人是这香菊酒店的经理,虽然不常来,但一定听手下说过文音的美貌,所以对文音起了歪念,便偷偷地注意了文音许久,然后再趁文音回家的时候故意把文音挂倒,借机设计陷阱来让文音跳。未想这人长得挺斯文英俊的,却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计,竟对一个年轻的女孩犯下这般罪恶之事,实在是可恨! 琴仙云心中冷冷地哼了一声,脑中忽然又有了几丝疑惑,这人既然威胁住了文音,却为何每次都是临到关头的时候就把文音放过呢?是他有这种特别的嗜好,还是有生理缺陷而产生这种变态的发泄行为? 想来是应该后者居多吧,对着像文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那种时候,估计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把持得住的! 那年轻人没有乘坐电梯,而是从楼梯里直接上楼的。琴仙云凝神倾听着那人的脚步声,慢慢地跟着他上到了四楼。可是他到了四楼后却并没有进楼梯侧边不远的那个总经理办公室,而是顺着过道往右边走去,鬼鬼祟祟地打量了四周一眼见旁边没人走动,最后才偷偷摸摸地进了最右侧的那个间房子。 过了两三分钟,琴仙云方始从楼梯转角处走了出来,来到那房间门前,运转“缥缈真气”凝神一听,耳中竟是传来一个娇嗲甜腻的声音:“哟,瞧你这猴急样,还怕人家不肯给你嘛?”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1章 再遇飞烟 琴仙云跟踪着那年轻人来到房门口,运转缥缈真气凝神一听,耳中却传来一个娇嗲的声音,心中不由大是一愣。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难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又想故技重施,然后再趁机溜掉?琴仙云暗想。这时,房间内又传来了那年轻人有些焦急的声音:“娇娇,我都已经来了,你就把那东西拿出来吧,难道你还怕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不成?” 原来并不是那么回事,琴仙云差些哑然失笑,刚才听到那女子暧昧的声音,又使他想起上次在曲文音家窗户外所遇到的尴尬情景。 “哼,陈博,谅你这废物也不敢,你偷拍的那些女孩子的裸照现在都在我的手上,如果我把它们送到警察局去或者送到报社里让他们把你的丑事都登出来,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解释,那时恐怕连你父亲都保不了你了!”那女人的语气陡然一变,哼了一声,得意洋洋的道。 “别!别!娇娇,我不都答应你的条件了嘛。”陈博见女子说出这话,登时急得跟个热窝上的蚂蚁似的。 琴仙云一听这才知道那些照片都落到那女人的手中去了,虽然不清楚这女人是怎么把那照片搞到手的,但想来文音的照片也应该是在那里的。只是如今自己应该怎么才能把那些照片弄出来呢?他在房间门口转了两圈,忽然想起进来的时候曾见这家酒店每套房间都配有个小阳台,心中不由一喜。 他来到隔壁门口,察觉到里面没有人后,运起真气悄悄地震开门锁,将门反关后快速地来到了这套房间的阳台上,趁下面街道上无人观看的时候脚尖在地板上一点,顿见一道淡淡的影子闪现,琴仙云已是身轻如燕地落到了陈博所在房间的阳台里面。 这个阳台对着的好像就是那女人的卧房,琴仙云正要打开窗子飘身而进,却听得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向这个方向传来。琴仙云矮下身子,伏在窗户下面,偷偷往里一瞧,便见一位身段丰满、打扮得妖娆多姿的二十一、二岁左右的时髦女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手中拿着一页印满字迹的纸张,脸上满是喜悦之色,琴仙云注目看去,隐约可见那纸张上写着一道龙飞凤舞的签名。 想必她就是陈博口中的娇娇了。 娇娇把房门锁上之后,从房间的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中掏出一把钥匙便来到保险柜前,笑意盈盈将其打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一大叠彩色照片和一大卷底片。 她就要往外走去时,忽然停下脚步,看了手中的纸张一眼,低声自语道:“虽然已经签了这份转让协议书,但万一那废物拿回照片后又反悔怎么办,而且还有些手续没有办理,那时我可没有他的把柄来威胁他了……还是把底片先留着。”想着,她又将那些底片重新放进保险柜锁起,将钥匙塞回了那个小角落才向房外走去。 见娇娇转过身去,琴仙云蓦地长身而起,推开窗门,轻巧地往里一跳,施展出“缥缈步”,瞬间躲到了娇娇的身后。 娇娇听到阳台处的轻微响动,不由停下往窗户看去,见刚刚还虚掩着的窗子竟然一下子就打开了,忍不住走到了过去,喃喃道:“外面没起风呀,怎么窗子会无缘无故地被推开呢,难道是别处跑过来的猫?” 她笑着把窗子关好,就要转头时,却突然感到背心处一麻,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琴仙云此时却微笑着从她的身后冒了出来,把她拦腰抱着放到了沙发上,拿过她手上的照片一看,不由看得面红耳赤,心都禁不住加速跳动起来。 那上面果然都是美丽漂亮女孩子的裸照,面容或清秀可爱、或妩媚多端、娇躯或苗条纤细、或婀娜丰腴,千娇百媚,各具特色,却无一不是千中挑一的绝色佳人,而文音的照片也果真是在那里。琴仙云一张张看下来不由浑身臊热,急忙运起“迷神引”,才稳定住心神,抵制着眼前这些荡人魂魄的诱惑。 琴仙云冷静之后心中对那陈博却更是恼恨,这些女孩子恐怕都和文音一样被他用相似的卑鄙手段设计的,一想到这么多充满青春气息的女孩被他这样侮辱玷污,更是有一股无名怒火在胸中膨胀。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把照片塞到自己的口袋中,再从角落里把保险柜的钥匙找了出来,把里面的底片一起搜出。这时,卧室门外又想起了陈博那急切的声音:“娇娇,你到底把照片找出来了没有呀,我不都已经答应把这‘菊影酒店’转让给你了吗,况且连协议也签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哼,你来得正好!琴仙云轻飘飘地来到房门后,把门拉了开来。 陈博见门打开,心中一喜,快步走进了卧室,却见娇娇静悄悄地靠在沙发上,心中猛然醒悟过来,开门的人并不是娇娇,这房间一定还有另外的人! 他念头还未转完,颈后就袭来一道微弱的轻风。陈博来不及转身,当下口中一声轻喝,立时握拳、屈肘、后撞,动作干劲利落,一气呵成,与此同时他的左腿也已提起向后猛地扫去,身子也随着拳脚的出动而飞速地往左侧转去。 陈博反应敏捷,出招迅疾,而且招式劲力充足,看来他练的武功也并不是花架子,只可惜他遇到的却是琴仙云。 看到他来势迅猛的拳头与脚掌,琴仙云脚步轻移,拍向陈博那只手掌幻化出数个掌影,划过一道诡异的曲线绕过他的后肘,搭在了他的腕上,猛地一扭。陈博的左脚刚踢了个空,就觉手臂好似散了架一般,传来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陈博见自己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就被对手制住,只吓得亡魂大冒,口一张就要大喊出来,却有一只手掌贴上了他的背心,丝丝飘渺柔细的真气从那只手掌中透了过来,刹时就已散遍全身,陈博全身的肌肉似瘫痪了一般,张开的大口无力地合了起来,意识逐渐昏迷了过去。 琴仙云手一抖,陈博就如死猪一样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琴仙云眼神往陈博的身上搜寻了一阵,突然一把捋起了他右臂上的袖子,仔细一看时,却禁不住傻眼了,他的手臂上竟然什么都没纹。琴仙云还是不死心,又捞起了陈博的另一只袖子,依然没有见到那代表黑帮“梅园”的梅花图案。 怎么会这样呢?琴仙云一时怔怔地站在了那里…… 琴仙云又打量了陈博一眼,见他的确与自己从蓝云市追踪到天韵大学的那年轻人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十多天前手臂上还纹着梅花图形,这么快就不见了呢?琴仙云决不会怀疑那时自己眼花,莫非那人只是和陈搏长得极为相象,亦或那人和陈博是双胞胎兄弟? 琴仙云来到那叫娇娇的女人面前,正想把她弄醒过下问下陈博之事,却忽然想到要是这女人把自己的相貌记住,那以后肯定对自己有些不利,还是先找块布把自己的脸遮住要好一点。琴仙云叹了口气,若是“迷神引”修炼成功的话,根本没必要那么麻烦,那时候只需施展出来将她的本性迷失,想要打探出点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 但他刚要转身的时候,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娇娇,快出来,有人找你。” 琴仙云心中一跳,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有人来。这时那女子又叫了几声后忽然自语道:“咦,怎么没门都没关紧?她也真是的,叫得这么响都不吭声,不会这么早就睡觉了吧?”接着便听得一阵轻微的推门声响起,那“咯噔、咯噔”的清亮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那女子想必是以为娇娇真的睡着了,竟向琴仙云所在的卧房走了过来。 现在是来不及问了,琴仙云看了那陈博一眼,几步闪到了窗户前,飞快地跳出,跃至隔壁的阳台,只几秒的功夫便出了房间,来到了二楼,身后他隐约听到了那女子的一声惊叫。本来他可以将那个闯进来的女子一齐制住的,但却怕如果因此而引得更多的人来找那娇娇, 反正现在知道了这个地方,他也不怕陈博会跑掉,陈博如今被他的“缥缈真气”封住了全身经脉,大约半刻钟之后就会苏醒过来,只是今后如果琴仙云不动手而又没有功力比琴仙云更高深的人来帮他疏通经脉的话,他恐怕这一辈子都将向白痴一样躺在床上度过了。对此,琴仙云并没有丝毫的愧疚,像他这种卑鄙无耻之徒受几十年这样的惩罚,大概也算是一种报应吧。 而对于那些照片和底片丢失一事,琴仙云倒不担心娇娇会声张,那女人一心谋图陈博手中的财产,如今见到陈博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她手中有了那份协议书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享有陈博的财产了,那时她知道照片和底片被人拿了后,也不大可能会泄露出去,先不说她并不知道是谁拿走了这些东西,而且那些照片和底片丢失之事如果暴露出去对她不但不会有什么好处,还会有不少的麻烦,以这女人的精明,想来不会干那种对她没有一点好处的傻事的。 琴仙云轻松地走出了香菊酒店,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曲文音呆呆地坐在窗前,出神地望着下面那条街道和街道上那忽明忽暗的灯光,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心中浮现起一种难言的伤感,那几日的她就像活在地狱中一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提心吊胆的,若不是碰上琴仙云搬到了这里,她明白自己恐怕过不了几天精神就会完全崩溃的,只是尽管暂时摆脱了那令她心惊肉跳的纠缠,她心中却依旧残留着无边的阴影,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将过去忘却…… 蓦地,楼下那条小小的街道上的一个修长的影子印入了她的眼帘,轻盈的步子在夜间震荡,就如一曲悠扬的旋律,使他整个人显得那么的飘洒。 琴大哥!曲文音朦胧的双眼一亮,忍不住轻叫了一声,心底忽然泛起几丝喜悦,充满于芳心的伤感马上被消弭得一干二净。 她高兴地站了起来,打开房门,带着满脸的笑容向外边迎去。 等她下完楼梯后,琴仙云也恰巧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琴大哥,你回来了。”她那温柔的声音就似一位初嫁的妻子在欢迎着出门归来的丈夫,在喜悦中微微带有几分羞涩之意。 琴仙云听到她那甜甜的声音,不知怎的心里竟开始涌出了一点温馨的感觉。他略带歉意地看了看曲文音,温和的笑道:“文音,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呀?”他从慕师竹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八点多了,经过“香菊酒店”那一档子事已经是九点半了,再加上他在路上走得并不是特别快,现在都差不多快十一点了。 曲文音双眼迎向琴仙云那关切的眼神,心中竟有些微的甜蜜,不过她却只是嫣然地对着琴仙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等你回来呀!” 琴仙云呆了一下后,急忙转开眼神,淡淡的笑道:“文音,我们上楼去吧。”说完,便率先向楼梯口走去。 曲文音默默地跟在琴仙云后边,走到一半时,却倏地开口无头无尾地说了句:“琴大哥,谢谢你。” 琴仙云诧异的问道:“什么?” “没什么。”曲文音被琴仙云那深邃的眼睛一注视,芳心顿如鹿撞,眼神羞赧中闪过几缕慌乱,急忙否认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其实她是在感谢琴仙云为她准备的那份早餐。这么多天,自昨天搬到了琴仙云这里后她还是第一次睡了个安心觉,而且昨天从下午一直忙到晚上,浑身都有些疲倦不堪,所以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才起床,刚好肚子饿时就看到琴仙云放在桌上的早点,自长这么大,好象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细心的对她,更何况还是个年轻的男子,当时她心中的确是十分感动的,这时才不禁说了出来。 琴仙云哪知道她这份细腻的心思,不过就算知道,他也可能很难理解,不就是几个面包吗,至于这么久了还说声谢谢吗,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的确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哦,对了,文音,我已经帮你把那些照片和底片都找回来。”琴仙云忽然又回头道。 曲文音心中一震,急道:“真的吗,琴大哥?” 琴仙云微笑着点了点头,却忽然看到曲文音的头竟垂到了胸口,层层的红晕不但布满了她的脸颊,也爬上了耳根和那白玉似的颈上。琴仙云奇怪地看了曲文音一眼后,自己的脸也红了半边,有些尴尬地站在了楼梯上。 原来曲文音是想到琴仙云找到了照片时一定将它们全都看过,如今就站在琴仙云的身前,心中哪能不羞涩和难堪;而琴仙云则是见道曲文音的神情后,又回想了那照片上她曼妙晶莹的胴体…… *** 晨曦微露,琴仙云跑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虽是轻风袭人,他心中却是苦笑不已。 现在他都开始有些怀疑当初自己进天韵大学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那时他是想到了大学里面后续能够更方便把那个手臂上纹有“梅园”标志的年轻人找出来,可自昨天找到那陈博后,他就觉得自己是否还有必要再在大学里呆下去,每天跑到学校里去好象有些无所事事了。 可若是突然退学的话,不但于慕老的面子上说不过去,就是对徐修林等人也很难交代,毕竟人家为了能让自己进入天韵大学还专门开会讨论,然后又专门组织考核组呀! 还是等过几天自己确定陈搏与自己所要找的人是否有关时再考虑还要不要继续留在学校吧,琴仙云如今也只能这样想了,未料到原本自以为做出的明智的决定,此时竟成了羁绊自己的绳索!不过以后如果还是留在学校,有梅怡君这位性子高傲的班主任时常注意着找自己的麻烦,想来也会颇不寂寞吧! 脑中闪现梅怡君因每次所出难题被自己应付过去之后似小女孩一般偷偷流露出来的那种气鼓鼓的神情,琴仙云脸上禁不住挂上了几丝淡淡的笑意。 琴仙云一路跑过幽雨街、杏莹街,然后绕了很大的一个弯子才来到了如意道。原本如意道和杏莹街之间有条小巷子,但自经过几天前烛龙寺的那件事之后,那条小巷连带着烛龙寺都被封了起来,琴仙云此时也只能绕道而行了。还好,以他跑步的速度,那几里路也只是几分钟的事情而已。 转眼间,便来到了天韵街。 琴仙云呼了一口气,终于快到学校了,今天没有梅怡君的课,倒也没必要那么着急,另外两三天没和滕清联系了,也不知道他和步飞烟的关系有没有什么进展。一想到步飞烟那对滕清冷淡的神色,琴仙云不禁替滕清暗暗捏了一把汗,或许他们两人并不是很适合吧! 咦?那不正是步飞烟吗?琴仙云微微一抬头,便见步飞烟在两百米外缓缓的跑着。 一套洁白的运动服,淡红色的球鞋,将她那苗条清秀的身形显得异常的清新,轻盈的步子散发阵阵欢快的气息,她那身躯的每一个动作莫不焕发出少女那盎然的青春与活力。她以前扎着的那两条小辫子现在也松了开来,随风轻轻飘拂的乌黑长发披散在圆润的肩上,将她的身形衬托得更是飘逸,只不过却在飘逸中带着几许的 冷艳丽。 以练武之人对外界更加独特的敏锐性,步飞烟似乎也发现身后有人在注视着她,猛然一回头,凌厉的眼神射了过去,不过当她看清向她跑来的人是琴仙云时,目光虽然依旧极其冰冷,但却明显缓和了许多。 琴仙云扬手和她打了声招呼,加快步伐跑到了她身边,微笑着道:“你每天都会跑步吗?” 步飞烟只是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琴仙云这个问题。 “那天晚上多亏有你出手相助,不然我可真的是完蛋了。”琴仙云也不介意她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神情,仍是将那天未来得及表达的谢意说了出来。 听琴仙云提起那天的话题,步飞烟那张俏脸霎时就似凝结上了一堆霜雪,眼中闪过几缕冰冷的寒意,娇哼了一声,道:“我救过你吗?” 琴仙云一愣,又没有其他人,她怎么不承认呢?不过他马上便明白了过来,步飞烟或许是担心自己以后会不小心再提起那件事而暴露她会武功的秘密,所以现在才说出那句话吧,于是也意会的笑道:“也许是我看错了吧,哈哈……” 步飞烟听后脸上的冰山果然融化了不少,不过却双眼一直看着前方不再答话。 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吭地默默跑着,几分钟之后就来到了天韵大学正门口。 这时大约已到了七点五十左右,正是上学的高峰期,琴仙云和步飞烟都放慢了速度,跟在人群后面向校内走去。两人今天都穿的是运动服,与周围那些男生们的名牌服装和女生们各式的鲜艳衣裙比起来,显得特别醒目,所以两个人一出现便吸引了不少新奇的目光。 步飞烟对此好像有些很不习惯,冷冷地和那些眼神对视一眼,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琴仙云也待跟上去,但身后却传来一个娇甜却又带点羞涩的声音:“琴大哥……”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2章 他是谁?她是谁! 那是凌羽裳的声音! 琴仙云回头看去,但见人头涌动,竟是分辨不出凌羽裳到底站在什么地方! “琴大哥,我在这里……”凌羽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见琴仙云没有看到她,她的语气中竟有些着急起来。 这次凌羽裳叫的声音大了许多,有许多人听到声音后都朝她看去,琴仙云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终于看到了凌羽裳那俏丽的身影。她此时正站在街道对面的一棵大树下,正朝琴仙云摇着她那玉葱似的雪白胳膊。 琴仙云见步飞烟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于是便走出了人群,跑过天韵街,来到了凌羽裳的身边,微笑着道:“羽裳,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 凌羽裳俏脸微微一红,有些扭捏地道:“琴大哥,我是来送一点东西给你的。”说着,垂在腿侧的左手轻轻地晃动了几下。 琴仙云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凌羽裳手中提着的那个黑色塑料袋,只是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凌羽裳见琴仙云那微有些疑惑的眼神,忙补充道:“琴大哥,这是我妈做的一些小点心。那天晚上她听说我遇到你后,高兴的不得了,今天早早地就起来做了这些点心,非得让我给你带来,还说一定要让我把你请到家里去坐坐,她要当面谢谢你呢!”说着,把那袋子递到了琴仙云的身前。 “羽裳,那你就替我谢谢伯母了!”琴仙云没想到凌羽裳会把那件事跟她妈妈提起,也不好拒绝人家的一片好心,便将那袋子接了过来,笑道,“羽裳,现在就要上课了,你还是快去学校吧,不然迟到了可不好哦,我中午一下课就来找你。” “真的吗?”凌羽裳眼睛一亮,喜滋滋的问道 ,那双看向琴仙云的清澈眸子都快要溢出水来了。 琴仙云点头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琴仙云刚说到这里,突然听见街对面的校门口有人在喊着自己:“仙云,快上课了,你还在那里干嘛?”琴仙云一看,原来是滕清这小子在笑呵呵地招呼自己,没想到他今天竟是换了一套笔挺的黑色西服,不过看去倒是比以前更显得容光焕发,精神奕奕。 “我马上就来。”琴仙云回头冲着滕清道了一声,又转过头来对凌羽裳笑道:“羽裳,同学在叫我呢,我得先走了,你也回学校去吧。” 凌羽裳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琴仙云也向在那边等着自己的滕清摆了下手,看两边没有车辆驶来,就要冲过街道时,身后凌羽裳的声音却又把他给叫住了:“琴大哥……” 琴仙云转身便见凌羽裳又回到了原处,嘴唇微动,欲语还休,眼神中微带些迟疑。 “怎么啦,羽裳,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琴仙云见凌羽裳的神情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 凌羽裳见琴仙云问起,脸颊顿生淡淡红霞,眼中闪过几丝羞涩,忽然垂下头低声娇羞的问道:“琴大哥,她是谁呀?” “他?”琴仙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恍然笑道:“你说他呀!他是和我一个班的同学,叫滕清,什么时候我帮你们介绍一下。” “不是他啦!”凌羽裳见琴仙云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急得跺了下脚,“我问的是刚才和你一起跑步的那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女生!” 是她不是他,原来是自己搞错了对象!琴仙云道:“那个也是和我一个班的同学,在路上碰到了她,所以就一起来了……”这时,那边的滕清又催了起来,琴仙云忙笑道:“好了,羽裳,真不说了,那家伙又叫起来了。”说完,朝凌羽裳挥了挥手,便向对面跑了过去。 凌羽裳听说那女生只是琴仙云的同班同学时,似如释重负般地舒了口气,看着琴仙云的背影娇声道:“琴大哥,你中午一定要过来哦,我等着你……”话音落时,如花的娇靥上布满了醉人的嫣红…… 看着琴仙云和滕清都走得不见人影后,凌羽裳才带着芳心中的几丝喜悦,甜蜜地向菊影艺术学院走去…… *** 清韵楼下,此时已是人来人往,琴仙云别过凌羽裳后,很快就和滕清来到了这里。想起呆会要上的课,琴仙云不由有些期待起来,今天没有梅怡君的课,不知道她会不会上教室里来?想到前几天她脸上所展现出来的那股娇嗔模样,琴仙云的唇边不由露出了几丝微笑。 “喂,仙云,你笑什么呢?是不是有遇上什么高兴事了?”滕清见琴仙云走着走着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登时睁大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啊,我笑了么?我哪有什么事值得高兴。”琴仙云怔了怔,急忙收敛起嘴角的笑意,边走边道:“倒是你这小子,今天打扮得这么帅,是不是打算要对她采取什么重要的行动呀,要不要我来帮你什么忙?”说着,琴仙云笑眯眯到地朝滕清眯了下眼睛。 滕清知道琴仙云口中的“行动”是什么意思,当下他那清瘦的脸颊禁不住微微红了起来,急忙摇头道:“咳,你可别瞎说,要是让别人听到了那可不好。”心虚地说完这句话,眼睛就骨碌碌地往旁边溜来溜去,好似生怕别人发现他心中的秘密。 琴仙云笑道:“其实你这样打扮起来,比以前可要精神多了,呆会保证一进教室,全班女生的眼睛都要亮起来了。”“真的吗?我有那么大魅力吗?”滕清摸了摸自己那光滑的头发,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但马上他又叹气起来:“其实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她多少能够注意我几眼就够了。”滕清以前从来都是不修边幅的,他今天之所有把头发梳得发亮、西服弄得笔挺、皮鞋擦得闪光,主要是想希望自己的这个突然转变能够吸引步飞烟哪怕是一小丁点的目光。 琴仙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泄气,功到自然成嘛!就算不成,只要你努力过,以后也就没什么可以后悔的。” “你说的对。”滕清精神一振,又恢复了那灿烂的笑容,道,“哈,电梯到了,我们快走吧。”电梯门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缓缓阖起,两人快步跑去,终于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钟闪了进去。 电梯里还有六、七个人,琴仙云的双眼从他们身上一一滑过,但当他的眼神落到其中的一名俊秀的男生身上时,心中不由一动,嘴角习惯性地挂上了那几丝微笑,可那人却两眼一翻,鼻中却冷哼了一声,望也不望琴仙云一眼。 “真是冤家路窄,又碰到这讨厌的家伙。”滕清也见到了那人,忍不住转过身背对着他小声地嘀咕起来。 原来那个人就是莫凝风。 琴仙云本来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更何况不久前那几个对自己动手的保镖还很有可能是他派来的,虽然并没有使自己受到什么伤害,但琴仙云对他这样阴险的小人行经已是感到十分厌恶,若是他敢亲自带人来向自己动手的话,琴仙云恐怕早已经狠很地教训他一顿了。 六楼很快就到,两人刚出电梯的刹那,琴仙云忽然感觉到背后射过来一道狠毒的目光。他并没有停留,脚步一顿便走了出去,但心中却是冷笑了数声,因为他已经知道那眼神一定是莫凝风的。 在上课铃声刚响的那瞬间,两人走进了教室,班上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来了,步飞烟此时也已在她自己的座位端坐了下来。 滕清一进教室,他那在穿着上的巨大转变果然引起了不少对他比较熟悉的人的注意。滕清听到不时传来的惊咦之声,心中暗喜,看来仙云说得没错!可是等他眼睛转向步飞烟时,就似当头被泼下了一盆冷水,步飞烟正低着头翻着书,竟连正眼都没有望他一下。 滕清顿时向个瘪下去的气球,垂头丧气地向自己的位子上走了过去。 琴仙云也发现了滕清的异样神情,忙跟了上去。见步飞烟无视滕清的改变,他心中也有些为滕清感到难过,但这种事别人是很难帮上忙的,一切都只能看滕清的了。 “怎么啦,这样就灰心了?”琴仙云坐下后,低声对滕清笑道,“暂时别想那么多了。来,先尝尝这些东西,看看味道怎么样。”琴仙云笑着把那凌羽裳送的那个塑料袋打开,放在了桌面上,露出了里面装在盒子里的那些制作精细的糕点,浓浓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 “咦?刚才那女生送你的东西就是这些呀?”滕清见到眼前色香俱全的食品,心情渐渐好受了些,拈起来就往嘴里塞去,“味道还不错,是不是她亲手做的?哈哈,看她那么关心体贴你,跟你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吧?”滕清说着,脸上登时露出羡慕的神色。 “胡说些什么!这些东西都是她妈妈做的。”琴仙云敲了滕清一下。 滕清忽然怪叫一声,笑嘻嘻的道:“她妈妈都开始做东西给你吃了,那她肯定是你的女朋友喽,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一套,都发展得这种地步了。哈哈,要是她以后多送几次东西,那我可就有福啦?” 旁边的几个男生都被那香味和滕清的话吸引得凑了过来,边把桌上的食物放到口中,边嘻嘻哈哈地打趣着琴仙云: “老大,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才这么几天的功夫,连女朋友都有了,什么时候也给兄弟我介绍几个……” “去你的吧,还要几个呢?你想得美!仙云,别理他,俺不求多,嘿嘿,给俺介绍一个就够啦……” “依我看呀,你们也先别忙着让仙云帮介绍女孩子了,还是让仙云多多传授点泡妞的经验和诀窍给我们要紧。” “哈哈,这个想法不错!” …… 就在众人嬉闹的时候,一老教授推门走了进来,众人一见,立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琴仙云这才得以从尴尬的困境中解脱出来。 想起刚才的情景,琴仙云埋怨地看了一眼那罪魁祸首滕清,可滕清却仍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琴仙云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收拾好桌子上的残局,听那老教授讲起课来…… *** 这一上午,梅怡君都没有出现,琴仙云也乐得轻松。一上完课,他便出了学校,向凌羽裳所在的菊影艺术学院走去。 “卖报啦,卖报啦……” “两块钱三份!两块钱三份!” …… 在通往艺术学院的那条街道上,过剩报纸的叫卖声从摆在地面的小喇叭里扩散出来,声音此起彼伏。 “大家快来看啦,最新新闻!最新新闻!” “香菊酒店昨夜遭窃,市长之子全身瘫痪……” 琴仙云走在路边,听到那“香菊酒店”时,登时停了下来。这时,那叫卖声又响了一遍,琴仙云听后心中一惊,市长之子?难道昨天被自己用真气控制住身体经脉的陈博会是市长之子不成?否则那全身瘫痪的还会有什么人? 疑虑顿生,琴仙云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报摊前面。 报摊老板见有人上前,马上热情地招呼起来:“先生,想要什么报纸?两块钱三份!” 琴仙云向那报摊上一看,便见一份名叫“菊影早报”的报纸在头版头条上用醒目的字眼报道刚才喇叭声中传出来的那条新闻。琴仙云拿了这张报纸后,又随便挑了其他两份。 边走边看了一会,琴仙云才明白过来,原来那陈博竟真就是便市长陈政武的儿子!不过这个报道其实没真正写出什么东西来,上面的文字基本上都是对昨晚香菊酒店之事做的假设和猜测。 那陈博如今正躺在市第一医院,他的眼睛虽然可以睁开,但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形同植物人,而那名叫娇娇的女人更是连琴仙云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更不用说提供什么有用的情况了,而且陈博现在的样子正是她所希望的,哪会傻得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 另外,那些警察在那间卧室里搜查鉴定了许久,也只是发现了几个轻微得几乎不是人所能留下的印痕,想要据此查出那把陈博打伤的人是谁,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不过尽管如此,陈政武看到他儿子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时,却是雷霆大发,责令警察局务必在一个月内破案。 这陈市长据说政绩卓著,深得市民们的敬重,却没想到会有像陈博这样的儿子。琴仙云看完报纸后心中大为高兴,从那篇报道中,他竟意外的知道陈博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陈朔,而这陈朔正就读于天韵大学。 如今看来,那手臂上纹有梅花图形的人一定就是那陈朔了。此时既然知道了他的姓名,想要查到他在哪个学院哪个班级还不简单。 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那个难题,琴仙云有些意外地耸了耸肩膀,大步向前迈去。 再转过一条街便到了菊影艺术学院。这所学校是菊影市除了天韵大学外最为有名的一所大学,它有近一百年的建校历史,这些年来,从这所学校里面走出了不少艺术界的名人,对于那些想要搞艺术的学生来说,天韵大学的艺术学院和菊影艺术学院都是他们的首选之地。 学校的大门建造得古色古香,门两边竖立的大理石柱上雕刻着许多横七竖八的线条。这些线条或长、或短、或细腻、或粗犷,从稍远的地方望去,那上面的线条都好似流动起来,展现出一幅幅典雅生动的画面,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享受。 琴仙云以前共到过这里两次,每次看到那柱子上所雕着的线条时,他的心中都不会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种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感受,这次来到石柱前时也不例外。琴仙云十分敬佩那位雕刻出这些线条的大师,能够以如此简单的条纹表达出一种极近返璞的真韵,那该需要多深厚的功力呀! “琴大哥,你怎么才来呀?人家都等你好久了。”一个娇柔却又略带点埋怨的声音把琴仙云从那画面的沉思中拉了回来。琴仙云向声音响起处一看,便见凌羽裳从学校里面跑了出来,白皙的脸上带着微微高兴的红晕。 琴仙云微笑着迎了上去,道:“羽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在宿舍楼下等了你很久都没见到你,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凌羽裳有些羞涩的道,但语气中流露出压抑不住的满腔欣喜。 听她这么一说,琴仙云还真以为自己在校门口站了很久,向手腕上看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道:“放学到现在才只不过了十五分钟嘛!,怎么,羽裳,这么心急呀?” 琴仙云说者无心,但凌羽裳却是听者有意,登时脸红了大半,害臊的道:“哪有?我只是怕你不来嘛!” 虽然只等了仅仅十五分钟,但这十五分钟对凌羽裳来说,却不啻于一个钟头。刚才在宿舍门口等候琴仙云的时候,她几乎是每五秒钟都要看一次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自从烛龙寺分别再次见到琴仙云后,她的心中便越来越希望见到他。在这样的心情作用下,时间自然是越过越慢了。 琴仙云哈哈笑道:“跟你开玩笑呢?你看你脸都红成这样去了!”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3章 走为上计(1) 琴仙云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凌羽裳不但脸变得更红,连头都快要低到胸口上了,眼睛看都不敢看琴仙云,似生怕他发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琴仙云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会让凌羽裳变成这副模样,心里微有些过意不去,但同时也大感惊奇,到现在才发现凌羽裳竟是个这么害羞的女孩。 “嗨,裳裳,这么晚了,你不去食堂,还呆在这校门口干嘛?”这时左边的林荫道上突然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差点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凌羽裳赶忙镇静了一下心神,伸出手指装作挑了挑自己耳鬓的细发后,这才抬起头来,向那林荫道上望去,只见几名穿着打扮各具特色的漂亮女生正朝他们二人走来,而那说话的则是一个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的圆脸女孩。 “小晴,诗芸,是你们呀!”凌羽裳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但眼神中却不禁闪过几丝紧张与慌乱。 那几个女生快速地来到两人的面前,几双水灵灵的眼睛骨碌碌地在琴仙云身上转来转去,从头到脚放肆地把琴仙云打量了好几遍。 在那么多只眼睛的注视下,琴仙云自己倒没有什么感觉,但凌羽裳的心却开始活蹦乱跳起来,脸上才褪下去的淡淡红霞又浮了上来,忍不住瞪了她们一眼,嗔道:“喂,小晴,你们这是干嘛啦!” 那个叫小晴的圆脸女孩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又在琴仙云和凌羽裳的身上转了两圈,忽然笑嘻嘻的道:“裳裳,他是……” 小晴话还没说完,站在她旁边的一位身穿红色短裙的女生就已经双手叉腰,故意做出一脸严肃的神色,语带威胁的道:“裳裳,快老实交代,这个大帅哥是不是你的男朋友?”说完时,她自己却再也装不下去,“噗嗤”几声娇笑出来,望之就似一朵盎然绽放的桃花。 凌羽裳被她说得大臊,羞赧地跺了几下脚,骂道:“阿静,你们能不能正经的点呀!总是胡说八道,也不怕人家生气。”她口中虽是这样说着,眼睛却不自觉地偷偷向琴仙云瞥了过去,但见到琴仙云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时,小心眼中不由冒出了几缕失落之感。 这几个女孩子也真是喜欢胡闹,琴仙云转头对凌羽裳微微笑道:“羽裳,她们都是你的好朋友吧?” 凌羽裳点了点头,指着那几位女孩轻声道:“她们是于小晴、韩诗芸、杨静和欧阳月,都是和我一个班上的,学的也是绘画专业。” 琴仙云听完后笑道:“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琴仙云,古琴的琴,仙女的仙,云彩的云。” “琴仙云?这名字好有诗意哦!”于小晴一脸陶醉模样,似乎眼前真出现了一位身着霓裳的九天仙女在飘飘云彩下弹奏古琴的美丽画面。 但那位瓜子脸的欧阳月却是睁大着双眼,大惊小怪地叫道:“怎么这么像女孩的名字呀?” 琴仙云双手一摊,耸肩无奈的道:“父母取的,我有什么办法?” “女孩子的名字又怎么了?这样才好听呢!”于小嘴晴小嘴一撇,反对道。 不一会儿,韩诗芸和杨静也搀和了进来,琴仙云的名字立时成了她们口中的牺牲品,被她们翻来覆去地摆弄,开始时还偶尔会征求一下琴仙云的意见,但到后来却完全将琴仙云排斥在了她们的争论之外。看着她们乐此不疲的模样,琴仙云是哭笑不得。 这些个女孩子也真是的,竟会为了别人的一个名字而争得面红耳赤。 凌羽裳见到琴仙云的那副苦相,忍不住大叫了一句:“好了,不要再吵了!再吵我以后就不理你们了!”说完,一脸愤愤之色的看着自己的那几位好朋友。 这四个女孩子被凌羽裳的那个大叫声惊得一愣,闭着嘴眨巴着眼睛在凌羽裳的脸上转来转去,眼神中满是惊疑。好一阵子,那红裙女孩韩诗芸才疑惑不定的道:“裳裳,你今天没什么事吧?” “我有什么事?”凌羽裳被韩诗芸问得一怔。 欧阳月松了口气,笑道:“没事那你生那么大气干嘛,还叫得那么大声音?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凌羽裳脸上顿时染上了几丝淡淡的红晕,她好象还从来没有对于小晴几人这么大喊过,今天也不知怎么的,那就话硬是脱口而出地说了出来。 “啊!我知道了!”韩诗芸忽然接过欧阳月的话茬,神秘兮兮地发出了一声惊叹。 “你知道什么了?”于小晴三人急忙凑到了韩诗芸的身边。 蓦地,韩诗芸幽幽的说道:“裳裳一定是见我们欺负某人,心中因此很不高兴啦,所以,我们还是……”说到这里,韩诗芸忽然见凌羽裳羞怒地向她的胳肢窝下搔来,急忙惊叫一声,向远处跑去,还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留下了一句话:“所以啦,我们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小晴三人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在凌羽裳的手还没有对她们构成威胁时就先一步嘻嘻哈哈地跑开了,只抛下了个令凌羽裳更加难堪的声音“裳裳,加油哦,千万不要放过这个帅哥!”,还有那不断在林荫道上回荡的清脆笑声…… 凌羽裳又气又羞地看着于小晴几人远去的背影,暗地里将她们埋怨了千百遍,竟然当着琴大哥的面说出这么羞人的话来,等一下人家还怎么面对他嘛! 琴仙云听到她们逃走时的那最后一句话,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羽裳,你这几个同学还真有意思。” “琴大哥,你可千万别怪她们!她们最喜欢说笑了。”凌羽裳小声道。 琴仙云道:“我怎么会怪她们呢!不过,依我看呀,她们那最后一句话应该换过来说才对。” 凌羽裳没有听明白琴仙云话中意思,不禁问道:“换过来?” 琴仙云向前移动了两步,笑呵呵的道:“应该换成让我‘不要放过你这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才对喔。” 凌羽裳愣了一会才醒悟过来,登时红霞都扑到耳根子上去了,那双美丽的眼睛中都流荡着莹莹的光辉。望着几米外琴仙云那俊拔的身影,凌羽裳心中禁不住荡漾起了几丝涟漪,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甜蜜,暗道:琴大哥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莫非是要表明他也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凌羽裳喜滋滋地跟了上去…… “琴大哥,你拿得是什么报纸呀?”在去食堂的路上,凌羽裳这才注意到琴仙云的手中一直卷着的几张报纸。 琴仙云把报纸递了过去,微微笑道:“菊影早报。” 凌羽裳接过来,瞄了一眼,忽然惊讶地叫了起来:“陈博?他不是陈朔的哥哥吗?” “你认识那陈朔?”琴仙云顿时面露喜色。 凌羽裳摇了摇头,嫣然笑道:“没有,我也只是听小晴她提起过几次。琴大哥,他好像也是天韵大学的学生咯。” “对!”琴仙云有些失望地道了一声。 凌羽裳好奇的道:“琴大哥,你找他有什么事吗?”顿了顿,突然高兴的道:“小晴她爸爸和陈市长是好朋友,要不我帮你去问问小晴,她一定知道陈朔是在天韵大学的哪个学院的。” “不用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琴仙云笑道,“我们快走吧,耽搁了那么久,食堂都可能要关门喽。”说完,手竟是轻轻地拍了拍凌羽裳的背部。 琴仙云的动作十分细微,但凌羽裳却禁不住娇躯一阵酥麻,心中再次冒出了那种奇妙的感觉,羞涩地望了琴仙云一眼,乖巧地应了一声。 饭后,凌羽裳带着琴仙云在菊影艺术学院里面转了好大一圈,有很多地方都是琴仙云以前所没有去过的。在这一个多小时里,凌羽裳就似一只兴奋的百灵鸟,欢快地在琴仙云身边跑来跑去,向他介绍着周围每个所逛的地方,那娇脆的笑声和灿烂的笑容让每一个从经过的男生和女生都向她投去了赞赏和羡慕的神色。 转到图书馆后时,两人终于在旁边树下的一条长石凳上坐了下来。享受着那习习吹来的凉风,凌羽裳舒适地将额上那已经被汗水微微浸湿的碎发挠起,脸上那股惬意的笑意竟将她那微小的动作映衬得更为优美闲适,而那两只雪白的胳膊和低垂着的衣领内露出的凝脂胸脯却使她浑身都展露出一股妩媚的气息。 凌羽裳那少女独有的淡淡清香,在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热气的催发下随风飘进琴仙云的鼻孔里,再看着此时婀娜万端的她,连琴仙云这个决定不在对任何女子动心的人都不禁赞叹起来:“羽裳,没想到你的魅力竟是这么大,我看学校里追你的男生一定有不少吧?”说毕,他微笑着环视了那些不时偷偷向凌羽裳瞟过来的男生们一眼。 琴仙云声音一落,凌羽裳脸颊立时变得愈发红润起来,垂下了头去:“琴大哥,你又取笑我了。”想来琴仙云果然没有说错,若是像凌羽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没有几个人追的话,那还真是一件怪事了。 “我才不喜欢那些肤浅的男生呢!”凌羽裳马上又抬起了头来,秋水般的眼睛脉脉地看向琴仙云,红着脸轻声细语的道:“其实我喜欢的是……” 可凌羽裳刚说到这里,那响亮的上课铃声却突然传了过来,她那涌到嘴边的“像琴大哥你这样的男生”几字又缩了回去,她那努力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被湮没于其中,凌羽裳芳心内不由暗暗恼恨那早不响晚不响的铃声起来。 琴仙云站了起来,笑道:“羽裳,时间到了,我该回学校去了,你也快去上课吧。” “这么快就到上课时间了。”凌羽裳有些不舍地随着站起。 琴仙云微笑着点了下头,刚要转身,凌羽裳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东西似的,脸上露出了盈盈的笑容,道:“琴大哥,早上那些糕点好吃吗?” 琴仙云呵呵笑道:“伯母做的东西肯定好吃了。”其实凌羽裳送的东西,琴仙云连一块都没吃上就被滕清几人消灭干净了,不过据滕清几人说那味道确实不错,他这样说也不算是违心之言吧。 “真的吗?琴大哥,你也喜欢吃吗?”凌羽裳高兴的道,“我也会做哦。” “喜欢!”琴仙云微笑着随口答道,但心中却是直冒冷汗,要是她问起那糕点到底是什么滋味时,那他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凌羽裳登时拍着手雀跃的道:“太好了,琴大哥,那以后我每个星期都做给些给你哦。” 琴仙云一呆,他这时才明白凌羽裳问那么多话原来是为了这最后一句,他才想要推辞,但凌羽裳却好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话似的,不等他开口就又已笑嘻嘻的道:“琴大哥,我先上课去了,再见哦。”话说完时,人也跑到几米外去了。 走到一箭之远的地方时,她才回头朝琴仙云摆了摆手。 琴仙云禁不住摇头笑道:“这丫头……”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3章 走为上计(2) 出了菊影艺术学院,琴仙云却没有去天韵大学,而是走进了上次去过的那个“飞腾网吧”。 他这次是打算去查一下陈朔的信息,虽然通过他找到“梅园”的希望也有些渺茫,但如今却只发现他和景芊玲两人的手上纹有那种花纹,他也只能尽力一试了。 学生的有些情况在几年前在网上很难查到,但经过两年前徐修林的一番改革后,“学生信息查询系统”基本上已全部开放,只要输入学生姓名或学号,可以很容易找到该学生的相关资料。 琴仙云很快打开天韵大学的网页,进入到里面的“学生信息查询系统”,输入了陈朔的姓名后,他果然如愿以偿地找到了陈朔在天韵大学的基本资料。陈朔是经济学院工商管理专业的学生,今年正在读大三,只是他却没有住在学校。 再查询了一下陈朔所选的课程,琴仙云立即付帐出了网吧,向经济学院所在的“知行楼”而去。陈朔今天下午正好有一门选修课,那上课的教室便是在“知行楼”的三一四。可是他站在教室门口朝里望了许久都没有见到陈朔的影子,若非走得及时,他还真差点就被那正讲着课的教授当做迟到的学生叫了进去。 琴仙云在外面的廊道上等了近二十分钟,那节课才算结束。课后他又返回询问了和陈朔同班的一名学生,才知道陈朔一般很少来学校上课,即使是专业课也很少见到他的影子,除非是期中或期末考试时,才可偶尔看到他。不过他的篮球技术十分的出色,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若是学校要举行什么重要的比赛时,倒或许可以看到他在场上出现。 琴仙云听得有些失望,这陈朔也是个经常逃课的家伙,而现在离期中还有几个月,看来如果学校不举行什么篮球赛事的话,要找到他还真的比较困难。琴仙云暗叹了口气,正要离开时,旁边的一名学生却凑了过来,低声地告诉他,陈朔在前几天就离开了菊影市,据说是和他女朋友去外省旅游去了,最起码也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趁兴而来,却是败兴而回。本以为知道了陈朔的信息后,多少也该有一点收获,却没想到他竟大胆到在上学期间出去游玩。琴仙云兴致索然地离开了“知行楼”,那学生所说的想来不假,如果他真要这么久才回来的话,那自己这些日子只能去注意景芊玲了。 琴仙云暗叹了一口气,意兴阑珊地向校外走去。 “琴仙云,原来你在这里呀?我们都找你很久了!”一个女生的身影突然从左侧闪现出来。 那女生个子不是很高,身形也微有些胖,下面穿着一条牛仔裤,上面则是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剔着一个平头,若不是胸前的衣裳鼓鼓地挺了起来的话,看去还真有点像男生。她的相貌也并不很出众,但那张圆圆的脸蛋下露出亲切可爱的笑容却常能令人产生赏心悦目的感觉。 琴仙云笑道:“是班长大人呀,你怎么也没去上课呀!”原来这女生正是琴仙云那个音乐(一)班的班长连晓缨。 “今天下午没有课呀,你不会告诉我说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吧!”连晓缨笑道。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琴仙云干笑了几声,又道,“哦,对了,你刚才说找我很久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真是服了你了!”连晓缨禁不住用手摸了下额头哀叹了一声,又道:“星期五就是我们学院的迎新晚会了,这么重要的活动少了你出场怎么行呢?” 琴仙云这才想起了上星期班会时所说的事,只是他对这些晚会之类的东西却一直没有多大兴趣,而梅怡君也没有硬是规定他要出个节目,当下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星期五我还有事要做,估计是没时间参加晚会了。” 连晓缨见琴仙云拒绝出场,脸上不但没有生气的神情,上面堆出来的笑容反而更盛了,道:“你真的下定决心,不表演一个节目了吗?”说着,她那笑眯眯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神色……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4章 梅怡君的招数(1) 琴仙云没有注意到连晓缨眼神中的异样,正要坚定地点点头,莫凝风的声音却从旁边冒了出来:“哼,不去就拉倒,好象谁还求着他去似的。”说着话的当儿,莫凝风来到了连晓缨的身边,嘴角挂着几丝不屑的嘲讽之意。 “喂,莫凝风,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连晓缨见莫凝风的话有些难听,顿时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琴仙云没有理会莫凝风的疯叫,看了一眼他们走出来的那个“学生活动中心”,哈哈笑道:“你们是在排练吧,我今天还有点事,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你们继续忙吧。”说着,与连晓缨擦肩而过,大步向前走去。 连晓缨没想到琴仙云竟会说走就走,不过她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阻拦,只笑眯眯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便返身往“学生活动中心”而去,但那莫凝风嘴中却是无声地动了几下,才恨恨地转过身跟在了连晓缨的后面。 琴仙云走了还不到两百米,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把他叫住了:“琴仙云,你给我站住。” 是梅怡君!琴仙云诧异地转过头,果然见到梅怡君气喘吁吁地追到了自己的面前。 梅怡君此时虽然柳眉凝霜,但双颊上那两朵酡红却使她更显得无比娇艳。在琴仙云身前停下脚步时,那高耸的胸脯也因刚才那番剧烈的跑动而起伏不定,领口下那绯红色的胸衣因此变得越发醒目,里面傲然挺立的双峰似不堪牢笼的束缚,欲要绽放出那矗立在盎然花丛中那紫玉般的两粒蓓蕾。 她怎么也在这里?琴仙云不由用略带调侃似的淡淡笑道:“是梅前辈呀!”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梅怡君那水汪汪的眼睛顿时蒙上了一丝怒气,若是琴仙云叫她“老师”或者“班主任”,她虽然也会感到些不自然,但却也不至于这么恼怒,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搞的,竟会对琴仙云称呼自己为“前辈”这么生气。 琴仙云微微笑道:“梅老师,你这么急着把叫住有什么事吗?”见梅怡君气成那副模样,其仙云也不好意思再开她的玩笑了,忙换了个称呼问道。 听琴仙云转口叫自己“老师”,梅怡君心中稍微好受了一点,但积累起来的那满腔怒气却还是没有消散,狠狠地瞪了琴仙云一下,才气呼呼的道:“你为什么不参加这次的迎新晚会,难道还要我亲自来求你吗?” “梅老师,刚才是你让连晓缨来找我的?”琴仙云再也笑不起来了,上次班会的时候见她没有要求自己要出个节目,却没想到最后竟还是摊给了自己一个任务。 梅怡君哼了一声,道:“要不是学校要从这次要从各个学院的迎新晚会中选择几个节目参加下月和赫尼鲁斯大学举办的联艺会,我才懒得让晓缨来找你呢!” 琴仙云讪笑道:“梅老师,我们班那么多多才多艺的高手,还怕拿不出好的节目吗?再说下个月的联艺会我不是也要去么,那时在出节目也不迟嘛!”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参加这次的迎新晚会喽?”梅怡君轻咬着红唇,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梅老师,本来我是说什么也要参加的,只是……”琴仙云以最委婉的语气说把这句话说了一半,梅怡君却忽然气呼呼地跺了下脚,打断了他的话:“够了,不去就不去,还早那么多的借口干嘛!”说完,人已甩手冲冲地离开了。 只是梅怡君跑出几米,却又回头扔下了一句话:“琴仙云,算你行!”她这副样子就像是正冲自己的情郎生着闷气的少女。 琴仙云听后不禁愣住了,在梅怡君转头回眸的瞬间,他竟看到她那满是委屈的眼眶中带着几抹殷红…… 几分钟后,琴仙云面带苦笑、缓缓地步入了“学生活动中心”。 大厅里坐着休息的同学见到琴仙云后急忙站了起来,连晓缨眉开眼笑的道:“琴仙云,你终于还是来了,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来排练呢!” 琴仙云打量了周围一眼,却没有见到梅怡君,忍不住道:“班长,梅老师呢,她不在这里吗?” “哦,梅老师她一回来就进了那边的休息室,我们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连晓缨指着大厅里侧的最右边的那个房间,有些迷糊的道。 刚才遇到琴仙云时,她并没有坚持把琴仙云留下,是因为她知道梅怡君会亲自去把琴仙云叫回来。可是梅怡君出去没多久就怒气冲冲地跑了回来,一声不吭地进了休息室,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琴仙云暗道了声“不好”,她不会真的被自己气哭了吧!琴仙云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当时看到梅怡君的眼睛红了起来,要真是让大家知道他把自己的班主任都气哭了,那时不但徐修林有他受的,就是慕师竹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先进去和梅老师说一声,在出来看你们排练吧!”琴仙云说着马上向那间休息室跑去。 休息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琴仙云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就见梅怡君背对着他站在窗口,双肩似乎还在那微微地耸动着。 琴仙云有些愧疚的道了声:“梅老师!” “你来干什么?”梅怡君冷冷的道。她没有回头,但双肩却立即平静了下来。 琴仙云赔笑道:“这个……星期五不是有那迎新晚会么,我是回来排练的。” 梅怡君哼道:“你不是有事吗?这迎新晚会哪有你的大事重要?” 琴仙云忙道:“我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随便什么时候做都行,能为班级出一份力可是我的荣幸哪!” 梅怡君道:“这么说,你是决定了要出一个节目喽!”她仍旧没有回头,语气还是那么的冰冷,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 “不要说一个节目,就是更多的节目我也出了!”琴仙云毫不犹豫的道,为了不让梅怡君哭着出去,他是豁出去了。 他这保证的话一出,梅怡君却突然“格格”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可没逼你答应!”边说,她那曼妙的身子也转了过来。 琴仙云顿时傻眼了,梅怡君的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哪见丝毫的泪痕! “还傻站着干嘛,走,排练去了!”梅怡君笑得花枝乱颤,笑嘻嘻地扬了扬眉毛,望了琴仙云一眼,当先向休息室外走去。看着琴仙云明白自己被骗后那傻呆呆的模样,梅怡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可是她和琴仙云对阵以来的第一次完美的胜利噢! 梅怡君是扬眉吐气了,琴仙云却只能暗叹一声,无奈地跟着走了出去。唉,没想到自己竟会这般大意,这么容易就让梅怡君给算计了。她的演技还不是一般的强,若非亲眼所见,琴仙云决不会相信梅怡君开始时那眼眶红润的样子竟是装出来的。 其实,当听到琴仙云当面拒绝了自己的邀请后,梅怡君确实是十分的委屈,她自长这么大,父母长辈、亲朋好友哪次不是对自己百依百顺,自己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呀,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学生手中所受的气! 不过她的心里虽然不好受,却还没有难过到要哭出来发泄的地步。但琴仙云越不答应,却越是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正在休息室里想着计策的时候,却突然瞥到琴仙云走进来大厅,灵机一动之下,马上做出一副哭泣过后的样子,没想到琴仙云一时心急,还真傻呼呼的就上钩了! 梅怡君来到同学们中间,高兴地招呼着大家抓紧时间排练。 连晓缨等人见梅怡君和琴仙云的神情好似完全转换了过来,心中不由大是惊疑,而莫凝风见梅怡君的眼睛总是留在琴仙云身上,眼中却冒出无边的怨恨……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4章 梅怡君的招数(2) 琴仙云只打算在星期五的迎新晚会上弹奏一首古筝曲子,所以在排练的时候他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和梅怡君在一旁观看着那些女生们自己编排出来的舞蹈。琴仙云对舞蹈懂的并不是很多,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梅怡君的舞术却十分的高明,不时出声纠正她们舞蹈动作的不协调之处。 莫凝风和其他几名男生在演练着一首流行歌曲,由莫凝风主唱,那些男生则抱着吉他伴奏。只是莫凝风却不知为何,总是心不在焉的,两眼时不时地向并肩坐在一起的梅怡君和琴仙云瞟去,几人试了无数遍都还是对不上节奏,弄得那几名弹奏吉他的男生对他抱怨不止。 最后梅怡君不得不和他们约好下次排练的时间,提前让他们解散。而琴仙云本也想趁机离开,梅怡君却说在排练结束后有事要请琴仙云帮忙,琴仙云也只能留了下来,但等到连晓缨她们这几个女生的舞蹈动作基本上都熟练了后,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看连晓缨等人一个个离开,琴仙云不由笑道:“梅大教授,有什么事你现在总该说出来了吧?” 梅怡君今天特别开心,也没注意琴仙云语气上的调侃意味,只是白了琴仙云一眼道:“急什么,还早着呢!你没看现在还不到五点半吗?还是先帮我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吧!” 其实地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放乱的几张凳子而已,只要把它们都搬回原处就行了。 摆弄好凳子后,琴仙云正要开口询问,梅怡君却又嫣然笑道:“琴仙云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地方再打扫一遍呀?” 琴仙云把大厅全部拖干净后,再次来到梅怡君面前,就见梅怡君娇嫩的红唇似又欲张开,同时露出了刚才那灿烂的笑容,微有些不耐的道:“我说梅老师,你有什么事要我做能不能一次说完呀?” 梅怡君却是把手中的那瓶矿泉水扔了过来,撇着嘴娇嗔道:“紧张什么,我只不过是看你这么辛苦,想给你点水罢了!” 琴仙云没好气地看了看梅怡君,接过水正要喝下去,却发现那瓶口上有一个淡红的唇印,手下不由一顿,心中犹豫了一会。 梅怡君见状,不由撇了撇嘴道:“看什么看,不就是被我喝过两口吗,有什么好看的,怕我下毒呀?” 琴仙云悠然笑道:“虽然没有毒,不过你总不能让我喝你的口红吧!” 梅怡君脸颊微红,忙一把将那瓶矿泉水抢了过来,换了一瓶没有开启过的给琴仙云。 “你知道吗?绵绵今天晚上七点半回来,让我和你去火车站接她呢!”看琴仙云坐下喝了几口水后,梅怡君才把那件让琴仙云猜测了许久的事情说了出来。 琴仙云听后高兴的道:“哦?现在六点多了,那学姐不是就快到站了吗?”说着,琴仙云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上次姬如绵打电话给他的时候虽然说了这个星期一可以回来,但却不知道确切的回来时间。 梅怡君见琴仙云知道这消息时喜悦的神情,娇俏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闪过几丝异样之色,忍不住揶揄地笑道:“瞧你乐成这样,刚才只不过叫你帮我收拾一下这大厅,好象要你的命似的,现在一听绵绵要回来,就开始急不可耐了!才几天买见面,就这么想她啦?”“哪有的事!”琴仙云边向外走去,边笑道:“梅老师,我好象没你描述得那么夸张吧,倒是你的反应有点失常。” “我?我有什么失常的地方?”梅怡君愣了下,马上跟着琴仙云身后走去,笑道:“你不会是借此来转移目标吧?”琴仙云回头呵呵笑道:“我只不过问了你一句话,你却一下就说了这么一大段。这算不算是失常呢?” 梅怡君脚步一顿,难道自己真是这样吗?她暗自问了一句,立即否定了那种可能,暗道:他对绵绵回来的消息感到高兴关我什么事? 可当她的眼睛看着厅外那在艳红霞光映照下显得异常飘洒挺拔的琴仙云时,她的脚步虽在移动,但心中却不禁有些迷离起来…… *** 直到刚才,琴仙云才知道姬如绵就住在附近的春苑小区。春苑小区和天韵大学十分接近,出了学校的正门,顺着天韵街向右拐五六百米就到了。 姬如绵在走的时候把她的车钥匙和房钥匙都留给了梅怡君。梅怡君和琴仙云在小区的停车场里找到她的小轿车后,开着一溜烟地向火车站快速而去,梅怡君的驾驶技术不是很好,开车的任务自是落在了琴仙云的身上。 在梅怡君的指引下,琴仙云开着车绕过一条条的大街。梅怡君舒适地靠在座位上,笑道:“琴仙云,没想到你开车的技术还真不错哦!”只是她话一说完,却发现车速慢了下来,梅怡君侧头向琴仙云看去,却见他的眼睛竟直直地盯着左前方,似丝毫没有听到她刚才所说的话。 梅怡君奇怪地道:“琴仙云,你在看什么?” 可琴仙云却依然对她这句话充耳不闻,脚下一踩油门,车子突然加速开了起来。 梅怡君见琴仙云对自己不理不睬,怒气顿时就冒了出来,转过头再也不看琴仙云,可过了几分钟后,她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这条路竟不是去往火车站的。梅怡君忍不住提醒道:“喂,你走错路线了,火车站不是从这里去的。”琴仙云轻轻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掉头回去的打算,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时,梅怡君又提醒了琴仙云一遍,可琴仙云听后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又开着车拐进了右侧的一条街道。 梅怡君气得七窍生烟,只是琴仙云现在正开着车,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发火对象,只能低着头生着闷气,否则的话,她那双秀拳恐怕早就落在琴仙云身上了。 过了十多分钟,琴仙云才忽地来了个急刹车。 梅怡君虽是闷了一肚子气,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瞥了琴仙云一眼,只见琴仙云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前面停靠在路边的一辆红色出租车。梅怡君顿然恍悟过来,怪不得自己无论怎么叫他,他都不回答,原来是追踪那出租车。这辆车子刚才一直保持在他们的前方约二十米处,开始时梅怡君还以为是巧合,但现在看来,定是琴仙云有意为之的。 就在她奇怪琴仙云为什么要跟着那车子的时候,那车子的门却被轻轻地推了开来,一个苗条俏丽的身影从里面露了出来,而琴仙云的眼神却从出租车落在了那女人身上。 搞了大半天,他竟然是为了追一个女人! 梅怡君恨不得大骂琴仙云一顿之时,那女人却蓦地回过头来,梅怡君见后忍不住“噗嗤”一声娇笑出来:“你花了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追她?” 原来那女人的身材虽然十分美丽,但容貌却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先不说她脸上那密密麻麻的雀斑,光那两颗大龅牙就已经让人有些受不了了。本来相貌平凡并不会让人产生反感,可这女人却将自己那两片嘴唇涂得就跟那鸡屁股似的,而且她的年龄看起来也差不多快三十了,若琴仙云会对这样的女人产生兴趣,那她梅怡君可真有点为姬如绵不值了。 不知什么原因,梅怡君看清楚这女人的相貌后,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见到这女人迷人的背影后,心中对琴仙云所产生的那种恼怒感觉中竟还包含着许多紧张的成分!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呢,难道是在意这女人比自己漂亮吗?梅怡君一时竟迷糊起来。 琴仙云看到那女人的面貌后,脸上却浮现出失望的表情,低声喃喃的道:“原来不是她,可背影怎么会和她这么像呢……怎么会这么像呢……”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5章 暗夜杀机(1) 说着那句话时,琴仙云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无限的浓郁忧伤,梅怡君看得心中莫名的一酸,好象那难过的不是琴仙云,而是她自己!梅怡君再也不忍取笑琴仙云,柔声道:“琴仙云,你怎么啦?难道你认识她?” 琴仙云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了几丝勉强的微笑,道:“没什么,只是看到她的背影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所以忍不住追了上了上来。” 他口中所说的那个朋友指的便是雪焰情,刚才他正是于无意中看到这女人的背影与雪焰情几乎一模一样才没有理睬梅怡君,一直跟了上来,如果不是亲眼见了这女人的面容,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世上竟会有如此相似的背影。现在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来,上次自己所见到的会不会也是一个和她长得相像的人呢? “朋友?是你女朋友吗?”梅怡君芳心一跳,急声问道。 琴仙云只是笑了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淡的道:“为这事耽误了这么多时间,我们得赶紧去火车站了,不然让学姐在那里等我们就不好了。”说完,琴仙云掉转车头,顺着原路飞快地往回开去。 虽然琴仙云没有给梅怡君明确的答案,但看琴仙云的神情,她却几乎可以肯定琴仙云所说的那女人一定是他以前的女朋友,琴仙云能看得上眼的,估计相貌也差不到哪里去!想到这,梅怡君禁不住有些担心起来,只是却不知她是为姬如绵担心呢,还是为她自己担心?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琴仙云和梅怡君终于来到了火车站,把车在站口停了下来时,才七点四十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姬如绵应该刚下火车没多久。 没有在外面见到姬如绵的身影后,梅怡君对琴仙云嫣然道:“你在这外面等一会,我进去看看绵绵来了没有。” 十多分钟后,梅怡君却是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琴仙云迎了上去,道:“梅老师,没见到学姐吗?” “我在里面找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她。”梅怡君有些着急起来,“我也去问了问那车站的服务员,可绵绵乘坐的那趟火车按时到达了呀!” 琴仙云道:“学姐会不会没等到我们,先回家去了?” “应该不会。”梅怡君肯定的道,“从火车上下来,走到这里起码也得六七分钟,而我们才迟到十分钟而已。” “那她会不会改变行程,换了另一路车或者推迟回家的日期了。”琴仙云又猜测道。 梅怡君疑惑的道:“不会吧,不然她应该提前告诉我呀。” 琴仙云也有些担心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忽然道:“梅老师,你的手机今天下午不是一直关着的吗?” 梅怡君猛然醒悟过来:“我怎么把这都忘了,如果绵绵真像你说的改了行程,我的手机关着她就算想告诉我也不可能了。”边说,梅怡君急忙把手机打开。可她刚一将手机放回挎包中时,包里就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声响。 “肯定是绵绵打来的!”梅怡君心中一喜,拿出来一接:“喂,是绵绵吗?” 姬如绵的声音果然从耳机中响了起来:“怡君,是我!” “绵绵,你现在在哪里呀?我和琴仙云都在火车站门口等你了啊!” “我已经回到家了。 “什么?你真的已经回家了?” “是呀,我换了六点五十的那趟列车。本来下午想告诉你的,可你的手机一直都打不通。” “唉,我的手机一直关着,到刚才才开呢!” “我说呢!怡君,你和仙云快回来吧,我在家里等着你们!” “好吧!” …… 琴仙云离开春苑小区时,已经是夜间十点多了。折腾了许久,直到九点钟时才在姬如绵的家里吃上了一小碗快要让他呕吐出来的煮得像糨糊一样的面条。琴仙云出来后又在路边的小店里吃了点东西才算把肚子里的饥火煞了下去。 回到华林区,琴仙云走在一条黑暗无人的小巷子里,“沙沙”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着,狗吠声不时从旁边的屋子里冒出来,偶尔闪现的微弱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蓦地,左前方的一个墙角突然“刷”地一下窜出来一条人影,一道明晃晃地寒光骤然闪现,那黑影竟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向他刺了过来。 琴仙云心中一震,难道莫凝风那家伙还不死心,又派人来暗害自己! 望着那冲到自己身前约一米处的黑影,琴仙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右脚往左稍稍一踏,身子如行云流水般绕过那匕首的锋刃,手掌追星逐日似地闪到了那黑影的胸膛,但就在他的蓄满“缥缈真气”的右掌就要印上那人的身躯时,琴仙云却霍地把手臂抽了回来,鬼影般地飘到那人的身后停了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琴仙云刚才的一掌若不是收了回来的话,那人早就魂飞魄散了。 “你是什么人?”琴仙云望着那黑影冷喝了一声。 那人见琴仙云的身影突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心头一惊,匕首猛地向后划过两道劲风,快速地转过身来,如噬血的猛兽样盯着琴仙云,嘿嘿笑道:“小子,还有一手嘛!不过在大爷我的手下,你就算有两手也没用了!大爷的姓名,你还是留着到地狱再去问吧!”此人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却兀自不知,飞扬跋扈地叫嚣起来。 说着,他已紧紧地向琴仙云逼了过去,不过他的匕首却只是不停地在自己的身前忽左忽右地如灵蛇般地晃动着,并不急着进攻,而他那充满着狠毒的杀伐之意的眼睛余光却不时地瞥向琴仙云身后的一个墙角。 琴仙云循着他那微微的目光,运劲于耳向后搜查了过去,果然听到身后那墙角处极其细微的呼吸声响时时传了过来。琴仙云稍稍一想,便已猜知其中端倪,嘴角不由挂出了几缕冷笑,身子反而故意向那个墙角处退去。 那人见此情景,举动没有丝毫放缓,但心中却是暗暗得意。在来这之前,他从所得到的消息中知道琴仙云只不过是一个平常之人,虽然刚才琴仙云所表现出来的速度让他心里稍微有些警惕,却依然没有将琴仙云放在心上。这时,见琴仙云的反应果然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样,心中哪还有半点疑虑。 琴仙云退到那墙角时,脚下竟踩到了一个小石头,脚步突然一滑,身子忍不住趔趄地向后仰去。琴仙云禁不住“啊”地惊呼一声,而此时那前面逼来的那人却猛地跳起,萦绕着森森寒气的匕首破空望琴仙云的胸膛扎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墙角也蓦然闪出两根拳头大的木棍,一根旋起呼呼风声向琴仙云的头部凶猛地砸了下去,但另一根木棍却是挑向了那柄扎向琴仙云胸膛上的匕首,而随着这两根木棍出现的则是一高一矮的两个黑影。 琴仙云被那木棍砸了个正着,连呼叫一声都来不及就晕倒在了地上,而可以制他死命的那匕首也被另一根木棍挑飞。 “老大,你这是干嘛?”最先出来的黑影被木棍上传来的大力震得掌心发麻,捡起那匕首后不满地嚷起来。 那高大的身影低哼了一声道:“乔三,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不要在这里动手了吗?” 乔三意会地点了点头,道:“老大,我明白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先把他带到沃岭,然后再……”说着,他的是手狠狠地向那身前地虚空中斩了下去。 那老大阴狠地笑了几声,道:“不错!土鸡,乔三,快把他搬到车上去吧,要是让人发现我们可就白忙活了。” 他所说的车是一辆破面包车,就停在这条街道的出口处的一个暗影里。三人费了一番手脚才把琴仙云抬到车里。 “妈的,这小子还真沉哪!”那瘦削的土鸡吐了口唾沫,拍了拍手。 “咦?没想到这小子的头这么硬,被敲了那么大一棍子,连肿都没有肿一下!”那乔三有些奇怪地在琴仙云的头上摸了一把。 “你们两个还磨蹭什么,快上车了!”那老大把头伸出驾驶室,有些不耐烦地朝土鸡和乔三招呼道。 两人忙应了一声,钻进了车子,观上车门口,随着“嘟嘟”的声音越来越弱,这辆载着琴仙云的面包车逐渐融入了路间那散乱的灯光中……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5章 暗夜杀机(2) 春苑小区。 姬如绵和梅怡君洗了个澡后,惬意地半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说着悄悄话儿。 两人此刻都裹着一件乳白色的睡袍,微微潮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曼妙玲珑的娇躯在那几乎半透明的睡袍包裹下显得若隐若现,胸前完全放松的两团凝脂玉峰也终于悄悄地跳出她们那半掩着的袍子,释放出那被禁锢了一天的活跃气息,四条修长雪白的美腿伸出袍底,沐浴在那遍洒下来的柔和灯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完美无暇。 房间里,处处弥漫着扑鼻的香水味,夹杂着从她们两人肌肤里蒸腾出来的淡淡体香,聚合而成一种沁人心脾的醉人诱惑。梅怡君现在已经摘下了那常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展现出的却是一种与白天那股清新高傲截然不同的迷人妩媚! “哎呀,怎么就这么快就到十二点了!”姬如绵打了个呵欠从猛然沙发上蹦了起来,连那胸前那高挺的乳峰全都破衣而出都没有发觉,“怡君,我就不陪你了,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真是累死我了。”说时,人已穿着拖鞋向自己的卧室走去,走到门口时,却又回头擦了擦朦胧的眼睛,道:“怡君,你也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讲课呢!” “知道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梅怡君笑着道,等姬如绵关上房门后,又打开电视,无聊地看了一会,也终于禁受不住睡虫的侵袭,伸了个懒腰往姬如绵隔壁的那间卧房走了进去。 姬如绵刚才没睡时还困得要死,可等身子一接触到那松软的床垫时,却是一点睡意都无,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脑中回想着的却全是琴仙云的身影和他那常常挂在嘴边的微笑。 在潇湘拳馆败于琴仙云手中时,她虽然对琴仙云产生了不少的好感,但那时和梅怡君所说的要让琴仙云当自己男朋友的话却多半是属于戏言。可这几天没有见到琴仙云,她竟发现自己会经常想起他来,这次她在演出一结束后没有等艺术团就先提前回来,未始没有想早点见见琴仙云的因素在作祟。 莫非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吗?姬如绵一时又拿捏不准,她为人虽然开朗,却绝不放荡,而且对自己的感情看得更是认真。从大学直到毕业后的这五年里,追她的男性不乏其人,可她却从来没有对其中的任何一人付出自己的真情,而今遇到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琴仙云,在没有确定自己对琴仙云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感情之前,她不能不郑重对待,否则,到时自己就悔之晚矣了。 看来得找个机会看看自己对他产生的究竟是不是爱情了!姬如绵在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后终于迷迷糊糊地合上了双眼……这边的姬如绵睡了过去,隔壁的梅怡君却仍旧睁着那双丝毫没有因为近视而变得浑浊的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头顶那微微有些暗淡的天花板。 梅怡君自从上学以来,除了保持把自己各门功课的成绩始终保持在上游之外,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花在了钢琴和古筝上。她的自信和骄傲使她不想输于任何人,而她的行动也证明她做到了这一点。正因为她那坚持不泄的努力,才使她能在二十岁的时候读完大学,仅用一年的时间就成为了天韵大学最年轻的优秀教授。 可是每当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顾影自怜时,每当她深夜独自一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时,心中却总是不断地涌出一种孤独与寂寞的感觉,平时的任何成绩都不能稍减她心灵的孤寂。她有时十分羡慕姬如绵生活的多姿多彩,无论何时姬如绵总是能够找到让自己高兴充实起来的方法,但那些对姬如绵有效的法子用在她身上时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而她却只能将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工作上,想以此来填补自己心中的空白。 但是无论她如何努力,芳心中的那种空虚却是有增无减,直到琴仙云的出现。 琴仙云在天心堂以琴艺胜过她时,她的心中已经在不自觉中印上了他的影子,只是她没有发觉而已!她知道自己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她口上没说,但心里对琴仙云的琴艺却极为佩服。可琴仙云对她美貌的不屑一顾却让她感到很不适应,以前几乎每一个人见到她的人无不惊叹她的美丽,琴仙云对她的漠视让她那颗高傲的心如何能够放得下,所以她才会处处为难琴仙云,除了想要报复捉弄他一下之外,更重要地却是想引起他对自己的注意。 在这些日子里,琴仙云虽然有好几次把她气的够戗,但她竟发觉自己有点喜欢上了这种和琴仙云相处的特别方式,和琴仙云在一起,即使是生气也会让她的心涌出一种充实的美妙感觉。这种感觉竟让她的脑中时时冒出琴仙云的影子和想象着明天与琴仙云碰面后的情景。 在这二十一年的时光中,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有和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异性做过什么深入的接触,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琴仙云,她只知道若是有朝一日琴仙云离开了的话,自己一定又会回到从前的那段日子中去,那时迎接着她的恐怕又会是那无边的空寂了! 这些日子每天晚上她的脑中都会回想起和琴仙云相处的哪怕是很不愉快的情景,回忆与期待已是成了她每晚梦中的常客。 此时,她也是如此痴痴地进入了睡梦当中,唇边露出的却是那甜蜜的微笑……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6章 飞刀!(1) 沃岭。 漆黑的树林里摇曳着幢幢的魅影,弯如镰刀的月亮散射出来的那缕缕微弱的光线透过稀疏的树叶在地面交织成了一面若有若无的网,响彻四面八方的虫鸣之声却在这网中不时地汇聚成一支支或凄美、或压抑的曲调。 但此时,那树林的一块草地上却缓缓地开来了一辆面包车。车门一打开,里面立即窜出来三条人影。这三人的手上都提着一柄铁锹,他们在附近找到一处比较茂盛的草丛后,立即在地面挖起坑来。 泥土不断扬起,不一会儿,一个两米来长、半米宽的土坑就挖好了。 “妈的,累死了!”一个高大的黑影把铁锹一扔,喘了几口气,掏出一根烟靠在一棵大树上使劲地抽了起来。 其他两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其中一个瘦小的黑影道:“老大,乔三,你说我们就这么把他埋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呀!” “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能出什么漏子,再说我们收了人家莫老板的钱,总得给人家弄得干净利落一点!”乔三嘿嘿笑道。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吧嗒、吧嗒”地吸了几口烟,笑骂道:“土鸡,我说你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还是这么胆小如鼠呀?” 土鸡犹豫了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晚上的眼皮跳得厉害,好象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唉,要不是为了挣点钱给我老妈治病,谁愿意天天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呀!等我老妈的病好了以后,我真的再也不过这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我们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想要收手也已经来不及了!”那老大把还剩了大半的烟吐在地上,一脚踩灭了烟头上的火星,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把他拖过来吧!”说着,向土鸡和乔三招了下手,三人一齐来到面包车旁。 土鸡拉开车门,把头伸进去一看时,那车里面竟没有见到琴仙云的影子。土鸡心中一震,身后却突然接连响起了“扑通”两声,似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面。土鸡猛一回头,就见自己的老大和乔三直挺挺地仰身躺在草地上,双眼紧闭,看样子好似昏迷了过去。 土鸡惊疑地看了看四周,只见林中漆黑如常,不见一个人影,只听得虫子的鸣叫之声不绝于耳。他的心却开始有些发慌起来,战战兢兢地在乔三两人的身前蹲了下来,低声道:“老大,乔三,你们怎么了?” 他的声音刚停,突然觉得后脑处传来一阵刺痛,接着便觉双眼一黑,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还没明白过来就昏迷了过去。 而在土鸡仆倒在地后,琴仙云的身影却从他的身后闪了出来,冷冷地看了昏迷着的土鸡三人一眼,凝望着那黑暗的虚空低哼了一声道:“莫凝风,果然是你,看来我真该跟你好好玩玩了!” 不久前,在街道上遇到乔三时,琴仙云本是打算当场将他解决,但后来一想,这次一定不会只有乔三一人对自己动手,而且如果在那街道上也不好对他们下狠手。果然没多久他便从那乔三的眼神中发现身后还隐藏着两人,在踏到那地上的那块小石头身子后仰的时候立即将真气运转于头部,硬受了那土鸡的一棍,否则以他的武功,哪能这么容易就中招。 面包车上,当三人在那乐呵呵地炫耀着自己平生那些最得意的杀人越货的勾当时,哪想到“昏迷”的琴仙云已是将他们的话听了个一字不漏。到达沃岭时,琴仙云本想将这三个作恶多端的人一掌击杀,但听到刚才土鸡那番话似还有那么点孝心,而且话中还稍微带着些悔过之意,才临时改变主意废了乔三和那老大的全身经脉,却只把土鸡打昏,希望他以后能够从此改过。 琴仙云把土鸡三人扔进他们所挖好的那个大坑后,就着那微弱的月光看了看手表,才发觉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琴仙云忽地暗道,文音见自己这么晚还没有回去,不知道会不会担心呢? 想到这,琴仙云正要上车,前面却突然射来了几道强烈的亮光,这么晚了难道还有人来?琴仙云心中一动,急忙施展出“缥缈步”,如鬼影一样闪到了旁边的一棵参天大树底下,身子一耸,顿时如猿猴一样三两下就爬到了大树的顶端。 琴仙云运集目力,向那灯光闪现处眺望了过去,却见林外四五百米处的那条过道上竟停着三辆轿车,轿车旁现在已经站立着七个身着整齐西装的人来,而其中有一人的眼睛还不断地看向自己腕上的手表,有些焦急地在那转来转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都是些什么人?开着车到这僻静的地方来干嘛?琴仙云心中大是好奇,攀下树干,悄悄地潜伏到距那些人约十来米远的地方。这时,轿车前面的灯都已经熄了,四周变得黑糊糊的一片,那些人的身影也变得更是模糊不清。 过了许久都没有见人来,琴仙云渐渐有些诧异起来,这时忽听得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板,看来他是不会来这赴约了!” “他妈的,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那死老家伙!走!”那个不停看表的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招呼着其他人往车里走去。 留在车内没有下来的司机又将轿车的灯光亮了起来,在灯光的映照下,那车外几人的面貌一览无遗。躲在一旁的琴仙云看得心头猛地一震,禁不住“啊”的一声轻呼出来,原来那七个人中竟有自己在黛洛集团应聘保镖时所见过的那主持招聘事宜第一关的老头以及第二关的李道中,甚至连那浪倾天也都夹杂在众人当中。 “什么人?” 那在主持招聘保镖工作时还是委靡不震的老头此时眼中凛冽的神光一闪,右手突然一挥,顿见四道阴寒的白色亮光在空中穿梭闪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琴仙云刚才发声之处电射而去,劲气强猛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而在那老头出手的瞬间,浪倾天、李道中还有另外一名年轻人迅速地护着那“老板”躲进了车内,而剩余之人竟各自快捷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配置了消音器的精致手枪,朝着老头出手的方向轮番射去。 几秒后,那几人停止了射击,但那老头却如狸猫般越到了琴仙云刚才藏身的树丛里,可那里却只有四柄散落在草地上的约有中指长宽的锋利刀片。那几位拿着手枪的年轻人开始在周围仔细地搜索起来,但那老头却兀自望着地面的小刀片发着呆。 “薛师傅,你怎么了?”浪倾天来到老头的身后,见他愣愣地站着,忍不住问道。 那老头忽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刀片,放在掌心看了一会,感叹的道:“看来我这老头子这次真的是遇上高手了!” “高手?”浪倾天怔道,他知道眼前这薛师傅虽然年已六旬,但一身武功却愈老愈是厉害,少有敌手,向来自负得紧,却没想到如今连他都赞起别人为“高手”来了! “小浪,你自己看看吧!”薛师傅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刀片放在了浪倾天的手上,又朝另外那些正在搜寻的人道了一声,“不要再找了,那个人已经逃走了!” 浪倾天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来看去,却没有发觉那刀片上有任何异样,不由奇怪地看了一眼已经向轿车走去的薛师傅……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6章 飞刀!(2) 琴仙云将自己的“缥缈步”施展到了极限,身化轻烟风驰电掣般地在山间飞逝,只余下身后残影袅袅。刚才他不小心发出声来时,便已经意识到了不好,果然他还没来得及后退,那老头的四柄飞刀就已经射到了他的面前。 在上次前往金蝶商厦应聘时,他就已经看出来那老头是个内家高手,但却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厉害的飞刀绝技。飞刀在蕴涵了那老头的真气之后,就似有灵性一般,琴仙云用平常的掌力竟不能将它们拍下,最后同时运出缥缈真气和“缥缈云掌”方应付过那飞刀的威胁,不过在全力躲避那老头的飞刀时,却有颗子弹从他的肩膀上擦过,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此时仍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琴仙云本来以为他们是在那准备进行违法交易的黑道人士,可却未料他们竟会是黛洛集团的人,而且连枪支都随身携带着!如此看来,这黛洛集团一定不会如表面上那么简单,甚至有可能就是黑道人物所秘密开设的公司。 如今自己竟成了这样一家公司的保镖,琴仙云不禁暗暗警惕起来,他们招聘保镖的动机定然不会那么单纯,若是自己无意间趟进他们的那滩混水中去,以后想要脱身可就难了,看来自己真的有必要去探明一下这家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琴仙云边走边想,速度越来越快,路边的林木飞一般向后倒退。 沃岭就在华林区的南面,距离华林区约有十里的路程,而这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一段路程在琴仙云“缥缈步”的全力施为下,十多分钟就跑完了。 回到华林区,琴仙云逐渐放慢了速度,这时到处已是寂静无声,只偶尔有一两辆车子发了疯似的从路中呼啸而过,而那些游荡在街头小巷、夜不归宿的青年男女则时而发出几声近乎歇斯底里的嚎叫,为这沉默的城市增添了几丝涟漪。 琴仙云跑回到自己所住的那栋房前时,从下望去,却见楼上不但自己的卧室亮着灯,连曲文音那间屋子里的灯也都还开着。 文音这丫头不会还在等着自己吧?琴仙云暗暗摇了摇头,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进到二楼时果然见到那两间卧室的房门都开着,而曲文音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面上还放着许多凌乱的零食,看来文音还真等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琴仙云心中颇为感动,自己本出于义愤才帮助曲文音的,可这两天他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曲文音对自己的关心,这让他不禁感到有些惭愧起来。 琴仙云暗叹了口气,把曲文音轻轻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帮她脱了鞋、盖好被子后才关灯拉上房门走了出去。而他自己则跑到楼下冲了个冷洗澡才进到对面曲文音的房间,端坐在床上盘膝调息起来。刚才那持续的高速飞驰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的真气,全身已是感到有些疲惫起来。 功行数周天后,琴仙云的精力才恢复了过来,全身也变得舒适起来,躺在床上呼吸着被子上散发出来的清淡馨香气息,睡了过去…… 清晨的眼光从窗子里照射了进来,洒落在床面上。曲文音迷糊地睁开了眼睛,忽然叫了一声:“琴大哥……”就要穿衣下床,却骤然发觉自己竟是躺在了琴仙云的床上,而昨晚那桌子上被她放得十分杂乱的零食也已经收拾干净了,房门也被关了起来。 曲文音心中一惊,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在昨晚久等琴仙云不回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可现在自己怎么睡在他的床上了,难道琴大哥半夜回来后和自己……想起那羞人的事,曲文音几乎条件反射般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见自己全身衣裳整齐,下身处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后便知道琴仙云只是把她放到了床上,并没有动过自己。 曲文音松了一口气,却忽然暗问自己:如果昨晚琴大哥真的趁自己睡着后和自己那个了,自己会生气责怪琴大哥呢?这个念头一从脑海中冒出来,曲文音的脸颊顿时臊得就跟块红布似的,呸了自己一声,暗道:不识羞,人家琴大哥可是正人君子,才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呢? 好一阵子,她的脸色才平复下去。曲文音起床叠好被子时,蓦地想道,自己睡了琴大哥的床,这屋里又没有见到他的人影,那他能睡哪里呢? 曲文音急忙出了房间,就见对面自己的卧房门虚掩着,琴大哥一定是睡在我房间里了!她知道琴仙云练过武,耳力特别好,怕把琴仙云吵醒,所以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轻轻地将房门推开了一条小缝,果真见琴仙云仰面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熟着呢! 曲文音刚要关上房门,却突地意识到琴仙云所盖的被子竟全掉在了地板上,琴仙云胸前那健壮的肌肉、结实的手臂都暴露在了空气当中,曲文音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蹲下身子把被子拾起,只是当她的眼睛落在琴仙云那赤裸着的上身时,不由得马上闹了个面红耳赤,小鹿似的芳心怦怦乱撞起来。 她用力咬了咬牙齿,镇定了一下活蹦乱跳地心神,颤抖着手把被子往琴仙云身上盖去。 但当她手上的薄被挨上琴仙云身体的刹那间,曲文音突觉右腕上一紧,琴仙云的一只大手就似铁圈一样箍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而还没等她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琴仙云那只手已是飞速一扬,曲文音那具柔软的娇躯立时被甩到了半空中,腾云驾雾般向墙壁上撞了过去,曲文音吓得惊叫出来。 琴仙云听到曲文音的叫声,霍地张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见状心中一惊,顾不得自己还没有穿上外衣,身影一闪,向空中的曲文音捞了过去,在她快要撞上墙壁的前一秒钟内把她抱到了怀里。 曲文音心中惊慌失措之时,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并没有砸在那坚硬的墙壁上,反而似被什么两只大手接住了。曲文音那被吓得紧闭着的双眼刚一打开,就迎面碰到了琴仙云关切的眼神,而自己的身子则紧紧地被搂在他的胸前。 曲文音脸颊羞得通红,想让琴仙云把自己放下来,可她的头稍稍抬起,面颊就碰上了琴仙云那滚烫的胸脯,一股让她心神皆醉的迷人气息随着她的呼吸涌进了她的心扉,她的心连带着娇躯都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唇中慵懒地哼出了娇腻之声。 琴仙云抱着这具软绵绵的火热娇躯若说不动心那完全是骗人的,但因他心中还残留着雪焰情给自己所带来的阴影一直不敢对其他的女人再动情,而且他修炼了一年的“迷神引”后,对自己心志的控制已经到了十分高明的境界,所以当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襟摇荡起来时,便马上将那股刚刚萌发的情欲疏导了开去,同时把曲文音放了下来,微微笑道:“文音,真对不起,我刚才吓着你了吧!”他刚才睡梦中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想也没想,极其自然地就敏感地出手了,从来就没意识到会是曲文音在帮自己盖被子。 曲文音离开琴仙云的怀抱后,心中竟泛起了几丝淡淡的失落,听到琴仙云的话后,忽然觉得手腕处又剧烈地疼痛起来,鼻中微微哼了一声,但却强忍着没有痛呼出来,道:“没事的,琴大哥!”可她那眉头却不自觉地微蹙起来。 琴仙云笑道:“文音,跟我还客气什么。来,我看看你的手!”也不管曲文音同意不同意,便把她的那只右手拿了起来,便见那柔嫩的皮肤上竟是印着鲜红的五个手指印,此时已是微微肿了起来……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7章 请客(1) 琴仙云看得暗暗自责不已,愧疚的道:“文音,刚才一定很痛吧?”正说间,“缥缈真气”运转到了手掌之上,琴仙云伸出几根手指搭在曲文音腕上红肿的地方轻柔地抚摸起来,一丝丝细柔的真气通过指尖渗透到了曲文音的皮肤之内,帮她疏通着那刚浮起的淤痕。 在开始的时候,曲文音还微觉得有些痛楚,但不久,她竟感觉到似有股股温和的暖流透过毛孔,转眼间散发到了整条手臂,让她就像是沐浴在微微吹拂而来的春风当中,那肿起的地方不但没有在产生痛感,反而还有一股股沁人的凉意。 曲文音看着神情专注的琴仙云,心中涌出了一种温馨的感觉,双眼竟有些痴迷起来。 “好了!”琴仙云忽然吐出一口气,松开了曲文音那白皙滑腻的手掌。曲文音忙把目光从琴仙云身上收回来,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手腕上虽然还有五条淡淡的红印,但那些肿块在却琴仙云手指的揉动下竟消失得无影无踪。曲文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对琴仙云感激的道:“琴大哥,谢谢你!” 琴仙云微笑着点头向床前走去,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大男人只穿着条裤衩出现在曲文音的面前实在是极不雅观,得赶快早把衣服穿上了! “琴大哥,你的肩膀怎么了?”曲文音突然惊叫了出来,目光紧盯着琴仙云的左肩。 琴仙云若无其事的把上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笑道:“没事,只是擦伤了一点皮而已!”琴仙云知道昨晚有枚子弹擦肩而过,不过他却没料到那些人所用的子弹竟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在沃岭时,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对劲,但回来洗完澡后才发觉不但自己左肩上的衣服被射破了一个大窟窿,就连皮肤也被灼伤了一大片,红红的极是醒目,所以曲文音见后才会忍不住惊叫出来。 曲文音不信地看琴仙云一眼,她虽然知道琴仙云说的八成不是真话,但她却只是嫣然一笑走出了房间,并未再追根究底地问下去,因为琴仙云已经抓起了放在床头凳子上的那条长裤。 琴仙云穿戴完毕、收拾了床被后来到了自己的那间卧室,但等他准备了一下要去学校时,忽见曲文音站在房门口,嘴唇张了又张,琴仙云不由笑道:“文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呀?” 曲文音眼神闪烁了一下,道:“琴大哥,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再住一段时间哪,我不想再回原来那个地方了。”说着说着,她的神色又黯然起来。 琴仙云明白她的心理,走过去拍了拍她的秀肩,安慰道:“放心吧,不管你想在这里住多久,琴大哥都欢迎!”“琴大哥,你真好!”说着这句话时,曲文音眼角不自觉地滚出了两朵泪花。 琴仙云怜惜的道:“哭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而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大哥!” 这几天,琴仙云对曲文音算是比较理解了。曲文音她今年也是二十岁,只比琴仙云小几个月,但她的身世却要比琴仙云可怜得多。她是位孤儿,自小父母双亡,这些年来一直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只读了一年大学便出来找工作,但却没想到会遇上陈博那个变态的家伙,以至在她身上发生了那件令她一生都感到耻辱的事情。 曲文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扑到琴仙云怀里,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琴仙云心底叹息了一声,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痛快地哭了个够。 许久许久,曲文音的哭声才慢慢小了下来,把头抬离了琴仙云的肩膀…… *** 今天,琴仙云去到天韵大学时已经是十点钟了,刚好可以赶到上三四节课。 “喂,仙云,你怎么才来呀?”琴仙云走进教室刚一坐下,滕清就有些焦急的道。 琴仙云呵呵笑道:“什么事呀,滕清,这么急?” 滕清低声道:“仙云,这次你可惨了!今天可是星期二耶!” “星期二?是星期二那又怎么啦?”琴仙云愣道。 滕清见琴仙云这样还没有明白过来,不由像看怪物一样瞪了他一眼,道:“今天前面两节可是梅老师的乐理课哦!” 琴仙云霍地醒悟过来,梅怡君的乐理课一个星期有两次,其中一次是在星期四,而另一次却正是在星期二的上午!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琴仙云后悔不已,刚才他和曲文音在家说了很多话,直到现在才赶过来,若不是滕清提起,他还真是没有想起! “你不知道,梅老师见你没来上她的课后气得脸色都变了。嘿嘿,你可是第一个敢逃梅老师课的学生哦!”滕清同情地道。 琴仙云此时却也只能连连苦笑了,不过他也不怎么担心,梅怡君最多只是臭骂他一顿而已,只是她若问起自己为什么缺课时,却有些不好解释了,难道说自己和文音聊天忘了来上她的课了?琴仙云正低头寻思着如果下次遇到梅怡君该如何说明理由之时,却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不时向自己这边看了过来。琴仙云侧头一看,刚好见到步飞烟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几缕询问的神色,可当琴仙云回给她一个微笑时,步飞烟却又已将头垂到了桌面。 琴仙云回过头来,滕清忽然又把脑袋凑到他面前,笑嘻嘻的道:“仙云,你知道不?昨天那女生又在校门口等了你好久!” 羽裳?琴仙云呆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滕清没有马上回答,却神秘兮兮地打开抽屉,从里面提出了一个塑料袋,道:“我进校门时看到了她呀,后来她没有等到你,就找到我们教室里来了。真没想到她昨天只看到我和你打了个招呼,就记住了我的容貌,所以我就顺便帮你把东西收了下来!” 她还真送点心来了!昨天凌羽裳说要经常送糕点过来,琴仙云还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如今看来,她好像并不是在说笑,可就算她再感激自己在烛龙寺救过她,也没必要热心吧! 滕清垂涎欲滴地把鼻子放到塑料袋口上使劲地吸了几下,却又装出一副老成的神情,道:“仙云,以我的经验来看,那小姑娘肯定是喜欢上你了!你不知道,她今天没在教室里看到你时,那脸上有多失望!” “以你的经验?”琴仙云憋着一肚子的笑意道,“你有过谈恋爱的经验吗?” 滕清登时胀得满脸通红,粗着脖子就要争辩起来,琴仙云却已经笑道:“算了,你也别乱猜了,现在已经上课了!” 滕清向讲台上一望,见教授果然已走了进来,这才小声嘀咕着把书本从书包里抽了出来。 那教授进来后,把教室门关了起来,正要讲课,门却忽然被一把推了开来,撞在了墙壁上,发出“哐啷 ”的一声巨响,原来是莫凝风带着满面得意的笑容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冲了进来,看着他那副大摇大摆地模样,讲台上的教授眉毛微微皱了起来,看着莫凝风的眼中露出了严厉的神色,但却是忍着没有把教训的话说出来。 莫凝风来到自己的座位前时,忽然见到琴仙云悠然地在那望着他,眼神里满是鄙夷与不屑,脸色刹时变了变,略有些惊讶地扫了琴仙云一眼后,鼻子中哼了一声后才不声不响地在滕清前面的那个位子上坐好。 教授再次把门关上后,开始讲起课来。这位教授讲课的方式虽然有些死板,课堂的氛围也有些死气沉沉,但他讲课的态度却是蛮认真严谨的,才半节课就已经在黑板上留下了整整齐齐的一系列板书。 莫凝风不安分地在座位上动来动去,不时地偷偷侧着头瞥琴仙云一眼,有一次还轻声地嘀咕了一句话。 琴仙云看着他的眼中闪过了几丝冷气,刚才莫凝风那个自语的声音虽然低如蚊蚋,但琴仙云修炼过天下间极为少有的一种奇妙的内功心法“缥缈玄功”,一身缥缈真气使得他的听力远胜于常人,因此莫凝风的声音听在他的耳中已与正常说话没有什么差别。 而莫凝风那句话说的是“这小子怎么还没有死,难道爹派出去的那三人出了什么差错?”在沃岭从乔三的口中知道他们是“莫老板”派来杀自己的时候,心中对莫凝风父子二人就起了杀意,此时在从莫凝风的口中得到证实,琴仙云哪能容忍时时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存在。 若是两年前初出茅庐的他,或许会只是教训他一顿便了事,但两年的监狱生活再加上从田峰老人身上得来的教训,他的心早已变得比以前狠辣了许多,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而步入田峰的后途……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7章 请客(2) 两节课后,琴仙云把自己的书本扔给了滕清,给了莫凝风一个挑衅似的眼神后潇洒地离开了教室。 来到清韵楼下,琴仙云却迎面碰上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那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过的校长徐修林,而另一位则正是梅怡君! “小伙子,这几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呀?”见到琴仙云,徐修林就像是捡到了个宝贝似的,使劲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琴仙云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徐修林忽地哈哈笑道:“小梅,仙云,你们继续聊,我这老头子就不搀和在你们两个年轻人中间,先走一步了。” 在走之前,眼睛还贼兮兮地在琴仙云和梅怡君两人两人身上溜了一圈,但惹来的却是梅怡君那嗔怒的白眼。 “梅老师,今天我……”等徐修林消失后,琴仙云整理了下思路,向梅怡君解释起上午缺课的事来,但梅怡君却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道:“算了,你以后少逃点课就行了!” 琴仙云心中不禁有些诧异,可梅怡君却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袅娜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后,梅怡君已经到了几米外的地方去了。 她今天怎么有点不同了?琴仙云暗道了一声,在上课时他还想好了许多个充分的理由,以试图免去梅怡君的那一顿臭训,但现在看来却是全无用武之地了。 琴仙云不解地摇了摇头,正要离开,转身却见来到楼下的莫凝风正以一种近似痴呆的眼光盯着梅怡君的背影,心中不由好奇起来,难道这家伙在暗恋着梅怡君?琴仙云仔细地观察着莫凝风的眼神,越来越肯定了这钟可能性,嘴角不由挂上了几丝笑意,自己何不先戏弄他一番呢? 打定主意,琴仙云见梅怡君还没走远,马上扬声道:“梅老师,请等一下?” 梅怡君停下脚步,转头奇怪地看了琴仙云一眼。 琴仙云小跑着来到梅怡君身边,呵呵笑道:“梅老师,你今天中午有空吗?” “有空!”梅怡君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出来,但马上又斜眯着眼睛道,“喂,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是想请客吧?” 琴仙云马上接口笑道:“梅老师,你可真厉害,一下就猜出来了!” “那当然了!”梅怡君高兴地笑了起来,不过眼珠子转了几圈后,心中不禁暗暗思量起来,他今天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吗? 琴仙云见梅怡君没有拒绝的意思,又微笑着道:“能够和梅老师共进午餐,可是学生我的莫大荣幸呀?梅老师不会连学生的这个微小的愿望都不肯实现吧?” 梅怡君见琴仙云的话越说越热情,心中更是起疑:“你真的这么想请我吗?” 琴仙云当然是马上点头说是。 梅怡君却忽然凑进琴仙云的面前,调侃地笑道:“你请我吃饭,难道就不怕绵绵知道了会吃醋?” 琴仙云脸微微一红,讪笑道:“梅老师,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和学姐只不过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嘛!” “哦,我明白了!”梅怡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眯眯的道,“快坦白交代,你破天荒地请我吃饭,是不是打算要和绵绵进一步发展,想让我在绵绵面前帮你说些好话呀?” 怎么请她吃一次饭,她脑中就冒出这么多古怪的想法来了!琴仙云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梅老师,你昨天亲自下厨为我准备了一次晚餐,这份情意,学生就是多请几次也不为过呀,哪还有那么多的目的呀?” 听琴仙云这么说,梅怡君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脸颊立时又红了起来,昨天在姬如绵家里时,不知怎地,她兴致突起,竟然想尝尝下厨的滋味,第一次煮起了面条来,只是结果那面条却被她煮得成了一锅粥,她和姬如绵只吃了几小口便放弃了,倒是琴仙云把自己的那碗解决了个干净。那件事现在被琴仙云重新提了出来,梅怡君能不好意思吗? 梅怡君红起脸撇着小嘴道:“请客就请客嘛,干嘛把昨天那事说出来做为理由!”说时,已是玉腿轻移,向前迈动了几步。 琴仙云没想到梅怡君也会有如此害羞的时刻,看得大是惊奇。 梅怡君见琴仙云像个傻帽似的愣在那里,不由回头娇嗔道:“你不是要请客吗,还站在那里干嘛?” 琴仙云笑着跑到梅怡君的身边,和她并肩走在了一起。但几米过后,琴仙云却突地听后身后“噗”地响起了一个声音,他斜斜的向后望了一眼,原来是那莫凝风把自己的书包狠狠地摔在地上,脸色都气得绿了,那两只眼睛里面好似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看到莫凝风那副模样,琴仙云差点笑破了肚皮…… 可任谁都没有想到,琴仙云所谓的请客竟只是请梅怡君在学校食堂里吃饭,而且吃的还是快餐,气得梅怡君对琴仙云娇嗔不已,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梅怡君估计早就大骂琴仙云吝啬鬼了!不过尽管如此,梅怡君对琴仙云的那次主动请客还是比较满意的,以后对琴仙云的态度也好了一点。 而琴仙云那故意请梅怡君吃饭的举动也果然如愿以偿地调动了莫凝风的妒火,把他气得暴跳如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莫凝风每次与琴仙云相遇,都是对琴仙云怒目而视,那像刀子一样锋利的目光似恨不得把琴仙云砍成碎片!但莫凝风除了以自己的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外,却一直都没有对琴仙云采取什么报复行动,这让琴仙云不禁有些失望起来,那家伙不会这样就放弃干掉自己的计划吧? 转眼间便到了星期五的傍晚,琴仙云静静地站在学校门口,眼睛不时向天韵街的那边张望着。今晚将要举行天韵大学艺术学院的迎新晚会,但凌羽裳却不知从哪里得到琴仙云会上台表演的消息,让琴仙云六点的时候就在校门口等着她,说是要来观看琴仙云的表演。 可从六点一直等到到六点半,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半个小时了,都还没有见到凌羽裳的影子,琴仙云不由有些焦急起来,她这丫头不会不来了吧?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8章 晚会(1) 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有见到凌羽裳出现,琴仙云在原地转了几圈,忽然跑过天韵街,向菊影艺术学院而去,只是琴仙云刚来到艺术学院前的丹霞路,就见凌羽裳正高兴地向这边走来,而跟随在凌羽裳旁边的则是于小晴、韩诗芸、杨静和欧阳月这四个女生。 琴仙云看到她们时,她们也随后发现了琴仙云,顿时欢快地往琴仙云跑来。 “羽裳,你怎么才来呀?”琴仙云语气中有些埋怨的道。 “不好意思哦,琴大哥,我刚才回家去了一趟,害得你白等了那么长时间!”凌羽裳来到琴仙云身前后,脸上铺满了淡淡的红晕,低着头怯怯的道。 琴仙云微微摆了下手,笑道:“算啦,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喂,琴仙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见我们来了这么久都不打声招呼,当我们是透明人呀!”于小晴见琴仙云没搭理她们,不满地撇着小嘴,“我们可是特意来捧你的场的哦,你总该表现得热情一点吧?” 琴仙云哈哈笑道:“要怎么才算够热情呢?要不要我和你再来上几个拥抱呀?”这个星期,琴仙云去了菊影艺术学院好多次,和于小晴、韩诗芸四人也熟悉了很多,之间说话的时候也少了很多顾忌。 于小晴还没回答,旁边的韩诗芸就拍着手笑嘻嘻的道:“好耶,好耶,反正小晴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如果裳裳不吃醋的话,你们就算再接几个吻我们也是举双手赞同的。” “诗芸,你怎么又来了!”凌羽裳和于小晴羞的满面通红,不依地跺了下脚,手掌一左一右地向韩诗芸的身上伸去。韩诗芸最是怕痒,凌羽裳二人的手刚一碰上她的身体,她马上就笑得花枝乱颤起来,慌忙不迭地躲到琴仙云的身后。 她们几个一闹起来没完没了,见杨静和欧阳月也有搀和进去的趋势,琴仙云对她们还真是有些头疼,忙把凌羽裳和于小晴挡住,笑道:“好了,你们也别再闹了,我们快去学校吧,不然去晚了可就没有座位了!” “琴大哥,你干嘛总是护着她!”凌羽裳看着躲在琴仙云身后挤眉弄眼的韩诗芸,撒娇似的甩了甩手。这几天,琴仙云每次去菊影艺术学院的时候,韩诗芸经常借题发挥,打趣凌羽裳几人,总是把她们气得又羞又恨,但琴仙云为了防止她们再继续闹下去,常是拦住那人多的一方,凌羽裳等人对她是无可奈何。 韩诗芸得意道:“谁让你们都比我大呢?琴大哥当然要保护我这弱势群体咯!”说着,从琴仙云的肩膀后把头伸了出来。 琴仙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以后要是再这么胡闹,我可就不管你了!”说时,招呼了凌羽裳几人一起向天韵大学而去,韩诗芸冲着琴仙云的后背,伸出那粉红的小舌头做了个鬼脸也急忙跟了上去…… 这次艺术学院的晚会是在学校的五音堂举行的。 五音堂就在天心堂的附近,这里除了常做为学校举行晚会的场所外,一般每有什么重要的讲座或者学术报告,也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琴仙云几人来到五音堂时,里面已经坐满了许多艺术或者非艺术学院的学生与教授,而像凌羽裳她们这样的外校学生也来了不少。这是因为一直以来天韵大学艺术学院的晚会都是最精彩的,所以每年五音堂都是来观看晚会的人挤得满满的。 幸好这次晚会为艺术学院的学生专门划出了一片座位,琴仙云才在那里帮凌羽裳等人找到了几个位子。安排好凌羽裳五人时,琴仙云则趁着她们聊得起劲没注意自己的时候钻了出五音堂。晚会的开始时间是定在七点二十,而他那所表演的那个节目则是放在晚会快结束的时候,他倒是不忙着准备。 琴仙云刚透了口气,就瞧见连晓缨在不远处焦急走来走去。琴仙云忍不住过去叫了她一声,连晓缨见是琴仙云后,那圆圆的脸蛋马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但仍是埋怨的道:“琴仙云,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琴仙云笑道:“现在离晚会开始还有十分钟呢,况且我那个节目还是放在倒数第二,有什么好急的!” 连晓缨道:“现在情况有变,听说昨天我们学校来了位全国有名的古琴演奏家,今天还要来参加我们学院的晚会,连校长都要亲自陪同他来呢!” “他们要来就来嘛,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琴仙云奇道。他昨天也在校内那悬挂在过道两边的欢迎条幅中知道了这个演奏家的名字叫白清夜,据说他如今已是古琴界的宗师级人物,而且特别喜欢提拔指点爱好古琴的有发展潜力的年轻人。 连晓缨道:“怎么没有关系?那白老教授就是因为听校长说我们班有位精通古琴演奏的学生将会出场弹奏一首古琴曲子,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来五音堂观看演出的!” 琴仙云皱了皱眉头道:“我不是说好了弹古筝的吗?那老头子怎么又在别人面前乱说呀!” 连晓缨没有注意到琴仙云对校长徐修林的称呼很不尊敬,忙接口道:“就是嘛,可校长也是刚知道你弹的是古筝,而且说出的话又不好改口,所以只好通知梅老师,说要让你改弹古琴,而梅老师又把这找你的任务交给了我,不然我也没必要再这里等你半天,结果把腿都站酸了!”“校长说这可是为我们天韵大学争光的事,你可千万不能拒绝哦!”连晓缨没等琴仙云回答,又补充了一句道。 琴仙云苦笑道:“看来我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吧!” 连晓缨看着琴仙云那副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娇笑道:“不就是让你弹下古琴吗?走啦,梅老师还在等着你呢!” 说着,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拽起琴仙云就走,不过连晓缨不是拉他去五音堂的后台,而是拉他拉到了和五音堂只隔了一幢房子的天心堂。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8章 晚会(2) “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琴仙云指着眼前的那栋建筑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梅老师让我带你来的!”连晓缨笑了笑,又道,“等下见到梅老师时,不就全都知道了吗?” 天心堂内灯光明亮,琴仙云跟着连晓缨来到天心堂里面,果真见到了梅怡君那俏生生的身影。 梅怡君望了琴仙云和连晓缨一眼,笑道:“琴仙云,那件事情晓缨都跟你讲了吧?” 琴仙云点了点头,却问道:“梅老师,我们现在来这天心堂做什么?” “校长让你临时改弹古琴,自然要为你准备一张好的乐器咯!来吧,我带你去看看!”梅怡君笑着转过身向天心堂的二楼而去,“那张古琴可是第一次借给学生使用哦!”走到楼梯上时,梅怡君又嫣然道了一声。 琴仙云心头一跳,她说的借给自己弹奏的古琴莫非便是“绮云琴”?一想起那现在世上最为有名的琴种,琴仙云不由两眼放光,精神都振奋起来了,刚才因校长徐修林而产生的那点怨气早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来到二楼,梅怡君和那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后,带着琴仙云和连晓缨在楼道上转了几个弯,在一个门口帖着块“古琴室”的黑色红色小木牌的房间外停了下来。梅怡君掏出把钥匙将门打开,便见里面那今十平方米的屋里只架着一个玻璃柜子,而柜子里面却放着琴盒。 琴仙云有些迫不及待地绕过梅怡君,来到那玻璃柜前,拉开那扇玻璃门,把琴盒从里面捧了出来,那琴盒上纤尘不染,光滑明亮!琴仙云手掌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琴盖,兴奋的道:“梅老师,这里面的就是‘绮云琴’吧?” 梅怡君笑道:“当然,不然有哪种琴值得如此专门保护?” 琴仙云打开盖子,顿觉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琴仙云上次在天心堂见过的“绮云琴”! 但上次只是远看,而此次却是近观,其间的感觉竟是截然不同。 任何一种名琴都有它自身的灵气,“绮云琴”自是也不例外。琴仙云似乎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从琴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灵性,那种被琴盒禁锢了许久的灵性竟在琴仙云开盒的那一瞬间完全释放了出来。 琴仙云手指有些颤抖地摸上了琴弦,“绮云琴”果然名不虚传哪,与自己的“铁鹤仙舞”相比,竟是丝毫不差。能够亲自用这“绮云琴”弹上一曲,就算是让他马上从二楼跳下去他也愿意,琴仙云的心情刹时变得万分激动起来,以至于连梅怡君连续叫了他几声都没有丝毫感觉。 梅怡君本想让琴仙云先熟悉一下“绮云琴”,却见他只顾着观赏古琴,连自己那说得那么大声的话都没有听到,登时气得嘟起了红唇,暗自生着闷气。 幸亏连晓缨也在注视着琴仙云手上的那张古琴,没有见到梅怡君的神情,不但非得被梅怡君这副少女般的撒娇情态吓一跳不可! 梅怡君暗哼了一声,好你个琴仙云,竟连我都不理,看我以后怎么教训你!想了一会,她忽然气冲冲地对连晓缨道:“晓缨,等一下你让他在二楼的‘乐器外借处’登记一下,然后直接去五音堂好了!” 连晓缨发现梅怡君的语气有些很不对劲,侧身一看时,梅怡君已经赌气走到“古琴室”的门口了…… 十五分钟后,琴仙云才抱着琴盒与连晓缨出了天心堂,来到了五音堂后台。 晚会已经开始了了一会,后台已经挤满已经表演过了或者呆会要上台表演的同学。 古琴一被带到后台,就被那些几个负责摆放道具的同学接了过去。古琴虽已离手,琴仙云的心却依旧激动震荡不已。因为白清夜和徐修林等要要来观看晚会的原因,琴仙云的古琴表演的顺序向前滑了不少。 琴仙云微微闭着眼睛靠在一根柱子上,将缥缈真气运转了几圈才努力地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去。睁开眼后,五音堂前台传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随着几名身着古装表演了一段元曲的同学下来后,连晓缨等人的那个舞蹈节目即将上场。 琴仙云看去时,连晓缨等几位女生已是各自换上了鲜艳的红色舞裙等在那了,在连晓缨回过头来时,琴仙云鼓励地望了她一眼,而这时前台已经想起了一段欢快的舞曲,连晓缨等人鱼贯而出,但琴仙云却在连晓缨出去前听到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莫凝风怎么还没来呀,再过一个节目就轮到他了!” 琴仙云在后台搜索了一会,但只见到了那几位给莫凝风伴奏的同学,可就是没见到莫凝风的影子,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起来,这家伙的表现欲望特别强烈,这么好的机会他应该不会错过吧? 琴仙云正奇怪之时,忽见步飞烟的身影霍地在右边的进口处闪现出来,神色间似带有几丝焦急,眼睛不停地向里面张望着,似在寻找着什么人。琴仙云走到步飞烟的身前,微笑着才要说话,步飞烟看到后,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外面一个无人的地方停下,道:“琴仙云,我看你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吧,也不要留着这参加什么晚会了!” 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把琴仙云说得一愣,疑惑的道:“为什么?” 步飞烟道:“问那么多干什么?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琴仙云笑道:“今天这晚会还有我的一个节目,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就让他们把那节目取消吧!” 步飞烟冷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听我的劝告喽!” 见步飞烟的语气充满威迫之意,琴仙云心中禁不住生起了几丝反感,淡然地摇了摇头,向五音堂走去。 “站住!”步飞烟阴冷地喝了一声。 几米外的琴仙云头也不回地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步飞烟眼中掠过几缕怒气:“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那我就告诉你,莫凝风已经托他父亲请来了几名武术高强的杀手,将在今晚晚会结束后,等在你回家的地方截杀你!你如果不趁他们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离开,我看你就不用再见明天的太阳了!” 琴仙云一呆,转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怪莫凝风到现在都没有来,恐怕是正和那些杀手们计划怎么秘密地将自己杀了吧!不过即使如此,琴仙云心中也没有任何的畏惧。 步飞烟冷冷的道:“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问你现在离不离开?” 琴仙云略带歉意地望了步飞烟一眼,道:“对不起,今天校长将会陪同著名的古琴演奏家白清夜教授来观看表演,若是我中途退出的话,那势必影响到我们学校艺术学院的脸面,我绝不能这么自私!” 琴仙云不想离开,一是想试试莫凝风父子看中的那些杀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二则是不忍放弃那弹奏那“绮云琴”的机会,要知道名琴之于琴家就如同宝剑之于剑客,有时比自己的生命都看得还要重要!当然顾及学院的面子也是有那么一点,但和前面两个原因比起来,那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你……”步飞烟听琴仙云说得如此坚决,脚躯不由一颤,两根圆润的玉指向的胸口点去,似要制住琴仙云将他强行带走,但在手快要碰到琴仙云的衣裳时却不知怎么顿了顿,手掌倏地一竖,拍在了琴仙云的胸膛上:“死要面子不要命,去死吧你,算我多管闲事!” 琴仙云没有运劲抵挡,被步飞烟那一掌拍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可她还没有站稳,步飞烟喊完那句冰冷的话却已是怒气冲冲地跑开了。琴仙云望着步飞烟那渐渐融入夜色中的背影,愧疚地叹了口气,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才这么着急地来告诉将有杀手要对自己动手的事,可自己却辜负了她的那片心意,也难怪她会这么生气。 琴仙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向五音堂缓缓走去,心中暗暗想着刚才步飞烟所说之事,这莫凝风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看来自己得趁今晚把这件事解决,不然它老像苍蝇一样跟在自己身后,想要办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走到五音堂后台门口,琴仙云刚一踏上那台阶,忽然察觉似有一只手重重地向自己的背部推来,琴仙云体内的劲力自然而然地起了一阵反应,真气立时集于手臂,手掌如刀地向后划去,但当他的眼睛瞥见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正是莫凝风时,急忙把手收了回来,蓄起的真气也重新散回经脉之中。 莫凝风的手掌把琴仙云推搡倒地,琴仙云口中假装发出了一声惊呼。 “哈哈,琴仙云,你没事吧?真对不起,刚才跑得太快,不小心把你给撞倒了!”莫凝风脸上挤出了几丝虚假的笑容,俯下身子拍了拍琴仙云的肩膀后扬长而去,走进了五音堂后台。 琴仙云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且让你得意一时。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9章 天籁之音(1) 五音堂观众席上的凌羽裳看完一个个精彩的节目后,都不见琴仙云上场,顿时有些着急起来,忍不住对身边的杨静道:“阿静,你说怎么还没有轮到琴大哥呀,现在都八点多了!” 杨静笑道:“裳裳,你都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刚才他不是跟我们说过他的节目安排在最后吗?” “我经常说吗?”凌羽裳低声自语了一句,脸颊却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幸好灯光不太明显,没有被杨静和韩诗芸几人发现,不然又免不了被她们取笑一阵了! “下面请听都都的经典名曲‘天下情歌’,演唱者莫凝风!”台上盛装打扮的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在五音堂里飘荡着,凌羽裳从痴痴地呆想中抬起头来向台上望去,就见一个俊秀挺拔、身着豪华西服的年轻人手执话筒从帷幕后缓缓地走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则跟着几名怀抱吉他的学生。 “咦?裳裳、阿静,你看那个不就是被大家叫为‘歌王’的人吗?”韩诗芸手拍了拍凌羽裳道。 凌羽裳看了那莫凝风一眼,脑中却是没什么印象。 于小晴却是叫了起来:“对呀,真是‘歌王’耶,听说他和琴仙云还是同班的哦!” 听于小晴这么一说,并不认识莫凝风的欧阳月和凌羽裳、杨静三人都开始注意起他来。还别说,莫凝风的嗓子可真不赖,学起都都的歌来的确有模有样,将歌中的那种忧郁情调模仿得极其相似,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实在很难发现唱这首“天下情歌”的竟不是都都本人。 “你们说的是几天前吧?自上个星期起,‘歌王’早就换人啦!”于小晴等人在议论着莫凝风时,身后一名男生殷勤地插嘴道。 韩诗芸回头看了那名男生一眼,奇异的道:“换人啦?天韵大学还有人唱歌比他还厉害吗?”凌羽裳和欧阳月几人也转过身来,眼神中满是好奇。 那男生奇怪地看了看韩诗芸几人,待瞥见她们胸前别着的那枚校徽时,才恍然笑道:“原来你们是菊影艺术学院的呀,那就难怪了。好象是上个星期四吧,有一个人只在清韵楼的六楼唱了一首歌,但那美妙的歌声却几乎震动了整座教学楼,从那以后,‘歌王’的称号就已经转移到那人的身上了!” 欧阳月惊讶的道:“谁呀?这么厉害,只唱了一首歌就把莫凝风压下去了?” 那男生摸了下脑袋,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才摸棱两可的道:“听说是叫什么仙,什么云来着?” “琴仙云!”凌羽裳脑中闪过一抹灵光,马上接过那男生的话,脱口而出的说出了琴仙云的名字。 “对,对,好象就是他!咦,你们刚才说的那人不就是他吗,莫非你们和他认识?”那男生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于小晴笑嘻嘻的道:“那当然!我们不但和他认识,还很熟悉呢!而且他今天还会上台表演一个节目哦!” “啊?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呀?”不但那男生,就连旁边的一些学生也来了精神,把头凑了过来。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听身边的人说琴仙云的歌声如何如何动听,只是却没有亲耳听到,因此心中对琴仙云这个人充满了好奇,此时听于小晴说他也会出场,哪能不惊喜呢? 凌羽裳没想到自己的琴大哥不但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术,而且其他方面也这么出色,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出声,但心里却充满了自豪的感觉,好象他们所谈论的对象就是她自己一样! 几人在低声说着的当儿,周围蓦地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亮掌声,原来莫凝风所唱的“天下情歌”已经结束,而莫凝风潇洒地朝着台下鞠了一躬,抱着满怀的鲜花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向帷幕后走去,但他在转身的那瞬间嘴角却忍不住上扯,露出了跋扈的笑意。 “刚才的那首歌唱得精彩吗?”男主持人带着浓浓的笑容从幕后走到了前台。 “精彩!精彩……”台下的学生的呐喊声如潮水一般地爆发了出来,他们之间有很多都是都都的歌迷,刚才听到莫凝风所唱与都都的原唱几乎没什么两样,一时对都都的崇拜都或多或少地转嫁到了莫凝风的身上。 那男主持人笑道:“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下面请听琴仙云演奏的古琴名曲‘流水’!大家掌声欢迎!” 他话声落后,掌声顿时又剧烈地在五音堂鼓荡起来,看来虽然大多数人不认识琴仙云,但还是有不少人听过琴仙云这个名字的。当然,在这些鼓掌的人当中又以凌羽裳和于小晴那伙人和坐在另一边的滕清那些和琴仙云同在一班的学生最为使劲了。 灯光渐渐地暗淡了下去,那台上慢慢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咳,原来是演奏古琴呀,我还以为会来上一首歌呢!”凌羽裳身后的那名男生有些失望地叹道。 “演奏古琴又怎么了?”韩诗芸和于小晴同时不满地回头瞪了那名男生一眼,但转过身来时,于小晴却低声对凌羽裳问道:“裳裳,你不是说他弹的是古筝吗,怎么一下子又变成古琴起来了?” 凌羽裳也有点奇怪的道:“我也不知道,在进来的时候,琴大哥说的明明是古筝的啊!” “会不会是那主持人念错了?”欧阳月猜测道,但却没有得到凌羽裳的回答,举目一看时,才发觉台上的灯光已是变得柔和典雅起来,而台的中央不知何时摆放好了一张古琴和一张凳子,琴仙云却是身形飘洒,气定神闲地从帷幕后面走了出来。 琴仙云出现时眼神微微地朝凌羽裳等人所坐之处瞥了一眼,来到台前弯腰行了礼,便在凳子上端坐下来,深吸了口气后浑身逐渐放松。 凌羽裳两只如宝珠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琴仙云身上,敬佩的眼神中满是脉脉的情意…… 最前面的嘉宾席上,此时也有好几人十分地关注着台上的琴仙云。 其中两个正是徐修林和蒲彦钧,而坐在他们中间的则是一个看上去年近八旬,却仍自精神矍铄不显一点苍老之态的白发老头,这老头正是被尊为琴界泰山北斗、专门来看琴仙云表演的白清夜老教授。 白清夜看完前面的那些节目后兴致高涨,对徐修林和蒲彦钧笑道:“老徐、老蒲,你们这艺术学院的学生都很不错嘛!” “白老,您过奖了!哈哈……”徐修林谦逊了一句,但神色间却是抑制不住他心中的喜悦和得色。 蒲彦钧也见他们说得高兴,也凑热闹的笑道:“白老,您看现在这位就要弹琴的小伙子如何?” 白清夜眼中闪过几许赞赏,微微笑道:“弹琴最重修身养性,所以自古琴家便有‘五不弹’之说,只是刚才我见他上台时虽是步履从容,泰然自若,但神色却似有些不愉,想是不大情愿在如此嘈杂的晚会中弹奏,看来真是有点委屈他了!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琴艺到底怎样,但就从这点看去,这小伙子日后必定是位出类拔萃的琴家!” 听琴仙云能得到白清夜这位大宗师的如许评价,徐修林心中颇为高兴的道:“这小伙子本来是打算演奏古筝的后,后来我把‘绮云琴’搬出来才……”说到这,徐修林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把话顿住。 白清夜愣了下,忽然指着徐修林大笑道:“老徐,没想到你这么狡猾呀,我说那小伙子怎么会不顾那‘五不弹’的传统而出场呢!” 徐修林讪讪地笑了几声,老脸竟是难得一红…… 此时台下的学生见琴仙云在上面坐了那么久都没有开始演奏都开始有些鼓噪起来。 琴仙云双眼微微闭起,真气在经脉中自然流转,心境达到了渐趋平和,全部心神都贯注在“绮云琴”上,与琴心逐渐步入水乳交融之境地,“绮云琴”在他心中似乎成了一桩有思想与性情的灵物。 “他怎么还不表演呀!”台下的同学都小声嘀咕起来。 “听说他歌唱得不错,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弹琴?” “不会弹琴,出来摆什么造型呀?”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09章 天籁之音(2) 艺术本是相通的,只有凌羽裳和韩诗芸几人以及艺术学院的一些学生和像白清夜这些懂得古琴的人才明白琴仙云此刻的心境。 见身后的那几名男生也不满地骚动起来,几人中性子最急噪的杨静忍不住冲了他们一句:“闭嘴,不懂就不要乱说!” 那几名男生正要还嘴,耳边却突然传来“铮……”的一声,不但他们,五音堂的大部分人在琴音响后,心都不禁跳动了一下,那个声音似乎不是传在他们的耳朵,而是在他们的心脏上重重地敲击了一下,袅袅余音在他们的胸腔内不停地徘徊震荡。 几秒后,众人才从那琴声中恍过神来,向台上望去,便见琴仙云已经开始演奏了起来。 初时那舒缓的旋律静谧清幽,便似于高峰山巅遥见云雾缭绕,缥缈淡然。 不久,曲调忽变得活泼轻快起来,随着琴音的起伏,众人便觉身处深山翠谷之间,偶见清泉滴沥、流水琤琮,心情刹时变得愉悦起来。 清泉出山,汇聚而成一条绵延不绝的江流。蓦地,琴声陡变,众人似见那滔滔江水之上波涛滚滚,汹涌澎湃的倾天浪潮一个连着一个翻转而来,那惊涛拍岸的剧烈声响就如同晴空乍霹雳现,雨中蛟龙怒吼,有如实质的声音震得人目眩神移,那惊心动魄的气势就宛如自身立在那浪尖之上,稍一不慎,便将湮没于那起伏的激流之中。 良久,飞溅的浪潮方始呼啸而过,忽而平静安然,忽而余波再起,然而随着琴调的渐趋缓慢,那江水已是渐去渐远,极目而眺之时,只见到浩渺烟波消逝于天地相间处,令人心旷神怡至极,胸中回味着那天籁之音,久久不愿醒转…… 两三分钟后,不知是谁开始拍响了第一下巴掌,顿时只听得那最为激烈的掌声就如潮水一样叠叠堆起,不断在空中回荡着,连这坚实的五音堂都似乎有些畏惧那股磅礴的气势,在众人的热情中身躯簌簌地抖动起来。 于小晴一边使劲拍掌,一边感叹道:“没想到琴仙云还有这一手!”而凌羽裳几人虽没有说话,但看向台上琴仙云的眼中却全是敬慕之意。 前面嘉宾席上的白清夜听琴仙云弹完这曲“流水”后也忍不住感叹起来:“真是后生可畏哪!能将‘流水’弹好的琴家有不少,但能够弹出自己的境界的人却不多呀!” 琴仙云没有注意台下众人对自己的议论,一曲结束后,他才发觉自己所修炼的“迷神引”竟然提升了一些,细一思量,才明白刚在自己在弹琴的过程中,真气与琴心的不断交融从激发了“迷神印”的活力,使它不知不觉地贯注在了琴声之中,在使琴声更加美妙的同时也使得自身“迷神引”的修为也悄悄地增长了不少。 性情在“绮云琴”中得到发挥后,这时的他只觉得自己就似沐浴在春风之中,浑身上下无一不舒服,无一不畅快,那种灵魂的升华实非语言所能形容得出来的。在掌声响起时,他便站起来向台下众人敬了个礼,隐入了帷幕之后,想要尽情地体味着那种让他飘飘欲仙的快感。 只是事情却往往并不都如人愿,琴仙云刚一出现在后台,马上便被一些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同学所围住了,叽叽喳喳地谈论着他所弹奏的那首古琴曲,倾诉着自己心中的敬佩之情,倒把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莫凝风撇在了一边,只气得眼中直冒火星。 琴仙云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出口,刚吐了一口气,却忽然瞥见五音堂后的墙角处有个窈窕的身影一闪而逝。琴仙云没有追上去瞧瞧那人是谁,因为他已经从那人的身形中判断出了她就是不久前负气而去的步飞烟! 琴仙云心中微有些感动,看来步飞烟刚才虽然打了自己一掌跑开了,但后来却又返回来了,一直留在五音堂外面注意着自己的安全。琴仙云走下台阶,便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阵响亮的脚步声,回头看时,就见莫凝风脸带怨毒之色地向自己走来。 “琴仙云,你给我小心了!”莫凝风在擦肩而过的当儿,突地低声阴笑了几下。 琴仙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暗中冷笑几声,就要跟踪上去时,耳边却响起了一阵娇笑之声,原来是凌羽裳和于小晴、韩诗芸那五个女生朝自己而来,几人中惟有凌羽裳脸色一片潮红,想必是又被于小晴几人取笑过一番了。 “琴仙云,你琴弹得真棒!”杨静和欧阳月一来到琴仙云面前就竖起了根大拇指,夸赞道。 而于小晴这小丫头却是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道:“琴仙云,我们今天都来看你表演,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一下啦?” 琴仙云向后偷瞧一眼,见莫凝风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由暗道:也罢,反正他派的杀手呆会还在路上等着自己,而他不亲眼看到自己死去恐怕是不会甘心的,那时也不怕他跑掉,!琴仙云放下跟踪的决定,也和于小晴等人笑了起来:“好,那我就表示一下。说吧,你们要去哪家饭店,我请客?” 韩诗芸把琴仙云从上到下瞅了一遍,嘻嘻笑道:“看你也不是很有钱,我看就去‘四海居’得了!” “不行!”琴仙云还没答应,凌羽裳忽然娇声道了出来,琴仙云等五人的目光齐都聚集到了凌羽裳的身上,凌羽裳心中大为羞涩,垂着头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声如蚊蚋的道:“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欧阳月紧接着问道。 杨静突然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我知道了,今天下午裳裳不是回了一趟家吗?” “对,裳裳刚才还说她妈妈已经过来了哦!”于小晴也恍然道。 韩诗芸嬉笑道:“难怪裳裳看琴仙云快被我们拉走时会这么着急,原来是……”后面那几个字她却没有说出来,但却暧昧地朝琴仙云和凌羽垧挤了挤眼睛。 琴仙云被她们那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弄得一头雾水,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唉,琴仙云,这回我们就是想帮也帮不了你喽!” 杨静故意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叹了口气又对凌羽裳笑道:“裳裳,一定要加油哦!”也不知她那“加油”二字到底指的是什么事。 琴仙云还待再问,杨静几人却已经转身而走了,只是那欧阳月好象也如琴仙云一样没明白过来,悄悄地向韩诗芸问道:“诗芸,你刚才说的那个‘原来是’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韩诗芸嗔怪地敲了欧阳月的脑袋一下:“丈母娘来相女婿呀,这都不明白!” 欧阳月抱着头痛呼了一声,又偷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呀,看来我们真的该闪了!”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10章 丈母娘相女婿(1) 韩诗芸说那句话时故意将声音放大了不少,琴仙云和凌羽裳都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么明显的意思他们哪还能听不出来。此时任是琴仙云修炼了“迷神引”,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心态,脸也不禁微微红了起来,凌羽裳则更是不必说了。 见韩诗芸她们已经走得远了,凌羽裳才微微台起头来,偷偷地看了琴仙云一眼,羞涩的道:“琴大哥,你别听诗芸她们瞎说,我妈妈其实是想亲自来谢谢你的!”但她说话时,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所绽放出来的绵绵情意却适时地表达出她心中的想法。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我不会怪她们的!”琴仙云干咳了几声,压下了心中的尴尬,笑问道:“羽裳,你不是说伯母来了吗,怎么没有看到她呀?” 凌羽裳听后向左右望了一眼,道:“在里面的时候我妈给我打了我的手机,说她也在里面观看晚会,很快就会出来,怎么现在还没有见到她呢?琴大哥,我们还是到前面去看看吧!她可能会在五音堂的大门口等我们!” “不用去了,我想伯母已经来了!”琴仙云眼角瞥了自己右前方的墙角一下,微微笑道。 凌羽裳诧异看了四周一眼,疑惑的道:“不会吧,琴大哥,我怎么没有看到我妈?” “裳裳,你琴大哥说得对,妈其实早就来了!”她话一说完,就听得一个和蔼的声音传了过来。凌羽裳循声望去,便见前边不远的墙角处走出位中年妇女。她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装,年纪大约在四十上下,面容十分慈和,那已经微见皱纹的脸上依稀可见她年轻时的风韵神采。 这妇女正是凌羽裳的母亲杜心莹! “妈,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凌羽裳见自己的母亲竟躲在那里偷听她和琴仙云说话,不由娇羞地扭着纤腰,跑到杜心莹的面前,抱着她的胳膊不依地摇了几下。 杜心莹有些溺爱地有手指点了一下凌羽裳的鼻子,笑道:“裳裳,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向妈撒娇,也不怕你人家笑话!” “妈……”凌羽裳娇甜地喊了一声,不过却马上放开了杜心莹的胳膊。 琴仙云来到她们母女二人面前,对杜心莹恭敬地道:“伯母,您好!” 杜心莹亲切地应了一声,但那双笑眯眯地眼睛却在琴仙云身上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小伙子,你就是仙云吧,前些时候听裳裳经常在家念叨着你,说你不但人长得俊,而且还是文武全才哪!我和裳裳她爸开始还有些不相信,现在亲眼一看,才知道裳裳说得一点也没有夸张哦!” “妈,人家哪里这样说了嘛?”凌羽裳见妈妈竟当着琴仙云的面把自己在家里说的话都倒了出来,差点羞得无地自容起来。 琴仙云淡淡地笑道:“伯母您过奖了!” 他说着时眼睛却不禁向凌羽裳瞟了过去,而此时凌羽裳那脉脉含情的眼神也恰好往他这边看了过来。刹时,两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凌羽裳那满怀的情愫立时全都通过那双剪水秋瞳向琴仙云传递了过去。 琴仙云看得心中一颤,这种神情在雪焰情的身上也出现过呀!莫非真如滕清所说,羽裳喜欢上了自己?不过说实话,羽裳也的确是个讨人怜爱的姑娘!这个念头一起,琴仙云马上暗暗警惕起来:琴仙云,你难道被“情”这一字害得还不够惨吗?你难道还想重蹈覆辙吗…… “仙云,你怎么啦?”杜心莹看琴仙云说完话后呆呆地站在了那里,不由问了出来。 “哦,没什么!”琴仙云脸上挤出几丝勉强的笑容,道,“伯母、羽裳,我突然记起还有点事情要做,想先走一步了!”不能让凌羽裳再误会下去了,否则最终可能会伤害她,此时琴仙云也只能选择先行离开。 凌羽裳见琴仙云要走,神色有些焦急,但她刚一张嘴就被杜心莹抢先说了出来:“也好,我裳裳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以后要常来我家玩啊!” “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的!”琴仙云笑着说完,朝两人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去。 等琴仙云的背影消失不见后,凌羽裳不禁埋怨起来,道:“妈,我们不是说好请他到我们家去吗,您怎么还让他离开?” “你认为他会去吗?”杜心莹微笑着反问了一句,忽然严肃的道,“裳裳,你实话告诉妈,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妈,您问这干嘛?”凌羽裳被她妈问得一懵,羞赧地垂下头,两手不自然地搓动着自己的衣脚,“妈,人家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大哥而已!” 杜心莹摇了摇头,伸手慈爱地抚摸了几下凌羽裳的秀发,语重心长的道:“裳裳,你就别骗妈了,你那点心思难道妈还不知道吗?你刚才看那小伙子的眼神,你以为妈没有注意呀?” 凌羽裳心底的那个小秘密被揭穿,登时羞得连整个脖子都红了,娇躯在杜心莹的身上蹭了几下,“妈,您就不要再说了,羞死人了!” 杜心莹笑道:“喜欢一个男孩子有什么好害羞的!妈只是想劝劝你,不要越陷越深!那个小伙子这么优秀,喜欢他的女孩子一定会有很多的,妈是怕你到头来会吃亏呀!” “妈,您就放心吧?琴大哥他还女朋友!”凌羽裳轻声道。 “他没有女朋友?那他说过喜欢你吗?”杜心莹紧问道。 凌羽裳怔了一怔,暗道:琴大哥好象真的没有说过喜欢自己之类的话哦!可她抬头瞧见杜心莹那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后,马上不服气的道:“琴大哥虽然没有说过,但我相信他一定是喜欢我的,不然他不会对我那么好?” 杜心莹道:“那他对其他女孩子是不是也像对你那样呢?” 凌羽裳微有些吃惊,琴大哥不光是对自己,而且对小晴和诗芸她们也很好哦,难道真像妈说的那样,琴大哥并没有喜欢自己?凌羽裳心中顿时有些失落起来,但马上却又释然,自己和琴大哥认识的时间还短,琴大哥没有喜欢自己也是很正常的!凌羽裳坚决的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琴大哥,只要我不放弃,我相信琴大哥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说完,两手一甩,嘟着嘴赌气似的向前走去。 裳裳,你怎么这么倔强呢,妈妈也是过来人呀,不然妈是不会劝你的!杜心莹禁不住摇头叹了一声,向凌羽裳追了过去……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10章 丈母娘相女婿(2) 琴仙云双手插在裤袋里,缓缓地走在儒云道上,望着那稀稀疏疏地落下来的树叶,心中竟有说不出来的惆怅,连道旁那散射出明亮光芒的路灯映入他的眼帘后,也似蒙上了几丝忧郁。 凌羽裳那饱含深情的眼神不时闪现在琴仙云的眼前,只是她那双眼睛没过多久便变成了雪焰情的,渐渐地,连琴仙云也分辨不出到底哪双是凌羽裳的,哪双才是雪焰情的!如此想着,心情竟愈来愈沉重。 琴仙云运转“迷神引”好一会儿,才将心中的那郁闷之气呼了出来。想起凌羽裳对自己的那片情意,琴仙云不禁苦笑了两声,自己该如何劝她呢? 星期二他听到滕清说凌羽裳可能喜欢上了自己时,还很不以为难,毕竟那时两人所认识的时间还短,相互之间也了解不深,琴仙云一向是不相信身一见钟情这回事的。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自己疏忽了,以至于这么多天都没有发现她对自己的异样,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多少也对凌羽裳有了一点了解,知道她是属于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孩,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恐怕很难轻易就被自己劝解开来的! 唉,我该怎么办呢?琴仙云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那从路旁斜伸出来的明灯。 “喂,你在想什么心事呢?”一个柔和的声音突然在琴仙云的耳旁响起。 琴仙云痴痴地想这事情,一时竟未发觉有人悄悄地来到他的身边。他听后声音后身躯一震,霍地转过身来,便见梅怡君静静地站在他的身畔,脸颊上虽然没有展露出什么表情,但那双幽幽的眼睛里却闪过几丝关心的神色。 琴仙云笑道:“是梅老师呀,晚会结束了吗?” “还没呢!”梅怡君试探着道,“又想起她了?” “她?”琴仙云知道梅怡君所问的“她”到底是谁,但却充愣的道,“她是谁呀?” 梅怡君微微笑道:“星期一我们去接绵绵的时候,你不是开着车追了一个女人吗,那时你还说她的背影和你的一个故友很像,怎么,这么快就忘记啦?不过你如果不想说的话也不要紧。”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姬如绵,但尽管时过几天,琴仙云说起“她”时的那种神情却仍然时常从梅怡君的心底冒起,那个“她”好象就是喉中的一根鱼刺,让她一直想要弄个明白,“她”到底是琴仙云的什么人呀! “哦,你说的是她呀!”琴仙云故做恍然的道,“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不过两年前就分手了,只是有时还会偶尔想起她而已,那毕竟也算是我的初恋嘛!”说完,他爽朗的笑了起来。果然只是他以前的女朋友,梅怡君心中压着的那个包袱顿然一轻,她有些高兴的笑道:“琴仙云,没想到你还挺有魅力的嘛,十八岁时就交上一个女朋友了!” 若是两年前有人对他说这句话,琴仙云或许会得意上许久,但此时的他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剩下的却只有万千感慨了,那时的自己实在是太幼稚了!琴仙云苦笑了一声,转换过话题道:“梅老师,你不是在里面观看晚会吗,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梅怡君眼神颇有深意地看了看琴仙云道:“刚才白清夜老教授听了你的演奏后,对你的琴艺大加赞赏,说是要亲自和你说几句话。只是你一退场就走了,刚好我也在五音堂里面呆闷了,所以就出来走走,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你!” 说到这里,梅怡君又嫣然笑道,“看来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哦,在里面时热出了一身汗,到现在出来吹吹风,舒服多了!”梅怡君边说边拉了自己胸前的领口,似要把从肌肤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从衣裳的领子里扇出来,只是她那衣裳的领口本就比较低,此时再经她这么一拉,里面那被胸衣覆盖着的高耸乳峰与双锋间那条幽深的沟壑顿时显露了出来。 琴仙云不经意间一瞥,却刚好看到梅怡君那突现的春光,一怔后不由有些尴尬地把头转过一边。 梅怡君见琴仙云的神色有些奇怪,诧异地看了他一下蓦地脸蛋变得红彤彤的,芳心羞得怦怦乱跳,急忙把自己的胸脯掩盖起来,虽然琴仙云的眼睛没有再看她,但她的全身仍是很不自然,脑中一直闪现出琴仙云睁着那双黑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胸脯的情景,她只觉得自己的肌肤都臊得快要燃烧其来,胸口上沁满了淋漓的香汗,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琴仙云,你呆会还回去吗?” 琴仙云见梅怡君表现出如此儿女情态,有些忍俊不禁的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和白清夜见面自是免不了一场虚礼,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东西。 梅怡君轻嗯一声:“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家吧!”如果是平时,她或许会劝琴仙云去见见白清夜,白清夜极为喜欢好学的年轻人,若是见到琴仙云定会忍不住指点一二,那对琴仙云的琴艺的提高定会起到不小的帮助,但这时她在琴仙云面前心中有些羞乱,哪还顾得了其它! 梅怡君话一说完,便像只受惊的小白兔逃也似的离开了。 琴仙云唇边露出了几丝淡淡的微笑,这几天这梅怡君好象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 出了天韵大学,琴仙云顺着天韵街步行来至如意道,然后又过杏莹街,转入幽雨街,只是来到这里时,他却并没有向自己住宿之处走去,而是绕过幽雨街,向与自己住处相反的一个方向缓步而去。这一路上,琴仙云可以察觉到一直有一个人在或疾或缓地追随着他,他虽然没有看到这个人的影子,但可以断定她就是步飞烟! 不过琴仙云虽然发觉了步飞烟,却没有发觉步飞烟所说的杀手,难道他们的追踪术高明到了连自己都发觉不了的地步吗?琴仙云猜测的当儿,已是来到华林区边缘的一片废弃的民居。琴仙云停住脚步再次凝神在周围搜查时,竟霍然发现连步飞烟的踪影也消失不见了! 琴仙云心中大惊,脑中灵光闪现,一个不妙的预感从他心中慢慢升了起来,莫非莫凝风早就派人暗暗打探到了自己的住处,而他所派的杀手边潜伏在那里等待着自己上钩,若真是如此,那文音岂不是危险了? 一想到这,琴仙云顿时焦急万分,心中再也镇静不下来,立时施展出“缥缈步”,身子飞速地腾起跃落,淡淡的身影在虚空中不停地变换出各种不同姿势的残相,而他的身体便是那空中的一缕轻风,瞬息便已飘至数十丈之外。 文音,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呀!琴仙云心中反复地念着这句话,恨不得马上插上双翅飞到住处,将曲文音护卫在自己的翼下。 几分钟后,琴仙云回到了幽雨街,他那疾速飞驰着的身体突然没有任何先兆地钉在了地面,原来琴仙云听到街道右边那幢低矮的楼房后竟隐约传来了打斗声和清脆的娇斥声,而那声音竟与步飞烟的极其相似。 琴仙云辨别了一下那声音传来的确切位置,忽地耸身跃上了旁边的楼顶。 这栋楼房的后面大约几百米远处是一排已经弃置了好久没有处理的旧厂房,厂房里面如今只是堆放着一些建筑用的木材。 充盈蓬勃的“缥缈真气”在体内运转,配合着脚下的“缥缈步”,瞬息间琴仙云便来到了那间飘散出一连串紧急的打斗声音的厂房屋顶。厂房屋顶到处都可见到斗大的窟窿,上面覆盖着的瓦片在经过数次大风的侵袭,早已被吹得七零八落。 琴仙云凑到一个洞口向下望去,便见四条淡淡的人影在下面的厂房空地中腾挪移动、飘忽躲闪,你来我往交战得正厉害,从他们身上散露出来的劲气激荡得地面的尘埃在空中飞舞着,他们所到之处,尽是灰蒙蒙一片。 琴仙云只有将“缥缈真气”运集于双眼之中,才能将下面那几人的身形看个大概,那位身材苗条曼妙的女子正是步飞烟,而在周围合手夹攻着她的却是三名男子……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11章 骗局(1) 那三名男子的身材都十分的瘦削,各自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服,只是他们的头上都蒙着一个黑色布套,只露出了那双充满森冷寒意的眼睛。他们的身体移动的都极其快速,看去就似三条在黑暗中闪动的幽灵,眼里不时绽放猛兽般噬血阴毒的凶光。 步飞烟的娇躯腾闪的速度丝毫不下于那三名黑衣人,灵活地在那三人的掌劲中穿梭,娇嫩的手掌不时趁隙出击,每掌拍出必定激起一阵冰寒的劲风,就连身在屋顶的琴仙云都似乎可以感受到那逼人的阴冷气息。而那三人则好似对步飞烟用真气逼发出来的劲气十分忌惮,一遇到那掌风袭来,总是急速后退,待掌风消逝后才敢重新把步飞烟控制在他们的合围当中, 那三人和步飞烟看似棋逢对手,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但琴仙云却知道那人只是凭借着自己的身法在和步飞烟纠缠,还没有显露出他们自己的真实功夫,而步飞烟则不同,她每出掌一次都会消耗一分的功力,等她自身的真气消耗得差不多时,她恐怕便会马上处于下风。 果然没过多久,步飞烟的脚步移动的势子渐有些滞缓,拍出的掌风也愈见微弱,而那三人的攻击却反而越来越激烈。步飞烟此时已是娇喘吁吁,左支右撑之下,身法也渐渐地凌乱起来,眼看是抵挡不了多久了。 琴仙云见状,不由寻思起来,自己是否应该下去助步飞烟一臂之力呢?若是自己出手的话,则势必会暴露自己身怀武功、甚至是修炼过真气之事,那自己以前在她面前的那一番隐瞒可就算是白费了。而且当时自己的想法只是打算少让一个人知道自己练过武以方便日后的行事,对步飞烟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自己若出手的话,便很有可能会引起步飞烟的误会;可是人家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遭人围攻、陷身险境,若眼睁睁地看她出现什么闪失,那自己于心何忍! 而就在此时,下面的步飞烟在闪过身前黑衣人那凌厉的一招后,身子突然一迟缓,竟然脚步一软,翻身向地下倒去,那三名黑衣人鼻中冷哼一声,眼中露出了丝丝狂热的杀意,饱含劲气的一拳、一掌、一腿顿时向步飞烟的身体猛击了过去。 琴仙云看得大惊失色,再也不管会不会引起步飞烟的误会,右手在怀里轻轻一带,三枚细如丝线的钢针朝那攻向步飞烟的手和脚暴射而去,同时左手在房梁上一撑,身形一闪穿过屋顶的那个洞口向地面落了下去。 但那些钢针还没有射中那三名黑衣人,而琴仙云也还身在半空中时,底下却是变故突生。 本来脸颊上还满是疲倦之色的步飞烟眼中蓦地寒光一闪,双手后翻倒插在地面,脚尖点地,身子竟诡异地一折,躲过从前面攻击来的那一脚一掌后,娇躯“刷”地一下,横着移过数尺,玉手竟是将那从身后擂来的那只干枯的拳头刁住,借助那人前冲之力,凌空翻到那人的背后,手掌贴于他的背心,劲力猛地吐出。 那人只觉喉头一甜,满口鲜血喷洒而出后竟有一股阴寒彻骨的劲气透过背心狂涌进来,瞬间便蔓延到了他的全身经脉当中,眨眼间,身躯便开始有些僵硬起来,连琴仙云那只钢针钉入他的手腕时都没有感觉到。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不但空中的琴仙云看得一愣,就连另外两名黑衣人也没有料到步飞烟在久战之后竟还有如此实力。 那俩黑衣人呆了一呆,那琴仙云所发出的钢针却不会停留,在他们两人惊愣片刻时无声无息地射入了他们的手腿之中。那两人开始只觉得皮肤似被蚊子轻轻地咬了一口,望去时才发现上面竟直直地立着一枚闪亮的钢针。 两人心中一惊,捏住针头,使劲一拔,撕心裂肺的疼痛刹时传遍他们的心头,钢针虽然如被他们拔了出来,但那钻心的痛楚却让他们禁不住惨嚎出声。 琴仙云稳稳地落在地面后,没有理会那两个黑衣人,反是闪到步飞烟的身畔,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虽然见到步飞烟能够一掌将一名黑衣人击得重伤,但琴仙云还是忍不住询问了出来。 步飞烟冷哼了一声,道:“琴仙云,果然是你!怪不得我在五音堂时怎么叫你都不肯走,原来你还是个高手呀!我今天真是多此一举了,若不是我假装不敌,你恐怕现在还在上面观看吧?” 刚才步飞烟和那三名黑衣人交手时,琴仙云并没有可以收敛自己的气息,所以步飞烟马上便察觉到了屋顶那微弱的呼吸声,因不知那潜伏之人到底是敌是友,她才想出这么个诈败的法子来试探一下,若屋顶之人那些黑衣人不是同伙的话,见自己有危险多半会出手相救,但她却没想到被引出来的竟是那自己一直认为不会武功的琴仙云,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让她哪能不生气?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琴仙云一愣之后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语中满带歉意的道。 “那天在教室里出手的也是你吧?”步飞烟又冷声问道。 琴仙云尴尬地笑了几声,却没有回答,他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为自己辩解。 见琴仙云默认了下来,步飞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向厂房外走去。 琴仙云想喊住他,忽听身后一个阴毒的声音响起:“去死吧,小子!”接着便觉得两股狂猛的劲气已是涌到了自己的背部。琴仙云转身不及,忙将“缥缈真气”运集于自己的背部,在那股劲气击中自己的身体时,“迷神引”中的“引”字诀立时发动,将那侵入自己体内的气息层层导引排遣了出去。 那名黑衣人趁琴仙云和步飞烟说话之机,悄悄潜至琴仙云的背后,眼见偷袭成功,正自心头窃喜之时,却觉自己手上的劲气陡然一泄,琴仙云的脊背竟似成一团无处着力的柔软棉絮,同时那“棉絮”中似乎还散发出一股磁性,吸收着他们掌上的劲道。 两人惊骇莫名,慌忙收劲缩手,在将自己的手掌脱离琴仙云的背心后立即飘身后退。只是他们两人的身体刚一动,琴仙云却已经转过身来,伸出一只轻飘飘的手掌向他们两人的胸前拍了过去。 琴仙云施展出的这一掌正是“缥缈云掌”中的一招,看似柔弱无力,不带半分劲气,但落在那两名黑衣人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琴仙云那只手掌在出现后,突然一分而二,二分为四,他们竟是分辨不出哪个掌影才是真实的。 两人无力防守,只能选择撤退,但是他们退的快,琴仙云的手掌却追得更快。只几步功夫,琴仙云的手掌已经距离他们的胸膛只有几厘米。两黑衣人的瞳孔中闪多几丝惊恐与绝望,琴仙云那只手掌就如来自地狱的招魂帖,生生地扼杀了他们对生的希望。 “噗……噗……” 两个轻微的声响在虚空中跳跃着,琴仙云的手掌几乎同时印在了他们的身上。 那两名黑衣人的身体被劲立推地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最后竟如死狗一般掉落在地面,一动不动。 琴仙云深吸了一口气,刚才那黑衣人的两掌虽然大部分都被他的“缥缈真气”和“迷神引”所化解,但仍是将他的气血震得起了几丝细微的波动。他调匀了一下体内的真气,便马上向步飞烟走了过去。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11章 骗局(2) 刚才步飞烟走到门口时,听到一名黑衣人大喊后急忙回身一看,就见到他们的手掌击在琴仙云身上的情景。步飞烟震惊无比,她知道那两人的功力极其毒辣,单是被其中的一人打上一掌就非受重伤不可,更何况琴仙云所承受的是两个人的劲力,他能够抵挡得住么? 步飞烟顿时心中一痛,竟有点不敢往下想了。她脚步一动,就要回转去救琴仙云时,忽见那两名黑衣人收掌倒退,眼中闪多惊惧的神情,而还没等她弄明白其中的蹊跷,就觉得眼前一花,琴仙云的身子一晃,那两人已经栽倒在地上了。 她一向对自己的功夫十分自负,以她的功力完全可以击败这两名黑衣人,但至少都要到五十招以后,但此时她竟连琴仙云是如何出手的都没有看清,心中的那股震撼让步飞烟的脑子如何能够转得过弯来,以至让琴仙云走到距她只有半米的地方发惊觉过来。不过如果她知道琴仙云所使的是一向以“飘忽无踪”而著称的“缥缈云掌”的话,恐怕就不会如此吃惊了! 步飞烟眼神的惊讶之色一晃便逝,不等琴仙云开口说话便向外迈了出去。 “步飞烟,谢谢你!”琴仙云眼看她的背影就要消失,急忙扬声道。 步飞烟娇躯轻颤,头也不回的道:“琴仙云,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今天来对付你的杀手共有四个,这里才出现了三个而已,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在等着你呢!” 有四个杀手?那还有一个在什么地方呢?琴仙云怔了怔,忽然脸色一变,开始时的那个不妙想法又冒了出来! 琴仙云身躯一晃,闪身来到厂房外,但这时外面幽雨街上却突然传了一阵响亮的警车鸣叫的声音。琴仙云和步飞烟心中同时一惊,看来一定是刚才那两名黑衣人拔针时的惨叫惊动了附近的居民,他们在担心害怕之下才报了警。 一定不能让那些警察发现,不然可就麻烦了!琴仙云飞窜到步飞烟的身边,抓住了她那滑嫩的手腕,脚下踏着“缥缈步”,向那没有发出鸣叫声的地方飞遁而去,一时只见两条淡若云烟的影子在如猿猴般在那片民房的缝隙间跳动着。 步飞烟的手被琴仙云抓住时,心中又羞又怒,方要挣扎,她的身子已是不由自主地被琴仙云带得跃动起来。耳旁呼呼的风声越响越急,刮得她的脸颊都有些生疼,步飞烟又一次震惊起来,她位料琴仙云竟有如此卓绝的轻功,这般速度,就连自己的师傅她老人家都不一定能够达到呀! 琴仙云带着步飞烟来到街上时并没有放慢速度,此时街上行人稀少,就算有人看到琴仙云和步飞烟也会以为是他们自己眼花而已,毕竟琴仙云他们两人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人体的极限。 来到自己的住处楼下时,琴仙云才停了下来,喘了几口气。 步飞烟却使劲把琴仙云的手掌从自己的腕上甩开,脸上罩着厚厚的冰霜,道:“这次我就原谅你,要是你以后再敢对我如此无礼的话,可就别怪我把你的手砍下来!”说完,脑后的辫子一甩,转身就走。 “你去哪?”琴仙云问道,那刚伸出的手又急忙缩了回来。 “哼,这与你有何相干?”步飞烟冷哼着闪进了夜色当中,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 琴仙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呆立一会之后,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霍地转身打开后边房屋的大门,冲到了二楼,还在楼道上就焦急地喊了起来:“文音、文音……” 没有听到曲文音的回答,琴仙云额头上渐渐冒出了丝丝汗水,匆匆地跑到曲文音的卧房外,用力地敲了几下门:“文音,你在里面吗?” 可里面曲文音房间里的灯光虽然亮着,却依旧没有听到她的回应。难道文音真的被莫凝风派人先一步抓走了?琴仙云胸中一急,手掌运劲在门上一拍,房门顿时应手而开。琴仙云风一般地冲了进去,但当他的眼睛往床上看去时,脚步却不由顿了下来。 床上躺着的那个蒙头朝里侧睡着的人不正是曲文音吗? 琴仙云松了一口气,手掌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渍,暗道:还好文音没事,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琴仙云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慢慢地走到床前,不过当他的手向曲文音的被子探过去的时候,嘴角的那股微笑却带上了几丝狡黠。 “文音,你今天睡得可真早呀?”琴仙云笑问了一句话,突然把那夹在两指之间的被子抖到了起来,同时飞起一脚,向那床上躺着的人踢了过去。 被子飘起的刹那,忽听一阵银铃般地清脆笑声从被子里面散发出来,那床上之人竟似吸附在被子上一样被琴仙云甩了起来。 琴仙云那脚顿然落空,但那被子里却骤然穿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向琴仙云的胸膛扎去。琴仙云身子一侧,躲过那匕首的锋刃,那夹着被子的手指一放,竟快如闪电地匕首所刺方向横了过去。 那匕首竟神使鬼差般地穿过琴仙云的那两根指缝,被琴仙云牢牢地夹在了两指之间。 被子后面的那人抽了几下匕首,那匕首却是纹丝未动,顿听娇喝声响起,那人竟是连环双腿向琴仙云的下身处踹了过来。 琴仙云手指一运劲,那匕首竟突然逢中而断,琴仙云却是夹着那断开的半截匕首顺势一落,向那往自己踢来的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划了过去。若是那人不收腿的话,不一定能够把琴仙云踢伤,但她的腿却绝对有可能被琴仙云的匕首切成两断。 果然,那人一击未成,马上飘身而退,拎起那床被子向琴仙云扔了过来,而她自己的身子却向窗外逃逸而去。 “想要逃走,可没那么容易!”琴仙云冷笑一声,身子一闪绕过被子,竟是后发先至拦在了窗户前。 那人见状,大吃了一惊,又立即翻身后退,向房门处窜了过去。 琴仙云再次施为,那人又被挡了回去,如许几番都没有成功后,那人快速运动着的身子似一翩翩降落的蝴蝶终于在床上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妖娆女子,长着一张漂亮的瓜子脸,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后,穿着一条还未及膝的白色短裙。她的身材极其丰满,两小截露出裙外的大腿晶莹圆润,系着裙带的蛮腰纤盈不堪一握,但那胸前撑起的两团乳峰却极其硕大丰腴,从那低垂的领子里暴胀而出,在淡黄的灯光下散发出无限的迷人魅力,更何况她那双腿还不断摆放出各种撩人情欲的动作,时而绽放出盎然春色。 如此一个尤物,若是定力稍差的男人见到定会浑身热血沸腾、心神摇荡不已!在稍微疏忽之下,被其趁隙逃出。 只不过她遇到的却是琴仙云!琴仙云虽然也是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但他却修炼过“迷神引”,对自身心念的控制尽管还没有达到随意自如的境界,也足可以使他见色而心不动了! 那女子停下来后,忽然向琴仙云抛过去一个情意绵绵的媚眼,发出一阵放荡的“格格”娇笑声:“琴仙云,好身手,看来他们都看错你了!”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12章 迷魂?(1) 琴仙云淡淡的笑道:“你想必就是莫凝风派来杀我的那最后一名杀手吧?”琴仙云的脸上露出的虽然是笑容,但眼中透露出来的却是凌厉的杀机。 那女人娇嗲地“哟”了一声道:“琴仙云,刚才你连姐姐我的相貌都没看到,知道怎么我就是来杀你的人?”说话之时,那双垂放在自己腿侧的手还不忘微微撩起自己裙角。 琴仙云微笑道:“你如果想要装扮文音来趁机杀我,就该弄清楚文音的生活习惯再来,文音睡觉的时候从来都不用被子捂着头,每次都将脱下的外衣放在床头的那张凳子上,而且若不没有什么意外,文音从不在我没有回来时睡觉。另外,想必你们都没有想到我会武功,因此当我在走到床边的时候你也没有掩饰你所发出的杀意,只要武功到了一定层次后,便可以十分容易地感受到你的气息。” 顿了顿,琴仙云又道:“其实,本来像你这样身手的杀手来杀我这个在你们眼中没有武功的人本没有必要这么麻烦的,只是莫凝风连续几次派人来杀我都没有成功,你们定以为在我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人在守护着我,所以你才假装文音睡在床上,想要趁我靠近的时候将我在那位保护我的人来不及反应时将我一击杀死!你们这个布置本来很好,但是你们唯一的疏忽就是没考虑到那保护我的高手就是我自己,否则,此时的我早就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了!” 那女子听后忽然鼓掌笑了起来,道:“琴仙云,你猜测的很是合情合理,只不过你却完全猜错了!” “哦?”琴仙云颇感兴趣的道,“错在何处?” 那女人道:“我们其实早就发现了跟踪在你后面保护你的那位高手,所以特意派了三人前去堵截那个女孩子。而我们虽然不能肯定你会不会武功,但却早已想到了你会武功的可能性,我躺在床上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底细,如果你不会武功或者武功不高的话,我就会立时取你性命,而若你会武功的话,我们则将会安排下一次针对你的行动!我们唯一的疏忽是没有料到的是你的武功已经高得出乎意料!” 如果这女人所说是真的话,那琴仙云一路上为什么没有发觉有杀手追踪和步飞烟为何会被那三个黑衣人围攻之事就都好解释了!琴仙云冷笑了一声道:“不管你们的疏忽是什么,既然你们低估了敌人,那等待着你们的便只有失败,对你们杀手来说,失败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你如果肯将你们把文音藏在什么地方告诉我的话,我倒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琴仙云边说边向那女人逼去,“缥缈真气”快速地在体内经脉之中运转起来。 那女人脸上依旧布满着媚意,笑眯眯地看着琴仙云,有恃无恐的道:“琴仙云,你就不怕你把我杀了后,会再也见不到那女孩?唉,那女孩长得可真漂亮,可怜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琴仙云脚步只稍稍一顿便立即向那女人逼了过去,嘴角挂着几丝冷酷的笑意,道:“我就算把你放了,你们也不见得会告诉我文音的下落,既然如此我何不把抓住,那样即使文音有了什么意外,我也可以通过你找到你们的藏身之所,为文音报仇!” 那女人笑嘻嘻道:“琴仙云,我想你是担我会不讲信用吧!这你可以放心,我们杀手虽然无情,但却最讲诚信!只要你肯让开放姐姐我从这里出去,姐姐保证把那个女孩子安然无恙地放回来!” “诚信?哼,只有无药可救的傻瓜才会和杀手讲诚信!”琴仙云冷声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着,琴仙云忽然脚步一闪,双掌微伸,轻柔地向那女人拍了过去。 那女人见此情景,竟是躲也不躲,避也不避,眉宇间换上了一副异常凄苦的神色,泫然欲泣的道:“弟弟,你真的要杀我吗?”两缕哀怨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琴仙云的眼睛。 与她那幽怨的眼神一触,琴仙云那拍出的手掌蓦地一顿,双眼竟开始有些迷茫起来。 那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些微狡猾的笑容,但眼神却愈渐的凄然,缓缓向琴仙云行去,眼角也滑下了两串晶莹的泪珠,悲切的道:“弟弟,如果你真能狠得下心来的话,姐姐也无怨无悔。”说时,竟撕开自己裙子的领口,里面没有任何束缚的凝脂双峰顿时弹了出来,耸立于那雪白丰润之上的两粒玲珑的紫色蓓蕾就像是一双正不停眨动着的眼睛,向四周散发出哀楚之色。 琴仙云的双手不自觉地垂到了自己的腿侧,怔怔地看着那女人胸前那颤颤巍巍的峰峦。 那女人见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得意地轻笑几声,连那暴露的酥胸也不掩上,就飞速闪到窗外,向楼下跳去。 琴仙云在她一跃而下时忽然一步跨到窗前,看着她那在街道中疾速奔驰着的背影,低声自语道:“这女人的演技还真不差,竟还懂得迷魂术,不过想用这点功夫就迷住我,还差得远呢!要不是想通过想通过你找到文音的下落,岂能如此放你离开?” 原来琴仙云开始时见那女人露出那副哀伤的模样,心中确实呆了一下,那女人的迷魂术也对琴仙云起到了一点作用,但琴仙云所修炼的“迷神引”中的“迷”字诀也可算是一种迷魂功夫,在外界的迷魂术所释放的精神力量侵入时,琴仙云的“迷神引”便自然而然的产生抗力将其消弭,所以琴仙云一两秒后便脱离了那女人迷魂术的控制。 刚好那时琴仙云注意到了她嘴角的异样神情,便马上意识到她正在对自己施展一种迷魂功夫,琴仙云不久前嘴上虽然冷冷的说着要将那女人杀了,但心中却一直在思索着该怎样制造一个不留痕迹将她放走的机会,好跟踪她找到曲文音,而这时机会来到,琴仙云便立时决定将计就计,这样既将那女人放走了,又不会引起她的疑心。 待那女人跑到离这栋房子约五十米远的时候,琴仙云也闪出了窗外,向楼下落去。 但他的身体刚一跳离阳台,下面却突然其来的涌上了一股凛冽的劲风,琴仙云低头一瞧,却见下面刀光闪烁,地上正有一人将手中锋利钢刀挥舞出片片凌厉凶狠的寒光,如果琴仙云收势不住的话,他的双腿定会被那柄砍成碎片。 第三集 暗杀疑云 第12章 迷魂?(2) 杀手不只四人,而是有五人! 琴仙云一惊,左脚尖轻点右脚脚背,双臂一振,身子立时又拔高了尺许,他的手刚好能够着上面的阳台,琴仙云立即又翻了上去,但马上又施展出“缥缈步”,身子幻化出数道影子,再次向下飘落。 那手执钢刀的杀手一时辨别不出哪个才是琴仙云,只能挥刀向自己头顶的那几个影子拦去,可等他将那个影子绞碎后,琴仙云的真身却已经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身后。那人立即手挽刀花,霍然回身,紧紧地盯着琴仙云。 这个人中等个子,也是身穿黑衣,不过他的头上却没有蒙着布套,虽然路边的灯光不是很亮,但依稀可以看清他那国字形的方块脸。 琴仙云往前一看,经眼前这黑衣人阻拦,那个女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街道尽头。琴仙云心头大为恼怒,阴冷的道:“找死的东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琴仙云当即手掌一错,“缥缈云掌”骤然施展开来,一时只见掌影似雪花般在空中翻舞着,将那黑衣人层层包围,铺天盖地朝他压了下去。 那黑衣人的一套刀法也是十分的精妙,弹指间便向自己的身周接连劈出了三十多刀,每一刀都扩散出一股雄厚的劲气,汇聚成一片阴寒的刀风往琴仙云的掌影迎了上去,但琴仙云配合着脚下的“缥缈步”,不论那人所发出的招式有多凌厉,竟是连琴仙云的一丝衣角也砍不着。 缠斗了大约有两分钟之久,琴仙云突然手出如电,手臂竟插入了那人在身前劈出的刀幕中,手掌在一翻一转之后鬼魅般地扣上了那人的手腕脉门,那人右手力道顿失,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钢刀,“铿……”地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悦耳的鸣声。 琴仙云正要向他逼问曲文音的下落,忽见他的唇边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心中一动之下,突见这人被自己抓住的手臂上竟熊熊燃烧了起来,窜起的火苗差点把琴仙云的头发烧了个正着,而且还有一阵阵热浪绵延不绝地往他的掌心处传来,似要将他的手掌融化一般。 琴仙云禁不住手一挥,把那人用力地掼在了一丈开外的地面上,离开了那人的手臂,琴仙云方才觉得手心处舒服了好多。 那人闷哼了一声,刚刚还燃烧得正旺的火焰突然全数熄灭。 琴仙云疾步追了上去,那人却忽然从怀中掏出两个又黑又亮的小圆球望自己的身前一摔,只听“篷……”的两声响起,那两个圆球竟然炸裂开来,里面飘散处一股浓郁的黑色气体,刹时间扩散开来,不但将他自己的身形遮掩住了,也把整条街道给塞满了! 琴仙云怕那烟雾中有毒,急忙抽身后退。 那烟雾来得快,去的也快,五六秒的时间就变得稀薄起来。 琴仙云透过那淡淡的烟雾看去,心中登时一跳,那个黑衣人竟是踪影全无!琴仙云在烟雾一起之时,怕那人溜走,还特意跳到一个较高的地方,密切注视着那团烟雾,可没想到那人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了,而自己竟连他怎么逃走的都不知道。 琴仙云有些不甘心地在刚才那黑衣人所摔的地方搜寻起来,想要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但两分钟下来,却只发现了几片小石块,连那黑衣人身上的一块布屑都没有找到。琴仙云不由暗叹起来,遇到这么诡秘的逃逸方法,就算武功再高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别找了,你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出来!”步飞烟的声音陡地响了起来。 琴仙云一看,就见步飞烟站在一座高墙上,冷冷地看着自己。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琴仙云微一疑惑,心头忽然一亮,她这样说,莫非她知道文音在什么地方?琴仙云闪身跳到了步飞烟的跟前,惊喜的问道:“飞烟,你知道她在哪里?” 步飞烟冷眼看着琴仙云,哼声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知道莫凝风现在应该在‘兴隆酒店’!” 琴仙云心中有些诧异,嘴一张刚要开口,却听步飞烟又道:“我今天偶然听到莫凝风请了四名杀手来杀你,而且还听他说已经抓了个女人在‘兴隆酒店’,要等听到你确切的死讯后再折磨那女人,至于今天为什么来了五名杀手、那女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定就是她!”琴仙云大喜道,“飞烟,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马上去‘兴隆酒店’!” 步飞烟嘴唇一撇,淡淡的道:“你曾出手在我疗伤时帮我度过了一次难关,我只不过是还你个人情罢了!” 琴仙云道:“不管怎么说,我都非常感谢你!现在时间紧急,我就先走一步了!”说完,琴仙云深深地看了步飞烟一眼,身影一闪,渐渐地被那无边的黑暗所淹没。 步飞烟看着琴仙云的背影,那冰冷的脸颊中竟闪过了几丝异样…… *** 兴隆酒店就在华林区的西南部,那里是华林区最为龙蛇混杂的地方。 而位于那里的兴隆酒店其实也算不上是正规的宾馆,原先是一栋只有四层的居民住宅楼,但因为楼里的设施不是很好,所住的人家也越来越少,后来被一位外地来的商人收购,随便改装一下挂上个牌子便成了现在的兴隆酒店。 不过因为这酒店的价格比较便宜,服务也算周到,所以生意倒是比较红火的。 酒店顶楼左边的一间卧房里,窗户旁边摆放着一台正播放着影碟的彩屏电视,只是那电视屏幕上却不时闪现裸体男女肢体交缠的画面,不断做出些不堪入目的动作,闻之令人不禁血脉贲张的淫声浪语时时从里面散发出来。 而电视前约两米处却放着一圆形的桌子,桌上的酒菜早已是狼藉一片,而桌子旁却围着两名年轻男子与三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妩媚妖娆的艳丽女郎。那两男子边看着电影,双手边在所搂抱着的年轻女子身上游弋着,而那三名女子则配合着发出一声声的娇嗔呢喃。 这两名男子中的一位正是那莫凝风,此时他已是被酒灌得满脸通红,臂弯处搂着一个女子,一只手掌则在那女子的私处又揉又捏,挑逗得那女子口中连连发出不知是痛楚还是快乐的呢喃;而另一只手则抱着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子,那张吐着臭烘烘酒气的大嘴却撕开了那女子的衣裳,在那高高凸起的嫩白双峰上又啃又咬,喉中不断发出如受伤猛兽般的急促喘息声。 好一会儿,莫凝风的嘴才从那女子已经堆满齿痕的丰腴酥胸中抬离,努力地睁开了那朦胧的醉眼,看了对面正和那女郎大肆调笑着的年轻男子醉醺醺的道:“阿泰,你说他们……呃……那几人怎么还不回来……呃……” 那叫阿泰的人也带着一脸的醉意,吃力地挥了下手,道:“阿风,你就放心吧,伯父找的那几人功夫一肯定过得去,有他们一起出手,别说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子,就算一个再厉害的人,也能把他给解决了,我们啦,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吧!” 莫凝风似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使劲地晃了下脑袋后才道:“你……你说的对,哼,看那小子以后还怎么跟我作对……” “莫老板,你说的那个小子是谁呀?”莫凝风怀里的那名女子扭动了一下柔软的腰肢,娇声道。 “问那么多干什么!”莫凝风两眼一翻,瞪了那女子一眼后嬉笑着道,“来,宝贝,香一个。” 难闻的酒臭味扑鼻而来,那女子眼中闪过明显的厌恶神色,不过还是堆下笑脸来,忍住作呕的冲动在莫凝风那嘟起的油嘴上蜻蜓点水似地印了一下,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唇记。 莫凝风哈哈大笑了几声,那环在另一女子腰间的手却顺势下滑,在她的大腿内侧重重地摸了一把。 那女子惊呼了一声后娇嗔地白了莫凝风一眼,在他怀里撒娇地蹭动了几下,腻声道:“莫老板,你好坏哟,总是欺负人家!” 莫凝风和对面的阿泰得意地淫笑起来,又开始在怀中女子的身上尽情地肆虐起来,靡靡的气息顿时充塞了整个房间。 然而就在他们嬉闹正欢之时,房门却突然无声无息地被推了开来……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01章 香消玉殒 兴隆酒店,莫凝风和阿泰正搂着那三个艳丽女子在房里寻欢作乐之时,房门却突然被无声无息地推了开来,接着便见一条淡淡的影子从外面闪了进来。 “莫凝风,你可真有雅兴呀!”一个冷哼声飘进了莫凝风几人的耳朵中,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冷战。 莫凝风和阿泰等人侧头一看,就见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一步步地向他们走来。这人身躯修长,脸上蒙着一块黑布,那双看向莫凝风等人的眼睛幽亮深邃,但在那幽深里面却充塞着满带杀伐之意的怒气,全身上下也到处都笼罩着一层冰冷的气息,每走一步,那股散发出来的寒意就似加深了一分,望之便如一尊来自千年雪山的冰雕。 那三名年轻女子吓得心中花容顿失颜色,从莫凝风和阿泰的怀里坐了起来,樱唇一张,就欲惊叫出声,但那人却身形一动,如幽灵般地闪到他们的面前,手掌在她们各自的胸口上轻轻一拍。这三名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紧闭双眼昏厥了过去,而那人则在眨眼间又回到了原处,身子便好似从未移动过一般。 “你……你是什么人,竟胆敢闯到我的房间里来?”莫凝风看那人来去如风,出手如此快捷,只惊得酒意顿消,骇然失色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那人颤抖的道。 “你真的这么想知道我是谁吗?好,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那人说着,一只手掌从耳畔飘然滑过,揭下了蒙在脸前的黑巾,登时露出了一张英俊但却铺满冰冷之气的脸来。 “琴仙云?怎么是你?”莫凝风惊骇地叫道。 那对面的阿泰也难以置信的道:“阿风,你没看错吧,你不是说琴仙云不会武功吗?” “不错,就是我!”看着额头上冷汗涔涔的莫凝风和阿泰,琴仙云冷笑一声,哼道:“你以为你请了那几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杀手就能够置我于死地吗?哼,那你也未免太小瞧我琴仙云了!”说时,琴仙云右掌在身边的那张椅子上轻轻一拍,那椅子竟刹那间便成了一堆粉末! 如此匪夷所思的功夫吓得莫凝风双腿一软,瘫倒在椅子上,悔恨的道:“难怪他们每次都是失败而回,原来你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 琴仙云冷冷的道:“莫凝风,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已经太晚了!” “既然事已至此,琴仙云,你究竟打算怎么对付我们?”莫凝风强自镇定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几丝绝望的神色。 琴仙云沉声道:“对付想要取我性命的人,我通常都会毫不犹豫地让他尝尝死亡的滋味?” “琴仙云,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女孩子的下落了吗?”那对面的阿泰忽然插嘴道,莫凝风一听脸上顿时又浮出了几缕希望,阴笑道:“对,琴仙云,你别忘了你的那个情人现在还在我们的手中,你如果真敢对我们动手的话,我保证你再也别想见到她了!” 琴仙云眼中寒光一闪,忽然哈哈笑道:“莫凝风,你若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不了你们的话,那你们就想得大错特错了!”话音落后,琴仙云的身躯再次鬼魅般地闪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骈指飞速地在他们的身体上连点数下。 “扑通……” “扑通……” 莫凝风和阿泰两人应指而倒,那张开想要呼救的嘴巴还未及出声就又闭了回去。几秒过后,他们二人便觉得心中似有万只蚂蚁在啃噬着,而浑身的经脉则开始不停地膨胀收缩着,两种无以言状的痛苦同时涌现出来,让他们的身子疯狂在地面上扭动起来,嘴唇不时张开,但却没有从里面发出任何的声响,随着时间的消逝,两人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 琴仙云嗤笑一声道:“莫凝风,不知你现在是否愿意把文音的下落说出来呢?” 莫凝风的眼皮连连眨动,他这富家子弟自长这么大,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坦日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痛苦,在那如万蚁噬心的手段的煎熬下,他如何能够忍受得了,此时不要说只是说出曲文音的下落,就算琴仙云让他举刀把自己的手臂砍下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虽见莫凝风露有答应的意思,但琴仙云却并没有马上解除他的痛苦,直等到莫凝风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时,琴仙云才淡淡的笑道:“你若是早识时务的话,根本就不用受这么多的痛苦了!”说完,琴仙云右手突伸,在莫凝风的胸前连拍了两掌。 琴仙云手掌落下后,莫凝风就觉浑身不适全然消失。他坐了起来,忍不住呼吸了两口气,不过脸上的惊惧刚散,他的眼珠子又开始贼溜溜地转动起来。琴仙云一见,便知他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不由悠然的笑道:“莫凝风,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好。否则,他可能就会是你的榜样了!” 莫凝风听得一惊,转头一看,就见阿泰两眼直翻白云,脸颊抽搐个不停,大堆的泡沫从嘴角流了出来,而这时见琴仙云的手指又已伸出,似欲再向自己身上落来,顿时吓得莫凝风心中一跳,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急忙摇手道:“不要,不要,我不会再乱来了!” 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莫凝风早已不再,剩下的却只不过是个摇头乞怜的可怜虫。 琴仙云厌恶地瞥了一下那赖在地上惊恐万状的莫凝风,喝道:“废话你也不用多说了!文音现在在哪?” “我们把她关在三一四!”莫凝风脱口答道。 莫凝风回答得这么爽快,反让琴仙云有些怀疑起来。他蹲下身子,一把抓住莫凝风胸前的衣服,语气阴沉的道:“莫凝风,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我可没那么大的耐心跟你在这里瞎磨时间了!你是不是还想再享受一下刚才的那番味道呀?” 莫凝风慌忙道:“不要啊,我们真的把他关在那个房间里,你要是不信,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琴仙云阴森的道:“好,我就暂且相信你一回。要是我没在那里找到文音,莫凝风,你就等着受死吧!” 莫凝风畏缩地向后挪了挪道:“不会的,不会的……”琴仙云那抓着他衣裳的手却于此时在他的胸口上拍了一下,输入几股细柔的真气,刹时便控制了莫凝风的全身经脉,莫凝风头一歪,便自昏迷了过去。 在阿泰的身上同样施为了一番后,琴仙云才一晃出了房间,把房门带上后,向楼下的三一四飞闪而去。 只是刚等琴仙云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却另有条淡淡的影子从隔壁房间钻了出来,一掌震开门锁,飘进了这个房间…… 瞬息后,琴仙云便来到了莫凝风所说的三一四。 心悬曲文音的安危,琴仙云飞起一脚便把门踢开,但就在他要冲进去时,便有一道强光朝他双眼处射来。琴仙云当即飞身退到了过道中,待要凝神观察一下这间房屋,却听得身后响起了一声轻喝:“不许动!” 琴仙云微微斜转身,向后望去,只见一名袒胸披着件白色衬衫的年轻人举着把手枪正对着他的背心,而这时房门处也缓缓地走出来两个端着手枪的年轻人,一把枪对着他的胸膛,而另一把枪却指着他的脑袋。 “小子,凭你一个人就想来救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身后那人嘿嘿一笑,道:“把手举起来,向前走!”那身前两人见状也戏谑地哈哈大笑起来。 琴仙云眼中掠过一抹凌厉的神光,两手向上举了起来,但右手却趁着他们得意大笑的时机不露痕迹地从自己的衣袋上滑过,当两手举到耳侧时,“缥缈步”立即施出,身子如魅影般左右摇动了一下,右手轻挥,顿见三道细若丝线的白光向那几人激射而去。 那三人没想到琴仙云在三把手枪的瞄准之下竟还敢动弹,不禁神色一惊,那放在扳机上的指头同时向里一扣,但还没等他们将手指完全扣下去,就忽觉额头处一麻,手枪顿然“咚”的几声掉在地上,他们的身子也缓缓地向下倒去,只见到眉心上也有丝丝的血珠渗出来。难怪莫凝风肯这么痛快地就把藏着文音的地方告诉自己,原来早就在这里埋伏好了人,要不是自己身上带有钢针,而且速度又比他们快,现在躺下的恐怕就是我自己了!琴仙云暗哼了一声,将这三人扔进了屋子,自己也随后跟了进去。 这次琴仙云不敢再大意,锐利的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搜索了一遍,但却没发现任何人的影子。 莫凝风,你真是闲命得太长了!琴仙云怒哼着一掌拍在了墙壁上,闪到门外,便要上四楼去找莫凝风算帐,但耳中却忽然听到房里竟然传出了一个轻微的呼吸声,琴仙云心中一喜,房间里还有人! 琴仙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回里面,眼睛紧紧地盯着右侧角落里的那道小门,门内似乎不断传出来一阵愈渐剧烈的心跳声,琴仙云霍然双脚微动,如狂风一样旋飞至门前,手掌劈在了门板上,在他发出的那股强劲的真气袭击之下,小门顿似豆腐般稀里哗啦地裂成一块块碎屑。 虽然劈碎了小门,琴仙云却并没有顺势而进,反而身子一侧,向门边的墙壁上靠去,因为他在拍门的那瞬间从微小的门缝处看到了一根黑糊糊的枪筒。果然他一贴上墙壁,便有几颗子弹从他的脸旁呼啸而过,射进了对面的墙壁上,接连发出“抨、抨”几声巨响。 琴仙云却在那子弹飞过的刹那间身子如游蛇般地闪了进去,一掌拍在了里面那惊愕地站立着的人身上。轻风袭面,那人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后身躯直直倒退了好几步,瘫倒在了地面。 这是一间只有四五平方米的小屋,琴仙云双眼一扫,便见曲文音静静地靠在一张凳子上,脸色虽有些惨白,但却极其安详,竟似睡着了一样,但琴仙云却没察觉到丝毫从曲文音好身上传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文音……”琴仙云心头浮起了几丝不妙,口中轻呼一声急忙掠到曲文音的身边,手掌轻轻地她的秀肩,可曲文音的身子却忽地一歪,嘴角渐渐流出几缕暗黑的血丝。 琴仙云被曲文音的这副情形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输入了一股柔和的真气,却觉入手冰凉,曲文音不但身子没有一丝温暖的气息,体内更是连一点生机都没有发现。曲文音竟然已经死了! “文音,你不要吓我啊,你快点睁开眼睛看一看哪,我是你琴大哥呀!”琴仙云颤巍巍地道了一声,使劲地摇晃着曲文音的娇躯,但任凭他的动作再大,曲文音却依旧连半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琴仙云双腿颓然地跪倒在了地上,心就似一下跌落到了冰谷里面,被摔得四分五裂。他的喉咙“咕咕”地动了两下,想要将那股撕裂般的痛苦发泄出来,但却发觉自己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两串滚烫的泪珠“刷、刷”地掉在了曲文音那苍白的脸颊上,文音,你真的走了吗?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文音……” 曲文音的确已经死了,她是咬舌自尽死的! 今天天黑后,她正呆呆地坐在房里等待着琴仙云的时候,忽然被突然冲进来的两个人抓到了这兴隆酒店。开始时,那些人只是把她的嘴堵住,捆绑在凳子上,并没有对为难她,但在九点多的时候,莫凝风却冲了进来。他刚在天韵大学塞满了一肚子的气,便把对琴仙云的怒气全都转移到了曲文音的身上,对着曲文音大骂了琴仙云一阵后才发现曲文音竟是位相貌极其出众的女子,而又听手下说这女子是琴仙云的女朋友,顿时淫心大起,想要奸污曲文音,让琴仙云在死前都要戴上一顶绿帽子。 曲文音原本性子比较柔弱,但自和琴仙云相处以来,她的芳心已是不知不觉间系到了琴仙云的身上,而性格也在无形中发生了不少的变化,见莫凝风想要侮辱自己时便暗下决心,宁死也要守住自己的清白,不让莫凝风碰自己! 不过促使她用死这个极端的方法来保护自己的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刚才莫凝风在骂琴仙云的时候无意中将他对付琴仙云的计划说了出来,曲文音这才明白这些人是为了琴大哥才来抓的自己。知道后,她心中不但没有半点怨言,反而开始替琴仙云担心起来。她知道以琴仙云的功夫,只要小心点就一定能够安全地应付过那些杀手,可她却怕琴仙云找到这酒店时,莫凝风会以自己来威胁琴仙云,所以在莫凝风色心未起时脑中便已经闪过了“死”这个字,而莫凝风随后的行为只是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罢了,她宁可自己死去也不愿意让琴仙云受到丝毫的伤害。 曲文音是死了,但她却是带着无数的遗憾和不甘而死的!因为她没有亲眼见到琴仙云脱离危险,没有在死之前看琴仙云最后一眼,更没有在死之前对琴仙云说上一声“琴大哥,我喜欢你”……可若是她知道琴仙云看到她的身体时所流露出的那股哀伤、悲痛的神情,她在天堂是否能够稍稍瞑目呢? “莫凝风,我要将你碎尸万断……” 琴仙云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眼中无尽的哀痛顿时化成两团似来自九幽地狱那熊熊燃烧着的烈焰,面孔不停地抽搐着,竟显得有些狰狞恐怖起来,体内那绵绵的真气飞速窜流,浑身上下都开始蒸腾着一种暴戾的气息。 刚巧,不久前被琴仙云拍了一掌的那人此时挣扎着撑起了半个身子,看到琴仙云时浑身不由害怕地颤抖起来,喉咙中不停地发出痛楚的呻吟。琴仙云无视那人眼中传递出的那种绝望与乞求,猛起一脚踹在他的头部,将他的整个身体都踢向了窗外,而琴仙云自己却抱着曲文音如一头发怒的狂狮疾冲了出去。 廊道上,此时已聚集了不少听到枪声跑出来观看的人,连酒店的保安也上来了好几个,但琴仙云冲出时,他们却只觉眼前一花,耳畔微微拂过几缕轻风,竟连琴仙云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琴仙云来到四楼,踢开房门,却见里面除了三个躺倒在地的年轻女子和那个叫阿泰的年轻人外,莫凝风竟是不翼而飞了。 琴仙云胸中怒火愈盛,脚尖在阿泰的胸前点了几下。 阿泰慢慢地醒转过来,但首先印入眼帘的却是琴仙云那张已被怒火胀得通红的脸颊和如刀刃一样锋利的眼神,还有那已经死去的曲文音,登时吓得大惊失色起来。 琴仙云一脚踏在阿泰的胸膛上:“说,莫凝风跑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阿泰刚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之中,如果不是琴仙云说起,他还真不知道莫凝风已经不见了。 但此时的琴仙云的头脑已被怒火燃烧着,哪里考虑得了那么多,见阿泰摇头不知,眼中杀机一现,脚一用力,重重地踏了下去。 阿泰双眼一凸,惨叫了一声,口中鲜血喷了琴仙云一身。 看到眼前片血雾,琴仙云神智霎时清醒了不少,呆站了几秒钟,突然小心翼翼地把曲文音放在了凳子上,来到门边向那锁一看,见那锁已经被损坏了,心中登时明白了过来。他第一次进这卧室时并没有弄坏门锁,而刚才进来是时,门更是一踢就开,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一定有人强行闯进把莫凝风带走了。 琴仙云刚弄懂了这层原因,外面廊道上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更有些呼喝声不时飘进房里。 是警察来了!琴仙云恨恨地返回屋内,抱起曲文音,跳出窗子,顺着宾馆后面那直通楼顶的水管滑了下去……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02章 天禽堂 菊影市北郊一栋豪华别墅的大厅里,灯光将其照射得明亮如同白昼。 一个相貌清瘦、颔下无须的矮小老头正翘着二郎腿惬意地靠在沙发上吸着雪茄,边看着手中的报纸边悠闲地吐着烟圈。而在他的身后却恭敬地站立着一名中等个子的黑衣人,这黑衣人年约四十余岁,长着一张方块脸,仔细一看时,他不正是前不久出手拦阻琴仙云追踪那名女杀手的人吗? 这时,外面的大门突然被轻轻地推了开来,一个身躯丰腴的年轻美貌女子悄悄闪了进来。这女子就是假装曲文音对琴仙云下手的那名女杀手,只是她不知在什么地方换过了一套衣服,那身暴露的短裙已经换已经被一件曳地的白色长裙所代替,脸上那浓妆也已经洗去,此时一看不但清纯了许多,也变得年轻顺眼了许多。 门一开,老头身后的那名男子便已发现了她,嘴唇微启,就似要出声招呼,只急得那女子对着他连连摆手,蹑手蹑脚地向楼梯口走去。 “媛媛,你给我站住!”那老头却忽然放下手中的报纸,板起脸朝那女子喝道。 这叫媛媛的女子被这老头的声音吓了一跳,挤出一脸可爱的笑容,蹦跳着来到老头的面前,嘟着嘴道:“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瞧她这模样,哪还有先前面对着琴仙云时的一丝放荡。 老头眼中闪过慈爱的神色,不过却仍旧很严肃的道:“哼,你以为爷爷真的老糊涂了,连你这么个大活人回来了都发现不了?想当年,你爷爷我……” “一身武功未逢敌手,独闯‘幽明帮’总坛,连杀他们大小头目五十三人而毫发未伤,让‘幽明帮’在一夜之间在黑道除名……”媛媛接口如数家珍似的把那老头要说的话全说了出来后撇着嘴道,“爷爷,你烦不烦呀,从小到大都听你说过无数遍了,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幽明帮”是二十年前菊影市里的一个最为凶残的黑帮组织,专门干些贩卖毒品、倒卖军火的勾当。这个组织里面聚集了许多武术高手,神出鬼没,警察局曾数次对“幽明帮”采取清剿行动,但连“幽明帮”的一个小头目都没有抓到,反而让他们自己损失了不少警员,从此菊影市乃至周围好几个省市都对其头疼不已。 但是就在那一年,警察局突然接到有人报案,说在菊影市东北五十里外的“黑木山”中发现几十具尸体。大帮警察赶到那里,竟发现那些死人都是“幽明帮”的主要头目,但却不知为什么都全被杀死在那里,“幽明帮”从此烟消云散!除去了“幽明帮”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一直都没有查出那位帮了他们大忙的凶手!“黑木山血案”成了震惊菊影市乃至全国黑白两道的悬案,但却没有一人想到那桩悬案的制造者竟然就是眼前这毫不起眼的老头。 “你这丫头!”那老头哭笑不得的道,“媛媛,你能不能给爷爷正经一点呀?” 媛媛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两手贴着自己的膝盖,收敛起笑容道:“爷爷,我已经很正经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看到她这故做正经的模样,老头身后的那男子嘴角不由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老头放下手中报纸,微哼道:“媛媛,爷爷问你,今天晚上你去哪了?” 媛媛眼珠子转悠了几圈,笑道:“我出去玩了呀?”她说得这么快,却没见到老头身后的那名男子正向她使着眼色。 “哦?去哪玩呀?”老头眯着眼睛又紧接着问道。 看自己的爷爷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媛媛不乐意地扁了扁自己的红唇,道:“就是那我们以前去过的‘锦上花园’嘛!”老头见媛媛还在隐瞒,脸上立时浮上了几层怒气:“媛媛,你还不肯对爷爷说实话吗?” “实话?什么实话?”媛媛愣了一下,随即又眉开眼笑道,“爷爷,人间说的可都是实话哦!” 老头哼声道:“还在狡辩!希诚都已经告诉我了!” 媛媛心中一惊,看向老头身后的汉子,道:“宋叔叔,你也去了?”见宋希诚微微点了点头,媛媛却忽然挨到老头身边坐下,乖巧地帮老头捶着背,巧笑倩兮的道:“爷爷,您就别生气啦!从英国留学回来后,天天闲着什么事都不干,闷都闷死了,所以人家才会偷偷地出去接一宗任务来玩玩嘛!” 老头差点暴叫起来:“玩玩?杀人这种事是用来玩的吗?要是再让你去玩一次,我‘天禽堂’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名声都快被你给玩完了!” “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嘛!那个人虽然武功很高,可还不照样被我的‘魔心术’给迷得晕头转向!”媛媛被老头骂得眼眶一红,眼泪都快委屈地流出来了。 老头语气稍稍一缓,但还是很严厉的道:“就你那点没练到家的‘魔心术’,还想迷倒别人!今晚要不是希诚随后赶到了那里,把你要杀的那个人拦下,他现在已经跟着你到我们家里来了,那时我这天禽堂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媛媛这才明白自己的爷爷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芳心一惊之后忽然低声喃喃的道:“原来他竟这么狡猾,装着被迷想要跟踪我,然后从我身上找出那女人的下落!还好有宋叔叔在,没有让他的诡计得逞!” “还有你!”老头忽然又指着宋希诚骂道,“你是怎么当这个‘鹰组’组长的,连对象的底细都不摸清楚就行动了,以至损失了我‘豹组’的三名好弟子!” “爷爷,你就别怪宋叔叔了!这次是我没有通知宋叔叔,就偷偷地接了任务带着三个人行动了!”媛媛垂着头小声的道。 “你……你……”老头指着媛媛半晌才道,“你真是要气死爷爷呀!”说完后,禁不住咳嗽了几声。 媛媛忙替老头垂了几下背:“爷爷,您放心吧,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再也不胡来了!” 老头缓过气来,看着媛媛那副楚楚的模样,再也狠不下心来责骂她了,不由疼爱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轻叹道:“媛媛,你别怪爷爷对你这么严厉,你父母就是因为走了爷爷这条道路而结怨于‘幽明帮’,最后才惨遭他们杀害的,爷爷是不想你再重蹈你父母的覆辙呀!” 听爷爷提起自己的父母,媛媛的眼眶也微有些湿润,轻轻地偎依在老头的怀里。她才出生不久,父母便都被“幽明帮”中人所杀,虽然爷爷已经帮她父母报了仇,但自长这么大没,她却从没亲眼见过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子,每当见到父母的照片时,媛媛都要伤心好久。 宋希诚以前和媛媛的父母是好朋友,自他们夫妻俩死后,便一直跟随这老头,这么多年他也是亲眼看着媛媛从小丫头长成如今这个大姑娘,对媛媛极是疼爱,一直视若己出,此时看着眼前他们爷孙二人,他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爷爷,你不怪我了吧?”媛媛忽然抬起头来,打破了这难得的温馨。 老头有些溺爱地看着她,反问道:“你说呢?” “我就知道爷爷对我最好了!”媛媛兴奋地叫了起来,在老头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笑哈哈地跳到了楼梯口,艳丽的身影一下子就冲到了二楼。 “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老头微微笑了会,忽似想起了什么,对身后的宋希诚道:“希诚,媛媛今天接的那个任务所要杀的人是什么身份呀?” 宋希诚思索了一会,道:“老爷子,那人叫琴仙云,好象是天韵大学的学生!” “什么?她竟然去杀一个学生?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难道她忘了我‘天禽堂’的规矩了吗?”老头从沙发上暴跳起来,吼叫道:“希诚,你去把这小丫头给我叫下来?” 如霹雳雷霆的声音在大厅中震荡回旋,别墅都被吓得簌簌颤动着…… 兴隆酒店发生的血案第二天上了许多份报纸的头版头条,而警察局在调查陈博案件的同时也加大了调查这件案子的力度。 只不过,琴仙云当天只在兴隆酒店杀了五人,但这几天的报纸上却都将其说成是八人,那多出的三人正是那天晚上陪酒的年轻女郎,她们是在送进医院后第二天早上就死了,至于如何死的却至今都没有发现丝毫线索。 “老板,凝风他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我们要不要去报案哪?”在炎月科技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内,一名秘书模样的瘦弱年轻人疑惑地向那站在窗口不停地吸着烟的老人问道。 这老人年纪约在五十五岁左右,身材高大,穿着一套笔挺的黑色西服。他的脸庞极大,眉毛极粗,但眼睛却很小,看去很不协调,更显得有些猥琐。此正是这样一个人却正是拥有数十亿固定资产的炎月科技集团总经理莫炎月,也就是莫凝风的父亲。这时,他听到那年轻人的话后回过头翻了翻他那豆粒大的眼珠,哼道:“报警?报什么警?难道你想让警察把我们的老底都翻出来吗?” 那年轻人又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这几天我们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找遍了整个菊影市了!” 莫炎月转过身来,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皱和眉头道:“你确定没有人会知道凝风去过兴隆酒店吗?” 那年轻人道:“老板请放心,我已经都打点好了,兴隆酒店里的都是我们的人,那三个小姐也都被我们灭了口,而阿泰和那几个保镖都已经死了,我想除了杀他们的那个人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凝风去过兴隆酒店。” “不是要应该,而是要肯定!如果让警察知道凝风那天是和阿泰他们呆在一起的话,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季昌,你再去查查看,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莫炎月瞪了这年轻人一眼道。 季昌恭敬的道:“是,老板,我这就去办。” “等等!”季昌正要转身,莫炎月又把他叫了回来道,“你知道凝风让我找杀手去杀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历吗?我虽然找了几位杀手交给凝风,却也没有详细询问。” 季昌沉思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阿泰提起过,那人似乎是凝风的同班同学,不知什么事得罪了凝风,所以凝风才想把他解决掉!” 莫炎月唔了一声道:“我找的那几个杀手到现在都还没给我回复,这件事你也去查查,看看他死了没有,早点把情况告诉我,那个人竟敢害得我儿子失踪,我非得让他好看不可!” 季昌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房门关起后,莫炎月靠在了坐椅上,又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天韵大学。 不知道怎么搞的,梅怡君坐在办公室里竟有些心神不宁起来。自从星期五迎新晚会时在儒云道上见过琴仙云最后一面后,这么多天竟连琴仙云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今天可已经是星期三了啊! 星期二,梅怡君来教室讲课时,见琴仙云没来上自己的乐理课,心中特别火大,再加上又听连晓缨说他星期一也没来上课,顿时发誓见到他后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今天早上虽然没有她的课,但她却依然去了趟教室,可还是没有看到琴仙云的身影。梅怡君在暗暗生气的同时又不禁开始焦急起来。前两个星期,琴仙云虽然会时不时地缺上几节课,却也没像这次这样连续三天不来上课呀! 他是生病了,还是出了其他什么事来不了? 不来上课也不知道打电话跟我请个假,也不怕人家担心!如果你的理由真的很充分,难道我会不同意么?梅怡君心中暗自骂了琴仙云好几句,但脸却马上变得娇艳起来,我会担心他?我担心他干嘛,就算他被车撞了也不关我什么事,哼! 可越是这样想,梅怡君却越是疑神疑鬼起来,这家伙不会真是被车撞得住进了医院吧,不然他怎么这么久都不来学校?不行,还是得去问问看他到底怎么了! 梅怡君刚一从凳子上站起,脚步却又犹豫起来,我这么着急做什么,等看看他明天来不来再去问也不迟嘛!想到这,梅怡君又坐了下去,可刚一坐好,另外一个念头却马上又冒了出来,催促着她赶快去询问一下琴仙云的情况。 如此又站又坐好几次,和她同一个办公室的葛老师不禁奇怪地问道:“小梅,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不是!”梅怡君心有所思之下,想也不想就应道,“我们班上有一个学生连续三天都没有来上课,我真怕他会出什么事!”说完这句话时,梅怡君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显得有些太过关心琴仙云,脸颊都开始冒出了鲜艳的红霞。 还好那葛老师并没有注意到梅怡君神色间的异样,才让梅怡君心里少了几分尴尬。 葛老师皱了下眉头道:“小梅,那你得赶快去看看那学生到底为什么没来上课了!以前我们学校其他学院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也是有一个学生连续几天没来上课,刚开始时他的班主任还没太注意,但十多天后却人在郊外的一个水溏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梅怡君听得脸色都变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扶了扶了自己的眼镜,惊声道:“有这样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你还没来天韵大学呢!现在你班上的这名学生也这么多天没来上课,如果……”葛老师说到这里时却停顿了下来,因为梅怡君还没等她说完就已经跑得连个影都没了! 梅怡君匆匆地走在廊道上,听了葛老师刚才的那一番话后,她拉下了自己所有的顾虑和高傲,脑子里盘旋着的全是琴仙云的安危,心中一个劲地念叨着琴仙云的名字,生怕他真的会如葛老师所说的那名学生一样出了什么意外!这时的她,浑然忘记了琴仙云不但练过武术,而且还是名武道高手,岂会如此轻易就出意外? 来到六零一教室外,一把推开门,和里面那正讲着课的教授打了个招呼,便焦急地把上着课的滕清叫到了教室外面,劈头就问道:“滕清,班上就数你和琴仙云最熟悉,你知道琴仙云这些天为什么没来上课吗?”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我也没有看到他。”滕清愣了愣,又问道,“梅老师,你找琴仙云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那这几天他有没有和你联系过?”梅怡君不待滕清回答,又紧接着问道,“你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吗?” 滕清见梅怡君的脸色极差,还以为她又要找琴仙云的麻烦,忙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说到这,滕清又试探着问道:“梅老师,你找他真的没事吗?”如果梅怡君找琴仙云不是为他缺课之事找他算帐的话,他或许会把琴仙云的电话给梅怡君。 梅怡君眼中闪过几丝失望,道:“我只是看他好几天都没来上课,有些担心罢了。好了,滕清,你先回去听课吧!记得,如果他和你联系的话,你就马上通知我一声,知道吗?” 滕清满带疑虑地点了点头,看了梅怡君一眼后慢慢地走进了教室……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03章 黯然神伤 梅怡君现在真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和琴仙云要个电话号码,否则也不至于落到现在想要找他的时候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的地步。梅怡君暗叹了几声,班上连和他最熟的滕清都没有琴仙云的电话,更何况其他学生了。 如今看来只能亲自到他住的地方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了!梅怡君记得前不久大家填了一张有关学生住宿情况的登记表,那里应该有琴仙云的住址。梅怡君下楼向自己的办公室而去,但她刚来到门口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姬如绵的声音:“怡君……” 梅怡君回头一看,果见姬如绵向自己走来,只是她的神色却也和自己同样有些焦急。 “怎么啦,绵绵?”梅怡君迎了上去,笑问道。梅怡君这时竟有些高兴起来,见到姬如绵时,才想起她在潇湘拳馆曾向琴仙云要过联系方式,现在她刚好来了,自己不正好可以向她要吗? 姬如绵听到梅怡君问起,那娇艳的双颊竟难得地荡漾起了丝丝红晕,看去益发的妩媚动人。 梅怡君没想到一向开朗大方很少害羞脸红过的姬如绵也会有露出这种小儿女情态的时刻,忍不住暂时放下心中对琴仙云的担忧,见旁边没人经过时,不由低声娇笑道:“哟,绵绵,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有女人味了?” 姬如绵白了她一眼,啐道:“难道我以前就不是女人,没有女人味了?” 梅怡君“噗嗤”一声笑道:“好了,不和你说笑了!绵绵,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姬如绵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那有些发烫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怡君,我今天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的?” “说吧,愿意为你效劳!”梅怡君笑道。 姬如绵犹豫了一下道:“怡君,我是想问你,这几天有没有见到琴仙云?” “没有,干嘛?”梅怡君怔了一下,忽然心头一跳,惊叫道:“你亲自来找我,为的就是问这个?绵绵,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姬如绵脸上那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又飘了起来,道:“你又说到哪里去了,我这几天给他住的地方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怕他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来问问你,看他来上过课没有,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自上星期一姬如绵下定决心要试试看自己对琴仙云产生的到底是不是爱情时,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琴仙云,甚至连梅怡君邀请她来看星期五的晚会都没有答应下来,这些日子,她虽然一直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去想琴仙云,但无形中却总似有根细细的绳子把她栓在了琴仙云的身上,让她经常有些神思恍惚起来,可心中却又会莫名其妙地希望琴仙云打电话给自己,哪怕只是听听他说话的声音,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可这么久,琴仙云却从没主动联系过她,到这个星期一晚上时,姬如绵终于有些熬不住了,拿着电话迟疑了半天,直到十一点时才打了个电话过去,只是她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见到琴仙云来接电话,心中顿时有些奇怪起来,这么晚了,琴仙云还会去哪里? 过了半个小时,姬如绵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又给琴仙云打了个电话,可琴仙云那里还是没人接,一直到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了多少个电话,脑中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琴仙云不接电话的理由,心中也越来越着急,如果知道琴仙云的住址的话,她早就跑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现在来学校找梅怡君,一是想看看琴仙云有没有来上课,二则是想向梅怡君要一下琴仙云的地址。 “什么?他那里一直没人接电话吗?”梅怡君诧异的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算要了琴仙云的电话号码也没有用呀!“这几天,琴仙云一节课都没有来上,我刚才还打算向你问问他的电话呢!”梅怡君又补充道。 姬如绵惊呼道:“学校也不见他的人影,他会到哪里去呢?”她不由疑惑地向梅怡君望去,只是梅怡君眼中露出来的也是和她一样的迷茫神色。 琴仙云会不会真的出事了?两人的脑中禁不住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互看了一眼,道:“要不我们去他那里看看?”姬如绵和梅怡君几乎同时说出这样一句话,却又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我去把他的住址找出来!”梅怡君飞快地向自己办公室跑去,姬如绵也随后跟了上去,两人眉宇之间的焦急和担忧再也压抑不住,全都在刹那间迸发了出来…… 西山陵园。 琴仙云呆呆地站在一座墓碑之前,几天未见,他那英俊的面孔已是憔悴了许多,眼眶深陷,略微浮肿的黑眼圈显得特别醒目,那幽亮的眼珠神光涣散,再也望不见几天前那种深邃清澈与奕奕神采。 他颔下皮肤中冒出的那一大片黑乱短须早已许久未剔,而身上的衣服也涂满污渍斑斑,看去就像是一位风餐露宿的流浪汉。 那飘逸潇洒的气质淡然无存,只余下不断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死寂!那股如死一般的沉寂! 万道金光照射在他身前的墓碑上,碑上的那几个字在阳光的映衬下绽放出一片凄迷的光彩。 这座坟墓埋葬着的正是曲文音。 琴仙云这些天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墓地里度过的,每当望见这座坟墓,曲文音的音容笑貌便不断地从他的心底浮现出来,自责与悔恨在他的胸中翻滚激荡,让他天天痛不欲生。他与曲文音相处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星期,但他却早已把曲文音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如今自己空有一身超群的武艺,却依旧只能看着曲文音因自己而死,琴仙云心中如何能不悲伤! 文音,你在九泉之下能够原谅你琴大哥吗? 琴仙云黯然地长叹一口气,两行清泪不自禁地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琴仙云,你准备难道想在这里站一辈子吗?”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他身边响了起来,而随着这声音现出的却是那位身躯娇小玲珑的步飞烟。她的脸上依然见不到任何的笑意,但那两条清冷的柳眉下却隐含微微的关切。 琴仙云头也未转,冷漠的道:“是你?你来做什么?” 步飞烟嘴唇动了动:“我不能来看看她吗?”说时,她已弯腰将一束鲜花放在了曲文音的墓前,直起身后与琴仙云并肩站在了一块。 琴仙云只淡淡地看了她一下,眼睛便又直直地注视着身前的墓碑。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文音的死和你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步飞烟不善于劝慰别人,站立了许久才说这样一句话来。 谁知琴仙云听后却神情激动起来:“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我早点对莫凝风动手,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那天我听从你的话早点回来,文音根本就不会死;如果我不同意文音和我住在一起,文音就不会受我连累;如果……” “够了!”步飞烟怒哼道,“若是有那么多的如果的话,莫凝风根本就不会出生在这世上,而你也根本就不会在天韵大学碰到他!现在文音死都死了,你再说这么多如果又有什么用,文音她能活过来吗?能从这墓地里钻出来听你说话吗?” “闭嘴!”琴仙云吼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步飞烟冷笑道:“哼,文音死了,你不去为她报仇却畏缩地躲在她的坟前,像你这样只会逃避责任的懦夫的确不值得我来教训!”说罢,步飞烟以一种蔑视的眼神看了琴仙云一眼,甩手掉头就走。 她那“懦夫”二字深深地把琴仙云激怒了,压抑在心底几天的悲愤顿时汹涌澎湃地在体内翻滚起来。 琴仙云暴喝一声,手出如电,一拳便向步飞烟的背部击了过去。 步飞烟听到身后风声响起,身子一矮,躲过了琴仙云的那一招,回身看到琴仙云那狂怒的面孔,步飞烟眼中忽地掠过几丝得色,一身阴冷的气息顿然透体而出,顺着自己那拍出的一掌向琴仙云侵袭而去。满腔的愤恨焚烧着琴仙云的理智,琴仙云脚尖轻点地面,闪过步飞烟的手掌,身子凌空后迅若风雷地向步飞烟直扑下去。这一来,他胸中熊熊燃烧着的抑郁之气就似忽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随着琴仙云那磅礴的真气从手掌处呼啸而出,使琴仙云本来凶猛的那一击显得气势更盛。 琴仙云是高手,但步飞烟也非易与之辈。 见状,步飞烟娇叱一声,运劲于臂,两掌在瞬息之间变得更加白嫩起来,望之冰雪透明,里面似乎还有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在里面涌动着。步飞烟手掌一旋,迅疾向琴仙云迎了上去,而在她双掌骤动的时刻,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蓦然下降了好几度,她的身上便如萦绕着一圈若有若无的冰霜之气。 受飞烟那阴寒气息的激发,琴仙云那散发在体外的战意愈加强盛起来。他的身子倏地在空中横移两尺,原本双掌上那狂涛骇浪的劲气顿时收敛,转而变得轻柔飘忽之极,“缥缈云掌”已然施出,幻化出万朵掌影向步飞烟罩落。 两人相斗近十招后,琴仙云体内的郁积的愤懑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他的头脑也变得逐渐清醒起来。步飞烟手掌攻出的速度越来越慢,但劲道却越来越沉,掌心内似乎积聚了一小团阴风,每一出手都会带起一阵呼啸之声。 琴仙云眼望步飞烟的来势,施展出“缥缈云掌”的第五招“暮霭潇潇”。步飞烟的手掌与琴仙云的劲气相接,顿似击在一层若真若假、如梦如幻的虚空残影之中,那种迷雾般的幻觉竟让步飞烟一时惊愕起来。 而琴仙云此时却忽然收掌飘身后退,轻落在曲文音的墓前,步飞烟眼前所出现的错觉才霍然消失。 “琴仙云,你不是自恃武功很高吗,怎么又不打了?”步飞烟冷看着琴仙云道。 琴仙云淡然道:“就算和你打上一天一夜又有什么用,文音再也不会重新活过来?不过我还是谢谢你和我打了刚才那一场,你走吧!”琴仙云说完,嘴唇向着曲文音的墓碑念叨了几句后,忽然转身便向陵园外面走去。 步飞烟唇边闪过些微的喜意,却又道:“你要上哪去?” “回家!”琴仙云脚步不停,他的身影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陵园门口。 步飞烟脸上顿时露出了丝丝的微笑,冰雪初霁的她便如春天那含苞待放的桃花…… 姬如绵和梅怡君七弯八折费了好一番心力才终于在一条巷道里找到了琴仙云的住所。 看着房门大开,姬如绵和梅怡君心中登时有些奇怪起来,既然房没锁,那琴仙云应该在家才是,可他为什么既不接电话,又不去上课呢?两人疑惑地走了进去,见一楼摆满了杂物,不象有人居住的样子,两人又顺着楼梯上到了二楼。二楼倒是比较空阔,不象一楼那样被其他东西挤得满满的。姬如绵看了看梅怡君忽然娇声喊道:“仙云……琴仙云,你在家吗?” 梅怡君也叫了几声,却依然没有听到回应。两人狐疑地向前走了几步,却见靠近阳台的那两间卧室的房门都没有关上。她们禁不住向右边的那间卧房走去,但刚到房门口,她们的鼻中就忽然传来几缕淡淡的馨香,以女人对这种香味特有的敏感,两人马上就辨别出这是一种香水的味道。 这是个女人的房间!两人快步走进里面,只见床上的被子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但床头上却摆放着几件女人的服装,窗台上也排列着许多女人打扮时所用的化妆物品。 难怪琴仙云既不接电话,也不去上课,原来竟和一个女人同居起来了!姬如绵和梅怡君脑中同时冒出琴仙云和这房里的女人恩爱缱绻、柔情蜜意的情景,芳心不由又酸又气,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一种人,自己真是白担心他了! 梅怡君看到房间里这东西的时候,心中就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姬如绵气得娇艳的脸上颜色都有些变了,回头对梅怡君道:“怡君,我们走!”说时,拉着梅怡君的手返身便向外走去。 但她们还没走出房门,就觉眼前人影一闪。姬如绵迅速地拦在了梅怡君的前面,一手护在胸前。 那人影停下来后,两人才看清他就是琴仙云!只是眼前这琴仙云却满身的落魄之相,除了面貌与琴仙云相同之外,哪还有以前的半分气质。 梅怡君和姬如绵看到琴仙云竟落成这副模样,心中竟泛起了几丝酸楚和难过,刚才心中的那股怨气全被满怀的关爱所代替,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把他好好的一个人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去了? “梅老师、学姐,你们来有事吗?”琴仙云淡淡地和她们打了个招呼,便绕过她们向房间里走去,语气没有任何感情,平淡得让人有些无法忍受! 姬如绵忍不住道:“仙云,你怎么了?” 琴仙云没有说话,来到窗前眼睛出神地望着台上的那些东西。 “喂,琴仙云,我们好心好意地来看看你,你却爱理不理的,你这是什么态度嘛?”梅怡君性子原就高傲之极,当了琴仙云的班主任以后,虽然在不知不觉中收敛了一些,可如今琴仙云竟对他们视若无睹,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琴仙云仍然用着那种语气说道:“我又没有要求你们来看我,你们如果不满意我的态度,那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见琴仙云不但不领自己的情,反而下了逐客令, 梅怡君和姬如绵都气娇躯颤抖起来。 梅怡君狠狠地跺了脚,道:“绵绵,我们走,别理这个死人!” 两人被琴仙云那一句抢白,闷着一肚子气冲出了房间…… 在怒气的驱使下,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幽雨街。姬如绵快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但却苦了梅怡君,她哪里跟得上练过武的姬如绵,气喘吁吁的道:“绵绵,你跑得这么快干嘛?已经离他住的地方很远了!”梅怡君一手搀在自己的纤腰上,停了下来。 姬如绵回到梅怡君身边,依旧气鼓鼓的道:“真是气死我了?” 梅怡君忽然低声笑道:“绵绵,你今天看到他那里住有别的女人时这么生气,不会是吃醋了吧?” 姬如绵脸一红,哼道:“我会吃醋?我又不是真的喜欢他,有什么醋好吃的?”通过那几天的煎熬,姬如绵才知道自己确实有点爱上了琴仙云,遇到今天这档子事后,她虽然生气愤怒,但却也有几丝庆幸,还好来了这一趟,知道他有了别的女人,自己还可以趁早脱身,不然等自己完全喜欢上他时,那就真的难以自拔了! “还说没有,你的脸都红了。”梅怡君“噗嗤”笑道。 “就算我有点喜欢他,那又怎么了?”姬如绵气道,“你呢,你还不是照样生了那么大的气!” 梅怡君却是硬着嘴道:“我只不过是气他对你的态度太差罢了,和你生气的性质可是截然不同的哦!”只是,说到这里时,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起来,我真的是因为绵绵而生琴仙云的气么? 姬如绵张了张口,正要反驳,却听梅怡君忽然叫了起来:“哎呀,不对!”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04章 琴觞 姬如绵愣道:“有什么不对?” 梅怡君迟疑着道:“绵绵,你有没有注意到琴仙云进屋时手上拿着的那东西?” 姬如绵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道:“灵牌?” “对,灵牌!”梅怡君刚才只依稀记得琴仙云的手中拿着一样东西,但却记不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此时经姬如绵一提醒,马上便反应了过来,“琴仙云拿着那灵牌干什么,难道说那个女的在这几天死了?” 姬如绵立即接口道:“很有可能,不然仙云他今天见到我们时不会那么反常的?” 梅怡君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但心中立时又升起了一个疑问:“可那个女的能够让他这么伤心,到底会是他什么人呢?” 姬如绵摇头,有些不确定的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人应该不会是他的女朋友吧?前些天他还跟我说他没有女朋友……唉,我们怎么猜也是猜不出来的,还不如到回去向他问个清楚。你说我们也真是的,眼看他这么痛苦难过,我们不去安慰关心一下他,反而还跟他呕气,真是太不应该了!”姬如绵知道自己误会了琴仙云后,心中的那点怒气顿时都抛到爪哇国去了,反是开始有点为自己的没有弄清情况就负气而走感到后悔起来。 听姬如绵这么说后,梅怡君芳心中琴仙云的莫名愤怒也消失了不少,但她却比姬如绵想得更多,因为她知道琴仙云曾经也有过个女朋友,尽管是两年前就已经分手了,但难保他们相见之后旧情复炽,刚才看琴仙云那副神情,若过世的那个女人就是他曾经提起过的女朋友的话,还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恢复到以前的那个那个琴仙云。 “还愣着干嘛?怡君,走呀!”姬如绵返回去了几米后,却见梅怡君还傻站在那里呆想,不由朝她招了招手。 梅怡君恍过神来,应了声,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重新来到琴仙云所住的那所房前,但脚步却不由都停了下来。 原来二楼左边的那间卧房里此时正有“铮铮”的琴音从里面飘散出来。 那旋律跌宕起伏,声音时而疾若狂风骤雨倾泻而下,时而缓如蜗爬蚁行艰涩之极,每跳动一个音符都似要费劲万千精力,静时落针可闻,喧时却如雨打芭蕉,这变化多端的曲调无不表现出弹琴者此时那波澜震荡的心潮。琴为心生,那袅袅的琴音处处流露出一种浓郁的哀愁与愤怨,令人听之不由凄然泪下。 街道上不时有行人路过,也有不少人在房前停下,但无一不是听了几句便禁受不住那琴声中绵绵不绝地流淌着的悲苦而离开了。 姬如绵和梅怡君都是精通音律之人,自然更是明白房内弹琴的琴仙云此刻的心情,那些激荡而出的音符便是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击在她们二人的心坎上,让她们心中竟似倒满了糖、盐、酱、醋一般,甜、咸、苦、酸各种味道全部都搅和在了一起,最后连她们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所品尝着的到底是什么滋味。 “怡君,我们还是走吧,今天就不用去打扰他了!”姬如绵擦拭了下眼角,强自忍住那股欲要放声大哭出来的冲动。 梅怡君心中也如姬如绵一般感受,如果再听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到时会不会泪流满面,因此听了姬如绵的话后,也不禁神色黯然的道:“也好,我们过几天再约他出来谈谈,好好的劝解一下他吧!” 两人同时长叹一声,带着满心的惆怅离开了这条小街道。 琴声仍自在虚空中震荡,若是梅怡君和姬如绵还在的话,一定可以听得出那旋律已经在愤恨沉痛中带上了一片激烈的杀伐之意,强猛的杀气随着琴音的扩散在瞬间就弥漫了整栋房屋…… 傍晚,炎月科技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季昌,凝风还没有消息吗?”莫炎月皱着眉头对身前的那名年轻人问道。 季昌有些担忧的道:“没有,这两天我们的人已经翻遍了郊区的许多地方了,还是连影子都没有找到。” 莫炎月烦躁地在窗前转了几圈,眼中冒出了几丝暴怒之气,道:“继续找,一定要把凝风给我找到为止!” 季昌见莫炎月在盛怒之下,也不敢插嘴,只是点了点头。 莫炎月重重地吐了几口气,起伏的胸脯才渐渐平复了下去,道:“我让你查的那小子,你查清楚了没有?” 季昌这才应道:“老板,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小子叫琴仙云,的确是凝风的同班同学。只是上次公子要的那几个杀手不知被怎么死在了一家华林区的一家废弃厂房里,并没有把那个小子解决掉。刚才那‘天禽堂’已经将我们预付的雇金加倍退了回来,说是……”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是问你那小子现在每天在干些什么,都会去什么地方?”莫炎月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季昌忙道:“是,老板!前几天他的女朋友好象死了,这几天他经常往西山陵园跑,几乎每天晚上到要在陵园呆到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才回去。” “没想到这小子对一个死人会这么痴情,真是少见哪!”莫炎月嘿嘿笑了起来,“不过就算他再痴心也没用了,敢得罪我儿子的人,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季昌也阴笑道:“老板这次打算请什么人去对付他呢?” 莫炎月沉思了起来道:“凝风三次派人去教训他都没有得手,第一次是因为有人出手相救他才得以脱险,但第二次和第三次他仍旧安然无恙,这事情就有些蹊跷了。不可能每次都碰到有人把他救了吧?我那小子估计肯定也练过武,而且八成还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所以,这次派人的时候一定要慎重,再不能出什么差错了!” 季昌点头道:“老板,您说得有道理,可这菊影市就只有‘天禽堂’的名气比较大,而‘天禽堂’的人又说不接手去杀那个人了,害得我们现在想要请两个厉害点的杀手都没地方去找了!” 莫炎月冷笑道:“别以为只有他‘天禽堂’才有厉害的杀手,他们不去做,我莫炎月照样能够找得到其他的能人!季昌,你马上去‘菊影大饭店’一趟,定一桌上好的酒菜,让他们在晚上十点的时候送到我家里去!” 季昌愕然道:“老板,准备酒菜干什么?” 莫炎月挥了挥手道:“叫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嘛?” 季昌疑惑地看了向办公桌走去的莫炎月一眼,退出了办公室。 莫炎月坐好后,马上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喂,是连老弟吗?我是莫炎月呀!” “噢,原来是莫兄呀,哈哈,难得见你打电话给我呀,怎么今天这么得闲哪?”那边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莫炎月讪笑了几声道:“连老弟呀,我今天遇到了点麻烦,想请帮个忙!” “啊,莫兄,什么人敢拔你的虎须呀?好,说吧,有什么事,只要帮得上的我就绝不会推迟!” 莫炎月犹豫了一下道:“连老弟,在这电话上说不方便,你看能不能来我办公室里来一趟,我们详细地谈一下。” “好,没问题,我马上过来!只不过关于那投资的事……” 莫炎月咬咬牙道:“只要你能帮我把这件事办成,不要手只投资两亿,就是再加一倍我也出了!” “哈哈,莫兄,这可是你说的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莫炎月绝对不会做出食言的事来的!”莫炎月道。 电话的那头此时却响起了一个得意的大笑之声……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辉洒落在西山陵园的墓地里。 曲文音的墓前,此时却孑然地站着一个人,孤单的身影倒映在水泥地板上,显得那么的寂寞! 这个人正是琴仙云,白天与步飞烟激战后,回去又弹了会琴,将那积压在心底数天的积郁之气稍稍排遣了开来。此刻,琴仙云虽然还是十分的难过,但心情比之以前却是要好上很多。傍晚的时候还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看去显得精神了很多! 文音,你就安息吧,琴大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琴仙云默念了一声,曲文音的墓后却忽然飘出了一缕异香,直向他扑了过来。琴仙云一时没察觉,吸了两口那种香气,立即心生警兆,那香气中竟带有“焚兰香“的味道!琴仙云立即屏住呼吸,脚尖点地,向后迅疾地飘退。 只是他两脚刚一落地,身后与两侧却各自涌出一道狂猛的真气向他夹击而来。 琴仙云当即双肩一耸,身子跃起一丈之后,右掌向自己的身下连拍数掌,那掌心喷涌而出的真气使他的身子又向上升高了一丈多。琴仙云此时却身子微微弓起,凌空翻了几个筋斗后,翩翩地落在了距刚才站立之处十来米远的地方。 但才一转身,琴仙云的头脑中竟有点眩晕起来,他心头一惊,知道刚才吸入的那种带有毒素的香气已经开始在作怪了。琴仙云运转“缥缈真气”快速地将那种不适之感驱除,抬眼向身前望去,便见十米外正有三个身穿黑衣的人正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这三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块黑布,如鹰隼般的眼神都紧紧地锁定琴仙云,每人都提掌运劲护在胸前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在各自真气的催发下,他们的手掌都开始浮现出了几道鲜红的血丝,看上去显得特别的妖艳诡异。 “血魂功!”琴仙云低呼一声,眼睛里闪过两道锐利的寒光,向那几人逼视过去,一一掠过他们的眼珠,在和最右边那人对视时,琴仙云心中竟有过几丝熟悉的感觉。据他所知,会“血魂功”的只有焦跃峰和连盛等人,可自己从未和他们结过怨呀,这些人应该不是他们吧! “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碰上故人!焦跃峰,你既然敢来这里,又为何要遮遮掩掩的不肯露出真面目呢,难道还怕见不得人吗?”琴仙云突然出声讥笑道。 三人脚步忽停,右侧那人沉默了几秒,忽地“嘎嘎”怪笑起来:“琴仙云,你果然高明,我这样打扮都被你认出来了!”说罢,那人忽然将蒙在脸上的那块黑布往下一扯,露出一张阴骘的面孔来。 这人果然就是焦跃峰!琴仙云刚才叫他的名字时心中并不能十分确定,只是抱着试探的心理喝了一句,却未料竟被他猜中了!可自己只与焦跃峰在黛洛集团面试时和潇湘拳馆十年庆典时见过两面,并没有和他结过什么怨呀,但他却为什么会在这里偷袭自己呢? “琴仙云,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谁让你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去得罪莫炎月莫老板呢!”焦跃峰阴阴地笑了起来。 又是这个杂碎!琴仙云胸中怒火蹭地一下跳了出来,森冷的道:“真是他派你们来的?”在怒火的燃烧下,琴仙云的头脑中又升起了那股晕忽忽的感觉,脚步都有些虚浮起来。琴仙云大惊,急忙将自己的怒意压了下去。 焦跃峰嘿嘿笑道:“你已经死到临头了,我何必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谎呢?”他看向琴仙云的那种藐视的眼神,好象在他面前的琴仙云真的已经成了个死人! 琴仙云那股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火气又“嗤嗤”地燃烧起来,他本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激怒的人,只是曲文音的死对他打击实在太大,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连带着脾性也有些焦躁起来。 焦跃峰看见琴仙云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嘴角挂上了几丝的得意的笑容。 琴仙云站稳脚步时刚好捕捉到焦跃峰的那股神情,心头顿然一凛,原来这焦跃峰是想通过激怒自己以使自己所中的毒气加快发作,等自己倒下后再来对付自己!琴仙云马上运起“迷神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淡淡的笑道:“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说时,琴仙云也不再客气,“缥缈云掌”携带着充盈的真气铺天盖地地向焦跃峰三人袭去。他知道,自己中了那毒气后一定不可能支撑多长时间,只有趁自己还没有倒下的时候将这三人解决,否则死去的便只有自己了!所以他这出手第一招便几乎使出了自己的全力。 焦跃峰三人未料到琴仙云竟会说打就打,心中都是一震,忙发出“血魂功”封挡在自己的身前。而琴仙云的身子却一眨眼就穿过了那十米间的距离,来到了焦跃峰三人的跟前。琴仙云前些日子在帮助崔西敏疗伤时知道自己的“缥缈真气”能够有效地克制“血魂功”,所以此时虽然面对着焦跃峰三人的合击,却也没有躲闪。 “缥缈云掌”堪称天下间最为飘忽诡秘的掌法,而今在琴仙云的全力施展之下,那一掌更是缥缈虚无、变幻万端,其速度早已经超过了人双眼所能见到的极限,层叠的掌影几乎每一个都蓄含着琴仙云的“缥缈真气”,让焦跃峰三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琴仙云的修为大出他们的意料,在中了毒之后竟还能使出如此精妙的招式来!他们的双掌只能不停向自己的身体周围拍出,以图有一掌能够击中琴仙云,或者希望琴仙云能够招出一半时突然毒发昏迷了过去。 蓦地,三人同时觉得手掌一震,竟几乎在同一时刻和琴仙云的手掌相触。若是别人敢硬接他们的“血魂功”,他们高兴都还来不及,但这时他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拍出的“血魂真气”竟然全顺着自己的经脉倒流而回,而他们的身体也被琴仙云震得连连倒退。 琴仙云没有等他们再做反应便趁势追击,饱含真气的手掌如流星般印在了他们的胸膛上。 三人顿觉自己的胸口就似被压在泰山底下,狂烈的巨大压力让他们都喘不过气来,他们喷出了一口鲜血后耳中痛苦地向自己的胸前一看,在见到自己的胸膛塌陷下去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后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双眼一闭掉了下来,其中两个再也没有站起来,而那焦跃峰则更加悲惨,脑袋重重地砸在一块竖立的墓碑上,红白之物溅得到处都是。 解决了焦跃峰三人,琴仙云的身躯也左摇又晃起来。刚才那几掌几乎已经耗费了他全身的功力,那些被他压制住的毒香失去了“缥缈真气”的束缚,立即开始在他的体内肆虐起来,一波强似一波的眩晕袭击着他的大脑神经。 琴仙云知道拖延不得,登时在一座墓碑前盘膝趺坐下来,眼帘微垂,调集体内残存的那几丝微弱的真气在“迷神引”的配合下,驱除着自己体内的毒香…… 月光愈加凄迷,将琴仙云笼罩它那无边的清辉中。 但就在这个时刻,几十米外的一座墓碑后却突然冒出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身形如电,只三两步的功夫就窜到了琴仙云的身前。 “那三个笨蛋强行出手,结果自寻死路,琴仙云,你虽然把他们都杀了,却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我华海的手里!”那黑影说着,霍地嘿嘿大笑起来……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05章 焚兰香 “哦,是吗?”这华海正自得意洋洋向琴仙云逼去,但他的身后却陡地冒出了一阵令他毛骨悚然的嬉笑声。华海心头一颤,猛然回身,可眼前除了成片的墓碑外,并未见到有任何的人影,他厉声喝道:“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快给老子滚出来!” 那个讽笑的声音又在他的前面响起:“蠢驴,我就在你的前面,你难道看不到吗?” 华海火冒三丈,迅疾地扑到了丈外的一座墓碑后面,刚才那声音便是从这里发出的,可达到墓碑前时,他却依然没有看到那个说话的人。任他再是大胆,此时也有些心慌起来,这里不会真的有鬼吧?想到“鬼”字,华海的身上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正当他战战兢兢地搜寻着四方时,身后蓦地传来了一声冷哼。华海的心脏加速一跳,猛一回头,就见一位穿着红色紧身衣服、身躯娇俏丰满但又满面都带着嘲笑的艳丽少女正亭亭地站立在琴仙云的身前,两眼中却全是不屑之意。 华海顿时懊恼不已,他此刻才明白这少女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只不过是想把自己引离琴仙云的身旁。不过他见到那出现的只是位二十上下的女孩子时,那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胆子马上便壮大起来,冲着那红衣少女恐吓道:“小丫头,敢跟老子过不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但那红衣少女却忽然放声娇笑起来,胸前两团高耸的峰峦在顿时剧烈地起伏跳动着,曼妙迷人的娇躯在她那清脆悦耳的笑声中竟散发出一股股惑人心神的奇异魅力,过了好一会,她才止住了笑声,朝华海眨了眨眼睛,抛了个媚眼道:“知道呀!” 华海看得意乱情迷不已,只觉心都开始有些酥麻起来,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红衣少女异常挺拔的酥胸,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向这少女走去放缓了语气道:“既然知道,那你敢还来?在这全是坟墓的陵园里,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那红衣少女听后身子果然瑟缩了一下,水汪汪的眼睛朝四周张望着,脸上全是惊怕的表情:“人家好害怕哦,华海哥哥,要不你陪陪人家嘛?”那股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是没有感情的铁人儿见了也会动心的。 “好呀,妹妹,别怕,哥哥这就来了!”这少女的一声“哥哥”把华海的魂都叫飞了,心花怒放地向那红衣少女跑了过去,哪里还记得这少女开始逗弄他时那诡异的身法,当然更是忘了他来这里是为了取琴仙云性命的。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把这少女抱在怀里,好好的享用一番才是当务之急的事! 华海色迷心窍地来到红衣少女的身前,张开手臂狠狠地向她的腰肢搂了过去,但那少女却蓦地一扫那惊慌的神色,口中娇腻的呢喃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就似盎然吐露着自己芳华的娇艳海棠。 华海见后,手上的动作顿然一停,那双浑浊的眼睛逐渐变得迷茫起来。 那红衣少女笑呵呵地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华海的“灵台穴”上轻轻一点,华海竟是应指而倒,眼神慢慢地涣散开来,生命在数秒之内便以已随风逝去,他恐怕到死都还沉迷在那“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迷梦当中吧! “一点也不好玩!”那红衣少女踢了华海一脚,忽然两手叉在腰间,没趣地撇着红唇道,“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这么快就被我迷住了!” 这少女在琴仙云身前转了两圈后,眼睛突然落在了琴仙云的身上,有些好奇地低声自语起来:“人家的‘魔心术’练得明明还可以嘛,可这家伙为什么一点也不怕我的‘魔心术’呢,会不会是他的脑子有毛病呢?” 红衣少女嘀咕了两句,骨碌碌的眼睛在琴仙云的脑袋上转悠个不停。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琴仙云的呼吸声忽然变得越来越均匀,越来越平静!红衣少女心中一惊,这家伙竟这么快就要醒过来了!她顾不上再观察琴仙云,身子一闪,眨眼间便隐入几十米外的一块墓碑后面…… 几分钟后,琴仙云缓缓地吐出一口腹内浊气,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身前的地面多出了一具尸体时,心内一动,这人脸上虽然没有蒙着黑布,但穿着和焦跃峰等人一样,应该是他们的同伙!莫非这人刚才一直潜藏在附近,等自己运功逼毒的时候才偷偷溜出来对自己下手?但在他出手的时候,却又被另外一个人所杀! 想到那个救自己的人,琴仙云脑中自然而然地冒出了步飞烟的身影,因为他所认识的会武术的人当中,便只有步飞烟知道自己晚上会出现在这西山陵园了! 琴仙云站起来,叹道:“步飞烟,没想到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叹息未已,琴仙云却扫了焦跃峰几人的尸体一眼,冷笑一声,身影如幽灵般地消逝在墓前…… 而琴仙云前脚刚离开,那个红衣少女就出现在他所站的地方,“噗嗤”笑道:“这家伙竟把我看成别人去了!” “只是那步飞烟又是谁呢?”红衣少女笑后,忽然低头沉思起来…… 菊影市西,金禧园。 “连老弟,你那派出的那几人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他们应该早就得手了呀!”莫炎月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有些焦急的对旁边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听着摇滚音乐的中年人道。 这中年人面黄肌瘦,除了眼睛有些神采外,整个人看去就跟个病夫似的。他听到莫炎月那句话,不由自信的笑道:“莫兄,你难道连我的还信不过吗?我的那几个徒弟虽然说不上是高手,但一身功夫多少也得到了我几分真传,更何况他们这次还带特意带上了我给的‘焚兰香’去,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 莫炎月好奇的问道:“连老弟,你说的那‘焚兰香’能凑效吗?” 中年人得意的道:“莫兄,不是我夸口,我那‘焚兰香’尽管只是种迷香,这种迷香的厉害之处虽然说不上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的。它专门能破解各种不同的真气,只要是修炼过内功的人吸入了我这‘焚兰香’就绝无幸免的可能!” 莫炎月见他将那“焚兰香”吹嘘得这么厉害,有些不信的道:“真有这么厉害?” 中年人哈哈笑道:“莫兄,既然你答应资助小弟那个项目两亿的资金,小弟就一定会帮你把事情圆满解决的,你就放心吧!” 莫炎月见中年人将话说得这么满,就算心中还是很不放心,但也不好再质疑了,笑道:“连兄,那我就等着你那几个徒弟带好消息回来喽!”莫炎月边说边看了看那挂在墙上的时钟,又道,“我定的那桌酒席也快送到了,我们就等着他们回来一起庆祝吧!” 说罢,莫炎月和那中年人竟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但就在他们笑得正欢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有些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笑声一停,那中年人打了个哈哈,道:“我说了吧,绝对不会出什么纰漏的,你看他们这不回来了吗?” 莫炎月点了点头,对在另一边招呼中年人的那几个随从的季昌道:“季昌,你去开下门,出去的时候顺便再催一下那饭店快点把我要的桌酒席送过来!” 季昌笑着答应了一声,快步走过去开门。 房门刚一打开,季昌却突然闷哼了一声,瘦弱的身躯似被什么东西托着向莫炎月和那中年人所坐之处砸了过来。 莫炎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呆,但那中年人虽然也有些惊诧,却霍然站了起来,右手搭在了季昌的肩膀上,一环一带,想要将季昌的身体拦截下来,可季昌身上所挟带而来的那股劲气虽然十分柔和,但却强猛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以他的功力也不免被震得连退了好几步。 中年人面色一变,向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季昌一看,却见他面无人色,汩汩的鲜血从他的唇边流了出来。中年人一看便知道季昌的五脏六腑都已被掌力震碎,绝对是没有活命的希望了!中年人将季昌仍在沙发上,眼神凌厉地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位浑身冒着杀气的英俊年轻人嘴角挑着几丝冷酷的笑容缓缓走了进来。 莫炎月惊骇地站在了中年人的身后,他被季昌死后的情形吓得面如土色,恐慌地看着那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杀神一样的年轻人。 中年人的那几个随从愣了一下后旋即向那年轻人包围了过去,口中叫嚣着道:“妈的,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丫的活得不耐烦了吧!”他们因坐在另一边,只见到季昌飞进来,却并没有发现季昌被他们所骂的年轻人一掌打死了,否则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如此嚣张了。 那年轻人眼中杀机一现,突然左手一挥,顿见数道雪白亮光朝他们风驰电掣地射了过去,那几个人只来哼唧了一声,便向后倒了下去,而眉心处却不知在何时多了个红点。 中年人见自己的那些随从就这样被杀,而自己却那年轻人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楚,心中在震惊的同时暴喝道:“小子,敢在我的面前撒野,我看你是不知道那死字是怎么写的吧!”而那莫炎月见季昌和那几人接连被杀,早就心惊胆战,没有软倒在地面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那年轻人竟笑了出来:“连盛,我确实不知道那‘死’字是怎么写的,要不你来教教我?” 中年人神色又是一变,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叫连盛?”这中年人正是在潇湘拳馆里在三十招内把拳馆馆主赵钧曦打败的那个连盛。 “真是笑话,你们不是派了人去杀我吗,不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那年轻人冷声嗤笑道。 莫炎月忽地颤抖着这年轻人道:“你……你是琴……琴仙云?” 连盛也随即反应过来:“这么说,我派去的那几人都被你杀了?” 琴仙云冷冷地道:“看来你们还不傻嘛?”曲文音死去的那几天,琴仙云虽然痛苦之极,却也并不是什么事都没做。他本以为莫凝风会被救回家中,所以便将他家的住址查了出来,只是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莫凝风的影子,琴仙云才会越来越苦闷。 “连盛,你不是说有了你那‘焚兰香’,肯定是万无一失的吗?那他怎么现在还能到这里来?”莫炎月难以置信的道。 琴仙云不屑的道:“‘焚兰香’?哼,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相信一点‘焚兰香’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不可能!不可能!”连盛喃喃的道了句,忽然瞪着眼睛道:“我的‘焚兰香’怎么可能会失灵呢?那个给我‘焚兰香’的人明明说过只要中了‘焚兰香’的人,绝对不可能再苏醒过来的,难道他是骗我的不成?” 琴仙云道:“连盛,给你‘焚兰香’是一个名叫辰庚的老头吧?”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叫辰庚?”连盛惊叫道。 琴仙云沉声道:“难道辰庚给你‘焚兰香’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你,这种迷药对一种人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吗?” 连盛脑中蓦地闪现出那叫辰庚的老头把“焚兰香”交给自己时的情景,几年前他碰到辰庚时,这老头已是快奄奄一息了,那时他拿出“焚兰香”时,确实叮嘱了自己许多话……连盛想起辰庚所说的那些话,灵光一闪,脸上露出死灰之色,颤声道:“莫非你是来自那……” 琴仙云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就阴沉的道:“能够让我亲自为你超度,这可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那个“气“字刚从牙齿缝里迸射出来,琴仙云已是双掌一亮,身子一晃,如利箭般向连盛闪了过去。 连盛虽然把最后的那几字压回了肚子里,可心中却早被琴仙云的身份惊得没有了一点战意,只想着怎么从琴仙云的手里保住性命逃出去,但此时琴仙云却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那密集的身影、掌影和指影在在虚空中闪烁跳跃着,“缥缈云掌”所释放出来的那股柔和坚韧的劲气充塞了他身周的每一寸空间。 连盛慌忙运起自己的绝技“血魂功”,两只手掌在刹时似乎胀大了许多,一根根血红色的丝线在他的手掌里面缓缓地流动着,阴毒狠辣的招式连连向荡漾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影子身上招呼了过去。在生死关头之下,连盛几乎每一招都用出了权力,那些围绕着他的影子在还未印上他身体时便都被拍散。 但他却是越打越心惊,琴仙云一直在跟他游斗着,只用一些虚幻的残影来消耗他的功力,这么多招,他的“血魂真气”竟没有一招真正的打中琴仙云,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用琴仙云动手,他自己也会被累死的。 想到自己呆会的悲惨结局,连盛的招式连平时的五层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闯乱撞起来。琴仙云有些可怜地望着连盛,但手中的真气却突地强劲起来,“暮霭潇潇”这招又顺势发了出来。 连盛突觉自己眼前骤然一黑,那些闪动的影子似全都连接在了一起,那种朦胧的梦幻般的感觉竟让他那蓄满“血魂真气”的两只手掌不知道要拍向何方,只能被那滚滚而来的迷雾逼得不断向后退却。 但就在他退到窗子口的时候,那层幻影中却突然钻出了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诡秘地绕过连盛挥舞在身前的双手,轻轻地贴上了他的胸口。连盛顿觉有无数股柔韧的劲力如潮水般地透过他的经脉,沉重地压在了他的心房上。 连盛胸口一阵剧痛,满口的鲜血喷洒而出,而他的身子却被那只手掌拍得撞向了他身后的那扇玻璃窗户。“哐啷”一声响起,玻璃被砸得全部裂成碎片,而连盛的整个身子却穿过那窗户,掉到了下面,只听到“咚”的一下传来,也不知他有没有摔死。 而此时的琴仙云却并没有追下去,反而突然收身向房门边跃去。原来那莫炎月知道琴仙云收拾了连盛后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当琴仙云和连盛交战得正激烈的时候,便偷偷摸摸地向外溜去,想要趁机逃走,但他没想到平时那么厉害的连盛竟然一眨眼就被琴仙云给打到窗外去了,而他自己也刚逃到门口,就被琴仙云发现了。 琴仙云抓住莫炎月的衣领,一把将他丢到了房内的地板上,看着浑身哆嗦个不停的莫炎月,琴仙云阴冷的笑道:“莫炎月,你在派人来杀我的时候,是否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呢?” 莫炎月这时哪还有一个总经理的气魄,在琴仙云的那双眼睛的逼视下,磕头如捣蒜地求饶道:“琴……琴仙云,你能不能放过我这一次,我可以给你钱,一千万?两千万……你如果嫌少的话,我还可以再加,多少我都愿意出啊……” 琴仙云冷漠的道:“文音的命就是一千亿也买不回来!莫炎月,你就安心的去吧,等我把莫凝风找出来后,一定会让他尽快的来陪你,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地呆在下面的……”说着,琴仙云看也不看这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可怜虫,飞起一脚将他踢到空中,手掌倏地伸出结实地印在他的胸膛后,任由他从空中掉落,而琴仙云自己却快速地来窗前。 但下面的平地上却只留着一大滩的血迹,而连盛也已经不在了原地。 琴仙云眼睛向远处一看,却见连盛跌跌撞撞地向金禧园外逸去…… 想逃?可没那么容易!琴仙云飘身而出,向窗外一楼的平地上落去,但就在他身躯刚落下一半的时候,那如行云流水般在体内运转的真气突然一滞,这突然而来的意外让琴仙云气机极为不畅,身子竟直直地摔了下去,幸好距地面并不是很高,而琴仙云又快速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掉在地上时才没有发生腿断骨折的事。 等琴仙云重新站起来时,连盛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了远处的夜色当中。不过连盛虽然逃了,琴仙云却并不是太担心,这连盛已经中了他的“缥缈云掌”,就算能够捡下这条性命,但他的一身经脉已悉数被毁坏,下半辈子可能就会如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度过了……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06章 缥缈?抛锚? 连盛如丧家之犬般狼狈地逃出了金禧园,拦了出租车道了声“天马小区”后脑袋就靠在了座位上,神志逐渐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之中。由于连盛上车前就已经将唇边的鲜血擦干净了,那司机并没有发现连盛身受重伤,开着车飞速地向菊影市西北的天马小区开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天马小区前面的那条街道上停了下来。司机连叫了几声,连盛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塞给了那司机,打开车门东一步、西一步像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地向小区深处走去。 司机有些诧异地看了连盛一眼,忽然指头上传了一股湿漉漉的感觉,奇怪之下,就着眼前微弱的灯光一看,却见手上的那张钞票竟然沾满了鲜血。司机惊叫一声,慌忙不迭地扔掉了那张纸币,转身向后排望去,那坐垫上竟也有一小滩血迹,登时吓了一跳,开着车没命地远离了天马小区。 连盛脚步沉重地来到小区的一座别墅前,手掌在铁门上重重一拍后再也支撑不住,顺着铁板滑倒在了地上。 别墅里面似乎有人听到了外边的响动,铁门向两旁打了开来,一个下巴又尖又凸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当他看到门前躺倒着的连盛的面貌时,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震惊之色,忙蹲下身子,摇了摇连盛的肩膀道,慌张的道:“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待他见到连盛身上的血污后,不由惊慌地朝里面急叫了两声:“ 阿康、小齐,你们快来,师傅出事了!” 他的声音落后,里面很快便奔跑出了两个二十多岁的人,这两人见到眼前的情景后,神色间也显得十分的惊骇,其中一人道:“大明,师傅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大明道:“我也不知道,刚才听到声音一打开门就发现师傅躺在这里了!阿康,我们赶快把师傅抬进去吧。小齐,你现在就打电话通知师伯,把师傅受伤的事告诉他,请他马上过来看看。” 小齐哦了一声,掏出手机走到了一边,而大明和阿康则手忙脚乱地把连盛抬进了别墅里面…… 近一个小时之后,一辆华贵的轿车开进了这栋别墅。车子停下后,从里面走出了一位颔下飘拂着黑色长髯的老头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大汉子。早已经等候在旁的小齐看到两人焦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笑容,高兴的迎了上去,道:“师伯,您终于来了!” 长髯老头摆了摆手,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带我去看看你师傅!” 小齐应了声是后,急忙带着老头和那汉子向里走去。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了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看去清洁凉爽的卧房里面。连盛此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铺上,脸色惨白,看不见丝毫的血色。而床边则站着十多个神色各异的年轻人和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人,其中有两个年轻人正是刚才把连盛抬进来的阿康和大明。 这些年轻人看到那长髯老头进来后都恭敬地道了声:“师伯!” 长髯老头微微颔首,快步来到床前,伸出几根手指搭在了连盛的手腕脉门上,轻闭双眼,神色间竟变得异常肃穆起来,屋子里的其他人看着长髯老头的动作,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搅了他。 蓦地,老头睁开了双眼,沉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师伯,师傅他怎么样了?”旁边的几位年轻人都有些担忧地问道。 长髯老头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其中两个人把连盛从床上扶起坐好,而他却握住了连盛的两只手掌,两人虎口相合,劲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了连盛的体内。开始时,老头的手掌浮出了缕缕鲜艳的血丝,但不久,那密密麻麻的血丝竟连成了一大片,两只手掌都被染得通红,散发出一阵阵妖艳的气息。 原本死气沉沉的连盛双颊之上渐渐铺上了一层潮红之色,那两对拙重的眼皮也缓缓地撑开。连盛的那些弟子们见状都露出惊喜的神色,看向长髯老头的眼中都带着敬佩之色,但那老头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放松。 连盛的脸色涨得如同一轮耀眼的红日之时,突然“哇”地一下吐出大口的淤血。 长髯老头神色一紧,顾不得甩去手掌被溅到的血块,急道:“师弟,你现在感觉怎样?” 连盛那无神的眼珠子翻动了几下,喉咙中虚弱的跳出了两个字:“缥……缈……”声音比蚊子吟叫还要微小,除了长髯老头隐约听到连盛说了话外,其他的人只见到连盛的嘴唇颤动了两下。 “抛锚?师弟,你说什么抛锚呀?”长髯老头疑惑地问了起来。他竟将连盛所说的“缥缈”二字误听成了“抛锚”,只是此时连盛的眼睛已经慢慢地合了起来,任他再怎么叫唤,连盛却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怎么会这样呢?师伯,刚才师傅他不是醒过来了吗?”阿康焦急的问道。 长髯老头深吸了一口气,叹道:“那只是回光返照罢了,你们师傅他全身经脉都已经支离破碎,能够撑到这个时候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就算是大罗金仙到来也救不了他了!”老头话声一落,房间内顿时响起了大片的惊呼之声。 “刚才师弟他说出了‘抛锚’二字,我想这两个字一定十分重要,说不定便和他这受伤之事有关,你们知道他今天是出去干什么了吗?”长髯老头在床前来回走动了几圈,眼睛扫过周围那十几个人,沉声问道。 大明低头思索了一下,忽地抬头道:“今天傍晚,师傅不知道是接了谁的电话,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带着焦师兄几个人出去了。可这么晚了一直都没有见到焦师兄他们回来,刚才我和阿康、小齐在外值班时听到外边响动,一打开门就发现师傅他重伤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长髯老头唔了一声,又向其他人道:“你们呢,知道吗?” 那些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都摇了摇头。 长髯老头百思不得其解,唉声自语道:“这‘抛锚’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 “师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要怎样替师傅报仇呀?”一个年轻人突然道。 “报仇?”长髯老头呵斥道,“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报仇?师弟一向小心谨慎,这次怎么会这么疏忽呢?唉,这些天你们先好好地给你们师傅办一下丧事,关于那追查仇人的事就让我来做吧?” 那些年轻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长髯老头望了连盛一眼后,拖着步子走出了房间…… 轿车迤俪地开出了别墅,长髯老头拿出手机,拨了一窜数字后道:“喂,叫大哥来接电话,就说老三有急事找他!” 很快,那边响起了一个爽朗的大笑声:“是三弟呀,找我有什么事?” 长髯老头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道:“大哥,四弟今天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那个声音震惊起来。 老头叹道:“是被人杀死的!” “什么?被人杀的?哪个王八蛋这么大胆,查出是什么人干的没有?”那人怒声道。 老头沉痛的道:“现在还没有!不过刚才我检查四弟的经脉时,发觉那种伤他的真气是十分怪异,好象就是我‘血魂真气’的克星似的!不然,以老四在‘血魂功’上的修为,就算那伤他的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让老四伤重而死呀!” “竟有这种事?”那声音变得有点诧异起来。 老头恩了一声,补充道:“老四在死前说了‘抛锚’两个字,但我却想不出老四这两个字究竟要表达什么东西?” 那边的人似乎思索了一会才道:“这么说来你还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老头点头道:“暂时还没有,大哥,我们现在是否要把那个计划停一下,先找出杀死老四的那个凶手?” “那计划绝对不能停!”那声音没有一点犹豫的道,“老三,大事要紧呀!你放心,老四绝对不会白死的!” 老头眼睛眯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静夜无声,轿车渐渐融入了那凄迷的月色当中…… 晨曦微露,琴仙云颓然地下了床。 昨晚在金禧园时突然出现的那种真气运行不畅让琴仙云感到十分疑惑,因为他知道自己所修炼的“缥缈玄功”已经到了一定境界,真气绝对能够运用自如,不大可能会没有任何预兆地发生那样的事情。回来后,琴仙云便马上运功在自己体内搜寻起来,真气运转数周天,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经脉却突然起了一阵轻微的抽搐,“缥缈真气”便似被什么东西截断了一般,凝固了起来 琴仙云大惊,立时运劲想要将他们重新连接在一起。只是他这一动不要紧,但全身经脉却收缩得更加厉害起来,不得已之下,琴仙云只好散去功力,这才让经脉恢复正常。琴仙云不信邪地再试了几次,但结果却如先前一样。琴仙云整个晚上都在思索自己体内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可却毫无所获,琴仙云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自己以后不会真的不能再运用真气了吧? 还好,只要不运转真气,琴仙云依旧可以行动,不然他可真的要生不如死了,而且他也还可以打几路拳,在真气没有恢复之前,只要不遇上太厉害的高手,应该还是能够应付自如了,但若是碰到和他一样修炼过内功的人,他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真的只有逃这一条路可走了!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琴仙云还是知道的,所以他虽然十分的沮丧,却也并不很痛苦,暂时失去真气与曲文音之死相比,对他而言,就有些微不足道了!而且在一直没有找到莫凝风的情况,他昨天解决了那莫炎月,虽然没有为曲文音报仇,但也算为她出了半口气吧,她在九泉之下或许也可以原谅琴仙云吧! 琴仙云暗叹一声,他现在唯一有些烦恼的就是那个黛洛集团和梅园。在兴隆酒店和金禧园的时候,有几人都是被他的钢针所杀,而一时疏忽,琴仙云并没有将钢针取出来,那些查案的警察可能不知道谁会用针杀人,但绝对瞒不过黛洛集团的浪倾天和李道中等人的目光,另外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真正是干什么的,如果他们找上门来,以不能动用真气的琴仙云现在的功力,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不是上次出过飞刀的那个老头的对手! 而梅园到现在则更是没有一点头绪,那个陈朔估计还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这段时间自己又因为文音的死没有去过一次潇湘拳馆,当然更不可能从景芊玲身上打探到什么消息了,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自己要到何时才能完成田老前辈的托付呀! 琴仙云站在窗口呆呆地想着的时候,忽然身后的电话铃声把他惊醒了过来。前几天,他把电话线都拔掉了,直到昨天晚上才又接了上去,在那段日子里,他当然是不会知道姬如绵给他打过多少个电话了! 琴仙云回身拿起一听,原来是滕清打来的。 “仙云呀,你今天还是快来上几节课吧,这些天梅老师见你没有来上课,好象很生气耶!今天上午还有梅老师的课,你如果再不来的话,梅老师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滕清问候了琴仙云几上声后就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窜话,他却没想到梅怡君昨天已经来这找过琴仙云了! “放心吧,我会去的!”琴仙云应了一句。 滕清又道:“仙云,昨天上午梅老师来找过我,向我要你的电话号码,开始我还怕她会来找你的麻烦,没有给她。可后来一想,她那又不象是要找你麻烦的样子,看起来反而是担心你!你说奇不奇怪,梅老师可从没像昨天那样着急过哦!” 琴仙云听得微微笑道:“她会担心我?” “我这也只不过是猜测,你可千万别当真啊!”滕清打了个呵欠,道:“好了,不说了,现在天色还早,我还要再回去睡一会。记得一定要来学校啊,我把你的课本也带去!”滕清再次叮嘱了一句话,便急急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琴仙云苦笑着摇了几下头,滕清说的话也许有几分是真的,不然昨天梅怡君也不会特意和姬如绵跑来这里看自己了,可当时自己却因为心情不好,顶撞了她们几句,弄得她们气冲冲地跑了出去,姬如绵或者还好说,只要自己道一声歉,她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梅怡君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自己今天去上课,恐怕是免不了一顿教训了!唉,现在想想,昨天自己真是有些太不应该了! 琴仙云条件反射似地走到了曲文音住过的房间,看着里面曲文音用过的东西,她那甜美的娇笑似乎犹在耳边摇荡,琴仙云便觉心中一痛,如今物是人非,文音却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不过琴仙云却不知道,他之所以会曲文音之死如此伤心难过,除了他把曲文音看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而她又是被自己连累的之外,还有就是曲文音无论言行举止,都与雪焰情极为相似。曲文音一死,对琴仙云来说,不仅是带走了他的亲妹妹,更似带走了他的初恋情人。 睹物伤人,琴仙云强忍住落泪的冲动,走出了房门,但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琴仙云却忽然想起了曲文音的爷爷,如果他知道文音死了,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而且听文音说,现在他独自一人居住,以前文音每月都会寄些钱回去,如今文音不再,他的生活岂不是没有一点着落了? 自己怎么也该帮文音照顾她爷爷,否则也太对不起她了,琴仙云暗道。只是事到临头,他才想到自己以前并没有向曲文音问她老家的地址,现在都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却找她爷爷!琴仙云一看手表,见时间尚早,便又推开房门,在曲文音的遗物中寻找起来。 自曲文音死后,琴仙云除了每天来打扫一下房间外,并没有动过她的东西,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保持着以前的模样。琴仙云在柜子里、抽屉里找了许久,却只发现了一些衣物和几本厚厚的小说,并没看到她爷爷的联系方式。 琴仙云心中极为后悔,为什么自己以前不多了解一下文音呢,以至现在想为文音尽最后一份心都无能为力。他伤感了一会,开始收拾起那些被翻乱的衣裳,但他拿起件上衣抖动了一下后,却见有一样东西从里面滑落下来。 琴仙云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封没有寄出去的信! 那上面已经填好了收信人的邮政编码和地址,琴仙云再往下看去时,心中却不禁一震,那收信人的姓名竟是: 曲霸!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07章 鸣鹤馆 在将近八点的时候,琴仙云终于来到了清韵楼的教室。 注意到几天都没有出现的琴仙云神色竟变得异常的憔悴,班里的一些同学都有点奇怪地看着琴仙云,就是滕清也是张大了嘴巴,惊诧地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的琴仙云问道:“仙云,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不会是好几天没睡觉呀?” 琴仙云微微摇了下头没有说话,却在转头的瞬间感激地看了身后的步飞烟一眼。步飞烟虽然对琴仙云一直都十分的冷淡,却也帮了琴仙云不少忙。昨天上午在西山陵园里她对琴仙云那别出心裁的劝解方式让琴仙云记忆犹新,更何况琴仙云还凭直觉认为昨晚出手救他的也是步飞烟,这都让琴仙云对步飞烟又是感谢又是惭愧! 只是这时步飞烟却总是埋着头,也不知她感觉到了琴仙云眼中的谢意没有。 琴仙云回过头看着滕清前边那空荡荡的座位,心中顿时冒出了一股无名怒火,低声问道:“滕清,莫凝风这些天也都没有来学校吗?”说时琴仙云指了指莫凝风的那个位子。 滕清笑道:“没有,在星期一下午的时候他爸爸就派人到学校来替他请了个假,也不知他到底干嘛去了。不过这样更好,眼不见心不烦嘛,还落得个耳根清净。” 琴仙云暗道,或许连莫炎月也不知道他儿子到底哪去了,只是那晚在兴隆酒店里的时候,自己明明用真气控制住了他全身的经脉,会有谁偷偷地把他带走呢?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个救走他的人功力不比自己高出一倍以上的话,应该也不大可能化解自己在莫凝风身上布下的真气,这时的莫凝风估计还是像个木头人一样瘫痪在床上吧? “叮铃……”之声忽然响起,把琴仙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而随着上课铃声的飘散,梅怡君的俏丽身影也已翩翩地走到了讲台上。 梅怡君习惯性地扫视了教室一眼,见到琴仙云在座时,明显得愣了一下,暗忖道:他昨天还那么的悲痛,怎么今天就可以来上课了?梅怡君的双眼只在琴仙云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便收了回来,但眼睛里却难以掩盖其疑惑的神色。 梅怡君讲了两节课的乐理,琴仙云却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脑子里不停地闪过一个个人影,这其中有姬如绵、凌羽裳等人,也有正在讲着课的梅怡君,但更多的却是已经死去的曲文音,近两个小时过去,让他都开始有些头昏脑胀、心烦意躁起来。 琴仙云想用“迷神引”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却意外地发觉自己所修炼的那“迷神引”好似被一种无影无形的东西压抑住了一样,竟也如自己的“缥缈真气”一样失控了! 自己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什么疾病,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琴仙云惊疑地告别了滕清,出了清韵楼,来到一个清净的地方坐下,透了几口气后,心中的那股烦躁才渐渐地被趋散开来。 “琴仙云,你今天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琴仙云眼前一花,步飞烟忽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步飞烟如幽灵般闪了出来,琴仙云刚好又不能运用自己的真气,竟丝毫没有意识到步飞烟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当她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还真把琴仙云吓了一大跳。 琴仙云抬头一看,让出了身边一个坐位,奇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步飞烟迟疑了一下,还是在琴仙云的身边坐了下来,不过却仍以那般冰冷的语气道:“我以前昨天遇见你的时候,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你修炼过内功,但却可以从你身上感受到一种朦胧缥缈的气息,我想那种朦胧与缥缈便是你所修炼的那种真气的特性,而今天我依然看不出你修炼过你内功,但你身上的那种气息却已经无影无踪!” 琴仙云没想到她竟观察得这么仔细,不由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从昨晚开始,我那全身的真气就似被什么堵塞了一样,完全不能运转起来,或许这和我昨天所中的那种药物有关吧?”琴仙云对“焚兰香”比较熟悉,这种迷药对像他这样修炼过“缥缈玄功”的人来说并不能取到多大的作用,只要在昏迷之前把药逼出体外便不会遗下什么后遗症,按理说,这“焚兰香”和他的真气异变应该没有关联,可除了将原因归之于它外,琴仙云也找不到其他的症结,或许连盛在那迷药中加入了另外的成分而导致自己所中的并不是单纯的“焚兰香”吧! “你昨晚中毒了?”步飞烟脸色大变道。 琴仙云点头笑道:“是呀!我昨天在驱毒的时候,你不是还出手解决了一个向我偷袭的人吗?我本来想谢谢你,可是等我醒来后,你却已经走了!”说完后,琴仙云才回味出步飞烟那句话中的疑问语气,不由奇怪地看着她,道:“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步飞烟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道:“你不会看错吧,昨晚我并没有去找你!” 琴仙云见步飞烟不像是在说假话,而自己昨天也确实没有亲眼见到那人出手,只是从那多出的一具尸体推测救自己的人是步飞烟,如今看来,或许那人真不是她也说不定。琴仙云疑惑的道:“如果不是你,那昨天救我的又是谁呢?” 步飞烟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那个人是带有某种目的来救你的话,他以后一定会自己出现的!” 琴仙云一听,也释然的笑道:“你说的对!” 他话才说完,却见步飞烟站了起来向右边道了一声:“梅老师!” 琴仙云侧头一看果见梅怡君正一脸笑容地来到了两人的身前,微笑着道:“琴仙云,飞烟,你们在谈什么呢?” 步飞烟没等琴仙云说话,就已道:“只是随便说了两句。梅老师,你们聊吧,我上课去了!”最后一个字说完时,她的人已经走到几步之外去了。 梅怡君看着步飞烟的背影,心中有些奇怪,步飞烟是她班上的学生,她对步飞烟多少也算有点了解,知道她一向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平时和女生都很少说话,几乎是不跟男生闲聊,但刚才她却不但和琴仙云说了那么久的话,还破天荒地和琴仙云并肩坐在了一起,这看在梅怡君的眼里,绝对可算是件奇闻了。 步飞烟为什么会惟独对琴仙云特别呢,她不会是喜欢上琴仙云了吧?本来见自己的学生能够找到一个谈得来的朋友,梅怡君应该高兴才是,可此时的她却不知为何,竟冒出了几丝酸意,但梅怡君没那酸意翻滚起来,就暗自笑道,我这么多疑干嘛,班上的学生坐在一起聊上几句很正常嘛! 琴仙云哪知道梅怡君此时的心思,站起来微笑道:“梅老师,请坐!” 梅怡君没有坐下却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道:“琴仙云,你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我还以为你又像昨天对我和绵绵说话时那么凶呢?” 听她提到昨天,琴仙云的脸色蓦地黯淡起来,曲文音的容貌又禁不住从脑中浮现出来。 梅怡君暗骂了自己一声,自己怎么哪壶水不开偏提哪壶呢?梅怡君脸带歉意的道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梅怡君如此对自己的一个学生道歉可说还是她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琴仙云吸了口气,勉强笑道:“其实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昨天我不该把脾气发在你和学姐的身上!” 梅怡君小心翼翼的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可千万要振作点呀!不然你的女朋友就算走了,也不会安心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琴仙云苦笑道,“另外,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我的妹妹!” “你妹妹?”梅怡君诧异的道,“你不是说你已经没有亲人了吗?”梅怡君昨天见琴仙云那么伤心,还以为那死的人就是他以前的那个女朋友呢! 琴仙云心中一痛,叹道:“她是我的义妹!” 原来这样,梅怡君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又道:“她是病逝的吗?” 琴仙云淡淡的道:“她是被我害死的?” “被你害死的?”梅怡君一愣。 琴仙云轻轻点了下头,但脚步却已经向前移去了。 等梅怡君咀嚼不出琴仙云话中的意思回过神来的时候,琴仙云却已经走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梅怡君忽然跺了下脚,道:“我怎么把那件事都忘记了!” 原来,她是受姬如绵所托,约琴仙云晚上的时候出去散散心…… 金蝶商厦。 浪倾天拿这一张报纸兴冲冲地跑进一间办公室,来到里面正靠着一张座椅闭目休息、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前,凑进他耳边低声道:“老板,莫炎月死了?” “什么,他死了?”那中年人意外的道,“怎么死的,这消息准确吗?” 浪倾天道:“应该不会假。您看,这报纸上都登出来了,是被人杀死在家中的!”浪倾天把手中的报纸送到了那中年人的身前。 那中年人意外地接过看了会,忽然高兴地拍了一下桌子,道:“这老东西也会有今天,那天没在沃岭等到他,本来还打算亲自对付他,没想到他竟这么就死了,倒省了我们不少手脚!”这中年人哈哈大笑了数声,将报纸递回了浪倾天,忽然又道:“小浪,你去查查,看莫炎月死后,他的炎月科技集团现在落在谁的手里?要快点,知道吗?” 浪倾天笑道:“知道,老板,我这就去!”浪倾天出了办公室,走了几步,脑中似想起了什么,两腿忽然停了下来,拿起报纸又仔细地看了起来,待见到那篇报道上说从莫炎月家中的其他几名死者身体里各取出了一枚针时,心中登时一动,一个潇洒飘逸的身影从脑海中闪了出来,低声自语道:“莫非是他?” 浪倾天回身走了几步,似要把心中的猜想告诉那中年人,但走到办公室门口时,他却又犹豫了下来,最后竟是掉头离开了…… 就在浪倾天走后不久,那中年人也出了房间,来到金碟商厦门外后,马上搭着一辆出租车穿过几条街道,然后在一个写着“鸣鹤馆”的地方停了下来。 鸣鹤馆是一个茶馆,距离旁边的菊影楼只有五十多米远。 他下车后又立即上到了鸣鹤馆的二楼,向楼后面的一座清雅的小亭子走去,那亭子里现在正有两个人在下棋,其中一人是位年近古稀的老头,须发皆白,却是精神矍铄,而另一个人则和他年纪相仿,最多不会超过四十五岁,穿着一套白色西服。 他放轻脚步走到两人的身边,神色间变得恭敬起来,只是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观看着棋盘。 好久,那老头才笑呵呵地丢下手中棋子,站起来道:“玉蟾老弟,我这老头子又被你杀得片甲不留哇,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哈哈哈哈……” 那身着白色西服的中年人随着立起,微微笑道:“岳老,您太谦虚了!晚辈的棋力哪能跟您老人家相比,想当年……” 老头连连摇手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好了,今天就下到这吧,你办正事要紧,我也出去喝一杯茶,如果有空的话,我们明天再接着下吧!”老头说完,向亭子内的两人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笑容可掬的目送老头离开后,那白西服的中年人突然脸色一凝道:“时修,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 那个时修忙道:“老板,莫炎月已经死了!”老板?他不是黛洛集团的老板么,怎么又称呼起别人为老板来了?难道说他只是帮着别人打理黛洛集团,而眼前这穿着白色西服的人才是黛洛集团的真正老板? 那人颔首道:“我已经看过了刚才的报纸,知道这件事了!” 时修又道:“老板,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那人仰头负手凝望了天空一会,道:“我听说莫炎月的儿子也在前几天失踪了,炎月科技集团没有了继承人,现在里面一定混乱得很,我们一定要抓住时机将它整个吞掉,这样我们才有更强大的力量在这菊影市站稳脚跟!” “老板,我绝对不会让炎月科技集团从手中跑掉的!”时修眼中闪过了几抹阴狠之色。 那人满意地唔了一声道:“我相信你的能力,炎月科技集团的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吧!” “是,老板!”时修恭声应道,“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的话,那我这就先去回去了!” 那人点了点头道:“没什么事了!不过,以后如果没特别重要的事要我做决定的话,你只要打个电话过来说一声就行了,尽量不要亲自来找我,明白吗?” 时修应道:“明白!”说完,时修慢慢地走出了亭子。 那人看着亭外那万里无云的碧蓝晴空,莫名其妙地道了句:“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啊……” 一天转眼便逝,傍晚琴仙云站在窗前,心绪却是很不平静,脑中一直盘旋着在曲文音的衣裳里无意间掉下来的那封信。 那封信是曲文音十天前就写好了的,不过却一直留着没有寄出去。他刚才无事可做时抽出里面的信笺一看,才发现里面还夹着一页曲文音所写的日记,从那张字迹娟秀的日记中,琴仙云才知道原来文音早就喜欢上了自己,不过却一直都不敢说出来。 曲文音因为自己的清白身子被陈博那畜生侮辱过,虽然还保留着处子贞洁,而那些照片也烧毁了,但心中却仍旧残留着大片屈辱的阴影,这些耻辱的记忆让她在面对着琴仙云的时候总是有种自卑的感觉,生怕琴仙云会因此而看不起她,所以尽管她十分的喜欢琴仙云,却没有勇气开口向琴仙云倾诉。 文音,你怎么这么傻呀,琴大哥怎么会看不起你呢?琴仙云看得眼眶一红,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琴仙云直到现在才明白文音为什么收回了自己的照片后有些时候看上去还是很忧郁,这都是因为自己呀! 他也是直到现在才霍然发现和文音生活的这一段时间里,自己想起雪焰情的时候已经变得越来越少,这几天,脑子里更是连雪焰情的影子都没有出现过,原来自己是将对雪焰情的感情都转移到了文音的身上,使自己对文音在兄妹之前情的基础上悄悄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只是现在文音已然不在,自己醒悟得太晚了呀! 唉,你知道吗,文音,琴大哥也喜欢你呀! 琴仙云望着窗外那愈渐朦胧的夜色,心中变得更加沉痛起来,他似乎能够透过那苍茫的黑暗看见文音在天边哭泣,她是为高兴而哭呢?还是因伤心而哭? 琴仙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眼泪悄悄地淌了出来,滑过面颊,了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怔怔地站了近半个钟头,琴仙云才擦干自己眼角的泪痕,自己写下满满的一页纸后连同着曲文音以前写的信笺一同塞入信封,揣着它向邮局走去……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08章 你竟敢威胁我? 万仞峰巅,彩雾翻滚,云气澎湃,幻化缥缈。 琴仙云伫立在峰头那块高耸的巨石上,拂御着飒飒天风,视界顿时空阔无边。 而当他游目四顾之际,却见一位白衣飘飘的美貌女子乘着轻风缓缓向他飞来,望之就如那凌波欲飘的九天仙女。 “文音,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琴仙云激动地叫道。 “是我,琴大哥!”那女子来到他的跟前,忽地嫣然笑道:“琴大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琴仙云猛地点头道:“文音,我真的很喜欢你呀,你永远也不要离开琴大哥好吗?” 那女子眼中闪现出几朵泪花,高兴地呼叫了一声“琴大哥……”,整个娇躯便向琴仙云的怀里投了过来。 琴仙云张开双臂,想要将她搂入怀里,但就在这个时刻,那女子的胸前却霍地冒出了半截滴着鲜血的剑尖,她的身躯骤然消融,慢慢地化入了旁边那如猛兽般咆哮而来的云雾当中,而在那女子的身后,却飘出了另一张不太清晰的面孔。 “文音……”琴仙云悲叫着翻身坐起,才发觉自己竟是身在床上,刚才那只不过是南柯一梦,可梦中的情景却依然历历在目,琴仙云甚至清楚地感觉到了曲文音在融化前那依依不舍的凄楚眼神。 琴仙云痴痴地想了一会,脑子里又冒出了梦中出现曲文音身后的那张隐约的面孔,只是那人的容貌太过模糊,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琴仙云将所有认识的女子的面容一一翻遍,终于等到有一个人能和那个影子融合时,琴仙云不禁大吃了一惊,那人竟然会是雪焰情! “铃铃……”电话声在这个时刻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琴仙云向窗外一看,天色已经大亮了。 “琴兄,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吗?”琴仙云走下床,一接起电话,便听得一个殷切的笑声萦绕在耳畔。 琴仙云一时还真没听出来,犹豫着道:“真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那声音笑道:“哈哈,琴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是黛洛集团的浪倾天呀!” 琴仙云心头一跳,道:“原来是浪兄呀!你这么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工作要安排我做了?” 浪倾天道:“琴兄别急,我今天打电话给你不是为了公事,而是想约你出来谈些私事!” 琴仙云诧异的道:“私事?我们有什么私事好谈的?” 浪倾天呵呵笑道:“到时琴兄就会知道了!上午十一点整,四海居,我们不见不散,你琴兄一定要赏光哦。”说完,浪倾天就已经挂了电话。 “嘟嘟”的声音在耳边响了好久,琴仙云才把电话放下,暗道:这浪倾天突然约我出去,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四海居,是菊影市颇负盛名的一家餐馆,里面的厨师几乎能做出全国各省的经典特色名菜,而且其滋味一点也不比正宗的稍差,更难得的是这里的价格比其他餐馆、饭店便宜很多,所以不但本地人闲时喜欢上这里来享受几顿,就是那些慕名而来的外地游客到过这四海居后也常常是留连忘返哪! 琴仙云在十点五十分钟的时候便等在了四海居的门口。今天虽然还没有到午餐的时间,但四海居里面却已经坐了不少的人,嘈杂的谈笑之声不断,那些从厨房里冒出来的扑鼻香气不时飘散到外面,引得路人不时咽下几口唾液。 “琴兄,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会,让你久等了,哈哈……”十一点整的时候浪倾天果真带着满脸高兴的笑容出现在了琴仙云的面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让琴仙云禁不住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来了,但却等到现在才出来。 琴仙云淡淡的道:“浪兄,你来得可真准时呀!” 浪倾天干笑了几声,打了几个哈哈,把琴仙云这句话搪塞了过去。 琴仙云又道:“浪兄,不知你要和我说什么私事呀?” 浪倾天热情地笑道:“不急,琴兄,我们到里面坐下再说吧!”说罢他朝左右看了一眼便招呼着琴仙云快步向四海居里走去。进到里面后,浪倾天却要了间单独的雅室,又叫了好几个这四海居的招牌菜,才和琴仙云坐了下来。 看那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出去,琴仙云淡然笑道:“浪兄,你现在总该说了吧!” 浪倾天笑道:“我有件小事想要请琴兄你帮忙,不知琴兄肯不肯出助小弟一臂之力呀?” 这世上还真没有免费的午餐,看他那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琴仙云暗哼了一声,但脸上却神色不变的道:“浪兄,有什么事就请尽管直言,如果我琴仙云能够帮得上忙的,就一定不会推辞的!” “我果然没看错,琴兄真是爽快之人。也罢,那小弟我就直说了!”浪倾天哈哈大笑数声后,眼中射过两道奇光,道:“琴兄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堪称举世无双哪,而小弟我则正是想借琴兄你的这身修为一用!” 琴仙云惊异的道:“此话怎讲?” 浪倾天没有马上将自己要请琴仙云做的事说出来,反而向琴仙云问道:“琴兄,你可知道我们黛洛集团的老板是谁吗?” 琴仙云脑中闪现出在沃岭所见到的那中年人,微笑道:“浪兄你这是考我的记性吗?我记得在应聘黛洛集团的保镖之时,曾听你提过集团老板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叫魏时修吧!” 浪倾天拊掌道:“我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不过琴兄若以为他真是黛洛集团的老板,那就大错特错了!” “莫非黛洛集团的老板另有其人?”琴仙云不禁问道。 浪倾天道:“不错,魏时修表面上是黛洛集团的老板,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别人所控制的一个傀儡罢了,黛洛集团真正的幕后老板的确是另有他人,只不过我现在也还没弄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其实不但是我,就是许集团的其他高层也不知道!” 琴仙云忽然淡笑道:“连集团的高层都不清楚的机密事情,你一个集团的小职员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浪倾天得意的道:“这琴兄就不知道了,我虽然只是个小职员,但却经常陪着魏时修跑来跑去,知道他在外面包养了个情妇。魏时修在一次喝醉酒后不小心把这件事吐露给了出来,被那女人无意中听到,而我和那女人的关系有点特殊,所以她又偷偷地把事情全告诉了我!”说完后,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了几丝淫亵的笑容,瞧他刚才的语气,恐怕是和魏时修的情妇有一腿吧,可怜那魏时修还蒙在鼓里,被人戴了顶绿帽子却兀自不知。 琴仙云看他那副志得意扬的神情,心中不屑地哼了一声, 有些不耐的道:“这和你要请我帮忙的事又有何关系?” 浪倾天脑中似乎还沉浸在和那女人偷情时的奇妙快感当中,并未注意到琴仙云鄙视的神情,见琴仙云问起,仍自高兴的笑道:“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大着呢!那女人还从魏时修的口中得知,他那幕后老板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而我要琴兄做的事就是帮小弟把那宝物取出来,当然,我也不会让琴兄白忙的,到时候我们六四分帐,如何?” 琴仙云脸色一变,站起来道:“浪兄,你不会是叫我去偷盗吧?哼,这种事请恕我无能为力了,你还是去另请高明吧!” “琴兄有话好好说嘛,何必生气呢?”浪倾天忙把琴仙云拉着坐下,连连笑道:“小弟也没让琴兄你马上就要给小弟一个答复!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取到那宝物后每人分他个数千万,岂不比你当黛洛集团的保镖,拼死拼活一年才挣个十几万强?” 琴仙云冷声道:“你不必再说了!今天的话我可以全当没听到,不过以后你如果敢再向我提这事,就别怪我不念朋友之情了!”说毕,琴仙掉头向房门处走去。 “站住!”浪倾天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怒道:“琴仙云,这么说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 琴仙云停下步子,回过头来冷笑一声道:“浪倾天,我倒想尝尝你的罚酒到底是什么滋味!” 浪倾天嘿嘿笑道:“好,琴仙云,算你有种!”说着,浪倾天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来向琴仙云扬了扬,甩了过去,张狂的哼道:“琴仙云,对于这报纸上所记载的事情,我想你会比我更清楚吧!” 琴仙云打开报纸,看到里面那醒目的“针魔”二字时,心中刹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而这时又听到那浪倾天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我向警察局举报与兴隆酒店的血案和金禧园的惨案的疑凶有关的信息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收获呢?” 琴仙云忽地笑道:“浪倾天,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我说得这么清楚,难道琴兄还没听明白吗?”浪倾天的右手伸进了怀里,但再次拿出来时却中指与食指缝间却多出了一枚细小的短针。 琴仙云眼中顿时露出了几丝煞气,道:“你怎么有我的暗器?”那正是琴仙云的钢针,所以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浪倾天道:“难道琴兄忘记了上次应聘的时候你的暗器是由谁从墙上取下来的吗?” “原来是你!”那次琴仙云钉在墙上的钢针的确是由浪倾天取下来的,当时琴仙云并没有怎么在意,但回去一看时才发现里面少了两枚,他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却没想到竟会被浪倾天头偷偷地藏了起来。 浪倾天笑道:“那时小弟本是钦佩琴兄你的武功,因此没得到你的同意就自己留下两枚以做纪念。哈哈,未料我那时的无心插柳之举,现在竟有如此妙用!如果我将它们交到警察局去,琴兄有口难辩,恐怕就没今日活得这般自在了吧!” 琴仙云阴沉的道:“你竟敢威胁我?就不怕会有什么后果吗?” 浪倾天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嘿嘿笑道:“琴兄你现在或许恨不得把我一掌杀了吧,是也有这个能力把我杀了,只是你现在敢动手吗?况且我既然敢单独约你出来,又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透露给你知道,会没有一点准备吗?” 琴仙云此时的确不敢在这“四海居”内对浪倾天动手,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和他走了进来,如果他死了,自己这凶手是当定了,而且难保他没有将那另一枚钢针交给其他人,如果自己真将他杀了,那人将刚针送去警察局,自己真的很难脱身了,可难道自己真的就要受他威胁吗? 浪倾天见琴仙云没有吭声,悠闲地坐了下去,道:“琴兄,只要你帮小弟把那‘璇玑珠’盗出来,我保证到时一定将你的暗器交还于你,而且也不会泄露与你有关的任何事情,决不食言!” 璇玑珠?琴仙云心中猛然一跳,他记得田峰老人在狱中跟他说过“道神丹”炼成后,还必须有一种东西做药引子,而这药引子则正是叫“璇玑珠”,只是不知道浪倾天口中的“璇玑珠”与田峰老人所说的是否就是同一样东西?瞧浪倾天的样子,似乎只知道“璇玑珠”很值钱,还不知道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琴仙云的脸上的神情突然完全松懈下来,微笑道:“好,我答应你!” 浪倾天见琴仙云刚才还没有一点合作的意愿,现在却答应得这么爽快,登时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不过他也没有询问琴仙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只要琴仙云肯去偷那“璇玑珠”,他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以琴仙云的武功,就算那“璇玑珠”守护得在严密,也是唾手可得,不用多久自己就是亿万富翁了,浪倾天兴奋地大笑出来。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琴仙云语调一转,又道。 浪倾天脸颊上的笑容一凝,紧张的道:“什么条件?” 琴仙云缓缓的道:“我想知道黛洛集团到底是一家经营什么业务的公司,而且请我去当保镖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浪倾天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什么条件呢?这好办,我可以尽可能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我只知道黛洛集团的老板魏时修曾经是黑社会某个帮派的一个小头头,后来洗手不干才创办了这家公司,至于他是怎么成为别人傀儡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而对于请你做保镖的用意我倒是知道一点,开始的时候,他是想请你去帮他杀一个人,不过后来不知怎的,他却取消了原来的计划,也一直没有安排其他的事情给你做!” 琴仙云知道浪倾天一定还隐瞒了其他许多重要的事情,他能够和魏时修等人同时秘密地出现在沃岭,就绝对不会如他现在所说的那样不了解黛洛集团的真实情况。但琴仙云尽管知道浪倾天只是在敷衍自己,却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只微微颔首道:“原来是这样!” 浪倾天点头道:“琴兄,你还没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们就来谈谈合作的具体事宜!” 琴仙云摇了摇头,在位子上坐了下来道:“没有了!” 浪倾天道:“那个存放宝物的地方十分隐秘,而且还有许多武术高手在守护着,平常人根本接近不了,所以我才来找琴兄合作,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或许只有琴兄才有实力从里面将宝物取出来!” 琴仙云淡淡的道:“你知道那宝物存放的地点在哪吗?” 浪倾天笑道:“我现在还不知道!” “什么?你连那宝物在什么地方没查清,让我怎么帮你取出来?”琴仙云眼中掠过几丝怒气。 浪倾天忙道:“琴兄且请放心,我一定有办法在三个月内将它查个一清二楚,那时琴兄就等着出手就是了!”说话的时候,他的脑中却冒出一张妖娆的俏脸出来,想必是又把主意打在了魏时修的那情妇身上了。 琴仙云哼了一声道:“若是你在三个月内查不出来呢?” 浪倾天保证道:“如果万一我真的查不出来的,我马上便将暗器给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如果不肯交出来的话,就算你手中有我的暗器,我也必会先将你解决!”琴仙云狠狠的道。 浪倾天讪笑道:“琴兄,你多虑了!我是不守信用的人吗?” 琴仙云冷笑了几下,正要开口,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浪倾天站起来把门打开,原来是四海居的服务员把刚才浪倾天所点的酒菜送了进来。 门关上后,浪倾天给自己和琴仙云的杯子倒满了酒,然后举起了酒杯笑呵呵的道:“来,琴兄,祝我们合作愉快!”琴仙云微微一笑,也端起了酒杯,碰了过去。 这次午餐在貌合神离的闲扯中结束了,浪倾天喝得满面红光做着美梦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四海居,却哪知道琴仙云比他更高兴。 意外地从浪倾天的口中知道了“璇玑珠”的消息,对琴仙云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收获,那黛洛集团的幕后老板应该不会是林天欲,否则的话,他早就用“璇玑珠”去做“道神丹”的药引子了!现在琴仙云只要能够得到“璇玑珠”,就不怕引不出林天欲和他的“梅园”来……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09章 绮念 夜幕悄悄地笼罩在菊影市的上空,那闪烁着点点灯光的霓虹便恍若苍穹中摇曳着层层神秘气息的璀璨星辰,而在这密集星光照耀下的插天建筑则更是散发出阵阵美仑美奂的神采,这夜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迷离。 但在距菊影市约有五十公里的一个东边小县城里,却到处静谧得有些可怕,只间或响起几下喇叭鸣叫声。 “妈的,竟然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害得老子白忙活了一场。”这巨吼声从县城北部一个小山窝的低矮木房里冲了出来,差点把屋顶都掀飞。那声音在山间震荡了好一会,才伴随着夜鸟的惊起而逐渐消逝。 那木屋里此时正站着两个人,刚才那说话的是个枯瘦的老头。他脸上干瘪得看不见一点肉,不过那双眼睛却十分的特别,不但大而明亮,还不断从里面透射出一点点幽绿的诡秘光芒,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映衬着他身上披着的那套漆黑的袍子,显得愈加的妖异。 而站在他身边的却是个身躯健壮的大汉,但他此刻却是满脸的谄笑,道:“二爷,您老人家也先别生气,说不定再试一次就成功了呢?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难倒您老人家的!” 只是这人却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那老头听后巨眼暴睁,喝叱道:“还试,试你个头呀!呆会你再叫上几个人,把这东西送到老三那里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法子,知道吗?”这老头指了指身前的那张小木床,那木床上蒙着一块白布,但从那布匹隆起的情况来看,那下面覆盖着的绝对是一个人! 那汉子唯唯应道:“知道,知道!” “知道还不快去叫人?”那老头却又瞪了他一眼,“愣在这里干嘛!” 那汉子哦了一声,带着一副抱怨的样子快步走出了木屋。 看他出去以后,老头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仍是怒气难平的骂道:“本来以为把他弄来训练一下,以后的资金就不用愁了,没想到搞了这么久都没办法把他身上的真气驱除,真是浪费老子的时间与精神!” 半晌后,那汉子又领了两三个人进来,几人七手八脚地将那小床连带着床上躺着的人一起抬到几百米外停放着的一辆小面包车上,然后又开着车沿着那条不到三米宽公路驶出了这片山区,望着菊影市的方向绝尘而去…… 琴仙云盘膝坐在床上,又在尝试着调控自己体内的气息。知道了“璇玑珠”的消息后,琴仙云就开始有点心急起来,如果浪倾天真找到了那“璇玑珠”的藏放之地,而自己却还没有恢复功力,那时想要将它取出来就会十分的困难了,而且那里若真是守卫重重,自己或许连“璇玑珠”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那些守护的高手打得命丧黄泉了! 只不过琴仙云努力了许久,不管他如何催动“缥缈玄功”和“迷神引”的口诀,却始终是一无所获,体内的真气和那股精神力量便似被禁锢了一般没有产生丝毫的波动。琴仙云泄气地走下床来,焦躁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但就在他烦闷不堪的时候,那电话中却传出来一阵聒噪声。 琴仙云走过去一把抓去电话,不耐烦的道:“谁呀,这么晚了还来电话?” “喂,琴仙云,你怎么啦?说话这么冲,好象谁欠了你的钱没还似的!”景芊玲不满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 “景芊玲,原来是你呀!”琴仙云意外的道。这段日子,景芊玲好象还没联系过琴仙云,而琴仙云也没再去过潇湘拳馆,却不知她今天晚上为什么还给琴仙云来电话。 景芊玲嬉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嗨,琴仙云,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呀?” “什么忙,你说吧?”琴仙云道。 景芊玲道:“我现在一个人在玉峰山,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呀?这里到处都黑黢黢的,我有点怕哦!” “我说你这么晚还呆在玉峰山去干嘛?”琴仙云哭笑不得的道。玉峰山在菊影市和蓝云市的交界处,离这市区少说也有十几公里。那山里好象只有一座寺庙和一个供前往进香之人休息的小亭子,并没有什么值得观赏之处,琴仙云实在想不明白景芊玲怎么会出现在玉峰山上,就算她要去什么地方游玩,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呀! 景芊玲气道:“你以为我想呀!今天我妈本来说要到这里来烧香还愿,可她年纪大了,而且现在身体又不好,所以我只好代她来这一趟了。可我哪知道里面那个讨厌的老和尚会拉着听他念了大半天的经,出了寺庙后天就已经大黑了,更气人的是下到半山腰我的自行车就坏了,这里又没有车子经过,难道要我走路回去呀!” 琴仙云道:“那你应该早点打电话让姬如绵去接你呀,她不是有辆车子吗!” 景芊玲埋怨道:“我早就打过她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了,可是都没人接,不然人家才不来找你呢!况且这里又都是才两米宽的山路,就算绵绵在,她的车子也开不进来呀!” 琴仙云苦笑道:“可你让我怎么去接你?我不也没车子吗!” “怎么没有?你上次骑了我的自行车,现在还没送回给我呢。”景芊玲道。 “什么,你让我骑自行车去接你?”琴仙云大叫道。这几天,因为曲文音,琴仙云都差点忘记了景芊玲还有一张车子在自己这里,如今听她提起,才猛然醒悟过来。 景芊玲道:“反正你的武功那么高,只要你骑快点,半个小时就可以赶到啦!你快点来哦,我就山腰上的那个小亭子里等你,啊……”景芊玲刚说到这里,口中就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她的声音也随后噶然而止。 琴仙云心中霍地一跳,连叫了几声景芊玲的名字,都没有听到回音,可她的手机明明没有关呀,难道她出了什么意外?脑中闪现出曲文音死前的情景,琴仙云浑身顿时冒出了一片冷汗,猛地冲出了房间,来到楼下,推出那张布满灰尘的自行车,飞一般地骑着向玉峰山而去。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山间小道上,倒映出琴仙云那长长的影子,听到景芊玲的那声惊叫后,琴仙云可说是心急如焚,虽然他和景芊玲才见过几次面,但琴仙云却早已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这短短的两三年时间,他失去的东西够多了,此时不想再连朋友也失去。 四十多分钟后,琴仙云终于来到了玉峰山的山脚下。 一条宽仅两米的小道从山脚蜿蜒而上,一直盘旋到山顶,只是山中林木葱茏,竟看不到山腰上的那座小亭子。 琴仙云把自行车往路边一扔,便健步如飞地沿着山道跑了上去。这座山只有一千多米高,但却十分陡峭,那条道路在山林里穿来穿去,竟然绕了好几里,琴仙云花了近十分钟才遥遥望见那座路边的亭子。 那亭子外面停放着一辆自行车,但里面却是人影全无,琴仙云胸中大急,她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景芊玲……”琴仙云扬声喊了一句,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来到亭子外面的时候,琴仙云那焦急的神色瞬间便消散开来,原来那景芊玲哪是出什么事了呀,而是蜷缩在里面的一条长凳上睡着了!琴仙云如释重负地呼出了几口气后却有些不平起来,她没事乱叫些什么,弄得自己快马加鞭,赶了这么长的路连气都没敢喘一口。几十里的路程对以前的他来说确是小菜一碟,但现在他的真气全都不能运用,还真感到有些吃不消。 琴仙云走进亭子,来到了景芊玲的身边,想伸手把她弄醒,只是手刚送出一半,却不禁停住了。 外面那苍白的月光斜斜地照射在景芊玲身上,她那张俏丽刚毅的脸庞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此时竟流露出了几丝柔弱。双手环抱在胸前,那股楚楚的神情使他看去就似一只无人怜爱的小猫,外表所有的坚强此时都已淡然无存。 琴仙云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缓缓地朝山下走去。 景芊玲那娇小玲珑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了琴仙云的身上,她胸前那柔软却又尖挺的双峰随着琴仙云步子的迈动而与他的胸口剧烈地摩擦着,滚热的娇躯散发出一股股令人神迷意乱的气息。琴仙云闻着从景芊玲身上飘散出来的醉人馨香,心神禁不住轻轻一荡,那搂着景芊玲的双掌忍不住微微颤动了一下,绵软滑润的感觉直蔓延到他的全身,心里泛起了那种痛饮甘泉后酣畅淋漓舒爽。 琴仙云看着怀中景芊玲年娇艳的红唇,头不禁越垂越低,从她唇里呼出的那湿暖的空气吹拂在琴仙云的脸上,竟让他浑身都起了几丝轻微的臊热,自己的呼吸也不禁加重了一点,但就在他那似燃烧着的嘴唇快要印上景芊玲那两片红润的花瓣上时,景芊玲口中却忽然轻细地呢喃了一声。 这声音虽小,但听到琴仙云的耳中,就好似炸响了一个霹雳,将他心中的那点绮念完全浇灭了下去。琴仙云暗骂自己一声,文音才死不久,自己竟然会有心情对一个女人产生这样的歪念,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不过琴仙云也有些奇怪,现在的自己为何会这么容易对景芊玲想入非非,以前的自己可从来没有这么反常过呀!他却不知,一个年轻男人面对着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时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以前的他之所以从来没对其他女人产生心动的感觉,是完全因他体内的“迷神引”在控制着他心念的结果。 琴仙云调匀了自己的呼吸,快步流星地迈动着步伐。而这时,景芊玲鼻中却又唔了一声,娇躯在琴仙云的怀里慢慢地转动了几下,两条胳膊竟穿过琴仙云的腋下,使劲地抱住了琴仙云的脊背,而她的脸颊却已经完全埋在了琴仙云的胸膛上。 下山远比上山来得舒适,没用多长时间琴仙云便抱着景芊玲来到了山脚,那辆没有上锁的自行车此时依旧静悄悄地躺在路旁。 “我的大教练,你还没睡够吗?”琴仙云唇边露出了几丝微笑,对着怀里的景芊玲道。 景芊玲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琴仙云又轻笑道:“真没睡醒吗?” 笑声一停,琴仙云却把景芊玲向半半空中一抛,那景芊玲“啊”地娇呼出声,那蜷缩着的身子霍然舒展开来,凌空一个翻滚,身轻似燕轻巧地落在了地面上。方一站稳,景芊玲气呼呼地冲到琴仙云面前,瞪了他一眼道:“喂,琴仙云,你也太缺德了吧,想要摔死我呀?” 琴仙云笑眯眯的道:“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景芊玲气愤的道:“要不是我会点武功,现在早被你摔得头破血流了!” 琴仙云忽然叹道:“可惜呀可惜……” 景芊玲愣道:“你有什么好可惜的?” 琴仙云淡淡的道:“我是可惜我为什么不早点把你摔出去,不然现在也就不会落得个好心没好报的下场了!” “你……”景芊玲气得狠狠跺了下脚,不过脸却马上红了大半,“喂,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醒了?” 琴仙云扶起地下的车子,反问道:“你说呢?”虽然没有肯定回答,但那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景芊玲芳心忽地怦怦直跳起来,他不会是在一出亭子的时候就发现人家醒过来吧?其实,琴仙云在抱起景芊玲的时候,景芊玲就已经醒了过来。她精通咏春拳,虽然没练过内功,但一身武功也算是十分厉害了,哪会警觉性这么低,连有人在动她的身子都不知道?她那时之所以没有立即从琴仙云怀里跳下来,一是因为不好意思,二则是有些享受那与异性身体接触所带来的那种蚀骨消魂的奇妙快感。 可当琴仙云想要亲吻她时,她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紧张与羞涩了,忍不住发出了一点声音,不过她却没想到自己的那点声音会把琴仙云惊醒,在没有等到那热吻的降临后,她又怕琴仙云发现她并没有睡着,才会故意翻个身,在琴仙云的怀里换了个姿势一直赖在他身上直到山脚下。 “哼,是你自己要抱我下来的,又不是我要求的!”景芊玲红着脸撇了撇嘴。 琴仙云笑了几声坐上自行车,道:“算我自己找罪受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看你长得像个小女孩,却没想到会这么重,把我的手都抱酸了!” “去你的吧!”景芊玲羞意绵绵地嗔了琴仙云一眼,跳上自行车的后坐道,“活该!”不过双手却悄悄地环在了琴仙云的腰上。 琴仙云微微一笑,没再答话,脚却踩上了踏板,自行车轻快地地向前滑去。 走了几十米,景芊玲却又忍不住问了出来:“喂,琴仙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醒过来的?快说嘛!”只是她连续问了几句,都不见琴仙云回答,景芊玲那双抱在琴仙云腹部的手忍不住动了几下。 痒痒的感觉传上心头,车龙头顿时摇晃了起来,琴仙云摇头叹道:“真是服了你了!好吧,我是在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发现的!”其实琴仙云早在放弃亲吻景芊玲时就已察觉了,只不过他却不能对她明说,不然还会弄得两个人都尴尬。 还好!景芊玲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在开始的时候发现。 自行车越骑越快,景芊玲的脸蛋不知不觉地靠在了琴仙云的背部,轻柔的问道:“琴仙云,你怎么这么快就赶到了这里呀?” 琴仙云想起那时的情况,登时没好气的道:“那时听你鬼叫了一声,还以为你碰到了色狼呢!” 景芊玲脸颊飞上了几朵红云,呸道:“你才会遇到色狼呢?人家只是在跟你通电话的时候看到亭子里窜出了一只老鼠,吓了一跳,所以才会叫了出来,刚好那时不小心把手机也被摔到了亭子下面,所以才一直没回话。真的对不起了哦,让你白担心一场!” 琴仙云听得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你这么好的武功,也会怕老鼠?” 景芊玲不满琴仙云的大惊小怪,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女孩子总是很胆小的嘛!” 琴仙云不禁莞尔,如果她都算胆小的话,那世上估计是没有胆大的女孩子了…… 一个多小时,琴仙云才骑着车将景芊玲送回到潇湘拳馆的门口,但这个时候却已是将近凌晨两三点钟了! 看着景芊玲推着车走进了大门后,琴仙云也缓缓地离开了拳馆,和她一路谈笑着回来,他的心此时竟是轻松了许多! 绕过拳馆门口的那几棵大树,琴仙云却蓦地见到拳馆馆主赵钧曦的大弟子吴优从拳馆的侧门处鬼鬼祟祟地闪了出来,琴仙云正暗自奇怪的当儿,大街上突然冲来一辆白色面包车,在吴优的面前停了下来。 吴优见后眼睛四处观察起来,琴仙云急忙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随后那车上也窜出了几个人,他们和吴优低声交谈了几句,却突然打开后车门,从里面拖出一张低矮的小木床来,琴仙云放眼看去,才发现那小木床上躺着的竟是一个人!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10章 灵觉禅师 那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不过隔的距离有些太远,琴仙云看不清他的面貌! “二爷让送来的就是这个人吗,我们快把他抬进去吧!”吴优那轻细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接着,便见几人抬着小木床一起隐入了侧门之中,而那侧门也在他们进去之时“吱呀……”一声关了起来。 琴仙云好奇之下,也立即跟了过去,只是等他翻身跃过围墙里面的那个花园时,却已经不见了吴优等人的身影了!他们不应该消失得这么快呀,琴仙云惊疑地打量了四周一眼,忽听左侧的廊道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琴仙云当即闪入身后角落的一簇密集的花丛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廊道上逐渐转出来五、六个人,那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潇湘拳馆的馆主赵钧曦,而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刚才进来的吴优等人,只不过他们抬着的那个人却已经在眨眼间就不见了。 “什么人?”赵钧曦在穿过花园时,忽然脚步一停,冷喝一声,双眼朝琴仙云隐身之处望去,但那眼中却蓦地散射出两道妖艳的红色光芒,脸上的神情骤然一变,在刹那间变得极其阴森恐怖起来。 赵钧曦那喝声一入耳,琴仙云顿觉胸中一阵烦闷,似被什么东西在胸口上狠很地擂了一拳。没想到他竟有如此惊人的修为,琴仙云心内大是震惊,,以前在潇湘拳馆见到他时,还以为他并没有修炼过内功,但从他刚才的眼神和声音来看,他的体内的真气绝对不会低于自己,而以现在真气失去的自己,就算有“缥缈云掌”和“缥缈步”也很难接下他的三十招。 琴仙云正打算硬着头皮站起来时,身边却响起了另一个娇脆的笑声:“馆主,是我!” 这是景芊玲的声音!琴仙云微微侧头一看,就见景芊玲那娇俏的身影自己旁边约三米处的那道圆形拱门中走了出来。 赵钧曦的神色立时缓和了下来,走上前去,和蔼的笑道:“是芊玲呀?你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才把自行车放到后面的车棚!”景芊玲笑道:“今天下午帮我妈上玉峰山烧香还愿,被庙里的那老和尚拉着听他念了好几个小时的经,在路上时车子又坏了,所以弄到现在才回来!” 吴优热情地来到景芊玲身边,呵呵笑道:“师妹,你的车子坏了怎么也不打我的手机,这样我也好去接你呀!” 景芊玲嫣然道:“师兄你每天都这么忙,哪好意思麻烦你呀?”说到这里,她忽地奇怪地对赵钧曦道:“馆主,你和吴师兄他们怎么也还没休息呀?” 赵钧曦抚了一下自己颔下长须,微笑道:“我和你师兄要赶着出去处理些事情,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回来。芊玲呀,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你快点睡去吧,明天早上你还要教馆里的学员练咏春拳呢!” “那我就先走了!”景芊玲看了其他几人一眼,盈盈地向前走去,只是几步后又回过头来道:“馆主,你上次的伤还没有全好,也不要忙得太累了哦!” 赵钧曦慈爱的道:“知道了,你这丫头,快点去吧!” 景芊铃点了点头,身影很快便穿过了花园,消失在廊道尽头。 赵钧曦看着景芊玲的背影,忽然转头对吴优低声问道:“芊玲进来时,有没有看到你们?” 吴优笑道:“放心吧,师傅!我们是等师妹进了车棚才把人抬进来的!” 赵钧曦嗯了一声,肃然道:“以后做什么事都要尽量谨慎一点,知道吗?芊玲是个好孩子,我不想让她牵扯进来!”说完后,他已向通向外边的那道侧门走了过去,不过眼睛中却闪过几丝柔和之色。 吴优和那几人默默地跟了上去。 等到外边车子远去的“嘟嘟”声消散后,琴仙云才送花丛中钻了出来,翻出了围墙,但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他们刚才抬进来的到底是谁,吴忧口中的那个“二爷”又会是什么人呢?而最可疑的就是身为潇湘拳馆馆主的赵钧曦了,以他的武功,就算连盛施展出了“血魂功”也根本就不可能在三十招内把他打败,更何况是将他击成重伤!如果他是诈败的话,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琴仙云又想起了当日替赵钧曦疗伤时的情景,那时他输入的真气只化解了一小部分赵钧曦所中的“血魂真气”,如今想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便只有他自己也练过“血魂功”或者能够克制“血魂功”的其他内功! 看赵钧曦和吴优刚才说话时的神情与语气,他们似乎正在秘密进行着什么计划,而连景芊玲都被瞒着!赵钧曦不想让景芊玲也卷进来,难道说他们所做的事极其危险?琴仙云胡乱地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一点头绪,心中不禁跳出了那高深莫测的太衍大师的身影,如果他现在还在拳馆,看到了刚才那副情景,不知能否猜到些什么? 疑云伴随着习习凉风缓缓吹来,琴仙云脑子里满是疑惑地慢步走在街道旁边…… 翌日清晨,琴仙云下楼后,房门刚一打开条小缝,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响亮的佛号:“阿弥陀佛!” 琴仙云开始时还以为是哪位前来化缘募捐的僧人,但等他完全把门打开的时候却不禁吃了一惊,那僧人竟然就是多日不见的太衍大师。 太衍那双浑浊的眸子霍地露出了缕缕神光,双掌合什,温和的道:“小施主,别来无恙啊!” 琴仙云虽然诧异太衍大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住处,又为何会来寻找自己,却也不敢怠慢,急忙还了个礼,奇怪的道:“大师,您不是早就离开菊影回如心寺去了么?” 太衍微笑道:“老衲这些日子只是离开了菊影市区,却并未曾返回如心寺,而是一直逗留在附近的几个寺庙佛堂里。今日老衲欲前往小弥勒寺拜访灵觉禅师,不知小施主是否有意与老衲一同前去呢?” 小弥勒寺不就是景芊玲昨天去烧香还愿那座庙宇吗?太衍大师来这里不会只是单纯地邀请自己和他去一趟小弥勒寺吧?琴仙云不解地看了太衍大师一眼,笑道:“既然大师有此雅兴,那晚辈自是乐意奉陪了!”琴仙云因还想向太衍请教一下赵钧曦的事情,所以尽管不清楚太衍叫自己去小弥勒寺的目的,但还是立即答应了下来。 太衍修炼过“心镜”之术,似一下就看出了琴仙云在打什么主意,却只道:“灵觉禅师一生精研佛典,深得佛家大乘之妙义,若小施主与禅师有缘,能跟随他参禅数日,定会不虚此行的!”说时,太衍的唇边露出了几丝神秘的微笑! 琴仙云笑道:“灵觉禅师乃是方外高人,晚辈恐怕是没那么大的福分了!”心中却是暗道,昨天硬是拉着景芊玲听经的和尚不知道是不是太衍大师所说的灵觉禅师,琴仙云的脑中顿时勾勒出一个须发皆的老和尚在那口若悬河地讲解着佛经奥妙,而景芊玲的身子却烦躁地在蒲团上转来转去的有趣画面! 就当琴仙云胡思乱想之时,太衍的双眼中却忽然露出了一股莫名的笑意道:“依老衲观测,小施主定是有缘之人!”琴仙云惊愕地看着太衍那副肯定的神情,正欲询问,太衍却又已道:“现在天色已不早,看来我们得赶快去了!” 说罢,太衍蓦地伸出他那只枯如干柴般的手掌,搭向了琴仙云的手腕。琴仙云见状,手臂本能地向后缩去,但太衍的那只手却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如鹰爪一样紧紧地握住了琴仙云的手。而这时,太衍却已大袖一挥,把琴仙云身后的房门关上,僧袍飘飘地拉着琴仙云不紧不慢地在巷道行走着! 琴仙云只觉得太衍那孱弱的手臂传来一股轻柔的真气,将自己的身体托了起来,根本不需自己动脚,身子便自动地随着太衍如行云流水般向前滑行!琴仙云现在自己的真气不能运用,也只能任由太衍带着自己走了! 不过琴仙云却也是初次见到太衍大师那惊人的修为,他那身躯算下来的话,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但在太衍的手中竟轻若稻草,看起来没有一点重量。若是真气尚在,琴仙云自忖也可以做到这一步,但却绝对不会像太衍那般不带丝毫火气。 太衍的行走的速度看去并不是特别的快,街道上的行人都可以清晰地看清楚两人的面貌,但如果有人想要从后面追上来的话,那距离对他们而言就显得有些遥不可及了。大家都奇怪地注视着这一对奇怪的组合,但大多数的人不是好奇为何这老和尚年纪一大把了还能步伐轻盈矫捷,而是好奇像琴仙云这样一个年轻英俊的人干嘛跟在一个邋遢的老和尚身边。 太衍一出菊影市区,便跑得越来越快,几乎是足不点地在奔行着,寂静的山道上只见到两条淡淡的影子在飞逝。琴仙云微微低头看着太衍脚下所踩的步子,竟发觉他的步法玄奥之极,即使与自己的“缥缈步”相比,也毫不逊色。 太衍这个不起眼的老和尚到底是什么人哪,难道真是那小小的如心寺的住持吗?可以他如此深厚的修为,根本不大可能在武道中默默无闻呀!琴仙云是越看越惊,都跑了这么长的路了,老和尚的还是那副悠闲的神态,额头上连汗珠都不冒出一点来。 在太衍的疾速飞奔下,还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就来到了玉峰山。这个时候,太阳才刚刚从山顶露出半张脸来,道路上还不见一个前来小弥勒寺进香的人。 不过此时太衍却放慢了速度,也没有再抓着琴仙云的手腕,两个人缓缓地步行上山。 山腰上的那个小亭子外,景芊玲昨晚扔下的那辆破自行车还静静地停放在路边的草地上。只不过几个小时,琴仙云便旧地重游,看到里面的那条长凳,琴仙云脑中竟又浮出了前不久抱着景芊玲下山的情景,软绵绵的娇躯已不在怀,但胸前却似乎依旧还残留着那股淡淡的清香。 小弥勒寺就矗立在玉峰山的山顶,顾名思义,寺里供奉的当然是弥勒佛了,只是因寺庙的规模不是很大,所以才在前面加了个“小”字。不过小弥勒寺虽然小,却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在周围百里的大小寺庙中,算是最为有名的!小弥勒寺自建寺两年余年来,每过十几年便会出现一位道行深厚的高僧,而如今的住持灵觉禅师自也是其中的一位。 太衍和琴仙云徐徐登上玉峰山巅的“卧佛坡”,终于望见了那坐落在参天林木包围下的小弥勒寺,寺前的台阶上现在正有两个中年和尚在那打扫着飘飞下来的落叶。 “无为、无虚参见太衍师伯!”那两个和尚见到太衍后,忙放下手中的扫把,恭敬地合什行礼。 太衍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无为,灵觉师弟可是在‘禅心岩’?”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和灵觉禅师十分熟悉。 无为答道:“正是!” 别过无为和无虚后,太衍带着琴仙云绕过小弥勒寺正殿,径直向寺后走去。 小弥勒寺后有一块五六、丈宽的平地,而平地边缘却有一块巨大的岩石直凸出到悬崖上空,但这岩石上此时正趺坐着一位身披宽大袈裟的枯瘦老僧。老僧面对着天边的那轮冉冉升起的旭日,万道鲜艳的金色光芒覆盖在老僧那瘦小的身躯上,荡漾出一圈圈祥和的光晕,使他望去竟有说不出的宝像庄严。 太衍和琴仙云一转过小弥勒寺就见了这老僧,看着老僧身侧弥漫着的那股股耀眼的光圈和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平和气息,琴仙云禁不住肃然起敬,他一定就是那灵觉禅师吧!琴仙云忍不住向前迈进两步,而太衍却已口中道了声佛号,越过琴仙云,来到那块巨岩上,在老僧的身侧盘膝端坐下来,之后竟不见他再说一言一语。 琴仙云看得心中暗自惊奇,这太衍大师和灵觉禅师却也奇怪,两人见后竟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阿弥陀佛……” 正当琴仙云疑惑的时候,那老僧如洪钟般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不但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就连心脏也不争气地加快跳动了几下,全身的血液好似在那一瞬间就沸腾了一样。琴仙云好不容易才将其压制下去,而就当他松了口气,暗惊这老和尚的那声梵唱竟有如此威力之际,又一声“阿弥陀佛……”从太衍禅师的口中发了出来。 这次琴仙云的气血更是汹涌地波动起来,而蛰伏在他经脉中的“缥缈真气”却似受到那个声音的牵引,开始没有一点规律地在体内窜动着,那撞击经脉所产生的强劲力道差点使琴仙云吐出几口鲜血来! 感觉到那些真气流动得愈来愈散乱,愈来愈猛烈,琴仙云脸色大变,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走火入魔不可!琴仙云立即盘坐在了地面,强迫自己运转“缥缈玄功”的口诀,想要将真气重新纳入丹田中去。 但他没料到,他这一默念真诀,真气不仅没有平复下去,反而涌动地愈渐凶猛!一时间,琴仙云只觉得自己的经脉都快被撑破了似的,那股撕裂般的痛楚让琴仙云的面孔禁不住集聚扭曲起来,而随着这真气的躁动,琴仙云所修炼的“迷神引”竟也突然跳出来在他那本就混乱的脑子里胡搅一通,让琴仙云各种杂念纷至沓来,再也不能感应经脉中“缥缈真气”的运行路线,更不用说去控制它们了! “……” 琴仙云再也把持不住,就欲从地上翻滚而起后时,忽地一阵低沉却又充满磁性的声音飘了过来,这声音顿似化做一汪绵绵洒洒的甘霖降落在他心头,将他心中烦乱的念头疏导扩散。虽然他听不清那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但他的心却已在不知不觉中随着那声音的起伏而颤动着,眼前似乎闪现出了一尊散射出万缕金光的高大佛像,沐浴在那慈和的佛光下,琴仙云浑身渐渐放松,在无欲无求中慢慢地把自己心中的压抑释放开来…… 琴仙云体内的“缥缈真气”也在那柔和声音的引导下,重新组合后逐渐放慢了穿行的速度,缓缓地在经脉中源源不断地流淌着,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最后竟全部散入琴仙云身体各处,就似消失了一般。 但此刻琴仙云的脑海中却浮出了大堆的幻影,两年多来的所有时光都接连地放映出来,和雪焰情相处的甜蜜,被雪焰情父女二人陷害入狱后的痛苦,修炼“迷神引”时得到的暂时的解脱,乃至曲文音死去带给他的伤心都一一赤裸裸地展现了出来,而琴仙云则随着这些画面的重现而再次陷入了悲喜交加的境地当中。 而不论琴仙云经历什么悲痛或者欢喜,从那尊佛像中透射出来的充满佛性的神光都会如慈目熨帖着他的心灵,让他获得一种似凤凰涅槃般重生后的美妙感觉,而当画面不再重现时,琴仙云则伴随着那种奇妙的快感逐渐步入一层空灵的境界当中……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11章 净明梵音 许久,琴仙云才睁开了双眼,不过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四周看不到丝毫的亮光。 琴仙云心中大为诧异,暗道:难道自己竟在这平地上坐了整整一天? “小施主,你终于醒了!”琴仙云正要站起,就听一个和蔼的声音从他的左边响起,琴仙云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他急忙转过头,眼睛使劲眯了好几下才算适应了过来,只见自己的身边还盘膝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只是今天竟连月亮都没有,琴仙云竟连他的容貌都看不清楚,不过琴仙云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太衍大师。 那人又微微笑道:“小施主不必惊慌,老衲灵觉!” 原来是灵觉禅师!琴仙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发觉自己正坐在那块横凸的“禅心岩”上。可自己在今天早上明明是在坐在平地上的,怎么会被移动到这里呢?琴仙云不禁问道:“禅师,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太衍大师呢,他去哪了?” 灵觉禅师呵呵笑道:“小施主不用着急,你现在感觉身体怎样?” 琴仙云听后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神色不由一惊,他竟觉自己如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无处舒坦,虽然丹田中空荡荡的,“缥缈真气”和“迷神引”也还不能正常运行,但体内那种那种如梗在喉的感觉却早已消失,而且那些深藏在心底的痛苦也如凭空蒸发了一般,琴仙云想起苏醒之前所经历的幻境,就似脱胎换骨了一般,心中再也无任何的苦闷与哀伤。 灵觉禅师似感觉到了琴仙云那震惊之色,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果然福缘深厚,不枉老衲为小施主诵了这四天四夜的《金刚经》的哪!” “什么?!四天四夜?”琴仙云不可思议的道,他再也坐不住了。 灵觉禅师微一颔首,笑道:“不错。小施主可知太衍师兄为何突然来老衲这小弥勒寺吗?” 琴仙云心中一动,难道太衍大师是专门为自己才来的,当下忍不住问道:“莫非这与我有关?” 灵觉禅师笑问道:“正是!小施主可觉这几日经脉淤塞,真气运转不灵?” “禅师,你怎么知道的?”琴仙云惊诧的道。 灵觉禅师道:“这是太衍师兄告诉老衲的。小施主渐已走火入魔,若是不及早疏导,不出数年,便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太衍师兄才将施主带来老衲这里,借助老衲的‘净明梵音’以为小施主疗伤哪!” “‘净明梵音’?”琴仙云愣道。 灵觉禅师点头道:“太衍师兄发现小施主心底残留着太多的积郁之气,而最近小施主又经历了一件哀伤之事,所以便使得那股抑郁的气息全部爆发出来。小施主体内真气与精神力量的修持首重随心所欲,但那股气息却因一直得不到发泄,越积越深厚,不但影响了小施主的修为,使小施主出现真气运转停滞的情况,更使小施主逐渐走火入魔。因此,老衲便通过‘净明梵音’念诵《金刚经》把小施主带入幻境之中,让小施主重新经历一遍近年来所遇到过的喜怒哀乐,然后再通过梵音所产生的灵息来疏散小施主体内的压抑,以此抚平小施主的心伤!” 怪不得自己这几天不但真气不能施展,就是连“迷神引”都被禁锢住了,原来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走火入魔了!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体内为何会产生那种舒适的异样感觉,却未想到是灵觉禅师花费了数天时间替自己疗伤的结果!琴仙云站起来,对着灵觉禅师躬身拜了一拜,正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却被灵觉禅师挥手打断了。 “小施主不必感激老衲,其实小施主该谢的是太衍师兄才对,他可是花费了两天的时间为小施主打通全身经脉,导引那些混乱的真气啊!老衲的‘净明梵音’只不过从旁协助罢了!”灵觉禅师缓缓的道。 原来太衍大师也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琴仙云转头看了看四周,却没有见到太衍大师的身影。 灵觉禅师又似洞悉了他的心思,道:“小施主不必在寻找太衍师兄了,他已经在两天前回如心寺去了!不过小施主你现在虽然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你所修炼的真气和精神力却全部扩散潜伏在你的经脉当中,最少都要半个月才能慢慢地恢复过来,而你在这半个月内已是和常人没什么区别了,所以小施主在这段时间内最好不用动武,否则一旦有损伤,就很难恢复过来了!” 琴仙云运气试了一下,知道灵觉禅师所言不虚。琴仙云不禁恭敬的道:“多谢禅师,晚辈受教了!” 灵觉禅师道:“小施主若无他事,就请自行离开吧!”说完后,灵觉禅师便已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端坐在“禅心岩”上一动不动。 琴仙云看灵觉禅师似已步入禅境,心中虽然还有些疑问,却也不好意思再说出来了!琴仙云默默地向灵觉禅师行了个礼后走下了“禅心岩”,但心中却也不无遗憾,灵觉禅师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而自己却连他到底是什么模样都没有瞧见! 来到小弥勒寺前,琴仙云便看到举着火把等在那里的无为。 无为似乎早就得到了灵觉禅师的吩咐,见到琴仙云走了出来,立即走上前来,单掌竖起,唱了声“阿弥陀佛”后道:“施主,小弥勒寺从未留过客,现在天色已晚,还请施主早些下山吧!”说着,把火把递到了琴仙云的手中,他自己却返回寺内,“抨”的一下把寺门关了起来。 无为的话虽然有些无理,但琴仙云心中却没有半分怨言,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灵觉禅师吩咐无为这没做的用意,他现在刚刚获得新生,正需要通过活动来激发那些散步在经脉各处的真气,走过“禅心岩”到这寺前的那一小段路时,他便已觉似有无数细如蚕丝的真气在经脉中蹦动着,这让琴仙云欣喜不已,就算刚才无为没有让他走,他也会下山去的。 琴仙云举着火把一路向山下走去,此时他心中微有些不解的是,太衍禅师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心有郁结,已经走火入魔的!听灵觉禅师的话,太衍大师四天前的早上是特意来找自己,然后带自己来这小弥勒寺疗伤的。琴仙云在对太衍感激的同时又奇怪不已,太衍大师的所有举动在他看来都显得有些神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难道真的仅仅是一个如心寺的住持吗? 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快十一点了,琴仙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去玉峰山竟然会去了整整四天,不过现在当琴仙云推开房屋的大门时,他的心虽然还有些伤感,却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沉重了!琴仙云刚一上到楼梯时,就听到从上面卧房里飘出来一阵剧烈的电话铃声。 他快速地跑到自己的房间,一拿起电话,却听到一个略带哭泣的声音:“琴大哥,是你吗?”这是凌羽裳打过来的。 “羽裳,是我。你别哭,快告诉琴大哥,发生什么事了?”琴仙云一听到凌羽裳的声音,心中便有无限的愧疚,前些时候自己不但没去上课,连电话线也没接上,而这四天电话线虽然接上了,却一直没在家,她联系不到自己一定很焦急吧! “琴大哥,你这些天到哪去了?电话总是没人接,去学校又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对不起,羽裳,都是琴大哥不好!” “你能出来一下吗,琴大哥?我好想看看你!” “好,我马上来。羽裳,你现在在哪里?” “琴大哥,我在我们第二见面的那个鸿花公园!” “羽裳,你在那里等一会,我现在就过去!” “你一定要快点来哦!” 挂了电话后,琴仙云急忙关上房门,跑到幽雨街时,搭上那最后一趟公交车,向鸿花公园赶去。刚才在通电话时,凌羽裳那些话都是带着浓浓的哭音说出来的,虽然她一直都没有哭出来,但却让琴仙云更加的不放心,她这么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单独呆在公园里,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公交车一停,琴仙云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冲了下去。 鸿花公园已经变得冷冷清清了,除了偶尔见到一两对情侣从相偎着从里面走出来外,再也见不到任何一个人进去。琴仙云走进公园,终于在一条长凳上看到了凌羽裳那孤单的身影。凌羽裳似正低着头轻轻啜泣,还没有发觉琴仙云的到来。 “羽裳……”琴仙云走近前去,温柔的道。 凌羽裳猛地抬起头来,那脸上竟真的布满了斑斑的泪痕,那双美丽的眼珠子已是哭得跟两个核桃似的,不过她见琴仙云那双眸子往自己脸上看过来时,却急忙转过身去,两只手掌不停地擦着面颊上的泪珠。 琴仙云看得大是怜惜,右手轻轻地搭在了凌羽裳的肩膀上,扳过她的身子。 不过凌羽裳却又已用手将自己的脸给蒙住了,“不许看,丑死人了!” 琴仙云轻声笑道:“好,我不看。来,擦一下吧!”琴仙云递过去一块新买的手绢,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凌羽裳擦了好久才重新转过身来,带着满脸的羞涩坐在了琴仙云的身侧,但头却垂到胸口上,没有说话。 琴仙云轻柔的道:“羽裳,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伯父伯母会担心的!” 凌羽裳细声细语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路过这里时,忍不住走了进来,没想到一坐就坐到现在了!琴大哥,你这几天去哪了,人家找了你好多次总是找不到你!”凌羽裳忽然稍稍仰起头来问道,只是话一出口,泪花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她那副凄楚的神情落在琴仙云的眼里,让琴仙云心中很不好受,在许多天前,他就已经有点明白凌羽裳对他的心意了,可雪焰情的陷害与曲文音之死在他心里留下的创伤与阴影虽然经灵觉禅师的“净明梵音”抹平,但要他马上接受凌羽裳的情意,的确还有些困难。现在面对着凌羽裳,琴仙云都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琴仙云只能暗叹一声,道:“我这几天都没在菊影市,难怪你找不到我了!” “不在菊影市?那你去什么地方了,琴大哥?”凌羽裳疑惑的道。自艺术学院迎新晚会结束见过琴仙云后到现在,期间凌羽裳每天都要给琴仙云打上好几个电话,也去天韵大学好多次,但却一直没找到琴仙云的影子,凌羽裳在担忧的同时芳心里充满了疑虑,她还以为琴仙云是故意在躲着自己。今天终于打通了琴仙云的电话,开始时她还强忍着,但关了手机后她却再也抑制不住,难过地哭了出来,现在听琴仙云说他这段时间没有在菊影市,心中才稍微好受了一点,原来琴大哥并不是故意躲着自己! 琴仙云微笑道:“玉峰山的小弥勒寺!” 凌羽裳哦了一声,心中虽然还有些不解,但却没有在询问出来。她知道琴仙云身上还有很多地方是自己不了解的,而她也不想去弄个究竟,只要以后能够经常见到琴仙云、能够和琴仙云说说话,她就已经十分高兴了。 琴仙云忽然站起来,笑道:“羽裳,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先送你回家去吧!” 凌羽裳很不愿意才见到琴仙云就要和他分开,坐在凳子上扁着嘴,依依地没有起来。 琴仙云弯腰握起凌羽裳的一只秀气滑嫩的小手,半真半假的笑道:“再不起来,琴大哥可要抱着你回家喽!” 凌羽裳被琴仙云拉了起来,但脸却羞得红扑扑的,芳心猛烈地跳动着,那双眼睛里流动着动人的神采。看得出来,琴仙云大胆地握着她的手的这个举动虽是让他羞赧,但心里却十分的激动与兴奋,而对琴仙云说要抱着她回家,心中更是有几丝莫名的期待。 琴仙云可不知道她这份复杂的心思与想法,把凌羽裳拉起后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她的手,在她的背部轻揽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微微笑道:“羽裳,我们走吧!” 凌羽裳芳心顿起了几丝失落,忽然咬了咬牙,追到琴仙云身边,一只手穿过琴仙云的臂弯,把他的胳膊紧紧地抱在自己胸前,亲密地贴在了琴仙云的身畔。 琴仙云手臂挣扎了一下,但却只触到了凌羽裳那两团软绵绵的双峰。琴仙云诧异地侧头看去,就见凌羽裳臻首轻靠在自己肩膀上,而她则满面羞红得就快要溢出水来了。琴仙云怕再次引起凌羽裳酥胸的跳动,又怕自己把手抽出来会让凌羽裳伤心,吓得再也不敢挣动手臂,任由她这样亲昵地抱着。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在街边。凌羽裳幸福地伴在琴仙云身旁,望去两人恍若是一双恩爱的情侣,不过此时两人的心潮却是起伏不断,远不如外表来得平静。 琴仙云很想快刀斩乱麻地告诉凌羽裳,自己并不爱她,只不过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来看待。虽说长痛不如短痛,只是对像凌羽裳这样初识情滋味的少女来说,这种做法未免有些残忍,所以让琴仙云总是犹豫不绝,但琴仙云也不想让自己再次陷入情网之中,雪焰情给他带来的教训和曲文音留给他的痛苦,已经让他有些谈爱情而色变了! 两难哪!琴仙云暗自喘了几口气。 而旁边凌羽裳的想法却比他单纯多了!琴仙云没有甩开她已经让她芳心窃喜不已,两人如此亲密的接触除去现在外,只有琴仙云在烛龙寺救自己出来那一次了,那时虽然是迫不得已,但被琴仙云搂着的那股旖旎情景虽事隔多天,却仍让她面红心跳不止。此刻,琴仙云的手臂又靠在了她的胸脯上,那种被压迫的酥麻感觉让她心中不时荡漾起阵阵涟漪,同时羞赧地想起了那时琴仙云的手掌扣在自己胸前的羞人举动。 凌羽裳偷偷仰起脸望着双眼直视前方的琴仙云,情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要是什么时候琴大哥能够主动地把我抱在他怀里,那该有多好啊!正当花季的青春少女遇到自己心仪的白马王子时,能不怀春吗?能不产生各种浪漫的幻想吗?可凌羽裳她心中的美好愿望能够实现吗?凌羽裳自己也不知道! 时间对于那些沉浸于幸福与快乐当中的人来说总是过得特别快,琴仙云很快就把凌羽裳送到了她家所在的那片住宅区门口。 “羽裳,今天已经不早,我就把你送到这里了。过些时候我再来拜访伯父伯母吧!”琴仙云把手臂从凌羽裳的胸脯里拔了出来,那股绵软弹挺的舒服感觉让琴仙云的脸也禁不住起了一阵轻微的臊热,在凌羽裳那脉脉含情的眼光注视下,他几乎是逃着离开的。 琴仙云的手离开自己的怀抱,凌羽裳就觉得好似什么宝贵的东西丢掉了一般,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直到见不到琴仙云背影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第四集 璇玑初现 第12章 玉人劫 次日,琴仙云直睡到日上三竿时才伸了个懒腰跳下床来。这么多天来,他还是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连什么时候天亮了都不知道。今天他依旧如往常一样做着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打扫曲文音的房间时,楼下却传来了一阵急剧的敲门声。 谁会来这里找自己呢?琴仙云诧异地来到楼下,打开大门一看,就见梅怡君和姬如绵正亭亭地站立在门口!梅怡君还是那般的清丽孤高,姬如绵也一如往昔的性感迷人,但她们神色间此时充斥着的却全是焦急。 “梅老师、学姐,是你们呀,快进来坐!”琴仙云忙招呼道。 梅怡君和姬如绵见到琴仙云后,脸上的表情终于松懈下来,吁了一口气,异口同声的道:“琴仙云,原来你在啊!” 琴仙云笑道:“是呀,你们到这里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梅怡君给了琴仙云一个白眼,有些气愤的道:“你既然在,为什么这几天又不去上课,又不接绵绵的电话?你不知道绵绵这几天有多担心你!”梅怡君虽然没将自己也放在那个“担心你”的人里面,但她自上次听琴仙云临走说了最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心中便一直为琴仙云担心不已,特别是这几天琴仙云又没去上课,更是让她感到不安,生怕琴仙云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这时见到琴仙云不但没事,神色间反而比以前好看了许多,心中的焦虑终于全部飘散了开来。 “就是,不去上课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姬如绵也幽怨地瞥了琴仙云几眼。 琴仙云有点惭愧的道:“其实,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回来!” 姬如绵看了梅怡君一下,讶然道:“那你前几天跑哪去了?” 琴仙云微微笑道:“小弥勒寺。” “小弥勒寺?”梅怡君和姬如绵听后不象昨晚凌羽裳那么平静,竟是同时惊呼起来。 梅怡君的心又悬了起来,而姬如绵也从梅怡君的口中知道了琴仙云为何悲痛的原因,两人听到琴仙云说出的“小弥勒寺”那几个字后脸色都不禁变了,“你去小弥勒寺干嘛?”他不会真的傻到想不开打算去出家吧? 琴仙云瞧见两人那难看的表情,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禁不住哑然失笑道:“你们放心吧,我就算在难过也不会去小弥勒寺当和尚的,我只不过在那里听小弥勒寺的灵觉禅师念了四天的《金刚经》而已!” 姬如绵如释重负地横了琴仙云一眼,娇嗔道:“你也真是的,话都不说清楚,害得我们刚才白为你担心了一场!” 梅怡君却是大声地嘟囔道:“绵绵,你可别把也算进去哦,我可没担心他!” 姬如绵诧异地笑道:“怡君,如果他真去当和尚了,你真不担心吗?他可是你的学生耶!” 梅怡君瑶鼻轻轻地皱了一下,哼道:“他要当和尚就当去吧,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过说话之时,她的眼中却闪过了几丝细微的异样之色,暴露出她的口不应心。 怕她们还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下去,琴仙云呵呵笑道:“学姐,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不用上班吗?” 姬如绵嫣然笑道:“我的工作比较空闲,就是偶尔一两天不去剧团也没事……”只是她话一说到这里,手机铃声就在她的皮包里面震动起来。“怎么这时候来电话?”姬如绵嘀咕着拿出手机走到了一边。 梅怡君“噗嗤”一声笑道:“一定是她剧团的那个团长打来的!” 琴仙云奇道:“你怎么知道?” 梅怡君轻声道:“那剧团的团长早就被绵绵迷得团团转了,只要一天不见绵绵去剧团,肯定会打绵绵的手机!”说到这里,她又似真似假地瞥了瞥琴仙云,“你如果想要追绵绵的话,可要抓紧时间哦,如果绵绵被她们团长追到手,你可就没什么戏唱咯!” 琴仙云没想到梅怡君竟会在姬如绵在场的时候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不由讪讪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姬如绵,幸好她没有注意到梅怡君的话,不然此时两人都要尴尬之极。琴仙云瞪了下那幸灾乐祸地掩嘴偷笑着的梅怡君,正要说话,却见姬如绵已经关了手机,边走边叹道:“刚说不去剧团也没什么关系,现在那那团长就来催我去了!唉,真扫兴,本来还说要陪你去郊外转几圈,现在看来今天是不成了!” 琴仙云笑道:“没事,下次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在一起去也不迟嘛!” 姬如绵虽然有些不乐,但却马上又笑了起来:“仙云,要不今晚你陪我逛逛菊影市?”但还没琴仙云吭声,姬如绵就已笑嘻嘻的道:“好啦,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下午六点的时候我来接你。怡君,今晚你可不能借故逃脱哦!”姬如绵对梅怡君说完那最后一句话后,顺着巷道高兴地向幽雨街走去。 “琴仙云,我刚才没骗你吧。”梅怡君笑眯眯的道,“今晚可是个好机会,你千万要好好把握哦!”梅怡君说完后,满含深意地对琴仙云笑了笑,也随后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苦笑的琴仙云站在屋檐下…… 菊影大饭店的一间包厢内。 “老板,你说严欢他会来吗?”浪倾天看了看墙在挂着的钟表,疑惑的问道。 魏时修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嘿嘿笑道:“我们手中握有他私吞炎月科技集团公款的证据,要是他敢不来,我们把那些东西公布出去,我看他到时候如何收场?” 浪倾天眼中闪过几丝诧异,不过旋即又笑道:“老板说的极是,这老东西虽然很精明,但胆子却像老鼠一样!” 魏时修唔了一声笑道:“莫炎月死后,严欢在炎月科技集团的财势已是最大,只要他答应与我们合作,那炎月科技集团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两人在包厢内算计之时,外面忽然响起了几下怯怯的敲门声。 魏时修脸上露出几丝阴笑,眉毛冲浪倾天扬了扬。 浪倾天意会地走过去把门拉开,就见一个满身名牌服饰,但看上去却有些畏缩的老头站在门口。 “哈哈,严老板,你可终于来了!来,快请进!”魏时修站了起来,做了一个欢迎的手势。 严欢脸色有些难看地走了进去,房门也随之关起。 半晌后,房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严欢垂头丧气地从里面闪了出来,沮丧地离开了菊影大饭店。 而里面的魏时修却看着手中的那份协议书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这老家伙竟比我想象的都还要胆小,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事搞定了!” 浪倾天陪着他笑了一会,忽然指着桌上的那小叠文件,试探着问道:“老板,那老家伙把这些东西藏得这么隐秘,您是怎么悄悄地就把它们都取到手的?刚才那老家伙看到时,吓得脸都变绿了!” 魏时修高兴的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些东西都是……”说到这,魏时修见到浪倾天那极感兴趣的神色霍地警觉地闭住了嘴,道,“小浪,你问这些东西干嘛?” 浪倾天笑道:“老板,我只是感到有些好奇罢了!” 魏时修冷冷的叱道:“以后不该问的就少开口,否则对你是没什么好处的,知道吗?” 浪倾天识趣地应了一声,但眼中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几缕惋惜之意。 “这么好的酒菜,那老家伙竟动都不动一下!”魏时修脸色缓和了一点,看着眼前这桌丰盛的菜肴,举起酒杯对浪倾天笑道:“小浪,来,陪我喝几杯!” 浪倾天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觥筹交错之间,酒气顿时弥散开来…… 下午,琴仙云来到了天韵街,不过还没等他进入天韵大学的校门,就被等在那里的凌羽裳堵了个正着。 刚才,琴仙云还在住所的时候,凌羽裳就给他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玩。今天琴仙云体内的真气已经聚集了一小点,虽然还没有平时的一成,但也已经让他十分满足了,高兴之下,琴仙云马上便答应了凌羽裳。 一看到琴仙云的身影出现,凌羽裳就喜滋滋地跑了过来,轻轻地挽住了琴仙云的胳膊。今天的她如此亲密地靠在琴仙云身上,虽然还有些羞涩,但却已经比昨晚自然了许多,而且一点也不惧怕旁人投过来的目光,脸上反而洋溢着娇艳的光彩。 琴仙云却是颇为尴尬地动了动手臂,道:“羽裳,你今天没有课吗?” 凌羽裳笑道:“当然没有啦!琴大哥,我们走吧!”不过她开始那句话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说完时脸颊已经微微染上了些许红晕,想来是逃课出来陪琴仙云玩的。 琴仙云被凌羽裳拉着走了几米,才笑问道:“羽裳,你还说去哪呢?” 凌羽裳神秘地笑道:“琴大哥,呆会你就知道了哦!” 琴仙云奇怪地看了凌羽裳一眼,暗道:她什么时候也学会吊人胃口了! 凌羽裳却是带着琴仙云来到了菊影艺术学院,琴仙云不由停下脚步笑道:“羽裳,这学校我们不是都逛过了吗?” 凌羽裳推着琴仙云,嫣然道:“快走啦,保证还有一个地方你没去过!” 几分钟后,琴仙云才明白凌羽裳所说的那个自己没去过的地方竟然是她们的女生宿舍。凌羽裳虽然家就在菊影市区内,但在学校里也被安排了间宿舍,那是个四人间的公寓,和她一起住的是于小晴、韩诗芸和杨静,有时候不回家,她便干脆就住在学校里。 一般说来,女生宿舍是不允许男生进入的。果然这次琴仙云刚要随着凌羽裳上楼就被宿管科的老大妈给拦了下来,好说歹说,就是不让琴仙云进去,特别是当看到凌羽裳对琴仙云异常亲昵时,更是满眼戒备。 最后,凌羽裳只能道:“琴大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上去拿点东西,马上就下来!” 琴仙云点了点头,看着凌羽裳上去后,他自己也走到了楼外那条宽敞的水泥道上。不过尽管这样,他仍是躲避不了宿管科老大妈那防贼似的眼神,琴仙云暗暗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干脆再走远了一点,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大多数的同学都去上课了,路上只偶尔经过零星的几个人。琴仙云有些无聊地在道上转来转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剧的脚步声,琴仙云还以为是凌羽裳来了,回头一转身,却见数片的“雪花”向自己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但随在那“雪花”之后的却是一个高挑的身影。 琴仙云担心那女生会摔倒在地面,急忙伸出手向她的衣服抓去,想要将她扶住。 但却没想到这女生身手敏捷,在身子就要碰到地面的时候,突地双手撑在地上,纤腰一挺,身子竟向上翻了个跟斗。这样一来,琴仙云的出手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只是,琴仙云要缩手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因为他的手已经抓住了那女生背部的衣服!只听得“嗤”的一声细响,琴仙云急忙把手松开,那女生身子一个翻滚后稳稳地落在地面,但她低头一看时,脸却“刷”得一下立时羞得通红,原来刚才她那一翻之力过大,而衣服又被琴仙云抓着,上身衬衣的纽扣竟全部绷落了,露出了那女生被绯红的胸衣包裹着的陡峭双峰与小腹上细嫩白皙的大片凝脂肌肤。 这女生娇柔的脸颊顿时由红色变成了铁青色,又尖又长的鞋跟狠狠地踏在了琴仙云的脚背上,怒气冲冲地骂了句“流氓”后掩盖着上衣甩头就走。 琴仙云忍痛将地面上的纸张捡了起来,道:“喂,你的东西!” 那女生听后气势汹汹地跑了回来,鞋跟跺在了琴仙云的另一只脚背上,从琴仙云手中夺过那几页纸张,又不解气地骂了琴仙云一句:“色狼!” 琴仙云这次痛得蹲在了地上,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自己还真是没事找罪受。如果是以前的他,就是那女生再踩几脚,也只不过跟替他挠痒痒差不多,可现在他的功力没有恢复,如何运劲抵挡化解那女子两脚的力道?琴仙云敢保证自己的两只脚不用多久就会肿起老高。 “琴大哥,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就当琴仙云抱怨不已的时候,凌羽裳那娇羞的声音在琴仙云身后响了起来。 琴仙云应了一声,却没有站起来,那双脚竟痛得使不出半点力气。 凌羽裳奇怪地在琴仙云身边蹲了下来,道:“琴大哥,你怎么啦?” 琴仙云脸上勉强挤出了几丝痛苦的笑容道:“刚才蹲得太久,脚有点麻!羽裳,你扶我到那边去坐一会吧!”说着,琴仙云的右手搭在了凌羽裳的肩膀上。 凌羽裳乖巧地嗯了一声,扶着琴仙云站起来,向琴仙云所说的那个道旁树荫下的石墩走去。 琴仙云每走一步,心都禁不住痛得要跳一下,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倚靠在了凌羽裳的身上,走到那石墩前坐下时,不但琴仙云额头上布满了大片的冷汗,就是凌羽裳的肌肤中也微微渗出了点点可爱的香汗。 “琴大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呀?”凌羽裳在琴仙云身边坐好后,掏出一条手绢在琴仙云的额上细心地擦拭着。 琴仙云注意到这条手绢竟是昨天他给凌羽裳的那条,只是现在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上面还不时飘散出几丝淡淡的幽香。“咦,羽裳,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琴仙云瞧见凌羽裳另外一只手上握着的卷轴,不由问道。 凌羽裳听后脸上却飞起了几朵红霞,埋着头把卷轴送到琴仙云的身前,声如蚊蚋的道:“琴大哥,这是我画的,送给你!” 琴仙云呵呵笑道:“还这么客气,送琴大哥礼物呀!”他边笑边打开一看,眼前登时一亮,那是一幅画得十分细腻的山水画,远处白云缥缈,青山含黛,而眼前却是草木繁盛,之间溪流潺潺。但当琴仙云看到那偎依着坐在溪流旁边一块大石上的那对青年男女时,心中却不禁一震,里面的那两个人竟然就是凌羽裳和他自己,画中之人的神情惟妙惟肖,望去竟似真人。 羽裳竟是用这种方法来向自己表明她的心意?! 琴仙云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羽裳,你这幅画画得非常好,谢谢你了!”这时他也只能装愣了。 他这句话让凌羽裳的脸上闪过几丝失望与幽怨,蓦地,凌羽裳双手紧紧地环在琴仙云的腰上,仰起头来,眼中射出炙热的火焰,轻声道:“琴大哥,其实有句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我……我喜欢你……”说到“你”字时,声音已是几不可闻,臻首也羞赧地埋在琴仙云的胸膛上,不敢在正视琴仙云的目光。 既然凌羽裳已经把话都说了出来,琴仙云就是想继续装傻充愣也装不成了!他真的不想这么早就伤了凌羽裳的心哪,可现在情形却容不得他在犹豫下去了!琴仙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潮,扶平凌羽裳的娇躯,正色道:“羽裳,你了解我吗?” 凌羽裳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琴仙云却不给她想象的空间,又继续问道:“那你又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吗?” 凌羽裳眨着眼道:“琴大哥,你不是天韵大学的学生吗?” 琴仙云没有点头,而是长叹道:“羽裳,你太容易相信表面的东西了!你连我到底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就轻易地对我说出这‘喜欢’二字,是不是有些太轻率了呀?” 凌羽裳忽然“噗嗤”一声笑道:“琴大哥,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话,我也知道你现在只把我当做你的妹妹来看待。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我相信,只要我永远不放弃,琴大哥你总有一天会喜欢上我的!”说完,凌羽裳又把头靠在了琴仙云的胸膛上。 琴仙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凌羽裳的长发,苦笑道:“羽裳,你既然知道,这又是何苦呢?” 凌羽裳眼中飘过一丝黯然,但立即又被坚定的神色多代替,轻轻的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缘分。如果我们没有缘分的话,你就不会再烛龙寺把我救出来,而我们现在也不会一起坐在这里了!” 琴仙云没想到自己点明了不喜欢她的意思后,羽裳不但不感到伤心难过,情意反而更加的浓郁,看着凌羽裳那坚决自信的样子,琴仙云真的无话可说了,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消磨她的信心,让她逐渐放弃自己对自己的爱吧! 四点多的时候,琴仙云才离开女生宿舍,而凌羽裳却被放学回来的于小晴和杨静等人缠着脱不开身,并没有去送琴仙云。 琴仙云两脚被那女生踩得肿起老高,幸好没有被凌羽裳发觉,不然琴仙云是免不了再次消受美人恩了。 琴仙云跛着脚缓缓地穿过球场旁边的林荫道,正想先靠在树上让双脚休息一会,但听着从球场上飘过来的呼叫声,琴仙云忍不住看了过去。 蓦然,琴仙云心头一跳,眼睛紧盯着场上那穿着红色球服的人,暗喜道:这人不就是陈朔吗?他怎么这么快就旅游回来了?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1章 百花仙露 琴仙云别过凌羽裳等人,跛着脚经过球场旁边的林荫道,突然见到球场上其中那位身穿红色球服的人竟是陈朔,虽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菊影艺术学院,但心中却不由大喜,只要他人在菊影市,就不怕查不出他和“梅园”到底有何瓜葛。 陈朔几人此时都已浑身大汗淋漓,想来在这打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果然,琴仙云没看多久,他们就拍着球走到场地边缘坐下休息了起来。 琴仙云没有继续留下来注意那陈朔,而是顺着林荫道慢慢地走出了学校,既然陈朔已经回到了菊影市,以后要找他就比较方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而且琴仙云现在功力未复,双脚行动又有些不便,能不能看得住陈朔也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在校门口上了一辆公交车,琴仙云径直回到了住所。 慢腾腾地来到卧室,他脱下鞋袜一看,就见自己的脚背上高高地浮起一大块青紫色。她还真狠呀,琴仙云想起在凌羽裳宿舍楼下碰到的那女生,不禁摇头苦笑了一声。 琴仙云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个小瓷瓶。这瓷瓶里面装着的是琴仙云从家中带出来的疗治外伤的圣药--“百花仙露”,据说这“百花仙露”是采集了上百种药草花朵上的露珠,然后在融入十三种名贵药材的汁水精心配制而成的,药性神奇无比,不管多重的外伤,只要涂上一滴,伤势定可在三个时辰内痊愈。如今琴仙云用它来驱散脚上的淤血,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是琴仙云拔开瓶塞,正要往脚背的伤处抹上“百花仙露”时,手却忽地顿住了,几秒之后,他竟又把瓶口塞好,将这“百花仙露”重新放回到抽屉里面…… 夕阳逐渐遁入山头,残红倾洒在了地面。 傍晚六点,姬如绵和梅怡君准时来到了琴仙云的那间所住的那间房子外面。 姬如绵伸手在门上使劲地敲了几下,很快,她们就听得琴仙云在楼上应了一声,但直到过了好几分钟,大门才“吱呀”一声缓缓地打了开来,琴仙云那带着满面笑容的脑袋也逐渐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梅怡君等得有些不耐烦,一看到琴仙云就忍不住抱怨出来:“喂,琴仙云,你在里面干什么呀,这么久才来开门?” 琴仙云稍稍低头看了一眼,苦笑着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姬如绵无意间顺着琴仙云的目光望去,忽然“啊”地一声惊叫出来:“仙云,你的脚怎么哪?”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已经蹲了下去,脸上全是关切之色。 梅怡君诧异地一看,芳心也不由一跳,琴仙云的脚背竟然肿起老高,皮肤下面的淤血都变成紫黑色去了,“琴仙云,你怎么弄成这样去了?”梅怡君虽然也很关心,却不好意思表现得像姬如绵那么热烈。 琴仙云道:“在公交车上不小心被人踩了两脚,放心吧!” 姬如绵滑嫩的手掌在琴仙云的脚背上轻轻地抚摸了两下,站起来心疼的道:“仙云,你现在还痛吗?” 琴仙云摇头笑道:“没什么事的!哦,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逛街?” 姬如绵嗔怪地瞥了琴仙云一眼,道:“你呀,都这样了,还想着陪我们去逛街,还是把你的脚伤养好再说吧!”说着,姬如绵自然地搀着琴仙云的手臂,又对梅怡君道:“来,怡君,帮我把仙云扶到楼上去吧?” 梅怡君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琴仙云的另外那条胳膊抱起,不过脸上却悄悄地冒出了几道红晕。 琴仙云在两个娇艳如花的女子地搀扶下,闻着从她们身上飘来的那一浓一淡的两股芬芳气息,神情竟有些尴尬起来。 来到卧室,把琴仙云扶到床上坐定,梅怡君马上就道:“绵绵,我出去帮他买点药回来吧!”还不待姬如绵回答,她就已经出了卧室,吐出那粉红色的小舌头,喘了几口气,脸上那成红彤彤的霞晕才散了下去。 这天晚上,姬如绵和梅怡君快十点时才离开。她们见琴仙云涂了好几种药水,脚上的淤肿还不见一点消散,都禁不住有些焦急起来,若不是琴仙云坚持着,她们还非得把琴仙云送进医院里去不可。 而就在她们走了之后不久,琴仙云却拿出那瓶“百花仙露”涂了起来,只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脚背上的浮肿便完全消了下去。琴仙云则换了双鞋子,走出了屋子,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逝在了夜色当中…… 菊影市西北,一间略有些昏暗的密室内,迷离的灯光闪烁不已。 一个长髯老头背着双手在里面转来转去,时而双眼瞟向角落里的那张静静地躺着个人的小床,时而又低头沉思起来,而在那小床的旁边,却站着一个相貌还算端正的年轻人,注视着小床的那双眼睛充满了好奇的神色。 “唉,好古怪的真气!”那长髯老头蓦地停下脚步长叹了一口气。 那年轻人不由道:“师傅,那您能将这个人救醒吗?” 长髯老头道:“对控制他全身经脉的这种真气,我也是无能为力,不过……”说到这两个字时,老头的眼中突然暴射出两道精光,转头看向那扇铁门,低声喝道:“是什么人在外面?” 他声音一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大笑声:“老三,是我!” 长髯老头眼中精光顿敛,眉梢扬起了几丝高兴的意味,走向铁门,道:“是二哥呀,你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哪!”他打开铁门,便见门外站着一个猥琐的矮瘦老头。这老头的打扮十分古怪,身上竟是披着一袭宽松的黑袍,而且他那双眼睛却大得与他那干瘪的脸颊很不成比例,看上去便如两盏放射出绿色幽光的灯笼。 这猥琐老头笑眯眯地走了进来道:“老三,你也对他没办法吗?” 长髯老头叹道:“他身上的真气十分奇怪,我用尽了方法也化解不了,或许只有大哥才能看出一点端倪来!” 猥琐老头摆了摆手道:“算了,老三,即使是化解了他身上的真气,这次也是白忙了!” 长髯老头不解的道:“二哥,这话怎么说?” “我刚才得到消息,莫氏集团已经被一家叫黛洛集团的公司以低价秘密吞并了!” “二哥,这消息可靠吗?” “绝对不会错,这消息是大哥安排在莫氏集团的人送出来的。哼,没想到我准备了这么久,竟让别人捷足先登了!”那猥琐老头脸上铺满了怒气,但那眼缝却眯得更细了。 长髯老头思索了一会,道:“这黛洛集团我以前倒是听人说过,但它应该没有吃掉莫氏集团的能力呀!” 猥琐老头沉声道:“我已经派人下去查这黛洛集团的底细,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答案了!” 长髯老头微微颔首,看着那躺在小木床上的人,道:“二哥,那现在这个人要如何处置呢?” “送给吴医生吧,看看他有没有用得着的地方!”猥琐老头移动了几步,忽然阴冷的道,“没想到那小子修炼的内功竟如此怪异,让我们两个人都束手无策,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好好瞧瞧。那时如果能把他拉过来就最好,如果不能,也觉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人物留在世上!” 长髯老头愕然道:“二哥,你说的那人是……” “就是那个叫琴仙云的人!”猥琐老头道,“有这般修为的年轻人实在是凤毛麟角了呀!” “琴仙云?”那长髯老头听到琴仙云的名字后脸色突地变得极为难看。 “老三,你怎么了?”猥琐老头不禁问道。 长髯老头沉重的道:“我怀疑老四的死肯定和琴仙云有极大的关系。兴隆酒店里的几个人和老四那死在莫钦若家中的几个弟子都是被人用钢针所杀,如果报纸上所报道的消息是真的,那个‘针魔’八成便是琴仙云!” “什么?”那猥琐老头的眼睛突然暴睁开来,两道绿芒电射而出,转身道,“妈的,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长髯老头见状忙将他拉住,指着小木床道:“二哥,你先别冲动,我这也只是猜测。这几天我仔细地研究过那小子留在这个人身上的真气,发觉他的真气和震断老四经脉的那股力道并不相同,杀老四那几个徒弟的人是他估计没什么问题,但杀老四的却很可能是另外的人,而且我们现在还没弄明白老四临死前说的‘抛锚’那两个字的意思,也没查清琴仙云为什么要杀莫钦若之前,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猥琐老头深吸了一口气,道:“老三,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照大哥的吩咐,先协助吴医生把那药物研制出来要紧!只是原来的计划落空,我们现在资金短缺,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势必会使吴医生的研究计划受阻!” 长髯老头来回走了几圈,唇边露出了几丝阴狠的笑容道:“看来只有走那一步了!菊影市这么多富得流油的家伙,只要多我们行动几次,还怕资金不够吗?等我们暂时度过了眼前这个难关后,再想办法将莫氏集团夺过来!” 猥琐老头同意地点了下头,道:“这也是没办法中的一个办法了!不过行动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长髯老头自信地抚摸着颔下黑须,笑道:“二哥,你就放心吧!‘火狐’休息了好几年的时间,是时候出来活动活动了!” 猥琐老头唔了一声道:“这件事就由你来布置,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好!二哥,我送你出去!”长髯老头微笑了几下,回头对那年轻人道,“小忧,你先准备一下,呆会把这个人送到吴医生那里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铁门,而那年轻人却稍微掀开了盖在木床上的那匹白布,露出了下面一张俊秀的面孔。 这年轻人嘿嘿笑道:“莫凝风,等把你送到吴医生那里后,可够你享福的了!” 莫凝风?那躺在木床上的人竟是被人于兴隆酒店救走的莫凝风?! 深夜,潇湘拳馆外静悄悄的一片,但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条人影从拳馆的围墙上轻巧地跳了下来,迅速地闪入了远处路旁一棵大树的阴影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琴仙云。他从住所出来后,便来到了这潇湘拳馆。到子夜时分,他正要进去探查一番之时,潇湘拳馆门口却来了一辆小面包车,琴仙云一看便知道这面包车就是前些天自己送景芊玲回来时所见过的那辆,但这次从车子里下来的却是一位枯瘦的老头,而且这老头也不是走正门、而是施展出轻身功夫翻墙过去的。 琴仙云也随后跟了进去,但是竟又如上次一样等他进入花园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个老头的身影。琴仙云在里面搜索了很久,还是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最后只得有些退了出来。 而在琴仙云出来后不久,那道侧门就被轻轻地推了开来,出现的则是那个长髯老头和他那个二哥的身影。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那相貌猥琐的老头便钻进了小面包车,随即开着车冲入那片朦胧的霓虹灯幕中,而那个长髯老头鹰隼似的眼睛往左右两边扫视了几眼,也迅疾地回到了花园里,关上了那道侧门。 琴仙云看着这两人相继消失,不由轻声自语道:“这赵钧曦到底是什么人啊?” 刚才他隐约听到两人谈话中有“老三”、“二哥”等这几个字眼,“老三”是指赵钧曦,而被他称呼为“二哥”的人一定就是上次吴优口中所说的那个“二爷”了,那在他们两个人上面的那个“老大”又会是谁呢? 不知道他们和“梅园”有没有什么关联?琴仙云想起景芊玲手臂上的那朵梅花,沉思着离开了潇湘拳馆……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2章 寒影三叠 “琴仙云,你的脚这么快就好了?”翌日上午,琴仙云刚赶到天韵大学清韵楼下面,就迎面碰到了梅怡君。梅怡君见琴仙云昨天走路时还痛得半死不活,但才不过十多个小时没见,琴仙云却走的飞快,就算是灵丹妙药也不可能让琴仙云的脚伤这么快就好转吧,梅怡君不禁看得啧啧称奇,要是旁边有很多同学来来往往,梅怡君说不定还真扒下琴仙云的鞋子看个究竟了! 琴仙云看着梅怡君那副惊奇的表情,不由笑道:“梅老师,我昨天不是说过我会一种按摩术吗,只要在按摩的时候把劲力运集到手指上,很快就可以把那点淤伤治好的!”昨天琴仙云用这个捏造出来的“按摩术”推去她们送自己去医院的要求,如果琴仙云真气完全恢复的时候,用真气按摩倒是有效,不过现在的他却只能用那种“百花仙露”来代替了! “有这么神奇吗?我还是不信!”梅怡君眨了眨眼睛,忽然笑眯眯的道,“琴仙云,你不会是不想陪我和绵绵逛街,所以昨天才装出脚受伤的样子以作为推辞的借口吧?不然你有这么好的按摩术,为什么非得等到我和绵绵走了之后,而不肯当着我们的面施展出来?” 梅怡君那双满带笑意的眼睛看得琴仙云心头直发虚,讪笑道:“怎么会呢?我也想把我的脚伤早点治好,能陪两位梅老师你和学姐两位大美女逛街可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哪,只是我那种按摩术只有在午夜时分施展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力,所以也只好错过那次大好的机会了!”他昨天因临时想去潇湘拳馆看看才等梅怡君和姬如绵离开后才使用那瓶“百花仙露”,不过昨晚的那次拳馆之行虽让他有点收获,但也使他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之中。 “油嘴滑舌!”梅怡君俏脸微红,娇嗔着瞥了琴仙云一眼,不过心里却有些甜丝丝的感觉,道:“你真是求之不得吗?我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像,枉绵绵见你脚受伤后还那么担心,现在你脚没事了,却对绵绵连一个表示都没有!” 琴仙云笑道:“这样吧,如果你和学姐今晚没事的话,我们就一起到处逛逛也行呀!” 梅怡君撇着嘴道:“听你的语气没有一点诚意,好象是我逼着你陪我们逛街似的!” “那要怎么才算有诚意?”琴仙云道。 梅怡君道:“最起码你得先到菊影大饭店请一次客啦,然后绵绵今晚逛街买东西的费用也得由你来付吧?” 琴仙云一愣,暗暗叫苦,你当我是大款呀!琴仙云手中虽有应聘黛洛集团保镖时李道中预先支付的那五万的薪水,但自从在沃岭遇见魏时修等人后,便一直没有动用过那些钱,现在他能够用的钱差不多只够几个月的生活费了,如果真按梅怡君所说的话去做,那他身上就真的一文不剩了。 梅怡君见琴仙云那副苦相,顿时娇笑道:“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哪,小气鬼!好了,我先走了,六点我和绵绵去找你,这次你可不能再借故推脱不去了哦!”说完,她朝琴仙云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走了。 琴仙云看着梅怡君的背影呼出了一口气,苦笑着向清韵楼走去。 来到教室时,教授已经开始讲着课了。打量了教室一眼,琴仙云不禁有些奇怪起来,今天不但没有看到步飞烟,就连滕清也没有出现,他们这都是去哪了呢?琴仙云知道滕清喜欢睡懒觉,偶尔缺一两次课很正常,但步飞烟的缺课却让他禁不住有些担心起来。脑中冒出她以前施展“移神纳气”这种极其危险的方法疗治内伤的情景,琴仙云心中暗道:她这次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在其他人的眼中,琴仙云的来历是个谜,但在琴仙云的眼中,步飞烟何尝不是一个谜! 她的神出鬼没,以及她那身深厚的阴柔内功都让琴仙云十分的好奇,特别是步飞烟那次的受伤更是让琴仙云疑惑。按理说步飞烟第一次到这菊影市,应该不会和什么人结怨才对,而且琴仙云和她在西山陵园交手的时候,已经看出她所修炼的极有可能是几百年前“雪山派”的“寒影三叠”,虽然步飞烟还没有完全将其修炼成功,但即使是以她现在的修为,就算和她动手的人比她厉害一筹,也不至于会受那么重的内伤呀,难道说和她交手的人不止高出她一大截? 时间在琴仙云的思索中飞速着,两节课一眨眼就过去了。琴仙云看了步飞烟的那个座位一眼,低着头缓缓地走到教室门口,但却差点被一个从外面冲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琴仙云举目一看,竟见这个人就是滕清,不过他现在却跑得满头大汗。 滕清也看清了站在眼前的那个人就是琴仙云,脸上立时露出了几丝高兴之意,道:“太好了,太好了!仙云,我刚想着打电话去找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现了。” 琴仙云奇道:“有事吗?” 滕清擦可擦额头的汗水,道:“这里人多,我们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去说吧!”说完,他又急急地向楼下跑去。琴仙云见状,只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但心里却惊疑不定,到底是什么事让滕清这么着急呀? 一路小跑着来到女生宿舍前面的“引凤楼”下,滕清才停了下来。 琴仙云凑到滕清身旁,轻声笑道:“你不会又是拉我来陪你看步飞烟吧?” 滕清喘着粗气道:“今天和上次不是同一回事。走,我们先到楼上去!” 两人来到楼上,滕清却指着那茂盛的树叶之间的那个空隙对琴仙云道:“你看,步飞烟已经坐在阳台上好几个小时了,不但连姿势没有动过,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我担心她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琴仙云向那缝隙中一瞅,还真见步飞烟靠着墙壁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但这时他的功力还没有恢复,而且又有栏杆挡着,对步飞烟的面貌看得不是很清楚。琴仙云不禁诧异地看了滕清一下,他竟有这么好的眼力,连步飞烟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能看到。 滕清看出了琴仙云眼中的疑惑,忽然红着脸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望远镜向琴仙云递来。 “还真有你的,连这东西都准备好了!”琴仙云笑骂着接过望远镜,对准那阳台上的步飞烟。有了望远镜的帮助,步飞烟那张冰冷的俏脸就好似摆放在琴仙云面前一样,连根寒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难怪刚才滕清会说步飞烟脸上表情一点都没有变。 步飞烟看样子好象是闭着眼睛睡着了,滕清或许是太过注意她了,才会大惊小怪地以为她出了事!“也没有什么嘛!”琴仙云笑了几声,正要将望远镜给回滕清,那一直静静地坐着的步飞烟却忽然娇躯一阵轻颤,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而那她双清冷的眼睛也随之霍地睁开。 “真的没事耶!”滕清见步飞烟终于动了,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才放了下来。 但琴仙云却是看得心中大震,步飞烟眼睛里竟有两道红痕忽隐忽现,刹那间,她那两只眼睛便被红丝所铺满,而且还不时有两团淡淡的红光从中散射出来,这情形正是“寒影三叠”修炼至第二叠“雪舞寒心”时走火入魔的先兆。 以往“雪山派”的弟子们修炼“寒影三叠”,总会有师门长辈在旁守护着,所以即便出了什么差错,只要应付得当也不会产生大碍,但现今步飞烟却犯了修炼“寒影三叠”的大忌,若是不早将她体内燃烧着的心火化解消融,步飞烟轻则功力尽散,重则会有性命之忧哪! 琴仙云见情况紧急,忙把望远镜往滕清手里一塞,连个招呼都来不及跟他打就跑下了“引凤楼”。 滕清嘀咕了一句:“跑得这么快干嘛!”拿起望远镜一看,步飞烟这时已经转过身走进了宿舍,滕清并没有看到步飞烟已是两眼赤红,里面就似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看到琴仙云已经跑到了楼下,滕清也急忙提起背包,追了下去。 只是等他跑下那几十级楼梯后,琴仙云已经到了步飞烟所住的那幢宿舍楼前了。滕清虽是不解琴仙云跑到那里去干嘛,但两腿却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边跑还边喊道:“仙云,你跑慢点,等一下我!” 琴仙云来冲进宿舍楼去的时候,脚下已是不自禁地使出了“缥缈步”。“缥缈步”必须有雄厚的真气支撑着,才能将其奥妙发挥到极至。琴仙云现在虽然没有足够的真气,但依靠着步伐的玄奥莫测,速度依然是快若奔马! 里面那两个正在说笑着的宿管科老师只透过那窗子看见一条模糊的影子倏地从眼前闪过,惊奇之下走出来一看,廊道却不见一个人影。而滕清也恰好于此时后面跑了进来,结果却被那两位女老师挡了个正着。 任滕清如何解释,那俩老师就是不放他进去,最后滕清只能沮丧地在楼门口等着琴仙云下来,心中暗自咒骂那两位宿管科老师:为什么能放仙云进去,就是不让我进去?原来他还以为那两位老师是一直站在那里的…… 琴仙云凭着在外面观察所留下的印象,来到步飞烟所住的那间宿舍门外,用力地敲了几下。 房门被拉了开来,步飞烟那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了琴仙云身前,但步飞烟此时却是神色如常,眼中的那两红光竟然消失得没有丝毫踪影。琴仙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暗道:难道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是你?”步飞烟语气阴冷,但眼中却情不自禁地飘过一丝异色道,“你来干什么?” “我刚到上面找人,今天见你没去上课,所以顺道来看看你!”琴仙云撒了个小谎,只是他虽然看步飞烟浑身没有一点走火入魔的迹象,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会,禁不住问道:“你真的没事吧?” 步飞烟反问道:“我能有什么事?你的话如果说完了,就请赶快下去吧,要是被老师发现你偷偷地跑进了女生宿舍,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琴仙云点点头道:“好,那我先走了!”琴仙云看了看步飞烟,满怀疑虑地离开了宿舍门口。他实在不相信自己从望远镜里面看到的会是幻觉,步飞烟既然敢独自修炼“寒影三叠”,或许有什么珍贵的药物,可以帮助她度过那道走火入魔的关口吧! 琴仙云走到楼道口,终究还放心不下,思虑再三,又不自觉地返身走了回去。 宿舍的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实。琴仙云刚要敲门,就听叫里面传来了一阵急促而且粗重的喘息声。琴仙云眼睛楱近门缝一看,便见步飞烟靠在床架旁边,双眼和脸颊已全都是一片鲜艳的血红,痛苦的神情浮现于眉端。 琴仙云胸中大惊,一把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步飞烟听到响动,转头一看,见是琴仙云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焦急之色,断断续续的喊道:“你……回来做什么,快……快走呀……”嘶哑着嗓子吃力地说完这句话之后,步飞烟却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合,软倒在地。 琴仙云知道步飞烟叫他走的用意,修炼“寒影三叠”中的“雪舞寒心”走火入魔后必会昏迷五分钟,若是在这五分钟之内没有将压制住她体内的心火,她就会重新苏醒过来,但那时的她将心志全被迷失,只会疯狂地向四周发泄着她全身的功力,只要有人在她身边就会马上招致她绵延不绝的攻击,直到她体内的功力全部散尽为止,那种爆发出来的力量就算是修为高深的人也不一定能够抵挡,更何况是功力只恢复了一两成的琴仙云。 只是这时的琴仙云却已别无选择,他关上房门,将步飞烟扶到床上躺好后,自己则立即闭上了眼睛,双掌虚按于丹田处,凝聚起体内那点微弱的真气,强行施展出他年幼时跟随家族中一位长辈习来的“炎龙诀”。“炎龙诀”是一种利用强横的意念激发体内深藏着的潜力的一种口诀,但这却是以极大地伤害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的,那位教他“炎龙诀”的长辈也曾经严令他不到生死关头绝对不能用出这种得不偿失的功夫,可现在眼看着步飞烟身受走火入魔之苦,琴仙云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琴仙云突然一口鲜血吐到了床头,眼皮也微微睁了开来,两道熠熠的神光从眼珠子里闪射而出。在“炎龙诀”的作用之下,琴仙云立时变得体内真气充盈,差不多已达到了他功力全盛时的八成。 而这个时候,步飞烟脸部却潮红无比,一股股炽烈的热浪从她那娇小的身躯里扩散了出来。 琴仙云知道时间已经不多,当即伸出双臂,握住了步飞烟那双滚烫的小手,真气源源不断地从虎口狂涌而出,朝步飞烟的经脉内猛灌了过去。面对着步飞烟体内那凶猛燃烧着的心火,开始时只能以更加强烈的气势把它压制住,然后再以柔和的真气将它炼化,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步飞烟在那痛苦的煎熬下,将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几分钟后,步飞烟脸上的红潮落了下去,全身透散出来的那股炙热的气息也逐渐收敛,但她那张清丽的脸庞却渐渐地扭曲起来,身躯也不停地颤动着,檀口不时地开合着,只是没有一点声音从喉中发出。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琴仙云似虚脱了一样松开了步飞烟的双手,身子不稳地晃动了几下便沉重地坐在了床边的那张凳子上,弯下腰连喘了几下才坐直了身子。耗尽精力帮步飞烟脱离了走火入魔的危险,琴仙云自己却弄得疲惫不堪,而且他眼睛中的那层神采一旦散去,看起来竟似比以前老了好几岁。 不一会,步飞烟也睁开双眼坐了起来。这时的她全身到处都被汗水浸得湿淋淋的,薄薄的衣裳粘在那层雪白的肌肤上,玲珑的双峰、纤细的腰肢和那修美的玉腿构成一条条动人心弦的完美曲线,娇躯上的妙处随着曲线的动荡而毕隐毕现,晶莹无暇的白皙胴体尽情地展现在琴仙云的眼底。 但琴仙云却已无心在欣赏眼前的美妙春光,他无神地翻动了一下眼皮,有气无力的道:“你可真大胆呀,竟敢一个人练那‘雪山派’最为危险的‘寒影三叠’!” 步飞烟脸色稍稍一变,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练的是‘寒影三叠’?” 琴仙云缓缓的道:“你忘了在西山陵园和我交手的事么?” “原来你是那时看出来的!”步飞烟恍悟过来,停顿了一下却又叹道,“以前我也是独自修炼‘寒影三叠’的,但因有‘雪山派’秘制的‘雪神丹’之助,一直都是有惊无险,但这次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连续服了五颗‘雪神丹’都没有起到作用!” 琴仙云笑道:“那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步飞烟感激地点了一下头,轻声道:“已经好了很多了,谢谢你!” 琴仙云呵呵笑道:“别客气,这只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你不也帮我过很多次吗?”说着,琴仙云站了起来向门边走去,又道,“现在快十一点了,我先回去了。你以后如果再练‘寒影三叠’的话,可一定要多加小心了!” 步飞烟眼神复杂地看着琴仙云,默默地将他送到门口,见琴仙云步伐似乎有点不稳,不由脱口道:“要不让我送你回去吧?” 琴仙云转过头瞄了步飞烟的娇躯一眼,轻声笑道:“不用了,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一下吧!” 步飞烟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登时羞得满面通红,飞快地闪进宿舍,“抨”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但那芳心却剧烈得跳个不停,只快蹦到嗓子眼了!她的心从未像现在这么慌乱过,琴仙云那双眼睛似乎一直在她身上看来看去,让她臊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躲起来,自己的身子被一个年轻男子到处看了个遍,即使她的性情再冰冷,此时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羞涩了! 好长一段时间,步飞烟才将那如鹿撞的芳心平复下来,迅速地换上另外一套外衣后打开房门一看,琴仙云的身影却已经不在楼道中了。步飞烟回到宿舍,心慢慢地静了下来,但鼻中却忽然飘来了一股血腥的气味,步飞烟一看,只见刚才自己躺过的那张床头的地面上竟铺着大片的还没有干透的血迹。步飞烟蹲下身子盯着那滩血看了很久,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的不平静起来,喃喃的道:“难怪他功力没有恢复,还会有那么多的真气来替我疗伤,原来用的是这种方法呀!”步飞烟长叹着站了起来,呆呆地想着,竟有些痴了…… 琴仙云扶着墙壁,好不容易才一步一步地下到一楼,好几次他都差些瘫软在地。他没想到使用了一次“炎龙诀”的后遗症竟会这么强烈,在小弥勒寺时,灵觉禅师说自己的功力最少要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过来,但现在看来,就算再给自己两个月也不一定能够达到以前的修为层次呀! 来到楼道的转弯处,却见宿管科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位女老师,琴仙云急忙把脚缩了回去。原来这段时间滕清一直在宿舍楼门口徘徊,那俩女老师怕他偷偷地溜进去,竟跟着他在这耗了半个多小时。 琴仙云探出半个脑袋,刚好见到滕清向他这边望了过来,心中一喜,轻轻地朝他招了招手,然后又指了下站在门口的那两人。滕清意会地朝她们走去,和她们东拉西扯了起来,引开了她们的注意,而琴仙云也终于抓住了个机会悄悄地跑了出去。 滕清随后追上了琴仙云,正想问问他为什么在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琴仙云却已经脱力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3章 偶遇 一回到住处,琴仙云便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琴仙云在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外面喊自己的名字,琴仙云陡然想起还要陪姬如绵和梅怡君逛街之事,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外面传来的还果真是姬如绵那娇脆的喊声。 琴仙云马上回应了一声,穿上拖鞋,向楼下跑去。 打开门,姬如绵和梅怡君走进屋子,就见琴仙云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蜡黄的脸上看去病恹恹的,没有一点神采。姬如绵心中大是奇怪,她刚才还听梅怡君说琴仙云腿伤已经完全好了,浑身精神得不得了,可现在看来琴仙云却像久病初愈似的,脸色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姬如绵忍不住看向梅怡君,但梅怡君也正为琴仙云变化得这么快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到姬如绵望过来的眼神,无奈地耸了耸肩。她们哪里知道琴仙云上午刚施展过“炎龙诀”,只睡六、七个小时就能够站起来,已经是很不错了,如果换做一个体质稍差的人,现在恐怕还躺在床上没有力气起身呢! 姬如绵疑惑的道:“仙云,你不是好了吗,怎么又搞成这样去了?” 梅怡君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似打趣的笑道:“琴仙云,你就是不想陪我们去逛街,也不用这么虐待自己吧?” 琴仙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挤出几丝微笑道:“哪里,你们别看我的脸色有些难看,但精神还是不错的,就算和你们逛上一夜的街,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姬如绵半信半疑的道:“仙云,你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话,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啊!” 琴仙云笑道:“我真的没事,你们等我一下,我上去换件衣服,马上就下来!”昨天借着脚伤没去和她们逛街,特别是看着她们那么关心自己,琴仙云就已经够惭愧了,所以这次不忍再扫她们的兴,不就是陪她们逛街吗,反正再累也死不了人,豁出去了! 看着琴仙云向楼上跑去的那“矫健”的身影,连刚才还以为琴仙云是装病的梅怡君也有些不解起来,道:“绵绵,他不会真的病了吧?” 姬如绵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呆会我们不要去太多的地方,随便走走就行了,不要真把他累坏了!” 梅怡君“吃吃”笑道:“绵绵,还没做他的女朋友就这么关心起他的身体来了?” 姬如绵粉脸顿飞红霞,跺了下脚,娇嗔道:“怡君,你又在胡说了。我看呀,你真的该去找个男朋友,省得你的嘴整天闲不住!” 不知姬如绵这话触动了梅怡君心中的那根弦,这回倒轮到她的脸红了起来,撇着嘴道:“我才不要什么男朋友呢?哼,一个人住多自在,每天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一天到晚听着蚊子在自己耳边叫个不停!” “真的吗?”姬如绵笑嘻嘻的道。 梅怡君铁着嘴道:“当然是真的了!”不过话虽这么说,她眼角的余光却不自禁地瞟向了楼梯。 姬如绵听后却装着叹了一口气,道:“唉,怡君,我们虽然是好朋友、好姐妹,但我还是不能陪你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哦!有个男朋友多好呀,下班回来累了的时候,有人帮你倒水泡脚;早上想睡懒觉的时候,有人给你买早点;逛街的时候呢,又有人为你付帐提东西;更好的是想找一个人陪你聊天的时候,打个电话过去就好了……” 但她那段长篇大论还没说完,梅怡君却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娇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姬如绵奇道。 梅怡君捧着肚子笑了好一会,才道:“绵绵,你找的这是男朋友吗?” 姬如绵正要开口,琴仙云已经换好衣服走了下来,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梅怡君止住笑声道:“有人想雇你去当佣人呢?” 琴仙云怔道:“谁?” 梅怡君樱唇一张,姬如绵却悄悄地在她细嫩的腰肢上拧了一下,梅怡君顿时“啊”地叫了出来,但一瞧到姬如绵那红通通的脸颊后,嘴角不由挂上了几丝古怪的笑容。 琴仙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特别是看到姬如绵那异样的神情,禁不住道:“你说的那人不会就是学姐吧?”他还是没意识到梅怡君口中那“佣人”的真正意思。 梅怡君调皮地冲着琴仙云眨了眨眼睛,但姬如绵却是大发娇嗔:“谁请你呀?” 姬如绵羞恼地向前走了几步,见琴仙云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不由瞪了他一眼道:“走啦!” 琴仙云哦了一声,快步走了上去,但心中却暗自纳闷不已…… 这次与其说是琴仙云陪姬如绵和梅怡君两人逛街,还不如说是她们两人陪琴仙云散心。 三人从菊影市最大的那个商场出来后,便一直在附近的公园里休息,陪着琴仙云天南地北的闲聊,特别是姬如绵不时随团到全国各地演出,把在演出时碰到的趣事说出来,常使梅怡君两人忍俊不禁,琴仙云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姬如绵竟也是个如此健谈之人。 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晚上九点多钟,那散发出各色光芒的彩灯将花园装扮得更是美仑美奂,而沐浴在这层美丽灯光下的人们身周却时时焕发出一阵迷离的异采。他们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但姬如绵正说得兴起的时候,突然接连几个“咕噜、咕噜”的怪异声音从他们三人之间传了出来。 姬如绵的目光从两人身上逡巡而过,最后竟落在琴仙云的肚子上,琴仙云不由讪笑了几下,淡黄的脸颊涨得通红,他今天只在去学校的路上吃过一个面包,在“炎龙诀”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体力后还没有沾过一点食物,早就饥肠辘辘了,这个时候肚子终是忍不住抗议出来了。 姬如绵娇笑着站起来道:“仙云,你和怡君在这里先坐着,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梅怡君也跟着离开了座位,道:“绵绵,我陪你去吧!”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从琴仙云的视线里消失了,不过好几分钟都没有看到她们两人回来,琴仙云有些无聊地在凳子周围走了几圈,正打算自己去买些食物时,却远远见到公园门口走来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待那几人稍稍走近一些后,琴仙云才看清她们就是凌羽裳,还有杨静、于小晴、韩诗芸和欧阳月四人。 凌羽裳她们每人的手上都提着一大袋东西,看来也是刚从公园对面的那家商场出来。 “羽裳……”琴仙云叫了一声。 凌羽裳一听见这个异常耳熟的声音,兴奋的脸上更加上了一层喜色,看到琴仙云正在对面向她招手,顿时把手中的那两大袋东西塞给了身边的于小晴,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 以前凌羽裳每见到琴仙云时脸都会害羞得红上半天,但自昨天下午当面向琴仙云表达了自己的情意,接着又被于小晴和杨静四人取笑了一番后,她竟变得大方了许多,这时甜腻地叫了一声“琴大哥”后小鸟依人似的伴在了琴仙云的身畔。 杨静四人现在也走了过来,把东西全扔在了琴仙云和姬如绵三人坐过的那张凳子上,几人也随着坐了下来,舒适地呼了口气。于小晴却是甩了甩微有些酸疼的手臂,突然拉长声音笑嘻嘻的道:“哟,好恩爱哦……” 琴仙云尴尬地看了看正在对着自己和凌羽裳二人挤眉弄眼的杨静等人,干笑着咳了几声,但凌羽裳现在却已经对着琴仙云敞开了芳心,毫不在乎于小晴的取笑,冲着她们做了个鬼脸后紧紧地拉着琴仙云坐了下来,笑道:“小晴,你是不是心动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 “我才不要呢?整天身后跟着只苍蝇,烦都烦死了!”于小晴不屑地撇了撇小嘴,说着话时眼角还瞟了琴仙云一眼。于小晴这句话和梅怡君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把男朋友比成苍蝇,一个却将男朋友说成是蚊子,也不知道她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韩诗芸笑道:“小晴,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于小晴确实是有点羡慕凌羽裳,这时被韩诗芸说中心事,脸上顿时红了起来,双唇一张待要还口,但嘴却只来得及唔了一声,就被欧阳月塞过来的几块饼干给堵住了。 欧阳月把几袋薯条扔给了旁边的琴仙云和杨静等人后,从那个已经撕开的包装袋里捻出两块饼干抛进嘴里,边吃边笑道:“你们从昨天说到现在,还没闹够呀!我可没精力陪你们闹了,逛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 凌羽裳和于小晴人都是下午一放学就跑到街上闲逛起来,和琴仙云一样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餐。此时一听欧阳月这么说,还真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一时也顾不得再互相取笑,猛吃了起来。 琴仙云此刻腹中饥火正旺,欧阳月抛过来的那袋薯条好似救命甘霖。他迫不及待地把那袋子撕裂开来后,便两手齐出,只一眨眼间的功夫,就把整袋薯条扫了个精光,而凌羽裳刚开始捏出来的那几块薯条都还在口中没有嚼完。 直到把袋子翻了个底朝天,琴仙云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以前最讨厌的东西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可口了?他回味着口中残存的薯条香气,抬起头来,却见凌羽裳几人的牙齿已经停下了嚼动,而她们那五双美丽灵秀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杨静楞了一会,快速地眯了几下眼睛,惊叹道:“琴仙云,你真是太厉害了!” 琴仙云开始还没明白杨静口中的“厉害”二字何指,但见到她们的眼睛都转动自己手中那个空空的薯条包装袋上时才意会过来,不好意思的笑道:“呵呵,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刚才实在是忍不住了!” 于小晴噗嗤笑道:“我说呢,你今天怎么看起来像个病夫,原来是饿的呀!” 凌羽裳一直都处于高兴的状态之中,听到于小晴的话时才注意到琴仙云的神色真有些不太对劲。 “早说嘛,呶,都给你!”欧阳月却是笑哈哈的把她身边的那个大塑料袋打开,递到了琴仙云面前。 琴仙云接过一看,便见那个袋子里的竟全都是零食,里面花生、蚕豆、巧克力,甚至连包装精致的鸡腿、猪蹄等都应有尽有。琴仙云有些惊愕地看着那个身材娇小玲珑的欧阳月,实在难以想象她竟是个这么会吃的那孩! “怎么样,够多吧?”欧阳月早料到琴仙云会有这么一副表情,吐着可爱的小舌头调皮的道。 琴仙云愣愣的道:“的确够多的!” 韩诗芸笑嘻嘻地提起欧阳月身边另外的一个塑料袋,道:“如果不够的话,这里还有呢!” 琴仙云一看韩诗芸手中那个袋子比自己打开这个大了足有一号,忙摇手道:“够了,够了!”只是那个塑料袋的主人这时却红着脸一把从韩诗芸手中把袋子抢了回去。 凌羽裳白了韩诗芸一眼,弄开包装袋,从里面取出一条鸡腿,送到琴仙云嘴边,道:“琴大哥,别理她们,快吃东西吧!”原来,另外那个袋子里装着的并不是什么零食,而是欧阳月买的一些女人生活用品。 琴仙云虽然发现了欧阳月的神情有些古怪,但嗅着那扑鼻的香味,他早已食指大动,哪还顾得上细细寻思其中的意味。连续解决了好几个鸡腿和猪蹄,琴仙云才把塑料袋递回了欧阳月。填饱了肚子,琴仙云虽然从外表上看去依旧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但脸色却明显得好了不少。 琴仙云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气,两臂一张正要望后靠去,胳膊却突然碰到了两团柔绵之物。原来在琴仙云吃东西的时候,凌羽裳的手已是不自觉地环在了琴仙云的腰上,大半个娇躯也靠在了琴仙云的肩膀上,仰着那俏丽的脸颊痴痴地看着琴仙云。她虽然知道琴仙云还没有喜欢上自己,但却并不灰心,她始终相信只要自己一如既往地坚持下去,琴仙云就定回有被自己的情意打动的那一天。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琴仙云虽然明白自己也喜欢凌羽裳,但这种喜欢并不是基于男女爱情之上的,而是那种兄妹之谊,他不知道过了一段时间后,这种兄妹之谊会不会转化为爱情,但他却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可能接受凌羽裳的那份感情。 琴仙云感受到了杨静和韩诗芸等人那越来越暧昧的眼神,渐渐地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在她们谈兴正浓的时候,终于借着个机会脱离了凌羽裳的搂抱,轻轻靠在离她们所坐之处不远的一棵大树上,享受着那夜晚难得一见的飕飕凉风。 “仙云,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姬如绵那柔和的声音忽地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琴仙云转头一看,只见姬如绵和梅怡君二人正巧笑倩兮的站在自己的跟前,姬如绵这时正把一个白色袋子递了过来,而那袋子里面装着的全都是烤熟了的羊肉串。琴仙云接过那袋子,笑道:“学姐,你们哪里弄来这么多烤羊肉呀?” 梅怡君在旁插嘴道:“绵绵可是走了很远的路,排队等了很久才买到这些食物的哦!” 姬如绵瞪了梅怡君一眼,笑道:“仙云,别听她瞎说,等了那么久,你一定很饿了吧,快尝一下看看好不好吃咯?” 那羊肉串的确香味四溢,可琴仙云经过刚才那顿猛吃之后,此时却再也提不起丝毫的食欲。姬如绵见琴仙云呆呆地看着那些东西却并不动手,还以为他不喜欢吃烤羊肉串,心中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再重新去买过,这时却有另一声音娇甜的声音插了进来:“琴大哥……” “羽裳,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琴仙云回头笑道。 凌羽裳开始还有些戒备之色地看着姬如绵和梅怡君,但琴仙云说她们一个是他的学姐,一个是他的班主任时,才松了口气,挽着琴仙云的手臂向姬如绵两人投过去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姬如绵和梅怡君看着凌羽裳那个亲昵的动作,脸色同时一变,虽然都勉强地回给了凌羽裳一个友善的笑容,但心中却升起了几丝酸意,竟嫉妒起这个比她们要小上一两岁的女孩子来。 “哇,烤羊肉串耶,这可是我的最爱喽!”于小晴几人嘻嘻哈哈地围了过来,一把抢过琴仙云手中的那个袋子。欧阳月笑眯眯地替琴仙云惋惜道:“琴仙云,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吃那么多零食嘛,你看,现在吃不下了吧,还是我们有先见之明哪!” 她什么时候跟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呀?琴仙云正要顶她一句,但此时姬如绵和梅怡君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最后竟连个招呼都不和琴仙云打一声,转头就走……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4章 双仙会 琴仙云发现时,梅怡君和姬如绵已经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几米开外,不由扬声问道:“梅老师,你们要上哪去?” “我们……”梅怡君回头道了两个字,姬如绵鼻中就微哼了一声,脸上虽然挤出了几丝娇艳的笑容,但却酸溜溜的说道:“我和怡君还有事要先走一步,就不陪你们了,祝你们今晚都玩得高兴!”姬如绵接着二话不说就拉着梅怡君向停在公园门的轿车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逐渐消失,欧阳月嚼着一小块羊肉,不解的道:“琴仙云,她们怎么了?” 琴仙云虽有些奇怪姬如绵竟会说走就走,但却没有看出姬如绵那隐藏在笑容背后的异样神情,也没有听出她话中的别样意味,不禁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吧。算了,不管她们了,你们还是到那边坐下来再吃吧!” 几人又回到那边坐好,在这么多人当中,或许只有凌羽裳心中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尽管还不是十分的肯定,但那秀气白嫩的双手却情不自禁地把琴仙云的胳膊抱得更紧了,生怕一不留神琴仙云便会跑掉似的…… 琴仙云等人在公园里谈笑风生,而坐在轿车里的姬如绵和梅怡君心中却各有所思。 姬如绵双眼不时看向车窗外,但随着时间的消逝,她眼中的期待却渐被失望所代替。忽然她纤手禁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噘起嘴恼怒的道:“真是气死我了!”刚才她拉着梅怡君进了轿车,却并没有马上开走,想看看琴仙云会不会追上来解释一下,和自己二人一起回去,可好几分钟过去,竟是连琴仙云的影子都没有等到,她心中顿时更加的不高兴起来。 梅怡君见姬如绵红唇翘起老高,登时轻声笑道:“绵绵,你不会这样就放弃吧?” 姬如绵不服气地哼道:“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呢!不过他实在是太可恨了,自己明明有女朋友了还要瞒着人家。可是现在既然知道了,我总不好意思去做个第三者吧,那也太不道德了!”姬如绵虽然有过“就算第三者,那又怎么了?”的想法,但事到临头,要让她真去做个并不怎么光彩的“第三者”,即使是十分的喜欢琴仙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梅怡君神色也有些黯淡下来,但旋即她脸上又铺上了几缕兴奋的光芒,道:“绵绵,依我看,那个女孩子可能还不是琴仙云的女朋友……”回想起不久前在公园里的情景,梅怡君竟忽然发现琴仙云虽然任由凌羽裳挽着他的胳膊,但神情却很不自然,脸上还隐隐有几分推拒之意,只是没有表达出来而已,如果琴仙云真是她的女朋友的话,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梅怡君将所想倒了出来后,笑道:“那女孩子喜欢琴仙云估计不假,但最多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一个是落花有意,一个却是流水无情,所以说,绵绵,你还是很有希望的哦!” 姬如绵也高兴起来,笑道:“怡君,你观察得可真仔细,连仙云他这么细微的表情都能够看注意到,我真是服了你了!” 梅怡君听了姬如绵无心说出的这句话,俏脸禁不住稍稍红了起来,道:“哪里是我观察仔细,是你太粗心罢了!”只是说完后,梅怡君却又暗问了自己一句:我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对琴仙云这么注意吗? 姬如绵见梅怡君说着说着两眼就愣愣地看着前方,关心的道:“怡君,你怎么了?” 梅怡君回过神来笑道:“我能有什么,你就放心吧,别管我,还是好好想想看怎么把你那位白马王子勾到手吧!”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姬如绵横了梅怡君一眼道,“我就不信,凭我的条件难道还会败给那个小女孩子不成!”姬如绵说话时,唇边露出了一股骄傲的笑意。她的确有值得骄傲的资本,且不说她在其他方面的资本,光那出类拔萃得能够让任何一个男人掉鼻血的相貌和身材,就已让她占尽优势了。 梅怡君脸上忍不住闪过几丝异色,臻首轻垂,思绪又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姬如绵娇声笑道:“怡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怎么说话老走神?” “什么?啊,没有啦!”梅怡君芳心一跳,忙回答道,但眼神却开始飘忽不定起来,右手也不自禁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感觉到触手处一片火热,梅怡君心中顿然有些慌张起来,偷偷地瞟了姬如绵一眼,低声道:“绵绵,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姬如绵点了点头,一脚踩上油门,诧异地看了看梅怡君,心中暗道:“怡君这些日子怎么总是动不动就脸红,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轿车虽然已缓缓地在路上滑动,但梅怡君却被姬如绵那几个好奇的眼神看得差点无地自容起来…… 凌羽裳和于小晴几人嬉闹了许久,终于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了公园。琴仙云看着她们上了出租车后,猛地坐倒在了公园门口的一张长凳上。刚才和凌羽裳等人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等她们一走,周围安静下来,琴仙云顿觉浑身乏力,手脚酸软不堪。 静静地坐了好一阵子,琴仙云才慢慢恢复了点力气。他轻轻地揉了揉眼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低声叹道:“唉,这‘炎龙诀’还真有两下子!”如果天天这样下去的话,那真是比死都还要难受哪!琴仙云知道自己若是步行回去,恐怕还没等走到住处就非得累趴下不可。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街边,正要拦辆出租车下来,耳边却于此时传来一个清脆的大呼声:“快让开,快让开,刹车失灵了……”琴仙云侧头一望,就见一辆红色自行车冲冲下前面的那个陡坡,顺着势子向自己所站之处撞来。 琴仙云依稀看清楚那骑车女孩的身影有些熟悉,身子随之本能地向旁闪去,只是那自行车来势太快,一眨眼间就冲到了他的面前。那女孩子眼看自己的车子就要撞上琴仙云,吓得蓦然惊叫一声,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琴仙云避过那自行车的正面,但胳膊却依旧被斜斜地挂了一下,那自行车顿时带着那女子歪歪扭扭地向路边的一棵大树撞去。 琴仙云如今是手脚无力,被带得跌跌撞撞地摔倒在了地面。琴仙云的手臂虽然疼痛难当,但那骑车的女子在他倒地时发出的那声痛呼却让他不得不忍痛站起,向身后看了过去,却见那女子抱着腿坐在地上,小腿肚擦伤了一片,缕缕血痕从中迸了出来,而那辆自行车却躺倒在丈远的街旁,两个车轮兀自在那轱辘辘地转个不停。 琴仙云急忙跑过去,把在那痛苦呻吟的女孩子扶起,待看清双方的面貌时,两人几乎同时一怔:“是你……”原来,这女孩子正是在菊影艺术学院女生宿舍楼下和琴仙云相撞的那名女生! “怎么又是你这个倒霉鬼……快拿开你的脏手!”那女孩子脸色一变,使劲地甩开琴仙云的手,怒气冲冲地瞪了琴仙云一眼。 琴仙云也没想到又会在和上次相似的情况下和这个女孩子相遇,本来琴仙云还因自己躲闪不及使得这女孩子摔伤而对她抱有微微的歉意,但这时见这女子一开口便如此蛮横无礼,看着自己那被自行车挂裂几道大口子的衣袖,心中也禁不住燃起了几丝无名之火,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不可理喻。” 那女子虽然知道是自己骑车先撞的人,但她自己的腿也被擦破了一大片,又痛又怒,正自担心会因此而留下大块伤疤,再加上她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别人的半点气,此刻又听到琴仙云那句冷淡的话,以她骄横的性子怎能忍得下去,登时气得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指着琴仙云怒骂道:“你……你……” 琴仙云冷笑道:“我怎么了?有时间在这里叫骂,还不如把你腿上的血止住吧!哼,如果以后留下什么疤,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好,算你狠!”那女子脸色骤变,顾不得再和琴仙云拌嘴,掏出一块手绢,想要把腿上的血擦拭干净,突然觉得手肘也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时,原来那里也擦伤了一大片,看着手上那模糊的血迹,那女孩子眼泪盈盈欲坠。 尽管那女子对自己很不礼貌,但琴仙云看得还是有些不忍,想开口问问她要不要帮忙,却听身后一阵铃声响起,又有三个年轻男子骑着自行车在路边停了下来。那当先之人穿着一套白色笔挺西装,相貌颇为英俊,浑身看去孔武有力。 这年轻人似与那女孩子相识,看到她车子横躺,身体受伤的情况后,脸上露出丝丝焦急与关切,急忙跳下车来,跑到那女孩子身边,一手向琴仙云拨去。 琴仙云功力没有恢复,但那身武功还在,看到那只当胸推来的手掌,双脚一错,“缥缈步”立时施展开来,身子快速地向旁闪去,只是他此时已是疲软之身,速度与功力尚在时相比不啻天壤之别,不管他如何移动,可那只手却似如影随形,虽然没有如愿以偿地击中琴仙云的胸膛,却碰上了琴仙云的肩膀。琴仙云顿觉一股大力传来,身子竟被那股力道推得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而去。 那年轻人见了琴仙云躲闪的身法,眼中飘过几丝异色,但那女子痛楚的呻吟声却马上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一把将那她搀扶住,关心的道:“仙婷,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吧?” “要你管?”这叫仙婷的女孩好似并不领他的情,愤愤地推开他,一瘸一拐地向那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走去,而琴仙云却已被狠狠地摔到了一颗粗大的树上,体内气血翻涌不止。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使劲地把冲到喉头的那口鲜血咽了下去。 那年轻人对琴仙云的身法感到吃惊,琴仙云又何尝不因那人施展的奇妙手法而震惊之极呢?他虽然还没有发挥出“缥缈步”的一成威力,但他这种步法玄奥莫测,堪称天下无双,即使是没有功力的支撑,也仍然诡谲异常,那人只随手一招便能拍中自己,看来武功定然十分的高明。琴仙云回忆起刚才那人出手的姿势,突然低呼出声:“幻箭手?” “兄弟,你看错了吧?”那年轻人听到琴仙云那几不可闻的声音后,身躯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脚步猛地一顿,嘴角微微抿动,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轻轻说出这句话,但眼中却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从琴仙云身上一掠而过,随后便向那已经扶起车子的女孩走去,不过当他经过另外两个年轻人身边时,眼睛却望着他们眨动了几下。 那两个年轻人神色一凛,眼角余光瞥了瞥琴仙云,微微点了下头,跟着那人走了过去。 这些人没有再理会琴仙云,随在那女孩子的身后逐渐融入了夜幕当中。琴仙云扶着树干颤抖着站了起来,他看着那几人消逝的方向,眼中透出了几丝忧虑之色,良久,方才叹息一声:“没想到‘灵蛇宗’销声匿迹这么长的时间,又出现在这世上了!” “灵蛇宗”是两百多年前武林中一个声名显赫的宗派,它以极短的时间拔起于江湖,但它的兴起却只如昙花一现,五年后便突然消失得了无踪迹,以后便从未再见到有“灵蛇宗”的派内弟子出现,而至于它为何于声威正旺之时消隐则无人得知。 不过,“灵蛇宗”存在于武林的时间虽然极为短暂,但却以其独特的武功而给江湖中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中原武学以少林、武当为宗,绝大多数宗派的武功总能从中找到其渊源来历,可“灵蛇宗”的武功却没有丝毫中原武学的影子,它的毒辣虽不似八百年前“血魂教”的“血魂功”,但诡谲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幻箭手”则正是其中的一项绝技。 “幻箭手”据说是“灵蛇宗”的开派宗主观摩百蛇习性相斗数十年而领悟出来的。在中原武林中,也有不少依照蛇的动作而创造出来的招式,如“白蛇吐芯”、“怪蟒翻身”等,但这些招式都只停留在模仿的表面,而“灵蛇宗”的“幻箭手”则不但形似,对其神韵的领悟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极境。迷形幻影,其速似箭,“幻箭手”施展出来的时候刁钻古怪,诡秘辛辣,功力越是高深,则手法越是无影无形,而且它修炼到最高境界时,几可与“缥缈云掌”相媲美。 若是这个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来历,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琴仙云苦笑了几声,自己现在连田老前辈的遗愿都没有完成,恐怕又要惹上另外的麻烦了!琴仙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快恢复自己的功力,只要功力完全恢复了,就算“灵蛇宗”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也夷然无惧! 可是从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这个愿望要到何时才能达成呀? 琴仙云看着那迷离的霓虹灯光,心中渐有些茫然…… *** 下了出租车,琴仙云绕过幽雨街,身形有些踉跄地走在通往自己住所的小巷道上。 这条巷道他已经走过几百次了,周围的每一栋房屋、每一处弯角,他都了如指掌,但是这次走在这里,望着那微弱光芒映衬出来的自己的模糊身影,他心中却开始不安起来。那“沙沙”的脚步声在巷道中回响,震荡之音传到他的耳朵里时却让他的眼皮不争气地跳动着,旁边似乎有一层压抑的气息向他逼来,虚空中的气氛变得紧张之极。 琴仙云在疑神疑鬼之下,好几次转头四顾,但却没有发现身周有任何动静。他这样心神不宁地来到自己的住房楼下,见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由暗道:“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思绪未停,他随即哑然笑道:“我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了?” 琴仙云顿时放开胸怀,掏出钥匙,正要走上台阶前去开门,左右方向却陡然冲出两条影子,锐利的掌风挟带着强猛的劲气暴风骤雨般地袭卷而来。琴仙云这时已没有丝毫躲闪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只手掌往自己的身上印来。 在此危急关头,蓦闻两个娇叱之声响起于上空,未几便见两条曼妙的丽影从楼顶跳跃而下,向那朝琴仙云扑去的两条黑影拦截了过去。那俩黑影见状,身子同时一晃,横移数尺,竟绕过空中劈来的两道劲气,那两只手掌竟正中琴仙云的前心后背。 那两人的真气如惊涛骇浪般势如破竹地闯了进去,琴仙云顿觉眼前一黑,身躯委顿于地,意识飞速沉寂过去,他只在昏迷之前隐约听到了两声焦急的呼唤,其中一个声音还好象是步飞烟发出来的……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5章 偷情 琴仙云听得没错,那从屋顶跳下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正是步飞烟。自今天上午在宿舍里看到琴仙云吐出的那滩血后,她就一直担心他会因没有功力防身而出现什么意外,于是晚上她修炼“寒影三叠”被损耗的功力一恢复便马上赶到了琴仙云的住处,只是那时琴仙云已和姬如绵、梅怡君出去了,没有见到琴仙云的影子。 步飞烟在这里守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等到琴仙云回来,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琴仙云这刚一回来,便会有人对他动手,而她更没有想到的是竟还有一个女人就潜伏在她的附近,而她却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到。 那两个黑影见得手后,还未观察琴仙云到底是伤是死便马上抽身而退,步飞烟救援不及眼看着琴仙云被他们击中倒在地上,心中又怒又急,哪能再任由这两个凶手逃逸,落下后脚尖立即点地,娇躯再次腾空而起,向那两人的背影电射过去。 另外那名女子似和步飞烟有着同样的心思,也旋即飘上前去。 但那两个人却十分的滑溜,身子起落之时,连续几道闪着锋利光芒的袖箭从他们的袖子中暴射而出,呼啸着向步飞烟两人洒了过来。步飞烟和那人不得不向旁边闪避,但等她们应付过那几支袖箭后,那两个人却已经逃之夭夭了。 步飞烟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向自己身边那个打扮得异常娇艳、神情十分妩媚的年轻女子望了过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戒备之色,但那女子却毫不在意,红唇微启,露出了那编贝般整齐的洁白牙齿,嫣然笑道:“你快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吧?”纤细修长的手指还朝着琴仙云躺倒的地方指了一下。 步飞烟忍不住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可等她回过头来时,那个女子却已于那瞬息之间飘逝无踪。步飞烟被她耍了一次,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已顾不得再去追她,因为刚才转头一望的瞬间她看到琴仙云的脸色就若死人一般,苍白得有些可怕。 的确,以琴仙云的疲惫无力之身,哪能硬生生地禁受住那两人蓄满真气的全力一击? 步飞烟几步闪到琴仙云身边蹲了下去,盈细的手指轻轻搭上琴仙云的脉门。刹那间后,步飞烟娇躯猛然一震,指端霍地离开了琴仙云的手腕,冰冷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惨然的气息,她竟没有感觉到从琴仙云经脉中散发出来的丝毫生机…… *** 零星地悬挂在天幕上的几颗小星星依旧在那不停地眨动着它们迷人的眼敛,闪烁出阵阵清冷的微光,将苍穹内的一切玄机都尽情地收入眼底。人世间每夜都有无数的人在仰望着它们,只是却不知道它们是否能够预示着这些人的悲喜哀乐、离合祸福呢? 菊影市东一座装饰华美的小别墅内,一间卧室窗前此时就正有一人在观看着天空中的那几颗小星星。这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年纪约在二十四、五岁左右,身躯苗条修美,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若凝脂般的滑腻肌肤上泛着一层莹莹的亮光,白皙的脸庞上缀着一点娇红,望去诱人之极,而那秀丽的双眉间却浮荡着几丝若隐若现的媚态。 但是这姿容如此艳丽的女人嘴角却时而透出几缕焦急烦躁,望向天幕的美丽眼睛不时收回转而往身后的房门看去,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久不出现的人。 “这个死人,怎么现在都还不来呀?”这女子突然开口出声娇嗔道。而就于此时,外面却响起了几下门铃声,她眉梢间瞬即冒出了丝丝喜意,不过这层喜悦马上又收敛了回去,双颊逐渐被带满埋怨之色的矜持所代替。等那门铃声响了好一会,她才摇曳着袅娜的身姿向门边移去。 房门方开,就见一个年轻人窜了进来,一把将这女子紧紧搂住,还不等她做出反应,嘴便堵住了她娇软的红唇,两只手掌也没有闲着,在她那柔绵娇躯里的敏感部位迅速地游弋着,呼吸声也渐趋沉浊。 这女子热情地回应着那人的举动,身子在那人的怀中剧烈地摆动摩擦着,在情欲的催发下,瑶鼻中不时呢喃出声,但没过多久她却骤地推开了那年轻人,背过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纱衣,脸上虽还残留着浓浓的红晕,鼻中却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年轻人一愣后立时又环住了女子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嘴巴凑在她雪白的玉颈上摩挲了两下,使劲地吸了两口馨香之气,才笑嘻嘻的道:“晓霞,别生气啦,你看我不是赶来陪你了嘛!来,笑一笑!” 可这晓霞听后却用力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下,冷淡的道:“你还好意思说来陪我?哼,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那年轻人痛得大叫一声,急忙松开了晓霞的腰肢,往手背上的那个红印吹了几口气,苦着脸道:“晓霞,这也怪不得我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魏时修的脾气。九点钟的时候我正要出来找你,可硬是被他叫了过去和他去陪几个公司的老板,直到把喝得酩酊大醉的他送回家后,我才脱身出来找你。你看,连我也沾上了一身的酒气。” 原来,这年轻人就是黛洛集团的浪倾天,而这女人则正是黛洛集团老板魏时修的情妇善晓霞。善晓霞自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后便被魏时修所包养,至今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了。起初善晓霞愿意充当魏时修的情人这个角色只不过是贪图他的钱财,一旦享尽荣华富贵,心中便开始厌倦起这样的生活来,芳心难免枯燥寂寞。 一年前,浪倾天随魏时修来到这里见到善晓霞后,一时惊为天人,在垂涎她的美色之下,以后便经常到这里转上几圈,借机一近芳泽,而善晓霞也早想换换口味,两者都是有心之人,当然是一拍即合,没过多长时间就好得蜜里调油,时不时地趁着魏时修不在的当儿来偷会。今天两人本来约好了九点浪倾天来别墅,可善晓霞却久等他不至,心中自然很是不快了。 “真的吗?”善晓霞的语气虽然还是那么冷淡,但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浪倾天慌忙不迭地点头,赔笑道:“晓霞,你连我都不相信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我就饶了你这一回。”善晓霞缓缓转过身来,叱道,“不过,你马上给我去把这身臭烘烘的味道冲掉,否则今天晚上你休想碰我。” 浪倾天如逢大赦,连连笑道:“我这就去,晓霞,你再等一会,我马上就来陪你。”说完,他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浴室,几分钟过后连身上的水珠都还没有擦干净便裹着条围巾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卧室。 善晓霞这时已仰面躺在了软绵绵的床上,曼妙的胴体在纱衣内忽隐忽现,两条修长的玉腿轻微摇晃,盎然春光不时绽放;白嫩酥胸半掩半露,傲然耸立的双峰随着她的呼吸不断起伏,就如同海涨潮啸时连绵波动的巍巍浪尖;脸上掩映着娇媚的红霞,皮肤里似流淌着盈盈的醉人光泽,那铺满唇角的妩媚笑意飘散着荡人心神的迷人气息。 美人那动人的睡姿看得浪倾天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眼中两道情火越燃越旺盛。浪倾天嘴角浮上了几丝淫亵的笑容,嘿嘿叫了一声“宝贝,我来啦!”后掀掉自己身上仅存的蔽体之物,如饿虎般向善晓霞扑了过去,随着衣物的飘飞,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阵阵令人心荡神摇的呻吟…… 梅开数度,浪倾天紧拥着善晓霞的娇躯,满脸的惬意与满足。善晓霞蜷缩在浪倾天的怀里,赛雪的肌肤上隐隐渗透出几丝激情过后的绯红余韵。两人虽已有些疲倦,但眉宇间却丝毫掩盖不住那铺溢而出的浓浓春情。 “晓霞,这段时间有什么收获吗?”浪倾天在善晓霞的鼻尖上轻吻了一下,微笑着问道。 善晓霞仰起头白了他一眼,不高兴地嗔道:“你每次来就不能问些别的嘛?” 浪倾天抚摸着善晓霞圆润的香肩,道:“我这也是为我们俩的将来着想呀,只要有了足够的钱,我们就离开这菊影市,那时想去哪就去哪,你也再不用强颜欢笑地陪着魏时修这个混球了,你知道吗,现在我每看到他搂着你时,我就恨不得冲上去一刀把他宰了!”说着,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几丝阴狠。 善晓霞伸指在浪倾天的胸膛上点了一下,吃吃地娇笑道:“哟,倾天,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吃醋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吃醋的样子哦!” 浪倾天刮这个她的脸颊,轻笑道:“好了,晓霞,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这几天他的口风很紧,还探不出什么消息。”善晓霞也收起玩笑的心思道。 浪倾天有些焦急的道:“还没有消息呀?” 善晓霞又嫣然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那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过,如果我把你要的消息弄到手了,你拿什么东西来补偿我呢?” 浪倾天眼珠子一转,突然翻身压住善晓霞,嘴唇猛地在她的酥胸上亲吻起来,模糊不清的道:“宝贝,这样的补偿行不行呀?” 善晓霞口中只不停地“咿唔”出声,双手攀上了浪倾天雄健的脊背,纤腰款款地逢迎着,很快就迷失在情欲之中,哪还有精神回答他的话。 浪倾天本只想稍做亲热,但探索着善晓霞美妙成熟的胴体时竟一发不可收拾,房间内于是再次奏响了一曲缠绵悱恻的吟哦之音,淫靡的春光在熊熊的欲火的燃烧与催发下逐渐充斥着卧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苍宇中的那几颗星星似乎也感受到了从这座小别墅内扩散出去的郁郁春情,暧昧地眨动了几下眼睛后识趣地缩进了淡淡的云层里…… *** “什么,琴仙云受伤住院了?”清晨,梅怡君收拾房间就要赶去天韵大学,却忽然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打来电话的那个人连什么问候的话都没有说,劈头就来了一句“琴仙云受伤住院了”,梅怡君听到这句话后被吓了一大跳,昨天晚上离开时他还好好的,而且他还有那么好的武功,怎么说受伤就受伤呢? 梅怡君愣了一会,急忙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菊影市第一医院!”那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是怎么受伤的?现在伤势重不重?”梅怡君连续问了两句,但那边却再也没有传来回音。梅怡君又焦急地“喂”了几声,才发觉那人早就将电话挂断了。 梅怡君芳心顿如一团乱麻,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后才总算镇静了一会。理清了一下思绪,她立即拨通了姬如绵的电话。姬如绵现在还在睡觉,听到琴仙云受伤住院的消息后比梅怡君更为着急,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堆问题,只是梅怡君也是一问三不知,最后急得姬如绵“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通知了姬如绵,梅怡君匆匆地出了房间,来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向菊影市第一医院驶去。在车上的时候,她又打电话向学院请了一天的假,顺便也通知了艺术学院的院长蒲彦钧一声。 半个多小时后,梅怡君下了车惴惴不安地向医院里走去,在门口时,碰上了几乎同时抵达的姬如绵。两人见面,话也没多说两句,便一起快步走进了医院里面。 她们打听着寻到了琴仙云所住的病房外,刚要推门进去,就被一位从里面走出来的中年医生给挡住了。 姬如绵忙问道:“医生,请问里面的病人是叫琴仙云吗?” 那医生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姬如绵又急切地道:“医生,那他现在还好吗?会不会没有什么大碍?” “具体情况我现在也还不是很清楚,他的病情非常奇特,现在正在接受全方位的检查。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就目前来看,他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那医师微微笑了笑,忽然又道,“哦,对了,你们哪位是他的家属?昨晚有个人把他送进医院后只说了病人的姓名就悄悄地走了,还没有办理住院手续,你们哪位跟我去一下吧!” 梅怡君和姬如绵见这医生说琴仙云不会有生命危险时都不禁松了一口气,只是听到医生问她们谁是琴仙云的家属后,脸颊霎时都浮上了几朵淡淡的红云。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梅怡君蓦地开口道:“医生,琴仙云是天韵大学的学生,他在这菊影市没有亲属,我是他的大学老师,他的住院手续就由我去办吧!” 那医生笑道:“也好,那我们这就去吧!”说时,他已领先向前走去。 “绵绵,你就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梅怡君对姬如绵说了一声后,跟在了那医生的身后。 那医生看了看梅怡君,边走边随口道:“小姐贵姓呀?” 梅怡君想着琴仙云的伤势,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我姓梅。” 那医生语带赞赏的笑道:“梅老师,现在像你这样的老师可真不多见了喽!” 梅怡君脸上又冒出了几层红潮,支吾着应了一声,还好很快就来到了办理住院手续的地方,那医生也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梅怡君才避免了尴尬情形的出现。 办好了手续,梅怡君快速地回到了琴仙云的病房门口。 姬如绵这时正焦躁地在过道上转来转去,眼睛不时地向房间里瞟去,似恨不得马上冲进去瞧瞧琴仙云到底怎么样了,可是又怕会打搅那些医生对琴仙云的诊断,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冲动。 梅怡君安慰的道:“绵绵,你也不用太着急了,坐下来休息下再接着等吧!” 姬如绵叹道:“我现在连他的一点情况都不知道,怎么能不着急呢?怡君,你知不知道告诉你仙云受伤住院的消息的那个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梅怡君摇头道:“那人总共只说了两句话,我还来不及向他询问详细的情况,她就把电话挂了!” 两个人又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房门终于被拉开,里面陆续走出来三名年纪约在五十上下的医生。姬如绵和梅怡君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对于她们来说,刚才那十多分钟就如十年一样漫长,让她们的心都快等得冒烟了。 那三名医生脸上都是狐疑之色,口中还不停地在那小声议论着。走在最前面的那医生见到姬如绵二人时,还不待她们开口,就已先出声道:“他的伤势十分古怪,我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到这么怪异的病例,必须再经过几天的观察我们才能对他的病情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你们可以先去看看他,不过要记得别在里面呆得太久!” 姬如绵和梅怡君谢过那医生后匆忙地进入病房,终于见到了令她们担忧许久的琴仙云……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6章 祸福难料 琴仙云并不像姬如绵和梅怡君所想象的那样身上到处缠满纱布,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却看不到一丝伤痕,就好似睡熟了一样。梅怡君仔细地看了琴仙云一眼,奇怪的道:“绵绵,他好象没受什么伤呀?” 姬如绵神色间也是有些诧异,道:“是呀,可那告诉你消息的人又为什么会把他送来医院呢?” 其实不独她们两个惊疑,为琴仙云诊治的那几位医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从昨晚上琴仙云被送进医院开始到现在,他们已用医院最新近的医疗设备为琴仙云做过两次彻底全面的检查,发觉琴仙云身体外表虽看不到丝毫受伤的痕迹,但他的心脏却似被重击过,已经稍稍偏离了原来的位置,而且体内的其他经脉差不多全部断裂,另外身体的其他内脏也遭受过不同程度的损伤,而这些伤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他们竟检查不出来。 按照一般的医学常理来推测,受了这么重伤的人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可琴仙云那断裂的经脉处却好似不时会涌出一股奇怪的细小气流,不停地维系着他体内那几以断绝的微弱生机,使他的生命不至于马上湮灭。可是,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就是探察不到那股气流到底是由何处泛出,若是能找到其出处,或许能找到救治的办法也说不定。 姬如绵和梅怡君对琴仙云的病情猜测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两人商量了一会,决定留一个人在医院照里照看琴仙云。在姬如绵的坚持之下,留下的人自然就是她了,而梅怡君则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天韵大学。 连续对琴仙云观察做了五天的观察,那些医生们都没有对他的情况下一个正确的结论,也没有提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只能每天不断地输液来加强琴仙云的生机。 这些天,姬如绵和梅怡君还有景芊玲等人都为琴仙云担心不已,每天没事就往医院里跑。滕清也来医院看过琴仙云好几次,而从他口中知道琴仙云住院的消息的凌羽裳则更是忧心如焚,若不是每天大部分的时间琴仙云都要接受医院的诊疗,她都要衣不解带地守在琴仙云身边了,姬如绵每次见到她后,两人都要忍不住互相瞪了几眼。 在琴仙云住院的第三天,梅怡君也把他大致的情况跟徐修林提过一下。这老头子本来还想着让琴仙云在天韵大学与澳大利亚赫尼鲁斯大学的联艺会上好好展现一下,为天韵大学争争光,所以才会点名让琴仙云参加,但从琴仙云现在的病情来看,他的这个鬼主意恐怕要落空了! 眼看赫尼鲁斯大学代表团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而琴仙云的病还是没有一点起色,徐修林心中还真是十分的焦急。今天下午他刚打了梅怡君的手机,询问了一下琴仙云的病情后,却又接到了慕师竹打来的电话。 慕师竹爽朗的笑道:“老徐啊,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呢,怎么连你的影子都见不着一个!我约了几个老头子明天去爬山,你有兴趣吗?” 徐修林叹道:“老慕,我正烦着呢,哪有心情去爬山?” 慕师竹哈哈大笑道:“老徐,还有什么事能令你这个大校长烦心哪?” 徐修林埋怨道:“这还不是你帮我找来的麻烦?” 慕师竹奇道:“哦?这话怎么说?” 徐修林道:“就是不久前你介绍的琴仙云那个小伙子!” 慕师竹不以为然的道:“嗨,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事呢?怎么样,不会是他在学校里惹了什么事吧?” 徐修林笑道:“惹事倒是没有,只是他现在住院已经好些了病还没好,赫尼鲁斯大学的代表团再过几天就要来了,可我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来代替他,你说我能不烦吗?” 慕师竹惊道:“他什么时候住院的,得的是什么病?这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呀?” 徐修林有些烦躁的道:“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医院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什么来,这么一个有前途的小伙子总不能天天躺在床上吧?” 慕师竹道:“老徐,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他在哪个医院,我马上去看看他!” 徐修林把琴仙云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号告诉了慕师竹后,慕师竹马上就挂了电话。徐修林摇头叹息一声,闭目躺在了沙发上。而那边的慕师竹一放下电话,随便换上件衣服就走出房间,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这时有几个人正坐着聊天。其中一个是慕师竹的老伴杨敏,而她的旁边却偎依着一个相貌清丽的女孩。在她们对面的则是三名年轻男子,不知道他们刚刚说了什么话,逗得慕老夫人哈哈大笑不止。 “老婆子,婷婷,你们在这里陪着小海吧,我去一趟医院,很快就回来了。”慕师竹招呼了一声,就向院门外而去。 那女孩子站起来笑道:“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这女孩子正是慕师竹夫妇的宝贝女儿慕仙婷,如今正在菊影市艺术学院就读,虽然还在读大二,但自小在慕师竹的严格教导与熏陶之下,一身琴艺在菊影艺术学院近万名学生中却是首屈一指的。 慕师竹微笑道:“不是我不舒服,是叫琴仙云的那个小伙子生病住院了,我去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婷婷,你还是呆在家陪你的朋友吧!”“琴仙云?”慕仙婷禁不住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慕师竹在家里时多次提到这个名字,但她却一直没见到这叫琴仙云的人,心中不由十分的好奇,只是正当她抬起头来想要问问时,慕师竹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那三名年轻人听到琴仙云这个名字时眼中也飘过了几丝怪异的神色,在慕师竹出去后不久,那坐在中间的年轻人也随即站了起来,笑道:“伯母,打搅了您这么久,我们也告辞了!” 慕夫人慈和的道:“小海,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就多坐会吧!” 那年轻人微笑着推辞道:“不了,伯母,我们呆会还有点事要做,真的要先走了。反正小侄三人还会在菊影市逗留比较长一段时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嘛!” 慕夫人见他们坚持要走,只得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正事要紧喽!”说到这里,她又朝身边的女孩道:“婷婷,你去送送小海吧!” 慕仙婷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站起来嘟囔道:“有什么好送的,又不是不认得路?” 慕夫人听了顿时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可那年轻人却好似丝毫不以为意,笑道:“伯母,仙婷,你们都坐着吧,小侄又不是什么生客,用不着这么客气。” “你看,这可是严沧海自己说不要送的,妈,你可不能怪我哦!”慕仙婷顿时眉开眼笑的道,“今天转得太累了,妈,我先去睡一会了,就不陪你了。”说完,还使劲地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向房屋里蹦蹦跳跳地走去。 慕夫人实在拿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没办法,不好意思的道:“小海,这丫头就是这副性子,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严沧海呵呵笑道:“这才是仙婷的与众不同之处嘛!伯母,我们现在真的该走了!” 慕夫人又挽留了一会,严沧海和另外那两个年轻人才缓缓地走出了院子。 刚离开院外不久,严沧海脸上那温和的笑容马上便浮了一层阴霾之色,沉声对左边那年轻人道:“沧云,你和沧天不是说那个叫琴仙云的人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吗,怎么刚才慕师竹又说他在住院呢?” 那叫沧云的年轻人神色间也有些不解,沉思了一会道:“师兄,他的确中了我和沧天师弟每人一掌呀!” 右边那沧天也道:“是呀,师兄,我和师兄那一掌几乎都用上了十成的‘青竹魔气’,就算是功力如师傅那样的高手也不大可能硬受得住我们这两掌呀,更何况是他这个没有修炼过内功的平凡之人!” 严沧海冷声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不能让他留在世上,知道我们底细的人都得死!沧云、沧天,你们去查查他是在哪个医院,如果那个人真的没有死的话,那你们就再送他一程吧!记住,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点,知道吗?” “师兄,你就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沧云应道。 严沧海唔了一声,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三人沉默着走了没几步,沧天却忽然道:“师兄,你说那个人为什么会知道你所用的就是‘幻箭手’呢?我们‘灵蛇宗’已经有近两百年没有露过面了呀!” 严沧海脚步微微顿了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虽然看不出那人有修炼过内功的迹象,但他的身法却十分的奥妙,如果他施展那种身法的时候运上真气的话,就算是我们‘灵蛇宗’最以诡谲迅速著称的‘幻箭手’都很有可能奈何他不得。” 沧云问道:“师兄,那我们是否要把这件事禀报师傅呢?” 严沧海颔首道:“是该给师傅说一说了,或许只有他老人家能猜出那个人的来历!” 沧天紧接着道:“师兄,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山?” 严沧海沉思了一会,才道:“等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毕,我们就马上回山吧。” *** 菊影市第一医院。 慕师竹不停地在琴仙云的病床前走来走去,眉头都快拧成一团麻花了。 他刚才询问了替每日替琴仙云检查的那几位医生,大致了解了琴仙云现今的状况,虽然那些医生没有明确表示,但慕师竹却已经从他们说话的语气中听出琴仙云恐怕是没有治愈的希望了,眼看一个在音乐方面如此有天赋才华的学生将从此消逝,这让他怎能不忧急。 和他同在这间病房里的还有姬如绵和梅怡君,她们也早已从那些医生的谈论中隐隐听出了些弦外之音,脸上虽没表现出什么来,但她们此时心中对琴仙云的担忧之情和慕师竹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姬如绵焦虑的道:“募老,如果这家医院再找不到治疗的方法,我看我们还是把仙云转到其他医院去看看吧。” 慕师竹叹道:“这家医院的医资力量在菊影市是最雄厚的,就是在全国也算得上一流的,即使是换到其他省市,结果估计都是一样的。” 梅怡君听得心中一酸,眼泪都快忍不住掉下来了,道:“慕老,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吗?” 慕师竹有些烦乱地转到窗前,他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如果这家医院真没有办法,不管有用没用,也只能按照姬如绵的提议到其他医院试试看了。 姬如绵和梅怡君见慕师竹久久不说话,都不禁叹息了一声,愁思爬满了那微微蹙起的秀眉之上。 “咳,我怎么把这老家伙给忘记了?”慕师竹忽然使劲地拍了一下巴掌,高兴地转过身来。 姬如绵奇异的道:“老家伙?” 梅怡君看慕师竹脸色一下就好转过来,不由喜道:“慕老,是不是有什么人能够治好仙云的病?” 慕师竹道:“这老家伙虽然是治疗精神病方面的专家,但却见闻广博,而且最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病症,若是让他来看看仙云的病,或许能看出点蹊跷来!” “那真是太好了,慕老,那我们赶快把他找来吧!”姬如绵惊喜的道。 慕师竹微笑道:“这老家伙现在这几天白天的行踪十分神秘,连我都找不到他,还是等晚上我再把他找来吧!” 梅怡君奇道:“慕老,你说这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慕师竹笑道:“他叫胡清远!” *** 天色渐晚,明亮的灯光洒落在病床素白的被子上,祥和的光芒笼罩着没有一点动静的琴仙云,房间里显得静谧之极。病床的周围这时静静地站立着几个人,他们正是慕师竹和姬如绵、梅怡君、景芊玲、以及刚一放学就急忙来到医院的凌羽裳。 他们中没有一人发出声音,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坐在琴仙云床头上的相貌有些猥琐的老头。这个老头就是慕师竹费劲了心力才找来的胡清远。胡清远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已经有十多分钟的光景了,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但嘴唇却不停地在那颤动着,眯成针眼大小的细缝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琴仙云,眼珠子间或闪过两道诡异的亮光。 又过了半晌,胡清远的始叹然出声,身子慢腾腾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姬如绵等人松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也舒展开来时,却忽觉手心处一片潮湿,原来刚才竟紧张得手掌上全渗满了汗水。 看胡清远转过身来,慕师竹急问了一句:“老胡,怎么样?” 胡清远眉尖耸立,平常嬉笑不拘的他脸上竟冒出了几丝担忧,道:“老慕,情况不妙哪!” 姬如绵几人一听胡清远这话,才稍稍放松的芳心顿时都又悬了起来。慕师竹望了她们一眼,又道:“老胡,情况到底怎么不妙,你就说出来吧!” 胡清远叹道:“这小伙子他内腑损伤得实在太严重,如果没有奇迹出现,要想恢复,那就似天方夜谭了。” “胡老,你的意思是说琴大哥他会……”凌羽裳眼眶一红,竟是没敢将那“死”字说出口来。姬如绵、梅怡君和景芊玲虽然都没有说话,但从那副黯然的神情就可看出她们的心情定与凌羽裳一般无二。 慕师竹知道胡清远平时嘻嘻哈哈,但每遇到正事从不会胡言乱语,既然他这样说,那琴仙云恐怕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一时,他不由焦躁地在病房里转来转去。 胡清远见着他们的那副模样,禁不住嘻嘻地笑出声来。 慕师竹见状,气不打一处来,绷紧脸骂道:“你这死老头子,到现在都还能笑得出来。” 胡清远连连摇手,笑道:“你们也别太着急嘛!据我观察,这小伙子的体内有一股十分奇特的能量在不断地运转,这能量虽然十分的细微,但却将他体内的经脉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维持着他体内的生机,并且还在试图着修复他体内的损伤,若是这股能量的尝试能够成功,那他的恢复就有很大的希望,可如果没有成功的话,那他就……” “就会怎么样?”慕师竹等人几乎同时急切地问道。 胡清远两手一摊,道:“如果没有成功,那他就永远这样躺在床上了。” 慕师竹差些气急败坏地在胡清远头上狠狠敲上几下,瞪着他道:“你说的这不等于没说吗?” 胡清远看着几人那恨不得把他砸扁的目光,不禁缩了缩脖子,道:“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嘛!他体内的那股能量正在慢慢壮大,如果没出什么意外,应该还是有六成恢复的希望啦,只不过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一点而已!” “你说的可是真的?”慕师竹瞥了他一眼道。 胡清远笑眯眯的道:“当然是真的,所以我才说让你们别太着急嘛!” “那真是太好了!”有了胡清远这句话,姬如绵几人脸上的愁容终于消散了一些,虽然只有六成,但总比没有好多了。 胡清远听着却是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他说琴仙云体内有股奇异的能量不假,但说琴仙云有六成的恢复希望那就有些言过其实了,要是以后琴仙云没有恢复的话,那她们还不得把他吃了,胡清远暗自叫苦不迭……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7章 五幽洞 转眼间又十几天过去了。料峭的寒风在虚空中寂寞地流动着,菊影市的上空渐渐染上了一层冬意,而琴仙云却依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未见丝毫动静。经过那么多次的观察都没有一点进展,医院都有些放弃了,对琴仙云的检查现在已由每天检查一次改成了两天检查一次! 不过尽管这样,姬如绵、梅怡君和凌羽裳等人却仍旧每天毫不简断地来医院照看着琴仙云,她们不是不知道医院对琴仙云的检查结果,而且也渐渐怀疑起胡清远在十多天所说的那番话来,可她们宁愿就这样看着琴仙云,也不愿意去想那将有可能发生的最可怕的事情。 今天上午又到了那几个医生对琴仙云进行检查的时候,此时在医院的只有姬如绵一个人,听过那么多次的检查结果,她虽然还希冀着有奇迹出现,但那颗心却已渐渐平静了下来。医生进去后,她便静静地立在长廊上等候着。 十多分钟后,房门被轻轻地拉开,那几位医生神情古怪地走了出来 姬如绵暗中叹息一声,淡淡的对最前面那医生道:“刘医生,是不是又和前天一样没有任何新的发现呀?” 那刘医生好似没听到姬如绵的话,口中一个劲地嘀咕道:“奇怪!真是奇怪!” 姬如绵不解的道:“刘医生,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到声音,刘医生好象才发现姬如绵似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道:“姬小姐,恭喜你了!” “恭喜?”姬如绵愣道。 刘医生笑道:“琴仙云的病情还真奇怪,才一天没检查,他体内几条断裂的经脉竟然开始自动愈合起来,虽然愈合的速度很慢,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很可能会自己恢复过来,这真是一个奇迹呀,姬小姐,你说这是不是值得恭喜呀?哈哈……” “真的吗?刘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姬如绵惊喜地抓住刘医生的手臂,生怕刘医生又会改变说法。 刘医生能够理解姬如绵此时此刻的心情,点头道:“不错!姬小姐,我们还得再去好好的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出……”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姬如绵却一把松开他的手,飞也似的冲进了病房。刘医生笑着摇了摇头对身后的那几个医生道:“现在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子实在是不多了!”刘医生五十多岁,见惯了生死别离,但还是不免被姬如绵等人对琴仙云的那种关切之情所感动。 姬如绵扑到琴仙云的床边,握住琴仙云的手掌,一刻也不愿意放松,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流了下来,一股无边无际的欣喜似澎湃的潮水一样冲击着她的心房,在里面急速地旋转激荡着,让她一时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在心中不停地喊着:“仙云,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过了许久,姬如绵激动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点,擦干满脸的泪痕站了起来,憔悴的脸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欣喜。她兴奋地在房间了转了几圈后,马上把琴仙云病情有所好转的消息告诉了梅怡君、慕师竹等人,连她心中的情敌凌羽裳也不例外。 毕竟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凌羽裳对琴仙云的关心实是丝毫不下于自己啊,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虽然总是一见面就瞪着眼睛,但多少也有了些感情,若是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反而显得自己小心眼了。 “沧云、沧天,你们还真有闲心呀!要不是我刚从慕老头子那里出来,险些被你们坏了大事!”严沧海一脚踢开房门,怒气冲冲地来到正在里面玩着网络游戏的沧云和沧天身后,阴沉着脸厉声呵斥道。 沧云和沧天玩得正起劲,被严沧海那突然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过身后见到严沧海阴鸷的神色,忙赔笑道:“师兄,你怎么啦,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怎么啦?你们还问我怎么啦,我倒还要问问你们呢?”严沧海怒道。 沧云一怔:“我们?” 严沧海哼道:“上次我让你们查的那个叫琴仙云的人,你们查到的结果是什么?” 沧云看了沧天一眼道:“师兄,那个人经脉尽断,内脏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虽然那时还有几丝气息,但不管医院用什么方法治疗,都绝对不可能让他再重新活过来的!” 沧天也补充道:“我们那次还亲自偷偷地进到病房对他的身体进行过检查,应该错不了。” 严沧海凌厉的目光扫过他们二人,冷笑道:“哦,是吗?那为什么医院又传来消息,说他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呢?”沧云两人齐齐一呆,道:“师兄,这怎么可能呢?”严沧海瞪了他们一眼,道:“难道说我是在骗你们吗?” 沧亓摇手道:“师兄,我们不是那个意思。那个人明明受那么重的伤,怎么会病情好转呢?”沧天也难以置信的道:“会不会是医院诊断错了?” 严沧海冷冷的道:“万事都没有绝对!你们今晚再去一次医院,如果还办砸了,你们就等着回山进‘五幽洞’吧!”话一说完,严沧海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甩手出了房间,只留下噤若寒蝉的沧云和沧天两人。 等严沧海走了好一会儿,沧云和沧天才抬起头来,但眼中的畏惧之色却全被怨恨所代替了。 沧云狠狠地在那电脑上拍了一掌:“妈的,他凭什么对我们颐指气使,不就因为老头子喜欢他多一点吗!” 沧天更是一脚踹飞一张桌子:“就是,我们都是同门师兄弟,论武功,他也比我们高不了多少,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使唤?” 两人对严沧海骂骂咧咧了好久,沧云却禁不住道:“沧天,那我们今晚要不要去医院?” 沧天待要说不去,但脑中一闪现出“五幽洞”这三个字,浑身立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气焰霍地降下一大半,叹道:“我们能不去吗?否则,我们就只有去‘五幽洞’了,老头子一向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听到“五幽洞”,沧云也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深夜,菊影市第一医院,琴仙云的病房里一片寂静。姬如绵、梅怡君和凌羽裳等人刚刚离开不久,确定了琴仙云的身体有好转的趋势后,这么多天来,她们终于可以放心了。今晚,她们本来还想留下来,但硬是被慕师竹给劝了回去,让她们好好的睡一觉。 然而,她们前脚刚走,病房里就鬼鬼祟祟地闪进来两个脸上蒙着口罩、身上穿白大褂的医生。 “终于混进来了!”把房门关上后,两人立即扯掉口罩,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真他妈晦气,这么晚了还要来杀人!沧云,我们赶快动手吧!”这两人正是赶到医院来杀琴仙云的沧云与沧天。 沧云嗯了一声,两步跃到琴仙云的床前,眼睛在琴仙云的身上来回扫视了几圈,嘿嘿笑道:“小子,你的命可真长呀,连中了我们两掌都还不死,这回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硬到哪里去!”说时,他提起手掌便恶狠狠地拍了下去。 眼看他的掌劲就要击中琴仙云的胸膛时,在门边望风的沧天忽然惊叫一声:“沧云,你的脚!” “我的脚怎么啦?”沧云闻声心中一愣,手掌不自觉顿了一下,他刚要低头向自己的双腿看去,却忽觉得踝间一紧,竟从床底伸出两只手把他的脚拉扯着向前滑去。 沧云虽算不上一流高手,却也非等闲之辈,尽管有些吃惊,但还不至于被这突生的变故给弄得手足无措,那只原本要取琴仙云性命的手掌顺势在床掾上一撑,身子迅速翻转弹起,想要借这一弹之力使自己的双腿摆脱控制。 他这番算计本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就在他身躯腾起的瞬间,后腰却忽起一阵酥麻,他全身的气力刹时消散,还未等他弄清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就已经被拖进了床底下。沧天在出声提醒沧云之时就已经向床边扑来,但他没想到沧云这次竟会这般不济,还没等他出手就已经中了暗算。 沧天全身戒备着向前缓缓靠近,但当他走到距床弦约两三尺的地方见床底久久没有动静,脚步不禁逡巡犹豫起来。过了好一会,沧天心一横,硬着头皮伸出一只手往床角掀去。可这时,他却觉得脚下似有劲风袭来,有了沧云的前车之鉴,沧天也不细想自己这感觉到底是不是真的,当即飘身向后退去,在丈外之处才停了下来。 沧天此时正要睁大眼睛看去,却见床底猛地扔出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迅疾地朝他砸了过来。沧天只依稀辨别出那是一个人,但在没有看清楚那究竟是何人之前也不敢贸然伸手去接,所以一见那人影便马上向一边闪了过去。 那个人“蓬”的一声摔在地面,脸颊像个茄子,染上了层层的紫黑色,浑身筛糠似地哆嗦个不停。 沧天见后心中登时一惊,他除了那个被拖进床底的沧云之外还有谁人?沧天跑到沧云身边,手指刚一碰上沧云的皮肤,他的身体就陡然一僵,一股极其阴冷的寒气透过指尖直涌上他的心头,让他一时竟动弹不得。这个时候,就算是个三岁孩童要取他们二人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过了两三分钟,那股寒气才慢慢散去。沧天畏惧地看了那黢黑的床底一眼,看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人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后恨恨地咬了咬牙,抓起沧云的衣服,提着他飞一般地窜出了这个病房…… 等沧天和沧云两人的身影消失后,床底才倏地钻出来一个身躯玲珑却全身散发出冰冷气息的女孩子。她脸带煞气地把门关上后忽然瞥了那窗子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趴在外面这么久,难道还没有看够吗?” 窗外凉风习习,何来人影?但她话音落下不久,外边却果真响起了一串清脆悦耳的娇笑之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伴随着这声音的飘入,又一位打扮得婀娜多姿的女子跃过窗口,身形曼妙地飘落在床前。 “是你?”那面容冰冷的女子声音不禁变得有些阴沉。 可那人却笑意连连的道:“对,是我!步飞烟,我们还真是有缘哦,又在这里见面了!” “你知道我叫步飞烟?”那面容冰冷的女子哼道。 那人笑嘻嘻的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但知道你叫步飞烟,他叫琴仙云,还知道你和他都是天韵大学艺术学院的学生,而且你们还同在一个班级里呢。”说着,她指了指病床上的琴仙云,笑道:“我没说错吧?” 步飞烟眼中闪过几缕寒光,道:“你还知道什么?” 那人秀肩一耸,笑道:“没了,就知道这些。” 步飞烟神色稍松,又道:“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我嘛……”那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咕”的一声笑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就来这里干什么!” 步飞烟眯了眯眼睛,冷声道:“我不管你来这里干什么,但如果你想对琴仙云不利的话,即使是你刚才曾出手相助过我,我也不会对你容情的!”原来,步飞烟在和沧云交手时见沧云突然摔下来就已经察觉到另外有人出手相助,虽然那人就算不出手,她也不会让沧云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但心中还是有些感激那人的相助之情,所以才会有刚才那句话。 “放心吧,有你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在这里守着,我怎么敢对你的这个情郎不利呢?”那人笑眯眯地瞥了琴仙云一眼,又偷偷地看了看步飞烟的脸色,但见步飞烟听了她那句话依旧面色冰冷,没有任何反应时,眼中不禁掠过几丝意外,忽然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真为你感到担心,那么多女孩子围绕在他的身边,万一他移情别恋喜欢上另外一个人,那你可就太不值得了喽。” 说完这句话后,那人又禁不住拿眼瞟了瞟步飞烟,只是步飞烟却好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她忍不住嚷道:“喂,步飞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步飞烟扫了那人一眼,道:“我这不是在听着吗?”“那你怎么不回答我?”那人道。 步飞烟淡淡的道:“你要我回答你什么呢?是不是要告诉你说琴仙云不是我的男朋友,他移不移情别恋与我无关,而且另外那些女孩子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你才会满意?” “喂,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为你担心呀!”那人大声辩解道,但雪白的脸上却悄悄地浮现出几丝淡淡的红晕。 “我看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步飞烟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那人,低声道:“想知道琴仙云有没有女朋友直接问不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呢?” 那人粉脸顿时涨得通红,羞怒道:“呸,他有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 步飞烟也懒得和她争辩,淡然道:“既然与你无关,那你就请便吧!” 那人睁着美目瞪了步飞烟一眼,掉头就向窗子走去,但走到窗口时,脚步却停了下来,同时娇躯也缓缓地转了过来,当她重新和步飞烟对面时,脸上的修怒之色却已经全都换成了嫣然的灿烂笑容,眼睛也如蒙上了一层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雾纱,曼妙的身躯轻微的颤动着,但却似有一段段优美的曲调从她娇躯曲线的细微波动中荡漾出来,使她的身体周围都弥漫着丝丝妖异的神秘气息。 “飞烟妹妹,姐姐能不能和你商量件小事呀?”那人款款地移动着脚步,流水般地向步飞烟飘了过去,声音显得说不出的诱人。 步飞烟听到她的话后眼神不由有些迷惘,但这层迷惘却马上又消逝了,两道阴寒的目光向那人的眼睛望了过去。两人这一对望,那人却蓦地轻轻地娇哼了一声,脚步不自觉地停顿了下来,那突然营造出来的异样气氛很快又消散不见了。 步飞烟叱道:“还没成气候的迷魂术就想把我迷倒,你也太小看我步飞烟了吧!”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轻声笑道:“飞烟妹妹,你还真生气了呀,姐姐刚才只是跟你闹着玩的呢!不过既然你不想玩,那姐姐我就真的走了!”说完,她笑嘻嘻地朝步飞烟眨了眨右眼,身子便立即从窗子里翻了出去。 步飞烟来到窗子边向外望去,那人三两下就已爬到了地面,步飞烟见她搭上辆出租车离去后才靠在墙上松了口气,那个人刚才施展的迷魂术若是修炼到了十成火候的话,以她现在的功力要应付起来还真有些困难…… 从医院出来后,沧天狼狈地回到了住处。此时不但沧云的身体僵硬得似块冰片,就是沧天的手臂也像是刚从冰雪堆中抽出来的一样。沧天把沧云放到床上后,甩动了一下冻得有些麻木的手臂,心中渐渐升起了一阵寒意,自己运集功力都还抵抗不了那从沧云身上间接传递过来的寒气,要是那受伤的是自己的话,恐怕自己现在也如沧云一样半死不活了,那床底下的人好厉害的阴毒功夫呀! 沧天暗自侥幸地感叹了一番,看了看床上的沧云,却不禁有些六神无主来。沧云现在只剩下半口气了,他身上的寒气自己肯定是驱除不了,可难道自己就眼看着他忍受这寒气的折磨吗?沧天在卧室里转了几圈,眼睛不时往门边望去,他现在倒有些希望严沧海早些赶过来,或许他能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沧天,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事情都办成了吗?”沧云心下想着的当儿,严沧海那低沉的声音如愿以偿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师兄……”沧云心头一喜,回身一看,便见严沧海严厉地看着自己,想起不久前严沧海所说的话,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刚浮上来的喜悦之情马上便被严沧海那冷厉的眼神给刺成了碎末。他沮丧地避开了严沧海的眼睛,嗫嚅着道:“没……没有……” 严沧海厉声道:“你们怎么办事的?连一个病人都对付不了,你们平时的武功都练到哪里去了?” 沧天急忙辩解道:“师兄,那医院里有他的援手,我们连那人的影子都还没有见着,沧云就被那人打伤了!”说时,他指了指床上的沧云。 “有这种事?”严沧海哼了一声,几步来到床边,但只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以几不可闻的声音惊疑道:“寒影三叠?”严沧海伸出手指在沧云的胸前飞快地连点了数下,回头对沧天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沧天见严沧海看了沧云的伤势后神色稍微缓解了点,心里也不禁稍稍松弛了一下,为了使严沧海不至于怪罪自己,马上将在琴仙云病房里发生的事情填油加醋的详细说了一遍,特别是将床底下那人的功夫说得神乎其神。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严沧海听后不置可否的问道。 沧天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 严沧海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突然自语道:“‘雪山派’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高手?”看来他对刚才沧天所说的话也并没有全都相信。 “雪山派?”沧天心中不禁有些打起鼓来。 严沧海没有回答沧天的话,回身把沧云的身体摆平,随后两只手掌便在沧云的身上忽虚忽实地拍打起来。 沧天看着严沧海那拍打的手法,眼睛睁得老大,暗中狠狠地咒骂道:“那老头子还真偏心,竟连这门压箱底的功夫都教给他了!”越是这样看下去,他对严沧海的嫉恨之心不由又增加了几分。 严沧海在沧云的身上连续拍打了将近五分钟才停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师兄,沧云的伤没什么大问题了吧?”沧天见状忙问道。 严沧海哼道:“我只不过将他的伤势暂时稳定下来了吧,要想痊愈还早得很呢!另外,那件事你别管了,还是由我自己动手吧,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多谢师兄!”沧天听严沧海说不让自己去杀琴仙云了,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但心中却又同时暗暗纳闷起来,他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严沧海冷笑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沧天心里一愣,不详的预感在脑中渐渐冒了出来,难道说……果然,他思忖未了,严沧海已接着道:“我说话向来算数,你们的事情办砸了,‘五幽洞’还在等着你们呢!” “五幽洞”三字一从严沧海的口中蹦出,沧天禁不住哀鸣一声,双膝一软,身子瘫倒在了地面……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8章 地下拳赛 夜深人静时,菊影市北郊的一栋别墅外突然躲躲闪闪地冒出了一个婀娜的身影。这影子瞅了那里面黑暗无光的别墅一眼,秀嫩的小手喜滋滋地拍了拍高耸的酥胸,笑眯眯的忖道:“还好,灯没亮,爷爷和宋叔叔他们一定早就睡着了。” 想到此,她顿时舒了口气,轻轻地推开厅门,走了进去,边走还边气呼呼的道:“哼,那个步飞烟,害得人家出了个大丑,下次见到她一定非得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不可!”原来,她就是在琴仙云病房里对步飞烟施展了“迷魂术”未遂的那个美丽女子。 “媛媛,你今天这么晚才回来,又跑到哪里去了?”她脑中正想着整治步飞烟的法子,这厅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得“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幸好这时灯光也随之亮起。她朝四周一望,就见一个披着睡衣、相貌清癯的老头端着个查杯从房间里缓缓踱了出来。 媛媛芳心甫定,就蹦跳着来到那老头身前,嘟着嘴撒娇道:“爷爷,你怎么不声不响得就出来了,你看都快把人家吓死了!” 老头眯着眼睛哈哈笑道:“我的乖宝贝以前胆子可是很大的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媛媛不依地扭动了一下娇躯:“爷爷,你尽取笑人家。” 老头笑呵呵的道:“好,爷爷不说了。媛媛,你还没告诉爷爷,你今晚去哪了呢?” “不告诉你。”媛媛欢快地向楼上跳去,不过只跳了几级阶梯,她就又跳回到老头身边,水秀的眼珠子灵活地转动了几圈,道:“爷爷,能不能请你帮人家一个小忙呀!” 老头道:“没想到我的宝贝孙女儿也有请人帮忙的时候。哈哈,说吧,要爷爷帮什么忙?” 媛媛迟疑了一会道:“其实也不是我啦,而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老头有些诧异的道,“媛媛,你从国外回来才没几天,什么时候就交了个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呀” 媛媛娇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人家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爷爷,人家这个忙你到底帮还是不帮呀?” “帮!帮!既然我的宝贝孙女儿都出声了,爷爷怎能不帮呢?”老头溺爱的道。 媛媛高兴地道:“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 老头笑道:“只是爷爷要怎么帮呢?” 媛媛满脸笑意的把臻首凑进老头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便两眼希冀地看着老头,可那老头听后却脑袋直摇,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萧炎好歹也是天禽堂的堂主嘛。媛媛,你总不能让爷爷去做那等偷鸡摸狗的行经吧!” 媛媛见爷爷不肯答应下来,顿时失望地背过身子,撇着嘴道:“还说什么疼人家,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哼,小气鬼!” 萧炎轻轻地拍了拍媛媛的肩膀,道:“媛媛,不是爷爷不肯帮忙,只是你这么忙也太为难爷爷了。况且,你那个朋友正生着重病,要是爷爷帮你把她弄过来,耽误了她的治疗,那不是反倒害了人家吗?” “爷爷,人家让你把他弄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能不能把他治好嘛。你这么好的武功,一定会有办法的。”媛媛皱着小鼻子道,“爷爷,你就答应我吧!” 萧炎摇手道:“不行,还是不行!” 媛媛没有如愿,接着又施展出了各种软磨硬泡的功夫,只是任凭她舌底生花,萧炎就是不肯点头,媛媛也不禁有些丧气,噘着嘴不高兴的道:“哼,你不答应就算了!”说着,人也赌气地向楼上跑去。 “这丫头!”萧炎微笑地看着媛媛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眼带慈爱之色地摇了摇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但在房门口处,他却忽然低声道:“咦,不对。照媛媛说话的语气,莫非她所说的那个朋友是男的不成?而且,媛媛这些天早出晚归,难道也是为了他?” 萧炎沉思了一会,又轻声道:“嗯,看来我是得去看看,媛媛的眼光到底怎么样?”萧炎抬头望了楼梯一眼,清瘦的脸庞上顿时洋溢出了几丝喜悦的神采…… *** 晨曦微露,黎明的曙光渐渐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大家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都开始了新的忙碌,菊影市又见繁闹起来,但是北郊几十里外的一片废弃的建筑工地里却依旧死气沉沉。 这里原本是要投资建造一坐工厂的,可是工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却因为资金的短缺而一直拖延下来,至今已有四、五年的时间了。由于没人看管,工地里存放的钢筋水泥都被盗窃一空,如今留下的就只有那产房的空壳,还有一些残缺的砖头和破碎的木板,而且自从去年这里发生了一起八条人命的凶杀案之后,不但附近的居民就是小偷也不敢再光临此处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今日却蓦地响起了人声:“哎,时间过得还真快,一下子就天亮了。”这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白色大褂,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口罩的医生。这医生的头发有些斑白,眼角也满是皱纹,而且那微有些黑圈的眼睛里也散露出苍老的神色。 这医生此时正站在一间破旧产房的门口,他往后摆了摆双臂,打了个呵欠后便走到了房间里面。房内没有任何摆设,四周的墙壁也没有粉刷,地面到处都是砌墙时留下的土块。 他进来后径直来到那积满灰尘的窗子前,伸手在窗下的一块砖头上轻轻一推,那镶嵌在墙壁中间的砖头竟是应手而动,同时他身侧的地面奇迹般被撑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约莫可容两人同时上下的洞口。洞口十分光滑,可见时常有人出入。 他朝四周望了几眼后,身体迅速地缩进了洞口。在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那被撑起的地面轻轻地落了下去,而窗户下边墙壁上的那块砖头也恢复了原样,除了四周有几个轻微的脚印外,丝毫看不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上面一片衰败,但洞口下面却是别有天地。那是几间相互连通着的地下室,室顶悬挂着几盏昏黄的灯光。 眨眼的功夫,那医生已来到了一个房间内。 房间的一侧整整齐齐地放着许多医疗器具,而另一边则并排放着四张铺有白色床垫的小木床,其中一张床上赤身裸体地躺着个身躯瘦弱而又颀长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的脸色蜡黄,此刻似正处于沉睡当中。其他三张床上似乎也都躺着人,只是每人都被一张白色的床单给遮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铁嶙!秦越!”那医生仔细地观察了那床上的人一会,忽然扬声喊道。 他的声音落下不久,便见两个穿着皮茄克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右脸上长着颗黑痣,而另一人则是个单眼皮,不过模样儿倒还算英俊。 那单眼皮道:“吴医生,大功告成了吗?” 吴医生直起腰来,点点头道:“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秦越,你和铁嶙却通知一下二爷和三爷,让他们安排一下,看什么时候能够试试我这次改进后的效果如何!” 秦越应道:“是,吴医生,我们这就去办。” 两人刚要转身,吴医生又道:“哦,对了。秦越,铁嶙,你们让二爷和三爷把时间尽量安排得早一些。要是这次万一又失败了的话,我也好做进一步的研究和改进,这样就不会耽误大爷的事情了,知道吗?” 秦越嗯了一声,道:“您放心吧,吴医生,我们知道怎么做的。” 吴医生笑道:“那你们就快去快回吧。” 秦越和铁嶙恭敬地退了出去,看着他们把房门带上后,吴医生又看了看床上的那年轻人,叹道:“希望这次的努力不会再白费了!” *** 时光流逝,转眼间又迎来了一个月圆之夜。 菊影市第一医院里的琴仙云虽然还没有苏醒,但他体内的生机却是日益蓬勃。琴仙云的这个变化可喜坏了姬如绵和凌羽裳等人,而看着她们脸上渐有了些笑容,慕师竹和胡清远两人算是松了一口气。 徐修林在高兴的同时则又感到些丧气,这几天他为与赫尼鲁斯大学的联艺之事忙了个焦头烂额,他原来还指望着琴仙云能够参加,但现在却是希望落空了,不过不管怎么说,琴仙云病情的好转还是让他心中感到无比的安慰。 然而在他们为琴仙云欣喜兴奋的时刻,菊影市一个弃置的地下商场内却逐渐笼罩上了一层浓密的乌云。 这个地下商场处处闪烁着昏黄的灯光,在经过一番简单的收拾后场地中央已搭建好了一座简易的演武台,而此时这演武台上却进行着一场空前的黑市拳赛。这次拳赛是由一个叫“腿斧”的拳手挑战蝉联了三年菊影市拳王之称的“暴牛”而引起的。 拳台周围团聚着近千名衣着名贵的老板模样之人,强劲的摇滚音乐震荡着整个空间,男人的咒骂声、女人的尖叫声充斥了整个场地,在这里,所有的尊贵和名望都已烟消云散,剩下的便只有寻求刺激的欲望。而这些人所围着的中间那演武台上却紧张之极,血腥的气氛漫漫布着那里的每一寸空间。 台上的那两个拳手此时正静静地对峙着。这两人都裸着上身,短裤赤脚,其中一人身高足有一米九,长得异常膘悍强壮,皮肤下的肌肉高高隆起,暗藏的力量似欲从里面爆炸而出。而另一人虽然没那么高,但至少也在一米八五以上,只是这人身躯却十分瘦弱,看上去就像一条被拉长的竹竿,风一吹就会倒下去似的。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那膘悍之人身上却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眼睛肿成一团,鼻子里鲜血长流,而那高瘦个子之人却全身却毫发无伤。 蓦地,场外爆烈的音乐声忽然一停,那膘悍拳手眼露凶光,低吼一声,脚步急趋,钵大的拳头旋起一阵阵具有强烈威慑之力的拳风向对面那人直击而去,只是这人的拳势虽猛,但看上去却已经有些后力不济了。 台下观众一见两位拳手又要动手了,情绪顿时变得更为激动,个个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脸色或红或白,那些赌注押在那膘悍拳手身上的人口中不停地狂嚎了起来,类似“暴牛,打死他”、“暴牛、给我往死里打”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而赌注押在那高瘦拳手身上的人却在喊着“腿斧,加油”、“腿斧,加油”,但这种声音在这里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逐渐被其湮没于众人为“暴牛”鼓劲的呐喊声中。 面对着暴牛的雷霆一拳,腿斧脸上露出了几丝冷笑,身子迅速地闪到左侧,轻松地躲过了暴牛一拳。暴牛再次低嚎一声,已经扬起的左肘猛地击向腿斧的面部。 腿斧这次没有再闪,身子一跃而起,觑准他的来势,左腿却突地摆起,似鬼魅般地绕过暴牛的手肘,就如利斧一般砍向暴牛的右肋,登时肋骨的断裂之声骤然响起。 暴牛一声闷哼,身子禁不住一阵摇晃,而腿斧却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右脚又一次旋起,踢向暴牛的面部。 鲜血从暴牛的口中喷吐而出,他的脸竟被腿斧随意摆出的一脚踢得扭曲了。 看着这激烈的场面,台下再次轰动起来,买“暴牛”能赢的人开始大声叫骂起来,而买“腿斧”的人却兴奋地跳着、笑着,“腿斧,再加一腿”、“腿斧,老子一直支持你”、“腿斧、好样的”之类的言语从他们口中活跃地跳动起来。 暴牛被腿斧刚才那一腿踢得脑袋渐有些昏昏沉沉,眼睛也开始有点迷糊。然而腿斧却还没有等他倒地,又飞起一脚往暴牛的心窝上踹去。暴牛已是强弩之末,气力衰竭,庞大的身躯竟被腿斧的这一脚踢得翻飞到几丈之外才掉了下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台面上,苍白的眼珠子暴睁,眼神迷茫地望着头顶,只见到鲜血不断地从暴牛心窝的裂口处涌了出来。 一大片惊呼夹杂着叹息在四周响起。 “他娘的,气死我了!” “暴牛,快起来呀!” “妈的,你给老子争口气嘛,老子的钱都押在你身上呀。” …… 众人喊声未已,就见一个裁判模样的人走上台来。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暴牛的身体,见暴牛竟被腿斧在他心窝上的一脚踢死。他感叹着摇了摇头,站起来喊了一声:“本次拳赛,腿斧胜……” 裁判声音一落,那些押输的人骂咧之声随之大起,他们狠狠地吐着唾沫,把手中的杂物全扔到了暴牛的身上,将闷气发泄了一通之后才垂头丧气地结伴出了这个地下商场,开车离去。 而那些赢了赌赛的少数人则乐呵呵地把筹码换成几十倍的钱,然后又笑眯眯地谈论了一会刚才的赛事,才心满意足地离去。不到十分钟,原本热闹喧天的商场马上变得空荡荡的,只留下几个人在收拾着脏兮兮的场地。 暴牛的尸体却僵硬地躺在台上,很久之后才有两个人把他抬了下来。 一个曾经辉煌了数年之久、在拳坛上风光无限的黑市拳王就这样死去,冷冷清清地死去…… *** 一辆辆的轿车从停车场开出。 “妈的,真是白养他了,竟被那个无名小卒三腿就踢死。”一个恨恨的声音从一辆轿车的车窗里传了出来。 这个说话的是身着一套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而在他身旁坐着的则是一个长得颇为帅气的年轻小伙子。 “老板,您别生气。”那年轻人点燃了一根烟,恭敬地送到那中年人嘴边,谗笑道:“老板,来,您先抽根烟,消消气。” 那中年人将烟叼了起来,吞云吐雾了一番,然后才把烟夹在了两根指间,道:“小浪,今天我们黛洛集团陪了多少呀?” 原来这两个人就是黛洛集团的魏时修与浪倾天,没想到他们在正当生意的掩护下,竟还做着黑市拳赛。 浪倾天看了魏时修一眼,才小心的道:“老板,可能有近五百万吧!” “五百万倒是不多,可我们费劲心思才找到的高手竟被那腿斧给打死了,要是不嬴回一场来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魏时修说着说着火气又大了起来,拼命地吸了几口烟到肚里去才稍微舒服了一点,“那腿斧到底是什么人呀,竟然能这般轻松地就把暴牛给杀了!” 浪倾天道:“据手下兄弟们的调查,那腿斧生性凶残好杀,两年前刚一出道就不断地挑战各地的黑市拳手,与他交过手的拳手几乎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并且被他打死的还有四个省市的拳王。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去年却突然销声匿迹,直到现在才出现。另外,他的后台老板据说是一个叫梅林公司的总裁。” “梅林公司?我在商界混了二十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家公司呀?”魏时修奇怪的道。 浪倾天道:“这梅林公司还是两年前才冒出来的,只不过它崛起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两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公司,现在却成了一个固定资产近十亿的大集团。” “十亿的资产?唔,我们先不必管它了,你马上抓紧时间给我去重新物色一个资质好、武功高的来接替暴牛的位置,我就不信打不败那个腿斧。”魏时修狠狠的道。 浪倾天笑道:“老板,我们也没必要再去找新人了,我们公司现在就有现成的好人选。”说着,他靠进魏时修身边,低声说出了三个字。 魏时修听了,嘴角逐渐挂上了几丝阴冷的笑意……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9章 一拳之威 依旧是菊影市北郊几十里外的废弃建筑工地里的那座秘密地下室,依旧是那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许多医疗器械的房子。房间灯光通明,里面还是放置着那四架小木床,其中一架木床上还是躺着那名瘦弱的年轻人。 可仔细一看时,这年轻人不正是了漂亮地嬴了几小时前举行的那场黑市拳赛、三脚踢杀了火牛的腿斧吗? 不过令人颇为奇怪的是,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腿斧此刻却犹如死人一般,静静地躺在床上,两只深陷眶中的眼睛紧紧闭阖,薄薄的嘴唇在白亮灯光的照映下似乎带了几层死灰之色,而那两张蜡黄的脸颊却不时地鼓动几下,偶尔还从嘴角流淌出串串带有浓烈腥味的黑色泡沫。 床边这时站着的正是那位身披白色大褂,脸上蒙着口罩的吴医生。他仔细地观察了昏睡着的腿斧好一阵子,蓦地拿起一根针管汲了一小瓶药水,往腿斧那赤膊上扎去,手法熟练之极,只几秒钟的功夫,那针管里的药水就全部没入了腿斧的身体之中。 腿斧一被注射,身躯顿然一颤,口中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呻吟后又再次沉睡过去,而那鼓动着的脸颊也在这一瞬间平息了过去。 他放下了手中的针,满意地看了腿斧一眼,便出门而去,走到了隔壁的一间卧室外面,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卧室内立即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是吴医生吧?快请进来说话!” 吴医生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卧室里的一张桌子旁边这此时正坐着两个老头,左边的那个老头相貌看去比较慈和,颔下飘拂着几缕黑色长须,而另一人则长得十分猥琐,全身上下除了那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珠子外,找不到任何特别的地方。 吴医生来到两人对面坐下,道:“二爷,三爷,情况还不错。我刚才还担心腿斧比赛完后会像以前那样出现癫狂之症,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哈哈哈哈……”他笑了几声后扯掉了口罩,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来。 “好!做的很好!辛苦你了,吴医生。只是你现在还不能休息,得把用在腿斧身上的方法用在其他人身上试试看,若是都没有什么差错的话,才算真正的大功告成了,那时我们就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那个猥琐的老头赞许地道了一句。 吴医生自信的道:“二爷请放心,有了腿斧这个成功的试验,我相信不出一个月,便可使另外那些人的水平达到甚至还要超过腿斧。” 那个二爷和三爷高兴地点了一下头,道:“好,吴医生,那你就先下去忙吧,我们在坐一会也要离开了。” 吴医生很快便退了出去,那个被叫做“三爷”的老头抚摸了几下长须,道:“二哥,我们是否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哥?” 那猥琐老头笑道:“大哥他估计再过一两个月就要来菊影市了,那时再告诉他也不迟嘛。” “可是十分关心这件事的进展,现在吴医生的研究基本上成功了,我们告诉大哥,是不是可以让他暂时放下心来,专心把那边的事情办完。”长髯老头道。 猥琐老头微微颔首道:“好,那你现在就给大哥打个电话吧!” 长须老头把掏出手机,连续拨了几个号码…… 半晌之后,他们二人才神色诡秘地走出那片建筑工地,而这时数千里外一坐宾馆的卧房内却有一人志得意满地负手站立在窗前。这人的鼻子侧边有一道很长的红色疤痕,而且留着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虽然长得不算很高,但身躯却异常魁梧。他只随意地穿了一件白色睡袍,可却总有一股摄人的气势从他那悠闲的站姿中一波一波地向四周辐射开来。 那人又在窗前站了好几分钟,却忽然狂笑了起来:“一个腿斧就能横扫黑市拳坛,要是再来大群比腿斧更为厉害的人物,那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的震荡,长发陡然飘舞开来,强横的霸烈之势如潮水般地汹涌而出…… ****** 春苑小区的居民住宅楼上万籁俱静,却惟有三楼的一套房间内仍自射出灯光来,这里正是姬如绵的住处。 卧室里,姬如绵穿着件睡袍趴在床头沉沉地睡着了,但令人惊诧的是她的床上现在正躺着一名年轻男子,而这年轻男子就是琴仙云。他不是还在菊影市第一医院接受治疗么,怎么被搬到姬如绵家中来了? 原来,这些日子医院虽然检查出琴仙云的病情在逐渐好转,可还是拿不出什么治疗琴仙云的方案,而姬如绵等人每天去医院里照顾琴仙云也很不方便,所以姬如绵便提议让琴仙云出院,搬到自己家中来,这样照顾起来就方便多了。 梅怡君、慕师竹等人自是赞同,既然医院没有办法,那琴仙云留下来也是毫无用处,只不过白白送给了医院一笔住院费而已。凌羽裳虽然对琴仙云搬出医院没有什么意见,但却不同意琴仙云搬到姬如绵家中去,只是拗不过她们人多,最后也只得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其实,让姬如绵乃至其他同意琴仙云帮出去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胡清远想出了一个治疗琴仙云的妙法--“乐音精神疗法”,那便是由姬如绵和梅怡君还有慕师竹等音乐修养高深的人每天演奏些平和舒雅的乐曲来刺激琴仙云身体里的感官,然后再由胡清远通过深厚的精神力修为通过牵引之术来激发琴仙云的生机。 胡清远在琴仙云昏迷之初那些日子神出鬼没,就是在研究他的那个所谓的“乐音精神疗法”,那时他还不知道琴仙云受了伤,只是闲着无聊,所以随便弄着消遣消遣,没想到最后还真给他玩出了点名堂出来。 令他喜出望外的是,他的这个“乐音精神疗法”用在琴仙云身上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用处。据他观察,在姬如绵家中的这几天,每当他运用精神力配合姬如绵等人演奏的旋律作用在琴仙云身上时,琴仙云体内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似变得异常兴奋起来,这让胡清远对治愈琴仙云的信心更加充足起来,每天一有空就往姬如绵家里跑,比梅怡君等人都来得还要勤快,而且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乐此不疲。 今天晚上,胡清远便是一直到一点多的时候才离开的。 姬如绵在胡清远走了之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本来想替琴仙云盖好被子便回屋睡觉,只是没想到单独来到琴仙云身边时,看着琴仙云的面庞却勾起了她的无限心事,坐在床头呆呆地想了一会竟就这么睡着了,连灯都忘记关了。 但是当这整座楼都进入沉眠当中时,却突然有一个影子如猿猴般迅捷地攀上了姬如绵和琴仙云所在的那间卧房的窗户外边。刚才姬如绵睡着之前没有关上窗户,那个影子竟是轻而易举地就跳了进来。这人落地之时脚步极为轻巧,几乎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动。 这人穿着一套紧身的黑色衣裳,头部全被一个黑色的头套裹住,只能够看得见他那一双流露出阴狠光芒的眼睛。他轻盈地跨到了床前,手掌倏伸,朝姬如绵的劲后落了下去。 姬如绵也是练武之人,劲风拂体,马上便睁开了双眼,但是她的身子还来不及做出进一步的反映,那个黑衣人的手掌就已经重重地敲在了她的后脑处,眩晕的感觉立时让她昏迷了过去。 这黑衣人鹰隼般的眸子在房间了仔细地搜索了一遍后来到床头,手掌又朝琴仙云的额头上飘去。他这一次出掌的速度十分缓慢,眼睛也没有注视琴仙云,而是时刻警戒地看着周围。在他的手掌就要贴上琴仙云的额头时,他却将手缩了回来,又朝四周打量了一会,才略似沉吟的道:“没人呀,难道沧天所说的那个人今天没来?还是沧天所说的都假话?” 黑衣人摇头想了几秒后瞟了琴仙云一眼,嘿嘿笑道:“小子,你还真有艳福,死了都有个女人陪着你!”边说,他的眼睛边瞄向了歪倒在床头的姬如绵,当他的眼神落在姬如绵的妩媚艳丽的脸颊上时,眼珠子里不由露出了浓浓的贪婪之色,低声自语道:“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可惜啦!” “幸好刚才下手比较轻,只是将她打晕了,不然……”这黑衣人淫亵地笑了几声,突然将姬如绵轻轻抱起,仰面放在床上,一把掀开了她穿着的那件睡袍,姬如绵那具丰腴滑腻、玲珑有致的美妙胴体顿时暴露了大半。从那略带绯红的凝脂肌肤中散发出来的无限诱惑魅力让那黑衣人禁不住使劲地咽了几口唾液,喉咙中顿时发出了几下“咕咕”的怪异声响。 黑衣人看得浑身热血“扑扑”地沸腾起来,眼中直冒浓烈的焰火,手掌迫不及待地向姬如绵那挺耸的酥胸处探了过去…… “畜生!” 一声怒吼在黑衣人的耳边骤然响起,就像是几十顿炸药的威力同时爆发,那“哄”的巨响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鼓膜都似要破裂开来。 黑衣人的欲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声音震入他耳际之时,强忍住那霹雳般的声音所带来的强烈冲击,身子火速一转,跳到了离床约两米之外的地方站定,左手拦护在面门前,而眼睛则向窗子的方向望了过去。 窗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个头发胡子都已苍白的驼背老人。这老人的身材十分瘦小,身高绝对不足一米五,细小的瞳孔中泛着微微的火红之色。不过就这样一位身躯短小的老人,却长着两只直垂到膝下的手,如此异相,若是从远处看去的话,十个人当中绝对会有八个人说他是只猴子。 那个黑衣人刚瞧见这老人相貌时,脑中首先冒出的便是“猴子”这两个字。他想笑,但却笑不出来。这驼背老人到来得无声无息,以他的武功竟然丝毫察觉不了,而且刚才这老人的声音让他心中竟微有些悚然,若不是亲眼所见,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老头如此弱小的躯体中所爆散出来的声音竟有那般骇人的震慑力。 面对着驼背老人那森冷的眼神,黑衣人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沙哑着嗓子道:“老前辈,不知您老人家如何称呼?” 驼背老人眼中没有一点表情的道:“我的姓名就是说了,你这小辈也不知道。” 黑衣人心中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道:“不知老前辈来此处有何贵干,有什么要晚辈效劳的地方么?” 驼背老人眼皮一翻,哼了一声道:“笑话,我来这里莫非还要你这小辈批准吗?” 老人这一口一个“小辈”顿时把那黑衣人激怒了,黑衣人刚才低声下气地尊称那驼背老人为“老前辈”除了有些忌惮他的武功外,还想试试能不能打探出老人的来历,否则,以他目中无人的性子岂会对一个坏了他好事的人如此恭敬。 黑衣人暴叫道:“死老头子,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叫你声‘老前辈’只不过是看你一大把年纪罢了,你还以为老子真怕了你了。你要是再不识抬举,可就别怪老子出手无情了!”说时,他的眼中渐渐蒙上了几层凶厉的光芒。 驼背老人忽然阴森地笑道:“好!好!好!” 黑衣人不禁怔了一怔,驼背老人的那三个“好”字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驼背老人又接着道:“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敢对我说这些话的人,我倒要看看你对我怎么个无情法,哼!” 黑衣人嘿嘿笑道:“死老头子,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他右手曲曲折折地摇摆着,指头如灵蛇般颤动起来,而左手却直直地破入虚空,伴随着脚步的飞踏,似利箭般射向了驼背老人的眉心印堂穴。 见到黑衣人出手的招式,驼背老人眼中蓦地一亮,眸子中就如同燃烧起了两团熊熊的烈火,盯着那黑衣人的来势,道:“好一个‘幻箭手’,原来是‘灵蛇宗’的余孽,难怪会深更半夜来此做这卑鄙下流的事!” 黑衣人心中一震,这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和琴仙云那小子一样一口就到出我的来历?原来这黑衣人正是“灵蛇宗”的严沧海。他忙完手中的事去菊影市第一医院寻找琴仙云的时候,却才知道琴仙云竟然已在几天前就出院了,于是,他又花了好些功夫才打探出琴仙云被送到了这里。 今天晚上,他之所以对琴仙云拍下的第一掌没有取琴仙云的性命,便是想试探一下沧云所说的保护他的那个人有没有潜伏在房间里。待见到没有人出现,顿时肆无忌惮起来,而恰巧那时又瞧见了姬如绵的美貌,他色心大起正要一饱淫欲,却没想到竟会引出一个相貌如此古怪的驼背老头来,只是他却不敢肯定这老头是否就是打伤沧云的那个人。 严沧海虽心里怀疑这老头的来历,但手上的招式却丝毫未停顿下来。他转眼见便来了驼背老人的身前,那条不停弯曲着的胳膊和颤动着的手指变得愈发的灵活起来,幻化出来的涟漪荡漾出一圈圈捉摸不定的劲势,看不透他这只手掌到底要攻向老人的何处,而他的另一只向老人的印堂穴电射而去的手指却在距老人面门一尺处陡地刁钻一折,古怪地滑到了老人的胸前,向他的檀中穴插了过去。 驼背老人望着他的这凌厉狠辣的招式,眼睛中突然多出了几丝冷酷的笑意,瘦如干柴枯木般的手掌毫不理会严沧海那花样迭出的右手,竟是看也不看,握紧拳头就朝严沧海的胸脯上砸了过去。他那拳头一出,竟是隐隐有股风雷之声顺势而出,老人的手还未及严沧海的身体,霸道的劲气就已经冲得他的身体丝毫前进不得。 严沧海胸中惊骇莫名,他不相信自己苦练了十几年的功夫竟然还抵挡不住眼前老头这简简单单的一拳。他嘶喊一声,正要催动劲气,老头的那个拳头却已瞬间穿越虚空,擂在了他的胸膛上。严沧海的身躯被那拳势冲得倒飞着摔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喷出一口血后才滑落在墙角,脸色苍白,满眼惊惧地望着那驼背老头,嘴巴使劲地张了张,但那在体内肆虐着的拳劲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驼背老人缓缓地来到严沧海的身前,淡淡的道:“即使是你那师傅老鬼前来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我,就凭你那几招‘幻箭手’想要伤我还嫩了点。今天你的行为虽然无耻,但看在你是后辈的份上,我就留你一条性命,滚吧!” 说完,驼背老人一把提起严沧海向窗外扔去……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10章 裂魔变 北郊几十里外的废弃建筑工地。 那间放有医疗器械的房间内寂静无声,在床上躺了几天的腿斧突然坐了起来。他那幽黑的眼睛里竟蒙上了几层模糊的红雾,在室内忽明忽暗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更加的阴深,一股股噬血的气从他身体里散发开来,很快就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 腿斧面孔变形地扭曲成一团,身躯骤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眼中的红气在刹那间变得更为浓盛了。几秒之后,腿斧蓦地低吼一声,掀开被子,猛然跳下床来,两腿与地面接触的那一瞬间,房间内却陡然爆发出了一声巨响,那地板竟然被他那一跳之势震得炸裂开来。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走进来两个身着西服的年轻人。 他们奉命守在门外,也是听到里面的响动才进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一见腿斧的情形和地面的裂痕时,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其中一人急叫道:“铁嶙,你快去报高吴医生和招呼其他兄弟,我在这里挡他一阵子。” 另外一个年轻人慌张地应了一声:“秦越,你可千万要当心呀!”他边说边匆忙地跑了出去。 腿斧听到声音,原本望着地板的眼睛突然看向了秦越,喉中不时发出声声如野兽般地嘶嚎,同时瘦长的身躯缓缓地往秦越逼去。 秦越神色越来越紧张,脑门上渗出了一粒粒滚圆的汗珠,两腿不自觉地向后倒退着。 房内气氛一时压抑之极,秦越在倒退的过程中突然碰到了那扇被推开的房门,脚步趔趄地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而腿斧却趁他身躯摇摆不定的时机,突然飞速向他扑了过来。秦越一声惊呼,就势躺倒在地,向侧边一滚,躲开了腿斧的飞扑后,想要跳起来,可腿斧的左腿竟在这个时候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秦越翻滚的地方甩了过去。 秦越只跳起来几尺,腿斧的脚就已经踏在了他的胸脯上,将他重重地定在了地面。骨骼的断裂之声不停地在房间内跳跃着,混合着秦越那声凄厉的惨叫一齐在房外的通道中回旋激荡,而秦越的胸口处竟被腿斧那千钧一脚踩得凹陷下去有几寸来深,冒着泡沫的鲜血从秦越的口中汩汩地流了出来。 秦越那泛着白色的死鱼眼珠只翻动了一下,脑袋便歪倒在了一边,眼看是活不成了。 腿斧受那漫空血腥气味的激发,眼中的红雾好似两团燃烧着的焰火,闪亮的火星在里面激烈地跳动着。腿斧看也没有再看秦越一眼,就走出了房间。 但当腿斧刚冲出房间几米的时候,通道处就迎面堵来了十几个人,而在这十几人后则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和蔼的长须老头和一个身披着白大褂的医生。 那十几人一见腿斧,立时分出了六人呼喊着朝腿斧冲了过去,而剩下的那些人则将那老头和医生围在了中间,有几人还从怀中掏出了手枪,眼睛齐齐看向腿斧,神色紧张地戒备着。 腿斧看着扑来的那六人,嘴角露出了阴冷的微笑,身子斜斜地一闪,绕过最先冲到面前的一人,右腿却向那人的后背倒踢而去,而脑袋则同时一晃,避过前面之人冲来的一拳,两手箕张,一把握住了这人的手臂,一扭一折,顿听“喀嚓”一声响起,这人的手臂竟被腿斧硬生生地折断了,而身后那人也被腿斧的一脚踢得翻倒在地,口中鲜血喷洒而出。 腿斧出手狠辣,竟没有丝毫留情,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折了他们两个人。 剩下的四人看了那抱着断臂在地面痛呼和躺倒在地不知生死的两个同伴一眼,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惧意。他们心寒地偷偷回头看了看那老头,见他一直没有什么表示后,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呼叫着冲了上去。 而跟在众人身后的那个长须老头这时脸上却露出很不高兴的神色,看着那医生冷冷的道:“吴医生,这是怎么回事,你上次不是说你的试验和研究已经成功了吗,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吴医生摸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道:“三爷,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可能是我们炼制的那种药引子的药性还有缺陷,不然绝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从腿斧现在举动看来,一定是那药引子使腿斧的身体产生了变异,使他在回复神志的同时狂性大发,如果我们不早点将他制服而让他逃出了地下室的话,那后果真会不堪设想哪,而且如果警察通过他而查出是我们将他变成那样的话,那恐怕就更危险了……” 吴医生和那老头在说话之际,通道前边又响起了几声惨叫,原来腿斧在这一晃的时间里就已经将那扑去的四人打倒了。腿斧听着在地上翻滚之人发出的哀号,脸上没有任何怜悯的表情,反而随着眼中红雾的弥盛而更加萌发了嗜血的快感与凶意。 保护着老头和吴医生的那些人正要分出几个再去阻拦腿斧时,腿斧却突然提起脚来,往倒在身边痛苦呻吟之人的脑袋狠狠地踏了上去。只见得血花四溅,那人连再次叫喊的机会都没有,脑袋就被腿斧的一脚踩得支离破碎。其他倒在地上还有知觉的人顿时都吓得噤若寒蝉,身子颤抖个不停,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毫。 腿斧看着眼前众人战战兢兢的表情,蓦然大声嘿嘿狞笑起来,踏着大步又向那三爷和吴医生等人冲去。 保护在他们身前的那些人脸上刹时都现出了惊骇的神色,有几人还禁不住倒退了好几步。 老头看着越来越逼近的腿斧,突然右手坚定地向下一划,口中随之蹦出了一个“杀!”字,声音阴狠冷漠之极。 那些人顿时如释重负,立即各自掏出手枪对准了腿斧。他们等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只是因为他们的“三爷”想要将腿斧活捉,所以才一直看着腿斧残杀他们的同伴而没有开枪。 腿斧没有后退,向他们冲去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在笑声的激发中,腿斧不但眼中充塞了红雾,就连身体周围也正不断地萦绕着层层的血气,而且他那瘦削的身躯也似乎在逐渐地膨胀着,只一两秒的时间,他的身体便已经粗壮了许多。 这时已经有几个人突然扣动了扳机,一颗颗子弹登时呼啸着朝腿斧扫射了过去。 一直紧紧盯着腿斧从没有放松过的吴医生见到腿斧身上的异状,蓦地眼露惊恐,急忙低声叫道:“三爷,快趴下!”,说着话时,他自己的人也慌忙不迭地向地面卧去。 那老头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还没等吴医生的话说完,人就已经伏倒在了地面上。 可另外的那些人却还茫然地再次扣响了扳机。 腿斧仍旧是一脸的狞笑,而且见着他们开枪也没有丝毫要躲闪的意思,于是几十颗子弹全都准确无误地射在了腿斧的身上。 他们见了不禁有些诧异,却也有些欣喜。然而就在他们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腿斧却突然从地面飞跃而起,射进他身体里的子弹竟然顺着原处倒射而出,一粒不少地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个个铿锵的声音。而随着子弹的弹出体外,同时可见一柱柱鲜血从弹孔中喷射出来,腿斧顿时就成了个血人一般,全身看上去显得异常的狰狞恐怖。 他中了这么多枪竟然没死?! 看着就要跳到身前的腿斧,大家惊骇欲绝,手指不自觉地又一次扣动了扳机,但就在子弹刚要射出枪口的刹那间,他们的耳中顿然传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爆裂之声。爆裂声响起之后,腿斧那已经变得庞大的身子竟然如鬼魅般地突然就在虚空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的眼前却在腿斧消失的那一瞬间,忽然出现了一团朦胧的血雾。 一团由鲜血交织而成的迷雾! 强烈而浓厚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大脑和神经,凄迷而艳丽的雾气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着。他们懵懂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团血雾的时候,眼中惊诧与疑惑之色油然而生。 血雾飘荡飞旋,从中间再次炸裂开来。当爆炸声传入他们的耳朵时,一滴滴血水也溅上他们脸和衣裳。 一阵阵恶心的感觉打破了他们的迷梦,但当他们想要拂去脸上的血珠时,他们的身躯却全部僵硬了起来,意识已在被黑暗的湮没中逐渐沉沦以至于泯灭,留在他们眼前最后的东西恐怕便是那绮丽的虚空了! 血雾散尽之时,整个通道中已经没有一个人站着了,皮肤沾上那血珠之人都在无声无息中魂归地府,而腿斧却似乎真的就在空气中蒸发了,连一条残肢断骨都没有遗留下来。 吴医生和那老头终于从人堆中钻了出来,另外随着两人一起爬起的人还有三个。他们除了头部之外,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的血迹,他们也是靠着前面那些人挡住那溅射的血珠才逃过了这一劫!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十几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生命便从此在世上消逝了! 吴医生打量了四周一眼,心有余悸的叹道:“好厉害的‘裂魔变’呀!我们把‘裂魔变’教给了他,却没想到他第一次施展竟然是用在了我们的身上!” 老头扫视了地面上躺着的人一番,忽然脸色阴沉的道:“吴医生,你再去叫些人来,赶快把这里收拾干净,记住不要留下任何血迹,我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大哥。”说着,他迅速地离开了这条腥味漫空的通道…… 一个多小时后,老头回到了菊影市。 “大哥,情况有些不妙啊!”他回到自己的住房,换上套干净的衣服,便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三弟,怎么啦,慢慢说。” “大哥,我们的实验还是没有成功,刚才腿斧突然苏醒,弄得我们十几人与他一起同归于尽。” “吴医生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据他说,还是那药引子出了问题。” “药引子?” “嗯。” “好,我知道了,你让吴医生尽力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新的药引子,我办完这边的事后尽快赶回来。” 这“三爷”放下了电话,有些焦灼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而电话那头的人关了手机后也是全无睡意,口中叼着一根烟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夜空,那双眸子竟变得如那夜色一样幽黑与深邃,里面似有一道道暗流在涌动着。 他吞云吐雾了好久,才阴沉地叹道:“本以为这次试验终于成功了,可没想到那药引子还是不对。腿斧一死,我这近十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田老大呀田老大,看来我这做弟弟的还是太低估你了!” 沉默了一会,他竟又嘿嘿地笑了起来:“十年不见,我也该派人去看看你了……” *****天欲放晓,“抨”的一声震响把睡得正香的沧天惊得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凝神倾听了一番后才发觉门口竟然传来了几下粗重的喘息声。 沧天急忙打开房里的灯,跃下床来,连鞋子都不穿就闪身来到了门边。他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房门,却见到一个人影竟顺着拉开的缝隙倒进了房间里面。沧天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倒在地上的面容惨白之人竟然就是他那不可一世的师兄严沧海。 严沧海在姬如绵房中被那个古怪的驼背老人打伤,听得老人说饶自己一命,心中一喜,刚松了一口气时,那驼背老人却把他扔出了窗外。严沧海腾云驾雾似的往地面掉落,登时吓得亡魂大冒,以自己的重伤之身哪经得起再从三楼摔下,但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的身躯竟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令他恐惧的死亡却并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 不过尽管没死成,严沧海还是在地上躺了好一阵子才从死亡的阴影中摆脱出来。以前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死的一天,但今天他却真正品尝到了死亡的滋味,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原来他也是这般害怕呀! 严沧海骇然地望了那三楼一眼,那老头的功夫竟然到了这般境界,就算是自己的师傅在功力全盛时也不过如此呀,看来他刚才在楼上所说的话并没有夸张啊!严沧海担心老头会临时改变主意,刚一恢复行动,便连滚带爬地逃回了自己和沧天等人住宿的那个宾馆。 “沧天,快把我扶进去。”严沧海有气无力地看了沧天一眼,声音微弱的道。 沧天应了一声,忙把严沧海扶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看到严沧海伤成这副模样,沧天不仅没有同情与担心,心中反而有种解气的快感,就好象把严沧海打伤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一样。沧天看着严沧海那了无人色的面庞,心中得意的笑道:“严沧海,你也有今天啊!” “沧天,我让你把我扶上床去,你听到没有?”严沧海连叫了沧天几声都不见他回答,登时恼怒地喝斥道。 沧天刚才只顾着心中高兴,竟没听到严沧海在叫自己,这时见严沧海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敢对自己作威作福,平时积压着的怒气顿时都蓬勃地爆发出来,抓起严沧海的脖子便往床上扔去。严沧海经他这用力一摔,浑身就像是被分割成了千万片,到处疼痛难当。 未料往常对自己百依百顺、惟命是从的师弟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严沧海气得火冒三丈,嘶吼道:“沧天,你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五幽洞’里面的惩罚吗?” 对那“五幽洞”与生俱来的畏惧让沧天听到这三个字后心头一阵悚然,刚要向严沧海赔罪,不过当他看到严沧海那副有恃无恐的神情后,胸中不禁怒火膨胀,暗道:“严沧海心胸狭窄,就算我帮他把伤医好,他也不会放过我的,那时我不但要进‘五幽洞’,更会受到他的折磨。既然如此,那我何不……” 想到这,沧天倏地狞笑起来道:“严沧海,进不进‘五幽洞’还难说得很,只要你死了,那老家伙怎么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回山后只要我把什么事都推在你身上,死无对证,那老家伙就算怀疑,也不会想到是我杀了你,嘿嘿……” 看着沧天那不断逼近自己身前的狰狞面孔,严沧海嚎叫道:“沧天,你敢对我动手!” “我有什么不敢的!”沧天阴冷的道,“严沧海,你死后也别怨我,这只能怪你平时对同门师兄弟太狠毒了!”说着,沧天一手捂住严沧海的嘴巴,另一只手则运满劲气,如利刃般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严沧海“咿咿唔唔”地呻吟了几声,便一头扎进了地府。他恐怕至死都没有料到自己没有死在别人手中,竟是死在对自己噤若寒蝉的师弟手下……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11章 试探 清晨,当太阳那柔和的光芒透过窗子洒落在姬如绵身上时,姬如绵也终于从昏昏沉沉中苏醒了过来。 姬如绵脑中回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所见到的那个黑色人影,心中一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向旁边望去,等见到琴仙云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时,她那悬起的芳心才落了下来。只是这样一来,她才发觉自己晚上竟然是睡在琴仙云的身边。 姬如绵羞赧地垂下臻首,忽然“啊”地一声惊叫起来,原来她这时才看见自己的睡袍不知被谁解开了。姬如绵俏脸红得跟个熟透了的苹果似的,急忙用睡袍把自己裸露的肌肤掩盖起来后马上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见没什么异样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她刚要走下床来,就瞥见床边的地面上竟染了一片殷红的血迹,心中不由一动,略为寻思了一下便马上猜测出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黑衣人八成是仙云的仇敌,而他昨晚估计就是来杀害仙云的,可在下手时见到自己的美貌便想非礼自己,只是又被另外一个人打得重伤逃去。她的这番猜测虽然不完全正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姬如绵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和仙云有这么大的仇恨,连仙云重伤昏迷到了这步田地都不肯放过他?而出手救自己和仙云的又会是什么人呢?姬如绵想着想着,娇躯不自觉地在琴仙云的身边重新躺了下来。 姬如绵温柔地看着琴仙云,暗中叹息一声,默默的念道:“仙云,你一定要醒过来啊!”注视着琴仙云那虽然还十分英俊但却清瘦了许多的脸颊,姬如绵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往琴仙云的身边靠了靠,那柔滑的手掌也悄悄地抚摸上了他的面庞,感受着他那微微的体温,她一时间不禁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门铃蓦地传了进来。 一定是怡君她们来了!姬如绵的手指如触电般地迅速缩了回来,同时一个鲤鱼打挺跳离琴仙云的身边,只是那张美丽的脸颊却凭添了无数红晕,望之倍增娇艳。姬如绵跑回自己的房间,快速地换下睡袍,才慌张地去开门。 姬如绵来到门边时,深吸了几口气,抚慰了一下“怦怦”直跳的芳心后才扭开了门锁。房门刚一打开,一个人影就焦急地窜了进来,只是这个进来的人不是梅怡君等人,而是胡清远。 胡清远鼓着眼珠子,不满的道:“丫头,我都按了这么久的门铃了,你怎么才出来开门呀?” 姬如绵微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幸好胡清远说完话还不等她回答,就向琴仙云的房间里走去。 “咦,丫头,这房里哪来这么多血迹呀?”胣清远紧张的道。姬如绵连忙把自己的那番猜测说了出来,只是省去了那个人想非礼自己的那一段,说完后又道:“老爷子,你是怎么看的?”_胡清远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不解的道:“这小伙子什么时候结下了这样的仇家,被人伤成这个样子,现在还有人想要害他?丫头,你知道他经常和一些什么人交往吗?” 姬如绵摇了摇头道:“仙云他刚到这菊影市不久,除了我们之外,好象也并没有认识多少人呀。老爷子,你说会不会是仙云来到菊影市之前所结下的仇家呀?” 胡清远沉思道:“这也有可能,我看我们……”胡清远才说到这里,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姬如绵看了胡清远一眼,道:“老爷子,我去开一下门。” 这次来的才是梅怡君,而且不但梅怡君来了,她班上的学生如滕清、步飞烟等人也跟着来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不上课吗?”姬如绵诧异的道。 梅怡君笑道:“绵绵,今天是星期六呀,你不会连这也忘了吧?” 姬如绵一拍脑袋,恍然道:“怡君,你看我这记性,你要是不说我还真忘了。” “学姐,仙云他现在好些了吗?”滕清钻到姬如绵身前,担心的问道。 姬如绵微笑道:“放心吧,仙云虽然还没有醒来,但已经在慢慢地恢复了。” 几人边说边走着来到了琴仙云所住的房间,众人看到地面上的血迹后也如胡清远一样紧张起来,弄得姬如绵又将刚才对胡清远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不过在听了这番话后,众人的紧张情绪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对琴仙云的安危更加担心起来。 “莫非是他们?”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步飞烟突然低声自语道。 梅怡君道:“飞烟,你说什么?” “哦,没有,梅老师,您听错了吧。”步飞烟淡淡的道。 梅怡君心中虽有些奇怪,只是没有听得十分清楚,所以也没有特别在意。 其实,步飞烟所说的“他们”指的就是上次在医院里对琴仙云动手的沧云与沧天,而救琴仙云的也是那次和她一起出现在医院的另一名年轻女子。步飞烟的猜想虽然有理,但她却不知道这次对琴仙云下手的人已经换成了沧云与沧天的师兄严沧海,而那个出手打退他的人也换成了那个神秘的驼背老头。 “依我看,大家也别再多想了,只要每天晚上我们多留几个人在这里就行了,绵绵这丫头不是会武功吗?”胡清远道,“而且昨天晚上出手救仙云的那个人和仙云一定有什么渊源,在恢复过来之前,他八成会一直守护在附近,大家就不用太担心了。” 姬如绵也道:“对,我呆会把芊玲也叫过来,晚上我们轮流照顾仙云,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梅怡君等人也只好同意了。她们虽然可以报警,但那个对琴仙云出手的人不定什么时候来,警察总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守在这里吧。晚上有会武功的姬如绵和景芊玲留在琴仙云身边互相照应着,虽然不能保证琴仙云的绝对安全,但多少还是可以起到些作用的。 “好,就这样说定了,大家没什么事的话就都回去吧,我们也得开始那‘乐音精神疗法’了。”胡清远笑眯眯的道。 滕清和步飞烟等人相继从姬如绵家中走了出来,而当他们来到楼下时,姬如绵的房中却飘出了一阵悠扬恬静的筝音…… 潇湘拳馆。 景芊玲教了几招咏春拳的新招式后便在馆侧的长凳上坐了下来,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些正在练习咏春拳的学员们。自琴仙云受伤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心便经常似莫名其妙地悬挂在半空中,让她对自己这份最为热爱的武术教练职业也变得有些无趣起来。 “芊玲,你在想些什么呢?”一个慈和的声音忽然在景芊玲的耳边响起。 景芊玲的思绪被打断,抬头一看,见到来人后,不由笑道:“是馆主呀,快请坐。” 这个说话的人正是潇湘拳馆的馆主赵钧曦。赵钧曦在景芊玲的身边坐了下来,温和的道:“芊玲,你这些日子怎么总是没精打采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景芊玲道:“谢谢馆主关心,我没事! 赵钧曦感慨的道:“芊铃,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跟尽管跟我说一声,无论你有多大的困难,我都会帮你解决的!” 景芊铃父母早逝,十岁便被咏春派的练月舞收为弟子,虽然练月舞如母亲一般待她,让她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但心中却一直都有些遗憾。而自来到这潇湘拳馆后,赵钧曦对她如慈父一样的关心和爱护,才算让她心中的缺憾得到弥补。对于赵钧曦,她是又敬爱又感激,此时听到他这番话,景芊玲眼眶禁不住有些湿润,哽咽的道:“馆主……” 赵钧曦微笑道:“芊玲,别这样,你的那些学员们都在看着你呢!” 景芊玲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而就在这时,“咏春馆”门口却忽然响起了一个学员的声音:“景教练,你的电话。” “好,我马上就来。”景芊玲轻轻地擦了擦眼角道,“馆主,您先坐着,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就来。” 赵钧曦点头笑道:“嗯,你去吧。” 景芊玲跑出“咏春馆”,还没过几分钟,马上便带着满脸的焦急之色跑了回来。 “怎么啦,芊玲?”赵钧曦见状忙站起来关切的问道。 景芊玲道:“馆主,我能不能跟你请几天假?我的一个朋友这些日子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昨天晚上还有人要下手暗害他,他现在的情况有些危险,为了以防万一,我这几天可能都要留在那边保护他一阵子了。” “好,你去吧。”赵钧曦总算有些猜到景芊玲这些天闷闷不乐的原因了,于是急忙答应下来。 景芊玲高兴的道:“谢谢您了,馆主。” 赵钧曦哈哈笑道:“芊玲,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哦,对了,你那朋友受的伤严不严重呀,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景芊玲道:“他这几天好象正在逐渐恢复。馆主,其实那个人你也认识的。” 赵钧曦愣道:“我也认识?” 景芊玲道:“馆主,就是琴仙云呀!” “琴仙云?”赵钧曦面色一变,“是他!” 景芊玲见赵钧曦刚才有说有笑,脸色突然就变得这么难看,登时诧异的道:“馆主,您怎么了?” 赵钧曦嘴角扯动了几下,勉强地笑了几下,道:“没什么。琴仙云的武功十分厉害,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受伤呢?” “是呀,我也很奇怪!”景芊玲歪着头想了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然道,“算了,不想了。馆主,我先走了哦!” 赵钧曦点点头道:“好,你要多加小心啊!” 他看着景芊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也马上出了“咏春馆”,来到了后面自己的卧房。 一会儿,他又疑惑不解地走了出来,低声道:“也不是二哥派人做的,这小子还跟什么人结有仇呢?” 一天很快就去了,夜晚也悄无声息地降临到了菊影市的上空。 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训,姬如绵和景芊玲两人再也不敢大意,就算想睡觉也都是轮换着来,两人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凌晨三点钟,也没见有任何异状出现。景芊玲站在窗户前,锐利的目光一遍一遍地扫过那漫漫的夜幕。 “芊玲,都站了这么久了,你也去睡一会吧!”刚睡醒一觉的姬如绵来到了景芊玲的身边,轻声道。 景芊玲微微一笑道:“我睡不着,还是就这样站着吧。” 姬如绵看了看挂在天幕上的弯月,紧了紧身上的衣裳,道:“那些人今晚上恐怕不会再来了。” 景芊玲笑道:“这不更好吗?” “这倒是。”姬如绵沉默了一会,忽地犹豫着道,“芊玲,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谁知景芊玲听了她这话后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以一种古怪的眼神在姬如绵的脸上不停地瞅着。 姬如绵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眨动着那双灵动的眼珠子,奇异的道:“芊玲,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景芊玲“噗嗤”一声笑道:“绵绵,你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可不是你以前的性子哦。以前的你一向是有话就说,现在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我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讲的,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姬如绵道:“这是你说的,那我可就真的问了。先说明,你不许说假话,也不能生气哦。” 景芊玲无可奈何的道:“好!好!不说假话,不生气!这回你总该可以把话说出来了吧?” 姬如绵试探着道:“芊玲,你喜欢琴仙云吗?” “我……我不喜欢。”景芊玲躲过姬如绵那紧看着自己的眼睛,有些慌乱的道,“绵绵,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姬如绵轻声笑道:“芊玲,你这么着急干嘛,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景芊玲眼光游移不定的道:“真的,当然是真的。” 姬如绵笑嘻嘻的道:“我们可讲好了的,不能说假话哦。” 景芊玲强自按捺住跳动的芳心,道:“我说的就是真话呀!” “唉……”姬如绵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你要是不喜欢他的话,那他的伤可就难办了。” 景芊玲怔道:“我喜不喜欢他与他的伤势有什么关系?” 姬如绵皱着眉头道:“你又不喜欢他,我就是说了也没用!” 景芊玲焦急的道:“绵绵,你就说嘛,反正说了也不会坏事。” 姬如绵为难了一会,蓦地咬了咬嘴唇,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今天胡老爷子说要找一个仙云喜欢的女孩每天陪仙云说一会话,来协助他完成对仙云实施的那个‘乐音精神疗法’。胡老爷子说这样一来,很有可能提前帮助仙云提前康复。” “这个法子真有用吗?”景芊玲道,“那我们要赶快找出琴仙云他心中喜欢的到底是谁呀!” 姬如绵叹道:“胡老爷子说能行的,不过是不是真的可以,那就得试试看才能知道了,而且胡老爷子也通过高超的精神修为探测出了仙云喜欢的人是你,可是你刚又说不喜欢他,看来胡老爷子的这个方法是要落空喽。” 景芊玲听姬如绵说琴仙云喜欢的人是自己时不由喜出望外,忙道:“绵绵,你说的是真的吗?” 姬如绵道:“当然是真的哦,只是你又不喜欢他,就算你肯陪仙云说话,也起不到多大的效用的。” 景芊玲犹豫了一会,忽然垂下头,羞赧的道:“绵绵,其实我也喜欢他……”她刚说到这忽然瞧见姬如绵眼中闪过几丝狡黠的神色,而且还正在那抿嘴偷笑着,心下顿时恍然大悟,自己中计了,绵绵刚才只不过是在套自己的话而已! 想起自己竟是把那几个字给说了出来,景芊玲羞得满面通红,娇嗔道:“绵绵,你敢骗我!”说着,手掌便狠狠地朝姬如绵的腰间伸了过去。 姬如绵吓了一跳,待想逃开,却被景芊玲的的手臂给抱了个正着。她挣扎不脱,最后被景芊玲那只在她纤腰上乱动的手掌给弄得眼泪都笑出来了。姬如绵最是怕氧,花枝乱颤地求饶道:“说过不能生气的……我受不了……芊玲……你就放了我吧……” 景芊玲兀自在姬如绵的腰上挠了几下才放过她,笑道:“看你以后还骗我不?” 姬如绵身子发软地靠在窗子上,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喘息了一会,稍微好受了一点,她又笑道:“不过,芊玲,这回你可把真话都说出来了吧?” 景芊玲紧张的道:“绵绵,对不起。但是你千万不要乱想,我……”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12章 霹雳飞猿 姬如绵打断景芊玲的话,嫣然笑道:“芊玲,你跟我说对不起干嘛,喜欢他又没有什么错,我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再说,虽然我也爱仙云,但仙云爱不爱我还是另外一回事呢,而且我爱一个人,也并不会要求别的女孩子不能爱他,所以,芊玲,你如果喜欢仙云,就放心大胆的去爱吧,千万不要因为顾忌着我而把感情憋在心里,要是以后仙云选择了你的话,我只会为你们感到高兴。” 景芊玲惭愧地握住姬如绵的手,感激的道:“绵绵,谢谢你!” 姬如绵笑道:“谢什么,别忘了我们是好姐妹哦!” 景芊玲也高兴的道:“对,好姐妹。” 姬如绵这番话使得景芊玲心中的重担终于放了下来。景芊玲再潇湘拳馆第一次和琴仙云见面时,除了佩服琴仙云那身神鬼莫测功夫外,对琴仙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而且就是以后的几次相见,她对琴仙云的感情也只是停留在普通朋友阶段,虽然心中有时会泛起琴仙云那似笑非笑的俊秀脸庞,但还远没有达到喜欢的层次。 要说景芊玲对琴仙云真正产生爱意的时间,恐怕要算景芊玲替母上小弥勒寺还愿,然后因自行车坏了而被赶来接她的琴仙云抱着下山的那天晚上吧。可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琴仙云,事后她回想起在下山路上那温馨的情景时,心中尽管会对那种奇妙的感觉渴望和憧憬不已,但她只以为那是对异性正常的反应罢了。 而让景芊玲明白自己感情所属的事情便是琴仙云的受伤,直到那时,她才发觉自己竟喜欢上了琴仙云,当时她不但对琴仙云的伤势牵肠挂肚,更是对自己爱上了琴仙云而感到万分的愧疚,因为她早已经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姬如绵也喜欢上了琴仙云。每次见到姬如绵时,她都有种愧对姬如绵的感觉,自己以前还口口声声说要把绵绵介绍给琴仙云,还说如果琴仙云要找女朋友的话,一定要绵绵优先,可未料到头来自己竟然和绵绵喜欢上了同一人,这让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呢? 在强烈的自责下,景芊玲便常常出现赵钧曦眼中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而姬如绵暗自留心之下,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她喜欢琴仙云,私心里当然希望喜欢琴仙云的女孩子越少越好,但是她又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好姐妹难过,另外在琴仙云受伤之前,她见琴仙云和凌羽裳的关系极其密切,也有些担心琴仙云会真的喜欢上凌羽裳,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景芊玲也加入进来,所以姬如绵今晚才会借机开导景芊玲。 姬如绵看着景芊玲那轻松的神态,自己的心里也舒坦了起来,要是将来琴仙云选择的真是景芊玲的话,她也会如刚才开导景芊玲所说的那样无怨无悔,而只会祝愿他们两个人幸福。 不过,姬如绵和景芊玲两人窗前说着话,却不知道旁边正有个人将她们的谈话全都收入到了耳中。这个人很早就潜伏到了姬如绵隔壁那套房子的阳台上,只不过却一直都没有爬过来。等姬如绵和景芊玲几分钟前的那番谈话结束后,他才如飞鹏一般翩翩地从三楼跳将下来,身轻如燕地飘落在地面。 这是一个相貌清癯的老头。他脚步一站稳便自言自语起来:“那年轻人长得倒是不错,虽然还在昏迷着,但一身武功就连我这老头子也不一定能嬴得了。唉,要不是喜欢他的女孩子太多了,做我萧炎的孙女婿倒是极为合适。” 萧炎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忽然双眼暴睁,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好功夫,这么快就发现了我!”萧炎声音未落,这个冰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而萧炎前方约五米远的地方也同时出现了一个侏儒似的驼背老人。这老人来得没有任何预兆,好象一开始就站在那个位置似的。 萧炎轻轻颔首道:“兄台,你的功夫也不赖,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唯一一个能在欺进我身前五米之处才被我发觉的人!” 那驼背老人对萧炎的夸赞没有丝毫喜色,只是淡然的道:“以你的武功,应该不是无名之人,但却如昨晚那个鼠辈一样自降身份,行此偷偷摸摸之事,实在令我感到万分意外啊!” 萧炎老脸难得一红,讪笑道:“兄台,你误会了,我对那个小伙子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听我那孙女说起,一时好奇,所以赶过来看看而已。”如果换做别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他定会先狠狠地教训那个人一顿,但是这话从眼前这个相貌怪异的驼背老人口中说出,他心中虽然很是难堪,可却一点也怒不起来。 驼背老人道:“幸好你对他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听那两个丫头说了会话,否则我们现在也不可能像这样说话了!” “原来兄台一直在注意着我呀。”萧炎打了个哈哈,转换话题道,“不过既然我们能够相见,那便是有缘。我叫萧炎,还没有请教兄台如何称呼呢?” 驼背老人脸上露出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道:“萧兄,你也不是平常之人,我若是随便说个名字,那便是对你不尊敬了。只是我的名字早已不用,萧兄如果真想知道我原来的名字,那就得看看你是否有能让我说出口的本事了!” “好,爽快!”萧炎忍不住大笑了数声。这驼背老人刚一现身,他便看出了这老人的功夫丝毫不会下于自己。对于修为像他这样的人来说,很难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如今看到了个有实力和自己一较高下的人出现,技痒之下,早有心与驼背老人较量一番,此时听驼背老人说出这番话来,哪还不赶快答应下来。 驼背老人注视了萧炎一会,忽然转头,腾身而起,也未见如何作势,刹那之间,他的人便已在了数丈之外。 “好身法!”萧炎暗赞一声,也不甘示弱,脚步飘忽闪动,向那驼背老人直追了过去。 驼背老人出了春苑小区后,便专捡着偏僻难行的街道向郊外风驰电掣般地飞越而去。而萧炎虽然也是丝毫没有落下半分,心中却是极其吃惊,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后,无论内、外、轻功都会有长足的提升,但他最为精深的却还是他的轻功——天禽纵,可如今他所仗势的轻身功夫竟一点都不能缩短与那驼背老人之间的距离,这让他心内怎能不惊讶! 他们的身影幻化成两缕淡淡的青烟,十多里的距离在他们这一追一赶间很快便过去了。 驼背老人来到郊外的一座山脚下猛地停顿了下来,萧炎也于不及一秒的时间内老人的身后停下了脚步。驼背老人缓缓地回过身来,那略带些火红之色眼珠子散发出来的两道神光与萧炎望过来的眼神透过虚空碰撞在了一起,他们都从两人各自的眼神看出了对对方的赞赏。 约莫五秒钟后,两人的眼睛便分开了,接着两人便似有默契般地同时大喝一声。 喝声方起,萧炎的“天禽纵”便已施展开来,只见他的身子如鹏鸟般飞腾而起,斜斜着穿插到驼背老人的上面后似苍鹰样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忽然头下脚上,两条张开的胳膊回缩,变爪成掌向驼背老人直扑了下去,从他那十指指尖散发出来的指风割裂虚空,“嗤嗤”的呼啸声音此起彼伏,刮得老人那满头白发猎猎飞舞。 任凭凌厉的劲风吹过自己的脸颊,驼背老人毫不慌张,眼睛看着那来势,随手就是一拳甩了过去。昨天晚上他击败严沧海的那一拳劲道逼人,那种摧枯拉朽的气势丝欲冲破天地间一切的束缚与牢笼,可是他现在对萧炎施展出的这一拳却轻飘飘得不带任何力道,好似随便一阵轻风就可以把它吹得东摇西荡。 萧炎心里也有些奇怪,但却丝毫不敢小觑驼背老人的那一拳头。果然,就在老人的那条手臂伸直时,那弱小的拳头竟似变得庞大了一倍不止,而在同一时刻,那拳头里也不断波动出一圈圈的气劲。 萧炎抓来的手掌被那连绵不绝的劲力冲得逐渐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萧炎知道自己这两爪对驼背老人已经起不了什么威胁,于是双腿在空中连续收缩了数次,他的身子竟奇迹般地升高了一丈,手掌变幻一个个虚影,再次向驼背老人凌空飞扑了下去。 而驼背老人也如刚才那样随手挥出一拳,只不过这一次挥出的方位又和刚才那次略有些不同。 萧炎和驼背老人就这样一扑一挡,过了将近百招都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是两人那扑挡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最后竟只能见到两团飞速移动的残影,平常之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不过若是个懂武之人在旁观战的话,定会为这场争斗惊得目瞪口呆,因为两人自出手这么多招以来,还没有一招是重复的。 萧炎的扑势快捷迅敏,百禽飞翔捕抓的方式在他身上展露无遗,不但形似,而且神韵俱存,这么长的时间身体竟然从没有落地一次。而驼背老人的拳头虽然每一招都十分简单,没有多少变化,但却或快或慢、或轻或沉,拳招在他的手中演绎得出神入化。 萧炎又一次腾上空中,但此时他却没有像前些时候那样马上扑下,而是大叫道:“兄台,注意了!”说着,他的身子突然在空中旋转起来,一双手吞吐不定,一个个招式的幻影随着他身形的转动而飘散了出来,而从他体内扩散出来的劲气也逐渐形成了一股狂猛的烈风,最后竟是分辨不出是人随风动还是风随人动。 数秒过后,他猛然一声大喝,身子竟如尖锥一样向地面的驼背老人刺去。 驼背老人神色愈见慎重,在萧炎的提醒之声响起时,他的双眼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空中的萧炎。在萧炎如螺旋一样朝自己射过来时,他的双肩骤然一阵剧烈颤动,原本瘦弱的身躯变得更加佝偻起来,但却有数个影子从他的身体里扩散出来,这些影子都是脑袋前伸,一腿微抬,同时一只拳头架在头顶上前方约一尺处,就之就与那举步欲越的飞猿别无两样。 萧炎的身子盘旋而成的那团影子一瞬间便来到了驼背老人的上方,而此时却似有千万只手掌从那团影子中间伸了出来,密密麻麻地朝驼背老人的身上落去。 驼背老人那双细小的眼睛猛地睁开,那只横架在头顶上方的拳头迅速地横扫了过去,微闭着的嘴唇也霍地张开,霎时就听得一个炸雷似的声响从他的口中传播出来,这声音直如霹雳雷霆,震得周围方圆一里远近的树木都簌簌地颤栗起来,还有几只夜鸟“扑腾”着翅膀从枝叶中窜出,但没有飞几米便凄厉地悲鸣一声点落在了地面。 两人所幻化出来的残影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但驼背老人的声音散去后,那些残影都迅疾消逝得无影无踪,萧炎的真实身躯也随之显现了出来,静静地站立在地面上,而驼背老人则站在离萧炎对面约一丈远处,表情一如萧炎。虽然两人都没有出声,但他们的胸脯却都剧烈地起伏着,看来那最后一招最为激烈的争斗都使他们的身体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好高明的身法!” “好厉害的拳头!” 两人的胸脯刚一平复下去,就不约而同开口道。听到对方的赞赏,两人愣了一愣忽然都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二十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打得这样痛快过!”笑声甫歇,萧炎就感慨万千的道,“只是不知兄台你现在能否告诉我你的姓名?” 驼背老人眼中红光一闪,道:“萧兄,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 萧炎微微笑道:“四十年前,一位年轻的高手横空出世,全国许多门派的顶尖高手都在他的绝技‘霹雳飞猿’之下惨败。他的出现震惊了全国武林,几乎每一个习武之人都渴望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但他的行踪却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姓甚名谁,只因他每挑战一人必约其人迹罕见之处,而每位被他所败之人都从不能活着说出他的姓名与相貌!可惜的是,他的崛起如昙花一现,出道只不过短短一年的功夫就突然潜隐无踪,从此无人再知其下落!唉,那位号称‘霹雳飞猿’的神秘年轻高手指的恐怕就是兄台你吧!” 驼背老人静静地听萧炎说完后,脸上却露出了一股落寞的神色,道:“当年的‘霹雳飞猿’已经死了!” 萧炎感叹道:“兄台的确已经不是当年的‘霹雳飞猿’了,若刚才和我交手的是当年的‘霹雳飞猿’的话,如今恐怕已不能像现在这样和兄台说话了!”原来,刚才那最后一招中,他隐约感觉到了驼背老人在出手到中途时似收回了几成的劲力,两人才保持了个平分秋色的结局,所以萧炎才会有这番话。 驼背老人道:“萧兄,你太谦虚了。若是不遇到那种步法的,你的‘天禽纵’身法能练到如此境界,已是天下独步了!” 萧炎自忖论身法,武林再没有比自己的“天禽纵”更厉害了,但从驼背老人的话中,竟然还有一种步法更在“天禽纵”之上,当下不禁微微一怔,道:“兄台,你说的那种步法是指……” 驼背老人一时无意中说露了嘴,心中一惊,装做没听清萧炎所问何事的样子道:“啊?萧兄,你说什么?” 萧炎一看驼背老人刚才的神情便猜到他一定有什么顾忌不能说出那种步法的名称,所以也不勉强,换了问题道:“不知现在我能否有幸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驼背老人抬头望着那越见漆黑的夜空,良久口中才吐出了两个字:“曲霸!”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1章 禅踪乍现 微冷的凉风习习吹来,旁边那有些衰败的草木在黑暗中轻轻地摇曳着,先前充斥着这片空间的强烈战意早已随风飘逝,但周围那凌乱的场地和折断的枝干却无声地显示出在不久前这里分明进行过一场激烈的交战。 那名叫曲霸的驼背老人离开这个地方已经好几分钟了,可萧炎却依旧怔怔地站立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今晚一时兴起想出来看看让自己宝贝孙女儿每天早出晚归的人到底怎么样,竟会意外的碰上四十年前就莫名其妙消失的武林传奇人物——“霹雳飞猿”,并且和他酣畅淋漓地大打了一场,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昔年威镇天下的人虽然今日修为变得更加精湛,但那种令人畏惧、令人臣服的强者气势却几乎消散殆尽。 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霹雳飞猿”性格如此大变哪? 风力渐渐加强,一片枯叶悄悄飞起,扑打在萧炎的面颊上。萧炎这才回过神来,两眼向远处望去,见市区里辉煌的灯光兀自闪烁个不停,而天际那片漆黑的夜幕中却似翻起了几丝白色,心中暗道:“天快亮了,我也得赶紧回去了,要是被媛媛这丫头发现自己一晚未归,又不知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萧炎心念一动,刚欲迈开脚步,眼中却蓦地闪过一丝淡淡的微笑,向着身后那片暗林轻轻的道:“丫头,就要天亮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一下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说完,他的双肩轻微晃动了两下,身体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处。 但他刚才站立之处却幽灵般地闪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不过从此人的身形可以判断出她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子,看来萧炎刚才那番话确是对她说的。这女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忽然轻声自语道:“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我这么小心都还是被他发现了?” 其实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步飞烟。昨天上午她听姬如绵说又有人想杀害琴仙云时,就暗自猜测这人和前些时候那潜入医院病房对琴仙云不利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所以便决定晚上前来探察一番,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深夜,她刚悄悄地来到小区,就见箫炎正从楼上跳下,而还没等她看清箫炎的面貌,那人的前面又出现了一个长相极其古怪的驼背老人。她见这两人说了几句话后便一前一后飞速地向郊外驰去,心中好奇之下,也不禁跟了上去,结果便瞧见了两人那场令人心襟震荡的比试。 箫炎与驼背老人的那场比试固然令她震撼,但当她得知那驼背老人竟然就是四十年前的“霹雳飞猿”时,心内的震惊实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虽然年纪不大,没有亲眼见过“霹雳飞猿”的神采,但却从她师傅等人口中听过不少关于他的故事,而且在“霹雳飞猿”消失多年后,武林中人都以为他已不在人世,步飞烟自然也是如此认为,可如今“霹雳飞猿”却突然出现,这让她一时怎能相信得过来。 “时隔四十年,‘霹雳飞猿’怎么又出现了呢?看他的样子好象是在保护琴仙云,想必前天晚上出手救了琴仙云的也是他了,只是他和琴仙云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步飞烟沉吟良久,终是不得其解,不禁摇了摇头,飞身飘入了那曙光到来之前的浓浓黑暗当中…… 箫炎脸带笑容地回到了别墅,刚才的那场大战让他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舒爽,到现在都还让他回味无穷。武功到了像他这种境界的人能够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的确是件毕生幸事,所以虽然他知道“霹雳飞猿”曲霸是在最后关头收回了一些真气才使得两人打了个平手,但心中却依然异常兴奋,这不为别的,只为能够与值得自己出手的人一战。 在体内激荡沸腾着的热血使他身上的活力不停地燃烧着,那种久违了二十余年的感觉再次蔓延全身,萧炎差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仰天大声呼啸起来。 “爷爷,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一阵香风拂面而来,箫炎还没坐下,身穿睡衣的媛媛就已经挂在了他的胳膊上。 箫炎捏了捏媛媛的脸颊,却哈哈大笑反问道:“媛媛,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媛媛不依地摇着箫炎的胳膊,娇声道:“爷爷,你还没有告诉媛媛,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好,媛媛,你别摇了,爷爷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摇得散架了。”箫炎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得道:“爷爷今天啊,是去看了一个人……”说到这里时,这老头子却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了自己的孙女儿一眼。 “琴仙云!”媛媛心中一喜,脑中马上冒出了这三个字,只是她却没有将自己的喜悦之情流露在脸上,反而有点装做有点漠不关心的道:“爷爷,大晚上的,你去看什么人啊?”不过她口中虽这样说,心里却将那个人的形貌放映了一遍又一遍。 箫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媛媛,那个人爷爷就是不说你也知道吧,是吗?” “是啊,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呀……”媛媛心中尽是想着那个人英俊的样子,一时大意,忍不住脱口而出,心中大是羞涩,急忙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她看着老头子那促狭的眼神,脸上微红,不禁使劲地在他的肩膀上捶着撒起娇来:“爷爷……” 见到媛媛这副神情,这老头子竟是得意地笑道:“媛媛,你那点小把戏爷爷早就知道了!” 媛媛看自己爷爷把话都挑明了,反倒没那么害羞了,嘟着红红的小嘴道:“知道就知道,爷爷,你到底觉得怎么样啊?” 昨晚上,她因想着心事,一直都没有睡着,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门声,她走出卧室一看,却见爷爷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这丫头也是好事之人,于是也立即跟了出去,待看到他进了春苑小区后,怕被爷爷发现,她才又独自赶回了别墅。只是如此一来,她却更是睡不着,不然也不会箫炎刚一回来,她就发现了。 “什么怎么样呀?”箫炎故意装愣道。 媛媛心中大急,在老头子身边坐了下来道:“爷爷,就是琴仙云啊!” 箫炎慢条斯理的道:“那小子呀,他虽然长得不赖,修为也不错,不过可惜啊,他现在只是个半死不活的人喽!”说完,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媛媛神色也有些黯然,但听爷爷的话似乎对琴仙云的印象很不错,胸中顿时又升起了几丝希冀,睁着那双圆亮的美目,道:“爷爷,那你肯不肯答应帮上次我说的那个忙嘛?” 箫炎笑道:“媛媛,爷爷这次是真的帮不上忙了,那小子的病情十分严重,就算爷爷再厉害,也救不了他。” 媛媛小嘴扁了扁,忽然眼睛一亮,惊喜的道:“爷爷,我们家不是有那个……” “媛媛,你可不能打那‘天香镜’的主意啊!”箫炎满脸戒备地看着自己的孙女道:“‘天香镜’可是我们萧家的祖传之宝,每用一次它的灵性就少一分,传到现在几百年了也只不过才用了两次而已,那小子和我们箫家非亲非故的,爷爷干嘛要用‘天香镜’去救他,况且能不能救得成还不一定呢!” 眼见自己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爷爷一口回绝了,媛媛那张俏脸顿时绷了起来:“我不管,你要是不肯答应,那……那媛媛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说完,瞪了老头子一眼,气呼呼地背过了身去,看她那架势,好似真的再也不理老头子了。 “媛媛……”箫炎轻轻叫了几下,不见媛媛支声,不由笑道,“媛媛,真的生爷爷的气啦!” 他转到媛媛的前面,却见媛媛眼圈通红,泪珠子在眼眶内滴溜溜地转悠着,完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老头子登时慌了手脚,忙道:“媛媛,别哭,别哭,爷爷答应你还不行吗?”话还没说完,脑门上就已是沁出了不少汗水。 “爷爷,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媛媛微微啜泣了两下道。 箫炎慌忙不迭地应道:“媛媛放心,爷爷决不反悔!” 媛媛听后却是“噗嗤”一声马上转哭为笑,从沙发蹦了起来:“爷爷,这可是你说的,那明天你可一定要把他带到我们家来哦!”这丫头此时哪有一点不高兴的神情,她喜滋滋地冲着老头子眨了眨眼睛,旋风似的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箫炎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天香镜”就像他的心肝宝贝一样,当年他祖父与人比武时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但尽管如此,却仍然舍不得使用那“天香镜”,可没想到如今这“天香镜”传到自己手里时,竟会给一个外人使用。 这老头子叹息不已,而躺在床上的媛媛则兴奋得不得了。她的“迷魂术”连续数次失手,但此刻她没有施展那“迷魂术”却反而如愿以偿,对老头子来说,媛媛那欲落未落的眼泪确实比她的“迷魂术”要难以应付得多了…… 春苑小区。 琴仙云半裸地躺在床上,姬如绵却是拿着条湿毛巾温柔而细心地在他身上来回擦了好几次才歇了下来。 她的这番举动让景芊玲和很早就赶了过来的梅怡君禁不住面红耳赤起来,不过景芊玲毕竟是习武之人,性格比较活泼,心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梅怡君却硬是等到姬如绵忙完了才肯进来,异样的眼光在姬如绵和琴仙云的身上来回看了一会才红着脸惊奇的道:“绵绵,你每天都这样帮他擦身子吗?” 姬如绵脉脉地看着琴仙云,嫣然道:“是啊,你们不肯动手就只好我自己来了!” “可你们……你们……”梅怡君见姬如绵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看着两人怔怔的道。 姬如绵当然知道梅怡君想要说什么话,心中尽管有些羞赧,但因她早已下定决心要让琴仙云成为自己的男朋友,虽然琴仙云和她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景芊玲帮琴仙云盖好被子,来到梅怡君的身边笑道:“怡君,又不是没有看过男人的身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只是她话音一落,才发觉姬如绵和梅怡君都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特别是姬如绵,唇角还挂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脸颊顿时如火烧般滚烫起来,掩饰道:“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把他当成病人来看待就没什么的啦!你……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我……我去买些早点回来……” 景芊玲话没说完,就见姬如绵和梅怡君两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愈加的怪异起来,心中有些发慌,急忙找个借口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间,到了楼道上时耳边却隐隐传来姬如绵和梅怡君那清脆的笑声,她的耳根不由得更是臊红,加快脚步下楼而去。 姬如绵和梅怡君夸张地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但景芊玲却出去了十多分钟都还没有回来。姬如绵朝卧室门口张望了一下,笑道:“怡君,你说芊玲她不会是被我们笑得不敢回来了吧!” 梅怡君微微一笑,正要答话,忽听外面楼到中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阿弥陀佛……”这声音虽小,但却震得她耳朵都嗡嗡作响。 和尚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梅怡君诧异地看了看姬如绵一眼,却见她眼中也满是疑惑之色。 姬如绵对梅怡君点点头道:“怡君,你在这里照看着仙云,我出去看看是什么人?”不同于梅怡君,从那和尚的声音里,姬如绵竟发觉其中蕴含着极其深厚的功力,这种修为根本不是她所能望其项背的。刚才听那声音好像就是在自己家门口传来的,姬如绵心中立时有些紧张起来,如果这和尚真是冲着仙云来的话,那可就糟了。 姬如绵开门一看,门口果然站着个身枯瘦如柴的和尚。这和尚年约六、七十岁,穿着身宽大的红色袈裟,不过他虽然身子瘦小,似乎只要稍一用力就可将他一把给拎起来,但他的浑身上下却到处都透露出一股祥和的气息,让人望之如沐春风,似饮甘霖,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一股崇敬之意。 “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衲有礼了!”老和尚一见到姬如绵便双手合什道。 姬如绵看这老和尚有点眼熟,而且也不像是个坏人,也急忙还礼问道:“不知能否请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老和尚道:“老衲灵觉!” 灵觉!原来是小弥勒寺的住持,怪不得刚才看去有些眼熟。姬如绵恍然笑道:“原来是灵觉禅师!快请进吧!” 姬如绵也曾经去过几次小弥勒寺,只是灵觉禅师很少见客,她也只是从侧面看过灵觉禅师两眼,所以才一见面时没有立刻认出他来。把老和尚让进屋里后,姬如绵又问道:“禅师来这里化缘的吗,如果需要什么的话,尽管说一声就是!”她直觉地以为这老和尚不是冲着琴仙云,而是来化缘来的,因此马上便问了出来。 谁知灵觉禅师却淡淡的笑道:“女施主,老衲来此非为化缘,而是为了琴小施主。” “仙云?”姬如绵惊疑的道。 灵觉禅师点头道:“不错。老衲听闻琴小施主身受重伤,至今仍昏迷未醒。小施主与老衲颇为有缘,故此老衲特前来一看,或能稍尽绵薄之力!” 姬如绵心中立时警觉起来,这灵觉禅师向来很少走出小弥勒寺,而且仙云在菊影市认识的人很少,他又是听什么人说仙云身受重伤呢?而且仙云和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渊源,他怎么会为了仙云而特意赶下山来?另外他又是如何知道仙云住在自己家里呢? 灵觉禅师似已了解姬如绵心内疑惑,当下合掌笑道:“女施主无须多心,告诉老衲这一切的是胡清远胡老施主,而请老衲来此的也正是他!” 姬如绵虽是奇怪自己还没有说话,灵觉禅师怎么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但看灵觉禅师不象是在说谎,如果真是胡老头子告诉灵觉禅师的话,那他能找到这里倒是不足为奇了,而且她又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仙云曾经在小弥勒寺呆过好几天,或许真和这灵觉禅师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2章 九转归元 “你要干什么?”梅怡君见状还以为灵觉禅师要对琴仙云下毒手,登时吓得大惊失色,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但就在此时,姬如绵却伸出手紧紧地把她拉住了。梅怡君焦急地挣扎了一下,不过当她的目光重新落回灵觉禅师身上时,那绷紧的心弦始松懈了下来。 原来,灵觉禅师的那只手掌在距离琴仙云的额头半尺高的地方忽然停顿了下来,微微下垂的五指霍地变得有些透明起来,隐隐可见有无数道细如蚕丝的温和金光从他的指尖射出,遍洒在琴仙云的额际,瞬即便隐没于皮肤之内。 梅怡君惊异地看着灵觉禅师的手掌,若非亲眼所见,她实在很难相信人的手上竟可以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姬如绵虽然也是不明所以,但她至少是个练武之人,知道灵觉禅师定是在以一种特殊的功夫为琴仙云疗伤,而且这种疗伤的方法定然十分的耗费功力,因为没过多久,灵觉禅师的额上已是布满汗珠,手上青筋之跳。 梅怡君和姬如绵互望了一眼,两人芳心虽都紧张之至,但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的呼吸声音会影响到灵觉禅师。 过了将近一刻钟,灵觉禅师那只悬在琴仙云脑袋上的手掌才缓缓地收了回来,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他身后的梅怡君和姬如绵两人此时也禁不住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但那潮湿的手心却显示出了她们刚才的心是如何得不平静。 灵觉禅师的眼睛在琴仙云的脸颊上停留了几秒,他的眼中神光虽然大减,但那疲倦的脸上却丝毫压抑不住他的喜悦之色。他回首对梅怡君和姬如绵轻轻的道:“不知能否麻烦哪位女施主替老衲倒一小杯清水来?” 梅怡君见灵觉禅师累成这副模样,忙道:“我去吧!”很快,她就把一杯水送到了灵觉禅师的手中。 灵觉禅师却并没有把水喝下去,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里面仅有的一粒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黄色药丸,就着那小杯水为琴仙云送服了下去。 “禅师,您……”姬如绵话到嘴边,却没有继续问出来。 灵觉禅师微微笑道:“两位女施主不必疑惑,老衲方才给琴小施主服用的乃是‘九转归元丹’!” “九转归元丹!”梅怡君不知道“九转归元丹”的珍贵之处,姬如绵却因在潇湘拳馆呆过几年,时常听拳馆中人提起过这个名字,深知这“九转归元丹”是武林传说中的一种功能起死回生的神奇丹药。 “九转归元丹”据说是五百多年少林寺的一位高僧采集天下罕有的多种名贵药材,用自己的毕生真元炼制而成,而且总共也只不过炼得九颗,但其药性却与少林震寺名药“还魂丹”不分轩轾,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还魂丹”的炼制方法早已失传,“九转归元丹”便被人誉为天下第一名药。虽然现金无人会炼也无人敢尝试去炼制“九转归元丹”,但那位高僧所炼制的“九转归元丹”却仍有三颗流传了下来,虽历经数百年,其药性却依旧不减,成为武林中人人欲据为己有的绝世奇药。 如今灵觉禅师竟将弥足珍贵的“九转归元丹”给琴仙云疗伤,姬如绵焉得不惊喜莫名,同时对灵觉禅师感激异常。 灵觉禅师淡淡的道:“琴小施主体内自有一股力量助其接经续脉,就是没有老衲的‘九转归元丹’,琴小施主也会逐渐恢复如常,老衲此举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让琴小施主醒转之日提前数日而已。两位女施主,老衲来此之事已了,就此告辞回转小弥勒寺了!”说罢,灵觉禅师飘然向房外走了出去。 姬如绵和梅怡君从灵觉禅师那番话中回味过来时,灵觉禅师的背影才从卧室房门处消失。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声“禅师……”快步追了出去,只是当她们出门来到楼道上时,灵觉禅师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人都只道小弥勒寺的灵觉禅师佛法精深,却没想到他竟还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武林奇人!只是他帮了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忙,我们却连谢他一声都来不及!”姬如绵感慨万千地看了楼道尽头一眼,向房内走去。 梅怡君跟在姬如绵身后,她虽已从姬如绵的神情和灵觉禅师的话中知道了琴仙云的伤势一定已无大碍,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来到琴仙云床前时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道:“绵绵,灵觉禅师给仙云服下的那个什么‘九转归元丹’真有那么神奇吗?” 姬如绵此时心情大好,笑道:“‘九转归元丹’何止是用神奇两个字就形容得出的!”她接着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九转归元丹”的事对梅怡君一一讲了出来。梅怡君听后欣喜的道:“既然‘九转归元丹’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妙,那胡清远那个糟老头子所谓的‘乐音精神疗法’我看就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吧?” “是哪个小丫头在背后骂我是糟老头子的?”梅怡君的话刚说完,姬如绵还没有回答,就见胡清远倒背着双手,板着张驴脸踱了进来,那双老鼠眼在梅怡君和姬如绵的脸上扫来扫去,颔下的山羊胡须一翘一翘的,好似就要冲着其中某个人发飙。 梅怡君被胡清远看得心头直发虚,暗道:“真是说曹操,曹操马上就到!这死糟老头子早不来晚不来,干嘛偏偏非得这个时候来!” “什么?谁又在骂我老人家,而且还在‘糟老头子’面前加个‘死’字,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了。”胡清远那高超的精神力修为竟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至,感应到了梅怡君暗中所说的那句话后,眼珠子瞪得老圆,随着他那四溅的口水,连鞋子都不脱整个人就蹦到了那张靠墙放着的沙发上,怒气冲冲地转来转去。 只一瞬间,那张洁净的沙发便堆满了胡清远脏兮兮的鞋印。 姬如绵看得好不心疼,那张妩媚的俏脸上冒了几丝笑容,来到胡清远身边甜甜的道:“哟,老爷子,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哪能和我们这些小丫头一般见识呢!老爷子,您说是不是啊?”见胡清远脸上怒色一点不消,姬如绵又把这老头子从沙发拉了下来,又娇腻的道:“老爷子,您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说着,她偷偷地朝梅怡君俏皮地眨了眨右眼。 梅怡君意会过来,也马上像姬如绵一样将那迷人的笑容堆满在脸上,向胡清远走了过去,娇滴滴的道:“老爷子……” 胡清远见后却是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使劲把胳膊从姬如绵的纤嫩的手掌中挣脱出来,跳到了墙角,急急摇手道:“好了!好了!丫头,老头子我早就不生气啦,你们可千万别再来这一套,算我怕了你们行不?” 姬如绵笑眯眯的道:“老爷子,您真的不怪我们啦!” 胡清远一生最怕小姑娘向他撒娇,这时见姬如绵和梅怡君又有朝他走过去的趋势,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得马上投降:“不怪!不怪!”这老头子风光一世,却没想到会在姬如绵和梅怡君这两个小丫头手中吃瘪,如果让慕师竹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胡清远心有余悸地瞥了她们两人一眼,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暗自庆幸,还好慕老头子没在这,不然我老人家的面子可全丢尽啦。 梅怡君见他那滑稽样,强忍住心中的笑意,调皮道:“老爷子,您对我们真好!谢谢您啊!” 胡清远垂头丧气地摆了摆手,边向躺在床上的琴仙云走了过去,边道:“只要你们这两个丫头以后不在背后骂我是‘死糟老头子’,我就真的谢天谢地啦!” “咦?这是怎么回事?”胡清远的手指刚一搭上琴仙云的脉门,就突然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梅怡君诧异的道:“怎么啦,老爷子?” 胡清远奇道:“这小子昨天还半死不活的,为何今天一来他就恢复了这么多?” 原来胡清远是为这而奇怪,姬如绵笑道:“老爷子,说起来这还跟您有关哪!” “跟我有关?”胡清远心中纳闷,沉思了一会,忽然眉飞色舞的道,“丫头,你不会是说这都是我那‘乐音精神疗法’的功劳吧?哈哈哈哈……我就说嘛,我老人家发明创造出来的东西还会差到哪里去?” 看着胡清远那得意忘形、手舞足蹈的模样,姬如绵和梅怡君都娇笑出来。姬如绵忍俊不禁的道:“老爷子,我的意思是说,多亏了你让那位大师到这里来,才让仙云好转得这么快的!” “大师?什么大师?”胡清远一呆。 梅怡君忍不住插嘴道:“还能有什么大师?就是玉峰山小弥勒寺里的灵觉禅师嘛!” 胡清远又是一愣道:“什么?他说是我请他来的?” 梅怡君没有听出胡清远话中的疑惑,继续接着笑道:“对啊,灵觉禅师不但运功帮仙云疗伤,而且还将天下至宝‘九转归元丹’给仙云服下了,有了这‘九转归元丹’,琴仙云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完全康复了。老爷子,您说,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的谢谢您啊?” “九转归元丹”!胡清远听到这几个字后,张开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两眼怔怔地望着琴仙云,口水都似快要从里面留下来了。 梅怡君见自己说完话后胡请远久久没有吭声,忍不住伸出手在胡清远的面前晃动了两下,可胡清远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次,不由大是奇怪地道:“绵绵,胡老爷子这是怎么啦,不会是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后兴奋得过头了吧?” 姬如绵思索着胡清远刚才的话,神色不由凝重起来,踏前几步,将身子隔在胡清远与琴仙云之间,好一阵子,胡清远的神思才从爪哇国里跑了回来。姬如绵盯着胡清远,道:“你不会告诉我们,灵觉禅师并不是你请来的吧?” 胡清远不知为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之后才轻轻地点头道:“不错,我与小弥勒寺的灵觉禅师素不相识,也不知道他手中有‘九转归元丹’,怎么可能请他来为这小子疗伤呢?” “这就奇怪了?”姬如绵看着梅怡君道,“那灵觉禅师为什么要骗我们啊?” 梅怡君惊讶地看了看两人,忽然道:“绵绵,既然灵觉禅师说的是谎话,那他给仙云服下的‘九转归元丹’会不会也是假的啊?” 胡清远道:“据我观察,那小子服下的是‘九转归元丹’绝对不会错!” “可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将这么珍贵的神药给仙云服用呢?”姬如绵不解的道。 梅怡君也困惑的道:“而且他又是从什么人口中知道仙云受了伤的呢?” 一个个疑问从她们两人的口中跳跃而出,胡清远那双眼睛忽而看向姬如绵,忽而又转向梅怡君,没过几分钟就被她们搞得头都有些晕忽忽的。胡清远忽然使劲地挠了挠头发,大声道:“我都快被你们搞糊涂了,你们能不能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一遍哪?” 姬如绵和梅怡君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这个老头子的存在,两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把前不久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跟胡清远说了一下。讲完后,两双水灵灵的眼睛都是一眨不眨地看着胡清远,希望他能猜出些什么来。 胡清远在两人的注视之下,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猥琐地耸着肩膀笑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是灵觉那老秃驴骗的你们,和我老人家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那‘九转归元丹’不假,这小子很快就会恢复不假,那不就行了吗?” “什么?你让我们说了这么多,结果就用这句话来打发我们?”梅怡君和姬如绵冲到胡清远面前,四只手齐齐伸到了胡清远的胸前。 这老头子慌慌张张地把手护住自己的那小撮胡须,道:“那你们说还能怎么办,上小弥勒寺把灵觉那老秃驴抓来问个清楚吗?可论武功,你们就是全加起来也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人家要是不说,你能拿人家怎么办?”见面前两人的神色有些松动,老头子又笑,“所以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这小子早日恢复过来嘛!” 姬如绵直起腰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倏地嫣然笑道:“也对,我们现在管这么多干嘛,还是让仙云早点康复要紧!” 梅怡君也嗯了一声,赞同道:“对,等仙云醒过来后问问他,或许他真和那灵觉禅师关系密切也说不定呢!” 胡老头子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几下,笑嘻嘻的道:“这就对了嘛!” 就在他们三人说着话的当儿,景芊玲这才提着一袋早点从外面姗姗地走了进来。她见姬如绵三人都是满脸的兴奋,心中有些讶异,道:“胡老,绵绵,怡君,你们今天怎么都这么高兴啊,不会是喝了兴奋剂吧?” 梅怡君笑道:“芊玲,你怎么买早点买到现在才回来,要是你再早半个小时回来那就好喽!” “怎么啦?”景芊玲微笑着看了三人一眼。她是怕回来早了又会被姬如绵和梅怡君两人取笑,所以出去后故意在外面街道上转了两圈,估摸着她们应该都饿了的时候才买了些早点慢腾腾地走了回来。不过现在看来,她们两人好象早就忘记了要取笑自己,反而是自己因迟迟未归错过了一场好事。 姬如绵道:“要是你早回来了的话,恐怕你会比喝了兴奋剂还要兴奋呢?” 于是在景芊玲的询问之下,梅怡君和姬如绵自是免不了再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讲一次。果然,景芊玲听完后心情只能用“狂喜”两个字来形容,在吃早点的时候芳心仍然是激动不已。姬如绵早知道她的心思,看到她的神情心中自是明白她的感受。 但梅怡君却是不时拿眼睛瞄向景芊玲,在景芊玲的脸颊连续铺满了数次红霞之后才隐约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在为景芊玲感到高兴的同时,心中竟是莫名其妙地浮起了几丝酸涩。 胡清远见姬如绵这三个同样美丽的女孩子在吃早点的时候都是一口一个琴仙云,心中竟是不停地感叹起来,胡乱吃了个面包后悄悄溜进了琴仙云的卧室,观察到琴仙云体内生机勃勃地滋长起来,连脸色也明显得红润了不少,不禁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也不知你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不但这么多女孩子像得了花痴一样围着他你团团转,就是连‘九转归元丹’这样的奇药也都被你吃下去了!要是那‘九转归元丹’还在你肚子里没有融化就好啦,我老人家非得把它挖出来好好研究研究不可!” 胡清远摇头晃脑地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感觉情形有些不妙,急忙回头一看,却见六只秀美的拳头同时冲着自己的脑袋电射而来……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3章 血鹫 “那可真是太好了!”慕师竹刚放下电话,便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旁边正拉着家常的母女俩还以为这老头子吃错了什么药呢! 慕夫人白了慕师竹一眼,道:“怡君那孩子跟你说了什么事啊?瞧你高兴成这样!” “老婆子,你先猜猜,猜不出来我再告诉你。” 慕师竹走过去端起几上的那杯浓茶一饮而尽,笑呵呵的道。 慕夫人却不吃他这一套,把头瞥过一边,道:“我可没兴趣猜,你要说就说,不说就拉倒呗!”按照常理来推断,如果没有人附和他的话,这老头子的独角戏多半是唱不成,而他每遇到高兴之事又总是憋不住,最后还是得乖乖地把心里话给倒出来,这可是慕夫人几十年来的经验之谈啊,从她和慕师竹谈恋爱时起直至今日,从来都是屡试不爽的。 不过慕夫人没兴趣猜,可她的宝贝女儿慕仙婷歪着头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却忽然眼前一亮,笑嘻嘻的道:“哈,我知道了,这段时间能让老爸这么高兴的就只有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琴仙云了。我想刚才梅老师一定告诉了爸,琴仙云的病情大有好转吧!怎么样,爸,我说得对吗?” 慕师竹溺爱地捏了一下慕仙婷的鼻子,笑道:“还是我们的宝贝女儿聪明。好了,老婆子,我先出去一趟,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了,你们不用等我。”慕师竹说完,兴致冲冲地向院子外面走去,最近他一直在为琴仙云的伤情而烦心,刚才听梅怡君说琴仙云的治疗有了很大的进展,哪能不立马赶着去看看。 “爸,我也去!”慕仙婷忽似想起了什么,飞快地从靠椅上跳了起来,追上了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慕师竹。 一转眼的功夫,笑声浓浓的大厅就安静了下来,慕夫人只得摇头叹息了起来:“唉,这父女俩……” 慕师竹父女二人来到春苑小区时,老头子忽然停下脚步道:“婷婷,这几天怎么没见严沧海那个年轻人上我们家来啊?” 慕仙婷嘟起嘴,哼了一声道:“他没来最好,我一看到他心里就不舒服!整天到晚跟在人家身后,像个跟屁虫似的。” 慕师竹笑道:“婷婷,这很正常啊,那小伙子是在追你嘛,谁让我们家婷婷长得漂亮呢!要是没有几个小伙子围在你身边,那可真有点不正常喽。” 慕仙婷雪白的脸颊上顿时飞起了几朵红云,娇声道:“爸,你又在取笑女儿了!” 两人这样说笑着来到姬如绵的住处,姬如绵和梅怡君、景芊玲三人早上的那股兴奋劲还没有过去,此时脸上依旧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慕师竹见这几个女孩子终于能够开心的笑出来了,心中颇感安慰,可是当他看到胡清远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时,愣了几秒后,竟然开怀大笑起来,好久才勉强忍住笑容道:“老胡,胡老爷子,你今天怎么变得这副德性啊,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哈哈哈哈……”说到最后,这同样有些不正经的老头又得意地笑了出来。 胡清远以眼角余光恨恨地瞥了瞥那四个幸灾乐祸的女孩子几眼,沮丧的道:“罢了,罢了,我老人家今天可真是祸不单行啊!”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的话,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竟找着个去买膏药的借口溜了出去。 见胡清远像火烧屁股似的鼠窜而逃,慕师竹笑眯眯的道:“这一定是你们三个鬼丫头的杰作吧!” 姬如绵三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早上她们因听胡清远说要把琴仙云肚子里的“九转归元丹”挖出来好好研究研究,心头气愤不过,便一致决定给这老家伙点颜色瞧瞧,可没想到打着打着竟然打上瘾来了,试想以胡清远的孱弱之躯哪里抵挡得她们那如狼似虎的猛烈攻击,所以胡清远身上会出现慕师竹刚才所见到的那副情景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慕师竹却没有丝毫责怪他们以小欺大的义愤之举,反倒嘿嘿笑道:“这老家伙退休后无所事事惯了,浑身骨头发痒,你们是揍得好,揍得好啊!”瞧他那副狡诈的笑容,如果他当时也在场,要是不搀和上一拳半腿恐怕也会手脚发痒的。 慕师竹笑得正起劲,旁边的慕仙婷终于忍不住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道:“爸,瞧你,梅老师她们可都在看着你呢!” 慕师竹蓦然醒悟过来,果见姬如绵、梅怡君、景芊玲三女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心中暗呼不好,今天自己的形象可是破坏殆尽了。于是,他开始漫不经心地在大厅里瞅了起来,忽然“咦”的一声道:“今天怎么没看到羽裳那丫头啊?” 以往不管有课没课,凌羽裳每天都会早早的来这里的,可今天都快十一点钟了,怎么还是不见她的人影呢?刚才姬如绵和梅怡君一直为琴仙云伤势大有好转,不日将苏醒恢复过来而高兴着,如今听慕师竹这么一说,才恍然发现这个问题。 凌羽裳虽然绝对可以算做是姬如绵的情敌,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姬如绵却发觉自己对她的敌意渐渐减弱,反而有些喜欢上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妹妹来,此时不见她的踪影,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她起来,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爸,你们是说凌羽裳吗?”慕仙婷忽然道。 慕师竹还没回答,姬如绵就已经道:“怎么,仙婷,你认识她吗?” 慕仙婷笑道:“当然啦,我和她都是菊影艺术学院的嘛,而且还住同一栋宿舍楼里。听说她们那个专业过几天要举行一次全校性的绘画展览,然后将其中最优秀的几件作品送去参加全国大学生绘画比赛。凌羽裳的绘画水平很高,这个时候肯定被她爸妈看住在家画画呢!” 原来是这样,姬如绵松了一口气。 景芊玲和梅怡君听后却有些高兴起来,这样至少接下来的几天凌羽裳都不会出现了,如此一来,琴仙云身边不就暂时少了个女孩子吗? 慕仙婷当然不知道她们这三个人女人的心思,见大家都沉默起来,忍不住道:“爸,你今天来不是说要看看琴仙云吗?” 慕师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你看我这记性,说着说着竟然把正事给忘了。”慕师竹说完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向琴仙云的卧房走去,他倒要看看那什么“九转归元丹”是不是真有梅怡君在电话里说的那么神奇。 琴仙云虽然还是没见半点动静,但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脸庞上,让人无时无刻不感觉到从他体内散溢出来的那股活泼地跳跃着的盎然生机。慕师竹亲眼看后才真正地吐出了那一直盘旋在他心窝中的担忧,自顾着道:“婷婷,爸说得没错吧,这小伙子……” 说话之时,他却忽然瞥见自己的女儿脸色竟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顿时讶然问道:“婷婷,你这是怎么啦?” 慕仙婷这才知道自己老爸常常挂在嘴边的琴仙云竟然就是那个在菊影艺术学院女生宿舍楼下意图对自己“非礼”,同时也是害得自己骑自行车摔倒弄得伤疤至今未消的那个男生,心中哪能有什么好气,当下狠狠地瞪了琴仙云一眼,勉强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道:“爸,绵绵姐,你们继续聊,我出去玩去了!”说完,也不管自己的老爸同意不同意,就冲出了房间。 姬如绵呆了一呆,双眼向慕师竹看去,道:“慕老,仙婷她……” 慕师竹对自己这女儿的脾气十分清楚,知道她一定又是在为了某件事怄气,见着几人那疑惑的眼神,登时笑道:“这丫头就是这脾气,我们由得她去,别理她。” 众人见慕师竹都这样说了,也不好追根究底,注意力继续转移到了琴仙云的身上。 慕仙婷下得楼后,闷闷不乐地踢着路边的沙粒,一个劲地嘟囔着:“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是他呢?” 这些日子慕师竹在家里时不时地将琴仙云挂在嘴边,称赞琴仙云的琴艺如何如何的好,慕师竹这样做的本意只是想打击一下自己女儿的傲气,免得她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慕仙婷虽不知道自己老爸的用意,暗中自是十分不服气,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琴仙云比试比试。时日渐久,虽然她的争胜之心依然未消,但芳心中却稀里糊涂地对这素位谋面的男生产生了几丝爱慕之意。 不然你以为她今天到姬如绵家来看看琴仙云是一时心血来潮?说白了,她早就想来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着个机会而已。可大出她意料的是,这个她早想一见的男生竟然会是自己痛恨讨厌的“臭贼”,这让她如何能够高兴得起来。 “哼,你这个臭贼,以后我一定让你好看!”慕仙婷脚一用力,狠狠地将前面一颗沙子踢出老远,却未想她这个动作的结果便是让前面某位行人的某个部位莫名其妙地传来一阵阵痛感,此人的鹰隼般的眼珠子顿时朝四周搜寻起来,但这始作俑者唇边竟全是得意的笑容,好似那被踢中的人就是琴仙云一般…… 相对于姬如绵等人因琴仙云伤势大好而喜上眉梢,菊影市北郊几十里外的一间昏黄的地下密室内也同样有一人欣喜若狂,此人正是吴医生! 看着小床上全身赤裸地躺着的那个相貌颇为英俊的年轻人,吴医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扯着那破锣嗓子“嘎嘎”地怪笑起来。 自从上次实验失败,腿斧狂性大发施展“裂魔变”在毁了自己同时也损害了他们好些实力之后,吴医生便夜以继日地奋战,终于在今天重新成功地研制出了床上的这件试验品,据他化验这人的血液观测,此次造出来的这位高手将会比上次的那个“腿斧”更加厉害。 “这次该不会出现意外了吧!”吴医生揉了揉那双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红肿的老眼,忽然朝门外大喊了一声:“吴优!” 随着房门“吱呀”之声响起,只见一个身强体状的年轻壮汉走了进来,仔细一看时,这个吴优不正是潇湘拳馆赵均曦的大弟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吴优看了看那床上的赤裸年轻人,笑道:“爸,成功了吗?”他竟是这吴医生的儿子! 吴医生点头道:“嗯,你去马上去告诉二爷和三爷,让他们尽快安排一场赛事,我想试试这件试验品的威力究竟如何!” 吴优应道:“好,爸,我这就告诉师傅和师伯他们去。” 他兴高采烈地走了,吴医生则独自在密室中得意地微笑了许久。可有多少人能知道只因他们的这一高兴,却使得菊影市连续好长一段日子都被乌黑浓密的阴云所笼罩着…… 黛洛集团。 魏时修木然地坐在软绵绵的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直直的盯着前面屏幕上的眼睛却不时流露出恐怖之意。就是在他身边的浪倾天这个练过武的人看过那屏幕上放映出来的东西后有种恶心的感觉。 屏幕中正上演着一场拳赛。拳赛双方其中一个是体格健壮、彪悍之极的汉子,但另一个除了相貌俊秀之外,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与那壮汉相抗衡的优势,可就是这样一场不成比例的对抗最后却形成了一个极其强烈的反差。 那个俊秀的年轻人几如旋风一般闪到壮汉的面前,拳头只轻轻一挥出,那壮汉如暴风骤雨一样袭来的攻势便马上冰消瓦解。而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俊秀年轻人的拳头便已击中了他的胸膛,清脆的骨骼爆裂之声响起,壮汉喷出一口鲜血后,双眼暴凸,轰然一声倒了下去。 瞧这情形,那壮汉就是不死,后半辈子也要在床上度过了。可尽管如此,那胜利者却并没有罢手的趋势,反而飞起一脚,将那壮汉的身体凌空挑起,同时首长快速连环出击,一下下击中壮汉的身体,“喀嚓”的怪异声音飘荡在拳台上,殷红的鲜血溅满了那年轻人的满身,也染红了整个拳台,直到那壮汉浑身被打得像一滩烂泥之后,这年轻人才任由他摔倒在台面。 此时全场上下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可这年轻人那双眼红光翻动的眼睛却瞟也不瞟那壮汉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的血迹,如没有任何感情的死物一样,僵硬着双腿朝台下走去。看着这人,台下的看客都如见猛兽般纷纷骇然后退,直到他那血红的身影消失后,众人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再次向台上看去,可是这次他们却也忍耐不住,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魏时修和浪倾天连续观看了这年轻人的五场拳赛才关了那影碟机。这么多场拳赛中,那年轻人的行事手法如出一辙,非打得对手体内血液流干、骨骼破碎方才停手不可。他们两人看过无数次的拳赛,也见过不少心狠手辣的超级拳手,可从没看到过像这个年轻人如此毒辣的。拳台上的他已经不能用人来衡量,就是将他比作噬血的僵尸亦不为过! “他就是这几天黑市拳坛中人人谈之色变的‘血鹫’吗?”魏时修闭着眼睛用力呼吸了几口空气,才将胃中那股强烈的呕吐之意压了下去。连续五场的拳赛已经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推向了极至,要是再来一场的话他非得吐出来不可,不过就算这样,再接下来的几天,他恐怕是连一点食欲也提不起来了。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浪倾天听了魏时修的问话后好几分钟后才声音低沉的道:“对,没想到梅林公司这次没有将‘腿斧’搬出来,却推出了一个更为恐怖的‘血鹫’。唉,这梅林公司到底是什么来头,哪里找来这么多厉害的拳手?” 魏时修沉默了许久,才又道:“从这几场拳赛来看,恐怕不但菊影市就是全国也找不到几个可以与他一较高下的人来。” 浪倾天安慰道:“老板,你也不必太担心,这‘血鹫’虽然可怕,但我们这边的人也不弱。要是真较量起来,鹿死谁手也不知道呢。” 魏时修看了浪倾天一眼,道:“他的功夫真有‘血鹫’这么厉害吗?” 浪倾天若是没有看刚才“血鹫”的那几场拳赛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可现在他却有些后悔向魏时修推荐他来,暗道:“要是他也死在‘血鹫’的手下,那谁帮我去偷那宝贝啊!” 魏时修疑惑的道:“小浪,你怎么了?” 浪倾天硬着头皮道:“没什么,老板,我见过他的武功,应该和这‘血鹫’相差不了多少的!” “若真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魏时修说完后,又闭上了双眼……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4章 圆融神通 春苑小区。 柔和的灯光就如秋水般轻轻地荡漾着,随着那从窗外缓缓飘入的清风将卧室装扮得愈加温馨如意起来。琴仙云就似熟睡的婴儿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晶莹的皮肤上透露出微微的红润,一阵阵异样的光彩从中扩散出来。 姬如绵和景芊玲两人每夜都守护在琴仙云的身畔,期盼着琴仙云能够恢复如初。今天傍晚,胡清远为琴仙云把过脉后,知道琴仙云那些碎裂的经脉已经完全连接了起来,断定他明天必会苏醒过来。姬如绵等人喜出望外,再加上连续几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故,心情放松之下却也再也抵挡不住睡意的来袭,此时都已沉沉地进入了甜蜜的梦乡,等待着她们的定是更加美好的明天吧! 但就在她们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却有一条黑影穿过窗户,闪进了琴仙云的卧室,提起琴仙云的身躯往背上一扛,轻若无物地飞身而出,眨眼间便遁入了茫茫的黑夜当中…… 琴仙云自被沧云和沧天的“青竹魔气”几乎震碎全身经脉以来,虽一直都处于昏迷的状态中,但他所修炼的那神奇的“缥缈玄功”所形成的真气却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地帮他接筋续脉,维持着他体内微弱的生气。 受灵觉禅师的“净明梵音”所激而潜藏起来的“缥缈真气”逐步释放出来,在为琴仙云的身体所吸收的时候,不断与“迷神引”衍散而出的强大精神力互融互补,一起慢慢地恢复着琴仙云的身体机能,使他能够在意识泯没的情况下还能够通过其他各种渠道与外界相通。 否则,任凭胡清远的那个“乐音精神疗法”如何的奇妙,也不可能让琴仙云的身体产生丝毫的反应。不过在琴仙云深厚的“缥缈真气”与“迷神引”精神力的配合下,胡清远的“乐音精神疗法”可说找对了路子。 用乐器演奏出来的声音尽管无影无形,却是一种十分有灵性的东西,而琴仙云对音乐极为酷爱,在修炼过“迷神引”后,音乐几乎已经成了他身体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使他对乐音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敏锐感觉,因此姬如绵和梅怡君等人在演奏乐器时,那些美妙的音符才能刺激琴仙云细胞的活性,大大地加快了琴仙云恢复的速度。 而几天前灵觉禅师的到来,更是为琴仙云的康复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灵觉禅师不仅给琴仙云服食用了“九转归元丹”,还施展自身苦参数十年的佛门奇功“圆融神通”替琴仙云固本培元、洗筋伐髓。“九转归元丹”本就是少林高僧以其毕生真元炼制而成的丹药,不但药性独特,其中更蕴涵着那位高僧修炼的真气,如今与灵觉禅师那同是佛门功夫的“圆融神通”交融相合,其效自是不言而喻。 在“九转归元丹”、“乐音精神疗法”以及自身真气等多种因素的作用之下,琴仙云的伤势的好转简直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早在昨天,他体内的经脉便已经完全愈合,所以胡清远推断琴仙云明天必定醒转过来也并非无稽之谈。 但他之所以没有马上醒来,便是因为琴仙云此时正沉浸于体内数种修为互相融合的那种奇妙的境界当中,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变得充耳不闻。 在灵觉禅师用“圆融神通”为他疗伤之前,他体内的“缥缈真气”和“迷神引”便已有交融的趋势。“缥缈真气”乃是人体内的元气与所吸收到的外界自然灵气相互转化而形成的一种飘忽迷离的诡异真气,而“迷神引”虽然是基于真气的基础之上再进行修炼的,但它更多的却是锻炼人的精神修为,两者属性虽然不同,但未始没有融合的可能,只不过要达到完全的融合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几十年的不懈努力是休想踏上这一步的。 可灵觉禅师的“圆融神通”与“九转归元丹”的加入,却为琴仙云体内这两种功夫的融合提供了一个极为有利的契机。佛门内功最讲究温和平淡,不喜不悲,不急不躁,其刚柔相剂的特性可说居世间千万种功夫之首。 佛门真气在琴仙云体内运行,就好似为“缥缈真气”与“迷神引”搭起了一座桥梁,使它们二者能够相连相通。 琴仙云此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原本互不相从的两者逐渐混为一体,缓缓地体内各条经脉中流去。真气所到之处,虽然给他的经脉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但真气过后却有一种清爽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好似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无一处不舒坦。 “缥缈真气”伴随着“迷神引”快速地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冥冥中琴仙云似乎觉得自己正飘在一条平静宽敞的河流中随波逐流,那偶尔翻起的一个小波涛总会让他莫名其妙地升起了几丝欣喜,好象那波浪中有着自己苦苦探求的奥妙。 琴仙云也不知自己这样漂浮了多久,忽然眼前一阵空阔,竟是到了个一望无边的巨大湖泊之中。无数条河流竟如玉带一样垂在那浩淼无际的碧蓝水波之中,粼粼的波纹无限地扩散在这浩瀚的天地之间。琴仙云忽然觉得自己的身躯似急剧膨胀起来,逐渐与那湖泊连为一体,最后竟连他也弄清到底是自己含盖了整个湖泊,还是这个湖泊将自己淹没在他的波浪之中。 只是当他有些迷茫的时候,那平静的湖竟突然沸腾了起来,在他的身体里掀起了一阵狂烈的波涛,汹涌澎湃的水浪就如一条肆虐的巨龙开始横冲直撞起来。在那浪潮的强烈冲击之下,他只觉得自己的身躯就要爆裂开来一样,禁不住咬紧压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好在那浪潮虽大,他的身体就好象是由橡皮包裹而成,无论那浪来得如何凶猛,总是能在它力尽之时将它弹回湖泊中央。 连琴仙云也记不清那浪潮到底在自己的体内撞了多少次,又被自己的身体弹回去多少次,但他却陡然间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压力一轻,诧异地睁眼一看,只见那巨大的湖泊此时竟变得完全干涸起来,只剩下一个圆圆的湖底,而自己那明明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的身躯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双眼睛在虚空中飘荡着…… 任琴仙云如何的大胆,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景还是差些让他禁不住要骇然惊叫出来,只是声音冲到喉咙口时,眼前的情景竟是一变,自己的胳膊、大腿还一样不少地长在自己的身体上,而且周围哪来什么湖泊,这不分明是一辆豪华的小轿车嘛! 琴仙云这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所见到的东西那只不过是脑中出现的一个的幻境。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是因被两个人偷袭而昏迷了过去,忍不住想运气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他这个念头刚动,就感觉到一股有点类似“缥缈玄功”但却不完全是“缥缈玄功”的真气从丹田中流淌了出来,依着他的指示很快地沿着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运转了一圈。 琴仙云大喜过望,如今看来不但自己的伤势完全治愈,功力全都恢复了,而且“缥缈真气”还和“迷神引”达到了水乳交融的境界,这可是他以前做梦都想越过的层次啊,没想到一次重伤竟会出现这样意想不到的结局。 不过他在喜悦之余,却也十分的疑惑不解,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是谁帮自己治疗的,而自己如今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座轿车上呢?他昏迷了那么多天,自是不知道在那些日子当中所发生的事情,还有姬如绵等人为付出的一切。 想了会,理不出任何头绪,琴仙云不由放弃了继续努力的打算,自己昏迷之前隐约听到了步飞烟的声音,等过会向她询问一下,或许便能解除自己心中的疑团了。琴仙云控制好自己的呼吸,轻轻地支起半个身子,透过座位间的缝隙向前面的那个司机望去,虽然车内比较黑暗,也看不到那人的正面,但还是能依稀判断出这司机是个老头,而且还是修为极其高深的老头,不过琴仙云却能肯定,他绝对不会是自己所认识的人! 琴仙云嘴张了张,想要出口招呼那个老人一声,但话到嘴边却又强自忍住了,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这老人竟有一身极其深厚的内功修为。琴仙云暗暗想道,此人身份未明,自己还是先等等,看看这个人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再说!反正此时自己伤势痊愈,功力也已经恢复,难道还怕这老头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琴仙云刚打定主意,老头已经把车开到了一座别墅前。 轿车一靠了过去,别墅的两扇大门便自动地朝两边张了开来,车子继续在里面那光滑平坦的水泥道上滑了十多米后停了下来。 老头慢腾腾地点燃了一根雪茄,吞吐了几口后得意洋洋的道:“还好他去了西山陵园,不然我老头子今天要把这小子带出来还真有点麻烦。不过明天那几个丫头要是发现这小子失踪了,不知有多着急,想想我老头子还真些过意不去喽!” 这老头嘿嘿笑了几声才缓缓走下车来,拉开后面那道车门一把将琴仙云拖了出来,扛在自己肩上向前面不远处那幢高雅别致的建筑物走去。琴仙云在这老头说话时便把眼睛闭上了,同时也把身体躺回了原来的样子,但心中暗自怀疑起来,听这老头的口气,那个“他”以前好象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而且老头似乎对“他”颇为忌惮,只是老头口中的“他”会是谁呢,这么晚还跑到西山陵园去! “这小子还真沉哪!”老头把琴仙云往上托了托,有些不满地咕哝道,“要不是为了我那宝贝孙女,我才没闲情费这么大的功夫把你弄到这里来。唉,只是可惜了我那祖传宝贝‘天香镜’,最后竟用在了你这小子身上。” “天香镜”!琴仙云心中一震,他曾听自己父亲提起过这“天香镜”,知道它乃是这世上极为宝贵的疗伤之物。这几百年来被武林中人尊为医界珍宝的东西共有三样,其中排在第一和第二的是“九转归元丹”与“还魂草”,而最后一样便是这“天香镜”了! 如今这老头竟肯将这等宝贵之物拿出来给自己疗伤,想来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了。可琴仙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结识过这老头的孙女,为何他会说是因为他的孙女才把自己弄到这来,拿“天香镜”给自己疗伤呢? 老头一路嘀咕着来到别墅大厅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个喜滋滋的声音:“爷爷,你回来,把他带回来了没有?” 这声音刚起,就见人影一闪,一个俏丽却又丰腴的女孩子出现在了老头的面前。 老头向后呶了呶,道:“媛媛,瞧你这丫头,急什么,爷爷这不是把他弄来了吗?这下你该开心了吧!”他称呼那女孩子为“媛媛”,那他自然就是那个“天禽堂”的堂主箫炎了。 媛媛低着头微有些羞意地瞟了琴仙云一眼,道:“爷爷,谢谢你啦!”眉梢间竟是藏不住的喜色。 箫炎摇了摇头,低声道:“就你这丫头的一声谢谢,就把爷爷的‘天香镜’给谢来了!”老头子叹了口气,背着琴仙云向厅内走去。琴仙云偷偷地把眼睛眯开一条小缝,向后的跟来的那个女孩看了过去。这女孩子的身躯极为丰满,就是与姬如绵相比也毫不逊色,但她的面容却十分秀丽,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 琴仙云只看了一下便又将眼睛闭上了,可心内却隐隐觉得这女孩似乎有点眼熟,想起刚才老头说的那番话,不由暗道:难道自己真的在什么地方认识过这女孩子? 箫炎来到大厅中,便将琴仙云往前面一摔。幸好琴仙云身子落去的地方是一张沙发,不然他的屁股非得被摔成两半不可。但尽管如此,媛媛见自己爷爷把琴仙云摔得这么狠,却大为心疼起来,急忙跑到沙发前往琴仙云身上看了几眼后,瞪着这老头子娇嗔道:“爷爷,他本来就有伤,经你这么一摔,要是他的伤变得更加严重起来怎么办?” 箫炎哈哈笑道:“孙女儿,放心吧,这小子骨头硬得很就是再摔几次,也是一点事都没有,我说得没错吧?” 琴仙云忍不住再次把眼睛睁开了一点点,他这一睁眼不要紧,却见那老头正冲着自己挤眉弄眼地怪笑着。琴仙云一惊,急把眼闭起,忖道:这老头不会早就发现自己醒了吧?想到老头在下车前说的那句话,琴仙云越来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箫炎也来到琴仙云的身边,却忽然唉声叹气起来:“真是女生外向啊,我这老头子劳累了这么个晚上,也不见有人泡杯茶给我喝喝!” “爷爷……”媛媛嫩脸一红,不过在白了这老头子一眼后,还是乖乖地站起来泡茶去了。 琴仙云见身边久久没有动静,就要运功探听一下时,耳边忽然呵来一阵热气,接着便响起了那老头子笑嘻嘻的声音:“小子,你都睡了几十天了,现在也该醒醒啦!” 这老头子果然早就发觉自己是在装昏迷,既然这样,那自己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琴仙云睁开双眼,霍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只见那老头正拿着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溜来溜去。琴仙云好几次偷偷地睁开眼睛,也是从现在才看清这老头的相貌。 “老前辈,原来您早就发现我醒过来了!”琴仙云朝老头行了个礼后,轻松地笑道。 箫炎收回目光,在琴仙云的身边坐了下来,笑呵呵的道:“我老头子好歹也练过几天庄稼把式嘛,虽然年纪大了,有些老眼昏花,但这双耳朵还是瞒灵的哦!其实啊,你在刚一苏醒,我就知道啦!”琴仙云奇怪的道:“既然老前辈您早就发现了,那为什么还把我带到这里来呢!” “要是不把你带来,我那宝贝孙女可就饶不了我啰!”老头子有些无奈,不过马上就又高兴起来,“嘿嘿,小伙子,你醒来得可真及时啊,要是你晚醒个一时半刻,我那‘天香镜’可就保不住啦!”自己的“天香镜”幸免于难,老头子连带着对琴仙云的称呼也亲近了不少。 “‘天香镜’可是难得的至宝,就是晚辈没有醒过来,用在晚辈身上也是暴殄天物了!”琴仙云微笑道,“哦,对了,老前辈,说了这么久还不知您怎么称呼呢?” 箫炎打了个哈哈,笑道:“我叫箫炎,不过说了你也可能没听说过!”在他想来,他扬名立万的时候,眼前这小伙子多半还在娘胎里没有出世呢! “原来箫老前辈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天禽堂’堂主!”琴仙云听后神色顿时有些恭敬起来……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5章 喜相逢 琴仙云此话一出,这回倒轮到箫炎惊奇起来了,自己这“天禽堂”堂主的身份除了媛媛之外,就只有堂中的少数重要成员知道,如今这小子是从哪里得知的?看媛媛对他如此关心,没准真是这丫头泄露出去的。 箫炎又在感慨女生外向的时候,琴仙云又接着笑道:“想当年‘幽明帮’凶残阴毒,杀人抢劫,无恶不作,人人畏之如虎,而老前辈您却单身一人独闯‘幽明帮’潜藏之所,连杀其大小帮众五十余人,使其分崩离析,一夜之间在黑道除名,还菊影市一个清明世界。老前辈您的过人胆识和超群武功,实在令晚辈佩服之至啊!” “小伙子,这你也知道?”箫炎心中虽然惊愕,但却被琴仙云那个响亮的马屁拍得浑身熨帖之极,哈哈大笑着摆摆手道:“那只不过是桩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老头子我都快无地自容起来啦!”老头子被琴仙云吹捧这一番,心中确实有些汗颜。当年他之所以闯入“幽明帮”只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儿媳被他们杀害了而已,否则的话,就算“幽明帮”再作恶多端,也不关他的鸟事。 琴仙云看到箫炎那副神情,心中暗笑,但口中却还是得恭敬的道:“老前辈,您太谦虚了!如果如此造福苍生的事也算是小事的话,那天下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箫炎老脸一红,干咳了几声,还好这时突然传来媛媛那夹杂着兴奋的惊叫声:“琴仙云,你的伤什么时候好的?”媛媛难以置信地端着茶杯走了过来,恰巧把老头子从那尴尬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而这老头子心中惭愧,怕琴仙云当着他孙女的面吹嘘他的平生事迹,急忙接过媛媛手中的杯子,打了个呵欠,装做一副很困的样子道:“咳,累了一个晚上,真有些倦了。媛媛,你陪这小伙子聊聊,爷爷就先去睡会了!”说完,一溜烟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大厅此时便只剩下了琴仙云和媛媛两个人。琴仙云自是知道老头子开溜的原因,只是面对着这位陌生的姑娘,琴仙云一时竟找不到该说什么话才合适。而媛媛每注意到琴仙云那清澈明亮的眼神注意到自己身上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芳心竟“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起来,心窝处就像燃烧着一团烈火,烫得她不仅面颊,就连耳根都有些发热起来。 两人这样沉没了两三分钟,最后还是媛媛强自镇定心神,打破了沉寂,面带羞喜的道:“琴仙云,你这么快就伤势痊愈真是太好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就能好,不然我是不会让爷爷把你偷偷地从姬如绵那里带出来的!”说到这时,媛媛忽然怯生生的道,“你不会怪我吧?” 琴仙云笑道:“姑娘是我着想,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这小妮子见琴仙云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高兴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喜孜孜的道:“这样我就放心啦!”说了几句话之后,媛媛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性格,再也不像初时那么拘谨,望向琴仙云的那双秀美眸子激荡着丝丝细腻的柔情,娇躯也情不自禁地挨了过去。 感觉到身畔的那团软绵火热,琴仙云不自觉地像旁边挪动了一下,笑道:“姑娘,还不知你如何称呼呢?”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认识过这位女孩子,而且这女孩子竟然还对自己如此亲昵,让他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听琴仙云这么一问,媛媛暗道自己糊涂,自己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叫琴仙云,可他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呢!媛媛当下冲着琴仙云甜甜一笑道:“我叫箫媛媛,你以后叫我媛媛就行啦!” 琴仙云将她的名字默念了两遍,忽笑道:“媛媛姑娘,我们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啊?” 箫媛媛脸色顿时微微一变,道:“没有啊,你会不会记错了呀!”说完话,她的神色立时有些不自然起来。 琴仙云见后疑心大起,既然两人并不相识,她为什么肯如此慷慨地让她爷爷用“天香镜”为自己疗伤呢?而且她刚才说话的神色也很不对劲,定是隐瞒了什么东西,可琴仙云沉吟了许久,心中对这位女孩子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也只得作罢,笑道:“或许真的是我记错了!” 箫媛媛和琴仙云正面的接触只有一次,就是装扮成曲文音的模样刺杀琴仙云,只不过那时她化了浓妆,和现在相比已是大不相同,因此琴仙云尽管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发觉其实眼前的这个媛媛和以前的那个女杀手就是同一个人。 在琴仙云低头沉思的时候,她一直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她已经知道那个叫曲文音的女孩已经被莫凝风害死了,虽然曲文音的死和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要是琴仙云知道自己那时是帮莫凝风来杀他的话,他能原谅自己吗?不过这时她见琴仙云没有再追根问底,刚要大大地松上一口气,却又见琴仙云淡淡的笑道:“媛媛姑娘,现在天色已经不早,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什么,你现在就要走了吗?”箫媛媛有些焦急地站了起来。 琴仙云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进入这坐别墅的时候就已经凌晨四点,在这里面又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看来用不了多久,天马上就会大亮起来。而且他是被箫炎那老头子偷偷带出来的,如果姬如绵发现醒来后发现自己不见了,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所以琴仙云才会急着回去。 箫媛媛咬着嘴唇随之站起,虽然没说话,但从她那双眼睛中却可明显得看出她心中十分地希望琴仙云能够多留下来一段时间。 琴仙云没注意到这小妮子挽留的眼神,朝萧炎刚才进去的那个房间拱手道:“箫老前辈,晚辈今日就先告辞了,以后若有机会,晚辈一定会再来看望前辈的!”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知道那老头子能不能听清楚。 不过琴仙云却是不等他回答,便大步向厅外迈了过去。箫媛媛红唇微微张了几下,但终是没有出声,她此时心中极为矛盾,既希望琴仙云能留下来,却又担心怕琴仙云留下来后,两人相处的时间一长,琴仙云会认出自己就是那个晚上的女杀手。 琴仙云来到外面的水泥道上,凉风吹拂而来,他感觉到肌肤上竟传来一阵冷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和一条长仅及膝的短裤。琴仙云抬头仰望了一会那迷茫的夜空,自己昏迷的时候还是深秋,醒来后却已步入了冬天,自己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学姐还有羽裳她们一定天天都在为自己担忧吧…… 脑中闪现出她们那关切的眼神,琴仙云心头一暖,顿时加快脚步,翻出了那道高大的铁门…… 箫媛媛在琴仙云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时,都还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 “傻丫头,他已经走了,回去睡会吧!”箫炎慈和的声音在忽地在她身后想了起来。 箫媛媛回头看着爷爷那关爱的眼神,心中竟泛起了一股想哭的冲动:“爷爷,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箫炎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孙女八成喜欢上了琴仙云,当然也知道她这时心里在顾虑些什么,心内暗自叹息一声,劝道:“丫头,不要多想了,该放手时就放手吧!”琴仙云的确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喜欢他的人太多了,就算自己这傻丫头以后能和他在一起,也难保不惹出无数的风波,在面临这样的情况的时候,选择急流勇退或许才是明智的选择吧。 “不……”箫媛媛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字喊了出来,旋即冲上了二楼,只剩下那坚决的声音在四周飘荡着。 箫炎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两声,向自己的卧室走了过去,在为自己孙女着急的同时,心中却忽然冒起了一个疑问,从媛媛和那小伙子刚才的谈话中,他们以前好象并不认识,可那小伙子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天禽堂”堂主,还有自己的往事的呢? 原来这个不正经的老家伙那时虽然逃进了自己的房间,但却一直在偷听外面自己孙女和琴仙云说话的声音…… ****** “芊玲,快起来,仙云他不见了!”姬如绵那焦急的喊声把睡得正香的景芊玲吓得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就匆匆忙忙地向琴仙云所住的那个房间跑了过去。 因昨晚脑中一直翻来覆去地想着胡清远预测琴仙云今天会苏醒过来的话,姬如绵还不到六点钟的时候就睡醒了。这些日子她起床的第一件不是为自己穿戴整齐,而是去看看琴仙云怎么样了。今天自是不会例外,但令她花容大变的是,她一推开房门,却见里面床上空空如也,琴仙云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消失了。 姬如绵心如乱麻,她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慌张过,如热窝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琴仙云眼看就要好了却在这个最后关头上消失,怎能不让她方寸大乱,口中只是不停的道:“他一定又是被上次那些人劫走了!”想到琴仙云生死未卜,这个刚强的女孩子竟急得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景芊玲虽似姬如绵一样心急如焚,但总还算能够勉强理清自己的思绪,安慰道:“绵绵,你先不要这么着急,我们在这房间里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只是她们费了十多分钟细心地搜遍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试想以箫炎经验之丰富,身手之老练,岂会留下那些能够让她们找到的蛛丝马迹。 没有丝毫的收获,连景芊玲都万分焦灼起来,眼睛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转动着,只是当她的双眼落在那扇没有关上的房门时,忽然说道:“绵绵,你说仙云会不会提前苏醒过来了,到外面走动去了。” 姬如绵一听,心中顿时也升起了几丝渺茫的希望,安慰自己道:“我怎么把这点忘了。仙云他这么多天都一直躺在床上,要是醒过来,以他的性子,哪能不出去活动活动呢?而且他这么多天没吃过东西,醒来后一定很饿了,说不定他是出去买吃的去了!”姬如绵微微高兴了一些,拉着景芊玲的手向外走去,道:“芊玲,我们马上出去找找吧!” 她们两人虽然都知道这个假设的可能性很小,但至少给了她们一个希望,让她们的芳心能够暂时安定下来。 两人走出卧室,来到外面厅门边,刚一打开房门时,娇躯禁不住同时一阵颤抖,那门外竟站着那个不知在她们梦中出现过了多少次的身影,迎着那温和却又灿烂的笑容,两人的眼眶顿时湿润起来,这些日子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啊! “仙云……”姬如绵和景芊玲睁着婆娑的泪眼痴痴地看着那门外的人儿,这些日子积压如山的忧虑与刻骨铭心的相思如火山爆发一样喷射而出,两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颤抖着喊了一声,扑到了那人的怀中。 这人正是琴仙云。他在出了箫炎的别墅后,由于对这菊影市的地形还不是很熟悉,一时走岔了路,最后竟绕了一个很大圈子才来到了这春苑小区,不然他定可在姬如绵她们醒过来之前回到房里,这样也可免去她们刚才那番担惊受怕了。 这还是琴仙云醒来后第一次见到姬如绵和景芊玲两人,看着两人那清减了许多的面颊,琴仙云心中既是感动却又十分苦涩,自己如何才能还得了她们对自己的恩情哪?如此想着,琴仙云实在没有理由避开她们的娇躯,他伸手紧紧环住两人那几乎瘦了一圈的腰肢,鼻中一酸,道:“绵姐,芊玲,是我让你们担心受累了!”琴仙云以前都是分别以“学姐”和“景教练”称呼两女,但此刻对她们的称呼却是不知不觉间变得亲密了许多。 姬如绵和景芊玲听到琴仙云这句话,便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来的所有付出都有了回报,心中虽是甜蜜得紧,但泪水却流得更欢了,不一会儿,琴仙云的肩膀便已为两人的眼泪浸得湿淋淋的。只不过她们两人这番痛哭发泄后心情舒服了许多,但隔壁被哭声吵醒的邻居们却是抱怨不已,各自拉开房门把头伸到了楼道上。 在众人诧异的低声议论下,琴仙云三人终于从开始的激动中恍过神来。 琴仙云一左一右将姬如绵和景芊玲搂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姬如绵和景芊玲悄悄地把头抬了起来,却忽然意识到自己两人竟都在琴仙云的怀中,在羞赧与尴尬地双重夹击下,两人俏脸刹时被染得绯红,娇呼一声,挣脱了琴仙云那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掌。 这个时候,姬如绵和景芊玲虽然极为享受与心爱男子紧密紧密拥抱着的舒服感觉,却再也不好意思赖在琴仙云的胸膛上了。她们刚开始见到琴仙云时是因为兴奋过甚,眼中只有琴仙云的影子而再无他人,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投入琴仙云的怀抱,可现在要她们和另外一个女孩与同一个男子拥抱,这是她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尽管那另外一个女孩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 姬如绵和景芊玲羞涩地擦了擦脸上那斑斑的泪痕,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琴仙云看向自己二人的眼光中有些异样。两人顺着他的眼神往对方身上瞅去,瞧见的却是对方那露出睡袍大半的雪白酥胸与幽深的沟壑,以及那随着呼吸而颤动出阵阵波澜的高耸玉峰。 两人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自己身上的情形,于是两声尖叫霎那间在厅中震荡起来。姬如绵和景芊玲手掩胸脯,逃也似的冲进了卧室。 琴仙云见到两人那极难显露的儿女情态,唇边不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半晌,姬如绵和景芊玲才换下睡衣,推推搡搡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兀自残留着红扑扑的余霞。这时,她们眼角虽然略有些红肿,但经过一番打扮却显得清丽多了。两人在琴仙云身边做好后,姬如绵忍不住道:“仙云,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可把我们吓死了。” “我醒来后见你们都还睡着,所以就独自出去走了走。对不起,绵姐,芊玲,让你们担心了!”琴仙云语带歉意的道,只是想到她们知道自己是被劫出的话,肯定会更加担心,所以并未将遇见箫炎爷孙俩之事道出。 姬如绵和景芊玲还以为琴仙云所说是真,眼中都露出“果然如此”的意味。 琴仙云又轻声问道:“绵姐,我受伤后一直都住在你家吗?” 姬如绵抚弄着耳畔的细发,嫣然道:“开始是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便都住在这里了。” 琴仙云感激的道:“绵姐,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太多了!” 姬如绵脉脉含情地凝视了琴仙云一会道:“芊玲、怡君还有羽裳,她们做得可比我多多了!” 她这话一说完,景芊玲就笑道:“这里可没我什么功劳哦,还是绵绵她最苦啦。”说着,她毫不理会姬如绵制止的眼神,继续道:“你看,她不但每天要配合胡老爷字帮你做那‘乐音精神疗法’,而且还经常帮你擦身和换洗衣服,所以说,最辛苦的就数绵绵啦!” 景芊玲这一番话,把琴仙云和姬如绵都闹了个面红耳赤。 姬如绵没想到景芊玲会当着琴仙云的面把这些事说出来,任她再是爽朗开放,一时也被羞得面红耳赤,道:“仙云,你这么多天没吃东西,肚子一定饿了吧,我去帮你做点吃的!”姬如绵今天再次慌张的逃了出去,不过这次进的却是厨房。 景芊玲笑嘻嘻地冲着琴仙云眨了眨眼睛,也跟在姬如绵后面跑了出去。 琴仙云看着她们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门口,心中顿时感叹起来,姬如绵她一个大姑娘家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就算是妻子对于丈夫也不过如此啊。琴仙云即使是傻子,此时也能看出姬如绵对自己的心意,可面对着她的这份情意,自己该如何是好啊? 琴仙云不自禁地来到了另外一间卧室,眼睛缓缓扫过房间内的被褥与桌椅,他知道自己受伤期间一定就是住在这间卧房里。姬如绵等人经常在这里进进出出,房间里还到处残弥漫着各种淡淡的清香,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琴仙云忽然有种温馨的感觉。“飞烟,是你吗?”窗外轻风飘入,一股特异的香气传入琴仙云的鼻中,令琴仙云心中一动,低声喊出了这个名字。 果然,琴仙云方一转头,窗口处就鬼魅般地闪出一个窈窕的丽影,身穿黑色紧身衣裳的步飞烟飘然地站在了琴仙云的面前。 “你终于醒来了!”步飞烟依旧还是那副冰冷的神情,但琴仙云却从中听出了其中那藏而为露的关切,他想起自己昏迷前所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不由道:“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步飞烟很久没有接话,似深深地注视了琴仙云一眼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琴仙云未及开口,步飞烟的身影便又已跳上了窗台,只是临要纵身而下时,却回过头道:“有一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在你重伤之时,他曾几次出手打退前来杀你之人!” “什么人?”琴仙云诧异的道。 “曲霸!”这二字的声音刚出,步飞烟的身子便向落楼下落下。 琴仙云心中一喜,刚来到窗前,想要向步飞烟问得更清楚些,可步飞烟只在几个起落间,芳踪就已消逝……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6章 隐秘 天刚放亮,姬如绵便兴高采烈地把琴仙云苏醒的消息告诉了梅怡君和胡清远等人。可当他们都来到姬如绵家中准备为琴仙云的康复庆祝一下的时候,琴仙云这个主角却已不知什么时候溜出去了。还好姬如绵和景芊玲已经知道琴仙云的武功也恢复了,不然众人非得再次急个半死不可! 而就在众人为琴仙云的去向而疑惑百出之时,琴仙云却来到了西山陵园曲文音的墓前。 通过灵觉禅师以佛门梵音洗涤自身心境后,琴仙云面对着曲文音的墓碑时虽然还是十分伤感,但却再也不像从前那么消沉。与其继续消极的悲伤下去,还不如振作起来,为找出莫凝风为文音报酬血恨。只是自从那天晚上后,莫凝风便似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自己要在什么地方才能找到他呢? 琴仙云凝望着曲文音的墓碑,心头竟是说不出的惆怅。半个小时前他已经从姬如绵和景芊玲口中得知自己是被胡清远的“乐音精神疗法”还有灵觉禅师的“九转归元丹”救活的,想起自己差些便两脚踏入了鬼门关,那时自己都死了,还怎么为文音报仇啊? 正当他这般想着的时候,就听一声低沉的叹息在身后响起。 琴仙云心中一震,急忙回头一看,就见眼前站着一位相貌极其怪异的驼背老头。这老头须发皆白,眼珠细如豌豆,身材短小却手长及膝,任何人看了他一眼保证这一辈子脑中都会残留着这个老人那类似猿猴的形象。 这老人好高深的修为,自己竟没有发觉他是何时出现的,琴仙云暗自赞叹道。 “年轻人,你终于来了!”老头微一颔首,对琴仙云道。 这老人难道竟是专门来等自己的?琴仙云奇怪的道:“老前辈,请问您……” 老头不等琴仙云说完,就哀叹了一声:“我就是文音的爷爷!” “您真是曲霸曲老前辈?”琴仙云一对照老头的长相,脑中忽地闪过“霹雳飞猿”这四个字,不由暗道:“‘霹雳飞猿’好象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而且若文音的爷爷真是昔年的‘霹雳飞猿’,为何文音却不懂丝毫的武功,否则文音也不可能会被莫凝风所害了!” 曲霸朝文音的墓碑走了几步,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一定是奇怪既然我就是曲霸,却为什么不教文音一点武功吧?” 琴仙云嗯了一声,但曲霸却没有接着他自己刚才的话头说下去,反而沙哑着嗓子念叨:“四十年哪……四十年了啊……” 听到曲霸的低声自语,琴仙云想起幼年时父亲曾对自己说过的一段话,情不自禁的道:“是啊,四十年了!”他知道曲霸一定是回忆起了往事,心中顿时有些同情起他来。 曲霸忽然回头道:“年轻人,你和琴凤阳如何称呼?” 琴仙云沉默了一会,才道:“他老人家是我叔祖父!” “这么说,你就是琴凤歌的孙子啰?”曲霸好似对琴仙云的来历非常清楚。 琴仙云毫不奇怪曲霸能叫出自己祖父与叔祖父的名字,只点了点头道:“正是!” 曲霸听后却蓦地大声狂笑起来,整片墓地都似在他那雷鸣般的声音中颤栗起来,但曲霸虽在大笑,琴仙云却分明看清正有两滴泪珠缓缓地从他眼角溢出,滑过脸颊,无声地掉落在地面。可就是这么两粒泪珠,却在琴仙云心中激起了一朵巨大的浪花。 四十年前的往事,到底谁对谁错啊? “老前辈,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您也不用太伤心啊!”琴仙云好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可却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句话相对于曲霸那四十年的漫长岁月,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 曲霸听琴仙云这话说出来后,笑声虽停,但那双细小的眼珠内红光却越来越盛,神情也变得格外激动起来:“不用太伤心,哼哼,你说得倒轻松!你知道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在这四十年中受了多少人的嘲讽,受过多少人的侮辱,受多多少人的漫骂吗?整整四十年啊!” 琴仙云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着这位老人,竟再也说不出话来,是啊,整整四十年哪…… 四十年前,凤凰山绝缘台。 绝缘台是一座长约二十来丈,宽约十五长的平地,这块平地全是用石头堆砌而成,而且它就位于凤凰山的最高峰——醉卧峰的半山腰上。这坐绝缘台的四周全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那繁盛的枝叶将这块空地遮挡得严严实实。 据说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晚上这里都会变得阴风四起。这不,天刚一黑下来,原本密不透风的地方竟不知从何处涌进来一阵阵狂风。这狂风侵吹过绝缘台周围石头的缝隙,发出一声声尖利的呼啸,再与上头边树叶的翻卷之声交相辉映,好不凄厉吓人。而林中那幢幢的树影摇曳挥舞,便似有无数的魑魅魍魉在其中飘荡游走着,那头顶当空的皓月虽然时时洒下一波波皎洁的光辉,但这地方却处处显示出一种难言的恐怖与阴森。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叫做绝缘台的地方,却突然无声无息地闪出了一个身穿红色衣裳的年轻男子。这人年纪约在二十七、八岁左右,长相虽然不甚出众,但那张圆圆的脸上总是挂着的一缕淡淡微笑,却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只不过很不协调的是这样一个长着张娃娃脸的年轻人手中竟是拿着一赶怪异的长枪。 这枪长一丈有余,差不多有这年轻人的两倍来高,它的枪身不知是用何材料制造而成,不象平常的长枪一样枪身黝黑,而是不时绽放出丝丝红光,在那圆月光芒的辉映下,显得益发耀眼,枪尖也不同于一般的长枪,若是没有枪身上绑着的那条红缨,远远望去,别人定会以为这是一只特制的巨大毛笔呢! 这红衣年轻人在绝缘台上站了将近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任那阴风如何呼啸,不但他的身体没有移动分毫,就是他握着的那杆树立在台上的怪异长枪也也没有晃动一点,只有他的衣裳与那枪上的红缨在风中猎猎飞舞。 蓦地,林中传来了一声劈天裂地的长啸,在啸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台围涌动的狂风好似忽然静止了一般,只剩下那啸声在林内不停地波动着。 红衣年轻人听到那啸声后,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轻声道:“曲霸,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他的声音虽小,却如尖锥一样刺破虚空,向那啸声传来之处远远传了过去。 “放屁,我曲霸乃是何等人物,岂会怯战不来?琴凤阳,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几秒之后,那人洪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而且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一个“了”字说完时,一个白色人影飘然落在了红衣年轻人的对面。 这叫曲霸的白衣年轻人身躯修长,面容白皙,长得俊秀异常,一头乌黑的长发飘散在脑后,看去潇洒之极,唯一有点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脸庞上却流露出一股冷厉的气息,使他整个人看去有些阴沉,不过话又说回来,此人若是上大都市中走动一番,不知会使多少怀春少女为之倾心不已。 琴凤阳笑道:“如此说来,倒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曲霸鼻中微哼一声,道:“琴凤阳,时间已经不早,我们还是废话少说吧!” 琴凤阳淡淡的道:“曲兄,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我也就客气了。不过在动手之前,我得先看看你是否已经把‘仙乐石’带来了没有!” 曲霸从怀中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红色石头来,傲然说道:“这‘仙乐石’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块破石头而已,若是你今天赢了我,我自会让你把这块石头带走!”说罢,他扬手向后一抛,石头竟是镶嵌在了身后一棵十几丈高的一棵大树上。 原来,曲霸挑战自出道以后,挑战江湖上各门各派的高手,手下竟无十招之敌,他见天下如此之大,却找不到一个对手,心中不禁失意万分。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无意间在这凤凰山结识了一个琴姓之人,得知这人家族中高手无数,心中大喜,立即上门挑战,但无论他用尽什么办法,这琴家之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嗜武如命,哪肯就此罢休,万般无奈之下将琴家奉为圣物的“仙乐石”偷出,逼迫其应战。 “仙乐石”对外人来说只不过可以算做是一个块比较独特点的石头,但对琴家人来说,却是他们家族灵性的宝贝。琴氏向来以武、乐传家,而这“仙乐石”则正是使激发他们家族中人对音乐的悟性的东西。琴家子弟学习音乐,不是由人传授,而是从这“仙乐石”上领悟而来。 “仙乐石”素来被放置在一个小瀑布下,每到清晨,这“仙乐石”在激射而出的水珠的击打之下,便会发出一个个清脆悦耳的音符。千百年来,原本有两个巴掌大的石头此时缩小了将近一半,但却为琴家培养出了无数武、乐俱通的高手。此时曲霸将他们这圣石偷走以逼迫他们应战,他们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派人接受曲霸的挑战夺回圣石。 琴凤阳是当年琴家年轻一代中除其兄长琴凤歌之外的杰出高手,因此便被派出接受曲霸的挑战。琴凤阳性情温和,平时虽然喜欢与人玩闹,但对“仙乐石”却极其尊重,此时见曲霸竟如此自己家族圣物,心中也不禁来气。 他看了看那嵌入树干中的“仙乐石”一眼,强压心头怒气,微笑道:“‘仙乐石’本就是我族之物,你将其归还于我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不过既然你已将此话说出,那我便答应你。只是你若是输了呢?” “我会输?”曲霸好象听到什么极为好笑之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琴凤阳那张娃娃脸上红光一闪而逝,淡然道:“事有万一嘛!” 曲霸笑声骤停,哼道:“好,若是我输了的话,那便随你处置!” 琴凤阳听后没有再出声,但手中长枪却已是缓缓提起,枪尖斜斜指向曲霸。 曲霸见后,身形一闪,来到琴凤阳身前两丈远处站定,但双眼逐渐闭起,拳头忽轻忽然重地朝前击了过去。拳拳连环相扣,劲风顺着拳头透射而出,一张由无形劲道组成的气网层层叠叠地朝琴凤阳侵袭了过去。 琴凤阳的长枪如他的脸色一样柔和,枪尖在虚空中轻轻地颤动着,红缨就如是一位身着红装的舞娘随着枪尖的点动在劲风的伴奏下翩翩起舞。但就是这样几枪却将曲霸的拳风全都阻挡在自己身体一丈之外。 琴凤阳修炼的武功与琴氏家族中的其他人大不相同,名叫“烈火真诀”。这种功夫本为至刚至阳,但修炼大成之后便会转极刚为极柔。琴凤阳特殊的体质以及他对“烈火真诀”的超强领悟能力,使得他在年纪极轻之时便已将这种练到了完美的境地。 不过曲霸能够轻而易举地战败武林中数十位武艺超群的一流高手,也非浪得虚名之辈。他见琴凤阳施展出这样的招式后,心中虽大为凛然,但却越发地激起了他心中的战意。在他胸中汹涌的战意的驱动下,他的身影开始动了,而且越闪越快,拳头也越出越急,竟是如暴风骤雨一样砸在了琴凤阳的身周。 在曲霸拳势的攻击之下,身处包围圈的琴凤阳的身影也变幻得愈来愈迷离。可他那杆长枪此时就似变做了软绵绵的长蛇,枪身上闪烁的缕缕红光顿如一条条飘飞的红带,在他的身畔飘舞激荡,瞧他那幽雅的动作,浑然看不出他是在与人交手! 两人这样僵持了约有一个小时,曲霸心中渐渐有些焦急起来,自他出道以来,每次都是数招便解决问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打得如此吃力的。若总这样下去,等自己功力耗尽之时,那肯定是必败无疑。 曲霸下定决心后,口中骤然响起一记暴喝,那声音如大吕洪钟,整座绝缘台都似要被他震得碎散开来,而同时他那些围聚在琴凤阳周边的虚幻残影竟迅速收缩,合拢成一个看似猿猴的庞大身躯,朝琴凤阳铺天盖地地压了过去。 “烈炎狂舞……”琴凤阳与曲霸鏖战了那么长的时间,等待的就是他发动“霹雳飞猿”的这一刻,见状立时大喝一声,脸色刹时变得通红,全身就似燃烧着团团烈火。在四溢的逼人热浪中,琴凤阳长枪一摆,人随枪上,远远望去,就如一条冒着烈焰的火龙在虚空中狂猛地舞动着。 “火龙”与“巨猿”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在“蓬、蓬……”的两声暴响中,四溅的火星顿时弥漫了大半个绝缘台。飘溢的劲气、肆虐的狂风与那倾洒而下的枝叶充塞了整个虚空,使得那当空的明月都显得有些暗淡无光。 过了许久,绝缘台上才恢复了初时的明净。 琴凤阳手持长枪伫立于台上,圆圆的脸庞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但却隐然现出几丝剧战之后的虚弱与疲惫。而那不久前还如玉树临风的曲霸此时竟似根烧焦了的木炭,蜷缩着身躯一下子就如短了将近三分之一,那一身洁净的白衣也已破烂不堪,缕缕刺鼻的烟味从他的身上袅袅冒出,如此模样的他比以前望之却更似“飞猿”! 曲霸虚弱地睁动了一下那双无神的眼睛,有气无力的道:“你赢了!” 琴凤阳暗中叹息一下,来到绝缘台边的一棵大树下,吃力地爬了上去,把那颗“仙乐石”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隐入森林之中。 这凤凰山绝缘台一战后,江湖中从此再也无“霹雳飞猿”的踪迹! 站在自己孙女的墓前,曲霸想起四十年前绝缘台之战,一时老泪纵横,颓唐的道:“没想到四十年前我被琴凤阳伤成这副模样,四十年后我唯一的孙女却因他的侄孙而死!” 琴仙云看着文音的墓碑,眼眶逐渐模糊起来,悲痛的道:“是我害了文音,曲老前辈,晚辈对不起你啊?” 曲霸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仰天叹道:“这不怪你,或许是我四十年前造的杀孽太多,所以上天就把惩罚报应在我的孙女身上啊,真正害死文音的是他那个不称职的爷爷呀!”说完,他的身子颓然坐倒在文音的墓前。 听完曲霸的这番自责之言,琴仙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哗哗”地流淌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7章 雪焰情 直到中午时分,琴仙云才继曲霸之后离开了西山陵园。他不知道曲霸会去什么地方,但曲霸临走时,却对他道了一句“年轻人,我们以后还会在见面的”。虽然不知道两人下次的相见会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之下,但这次的见面却使他能够真正地敞开胸怀,不再沉湎于往日的悲伤中。 回到春苑小区,姬如绵和胡清远等人已经等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了。琴仙云刚一踏入房门,便被众人围在了中间,瞬间便被他们那热情洋溢的问候声给淹没了。待他脱身而出,眼睛望遍了大厅的时候,却忽然发觉里面似乎少了个人,只是他一时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不在! 姬如绵来到琴仙云面前,吃吃地低声笑道:“仙云,是不是在想你那小女朋友了?” 小女朋友?琴仙云没有反应过来,怔道:“什么小女朋友?” 姬如绵横了琴仙云一眼,娇嗔道:“你这个傻瓜,就是羽裳啊!”说着,又故意叹了口气:“她作为你的小女朋友,要是见你醒来后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也不知姬如绵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到“小女朋友”四个字时,语气好似加重了一倍不止。 琴仙云这才恍然大悟,厅内这么多人中,不正是少了凌羽裳吗?不过他听姬如绵将凌羽裳说成是自己的女朋友,而且还在女朋友面前加上了一个“小”字,忍不住轻声笑道:“什么小女朋友不小女朋友的,绵姐,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姬如绵听琴仙云否认凌羽裳是他的女朋友,心内顿时变得甜丝丝的,可琴仙云却又此时开玩笑似的凑进她的身边加了一句:“绵姐,你现在不是还没男朋友吗?我看呀,要是你做我女朋友还差不多。” 那暖烘烘的热气呵在自己的颈上,姬如绵只觉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脸颊霎那间便染上了一层娇艳嫣红的霞晕,芳心虽如鹿撞般的“怦怦”直跳,但内里却是甜蜜欢喜异常,那双蕴涵着绵绵情意的双眼朝琴仙云飞速一瞥,有些扭捏的道:“仙云,你说的是真的吗?” 琴仙云心中一跳,姬如绵此时的眼神与凌羽裳的何其相似!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真得开大了,要是姬如绵当真了那可就罪过了。 姬如绵声如蚊蚋地说完那句话后,一直没听见琴仙云回答,忍不住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见到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神情忽而有些焦急,忽然略带些歉意时,火热的心不由一下就冷却了下来,原来他只是在和自己说笑。 不过姬如绵性子爽朗,非平常女子可比,瞧见琴仙云那傻呆呆的模样,心情又转好了些,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使劲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笑嘻嘻的道:“傻瓜,我也是再和你开玩笑呢!” 她虽是娇靥如花,但心底对琴仙云有些抱怨,手下因此一点都没有留情,痛得琴仙云直龇牙咧嘴起来。他因心内惭愧而没有呼叫出声,可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四面瞟了过去,见大家都在商量呆会要去哪个餐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姬如绵刚才“报复”自己的那个动作,不由暗呼侥幸不已:还好没人看到,不然他们还以为我对绵姐做了什么见得不人的勾当呢! 孰不知他们俩的这些举动却全落入了梅怡君的眼中。姬如绵和琴仙云说话的声音极低,估计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听得清楚,只是两人忽而哝哝细语,忽而笑容盈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对正在打情骂俏的小夫妻呢! 梅怡君将这一幕全收入眼底,心中浮现出了几丝莫名的嫉妒,那两片娇软红嫩的嘴唇顿时嘟起老高,她此时的样子竟完全不似一位几十位大学生的老师,反倒像极了那正在吃醋生着闷气的小女人哦! “怡君,你怎么了?”景芊玲无意中见梅怡君神色间似乎有些不高兴,不由问道。 梅怡君心中一惊,忙将眼神从琴仙云和姬如绵身上收了回来,淡淡的道:“没什么!” 景芊玲有些不信地“哦”了一声,但却没有再问下去,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便向对面说笑着的琴仙云两人走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厅中陡然想起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什么,我做东?” 琴仙云等人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就见胡老头子站在沙发上,怒视着前面得意洋洋地微笑着的慕师竹,在生气的时候,他颔下的那小撮山羊胡子都快倒卷至嘴边了。 “要不是我老人家的‘乐音精神疗法’,这小子能好吗?现在你们不请我老人家,反要我老人家来请你们,这算哪门子道理?”胡老头子这番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姬如绵看了看那沙发,见老头子又反了老毛病,登时笑吟吟地朝他走了过去,就在老头子还在冲着慕师竹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姬如绵一把揪住老头子的那小片鼠须,将他从沙发上拉了下来,笑眯眯的道:“老爷子,人家仙云能够醒过来,完全是因为灵觉禅师的‘九转归元丹’,您说是不是啊?” 瞧她眼神,好象胡老爷子只要说出个“不”字,她的手没准便会望下一沉,这样一来的后果便是在接下来的很场一段时间,恐怕这位老人家的颔下便得光溜溜的寸草不生了!胡老头子深知眼前这丫头话中的玄机,内心挣扎了一会,终于狠了狠心肠,软绵绵的道:“好吧,算我倒霉,今天我请客!”遇着姬如绵,他今天是注定要大出血一次了。 见这么一个平时神气活现的人物竟被姬如绵吃得死死的,琴仙云和梅怡君诸人看向胡清远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几分同情…… *** 金蝶商厦,黛洛集团。 魏时修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后,看了看手表,见已快下午一点了,正想招呼浪倾天出去用餐,桌上却想起了电话铃声。魏时修接起一听,脸色却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浪倾天心中暗自奇怪,悄悄地凑了过去,想试试能不能听到电话那头到底在说些什么,魏时修却道了声“我马上过来”便“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对浪倾天道:“小浪,呆会你自己出去吃午餐吧,我出去办点事!” “老板,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浪倾天虽嗯了一声,却试探着问道。 魏时修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位朋友有件事请我帮忙,让我过去一趟!”话刚说完,魏时修便匆匆地出了办公室的房门,快步地向楼下走去。 浪倾天在魏时修出去一分钟后,也立即锁好办公室,跟在魏时修的身后快速地来到金蝶商厦前边的那条街道口。但魏时修却好似专门和他作对似的,这次他并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竟是拐进了对面的那步行街,一头扎进了那茫茫的人海中。 眼看魏时修被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给湮没了,浪倾天恨恨地跺了下脚,也随即钻了进去,但往返两圈,却没有见到魏时修的踪影,心中顿时将魏时修这只老狐狸咒骂了好几百次。 这个时候,魏时却早已经出了步行街,来到了市中心菊影楼旁边的鸣鹤馆。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鸣鹤馆后面那清净小亭子里。亭子里此时只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周围不见半个人影。这小亭子有条小道与几十米外的一坐花园相通,那花园里面有一座看去异常精致的三层小楼房。 魏时修穿过亭子,来到了那座楼房的前面。 那楼房门大开,房门口却幽闲地坐着位身着白色西服、相貌飘洒俊逸的中年人,但此时这中年人却手中拿着本书,专心致志地阅读着,好似连魏时修来到自己的跟前都没有发觉。 魏时修见这中年人聚精会神地在看书,不敢前去打搅,只恭敬地垂手战立在一侧。 过了大约半刻钟头,中年人才合上书本,慢条斯理地对魏时修道:“时修,我上次交代你办的事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魏时修躬身道:“老板,基本上已经查出来了。” 中年人颇感兴趣的道:“哦?说来听听。”魏时修道:“梅林公司是两年前在青风市创的,开始的时候规模很小,只是这两年来它却积累了近十个亿的固定资产,不过这家公司的发展壮大做得十分隐秘,所以到如今仍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另外这家公司的老板听说是一位叫蔡殒的人,但据我所知,似乎背后另有人在操纵着这家公司,而且人数也在两到三人之间。只不过他们的每次操作都极为隐蔽,所以我们费了很长的时间依然没有找到突破口。” 中年人听完后既没有表现出赞扬的神情,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只是望着天上的一朵浮云,悠然的笑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魏时修不知道自己老板话中何意,一时不敢接茬。 中年人收回目光,忽然道:“时修,听说前不久梅林公司推出了个叫‘腿斧’的拳手,轻轻松松地就打败了我们的拳王?” 这人虽面带笑意,但却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可逼视的神光。魏时修与那他双眼睛对视的时间尚不足一秒,便马上垂下头,轻应一声道:“不错,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前几天梅林公司竟然重新搬出来一位叫‘血鹫’拳手的,这拳手比‘腿斧’更加令人可怕,这么多场拳赛,还没有一个人从他手中活着离开拳台!” “‘血鹫’?”中年人念叨了一声,微笑道:“好霸道的名字。时修,那你准备如何应付呢?” 魏时修道:“我们重新找到了一位拳手,相信他的实力不会比那个‘血鹫’弱。” 中年人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道:“刚才见你将那个‘血鹫’说得那么厉害,菊影市还能找得出与他相抗衡的拳手吗?” 魏时修犹豫了一下道:“其实这个人是我们集团前不久才招的一个保镖,那个时候我们想除掉莫钦若这老家伙,为了不让人怀疑到我们身上,便打算找个替罪羊。只是没想到那老家伙竟然不明不白地就被人杀死了,所以那个招聘来的保镖便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不过浪倾天和李道中曾亲眼看他出过手,对他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就连薛老也对他赞誉有加。我想如果派他上场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他口中的这个薛老其实和那次主持招聘工作的冯姓老头其实就是同一个人,而且从他的话中,好象薛才是那老头的真姓。 中年人微笑道:“连薛老都赞赏的人一定差不到哪里去。呃,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如果这次拳赛他获胜的话,我会考虑安排一个更加合适的职位给他。” 魏时修道:“他叫琴仙云,好象现在还是天韵大学艺术学院的高才生呢!” 琴仙云!中年人眼中神光暴涨,身躯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脱口道:“是他?”说罢,眼睛忽然朝楼房里面扫了过去。 魏时修从来没见自己的老板如此失态过,惊愕的道:“老板,您……” 中年人马上又恢复了那幽闲的神态,抬起那只纤细白嫩如女子的手掌,轻轻地摆了摆道:“没什么,就用他吧!时修,你今天来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就先回公司去吧!”说完,他的眼睛又闭了起来。 魏时修眼中闪露出几丝疑惑,但却没有再说什么,答应了一声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中年人在魏时修的身影消逝后,双眼微微睁开,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楼房里面柔和的喊道:“焰情,他已经走了,你也不用再躲在那里偷听了。” 随着他声音的飘散,那屋门大开的房子里突然走出来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年轻女子来。这女子年纪约在二十上下,穿着一套白色的羽绒服,婀娜的姿态和窈窕的身段随着她那两条修美大腿的迈动下显露无疑,雪白的肌肤上看不见任何的瑕疵,晶莹圆润的光泽使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颠倒众生的迷人魅力。 嫣红的嘴唇,小巧的鼻子与那凝脂般的脸蛋儿搭配得完美细致,就似上天运用其鬼斧神工般的手段精雕细刻出来的美人坯子,令人随便一望便会不自觉地沉迷于她的美丽之中。可就是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此时却秀眉紧簇,眼眶中泪水弥漫,眼角隐隐可见斑斑泪痕。她看着面前的这位中年人,神情竟是变得哀戚之极,幽幽的道了声:“爸……” 中年人这时竟叹息一声道:“女儿啊,你都听到我和你魏叔叔刚才说的话了?” 这女子凄楚地点了点头,忽然咬了咬嘴唇,抬起那朦胧的泪眼,道:“爸,我们已经对不起他一次了,这次您能不能放过他?” 中年人坚定地摇了摇头道:“焰情,别的事爸都可以答应你,但就这件不行。 这女子禁不住凄然泪下,哀求道:“爸,女儿求您了,您就答应女儿这一次吧!” 中年人心内微微一酸,把这年轻女子搂入自己的怀里,长叹道:“女儿,不是爸不肯答应你,只是你也知道爸爸是做什么的,爸不答应你自己有我的道理。女儿,你还是把他忘掉吧。难道你还期望着他能够原谅我们,能够与你和好如初吗?” 这女子忽然从中年人怀里挣扎开来,使劲地摇着头哭泣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爸,两年前女儿为了您的事业,情愿放弃自己的幸福,把自己心爱的人亲手送进了监狱,可如今您为什么连女儿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呢?爸,您太狠心了……”说完最后一句话,这女子边跑边哭着跑进了屋子里。 听着从屋子里传来的女儿那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中年人心中也极不好受。是啊,自己这个当爸的实在是太狠心、太无情了,女儿为了自己可连一辈子的幸福都可以舍弃,可自己却连女儿这个唯一的请求都不能够满足,自己实在是不配当焰情的父亲啊!可是自己事业未尽,报复未了,能答应女儿的这个要求吗? 中年人看着那栋楼房,默默的念道:“女儿啊,这次是爸对不起你。爸不能满足你的这个要求,但一定会在其他地方尽量补偿你的!”念完后,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冷酷起来,自语道:“我雪玉蟾是绝对不会失败的!” 原来这对父女俩竟就是两年多前陷害琴仙云入狱的雪玉蟾与雪焰情……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8章 倾心热吻 得知琴仙云伤好的消息后,徐修林特意打了个电话到姬如绵家中,询问了一下琴仙云的身体情况后,便叮嘱琴仙云尽快回学校去上课。在电话中,徐修林还大发了一通感慨,因为那个与赫尼鲁斯大学的联艺活动刚好在几天前结束,若是琴仙云早几天好的话,那正可以赶得上参加。 徐修林虽然感到非常遗憾,但琴仙云对这个所谓的联艺会却没有什么兴趣,因此听后也只是一笑置之,不过还是听从徐修林的嘱咐,在苏醒过来后的第二天就去了天韵大学。 滕清等人见琴仙云康复后,都嚷嚷着要请他出去吃一顿。只是昨天胡清远那老头子被迫请客,心情极度郁闷之下,竟不顾琴仙云才刚刚恢复的身体,把他灌得烂醉,直到今日早晨仍然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所以也只能推辞了他们的好意。 两节课匆匆而过,琴仙云便没有再上下去的精神。在课间的时候偷偷地溜出了教室,漫步在儒云道上,看着路旁那干枯枯的树杈,胡思乱想了一阵,眼睛无聊地向四周扫去,却蓦地发觉左前方的石凳上坐着两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琴仙云稍微走近前一看,这不是滕清那小子吗?再一看他身边的那个人,则正是班长连晓缨!瞧他们那好得似蜜里调油的样子,俨然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难怪刚才上课的时候滕清的眼睛不再望后瞟,而是向前瞄,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做出棒打鸳鸯这种大煞风景之事,琴仙云悄悄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不过心中却微有些诧异,滕清这小子不是一直在暗恋着步飞烟,什么时候和班长好上了?这疑问刚一浮现,琴仙云便自苦笑起来,暗道:“真是的,我现在连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还有这份闲心!” 他这样想着心事,信步走出校门,不知不觉地穿过街道,最后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来到了菊影艺术学院的门口。他就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陡然想起凌羽裳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恢复了,既然来到了这里,还是进去看看她,这小丫头这些日子一定瘦了很多吧! 琴仙云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就迎面碰上了肩上挂着个小背包正从楼里走下来的于小晴。 于小晴看清楚站在自己前面这个人的相貌后,眼睛立时睁得跟个鸡蛋似的又圆又大,在琴仙云身上来来回回地瞅了几眼后,傻呵呵的道:“琴仙云,你身体好了吗?这么久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这小丫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琴仙云干咳了一声,笑道:“我本来也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阎王爷不收留我,所以又把我送回来了。” “没想到你这一次受伤,不但脸色红润了许多,就连皮肤也白嫩光滑了不少。要是你再受几次伤的话,恐怕比女孩子都要好看喽!”于小晴再次打量了琴仙云几眼后,有些自作聪明的道。 要是让她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说什么样惊人的话来。琴仙云讪笑了几声,急忙打断了她继续发挥下去的兴致,问道:“小晴,我今天是来找羽裳的,她还在宿舍里吗?” 于小晴“啊”地叫了一声道:“你不说我差点忘说了,裳裳她这几天都被她爸妈逼着在家画画,今天她把画交上去后本来是想要去看你的,可是刚回到宿舍的时候忽然说头晕得厉害,我们本来想送她去医院,她却死撑着不去,现在正躺在床上休息呢,你呀,快上照顾一下她吧!我呆会还要去校医院帮她买点药回来。” 琴仙云听她说凌羽裳身体不适,心中大为焦急,正要冲上宿舍楼去,却想起以前见到的宿管科值班室的那几位老大妈,不由得万分头疼起来。 于小晴看了看琴仙云,眼中分明露出了“此人无可救药”的神色,无奈地走了进去,和值班室里老大妈聊了起来,身子则刚好挡在了值班室的窗前。她的一只小手则放在背后冲着琴仙云使劲招着。 琴仙云心领神会,猫着腰快速地溜到了二楼。于小晴见目的已经达到,很快地也跟了上来,带着琴仙云向自己和凌羽裳等人所住的宿舍走去。她那间宿舍在五楼的中间,一路过去之时,廊道上的女生们都惊奇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更有几位女生本来只穿着件极为暴露的单薄内衣在走廊上大大方方地漫步着,但见到琴仙云之后,顿时夸张地尖叫数声,兔子似的向宿舍里跑去,却不知她们这一跑,只是将更多的春色展露在了琴仙云的面前。 等于小晴终于在其中一间宿舍门口停下来时,琴仙云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幸好刚才那种女生比较少,否则单凭她们那如佛门“狮子吼”的惊雷般的声音,恐怕用不了几分钟便会将下面值班室里的老大妈招上来的,那时琴仙云被她们逮住,一顿臭训是免不了的。 于小晴掏出钥匙,轻轻推开房门道:“呶,现在就你自己进去了,我先出去帮裳裳买点药的,记住把门关好啊,要是让值班室老师发现,那你可就惨啰!”说着,便把琴仙云推了进去。 琴仙云正要把房门关上时,她那颗小脑袋却又从外面伸了进来,提醒道:“你可不能趁机占裳裳的便宜哦,不然我们姐妹绝对不会饶过你的!”她恶狠狠地抛给了琴仙云一个示威性的眼神,才一手把房门带上,下楼而去。这女生宿舍与男生宿舍就是有很大的不同,不但地面干净明亮,里面的东西更是摆放得整整齐齐。墙壁上到处贴满了一些歌坛明星如雨惠清和都都等人的照片,窗户上也养着几盆兰花,而房间里更是处处充满了淡淡的香水味。 凌羽裳此时就躺在窗户右边的那张小床上,熟睡中的她依然显得清柔可爱,只是她的脸色却显得极为憔悴,眉头紧皱,两道柳叶般的眉毛简直快要拧成一团,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任是哪个男子见后都要心生怜爱的,更何况是琴仙云。 琴仙云轻轻地在床弦上坐了下来,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抚摸一下凌羽裳的脸颊。可这个时候,凌羽裳却好似梦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猛地把被子掀到一边,双手紧紧地抱住怀里的那只大熊猫,身子也蜷缩起来,额头上冷汗直出,此时的她就如一只受到猛兽惊吓的小白兔,令琴仙云看得心里很是疼痛。 他轻轻地为凌羽裳重新盖好被子,拿了条毛巾擦干她额上的汗渍,她这才平静了下来。 琴仙云怜惜地叹了口气,正要站起身来,却听凌羽裳惊恐地叫了一声“琴大哥……”,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娇躯一下子扑到了琴仙云的怀里。琴仙云被吓了一大跳,待一看凌羽赏的眼睛依然紧闭着,便知她一定又是做什么恶梦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凌羽裳的脊背,隔着那层薄如蝉翼的内衣,可明显得感觉到她那柔滑的肌肤。与一个女子如此亲密接触,初时他的心湖就如投下了一颗石粒,荡漾出圈圈波光粼粼的涟漪,但真气运转之后,这涟漪很快便被他所修炼的“迷神引”所驱散,他的心中再无任何旖旎,但那正自滑动着的手掌心处却渐渐散射出丝丝柔和的气劲,缓缓地输入了凌羽裳的经脉之中 凌羽裳在琴仙云那神奇的“缥缈真气”的抚慰下,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那蹙起的娥眉也瞬即舒展开来。扶着她的身子平躺下来后,琴仙云才悄悄地战起来,来到阳台上呼吸了一下窗外的新鲜空气。 凌羽裳静静地睡了许久都没有再哭闹,琴仙云却怔怔地望着天边的白云出神了半晌。 “琴大哥,是你吗?”身后一个激动的呢喃之声把琴仙云的遐思从那遥远的天际拉了回来。琴仙云一听就知道这是凌羽裳的声音。凌羽裳于甜睡忽觉有些口渴,便要下床取些水来喝,但她刚刚坐起,眼睛不自觉地向窗外望去时,心中顿时掀起了一阵滔天的巨浪。 多么熟悉的背影啊!这就是自己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人吗? 当琴仙云微笑着转过身向自己走来时,凌羽裳禁不住娇躯剧颤,心中狂喜地呐喊起来:是琴大哥,真的是琴大哥……看着那亲切的音容笑貌,她的心内就似奔腾着千军万马,“咚咚”的鼓声与战马的狂嘶让她翻起了一阵阵铭心的悸动。 琴仙云温柔地将凌羽裳搂进怀中,可她感觉到琴仙云胸脯的厚实与温暖之后,竟犹如小孩一样“哇……”地哭了出来。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哭的,可眼泪却如决堤之水,源源不断地从泪腺中激涌而出。 这可是激动的绽开,喜悦的流露,更是深情厚意的释放啊! “琴大哥,你伤好了也不告诉人家,害得人家天天提心吊胆的!”泪水流尽时,凌羽裳俏脸埋在琴仙云的胸膛上,幽怨的道。 琴仙云刮了刮凌羽裳的小鼻子,笑道:“你看,我今天不是特意来这里告诉你吗?” 凌羽裳虽然有些害羞,却是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在琴仙云的身上靠了一会,凌羽裳倏地抬起头来,脸色微红的道:“琴大哥,你今天很早就来了吗?” 琴仙云点点头道:“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吧,怎么啦?” 凌羽裳脸颊刹时红得就快要燃烧起来,低着头细声道:“那琴大哥,刚才是不是你在摸……照顾我啊?”在琴仙云进入宿舍时,凌羽裳虽然在做梦,但对外界的动静并不是没有一点感觉,所以当琴仙云为她输入真气之时,她依稀还记着似乎有人在“摸”她的身子,只不过她却好象有些想歪了。 琴仙云见凌羽裳露出了这副羞意绵绵的神情,微微一愣之后,立时便想到了凌羽裳脑中所思之事,此时放在凌羽裳腰上的两只手条件反射般地滑动了两下,那种滑腻的感觉再次涌起,琴仙云的心中禁不住轻轻一颤。 相逢的喜悦过后,特别是说了刚才那番话后,凌羽裳的身体对外界的触摸变得罕见的敏感起来,琴仙云手掌上那极小的动作竟让她娇躯陡地一僵,檀口微张,发出一声娇腻的呻吟,但那双秀丽的眸子却似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浓雾,滚烫的情丝如火苗一样燃烧着,浓郁的热浪让琴仙云的呼吸渐渐有些粗重起来。 而此时,凌羽裳那僵硬的身躯却愈来愈酥软,柔若无骨的曼妙胴体也因此益发的炙热。琴仙云虽然有些留恋怀中那已经两年没有感受过的奇妙感觉,却也知道要是自己再抱着这具诱人的娇躯,还不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然而,就在他想把凌羽裳推开些的时候,她那双荡漾着迷人春意的眸子忽然慢慢合起,而那两片鲜艳的红唇却高高地嘟了起来,并缓慢地向自己嘴唇靠近。 琴仙云微一愣神之际,就觉唇上被那两片柔软火热的樱桃给堵住了,在“咿唔……”一声响起后,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扑鼻而来,让琴仙云看向眼前这怀春少女的眼神都开始有些朦胧。琴仙云并非没有尝过男女欢爱情趣的雏儿,但此时面对着凌羽裳情焰的爆发,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两片红唇就似一个充满着无限吸引力的黑洞,诱惑着琴仙云不断沉迷进去。琴仙云也不知道自己的舌头是何时顶开前面那排编贝般的洁白玉齿,与凌羽裳那滑嫩的丁香软和紧密地纠缠起来的,只知不停地在内采摘着香甜的蜂蜜。 痴缠着的热吻带来一阵阵眩晕,猛烈地冲击着凌羽裳的心田,但在这眩晕过后,留给她的却是让她全身都幸福颤抖的甜蜜。随着琴仙云嘴唇动作的越来越激烈,凌羽裳两只晶莹的素手不自禁地攀上了琴仙云的颈项,娇躯更是紧密地贴上前去,恨不得两人的身体能够立即融为一体,一起翱翔于那缥缈的云雾当中…… 迷失在这一吻中的男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存在于或者不存在于两人之间的所有顾忌,少女的羞涩随着这缠绵的热吻而消失无踪,些许的担心与忧虑更是在这缠绵的热吻中惭愧得无地自容。 好一个忘情的吻啊!只有先忘情于自身才能后忘情于天地! 良久,那四片紧贴着的嘴唇才缓缓地松开。几乎快要窒息的凌羽裳趴在琴仙云胸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然嘴唇在那倾情一吻中微有些肿痛,但这些微的痛楚在充塞她芳心的幸福面前却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在她那深情凝视的眼中,除了搂抱着自己的这个心爱男子外,再无他物…… 琴仙云温柔地抚摸着凌羽裳的飘顺的秀发,心中竟有几丝难言的激动。整整两年多的时间,他直到此刻才明白敞开胸怀让情思自由飘洒飞翔的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那种春风化雨般的舒心感觉就似甘泉流遍他的全身,让他心中再无任何包袱,而带给他这一切的都是怀中的这个女孩啊! 望着凌羽裳那更为红艳的嘴唇,琴仙云忽然有了种再吻下去的冲动,只是看着因自己的肆虐而在她唇上所留下的那缕缕痕迹,他的双唇却只在她红彤彤的脸颊上蜻蜓点水似地印了一下,怜惜的道:“羽裳,我们进去吧!” 琴仙云那小小的一个亲密的动作,让凌羽裳心中比饮了蜂蜜都还要舒坦。自向琴仙云袒露自己的心迹后,她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之中,特别是琴仙云受伤昏迷的那段日子,她见到姬如绵等几个女子天天陪伴在琴仙云的身边,心中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酸楚,生怕自己的一番情意一旦化为泡影,可今天自己所爱的人儿竟会主动的亲吻自己,这让她时时波荡的芳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她那柔情胜水的目光凝望着对面那双眸子,娇甜的道:“琴大哥,人家现在脚上没有一点力气,我要你抱人家进去嘛!” 琴仙云哪不知这女孩子是趁机在向自己撒娇,但看到她那副娇羞的模样,他却仿佛又回到了初恋的时日,嘴角浮出几丝微微的笑意道:“好,琴大哥这就抱你进去喽!”说罢,琴仙云弯下腰,一把抱起凌羽裳向里走去。 单薄的内衣丝毫遮挡不住凌羽裳胴体上的春光,那娇小玲珑的双峰毕隐毕现,因未着胸衣此时在琴仙云的怀中而更显得尖耸挺峭,散发出丝丝说不出荡人心神的淡淡体香。凌羽裳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的穿着极易让人心生绮念,但她却没有一点要遮掩自身春光的意思,反而任由其在琴仙云的面前展现绽放。 好在琴仙云自修炼过“迷神引”后虽不能断绝气情六欲,但定力却一般登徒浪子来得深厚,在这极能诱人犯罪的春景面前,仍能镇定住心神抱着凌羽裳往床边走去。 琴仙云刚将凌羽裳放回床上,就听见外面钥匙开锁的声音,不用说这一定是于小晴回来了,这小丫头说是出去帮凌羽裳买点药,却是买到现在才回来。房门轻轻地被推开,只是进来的不单有于小晴,连韩诗芸、欧阳月两人也在其中。 琴仙云转身和她们打完招呼,忽然听见凌羽裳惊叫一声,扯起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连带着脑袋裹得不露一丝缝隙。这丫头看到于小晴几人回来后,才猛然想起自己唇上还残留着热吻过后的明显痕迹,要是让这几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发现的话,那自己还不羞死了,所以她才会躲进被子里面。 于小晴三人诧异地向琴仙云看了过去,琴仙云也不知道凌羽裳为什么会有刚才那番举动,只得无奈地摇着头耸了耸肩。这三个小丫头哼了几声,来到凌羽裳床边,欧阳月轻柔的道:“裳裳,别怕,是不是琴仙云这家伙占了你的便宜?” 韩诗芸歪着头想了会,更是夸张的道:“裳裳,你不会是失身了吧?”诶着,目光愤怒地朝琴仙云射了过去。 凌羽裳一直没有出声,但那被子却轻微地抖动起来,只是她的这点动静却让韩诗芸几人以为她是在偷偷地哭泣,顿时更是坚定了她们的猜测,见自己的好姐妹受人“欺负”,心中大怒之下,那眼神恨不得把琴仙云吞了下去。 于小晴安慰了凌羽裳几句后双手叉腰,冲着琴仙云咆哮道:“琴仙云,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瞧她这架势,好象被琴仙云占了便宜的不是凌羽裳,而是她自己一样。韩诗芸和欧阳月则随即操起拖把与扫帚,咬牙切齿地朝琴仙云逼了过去。可她们哪里知道,凌羽裳那小妮子方才听了她们的猜测后忍不住偷笑出声,所以才会使得被子不停地颤动着,唉,只可怜了琴仙云!在三个母夜叉地威逼之下,他几乎是鼠窜而出,若非见机得早,被打个鼻青脸肿则是意料中之事……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9章 应战 琴仙云无端地被那三个疯丫头一阵驱逐,有些丧气地回到姬如绵家中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今天早上他出去的时候,姬如绵曾给了他一串房门钥匙,只是这钥匙现今却没了用武之地,因为他掏出钥匙时才发觉那房门竟是没有上锁。 琴仙云一踏进房子,便听得厨房里传来一阵“叮叮噹噹”的声响。 “仙云,是你回来了吗,你还没吃午饭吧?先在屋里做一会啊,饭菜马上就好哦!”姬如绵那娇柔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了出来。 琴仙云嗯了一声,心内却微有些奇怪,边向厨房走去边道:“绵姐,你今天不是说去上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知道以往姬如绵上班的时候中饭都是在艺术剧团里解决的,这个时候一般很少回家。 姬如绵嫣然笑道:“我呀,以后都不用去那个剧团了!”她就像是个家庭主妇,腰间系着条围裙,此时锅正在炒着白菜。可能是由于平时几乎很少下厨的原因,每当要放调味品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琴仙云诧异的道:“为什么?” 姬如绵笑道:“我今天把剧团的那个工作辞掉了,重新找了份工作,两个星期后正式上班!” 原来是这样,但琴仙云却有些不明白,姬如绵这份工作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又想着换过一个呢?他哪里知道,那个剧团团长最近对姬如绵追得越来越紧,姬如绵心中另有所属,不胜其烦,早就想着换工作了! 而且像她既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子自是很受单位欢迎的,在很早以前就有几个单位向她发出了邀请,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才没有答应下来。现在她辞掉了剧团的工作,一个电话过去,那还不是马到成功,只不过为了免去跳槽带来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推迟到两个星期后到新单位上班。 姬如绵见琴仙云哦了一声后,便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不由娇嗔道:“仙云。你这个大男人站在厨房里干嘛,快出去吧!”说着,连推带拉的把琴仙云弄到桌边坐好。 琴仙云在厅中坐了一会后,几道菜便摆到了桌上,这些菜从外表看去色泽还不错,但却不知味道怎样。 姬如绵把饭端上来后,也随即坐了下来,但却露出满脸不好意思的笑容,道:“这是我第二次下厨做的饭菜,不好吃的话你可不要笑我啊!” 琴仙云笑呵呵地拿起筷子向面前的那个白菜伸了过去,但临到中途时,手却禁不住顿住了,脑中刹时浮现出上一次自己在这里吃的那碗煮得像婴儿奶粉一样的面条,那时呕吐的欲望让他此刻心中仍有些犯怵,可她看到姬如绵那期望的眼神时,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夹起了一小片白菜。 还好,虽然有些过咸,倒也还能将就着吃下去。 姬如绵见琴仙云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喜滋滋地将另几样菜各夹了些放入琴仙云的碗中。 这一餐午饭,虽然没有什么可口的山珍海味,两人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姬如绵在与琴仙云闲聊之时,忽然笑吟吟的道:“仙云,我看你住的那个地方实在有些偏远,不如就搬到我这里来住,你看怎么样?” 琴仙云怔了怔之后笑道:“绵姐,我已经麻烦了你这么久了,怎么还能再打搅你呢?” 姬如绵笑眯眯的道:“怎么,仙云,怕人家吃了你呀?你那里离学校那么远,每天上学都要走那么长的路,你累不累啊!要是你住到我这里方便多了,而且反正我这里还有间空房,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当我是租给你的不就行了吗?” 琴仙云一想也是,于是笑道:“绵姐,既然这样,那小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琴仙云之所以答应搬到这来,除了去学校方便点外,就是更容易去监视那个手臂上有梅花图案的陈朔,在昏迷之前他就已经打探到市长陈政武一家就住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只是那时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前往探察罢了。 姬如绵见琴仙云同意住到自己家来,心内大喜,暗道:“你肯来你好办了,以后朝夕相处之下,我就不信你不把心放在我身上。”原来这丫头早就想着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琴仙云受伤苏醒之事便为她提供了这样一个极好的机会。不过喜归喜,她脸上却是不能表现得太兴奋,轻声问道:“仙云,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过来呢?” 琴仙云微笑道:“我那里也没多少东西,随便什么时候都行。” 姬如绵点点头,心中却有些担心琴仙云会改变主意,忙道:“我看这样吧,你现在就去搬东西。我呢,马上将你住的那间屋子整理一下!”只有琴仙云真正住到了这里,她的心才能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 琴仙云倒是无所谓,不过在姬如绵的催促之下,他喝了几口茶后便立即起身向华林区而去。半个多小时后,他便到达了自己的住宿之处。里面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卧室里到处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琴仙云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些平常换洗的衣服外,就只有那张古琴“铁鹤仙舞”。用了几分钟便将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后,琴仙云不自觉地来到曲文音先前住过的那间屋子,痴痴地伫立良久,才把曲文音遗物中一些有值得留念的小物品放在了口袋里。 眼睛依依不舍地看遍了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琴仙云默默地念了一句:“文音,大哥一定会常去看你的!”却忽地听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从对面自己所住的那间卧室里传来,琴仙云急忙放下东西走了过去。 接起一听,原来这电话是黛洛集团的浪倾天打来的。浪倾天今天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在这里,直到现在才终于等到琴仙云来接,自是免不了一阵埋怨。琴仙云很不愿意搭理这个小人,冷淡地道:“你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浪倾天忙嬉笑着道:“别,别,我今天来着你是为公司的事,你马上来一趟金蝶商厦吧,老板有件重要的事情请你去办!” “什么事?”琴仙云冷冷的道。听浪倾天说话的语气,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浪倾天神秘的笑道:“别着急,你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琴仙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把电话挂断后,找到房东付清了房租后搭上辆出租车直向姬如绵家中而去…… ****** 金蝶商厦,黛洛集团。 看浪倾天关了手机后,魏时修忙问道:“小浪,怎么样,他说了会来吗?” 浪倾天自信的笑道:“老板,请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魏时修唔了一声道:“嗯,小浪,你先出去吧,如果他来了的话,直接带他到我办公室来就行了。” 浪倾天应了声是,退了出去。魏时修却不知为何接连叹息数声,才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是他双眼这一闭,竟不知不觉地就这样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的耳中隐约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不由得迷迷糊糊道了声:“进来!” 声音落后,浪倾天推开房门轻轻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却正是琴仙云。琴仙云把东西搬到姬如绵家中后,便说要出去一趟买些东西,姬如绵正为琴仙云的搬来而兴奋异常,哪还顾得了这些细节,只叮嘱一声让他早点回来就又帮他收拾房间去了,而琴仙云出春苑小区却是直奔这金蝶商厦而来。 “老板,琴仙云来了!”浪倾天来到魏时修身边,轻声说道。 这话一入耳畔,魏时修那仅有的一点睡意马上便跑得杳无踪迹,抬眼向琴仙云望了过去。 今天算是琴仙云应聘黛洛集团保镖一职成功后,与魏时修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前琴仙云虽然在沃岭见过他一次,但因那时是在晚上,而且又隔的太远,所以当时看得并不是很清楚。此刻琴仙云一碰上魏时修的眼神,便禁不住愣了一下。魏时修从表面上看去似乎因纵欲过度而显得有些精神不剂,但琴仙云却可发现隐藏在他眸子深处那凌厉的光芒。 魏时修不但练过武功,而且身手还不弱,比之浪倾天那半吊子的功夫不知要厉害多少倍!这是琴仙云给魏时修下的结论,可笑浪倾天还以为自己的老板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人,还想从他身上找出“璇玑珠”的下落呢! 魏时修看清琴仙云的相貌后也心中暗凛,他本以为浪倾天和薛老夸赞的人定是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却没想到竟会是眼前这个英俊飘逸、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练武之人迹象的年轻小伙子!难道说他的武功真的已经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连自己都看不出来吗? “你是琴仙云?”魏时修注视了琴仙云几秒后,笑问道。 琴仙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就是琴仙云!” 魏时修赞许的道:“很好,小琴,过来吧,我们坐下来再谈!”说着,又冲浪倾天道:“小浪,你把那些资料准备一下,等会给小琴看看。” 琴仙云坐好后道:“老板,不知您找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我效劳吗?我身为黛洛集团的保镖,只要是份内之事,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魏时修干笑几声,他本来是要说动琴仙云去参加一次黑市拳赛,但没想到让琴仙云先一步把他的嘴给堵住了,毕竟这事已是超出了琴仙云保镖的职责。不过魏时修究是老奸巨滑之人,听后立即道:“这件事极为机密,关系到我们黛洛集团的前途与发展,所以我除了你外,只对小浪透露过。小琴啊,这事虽然超出了你的职责范围,但你到底是我们黛洛集团的一名职员,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能将这事办好,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否则我也不会让小浪把你叫来!” 琴仙云自是知道魏时修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今天之前他从来都没有自己,怎么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过尽管琴仙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还是装出了一副感激莫名的样子对魏时修笑了笑,但却没有接着他的话茬往下问去。 魏时修见琴仙云听后竟没有询问自己到底要他去做何事,心中虽然很不是滋味,也只得继续道:“其实,这只是一场拳赛,而小琴你呢其他什么事都不要管,只要到时去参加就行了。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这场赛事打赢,这样我们黛洛集团才能为在菊影市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琴仙云终于恍然,原来魏时修竟是要自己帮他打黑拳。虽心知肚明,琴仙云却还是故做不知,饶有兴趣的道:“哦?老板,这场拳赛是全市性的公开拳赛吗?参加拳赛的都有哪些拳手呢?只是我却不明白,这拳赛对武术界或许会有很大的影响,可与我们黛洛集团却是风马牛不相及啊,我们去凑什么热闹呢?” 魏时修一时语塞,讷讷地好半晌,才道:“小琴,其实这不是公开拳赛,而是一场黑市拳赛!” 见魏时修终是忍不住将真相说了出来,琴仙云顿时冷笑数声道:“老板,我看你好象搞错了吧,我只是你们黛洛集团的一名保镖,并不是你们培养的黑市拳手!我和你们黛洛集团所签定的那张合同书上好象并没有规定参加黑市拳赛也是我的职责之一吧!” 魏时修听琴仙云虽然没有明显表态,但其中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却还是强忍着道:“小琴啊,这可是我们黛洛集团发展的一件大事啊,如果你参加并且赢了那场拳赛的话,那你可就是我们黛洛集团的大功臣了!” 琴仙云道:“老板,你别再说了。如果是我份内该做之事,就算赴汤蹈火,我也绝对不会推辞一句,只是这件事,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浪倾天见琴仙云拒绝了魏时修,心中暗暗高兴。让琴仙云参加拳赛虽然是他向魏时修提议的,但自观看过“血鹫”与其他拳手打斗的光碟后,他却深为自己的一时口快而后悔不已,要是琴仙云在与“血鹫”的比斗中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他的希望就全都落空了,他还指望着威胁琴仙云帮他去盗取“璇玑珠”呢! 不过心中虽是舒了口气,他还是把早就准备好的“血鹫”的资料取了出来,摆在了琴仙云面前的办公桌上。 魏时修还不死心地劝道:“小琴,你就不再考虑考虑吗?这场拳赛的酬金可有八十万哪!而且你如果嫌酬金少的话,我们还可以商量嘛,再加二十万你看怎样?你自己算算,你要当多少年的保镖才能挣到这一百万哪!”其实琴仙云若是赢了这场拳赛的话,他黛洛集团所得的利益何止十个一百万,拿出一百万给琴仙云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之事。 琴仙云暗道:“魏时修,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以为这点钱就可以收买我!”琴仙云鼻中微哼一声,不屑地看了看魏时修,正要让他彻底死了这份心时,神色蓦然骤变,眼睛杀机一闪而逝后缓缓地闭上眼睛,但当他的眼睛重新睁开时,却看着眼前那份“血鹫”的资料,轻轻地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去参加这次拳赛!” 魏时修本还为琴仙云神色的变化而有些不解,但这时却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以为琴仙云终究是抵挡不了巨额金钱的诱惑,顿时满面春风的道:“小琴,太好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几天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五天后的下午六点,我在这里等你!小浪,你送小琴出去吧!” 浪倾天心中万般焦急,但又不敢显现在脸上,只得答应一声向门外走去。琴仙云拿起身前的那份资料,面无表情地跟了出去,可愤怒、惊喜、仇恨、激动等各种情绪却在他心底掀起了一阵狂滔骇浪。 两人沉默着来到金蝶商厦的门口,浪倾天惋惜的叹道:“琴仙云,你怎么就答应他了呢,你知道这场拳赛有多凶险吗?唉,希望你这一次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 琴仙云嗤笑道:“没想到你也会关心起他人来!” 浪倾天讪讪的道:“我们毕竟相识一场嘛!” 琴仙云冷冷的道:“我看你关心的恐怕不是我,而是担心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就没人帮你盗那‘璇玑珠’吧!” 浪倾天没想到琴仙云竟说得如此直接,语塞了半晌才嘿嘿笑道:“你还真了解我啊!也罢,我也不多说了,你这几天回去准备准备吧!”说完,浪倾天摇了摇头返回了金蝶商厦。 琴仙云冷漠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商厦里后,眼神又落回到手中的那页纸张上,冷酷的笑道:“莫凝风,你终于出现了!”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10-11章 情何以堪 第10章 琴仙云回去时,便见不但姬如绵在座,凌羽裳这小妮子也不知道何时来到这里。上午还头晕得厉害的凌羽裳在经受过一番爱情甘露的滋润后,神情变得妩媚了许多,全身更是艳光四射,面对着自己以前的假想情敌,心中好似没了半分芥蒂。 见两人聊得正欢,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回来了,琴仙云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一下。 “琴大哥……”凌羽裳听到声音后,兴奋地站起来,随着一声娇呼响起,她那软绵绵的身子毫不顾忌在旁的姬如绵冲到了琴仙云的怀里。感觉到怀里那具娇躯的热情与胸前那两团荡人神魂的弹挺,琴仙云心内禁不住微微一动,低声笑道:“傻丫头,还赖在大哥身上啊,绵姐正在看着我们呢!” 殊不知这小丫头正是因为姬如绵在前,所以才对琴仙云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来,好让姬如绵打消与自己争抢心上人的念头。不过在听了琴仙云的话后,这丫头的身躯倒是离开了琴仙云的怀抱,但却依然红着脸颊抱着琴仙云的手臂不肯放松。 姬如绵见后脸色果然有些不太好看,有些妒忌地看了看凌羽裳后,却嫣然笑道:“仙云,你回来得正好,我刚和羽裳妹子商量着明天陪你出去散散心呢,你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也该到菊影市四处逛逛哦!” 琴仙云看姬如绵和凌羽裳的两双眼睛期待地望着自己,不忍拒绝她们的好意,反正明天是星期六,便微笑着答应道:“好啊,只是去什么地方才好呢?” 姬如绵想了会笑眯眯的道:“你们男人啊,最不喜欢的就是陪我们女孩子逛商场,所以我们明天就不去这些人多的地方了。仙云,你好象还没参观过菊影市的那些有名的景点吧,我看我们可以去像‘万花园’、‘悠然飘香殿’、‘菊影楼’这些比较近的地方,远的景点就以后再去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完后,她又看了看两人道:“仙云、羽裳,你们看怎么样?” 琴仙云笑道:“我对这菊影市不是很熟,就都听绵姐你来安排吧!” 凌羽裳见琴仙云没什么意见,也喜孜孜的道:“我随便啦,琴大哥去哪我也去哪!” 姬如绵嗯道:“我看把芊玲和怡君她们两人也叫来吧!” “绵绵,是不是又有什么苦力活要干,想把我也脱下水啊!”姬如绵话一说完,就见景芊玲巧笑倩兮地款款走了进来。刚才琴仙云进来时忘记把房门关上,姬如绵和凌羽裳直到景芊玲出声后才发现了她的到来。琴仙云自是知道有人走了进来,不过却并没有出声提醒。 姬如绵不满地瞪着景芊玲道:“瞧你说的,人家有你想的那么差劲吗?” 景芊玲眼带笑意地看了琴仙云一眼,紧挨着姬如绵坐好后讶然道:“哦?那是什么事呀?” 琴仙云笑呵呵的道:“芊玲,我们打算明天出去转转,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景芊玲高兴地说道,只是她还没喜悦多久,就一脸遗憾的道:“明天恐怕不行,我得帮我妈买东西去!” “你妈?”姬如绵惊讶的道,“芊玲,你以前不是说你妈已经过世了吗,什么时候又跑出个妈来?” 琴仙云听姬如绵这么一说,也有些奇怪起来,前些时候,景芊玲不是明明还替她母亲上小弥勒寺烧香还愿吗? 景芊玲看着两人那大惊小怪的表情,不禁“噗嗤”一声笑道:“是我才认不久的干妈啦!” 姬如绵顿时不满的道:“还说是好姐妹呢,芊玲,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连有了个干妈都不跟我说一声。” 景芊玲微笑道:“我以前不是跟你提过吗?” “有吗?”姬如绵苦思冥想起来。 “怎么没有?是你自己忘记了吧!”景芊玲白了她一眼道。 姬如绵无奈地道:“或许真是我忘了!”姬如绵知道自己这粗枝大叶的个性,本来她还想通过这件事“剥削”景芊玲一顿的,可现在看来是泡汤啰! 琴仙云听她们说了几句话后,心中也十分地想念起自己那还在远方的父母来,自己离家的时候曾说最多一年便会回去,可现在却差不多过了三年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她们两位老人家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恐怕一定在责怪自己这个不孝的儿子吧!琴仙云暗叹了一口气,忽然笑道:“我看我们明天不如先去看看芊玲的干妈,然后芊玲再和我们一起去玩也不迟啊!” 姬如绵早有此意,琴仙云只不过是把她想说的提前话说了出来而已,此时一听哪还不举双手赞同。凌羽裳反正铁定了心跟着琴仙云不放松,只要琴仙云在她身边,无论去什么地方她心里都是美滋滋的,更何况这提议还是琴仙云说出来的,当下更是没有不同意见了。 景芊玲感激地看着琴仙云和姬如绵几人,自己虽然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亲生父母,但有这么多真正关心自己的朋友就已经足够了…… 这样定下来后,姬如绵又打通了梅怡君的手机,将这件事一说,梅怡君当然是立即答应了下来。几人又闲聊了一段时间,眼看已经四点多了,凌羽裳忽然站起来,对姬如绵和景芊铃甜甜地笑道:“绵姐,玲姐,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来噢!” 姬如绵微笑着点了点头,凌羽裳却又凑进琴仙云的耳边,红着脸轻声道:“琴大哥,你今天能不能上我家去一趟?我爸妈听说你的伤好后,一定要让我请你来我家吃饭。” 凌羽裳的父亲凌昕听妻子杜心莹说过女儿的心事,一直想找机会见见这个把自己女儿芳心偷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中午听女儿说琴仙云伤势已经痊愈,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让女儿把琴仙云叫到家中来吃晚饭。凌羽裳当然知道自己老爸心中在打什么算盘,虽然有点害羞,但却十分希望自己和琴仙云的关系能够正式得到父亲的承认,所以下午早早地就来到了姬如绵家中。 看着凌羽裳眼中流露出来的那股浓烈的希冀,琴仙云实在不忍拒绝这位深情地爱着自己的傻丫头。此时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爽快地、毫不犹豫地答应这丫头的要求。凌羽裳心中本来还有些惴惴,待见琴仙云点头时,竟如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起来。 姬如绵和景芊玲虽然也爱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但却没有阻止琴仙云,因为她们知道此时还不到干预琴仙云行动的时机。姬如绵只是来到琴仙云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仙云,你今天要早点回来喔!我等你回来!”后面那句话她说得声音极低,这么多人中或许只有琴仙云听清楚了。 琴仙云听后心中一颤,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姬如绵,向门外慢慢地走了出去,而凌羽裳此时却只顾着高兴,若是她稍微多留一个心眼的话,定会从琴仙云和姬如绵的神色中看出些许端倪来的…… 看着琴仙云和凌羽裳的背影消失在门边,景芊玲忽然神情有些黯然的道:“绵绵,看样子仙云和羽裳之间的关系又前进一步了。” 姬如绵笑道:“芊玲,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认输的,况且到底谁最后能得到仙云的感情还说不定呢!” 景芊玲疑惑地看了姬如绵一眼,突地恍然说道:“我知道了。绵绵,仙云现在一定搬到你这里来了吧?” 姬如绵神秘地笑着向房间走去,道:“芊玲,你也不能这样就放弃哦!” 景芊玲沉默了几秒,脸上忽然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向姬如绵跟了过去…… *** 五点钟的时候,琴仙云终于见到了凌羽裳的父亲凌昕。 凌昕年纪约在四十五岁左右,个子不是很高,相貌也比较平凡,没有什么能让人只看一眼就记住的明显特征,但他整个人看上去却十分的精神,那双微有些凹陷的眼睛好象永远都在闪烁着耀眼的光彩。 他是一位颇为精明的商人,如今除了在菊影市有一家食品公司外,还在周围的省市创建了好几家分公司。虽然规模与那些全国知名的公司企业比起来相差还很远,但作为白手起家的他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简单了。 凌昕和杜心莹对琴仙云的到来显得非常的高兴, 不过杜心莹只陪琴仙云聊了一会便下厨准备饭菜了,在凌羽裳也跑到厨房帮忙去后,房间里顿时便只剩下了琴仙云与凌昕两个人。凌昕对琴仙云的第一印象虽然不错,但显然还有意考考眼前这个自己宝贝女儿的心上人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在聊天的时候不时谈起些古今中外的文化名人与文学名著,而且还时有涉及政治、历史、艺术等方面的知识,还好琴仙云虽然对外国的东西的只是普通的了解,但对自己国家的却了解的极为透彻,而凌昕考验琴仙云的侧重点也是在这个方面,所以琴仙云应对之时,总的说来还算是有惊无险。 二、三十分钟下来,凌昕终于结束了对琴仙云的考查,虽然从表面看不出什么人,但凌昕却对这个年轻人比较满意,凭他多年的经验,他看得出这个年轻人虽然不能说博学广闻,但却学有专精,现在的年轻人学习的东西尽管极为广泛,可大多都只停留在表面,能够精通一门知识的已经不多见了!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因没有凌昕的故意为难,琴仙云顿时轻松多了。不过经此一来,他却对凌昕的学识佩服之至,他并不同于平常那些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商人,在他的身上有着一种令人倾心折服的气质。对于凌昕为什么会有这种气质,琴仙云也是直到后来才从凌羽裳的口中得知,他在经商之前原来竟是一位曾经在全国名校清源大学任教多年的著名博士生导师。 凌羽裳虽然身在厨房,但心留在前厅的琴仙云身上,时不时借故跑到前面瞄上两眼,每见琴仙云与自己的老爸谈得很高兴时才又缩回到厨房。这个时候的她,不但俏脸上堆满了欢快的笑容,就连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中也似被浓浓的笑容充溢着,只觉得走起路来的时候,都要比平常轻盈上几分,因为她已经从自己老爸看向琴仙云的眼神中,知道琴仙云多半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了。 不到一个小时,杜心莹便已置办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她这位手艺高超的人亲自下厨做的菜自然不知比中午姬如绵所做的要可口多少倍,琴仙云从出狱之后,还是第一次吃上这么香甜的饭菜,当然这主要是他的心理在作怪,在这样的气氛之下,琴仙云便似又回到了与父母亲戚们在一起吃饭时的情景,心中自然特别愉快,连带着饭菜的口感也增添了无数。 而凌昕、杜心莹也十分喜欢这个年轻人,热情得让琴仙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凌羽裳面对着自己心爱的人儿,更是不用说了。有这样一层因素在内,这顿饭自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一直到将近八点钟的时候才算真正结束了这次晚餐。 未免姬如绵担心,琴仙云本来打算吃完饭再歇一会便告辞离去,但凌昕三人与他聊天的兴致正融,哪能这么快就放他走,其间琴仙云虽然两次辞行,但在凌羽裳老爸老妈的挽留之下,琴仙云一直逗留到十点多的时候才在凌羽裳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门。 杜心莹透过窗子望着琴仙云与自己女儿亲密地偎依在一起的身影,脸上不由露出了几丝安慰的笑容,自在天韵大学见过琴仙云一面之后,总有些担心自己女儿会作茧自缚,如今看来,这小伙子对自己女儿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情意啊。 待琴仙云两人的影子有些走得有些模糊时,杜心莹忽然转头对身边的凌昕笑道:“老凌,你觉得我们女儿的眼光怎么样呀?” 凌昕赞许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道:“莹莹,仙云和裳裳真的很像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啊!” “是啊!”杜心莹叹道,“要是以后他们两人真能像我们这样走在一直走在一起就好了。” 两人心中顿时都默默地回忆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一段苦尽甘来的甜蜜,脸上都不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蓦地,凌昕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杜心莹道:“莹莹,我们夫妻俩好象很久都没有像以前那样亲热过了吧?” “哪有,我们昨天明明刚……”说到这里,杜心莹的脸颊突然变得极其娇艳红润起来,低下头呸了一声,不胜娇羞地嗔道,“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这么老不……”话未说完,便觉腰间一紧,凌昕的嘴唇已是重重地朝她吻了下去…… 浓郁的情意迷荡在了两人之间,而外面街边的琴仙云和凌羽裳此时也同样沉浸在那种无声的柔情当中。 看两人已经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琴仙云停下了脚步道:“羽裳,你先回去吧,不要再送了。” 凌羽裳心中尽管极为难舍,但一想到明天就又可以陪伴在他的身边,心里又开心起来,轻轻嗯了一声后,松开了琴仙云的手臂,可等琴仙云走出了好几米时,她却又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琴大哥……” 琴仙云愕然地回过身来,凌羽裳已经跑到他的身前,仰着红通通的俏脸,羞赧的道:“琴大哥,你能抱抱我吗?” 这小妮子!琴仙云伸出双手,温柔地将凌羽裳揽入自己怀中,而这丫头却忍不住羞喜地将臻首埋在了琴仙云的胸上。 如此静静地温存了许久,琴仙云才微微抬起凌羽裳的脸颊,指头在她那美丽的小鼻子上轻轻一点,笑道:“傻丫头,现在该回去了吧!” “不……”这傻丫头却忽然调皮地一笑,将这个字的声音脱得长长的,嘻嘻笑道:“我还要你亲我一下!”琴仙云听着微微一愣,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大胆起来了,但凌羽裳说完却不等他反应过来,突然双手搂住琴仙云的脖子,踮起脚尖,快速地在琴仙云的唇边轻轻一印后却羞怯地离开他的怀抱,转身向家中飞跑而去。 残香依然萦绕在唇边,琴仙云不自禁地抿了抿嘴,望着凌羽裳的背影摇头笑道:“这小丫头……” 琴仙云回到住处时,姬如绵果真还在等着他,见到琴仙云,她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顿时浮上了说不出来的幽怨,虽然她只轻柔地叮嘱一声让琴仙云早点休息变进到了自己的卧室,但琴仙云却一夜都没有睡好,姬如绵那种让他怦然为之心颤的眼神一直不停地在脑中转悠着,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 第11章 情何以堪 翌日清晨,几乎整晚未眠的琴仙云很早地就起了床,好在他修为精湛,即使数夜不睡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姬如绵却不知是激动过甚还是兴奋过头,昨晚上也是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厅上挂着的时钟敲了三下的时候,才终于睡了过去,到现在都还赖在床上起不来。 琴仙云洗漱过后,见姬如绵还没有醒来,正打算出门去活动活动筋骨,但刚打开房门便见凌羽裳俏生生地站在了门口。 凌羽裳正举着想要敲门,可她的手指还没落下去门便开了。她见到开门的人是琴仙云,脸上先是一喜,但马上便惊讶的问道:“琴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小妮子显然是还不知道琴仙云已经搬到了姬如绵这里。 琴仙云笑道:“我昨天搬到绵姐家来了。” 凌羽裳刹时惊叫一声,眼睛睁得圆圆的道:“琴大哥,你以后要和她住一起,这怎么行呢?”任何沉迷在爱海的人都会有些小心眼,凌羽裳也不例外。她听琴仙云说搬到了这里,心中哪能高兴得起来。孤男寡女住在同一间屋子里,难保不擦出点火花,更何况姬如绵美艳性感,对任何一个男子都有着极强的诱惑力,自己这心上人和她朝夕相对,两人之间能不日久生情吗? 琴仙云看凌羽裳喊得这么大声,急忙把她拉道廊道上,将门带上后低声道:“羽裳,你小声点啊,绵姐她还睡着呢!” 凌羽裳小嘴一瘪,泪珠子开始在眼眶中打起转来:“我就知道你只关心她,心里根本没有我!” 琴仙云一见,这小妮子竟吃起醋来,心中微有些着急,忙把凌羽裳搂入怀中道:“傻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竟说些傻话!” 凌羽裳使劲地挣扎了几下,终是没有逃脱琴仙云的怀抱,很不情愿地把头靠在眼前这宽阔的胸膛上,扁着嘴道:“我是傻,傻得竟让你和别的女孩子住在一起,你以为人家不知道绵姐早就喜欢上你了,你和她天天在一起,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不喜欢人家了?” 说着说着,两串眼泪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其实也难怪凌羽裳会胡思乱想,姬如绵每次看向琴仙云的眼神都好象要把他融化了一样,尽管她对姬如绵的敌意大减,但在潜意识中又怎能不对姬如绵戒备万分。 琴仙云心中一叹,道:“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琴大哥如果不喜欢你的话,昨天也不会去你们宿舍,晚上更不会去见伯父伯母了!” 琴仙云昨天吻过凌羽裳之后,回味着那番神驰意飞的舒畅缠绵时,他才忽然醒悟过来,自己以前没能照顾好文音,如今实在不能在辜负眼前这女子对自己的一片情意了。 有了这番认识,琴仙云才陡然发现自己的心灵深处早已不知不觉印上了这个温柔细腻的可爱姑娘的影子了,所以琴仙云在与凌羽裳等人相处的时候,没有施展“迷神引”刻意压抑自己的感情,任由自己的感情随意跳跃波动。如此一来,两年前的琴仙云才算真正回到了人间。 “真的吗?”凌羽裳脑中回想起了昨天的那番痴缠,芳心怦然跳动,红着脸幽幽地看着琴仙云。 琴仙云柔声道:“当然是真的啦!”说着,伸出手指擦拭干她眼角的那两串泪痕,接着笑道:“傻丫头,快别哭啦,你看那两个小妹妹地正在看着你呢!” 凌羽裳心中正自甜蜜着,听到琴仙云后面的那句话后吓了大跳,急忙擦了擦眼睛从琴仙云怀里蹦了出来,四处一望,那边廊道上还真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惊奇地看着自己呢! 凌羽裳心中羞恼,朝她们做了个鬼脸想吓唬吓唬她们,可谁知那两个小妹妹却无动于衷,竟看着她傻呵呵地笑了出来。凌羽裳脸色潮红,气咻咻地瞪着她们。 琴仙云见凌羽裳还跟两个小孩子怄气,心中暗笑,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道:“羽裳,你先进屋去吧,我出去跑跑步,马上就回来。” 虽然只是离开一会,凌羽裳还是有些不乐意,嘟着嘴撒娇道:“不嘛,人家也要去!” “好,好,只是到时候你可不要让琴大哥抱起你上楼哦!”琴仙云打趣的笑道。 凌羽裳可爱到皱了皱小鼻子,不服气的道:“只要你不用武功,人家一定能跟上你!” 琴仙云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凌羽裳气得跺了跺脚:“要不我们比试比试!”说完还不等琴仙云答应下来,人就已经偷偷地向楼梯口跑去,却不知身后那两个小妹妹的傻笑声更大了…… 几分钟之后,这位大小姐终于尝到了苦头,还没跑多远,便双手吊在琴仙云肩膀上气喘个不停。这小丫头倒也倔强,一直硬撑着陪琴仙云跑过了好几跳大街,只是返回的时候,却开始两腿发软,脸色发白,若不是有琴仙云搀扶着,说不定真就瘫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最后琴仙云只得一路上暗暗替她运气,帮她驱除体内的不适,否则她今天恐怕是什么地方也去不成了。回到住处时,姬如绵才刚刚披着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凌羽裳经过琴仙云的一番安慰后,表面上对琴仙云住在姬如绵家中之事不再那么介怀,但对这虎视眈眈的姬如绵却仍有着很深的戒意,时常把琴仙云的手臂挽在自己胸前,好似生怕他会被姬如绵抢走一样。 姬如绵虽然很想对琴仙云亲近一点,可每当她向琴仙云稍微靠近一点的时候,凌羽裳就马上跑过来把她隔在了一边,让她很不是滋味,虽然脸上还是笑吟吟的,心中却把凌羽裳从头到脚骂了个遍。在琴仙云昏迷的那段日子,姬如绵和凌羽裳之间的隔阂逐渐消失,如果她们不是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子的话,定会是一对好姐妹。尽管姬如绵心底深处有些喜欢凌羽裳,但在牵扯到琴仙云的时候,凌羽裳却成了她的最大情敌,痛恨自己的情敌当然是再合情理不过了。 琴仙云当然知道姬如绵和凌羽裳的心思,只是他也是左右为难,本以为敞开心怀便能快意人生,可谁能料到心怀一旦敞开,更多的烦恼也随之接踵而至。若没有那次重伤,琴仙云自可狠下心来对姬如绵和凌羽裳等人对自己的情意视而不见,但现在他若再那样下去,便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了。 在这样尴尬的情形下,三人吃完了早点,又支撑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梅怡君和景芊玲两人。被夹杂在两女中间的琴仙云如释重负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梅怡君和景芊玲身边寒暄起来。景芊玲面对着琴仙云的时候脸上笑容不断,但梅怡君却是对琴仙云爱理不理,好在琴仙云早知道她的性格,也不太在意。 姬如绵较为详细地向几人介绍了一下今天的安排后,众人兴冲冲地乘坐着姬如绵的那辆小轿车出门而去。 离开春苑小区,几个女子方一下车,便一头扎进了街边的一家超市,凌羽裳很快就买好了一袋水果出来,但姬如绵这几个女子却直过了二十几分钟才兴高采烈地出现在琴仙云的面前,手上都拎着大包的食物、衣服和日常用品。幸好这次姬如绵是开着车来的,不然琴仙云又要倒霉了。 在景芊玲的指示下,轿车过天韵街、如意道,转杏莹街,最后竟是到了幽雨街。 把车停好后,几人步行着钻进了一大片低矮的民宅群里,也不知道在里面转过了多少个小巷,景芊玲终于笑嘻嘻地在一间矮矮的砖瓦房前停了下来。姬如绵舒了口气,笑道:“这一路把我的头都转晕了。芊玲,也真亏你找的,竟在这里认了个干妈。” 梅怡君也笑道:“是啊,我看不如在市区找过一栋房子,让老人家搬出去,这样不是方便多了吗?” 景芊玲无奈地叹道:“我早就这样说了,可她老人家说这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无论我怎么劝她,她都不同意。” 几人说笑着走进了屋子。这屋子的四周墙壁只用石灰粗糙地粉刷过一遍,里面也没有太多的装饰,除了几张桌椅外,便只有墙上贴着的那几张已经有些发黄的图画,地面也没有铺水泥之雷的地板,看上去有些潮湿。若单从外表看去,这屋子的主人生活好象并不怎么富裕。 就在琴仙云等人四处打量的时候,旁边前屋的那扇房门突然打了开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摸索着从里面走出。这老人年约五十上下,苍老的脸颊上残留着许多岁月流逝所遗下的皱纹,但却总有一丝慈和的笑容挂在嘴边。 “闺女啊,你来了啊,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吧,来,快请她们到屋里坐!”老人和蔼的招呼道,她显然是听到外面的声音才出来的。 琴仙云和姬如绵几人仔细一看时,心中霍地一惊,这老人的眼睛虽然一直睁开着,但里面却是茫然一片。看不见任何的神采,莫非她已经双目失明了么?他们不禁以疑问的眼神转头看向已经跑过去搀住老人手臂的景芊玲,只是景芊玲见后却沉重地点了点头。 聊了一会才知道,这老人原本也有一个相依为命的漂亮乖巧的女儿,但却在五年前病逝了,老人伤心之下,终日以泪洗面,以至视力日下,没过多长时间便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半年前的一天老人家独自出门去买东西,不小心迷了路,最后还是被到这里来玩的景芊玲送回家。 从此以后,景芊玲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来这几次照顾老人,帮老人家置办物品,这“干妈”也是在那时认下的。而老人家十分喜欢景芊玲,而且自有了景芊玲这个干女儿后,心情渐渐好转,精神也恢复了好多,景芊玲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琴仙云等人在这里陪了老人许久才心情有些沉重地离开,不过他们都是些年轻人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12章 守身如玉 梅怡君和凌羽裳看清楚了雪焰情的长相后,即使同为女子,也不禁暗自为其清丽脱俗的容貌所倾倒,可是当注意到她那满面的泪痕时,都不由诧异起来。她们实在搞不明白漂亮女孩和琴仙云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心,亲戚?朋友?同学?怎么瞧都不像! 旧情人?梅怡君和凌羽裳脑中几乎同时冒出了这三个字,两人对望了一眼后,凌羽裳更是将自己的娇躯往琴仙云身上靠了靠。不过梅怡君一看琴仙云那谈笑自如的神情,又觉得也有些不像,因为她曾经见过琴仙云因追寻一个背影与其旧情人相似之人时那焦急与失落的情景,若眼前这女孩真是琴仙云的旧情人的话,琴仙云能保持得这么镇静吗? 雪焰情看凌羽裳对琴仙云那副亲密的神情,芳心内那涌起的酸意与痛楚让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嘴唇无声地张了张,眼睛看着凌羽裳,声音断断续续的道:“你们……你们……” 凌羽裳这小妮子心中显然还真担心雪烟情是琴仙云的旧情人,而且见雪焰情的脸色突然之间就便得极为怪异起来,更加坚定了心内的想法,所以看她问起时,忙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道:“焰情姐姐,我是仙云的女朋友哦!” 琴仙云听后不置可否,只是怜爱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但梅怡君却是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琴仙云和凌羽裳二人,只觉得心里就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溜溜的。 与梅怡君不同,凌羽裳说的那句话就就似炸响在雪焰情耳边的一个霹雳让她眼前一黑,在这一刻她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起来,脑子里刹时一片空白,娇躯前后摇晃了好几下才稍微站定下来,眼睛凄苦地看着琴仙云,那听到这个消息后似乎马上干裂了的嘴唇喃喃的道:“女朋友……女朋友……” 琴仙云看着她这副神情心中有些不忍,毕竟他们曾几何时也是一对深爱着的恋人,虽然现在琴仙云对她没有了男女之情,但朋友之情毕竟也还是存在着的。他张开嘴正要劝慰一下雪焰情,却忽然听到月湖对面的姬如绵和景芊玲正使劲地朝挥着手,招呼自己几人赶快过去,而且身边的凌羽裳也不停地摇着自己的胳膊,示意自己快些离开,只能对雪焰情笑道:“雪小姐,我的两位朋友正在那边叫我,我们就先过去了,以后若是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再和你聊天。” 雪焰情呆呆地看着琴仙云三人向月湖对面走去,脑中总算回复了一点知觉,但看着琴仙云和凌羽裳那紧靠在一起的身影,心内一阵剧痛,眼泪又“哗哗”地落到了地上,脸上浮现出一丝凄惨的笑容:“小姐……小姐……你以前不是叫我情儿的么……为什么现在靠在你肩膀上的那个人不是我啊……” 雪焰情昨天从魏时修口中听到了琴仙云的消息后,心内便一直沉迷在哀伤与痛苦之中。她早在两年前琴仙云入狱之后便随父亲从蓝云市迁居到了这菊影市,这两年她几乎每天都将自己埋在自责与悔恨当中。她时时都在计算着琴仙云出狱的日子,但在琴仙云出狱的时间过后,她却不敢返回菊影市!她怕再次见到琴仙云,怕面对琴仙云那冷笑与痛恨的目光,而她更怕的就是自己会从此与琴仙云形同陌路! 她从来不敢奢望琴仙云能够原谅自己,毕竟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对不起他啊,就算他对自己拳打脚踢、凌辱痛骂,只要能够让他发泄心中的愤怒,即使是死在琴仙云的手里,她也心甘情愿,因为琴仙云若能够这样做的话,就说明他在意自己,心中还一直有着自己的影子啊! 可是今天的这次意外见面,却让雪焰情心底仅存的那丝微弱的希望都破灭了。他还是他,他对自己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可这种凄切的笑容却让她原本悲伤的心越发得痛如刀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如两年多前二人初次见面时那样的平和,但这种平和的眼神却让她那千穿百孔的心变得更加支离破碎起来。 看着他对自己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她才真正意识到,琴仙云的心再也不属于自己了!或许她在两年前帮助自己的父亲陷害琴仙云时,就已经意识到琴仙云的心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了,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而已,每个人都是为了某种希望而活着,尽管这种希望何其的渺茫,但它却依然能够支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存在下去,不是么? 可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希望呢?雪焰情看着琴仙云几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月湖对岸,身躯再也抵挡不住凄凉与寞落的袭击,软软地倒在了石凳上,久久没有站起来,只有眼泪无声地倾泻而出,浸湿了她胸前的一大片衣裳…… 哀莫大于心死啊! 琴仙云几人此刻正缓缓地向“菊影楼”外走去。早上在姬如绵家还没有出发的时候,本来打算今天要去“万花圆”、“菊影楼”和“悠然飘香殿”这三个地方的,可一来在陪景芊玲干妈聊得时间有些长,再则琴仙云在“聚贤阁”呆得也过久,以至于现在参观完“菊影楼”都下午四点多了,剩下的那个“悠然飘香殿”看来今天是去不成喽。 不过少去了一个地方并没有影响姬如绵几人的兴致,这些地方她们就是没去过十次,至少也有八次了,对里面的东西早就烂熟于胸。她们今天的主要目的不过是陪琴仙云,只要琴仙云玩得高兴了,她们自然也就高兴了。只是梅怡君和凌羽裳心里却还在惦记着刚碰到的那个美丽但但却有些奇怪的女孩,走了一段路后,梅怡君终于忍不住装着漫不经心地问道:“琴仙云,刚才‘月湖’旁边碰到的那个女孩到底是你什么人啊,看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好象很伤心,你既然认识她,怎么也不安慰安慰人家?” 这就是梅怡君问话的高明之处了,若是直来直去地问便很容易让人发觉自己的心事,旁敲侧击则可收一举两得之效。不过凌羽裳这小妮子却没有梅怡君这么多的顾忌,她见梅怡君问出来后,也绷紧了小心眼,傻呼呼的道:“琴大哥,她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啊?” 听梅怡君和凌羽裳两人这一问,姬如绵和景芊玲在东张四望之余也竖起了耳朵。她们也注意到琴仙云和那个女子在对面交谈了一会,但因隔得太远,并没有看清雪焰情对琴仙云的异样表情,此时闻得两人的话,才知这里面敢情还另有文章呢! 既然自己已经解开了心结,而且事情也过去了两年了,琴仙云也没必要再瞒着凌羽裳几人,当下微微笑道:“不瞒你们,她确实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什么?”装着观赏风景的姬如绵和景芊玲,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上人的凌羽裳以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的梅怡君在听了琴仙云那肯定的回答后,都不约而同地惊叫出来,那四双恼怒的眼神差不多可以把琴仙云扁得在床上躺上好几年都起不来了。 琴仙云耸了耸肩,呵呵笑道:“你们紧张什么,那都是两年以前的事了!” 梅怡君傲然地哼了一声道:“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关我们姐妹什么事?哼,我们只是奇怪怎么两年前就会有人看上你这个未成年人!” “连这都不懂,这个爱情嘛,是没有年龄之分的!”琴仙云嘿嘿笑道,“瞧你们那样子,不会告诉我说,你们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吧!” 姬如绵挺了挺胸道:“没谈过恋爱就没谈过恋爱,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们可是一直都收身如玉的噢,你以为我们像你这个花花公子,还没满十八岁就搞起了对象,最后还无情无义地把那么好一位姑娘给甩了!” 看姬如绵说话时那副神气的样子,琴仙云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惹得路边为数不多的几个游人都惊奇地转过头看着这位置身于四朵娇艳的花丛中的年轻人。 姬如绵见琴仙云笑得这么夸张,顿时有些恼怒的道:“你不信吗?” 琴仙云憋着笑意,举起双手投降道:“好,好,我信,我信。” 姬如绵看他露出那副古怪的模样,更是气急,口不择言的道:“你要是不信的话,今晚我就让你试试!”让琴仙云试试她是不是个守身如玉的女孩,那他们两个岂不是要…… 琴仙云、梅怡君和景芊玲三人听后不禁一愣,但凌羽裳这小妮子可是不干了,马上抱紧琴仙云的胳膊,嘟着嘴急道:“不行,琴大哥是我的,就算要试,也得我和琴大哥两个人来试!”这小丫头还真是傻得可爱,说完后,还抱着琴仙云问道:“琴大哥,是吧!” 这回,梅怡君和景芊玲终于克制不住,手捧着肚子连连连娇笑出来,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姬如绵一想马上便醒悟到是怎么回事,登时玉脸飞霞,臻首简直要与那高耸的酥胸碰撞在一起了,不过她想来也是觉得这事有些好笑,终是“噗嗤”一声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使得原就娇媚性感的姬如绵更是妖娆迷人,诱惑得远处几位年轻游客眼珠子都要“扑通”一声掉到地上了。 惟有凌羽裳这丫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傻傻地抬起头看着琴仙云道:“琴大哥,她们在笑什么呀?” 琴仙云也微有些脸红,看着凌羽裳这傻丫头那迷惑的眼神,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手指在她的鼻子上轻轻点了下,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了两句。这丫头脑中的那根筋算是转过来,羞得几乎将整个身子都挂在了琴仙云的身上。 不过,她这副娇滴滴的模样与冷艳高傲的梅怡君、活泼却成熟老练的景芊玲以及爽朗又风情万种的姬如绵相比,可说是各占胜场。 只是尽管梅怡君和景芊玲几人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但还是没有忘记询问雪焰情之事。 “如果我说我曾经坐过两年牢,你们会相信吗?”琴仙云见她们既然问出来,便也没有隐瞒那一段自己有生以来最为痛苦的日子。 此语一出,不但姬如绵、梅怡君和景芊玲三人睁大了那双美目,就是因害羞而一直把脸埋在琴仙云怀里的凌羽裳也悄悄地抬起了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琴仙云道:“琴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在她们想来,琴仙云怎么也不像是个作奸犯科的人。 琴仙云沉重地叹了口气道:“我坐那两年牢就是因为她的缘故啊!”接着琴仙云便简单讲了一下两年前的那件事,那时的他本以为自己和雪焰情能够结成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但没想到命运竟只将幸福降临在他身上仅仅半年,便一脚把他踢入了黑暗的深渊,从此迎接着他的就是那两年的噩梦。此时,琴仙云将这件事说出时,语气仍不免带上些许的遗憾。 姬如绵开始时听梅怡君说起那雪焰情见到琴仙云后的那副凄楚的模样时,还以为是琴仙云变心抛弃了雪焰情,心中还有些为她感到愤愤不平,此时才知是雪焰情辜负了琴仙云,不由得把她恨得咬牙切齿。凌羽裳、梅怡君和景芊玲三人情状也似姬如绵一般,将雪焰情视做了一个虚情假意,心肠狠毒的女人。 只是在痛恨雪焰情的同时,却也心中暗暗欣喜,特别是见识过雪焰情美貌的梅怡君与凌羽裳二人。她们在知道雪焰情是琴仙云昔日的女友后,便一直有些担心他们两个人会旧情复燃,但现在从琴仙云的态度上来看,那些担心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琴仙云哪里知道只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她们的心中却转过了这么多个念头。他虽然修炼过“迷神引”,特别是在重伤苏醒之时与“缥缈真气”融合之后,有了几分猜测他人心事的能力,但是女孩子的心思却永远与他的“缥缈真气”一样,诡谲异常,变幻莫测…… 深夜,鸣鹤馆后。 雪焰情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台前,那双空洞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外面那黑暗的夜空,白亮的灯光将她的面容照得更是惨无人色。今天傍晚,她自从菊影楼回来后,便一直这样坐着从来没有移动过分毫,谁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女儿,你睡了吗?”这时,外面响起了雪玉蟾的声音。 雪焰情依旧看着窗外,没有任何的表情地道了声:“爸,您有事吗?” 雪玉蟾轻轻地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饭盒。他今天见雪焰情失魂落魄地走进房间后,便没有了一点动静,晚饭也没有下去吃,心中不由有些担心,终是忍不住走了上来。他看着雪焰情那死气沉沉的背影,和蔼的道:“女儿,来,吃点东西吧!” 雪焰情头也未回,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点。 雪玉蟾还以为她还在为昨天那事而在生自己的气,暗自叹了气,把饭盒放到身边的桌子上,道:“女儿,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别太伤心了啊!”说罢,摇头出房而去,可他却哪里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哪里是伤心,一个人若连心都死了,哪还有心可用来伤…… 在雪玉蟾出去几分钟后,雪焰情忽然缓缓地抓起了早就放在身边的那把锋利匕首,凄婉地念了一声“琴仙云”的名字后,霍地闭上眼睛,将匕首向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划了下去。 就在这危险时刻,那房门忽然无风自动,只见一个黑糊糊的身影如幽灵般闪到了雪焰情的身侧,两根手指紧紧地捏住了那柄匕首。 这是一位身躯异常肥胖的老人,那颗奇大的脑袋几乎已与肩膀同宽,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如个粗粗的木桶。他的眼睛极其细小,那垂下来的厚重眼皮都差不多要将眼球完全遮掩住了,微有些平扁的鼻子镶嵌在那张庞大的脸颊上,若是不仔细分辨的话,还真的看不出这人的鼻子在哪,嘴巴在哪! 如非亲眼所见,实在很难令人相信刚才快若闪电的身法竟是眼前这肥胖老人施展出来。只是尽管他出手的及时,雪焰情的手腕还是被那吹毛可断的锋刃割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老人急忙掏出一条手绢帮她包扎起来,疼爱的道:“傻孩子,你还年轻,怎么就这样想不开呢!” “颛孙爷爷……”雪焰情眼神终于晃动了一下,扑到这肥胖老人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姓颛孙的老人慈和的道:“孩子,如果你心里难过的话,就就说出来吧,爷爷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他这声音不知怎么竟似充满了极其强烈的磁性,让雪焰情在哭泣的过程中,情不自禁地将今天下午在菊影楼遇见琴仙云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听雪焰情说完后,颛孙老人脸上那层层叠叠的肥肉颤抖了几下,似很高兴的笑道:“傻孩子,他在你的面前与别的女孩子表现出一副亲热的情形,那是在故意气你啊!他既然肯这样做,就说明他的心中一定还有你,唉,你要是就这样死了,那不是白白错过了那最后的一丝希望吗?” “真是这样吗?”雪焰情喃喃的道,“爷爷,我还有会希望……” 颛孙老人语气温和的道:“当然是真的了,爷爷还会骗你吗?来,焰情,先吃点东西吧,饿坏了身子可就有希望也没用喽!”说着,他拿起雪玉蟾送过来的那饭盒向雪焰情替了过去。 雪焰情接过饭盒,眼中却似乎依稀闪过了两点火星。 那就是希望啊……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1章 既然爱已不在,那恨从何来?琴仙云在菊影楼中见到了那曾令自己黯然神伤过无数次的雪焰情,心中尽管十分的平静,对雪焰情也不象在狱中时那般痛恨,但回想起曾经属于过两人的快乐时光与缱绻情意,在内心深处却也不无遗憾,所以自菊影楼回来的当天晚上,他几乎是整夜未眠。 但这种遗憾并不能使琴仙云的心湖产生多大的波动,时光不可能倒转,他或许并不会太介意雪焰情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却知道自己和雪焰情的感情是绝对不会再像两年前那样了,他可以把雪焰情当做自己的朋友,但也那也仅仅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不过正因为有了和雪焰情的那次重逢,琴仙云现在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都得到了彻彻底底的解脱,所以他才能够在前天晚上一举突破了他在“迷神引”修炼上的颈瓶,初窥“迷神引”中“导神”的奥妙。若说“迷情”和“引虚”还是建立在内功的基础之上的话,那“导神”便已属于纯粹的精神力了。步入了“导神”境界之后,琴仙云全身便似漂浮在一圈氤氲的霞霭当中,那种飘然若仙的清爽直欲使他的精神脱体而出,遨游于那美丽的世界与浩淼的苍穹内。 虽然这样,琴仙云却还是明白此时自己只不过略窥“导神”的门径,离大成的境界还相差很远呢!基于这点认识,琴仙云昨天下午还专门去拜访了胡清远。胡清远尽管平时嘻嘻哈哈,但在精神力的修为方面却绝对是个高手,琴仙云那一趟还真没白去,胡清远的教导让他对自己的“导神”具有了一层更深的认识。 此时,琴仙云平静地站在阳台上,悠然地看着天边的浮云,不时从双眼中闪过的几缕飘逸的神采让他浑身似包裹在一团神秘的气息当中,仿佛站在那里的已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存在,一个伸手可粗触却又遥不可及的实体。 五天转眼即过,再过几个小时他便必须前往黛洛集团,而那时迎接着他的将会是一场血腥的殊死搏斗,可琴仙云此刻不但没有丝毫的紧张,心中反而充满了喜悦,看着头顶的太阳逐渐沉落西天,却有一股强烈的战意悄悄地从他心里升起,不自觉地散出体外,使他身周的空气都开始加速流动起来。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琴仙云听到了声音却并没有回身,嘴角却浮现出几丝温和的笑意,但几秒之后,他唇边的笑容却蓦地僵硬了起来,脸颊也不自然地跳动了几下,因为陡然间他的腰部竟被一双纤纤素手给轻轻地环抱着,两团柔软而又弹性十足的玉球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背部。 感觉着从身后传来的那一阵阵火热,琴仙云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一具怎样丰腴迷人的娇躯。他的心脏情不自禁地跳动了几下,轻缓地拉开了那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过身来,有些尴尬的道:“绵姐,你……你回来了。” 琴仙云身后之人正是姬如绵!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姬如绵对琴仙云越来越没什么避忌,经常穿着一套薄薄的睡袍在琴仙云的面前晃来晃去,而且还时不时向琴仙云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每天面对着这样一位对自己情意绵绵却又热情如火的美女,琴仙云若不是修炼过“迷神引”,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 姬如绵的两双手虽没在抱着琴仙云,但身躯却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倒在了琴仙云的怀中,媚眼如丝地望着琴仙云,那眼神似恨不得将这眼前的人儿融化了。 琴仙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看着怀里的姬如绵,抱也不是,推也不好,额头上禁不住渗出了几粒汗珠,避过姬如绵的眼睛向左瞟去,忽然瞧见楼下似乎有一个年轻女孩走过,不由急中生智的道:“咦,绵姐,你看下面的那个人是不是芊玲?” 姬如绵听后果然站直了身子,琴仙云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姬如绵却伸出一跟如玉葱般的手指点在了琴仙云的脑门上,幽幽的道:“你呀,连说个谎也不会,芊玲陪我买完东西后早就回潇湘拳馆去了。”说着,幽怨地瞥了琴仙云一眼。 琴仙云见自己的小计谋被姬如绵识破,脸上稍稍一热,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 姬如绵却倏地凑进琴仙云的耳畔,吐气如兰的低声笑道:“仙云,你实话告诉我,刚才人家抱着你的时候,你刚才有没有心动啊?”说完时,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琴仙云,虽然她刚才说话的语气有点玩笑的意味,但她的眼睛深处却流露出一股热烈的情焰。 琴仙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干咳了几声,讪笑道:“绵姐,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自从琴仙云苏醒过后,姬如绵对他的感情变得愈来愈深切,而两人又同住在一起这么多天,若说琴仙云对她一直都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现在既然心中有了凌羽裳,又怎能再去喜欢别的女孩子呢?可姬如绵为他做了这么多,他能辜负姬如绵吗?这几天,琴仙云虽然得到了大解脱,却也迎来了新的烦恼! 姬如绵突然“吃吃”地娇笑起来,道:“瞧你紧张成这样,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啦!”看着琴仙云的那副表情,姬如绵心中却是高兴得紧。尽管琴仙云没有说什么,但她却能从琴仙云的眼神中读出他心中的想法,只要琴仙云心里有她的影子,她就不怕没有机会赢得琴仙云的爱。琴仙云看着姬如绵那如花般盎然绽放的娇靥,也刹时恢复了初时的平静,微微笑道:“绵姐,你回来得正好,我过会要出去一趟,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了。” 姬如绵诧异地看了琴仙云一眼,却并没有询问琴仙云出去干什么,只是柔情似水地点头嫣然笑道:“嗯,仙云,那你要多注意安全啊!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回来的。”她知道琴仙云身上有着许多自己弄不明白的秘密,因为她相信如果琴仙云到了想说出来的时候,一定会亲口告诉她的。 她这温柔的声音飘入琴仙云的耳际,琴仙云心中顿然起了一阵悸动,神情极为复杂地看着姬如绵,不禁暗自叹息一声。 这时,外面突地响起了几下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从这忽轻忽重的声音来看,琴仙云似乎感觉到了那敲门之人犹豫的心绪,脚步不由移动了两步。 “仙云,还是我去开门吧!”姬如绵展齿笑道,盈盈地向屋内走去。 来到前厅,打开房门,见门外站着一位婀娜多姿但神情却有些凄楚的美丽女子,姬如绵禁不住一怔道:“你是……”话未问完,面色旋即一变,道:“怎么是你?”那敲门之人赫然正是雪焰情。那日在“月湖”之时,姬如绵虽然没有将雪焰情的面貌看得十分清楚,却也依稀看了个大概,再加上那天回来后梅怡君和凌羽裳对雪焰情的描述,所以此时迟疑了一会之后马上便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对,是我!”雪焰情凄然笑道。 姬如绵冷冷的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雪焰情垂下头,哀婉的道:“我是来找仙云的!” 姬如绵哼声道:“你来着仙云干嘛,难道还嫌害他害得不够惨吗?”姬如绵本不是刻薄之人,但一想到琴仙云那两年的牢狱之灾皆是拜眼前这雪焰情所赐,语气便不自觉地变得辛辣了起来。 雪焰情心中痛如刀割,脸色霍地一片惨白,两行眼泪悄悄地流了出来:“我这次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对仙云说的,能不能麻烦你叫他出来一下,我说完就走!”雪焰情一听姬如绵的语气,便知道琴仙云一定将昔年之时告诉了她,一时哪还控制得住自己的感情。 姬如绵见状也微有些不忍,想让雪焰情进去,可又担心她是故意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想博得琴仙云的同情,虽然琴仙云那天说对雪焰情已经没有了爱,但雪焰情那我见犹怜的神态,便是姬如绵见了也有些恻然,更何况曾经深爱过她的琴仙云。人总是有私心的,特别是正处于恋爱中的女人,姬如绵也不例外。 只是正当姬如绵要拒绝雪焰情的请求时,就听得琴仙云那平和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雪小姐,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啊?”琴仙云在阳台上听得前面姬如绵和另外一人那极为熟悉的说话声,忍不住出来一看,却没想到出现在这里的竟然会是雪焰情。 雪焰情娇躯一震,抬起模糊的泪眼,颤声道:“仙云…… 虽然琴仙云平静的声音让姬如绵暗地里松了口气,但还是禁不住瞪着雪焰情道:“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对仙云说吗?” 雪焰情强忍着哀痛道:“仙云,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别去参加拳赛?” 琴仙云惊疑地望着雪焰情,忽然淡淡的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今晚要去参加一场拳赛?”琴仙云确实极为不解,雪焰情能着到他住的地方不奇怪,但雪焰情知道他将要去参加今晚的拳赛则就有些奇怪了!从那天黛洛集团老板魏时修的话中可以知道,这场拳赛应该只有他、浪倾天和自己三人知道,如今雪焰情又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 雪焰情摇着头道:“仙云,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今天真的不能去啊!” “仙云,你真的要参加拳赛?”姬如绵听了两人的对话后,顾不得雪焰情就在身侧,一把抓住琴仙云的手,神情瞬间变得异常焦急起来。刚才琴仙云说他晚上要出去一会,姬如绵本来猜测琴仙云只是在菊影市到处逛逛,却没想到琴仙云出去竟然是进行如此危险的一件事情,若不是雪焰情说出来,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琴仙云看着姬如绵轻轻地点了点头,才对雪焰情悠悠的笑道:“雪小姐,多谢你的好意,但今晚的这场拳赛我是非去不可的!” “为什么?难道就是为那一百万的酬金!”雪焰情道。 琴仙云心中一震,她竟连这也知道,她和魏时修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琴仙云很快便道:“你不会明白的,就算这次拳赛没有一点酬金,我也依然会去参加!”琴仙云参加这次拳赛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将要面临的对手是莫凝风,虽不明白莫凝风为何会成了今日黑市拳坛噩梦的“血鹫”,但为了替曲文音报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雪焰情神色惨然,自言自语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说着,竟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失魂落魄地转身走去。 在她走了十几步远之后,琴仙云骤然说道:“焰情,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不要再愧疚了,其实我早就不恨你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可以做回朋友!” 雪焰情听到琴仙云的话后,娇躯一顿,但终是没有转身,缓缓地走下楼下,她窈窕的身影此时竟显得那般的寂寥与凄凉,她的心是是否也如身影一般寞落呢…… 看着昔日的恋人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琴仙云也有些心痛,但他却不能追上去安慰雪焰情。 琴仙云摇头长叹一声,回过头便迎来到了姬如绵那关切与埋怨的眼神。 姬如绵劝道:“仙云,你……” 琴仙云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话,因此不等她开口便用手将她的红唇捂住了,微笑道:“绵姐,你不要劝我了,为了让文音能够在天堂安息,不要说一场黑市拳赛,便是粉身碎骨我也愿意。”说起曲文音,琴仙云的神色在黯然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之意。 既然琴仙云都这样说了,姬如绵只能幽幽的道:“仙云,那你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回来见我们哦!”她在以前就知道曲文音是被人害死的,是以她也不想再劝琴仙云,毕竟琴仙云为文音报仇的决心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琴仙云哈哈笑道:“绵姐,我的武功还信不过吗?”他这笑声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姬如绵受此感染,神情也不由得松懈了下来,白了琴仙云一眼,娇嗔道:“就知道吹牛!” 琴仙云故做惊奇地看着姬如绵道:“哦?难道绵姐对我的武功不服吗?” 姬如绵秀眉一扬,娇哼道:“要真是动起手来,我还不一定会输给你呢!” 琴仙云笑呵呵的道:“绵姐,你好象忘了……”琴仙云刚想提起潇湘拳馆时两人的那次比试,却听姬如绵娇叱一声:“接招吧!”她那只虎虎生风的右拳便已经冲向了琴仙云的面前,而左手则向琴仙云的胁下插了过去。依她所想,在如此短的距离偷袭出手,琴仙云就是能躲过,也会避得十分狼狈。想到此,姬如绵脸颊上忍不住露出了几丝得意的微笑。 琴仙云处变不惊,朗笑一声,“缥缈步”倏然施出,身子不退反进,同时手掌在虚空中轻缓地划过了两道弧线。姬如绵察觉到琴仙云眼中的那缕促狭,心中微惊,正要变招,却忽觉自己的两条手臂似被一股柔和的劲力向左右两边拉了开去。 可姬如绵那前冲的身子却又一时收势不住,顿如乳燕归巢,娇躯没有任何阻拦地扑进了琴仙云的怀中。姬如绵只来得及“嘤咛”一声轻吟,纤细的腰只肢便被琴仙云的双手给紧紧的搂住了,那种异性身体拥抱在一起而带来的强烈的挤压之感如潮水一样冲击着她的芳心,既紧张而又兴奋的感觉让她差点眩晕了过去。 琴仙云因运转真气之时,体外不可避免得散发出丝丝“迷神引”的气息,这种无形的气息顿若情人那暖和的手掌温柔地抚摩着姬如绵的身躯,让她竟觉得自己的衣裳似乎正被一件件地剥落,无暇的胴体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了情人的眼中,洁白的凝脂肌肤逐渐在那双“手”中变得绯红、颤栗,以趋于酥软而蒙上了层层激烈燃烧着的春情…… 姬如绵沉浸于那如梦如幻的绮念当中,娇躯在琴仙云的怀里剧烈地扭动起来,似恨不得两人的身躯能够立时融为一体,共同驰骋于那神秘的禁地、旖旎的乐园。只是当她抬起那渴求的眼睛望着琴仙云时,捕捉到琴仙云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陡然醒悟了过来。 顿时,她羞不可仰地将臻首埋在琴仙云的怀中,唇内那动情的呢喃化做了娇柔的嗔怪,眼中那浓密的春意变成了可人的羞赧。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脸上的红潮才稍微退下去,又娇媚地抬眼向琴仙云看去,“嗤嗤”笑道:“要是羽裳妹子知道我们这样,还不知要喝掉几坛醋呢?” 琴仙云悚然一惊,松开姬如绵的腰肢,暗暗自责起来:“琴仙云啊琴仙云,你既已决定要对羽裳好,为什么还要去挑逗绵姐呢?”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2章 天色渐晚,菊影市北郊几十里外的一片废弃建筑工地中却亮起了几点灯火。在这灯光的照耀下,正有五人缓缓地向前面不远处的轿车走去。 那走在前面的是两位西装革履,穿扮得极为气派的老头,而在这两老老头身后则跟着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人相貌很是英俊,但那张脸颊却冰冷得如同一块铁板,双眼中没有任何神采,只是一动不动地直直注视着前方,很久都不见眨动一下。 “吴医生啊,这次可多亏了你那高明的医术啊!竟能将控制他经脉的真气转化为他自身的力量,使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由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人变成一个修为绝顶的武术高手!”那右边的高兴的笑道。 吴医生谦虚的道:“二爷,您太过奖了!”但他说完这句却回头看了那面貌阴冷的年轻人一眼,不无得意的道:“‘血鹫’如今已经连续参加了五场拳赛,只要他能再胜今天这最后一场,他意识深处的凶念与暴戾便会得到全面激发,那时我再对他稍微进行一下改造,他便将会是我们手中最凶悍的一张王牌了,哈哈……” 那二爷微微点了下头,肃然道:“听说这次挑战‘血鹫’的便是那黛洛集团,而他们所派出的拳手是一个外号为‘苍鹰’的人,只是我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出这‘苍鹰’到底是什么来头,而且也没听说过这人曾经的挑战记录,看来我们今天还是要小心一点了!” 吴医生不在意的笑道:“二爷,您太多虑了,上次他们黛洛集团的拳王‘暴牛’都没几下便被我们的‘腿斧’踢死,如今‘血鹫’比之‘腿斧’更加凶狠厉害,我就不信那个什么‘苍鹰’能强过他们的上次的那个‘暴牛’!” 虽听吴医生如此一说,但那二爷还是不无担心的道:“希望这样吧!”这几天不知怎么,他心中一直有些不安,他是一名武术与精神力双修的高手,向来对自己的感觉十分自信,但这一次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令他不安的原因是什么。 “吴医生,二爷,以后我们能不能多改造出几个像‘腿斧’和‘血鹫’这样的高手来呢?”后面一名拿着手电筒的年轻人忽然轻声问了出来。 听那年轻人这么一问,二爷也顿时兴趣盎然地望着吴医生。 但吴医生却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找到那最后一味药引子,以后就算能够造出几位高手,他们的武功也绝不会超过‘腿斧’了。‘血鹫’之所以能超越‘腿斧’,是因为他体内残留着一股奇特的真气,正因为这股真气的存在,我配置的那种药才能迅速地改进他的体质,使的功力成倍地增长。” 二爷沉吟了一会,也道:“我自问对全国各门各派的武学和内功法门虽说不上了如指掌,却也基本上能道清它们的特征和性质,可对‘血鹫’体内的那股力量却怎么也捉摸不透。若说它是少林的‘般若禅功’,却又多了一份‘般若禅功’所没有的诡谲;若说是武当的‘玄武真功’,却又比‘玄武真功’更为阴柔内敛!真个是虚无缥缈啊,唉,那小子到底会是什么人啊……” 吴医生点头道:“等大爷回来后,再把这事跟他说一下,或许大爷能猜出那小子的来历也说不定!单是他施加在‘血鹫’身上的那一点点真气便可让‘血鹫’变得如此厉害,若是把他弄到手再加以改造的话,那他的武功恐怕将真会无敌于天下!” 二爷嗯了一声,却道:“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我们现在却不能动他,据我观察,如果他全力施展起来的话,恐怕连我都很难胜过他!” 吴医生惊讶的道:“二爷,他着呢有那么厉害吗?” 二爷应声叹道:“不错!而且能培养出像他这样的高手的人,必定更为厉害!如果我们能够将他身后的那股力量拉过来的话,那我们何愁大事不定!” 吴医生道:“可他杀了四爷,能与我们合作吗?” 二爷微笑道:“事在人为嘛,如果他以及他身后的力量能够与我们合作的话,即使是不报四爷的仇,我们也仍旧是得大于失啊!” 吴医生心中虽然对那二爷的话有些不满,但却没有说出来,在边走边说的当儿,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轿车旁边。 二爷看了看表,道:“你们快去吧,不然时间可能来不及了。” 吴医生带着“血鹫”三人坐进车内,二爷看着轿车消失在夜色当中,那双怪异的眼中似闪烁着两团诡异的粼光…… 琴仙云傍晚六点的时候准时出现在了金蝶商厦的黛洛集团,但直到接近七点的时候魏时修才带着他和浪倾天以及好几个保镖出了商厦,驱车向菊影市西边的司塘小镇。 菊影市每举行一场黑市拳赛都会更换一个地方,因此虽然有关部门一直花了很大的精力来打击黑市拳赛以及由此而衍生出来的各种贸易,但却收效甚微,黑市拳赛也是屡禁不止。而造成这种情况的最主要原因便是那高额的利润,一场拳赛中流动的资金最少也在千万以上,若是押对了选手,那最少也可以将自己放进去的资金翻倍,在这种投机心理之下,许多人便很自然地投入到这场豪赌当中来。 而那些拳手们也是如此,他们每一次的出场费用至少都在十万以上,级别越高的拳手出场的费用也越多,另外如果赢了拳赛的话,所得到的利润也不在少数,这比正规拳赛的出场费用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所以尽管每次拳赛下来,战败的拳手们都非死即伤,但他们依然乐此不疲,源源不断地投身至黑市拳坛。 不过尽管这样说,像琴仙云百万酬金的确实是少之又少,可见黛洛集团为了能让琴仙云来参加这次拳赛可说是不惜花费巨资。若琴仙云胜了倒还好说,它黛洛集团说赚的绝对远远超过千万,但琴仙云若是败了的话,那它黛洛集团可真是要血本无归了。 要是魏时修知道琴仙云来参加拳赛只是为了杀“血鹫”莫凝风替曲文音报仇而并不是看重他所出的那高额酬金的话,恐怕定会为那一百万而心疼得要命吧! 琴仙云跟随着魏时修和浪倾天来到拳赛的地点时,却禁不住微有些吃惊。这次拳赛是在一坐弃置的停车场里举行,此时除了场地中间那一块临时搭起来的高约一丈的平台外,四面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 如此规模的黑市拳赛不要说在菊影市,就是在全国也是罕见的。如此声势浩大的拳赛即将开始,但出人意料的是平时呐喊着要扫清黑市拳赛还社会一个平稳安定环境的警察们却对此置之不理,不过若是知道这拳赛的主办方早已经疏通好了司塘镇的各级官员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次比赛的时间定在晚上八点半,而此时距比赛正式便开始只剩下十多分钟了。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呼叫声伴随着嘈杂的音乐在停车场内震荡着,随着时间的愈渐迫近,大周围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大家在谈论着的时候眼睛不时瞄向那略微高起的木台,脸上布满了期待的神情。 这么多人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将自己的赌注投在了“血鹫”的身上,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看过“血鹫”的前几场拳赛,虽然对“血鹫”的凶暴与残忍心有余悸,赛后尽管不止一次地呕吐过,但拳台上那浓烈的血腥气味却使得他们赌博的欲望变得越发浓厚,因此一直追随着“血鹫”的足迹来到了这司塘镇。 经过那么多场比赛,他们在对“血鹫”充满了信心的同时,也极为期待“苍鹰”的出现。在明知“血鹫”的凶残之后,“苍鹰”依然敢于挑战风头正盛的“血鹫”,这让他们不得不震惊于“苍鹰”的勇气,这叫“苍鹰”的拳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苍鹰”其实是魏时修在对代表梅林公司的“血鹫”发起挑战时为琴仙云安上去的名号,虽然魏时修在事先没有向琴仙云打个招呼,但琴仙云却并不以为意。 听着耳畔众人对“苍鹰”或嘲讽、或嗤笑的声音,琴仙云就如尊雕塑一样静静地闭目端坐在早就专门为他准备好的那张椅子上,似古井般的心湖没有泛起丝毫的波澜,但这却绝对不是一湖“死水”,而是一往充斥着灵性的甘泉,那种源于心灵深处的浩然气息在上面活跃地波动着。 反观魏时修与浪倾天诸人却神色极其紧张,闻听着那如潮水般的声浪,他们的手心处渐渐变得有些潮湿。 蓦地,周围霍地一静,原本喧闹的停车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向停车场的入口望去,只见那边正有四五个人向里面缓步而来。当那几个人来到众人面前时,“哗”地一声突然响起,原本密密麻麻地人群霍地向两旁分开一条宽约三米、直通向场地中央木台的过道。此刻,他们的眼中便只剩下一个人,一个浑身散发出阴冷死亡气息的年轻人。 看着这个年轻人,众人的脑中浮现出一幅幅残忍的血腥画面,一时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到这年轻人来到木台上时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血鹫”已现,那“苍鹰”何在?众人怀着激奋的心情开始在四周搜寻起来。 琴仙云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心中却异常的明亮空灵,周围一切的动静声息无不在他的心内如实地反映出来。“血鹫”一入停车场,琴仙云便已经感觉到了从“血鹫”身上传播出来的那股气息。那气息就如来自九幽的阴灵萦绕在虚空的每一个角落,当“血鹫”来到台上时,冷厉森寒的杀意马上便如烈火一样熊熊地燃烧着,从他的身上升腾起来。 可令琴仙云微有些诧异的是,“血鹫”的气息中竟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有些微不足道,但琴仙云却不能不有所怀疑。琴仙云知道这“血鹫”就是以前的莫凝风,自那天莫凝风被人救走之后的这段日子,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竟使得一个丝毫不谙武功的而变得如此嗜血,如此泯灭人性? 但不管怎样,琴仙云都不能放过他,而且尽管察觉到莫凝风已是今非昔比,琴仙云也依然有足够的信心来打败他。今天无论用什么手段,琴仙云都得将莫凝风留在这木台上,否则文音的灵魂如何能够安息? 在这强烈的意念影响之下,“缥缈真气”伴随着“迷神引”在琴仙云体内缓缓地流动着。文音惨死时的情形不时闪现,这让他的脑海中顿时充满了强烈的仇恨与杀念,不过因有“迷神引”的控制,他的心始终如一块安然稳伫的磐石,没有震动分毫,只有无穷的战意从他的心灵深处慢慢地滋长着…… “噹……”停车场内挂着的时钟轻轻地敲响,声音在众人心底的盘旋,他们的眼睛再次齐集木台,但心却如弓弦一样紧紧地绷了起来。 琴仙云缓缓地睁开眼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向台上木然站立着的“血鹫”莫凝风扫了过去,唇边仍旧挂着那淡然的微笑…… “什么,琴仙云那小子参加黑市拳赛去了?”箫炎听完宋希城的报告后,忍不住惊讶地叫了起来。箫炎自琴仙云苏醒过来后,便一直派人秘密监视着琴仙云的一举一动,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孙女喜欢上了琴仙云,也因为琴仙云竟然一口就道出了他的身份,以他如今的身份,自然不能让一个可疑的人物将自己的来历弄得一清二楚。 箫炎并不是不知道琴仙云的修为高深,即使是自己和他动起手来也不见得能够稳胜,但听到琴仙云这次拳赛的对手是“血鹫”时,还是禁不住有些担心起来。他身为“天禽堂”的堂主,自是必须对菊影市近日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十分熟悉,更何况是震惊黑市拳坛的“血鹫”的骤然出现。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血鹫”的拳赛,却也看过手下从拳赛现场拍摄下来的录象,“血鹫”在拳台上那些令人发指的举动即便是修为如他一样的人物见后都不免惊心。 那梅林公司是怎么把这“血鹫”培养出来的?箫炎这几天派了许多人手去查探“血鹫”的来历,但每一根线索都到“梅林公司”那便断了,无论如何努力,都休想再继续查出点什么来,这就让箫炎愈加为“血鹫”的来历而感到惊奇。 旁边的宋希诚见箫炎眉头蹙起老高,不停地在沙发前走来走去,手掌不时地抚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不由道:“老爷子,您也不必太担心了!我在回来的时候见到一个相貌奇怪的人跟在琴仙云几人身后去了司塘镇,虽然那人行动的速度很快,但我还是可以确定那个人八成就是您所说的‘霹雳飞猿’!” 箫炎一听眉毛立时舒展,但马上又疑惑的道:“希诚,你不会看错吧?” 宋希诚笑道:“应该不会!”说着,他将那人的长相大致描述了一下。 箫炎这才高兴地拍了几下巴掌,道:“有这个老头子保护在他身边,我们还真的不用那么费心了!” “真是气死我了!”箫炎话声方落,便听得厅外传来一个气呼呼的声音。 箫炎和宋希诚转目一看,原来是媛媛这丫头回来了。看着自己宝贝孙女将小嘴噘起老高,箫炎笑眯眯的道:“咦,又是谁在惹我们的媛媛大小姐生气了?” 箫媛媛鼓着腮帮子道:“除了他还有谁?”原来她犹豫了几天后,今天傍晚终于忍耐不住跑到姬如绵家里去着琴仙云,但却没见到琴仙云,她又接连跑了好几个琴仙云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依然连琴仙云的影子都没有找到,这让箫大小姐怎能不生气? 箫炎和宋希诚憋着一肚子的笑意,对望了一眼。媛媛坐下来后见两人的神情有些古怪,忍不住问道:“爷爷,宋叔叔,你们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吗?” 箫炎被媛媛那明亮的眼珠子一看,眼神闪烁的道:“咳,这个,爷爷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去哪了?” 箫炎最不擅撒谎,每次说假话的时候眼睛总会四处乱瞟,“天禽堂”中的重要骨干几乎都知道他这个毛病,而做为他孙女的媛媛自然就更清楚了。媛媛瞧见箫炎说话时的表情,顿时明白他一定在说谎,芳心刹时又高兴起来,粘到箫炎的怀里,撒娇道:“爷爷,你就告诉人家,好吗?” 这个时候,箫炎自然是不想让媛媛知道琴仙云去了什么地方,“这个”、“那个”了许久都没有说出个地名来,气得媛媛狠狠地在他的下巴上拧了一下,赌气的道:“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说完,人便又冲出了大厅。 箫炎痛呼一声,见媛媛的背影消失后,只能向着宋希诚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3章 烈焰指 (上) 琴仙云悠然地站在台上,望着对面的“血鹫”,就如一株矗立在高峰悬崖之上的劲松,沉稳而挺拔。台下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飘逸潇洒的年轻人,在琴仙云没有出场前,他们的脑海中曾无数次地勾画过“苍鹰”的容貌,或勇猛、或膘悍、或肥硕,但却没有一人料到敢于挑战“血鹫”的“苍鹰”长相竟是如此的斯文。 修长的身躯,俊秀的面容,乃至那唇边淡然的笑意,都令众人对这个“苍鹰”感到无限好奇!他究竟有什么能耐竟敢如此大胆与“血鹫”对峙呢?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苍鹰”有任何可以与“血鹫”的凶残暴戾想对抗的特征!不过令众人更为惊讶的是,“苍鹰”此时竟然没有丝毫紧张的情绪,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即将与他大战一场的毫无人性可言的“血鹫”,而是一位多年的老友,神情自然而悠闲。 就连台下观看的吴医生也不禁皱了皱眉,低声自语道:“黛洛集团怎么派出这么一个小白脸来(前段时间琴仙云因伤势沉重,长久不见阳光,所以伤愈之后,脸上的皮肤都变得白皙了许多),难道是他们手下无人了吗?”但惊疑归惊疑,吴医生在见过琴仙云后,对“血鹫”更是信心十足,想到“血鹫”再胜这最后一场,自己就可以对其进行下一步的改造,那时或许天下无敌的高手就是产生于自己的手中,吴医生兴奋得双眼放光。 也难怪吴医生会这么想,菊影市近十年的黑市拳坛,像琴仙云这样的拳手可说是绝无仅有了!一般说来,能面对着类似“血鹫”一样阴狠毒辣的顶级拳手而依然无动于衷的人便只有两种,第一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第二种自然就是白痴,也只有这两种人才会有恃无恐!不过从众人的眼光来看,琴仙云显然不像是个高手,因为他们并没有感觉到琴仙云身上有多少高手的气质!反倒觉得琴仙云像白痴多一点,不然在这样的场景与气氛当中,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其实若是吴医生口中的那个“二爷”来到了此地,便会知道琴仙云绝对不会是一个白痴!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裁判宣读完了拳赛的规矩,叫了声“比赛开始”之后便飞快地躲到了拳台下面,而众人也立即抑制住自己的声音,伸长脖子凝神屏气地望着台上的两个人,四周便只剩下众人那“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之声。 琴仙云的眼睛越眯越细,但眼中的光芒却愈闪愈亮!面对着眼前这个害死文音的凶手,琴仙云并没有急着出手,通过从莫凝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琴仙云竟感觉不到他体内那保持着一个人旺盛活力的生机,莫凝风虽然相貌和以前并无二致,但那双眸子却如一潭死水,里面空洞无神,看不见丁点的光彩。 莫凝风眼睛直视前方,琴仙云对于此时的他而言就好似陌生人一样。 忽地,台下人群里传来了一个怪异的哨音,那声音在寂静的停车场中骤然响起,显得特别突兀。 莫凝风听到那声音,无神的眼中蓦地眨动了一下,两团血光从中迸射而出,更似有粼粼的波浪在内涌动着,望去诡秘而妖异!一股幽冷的杀气将他全身包裹了起来,那种似从千年冰川下钻出来的阴寒气息层层叠叠地扩散出来,直使台下众人就如置身于一个冰库当中,飕飕的凉意让他们的牙关都开始颤动起来。 吴医生望着自己的杰作,嘴角满是得意洋洋的笑容。魏时修和浪倾天即便观看过“血鹫”的几场拳赛,但此刻身临其境,依然为从“血鹫”身上飘散出来的那股冲天杀气惊呆了!不说浪倾天面色惨白,就是魏时修这个从浪潮尖峰闯过来的人物心中也开始有些惴惴不按。琴仙云的生死本与他没什么关系,但这场拳赛却关系到他黛洛集团未来在黑市拳坛的发展,若是琴仙云败了,黛洛集团恐怕便很场一段时间都无力在黑市拳坛中角逐了! “嗤、嗤……”连续响起的衣服撕裂声音在木台上响起, 莫凝风的外衣禁受不住他体内那股幽森劲气的侵袭,竟化做无数碎片,如蝴蝶一样漫天飘扬起来。只穿着红色背心与短裤的莫凝风低吼一声,头发根根倒竖,就如发了疯的饿狮一样旋风般扑向了琴仙云。 台下一些人顿时“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为替他们带来无数财运的“血鹫”呐喊着,在他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迷蒙而凄丽的血雾,而浑身是血的“苍鹰”则被“血鹫”无情地扔到半空中,然后“吧嗒”一声掉在了地面。往昔几场拳赛的情景在他们脑中闪现,他们在兴奋的当儿却也禁不住为琴仙云惋惜起来。他们在确定自己将会得到最大利益时,是绝不会吝惜向众人展示自己那怜悯的眼神的! 但事情往往都有些例外!琴仙云看着那电光火石般掠至自己面前的莫凝风,手掌倏然伸出,向莫凝风那往自己面门处击来的拳头迎了上去。掌与拳眨眼间便越过虚空,碰撞在一起。莫凝风拳头红光暴涨,劲气疯狂地宣泄而出,与琴仙云那若有如无、似虚似实的真气激烈地挤压着,人们似乎可以清楚地听到空气那“咝、咝”的断裂声。 “哄……” 莫凝风的身躯被震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而琴仙云的身子也飘然落在了丈远之外。 看着这大为出人意料的情景,台下众人顿时惊咦出声,这个白面书生似的“苍鹰”竟然能抵挡得住“血鹫”的一拳而没有倒下!虽然从表面上看“苍鹰”似乎要比“血鹫”逊色,但就单凭他那一掌,也足以使他在黑市拳坛扬名了!当然在这个时候,他们并不为自己的赌注而担心,“血鹫”的连续五场胜利让他们的信心都变得盲目起来。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3章 烈焰指 (下) 琴仙云脸上神色如常,心中却异常的惊讶,刚才与莫凝风交手的那试探性一招,尽管他没有用上全力,但以他的功力算来,即使就那轻飘飘的一掌也可开碑裂石,可他竟被莫凝风的拳头震得手臂都有些发麻,而莫凝风虽也被自己震退数步,却好似没事人一般。 琴仙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刚才初与莫凝风照面时的推测。莫凝风定是被人以药物控制了本性,利用某种特殊的方法把药性转化为他自身的力量,同时全面激发他体内的潜能,这才使得莫凝风能在短短几十天的时间里脱胎换骨!莫凝风虽然获得了深厚的功力,但却已如僵尸般没有了自己的意念,湮没了自身的神识。 不过琴仙云却没时间再思索莫凝风到底是被哪种邪术控制了,因为莫凝风已经再一次疯狂地扑到了他的身前。被琴仙云一掌击退的莫凝风此时凶念更是大炽,全身的肌肤霎那间通红起来,就如燃烧起了一层狂烈的幽冥焰火,恨不能将眼前的障碍化为灰烬。 既已确定莫凝风完全成了没有自己的思想与意识的人,琴仙云顿时运转全身功力,“缥缈云掌”应手而出,飘然的掌势犹如一曲悠扬的旋律,轻缓重急,无不蕴涵着无数的玄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便似那随风飘舞的垂柳,虽错杂交织却极为赏心悦目,在玄奥莫测的“缥缈步”的衬托之下,琴仙云那倏忽飘洒的身影就似一只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尽情地御风荡漾。 众人看得惊诧莫名,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的拳赛,那似乎已不再是殊死的拼搏,而是一场高妙的舞蹈。众人的心神渐渐地沉浸在琴仙云那悠然的身影当中,忘记了自己那全都押在“血鹫”身上的巨额赌注,甚至连那些刚才还在兴奋地替“血鹫”呐喊鼓劲之人的声音也慢慢弱了下来,最后整个停车场中便只余下“血鹫”那野兽般的嚎叫。 魏时修和浪倾天这时总算松了一口气。魏时修不由暗自庆幸这场拳赛他们黛洛集团终是选对人,不然这孤注一掷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高兴地拍了拍身边浪倾天的肩膀,赞赏地冲着他点了点头。 浪倾天额头却逐渐冒出了几丝冷汗,真正见识了琴仙云出神入化的武功后,虽然他也舒了口气,但却不禁为自己前些时候以纲针威胁琴仙云帮自己盗取“璇玑珠”的举动而感到后怕,那天在“四海居”中,他只随身携带了一枚钢针,而另外一枚钢针则只是放在住处,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放在一个信得过的人手里,若是当时琴仙云狠下心来,只怕不用一秒的时间,躺在地面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而在另外一边坐着吴医生看了台上的情形后,脸色却有些难看起来。“血鹫”是他改造出来的,对“血鹫”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可没想到黛洛集团的那个小白脸竟然能够将“血鹫”困在台上一丈方圆之处动弹不得。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并不觉得“血鹫”就会败在琴仙云的手中,因为他还有一招最为厉害的杀手锏没有使出来! 莫凝风虽然厉害,但毕竟是心智迷失之人,行动之间快捷如风却也免不了有些僵硬,所以琴仙云才能比较轻松地以“缥缈云掌”和“缥缈步”将其困住,可琴仙云一时却也奈何莫凝风不得,他那连“金钟罩”、“铁布衫”都可以轻而易举穿透的“缥缈真气”对莫凝风竟似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后来,琴仙云才明白过来之所以自己的“缥缈真气”会对莫凝风无效,除了因为莫凝风全身又如铜皮铁骨之外,更是是因为自己以前用来控制莫凝风经脉的真气竟以被其完全转化吸收! 交手的十几分钟里琴仙云的手掌共击在莫凝风的身上将近五十余次,而每一次琴仙云做的都是无用功,最多也只是使莫凝风打上几个趔趄,而且间或还有一股阴冷之气从透过莫凝风的皮肤传入他的掌心,虽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却也不免使他因此而分心。 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琴仙云游走在莫凝风身周之际,脑中闪过了一个个法子,除了一种武功之外竟没有任何一个可以适用于眼下的情形。琴仙云所想起的那种武功名为“烈焰指”,这“烈焰指”与“炎龙诀”都是从“烈火真诀”中变化而出的,两种功夫一种伤人,一种救人,却都同样霸道,施展之后对自身会有极大的伤害,只有像他叔祖琴凤阳那样精通“烈火真诀”的人使用出来,才甚少受其反噬。 琴凤阳在传给他“烈焰指”和“炎龙诀”时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尽量不要施展这两种功夫,因为琴仙云不象他一样有“烈火真诀”护体!上次琴仙云为救走火入魔的步飞烟而强行用了那“炎龙诀”,以致后来伤于他人之手,昏迷了数十天才苏醒过来,差点儿就当场一命呜呼,想起那时的情形,琴仙云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烈焰指”至阳至刚,乃是一切阴邪之气的克星,若是施展出来或许真可一击凑效,但后果却是琴仙云可能又要两、三天才能恢复元气!那几天将会是他身体最虚弱的时刻,即使是一个普通的高手也可以致他于死地!可若是不用的话,自己虽不至于被其所伤,但也不能给他造成伤害,如果总这样僵持下去,那情形肯定是对自己不利。莫凝风心神被迷失,一旦出手便悍不知死,若没有主人的命令便永远都不会停歇下来,而自己毕竟是血肉之躯,就算功力再深,也总有消耗完的时刻啊! 正当琴仙云犹豫不决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又响起了比赛伊始时出现的哨音,但这次却是激扬了不少。 琴仙云知道那吹哨子的人便是控制莫凝风之人,他的身躯在高速移动之时,眼睛偷空向下面的人群中一瞥,可却没有发觉那哨音到底响至何处。而莫凝风听到哨音后却突然停止了攻击,两眼怒睁,双掌平举,那血红的掌心处竟隐然浮现出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线。只一眨眼,那黑线便使得他整个手掌都似胀大了一倍有余,而且更似有腾腾的黑气从中冒出来,聚成一团后向琴仙云缓缓地飘了过去。 吴医生将那哨子攥在手心,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神色,暗自嘿嘿笑道:“臭小子,看你这回还怎么躲?” 琴仙云一见那黑气飘来,便觉有些不妙,这个念头刚从脑中闪现,鼻中果然便传来了一股腐叶般的腥臭之味。“这黑气有毒!”琴仙云脸色微微一变,立即飘身左闪,但那股黑气却似有灵性一般,也立即转了个弯,如影随形地跟在他后面。 将“缥缈步”施展到了极至,琴仙云仍然没有摆脱那黑气的追踪,下面的魏时修和浪倾天几人因隔木台稍微有点远,并没有看清琴仙云的处境,见琴仙云放弃对手在木台上飘荡游移,都有些焦急起来。 琴仙云明白自己此时的境地十分危急,若是总这样躲闪下去,便极有可能被这毒气所伤,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破釜沉舟一搏。琴仙云狠下决心,气凝丹田,蓦然一声长啸,震得整个停车场都为之一颤。而琴仙云却不等这龙吟虎啸般的声音飘散,身子倏地后转,右手食指、中指微微骈起,全身真气潮水一样汇聚于两指指尖,狂猛的无形劲气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向那团紧追而至的黑色气体电射而去。 弹指间,木台上的空气好似陡然提升了十几度,炙热的气浪如波浪一样朝台下散去,“烈焰指”的炽烈劲道射入黑色气团的中心,那股黑气顿然汹涌地翻滚着,最后只听得“嗤”地一声响起,那黑气竟诡异地燃烧起来,并且一直向莫凝风的手掌蔓延了过去。 吴医生见状,脸上的阴笑霍地凝住了,惊骇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而琴仙云却已随着那燃烧的黑气以肉眼几乎辨别不出的速度冲到了莫凝风的身前,在黑气燃烧殆尽之时,手指连续点在了莫凝风的两只手掌心上。 “噗……”、“噗……” 莫凝风那双巨灵般的手掌被琴仙云的指尖一碰,顿如两只被戳破了的气球,瞬间便瘪了下去。莫凝风全身红光乍时敛去,脸上变得一片雪白,只来得及低嚎一声便双眼紧鼻仰面向木台上翻倒而去。 “烈焰指”施出后,琴仙云也是满脸疲倦之色,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停顿,反而加快身形,舒指成掌朝莫凝风的胸膛拍了过去,若是这一掌击实,即便莫凝风在如何的钢筋铁骨,也会立时命丧黄泉,但世事往往并不尽如人意,就在琴仙云的掌心快要触及莫凝风的胸膛时,莫凝风的胸前突然插进来一条枯瘦的手臂……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4章 非礼(上) 那突然横在琴仙云与莫凝风两人之间的是一个干瘪猥琐的老头。琴仙云看到这老头时不禁大吃一惊,他竟没有发觉这老头是怎么上来的。其实不单是他,就是台下面那些被拳赛吸引了目光的人也都没有发现。 老头手臂迎着琴仙云的手掌挥扫而来,琴仙云施展“烈焰指”后元气大伤,一时闪避不及,顿时被老头手臂处所散发出来的劲气推得连连倒退了十几步,体内气血翻涌不止。但那老头却并没有乘胜追击,竟是一把抓住莫凝风,似一缕轻烟闪过人群,飘出了停车场。 此人身法之迅疾,虽比不上自己的“缥缈步”,但此时的琴仙云就算是使出了全力,也不一定能够追得上,而且就算追上了,以那老头的深厚修为,琴仙云也不大可能从他手中把莫凝风截下。错过这次帮文音报仇的机会,琴仙云禁不住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 这一切变故都只发生在眨眼之间,众人只见人影一闪,“血鹫”便已消失不见,而台上便只剩下了“苍鹰”。大家一时愕然,只有少数武术功底比较好的人才猜到定是那条突然闪现的人影将落败的“血鹫”给救走了。 但不管怎样,没过几秒大家便全都明白过来,他们这次的赌注也随着“血鹫”的消失而付诸东流。尽管刚才“血鹫”与“苍鹰”的拳赛让他们大饱眼福,可这东西与他们所投下的几万、几十万赌资相比,便极为微不足道了!一时间,台下众人都开始对“苍鹰”和“血鹫”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来,那喧闹的声音震得停车场都摇摇晃晃的。 而魏时修却是乐得嘴都要合不拢了,琴仙云的胜利不仅让他黛洛集团挽回了损失,更让他狠狠地大赚了一把,所不是顾忌着他老板的形象问题,他早就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了。浪倾天也在一直为琴仙云而提心吊胆着,这次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当然他对琴仙云的胜负如此在意,在极大的程度上还是为他要盗取的宝贝着想的。 突然魏时修脸色肃然地朝身后的保镖们招了招手,又向台上的琴仙云指了一下。那些保镖立时会意过来,挤开人群冲到了台上,护在琴仙云周围向外走去。原来魏时修也看出琴仙云此时功力消耗太多,怕有一些狗急跳墙之人会因赌注全赔进拳赛去了而把怒气发泄在琴仙云身上,更怕梅林公司的人嫉恨在心,对琴仙云施加暗害,所以才派保镖们上去保护琴仙云,以防万一。 吴医生开始确实有趁着场面混乱之时让人偷袭琴仙云以泄心头之气的打算,但正当他想安排下去的时候,琴仙云就已经被那些个保镖团团围住了,登时气得暴跳如雷,恶狠狠地冲琴仙云还有魏时修的方向瞪了几眼,才铁青着脸气急败坏地朝外挤去。而下面就算有人想对琴仙云动手,在看到琴仙云身边那几个牛高马大的保镖后,心便先寒了一半,最后只得悻悻离去。 看着琴仙云等人出了停车场后,魏时修和浪倾天也随即跟了出去。 在车上,魏时修乐呵呵地拍着琴仙云的肩膀,笑道:“仙云啊,我总算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 琴仙云听后却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并没有出声。一路上,经常是魏时修说上一大堆话,琴仙云才淡淡地应上两句。魏时修对琴仙云那爱理不理的态度也不以为意,仍旧谈笑风生地回到了菊影市区。 “老板,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司机在一个三叉路口停了下来,转头问道。 魏时修道:“去菊影大酒店,我们要好好地替仙云庆功。” 琴仙云淡然道:“老板,多谢你的好意,但我看还是不必了吧。今天已经很晚了,而且刚才那场拳赛耗费了我太多的功力,恐怕要休息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魏时修劝了几遍,琴仙云却依然没有答应下来,魏时修只能叹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你了,我让小浪带几个人送你回去,你这几天在家里好好的休息。” 浪倾天也道:“是呀,我看那梅林公司输了这次拳赛肯定不会甘心的,我们就把你送到家后再走吧!” 琴仙云微笑道:“放心吧,我现在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如果他们真敢来的话,我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说罢,琴仙云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待魏时修等人说话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魏时修和浪倾天看着琴仙云的身影很快地拐入一条小街道中,不由地摇头叹了几口气,同时暗道:“这小子可真倔!”不过他们也相信,只要不遇到太厉害的高手,即便是功力消耗了大半之后的琴仙云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琴仙云神情悠然地漫步在街道上,但他心内却并没有如此的平静。今日本以为终于可为文音报仇血恨,可在最后关头竟被那老头给破坏了!那老头虽是惊鸿一现,可琴仙云却认出了他就是前些时候在潇湘拳馆外所见到的被赵钧曦称为“二哥”的那个人。 到底他与莫凝风有什么关系,竟会出手救他呢?琴仙云脑中蓦地闪现出最近几乎已经淡忘了的一幕情景,忖道:“莫非那晚被鬼鬼祟祟地抬进潇湘拳馆的人就是莫凝风?”尽管那天晚上所见到的那个人身上蒙着一块白布,但回想起以往看到的那些可疑迹象,琴仙云却越来越可肯定自己的猜想,或许在兴隆酒店把莫凝风救走的人便是今天这个老头吧!不过琴仙云却有些怀疑,莫凝风的心志迷失与突然强大会不会便是赵均曦与这老头所为呢?可是既然如此,那莫凝风又怎会变成了梅林公司的拳手“血鹫”?梅林公司、赵钧曦以及潇湘拳馆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让琴仙云开始有些迷糊起来,田峰老人的嘱托,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半点头绪,却又卷进了这团迷雾当中。 几天前,琴仙云在与姬如绵、景芊铃和梅怡君几人结伴游玩的时候,曾装做不经意地向景芊玲询问她手臂上梅花的由来,才知道那是她咏春派弟子的标志。那是因为两百多年前咏春派出现过一位杰出的人物,不仅武功高强,更将咏春武学发扬广大,使得咏春派盛极一时,但平生却极其痴爱梅花,后世的咏春弟子为了纪念这位祖师,便都会在手臂纹上一朵梅花,这个传统至今已延续近两百年的时间了! 所以由此看来,景芊玲和潇湘拳馆、咏春派应该和田峰老人所说的林天欲没什么关联,而且琴仙云也比较了一下景芊玲手臂梅花的形状,与陈朔的确实有点细微的差别!当时从景芊玲后中得知后,琴仙云心中少了些顾忌却也更加沉重起来,毕竟自己查找“梅园”的线索又少了一条! 琴仙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那乌黑的夜空,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十一点钟,脑海中浮现在自己出门前姬如绵那殷殷关切的眼神,琴仙云心中荡漾起了几丝温馨的暖意,但这时凌羽裳那美丽的倩影却也随即在他眼前晃动起来,他顿时警惕起来,暗骂了自己几声,可脚步却是不自觉地加快了很多。 没用多久,琴仙云便来到了天韵街,但就在他要转进春苑小区之时,旁边一个幽暗的巷道里却陡地响起了一个女子焦急的喊声:“救命啊……”,此时夜深人静,原本平时就比较宁静的天韵街更是行人静谧,所以那女子的呼叫虽然很小,但琴仙云却还是听得十分清楚。 琴仙云身影一闪,人便冲进了那跳黑暗的巷子里面,也果然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坐在地上的女子!从那昏黄的灯光下,琴仙云竟发现这人就是那个与自己只有两面之缘的名叫仙婷的女孩,这时正揉着腰“哎哟、哎哟”地娇吟不止,脸颊上似乎还挂着明显的泪痕,而两米外的墙角下则躺着一辆边车龙头都变形了的脚踏车。 看来这女孩又是因为骑速蹩脚而摔在这了!想起前两次她对自己那凶狠的态度,琴仙云便欲转身离去,但走了几步却又回过身来,暗道:“我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坐在这也挺可怜的!” 如此一想,琴仙云快步来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问道:“喂,你没事吧,要不要帮忙?” 琴仙云本想以这女孩的脾性定会对自己恶语相向,所以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可谁知这女孩抬眼见到是他后,竟似娇羞地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轻轻地嗯道:“是你啊,我的腰摔伤了,现在动不了,你能送我去医院吗?”说着话时,娥眉微蹙,痛苦之色浮现脸端。 琴仙云大是奇怪地看了这女孩一眼,心道:“这小丫头今天不会是吃错药了吧?”不过琴仙云还是答应下来:“好,你等等,我马上去叫辆车来。”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4章 非礼(下) 女孩子却忙把要站起的琴仙云拉住,羞涩的道:“还是你抱我出去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有些害怕!” 琴仙云犹豫了几下,忽然爽快地点头道:“好吧,那你可要忍着点痛啊!” “真是太谢谢你了!”女孩声如蚊蚋的道,但眼中却闪过几缕诡秘而得意的微笑。 琴仙云伸出双手,把这女孩子轻轻地抱到自己怀中,但正要转身时,女孩却忽地在怀里使劲挣扎起来,大声叫囔着:“非礼呀,非礼呀,快来人啊……” 琴仙云一愣,忽听身后脚步声起,竟听两人同时喝道:“别动,我们是警察,快举起手来!”琴仙云双手一松,怀中女子似没料到他会一声不吭地就把手松掉,身子顿时直往地上掉去,她“啊”地叫了声后却是临困不慌,双手往下一撑,腰间一用力,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蹦了起来,笑吟吟地望着琴仙云,瞧她这高兴劲儿,哪有一点腰部摔伤的样子! 琴仙云这时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苦着脸举起双手缓缓地转过身去,就见两个身穿警服的年轻男子正拿枪正对着自己的胸膛,而另外有一个同样穿着的警察却手指挑着根棕绳笑嘻嘻地朝自己走来。 几分钟后,琴仙云就似个大粽子一样被紧紧地捆在了旁边的一跟电线杆上。 这女孩使劲地在琴仙云身上擂了两拳,得意的笑道:“臭小子,被绑着的滋味怎么样啊?” 琴仙云哭丧着脸道:“我说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这样整我呀?” “什么无冤无仇?哼,那次在女生宿舍下,谁让你扯破人家的……”女孩说到这时,脸颊莫名其妙地红了一下,又噘着嘴道,“还有一次,你弄得我从脚踏车上摔下来,弄得我身上到现在都还留着两块疤!” 琴仙云苦笑道:“那两次就算是我不对,可现在你捉弄回我一次也就互不相欠了,应该可以给我松绑了吧!” 这女孩哼道:“想这样就扯平,没那么便宜!” 琴仙云叹道:“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能把我一直捆在这吧!” 女孩歪着头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冲着那三名警察道:“喂,你们说要把怎么办?” “把他痛打一顿!”其中一人忙讨好的道。 “这个太轻了,再想一个啦!”女孩皱了皱眉头。 “扔他到水塘浸他一个晚上。”另一人笑道。 女孩却依然不满意的道:“还是太轻了!” 最后剩下那一人冥思苦想了一会,忽然嘿嘿笑道:“仙婷,我看不如把他这小子的衣服扒光,然后将他吊在这电线杆上!” 这主意倒是狠毒,现在天气虽然不是很冷,但光溜溜地在电线杆挂那么长的时间,绝对会让你冻个半死,而且天亮后被人看见这副狼狈相,要说有多丢人就有多丢人!女孩犹豫了半晌,却狠狠敲了那人一下,道:“这样的主意亏你也想得出来,你们再给我想一个好点的!” 三人于是又开始挖空心思地找起点子来,只是每一个整治琴仙云的主意说出来后都被那女孩给否决了,一直过了十几分钟他们都还没有决定下来。 “你们想好了没有,要是再想不出来,我可就不陪你们了哦!”正当他们四人在争论不休的时候,琴仙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那三个年轻人想得满肚子窝火,却又不敢在这女孩的面前表现出来,这时一听琴仙云的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扬起拳头就要冲琴仙云奔过去,但手臂才举起一半,他们登时都傻眼了,琴仙云竟不知什么时候脱身出来,环抱着双手似个局外人一样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而刚才还捆着他的绳子则段落成好几截,软软地摊在地面。 女孩也发现了这个不可思议的画面,指着琴仙云惊讶的道:“你……你是怎么弄断绳子的?” 琴仙云笑呵呵的道:“可能是你们弄来绑我的绳子质量太差了吧,我稍微一用力它就断成这样了!”琴仙云现在功力虽不如拳赛之前,但要挣脱一根绳子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女孩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琴仙云,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几截绳子,忽似想起了什么,冲着那三个警察喊道:“你们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敢快把他重新抓住!” 那三个警察听到女孩的声音才醒悟过来,慌忙掏出手枪对准了琴仙云,但还没等他们说出“别动”、“举起手来”之类的话,就觉眼前一花,一阵微风拂过之后手上同时一轻,而他们在向手中一看时,他们的枪却已全部落入了琴仙云的手中。 三人脸色大变,眼前却又飘来一个巨大的拳头,最后只觉鼻子一阵剧痛便稀里糊涂地倒在地上。 女孩娇颜顿失颜色,惊叫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琴仙云淡淡的道:“只是把这几个家伙打晕了而已!” 女孩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但看琴仙云却正缓缓向自己逼近,心立时又悬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你想干什么?” 琴仙云脚步一停,悠然笑道:“小姐,我说你的演技也太差了吧!” 女孩不信的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在装痛引你上钩的?” 琴仙云淡淡的道:“要是我连你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以前就不知死过多少回了!所以,你以后如果要装着被摔伤要让人把你送去医院的话,身上最好就别带着手机,而且找人扮演警察的话,也该找几个象样点的,另外至少也得带几把看上去便能够以假乱真的手枪,而不是像这样的玩具!”说完,只听“喀嚓”几声响起,琴仙云竟把那几把玩具枪则断了,一把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女孩睁大眼睛看着琴仙云好一会儿,兀自不服气的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马后炮谁都会放,既然你早就看出来了,那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把你捆住!”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5章 温柔乡 (上) 琴仙云笑眯眯的道:“因为我见你那时笑得很有成就感,怕扫了你的雅兴,而我今天正巧也没什么事要坐,所以便陪你们继续演了下去,可谁知你们的演技实在有些不堪入目,便忍不住想要提醒你们一下了!” 说完,琴仙云故意长叹了一口气。那女孩听后脸颊却微微地红了起来。她想了好几天才想出这么一个教训琴仙云一下的方法,更找了三个像苍蝇一样整天围着自己转的男生,而且还让其中一个警察局长的儿子弄了三套警服,好不容易才布下这样一个圈套来等琴仙云上钩,但却没想到最后竟会以失败收场。 不过听琴仙云说完后,连她自己也觉得破绽太多。正如琴仙云所说,既然自己胸前挂了个手机,如果腰真被摔伤了的话,早就打个电话到医院或家里让他们派辆救护车来,哪会像傻瓜样一直坐在这地面呼救?但她却也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失败,最大的破绽不是琴仙云所说的那几点,而是自己太低估了琴仙云的能力!如果琴仙云是个平常人的话,怎么可能挣断那条绳子逃脱? 这时,她不禁有些后悔没摸清琴仙云的情况就来教训他。 “哼,这次就算你棋高一着,那又能怎么样?”女孩咬着嘴唇恨恨的道。 琴仙云边向她身前走去,边悠悠的说道:“我当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只不过嘛……”说到这时,琴仙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但双眼却忽然向她那亭亭玉立的身子瞄了过去,唇边随即露出了几丝诡笑。 女孩看见琴仙云那似乎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略有些发慌,情不自禁地紧了紧胸前那向旁边张开的衣领,双手挡在身前,双腿不自觉地往后退去,眼中闪过几丝畏惧的神色,紧张的道:“只不过什么?” 琴仙云双眼飘动着促狭之色,嘿嘿笑道:“你刚才不是大喊着我非礼你吗?现在我便破例让你见识一次非礼的场面,免得你下次再想对我演这出戏的时候总找不着感觉!”琴仙云说着,双肩摸蓦地轻轻一晃,只见他身影微闪,人便已到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只一眨眼,就见琴仙云的脑袋陡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只吓得惊叫一声,身子连连向后倒退,但没移动几步便被身后那撞围墙给堵住了去路。女孩惊恐地用手护住自己的胸脯,有些色厉内荏的道:“琴仙云,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我爸绝不会放过你的?” “你爸?”琴仙云大感兴趣的道,“就瞧着你这副模样,你爸也不见得就会是什么大人物!” 女孩听琴仙云如此小瞧自己的父亲,怒道:“我爸就是大名鼎鼎的慕师竹,要不是我爸推荐你到天韵大学去读书,你还不就是个小混混,哼,还枉我老爸那么看重你,却没想到你竟会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琴仙云被她骂得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笑道:“原来你就是慕老那个刁蛮任性的女儿慕仙婷!” 其实在第二次与这女孩时,他听那用“幻箭手”来试探自己的年轻人称呼她为“仙婷”时,便已隐约猜到她很可能就是慕师竹的女儿,现在听她自己把姓名报了出来,只不过使他更加确定了一点,这慕仙婷蛮横狂傲的性格实是比她父亲所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仙婷虽然很不满意琴仙云用“刁蛮任性”四个字来形容自己,但见琴仙云停下了向自己逼近的脚步,心下也稍稍松了口气,道:“那当然了……”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琴仙云却高兴地拍了一下手掌,笑道:“既然你是慕仙婷,那就更好了!前些时候慕老还在说如果见到你,就让我好好地管教一下你,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不利用呢?”说着,又向她的方向前进了几步。 慕仙婷又惊又气道:“你胡说,要是你再走过来,我可就要喊人了!”可琴仙云却浑然不理会她的警告,仍自微笑着朝她走了过去,慕仙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张开嘴大喊道:“救……”可声音才出来一半,她便觉似有一股热流从自己的胸前涌了进来,向身体各处蔓延而去,只一瞬间身子就好似被冻住了一般,除了眼睛尚可眨动之外,全身更是不能动弹分毫。 琴仙云走到慕仙婷的面前,忽然伸出手在她的俏脸上摸了一把,啧啧叹道:“好滑嫩的皮肤啊,要是在上面亲几口,那滋味肯定更是妙不可言了!”琴仙云说完笑嘻嘻地把自己的嘴唇向慕仙婷的脸颊上凑去。 感觉到琴仙云呼出的那股热气离自己越来越近,慕仙婷心底泛起了一阵绝望,双眼不由紧紧地闭了起来。她没料到自己父亲天天挂在嘴边夸奖的音乐天才竟会是个如此下流的淫贼,想到自己将会被这样一个贼子玷污,两行痛苦的泪水无助地流了出来。 琴仙云看到她那两行清泪,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他本是暗恨这丫头无缘无故地就给自己设陷阱,所以便想通过这个方法来吓唬一下她,也好让她以后不敢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但此时一见慕仙婷那副可怜的样子,却再也狠不起来,心中不由暗叹了两口气。 慕仙婷万念俱灰,脑子一片空白地过了许久都没有感觉到琴仙云来侵犯自己,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却见前面只躺着被琴仙云打晕的那三个人,而琴仙云却不声不响地从自己眼前消失了。慕仙婷转头朝巷道的两边看了看,只见右边不远处正有一个黑影向天韵街走去。 这个臭贼怎么会这么好心放过自己呢?慕仙婷正当大惑不解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个戏谑的笑声:“小丫头,你以后如果想再跟我这种游戏,最好找几个货真价实的护花使者来,不然你这朵花被采了后,他们却还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 慕仙婷虽然不知道这声音是怎么传到自己耳朵里的,但却可肯定那说话之人就是琴仙云。回想起刚才那危险的情景,慕仙婷不禁愤懑地跺了两下脚,道:“琴仙云,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这么便宜就放过你的!” 只是话一说完,她的手却悄悄地抚上了刚被琴仙云摸过一下的右脸上的那片皮肤,此时琴仙云虽已离去,但那肌肤上却好似燃烧着一团火,烫得她手心都有些炙热起来。慕仙婷气呼呼地朝那黑影消逝的地方撇了撇嘴,心中却升起了几丝微妙的异样感觉…… 琴仙云运集真气向慕仙婷说了那样一句话,便匆匆地向春苑小区走去。 经过刚才那番耽搁,琴仙云来到楼下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个时候正栋楼房便只剩下姬如绵那套房间还亮着灯光,琴仙云不知道姬如绵现在有没有睡下,所以开门进去的时候便把脚步放轻了许多。 进到里面时,琴仙云才发觉姬如绵竟还靠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而她前面的那台电视机却还在那嗡嗡地响着,想来是她在等待琴仙云回来之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以致连电视也忘了关掉。琴仙云见姬如绵在睡着的时候眉头也是紧紧地皱着,知道她定是为自己这么晚都没回来而担忧,心中不由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玉人如此情深,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了啊!琴仙云望着姬如绵怔怔地想了一会,见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怕她着凉,便轻轻地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姬如绵那洁白柔腻的肌肤在那灯光下绽放出片片晶莹剔透的光泽,睡衣下那具散发出阵阵温暖馨香气息的胴体便像是一个具有无限吸力的黑洞,飘荡着一种令人心神为之俱陷的狂烈诱惑魅力,而那傲然耸立的双峰与腹下那毕隐毕现的女子最为珍贵的销魂之处则更似充满了无穷奥妙的宇宙苍穹,直欲使人抛开任何羁绊与束缚,深入其间一探那让世人千万年来前仆后继的玄秘。 看到这一切,即便是此时无心男女情欲的琴仙云也禁不住怦然心动,更何况这具娇躯此时就在自己怀里,如果自己想要一亲芳泽,那还不易如反掌,不过琴仙云这两年的“迷神引”毕竟也不是白修了,虽然开始心中旖念不断,身体不自觉地起了几丝正常的反应,但在走进姬如绵房间时这种反应很快便消弭了下去。 琴仙云来到床边,弯着腰正要将姬如绵放下来,姬如绵却不知道怎的,突然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那双玉手竟把琴仙云给紧紧地搂住了。琴仙云身子本向前倾,此刻被姬如绵这么一抱,一时立足不稳,两个人顿时齐齐倒在了床上。 被琴仙云压在身下的姬如绵轻“唔”一声,似是苏醒了过来,但她察觉到身躯上重重地压着个人,却并没有把搂在琴仙云背部的手松开,反而更加用力地把琴仙云往自己的胸前拉了下来。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5章 温柔乡 (下) 被琴仙云压在身下的姬如绵轻“唔”一声,似是苏醒了过来,但她察觉到身躯上重重地压着个人,却并没有把搂在琴仙云背部的手松开,反而更加用力地把琴仙云往自己的胸前拉了下来。 琴仙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尽管以前也与姬如绵拥抱过几次,但像这样紧密的肌肤接触尚在首次,姬如绵穿着的那件睡衣就如消失了一样,感觉着身下那温暖柔绵、凸凹有致的玲珑玉体,琴仙云的身子忽然挣动了一下。 姬如绵禁不住呻吟出声,琴仙云那滚烫的物事猛地顶在了她的腹部,让她的娇躯轻轻地颤抖起来,俏丽的脸颊登时浮上了一层浓郁的红霞,柔软的红唇微微开启,非兰非麝的醉人芬芳从那檀口中急促地吐出,喷洒在琴仙云的脸上,而那双星眸却是半开半阖,迷离的眼神闪烁着热烈的情欲,眉宇间荡漾着的尽是浓浓的春意,那种似羞似喜的神情任是铁人儿见了也会为之融化的! 琴仙云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但却明白若是自己就这样沉迷下去,以后还不知要如何才能收场。琴仙云正要运转真气平息体内的欲念,可姬如绵却已不给他这个机会,香唇已是轻巧地映在了他的嘴唇上,滑嫩的小舌轻盈地突破挡在前面的那道防线,深入到他的口中与他缠绕在一起。 琴仙云的理智逐渐被姬如绵的热情所吞没,手掌悄悄地滑过姬如绵的睡衣,摸索着移到了那两团弹挺的峰峦上,尽情地揉捏起来。 姬如绵只觉得胸前一紧,痛楚与酥麻的奇妙感觉交织在一起传递到她的心头,竟让她觉得的自己的身子重量就如全都消失了一般,那种飘飘欲仙的滋味使她的娇躯开始剧烈地扭动起来,逢迎着这个心爱的人儿,轻柔地解去琴仙云身上残留着的层层障碍,似在期待着更为激烈的风雨的降临。 琴仙云的嘴唇温柔地在姬如绵的脸颊上游走着,滑过她那美丽的玉颈,最后落在了她那堆霜赛雪的酥胸上,但他的双手却近乎粗暴地扯开了姬如绵身上的睡衣,在她那柔滑的白嫩肌肤上尽情地肆虐着,辛勤到探索着她那令人神往的密林禁地…… 狂风暴雨与和风细雨交错着遍洒在姬如绵的心田,那种难以言喻的舒爽快感让她全身都激动得轻微颤动起来,春情燃烧着的美眸忽地微微睁开,凝视着身上那让欲仙欲死的情人,幸福与缠绵充满了她体内的每一处空间,让她再也忍耐不住娇吟着:“仙云……爱我吧……” 听到姬如绵这声音,琴仙云那雄健的身躯霍地一颤,嘴唇蓦地离开了那让他如痴如醉的玉峰,狂热的欲念竟如潮水一样退了下去。看着身下艳光四射的姬如绵,琴仙云的眼神一时变得极为复杂起来。 “仙云,爱我吧……”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曾几何时这让自己与雪焰情疯狂了无数次的声音今天却从姬如绵的口中道了出来,让琴仙云心中冒出了几丝羞惭,自己平时苦修的定力跑哪去了,今天竟像个未经男女情事的人一样变得如此冲动,若是自己趁人之威真与绵姐发生了这层关系,这让自己以后如何面对绵姐,更如何面对羽裳啊! 姬如绵见自己说完后,琴仙云不但停止了对自己的爱抚,身体更是慢慢地冷却了下来,不由偷偷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琴仙云表情怪异地注视着自己的胸部,柔若无骨的小手忍不住在琴仙云的背上抚摸了几下,微有些紧张的问道:“仙云,你怎么啦?” 琴仙云回过神来,急忙从姬如绵的胴体上移开,垂着头惭愧的道:“绵姐,对不起,我……” 姬如绵听到琴仙云这几个道歉的字眼,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本红润鲜艳的脸颊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勉强挤出了几丝笑容道:“仙云,你不用担心,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介意这个,姐姐并不怪你!” 姬如绵虽这样说,但琴仙云听后却更是难过,嘴唇微微张了张,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的确,碰到这样的事,无论如何真诚的道歉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毕竟人家姬如绵所需要的是他的爱,而不是他的歉意。琴仙云何尝不知道姬如绵心中所想,可他能将自己的感情分成几份么? 姬如绵拉过被子遮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淡淡的笑道:“仙云,你看你绵姐都不介意,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回房休息去吧,看到你安全回来,我也可以好好的睡一觉啦。” 琴仙云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姬如绵已经背过身睡了下去,琴仙云看着她,心中长叹一声,轻轻地走了出去。 在琴仙云关上房门的刹那,姬如绵忽然从床上做了起来,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身上那激情过后依然残存的淤痕,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从眼角留了出来,这一切便如梦幻般来得快去得也疾。她虽然劝慰琴仙云不要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放在心上,但在琴仙云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却多希望琴仙云今晚能够留下来呀…… 琴仙云回到房间,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好几次他都想走到姬如绵的卧房去对她说一声自己要为刚才的事负责,可临到门边时他却又犹豫起来,若自己要对绵姐负责,那自己又将羽裳置于何地啊!羽裳同样对自己情意深重,自己既然已给了她希望,要是现在突然告诉她这件事,这对她这个单纯的女孩子来说不但是不公平,而且更是残忍。 不过琴仙云却还微有些庆幸,若非在最后关头姬如绵的那句话把自己惊醒,恐怕事情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即使事后姬如绵说不要让他介意,他也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但琴仙云却也有些奇怪,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克制不住,连这么点小小的诱惑都控制不了? 他哪里知道他的“缥缈真气”与“迷神引”融合之后,真气愈强则精神力愈盛,而经过与莫凝风那场大战之后,他的真气至少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一以上,精神力对自身的调控之力随之减弱也是在所难免之事了! 琴仙云如此胡思乱想至深夜,才屏除杂念,盘坐在床上调息起来……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6章 泄露 密室中如死一般的沉寂,吴医生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血鹫”莫凝风,半晌没有说一句话。而在旁边坐着的那个猥琐老头也是一言不发,那双幽绿的眼睛瞪着前面有些灰暗的墙壁,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而站在门边的那几个年轻人则有些畏缩地看着眼前两人,生怕会一不小心弄出点声音而让他们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良久,吴医生才以一阵嘿嘿的阴之声打破了这潭死水:“没想到那小子竟然就是琴仙云,功夫果然厉害,连‘血鹫’的‘黑煞掌’都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知道那黛洛集团是怎么把这小子找出来的,竟然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 二爷鼻中微微哼了一下,道:“‘血鹫’体内的真气有一部分便是源于那小子,‘血鹫’不是他的对手也是意料中的事!” 吴医生长叹一声道:“二爷, 你刚才出手相救‘血鹫’的时候,为什么不把那小子也一起干掉。我看那小子虽然胜了拳赛,但他破去‘血鹫’的‘黑煞掌’时,一定耗费了很多的功力,以二爷你的功夫要取那小子的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听吴医生所说的话,显然对这老头在那时放过琴仙云而有些不满。 二爷淡淡的道:“大哥找就有过吩咐,让我们不得先动这小子,要是我们未经大哥同意,就把他干掉,到时候大哥怪罪下来,是由你来承担责任还是由我来承担责任呀?” 吴医生对二爷口中的“大哥”似乎极为敬畏,见二爷把他搬了出来,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他沉默了几秒之后却还是忍不住愤恨的道:“可是那小子不但让我们梅林公司一下损失了好几百万,更让我在‘血鹫’第六场拳赛胜利后准备为他施行‘劫魂大法’的计划也随之泡汤,如果不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实是难泄我心头之恨!” 二爷阴沉的笑道:“吴医生,你先不用着急,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帮‘血鹫’把伤治好,看还有没有在他身上施展‘劫魂大法’的可能,那小子的事我们先记着,等大哥回来的时候,再一起跟他结算清楚!” 吴医生在床前来回移动了几步,神色间很是不甘心的道:“也只能这样了。‘血鹫’的伤倒是没什么大问题,过了十天半月就完全可以恢复了,但因他这次在最后关头被那小子打败,他体内的凶邪并没有被完全激发,至于还能不能施展‘劫魂大法’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而且就算能够施行成功的话,‘血鹫’最多也就比现在厉害个两三成,若没有意外出现,要达到我们预期的目标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二爷听了吴医生的话后脸色虽然很是难看,但还是笑道:“吴医生,你尽力一试就行了,至于结果怎么样,那也只能看天意如何了!另外,前几天大哥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他这几天将会派人去蓝云市查查那老家伙的情况,如果那老家伙的命还留到了现在的话,说不准可能从他身上找到药引子的下落,这样也可以省去我们很多的精力了!” 吴医生略有些兴奋的道:“如果大爷他真能把药引子找出来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那时只要药引子一到手,我便可以在一个月之内把他们都变成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保证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横扫天下,嘿嘿,有这样一群人在我们手中,区区一个琴仙云又何足道哉!” 二爷嗯了一声道:“希望如此吧!好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 吴医生点点头对门边的那几个年轻人道:“你们送二爷才出去吧!” 二爷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说着,他的人已轻飘飘地闪出了房门,很快便来到了外面那片废弃的建筑工地里,向停靠在几百米外的那辆轿车驰去,可不知何故,当离那轿车不到十米的时候,他那高速飞行的身子突然硬生生地一顿,那双闪着幽光的眼睛警觉地朝四周打量起来。 “刚才不会是自己的错觉吧?”十多秒后,他忽然低声自语道。 沉吟了一会,他摇了摇头,却陡然加速,身子如利箭一般向那轿车射去,同时双手封挡在身前,而两腿则神鬼莫测地连环踢向了轿车车门,只听“蓬”的一声巨响,那车门竟被他那两只瘦小的脚掌给踹得凹进去一大片,整辆车子却向前腾飞了几米远的距离才轰然落到了地面。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定会被这老头给惊得咋舌不已,以两脚之力踢动一辆轿车,这是何等骇人听闻之事哪! 但就在他那两脚刚与轿车车门接触的时候,却见一个更加矮小瘦弱的身影从另外的那扇车才窗穿出,身轻如燕地越起几丈高处,手脚在虚空中优雅地舒展开来,最后如猿猴一般将身子紧紧地贴在了十几米外的一跟高大水泥柱上。 这人形貌怪异,正是曲文音的爷爷“霹雳飞猿”曲霸!他自与琴仙云在西山陵园自己孙女的墓前分手后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菊影市,而且时刻都在注意着琴仙云的举动,所以对琴仙云将参加与“血鹫”的拳赛也知道得很清楚,于是在琴仙云动身前往司塘镇的时候,他也尾随而去。 在拳赛开始后,他的人也隐藏在离拳台不远处的一堆人群里, 虽然他还不知道与琴仙云在拳台上交手的那个“血鹫”便是将自己孙女害死的莫凝风,但他以多年的阅历,一眼便看出“血鹫”是被药物与一种邪恶的迷魂法术给控制住了,不过他相信琴仙云定也能看出来,因此并没有出声提醒。 “血鹫”落败的那瞬间,他见到一个老头突然向台上冲去,本想将他截住,但后来见那人只是想将“血鹫”救走,并没有继续对琴仙云出手,便临时改变主意,悄悄地跟在那个人的身后,打算看看那用如此恶毒之法控制“血鹫”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当他跟踪而至这片废弃的功底时,几人的踪迹却骤然消失,他在周围搜寻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藏身之处,最后只能先在轿车上隐藏下来,等待他们的出现。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多长时间,曲霸便见到一个老头风驰电掣地朝轿车奔来,只是大出他意料的是这老头的功夫似丝毫不下于自己,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便发觉了自己的隐身之所,而提前对自己发动了攻击,若非他见机得快先行穿出了轿车,此时定会被老头那强横的两腿给弄得狼狈不堪。 曲霸迅捷地从水泥柱上滑了下来,向四周打量了一番,却见那人此时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曲霸叹了口气,来到轿车前,仔细一看车门上那两只脚印,心中怦然一震,这辆车子被那人踢飞后,不仅车门快要碎裂开来,便是其他许多地方都扭曲变形了…… 吴医生刚让手下准备好工具,准备为“血鹫”疗伤,就见“二爷”脸色阴冷,匆忙地走了进来,不由诧异的道:“二爷,怎么啦?” 二爷冷哼了一声道:“吴医生,你赶快让人把东西收拾一下,转移到‘三区’去吧。” 吴医生被二爷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说得一愣道:“二爷,这地方不是很安全吗,干嘛要转移。” 二爷道:“我们刚才被人跟踪,现在已经有人留意这地方了没,我们要是不赶快离开,行踪迟早要暴露的!” 吴医生吓了一跳,急问道:“二爷,对方有多少人?” 二爷沉声道:“目前为止,我只发现了一个长相古怪的老人,刚才我出手试探了他一下,发觉他的功夫深不可测,若是真和他动起手来,我不见得便能胜过他!” 吴医生深知这二爷的修为极其深厚,现在连他都这样说了,也开始感到事态有些严重起来,于是忙把那几个年轻人招来,吩咐了他们几句话,便开始收拾起来。吴医生他们选择这个地方做为试验研究之所时似乎早就为自己留了条后路,这密室中竟藏有另外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抵达几里外的一座加油站,那加油站的老板似与他们极熟,很快便找来了一辆大货车,只不过半个小时,密室里的东西包括重伤的“血鹫”以及其他那些象“血鹫”留做研究之用的“试验品”便全都转移到了车上。 在一阵急促的“嘟嘟”声响后,这辆货车转眼间便顺着那蜿蜒曲折的道路消失在黑暗当中…… 与浪倾天等人在菊影大饭店好好地庆祝了这次的胜利之后,魏时修悄悄地来到了鸣鹤馆。 雪玉蟾此时还没有休息,似乎专门在等待着魏时修的到来,见到魏时修那副高兴的神情,雪玉蟾淡淡地笑道:“时修啊,这次拳赛我们一定是大获全胜吧!” 魏时修乐呵呵的点头笑道:“是啊,老板,琴仙云那小子一身的功夫还在不赖,在最后关头才把绝招使出来,害得我白白替他担心了这么久。” 雪玉蟾听了却只是微微地一笑,脸上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似乎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当中。 魏时修又笑道:“老板,要不要过几天我把他带来,让您见见!” 雪玉蟾悠然的道:“不用了,其实我和他在两年前就已经见过了,而且还相处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魏时修有些诧异的道:“两年前就见过了?老板,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 雪玉蟾没有回答,只是轻声笑道:“时修,这件事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把琴仙云留在黛洛集团,以后他对我们的发展将会起到很大的作用。记住,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知道吗?” “是,老板!”魏时修心中虽然大为奇怪,但却知道什么事自己该问,什么事自己不该问。 雪玉蟾又吩咐道:“还有就是这小子吃软不吃硬,你要将他留着还得花一番脑子才行啊!” 魏时修应道:“老板,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雪玉蟾赞赏地点头笑道:“嗯,今天你忙了这么久,想来也累了,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魏时修这几天为这长拳赛担心了许久,确实也感到有些疲倦,因此雪玉蟾说出这句话后,便马上答应了一句,离开了鸣鹤馆。 而在魏时修离开后,雪玉蟾却悄悄地来到了这栋房子的最顶楼。这顶楼一片漆黑,气氛显得极为诡秘阴森,那黑暗中魅影闪烁,似乎隐藏着许多高手,而且更似有一层无所不在的杀气充斥了这里的每一处角落。 雪玉蟾来到其中一个房间前面,轻轻地在房门敲了几下。 房门旋即便被从里面拉了开来,一个宽硕的身影随后闪现,却几乎将那扇门的空隙都给填塞住了,那个肥壮的黑影看出了眼前之人是雪玉蟾后,身躯轻轻一侧,让出了稍许的空间。雪玉蟾道了句“颛孙先生”后,身子便从那点小小的空间里挤了进去,而房门也随即重新关闭,没人知道雪玉蟾这么晚了还到这房间里去干什么,更不会有人知道这房间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当然雪玉蟾自己与那位复姓颛孙的人除外…… 浪倾天今天也是特别兴奋,不但因为琴仙云胜了这场拳赛,更因为魏时修一出手就给了他十万,做为他推荐琴仙云的报酬。按理说,遇到如此厚待下属的老板,他应该感激万分才是,可他见魏时修离开后,却也悄然地跑到了魏时修的情妇善晓霞处。善晓霞早就给他配了一套别墅的钥匙,所以他是一路径直走到了善晓霞的卧室门口。 “你这死鬼,这么晚还跑到人家这里来干嘛!”睡得正香的善晓霞被敲门声吵醒,埋怨地唠叨了一句后,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了卧室房门,但见到是浪倾天时才露出了几丝高兴的神色,喜道:“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又是那老鬼呢!” 浪倾天眼睛往善晓霞那敞开的酥胸瞄了一眼,吞了口唾沫,嘿嘿笑道:“宝贝,几天不见,可想死我了!”说罢,浪倾天一把将善晓霞搂到自己怀中,嘴唇却如闻见腥味的猫一样凑到善晓霞那从内衣里暴露出的双峰上,轻轻地将上面那两粒紫葡萄似的晶莹蓓蕾含到了口中,大肆地舔动起来。 善晓霞媚眼含情,似嗔似喜地望着浪倾天,红唇中禁不住娇柔的呻吟起来。 不久,两人便已滚至床上,衣裳翩翩地在空中飘飞着落到地面,两具赤裸的身躯交缠在一起,热烈与激情开始在房中演绎出了一幕令人心襟摇荡的充满盎然春意的缠绵曲调。 蓦地,外面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晓霞,快开门啊,我回来了!” 浪倾天和善晓霞火热的身躯倏地一颤,猛地坐了起来,两人都脸色大变地看着对方,他们听出那门外的人竟然就是魏时修。善晓霞低声的道:“你不是说他回家去了,怎么现在又跑到这里来了!” 浪倾天也疑惑起来,道:“刚才喝完酒后,他确实是这样说的啊!” 这时魏时修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善晓霞顾不得再去寻思魏时修为什么会突然来此,装做刚被吵醒的样子打了呵欠,娇声道:“谁呀,现在还来敲门?” “宝贝,是我啊!你难道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魏时修在门外道。 善晓霞一边把睡衣检起,一边故做埋怨的道:“真是的,到现在才回来。那先你等会,我穿上件衣服马上就来!”说着,又瞪了那还在发愣的浪倾天一眼,轻声骂道:“在这发什么呆,还不快捡好你的衣服躲起来!” 浪倾天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忙那自己的衣裳拿在手中,向四周扫了一眼,道:“躲在什么地方?” 善晓霞轻轻指了指衣厨才走下床,又将床铺上凌乱的垫子收拾好才向门外走去,待见浪倾天的人已经藏好后才把慢吞吞地把房门拉了开来。 魏时修疑惑地看了善晓霞一眼,道:“你怎么磨蹭到现在才开门啊?”还好魏时修此时倦意正浓,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边走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道:“好困啊,今天都快累死了!”说着,人已经倒在了床上,丝毫没有发觉这房间有什么异样的气息。 刚一盖上被子,魏时修的眼皮就已经半开半合了,躺在他身边的善晓霞把上身靠在他胸膛上,腻声问道:“你今天到哪去了,现在才回来?” 魏时修漫不经心的道:“唉,去了趟鸣鹤馆!”说着,禁不住打了个呵欠。 善晓霞本是随口问问,这时听后心中不禁一动,看了衣厨一眼,又急忙问道:“这么晚了,你去鸣鹤馆干嘛?” 听到这句话时,魏时修霍地惊醒过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善晓霞道:“我刚才说了些什么?” 善晓霞被他的神情吓得芳心一震,道:“没说什么啊!” “真的没有?”魏时修不信的道。 善晓霞委屈的道:“你要是不相信,那问我干嘛?” 魏时修见状忙把善晓霞搂在怀里,赔笑道:“宝贝,是我多心了,我向你道歉啦。” 善晓霞这才转嗔为喜,白了魏时修一眼,魏时修这才放心地沉沉睡了过去。 直过了许久,浪倾天确定魏时修已经睡熟了之后才敢从衣厨里走出来,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不过他心中却有些奇怪,魏时修为什么对“鸣鹤馆”这三个字这么紧张,浪倾天暗自打定主意,过几天一定要到鸣鹤馆看看去……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7章 灵蛇魔祖 寒意逼人的天龙雪山迎来了它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猛烈的狂风卷起一条条雪龙漫空飞舞,拍击着那坐落在半山腰上的道观。这座道观尽管看上去十分宏伟,但在这苍茫的冰雪天地中却显得那么的渺小,似乎一不小心便会被这肆虐的凛冽寒风给吹上半空。 这道观的门前匾额上写着“天一观”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虽不是名家手笔,但却自有一股苍劲的气势,不过令人微有些奇怪的是这天龙雪山处于崇山峻岭之中,除了山脚下有几个小村庄外,周围方圆百里都很难见到一个象样点的小城镇,按理说这样一个偏僻而且香火不旺的地方应该不会有这道观的生存空间,可这“天一观”建造百余年来,不但没有倒闭,观中的道士却反而越来越多,这让山脚下的村民感觉很有些不可思议。 今日,天刚微亮,观门便打了开来,只是观内却依然寂静无声,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大门外的台阶下跪着一个年轻人,一直没有起来。 这年轻人便是沧天,他在严沧海死去许久后才带着重伤的沧云以及严沧海的骨灰惴惴不安地往这里赶来。在这绵延起伏的群山中徒步行走了数天,他在昨天深夜终于来到了这天龙雪山,回到了这自己极为痛恨但却十分畏惧的“天一观”! 严沧海的骨灰盒和沧云早已被观中的几个小道士给搬了进去,但沧天却一直在这台阶上跪到了现在。那吹得他脸颊疼痛难当的寒风一个劲地往他衣领里面钻,没一会儿身躯便如冰块一般变得越来越僵硬。沧天感觉不到自己身体里丝毫的温暖气息,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愈来愈脆弱,最后竟连何时仆倒在台阶上也不知道。 在迷迷糊糊之间,沧天忽然感到身体里好似注入了一股热流,在经脉中穿梭游走了一阵,趋散了体内那团阴冷的气息后身子又回复了些微的暖意。沧天微微地睁开了眼睛,隐约看见自己的床前闪动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他竟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跪在了这个影子的身前,敬畏的道:“师父……” 这是一名年约六旬的老道,身躯颇为健壮,面庞方正,双眼炯炯有神,颔下漂浮着一缕长须,望之竟颇有副仙风道骨的韵味。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弟,这老道的脸色却变得极为冷峻起来,道:“沧天,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师兄是被谁害死的?” 沧天偷偷抬头望了老道一眼,与老道那紧盯着自己的冷厉眼神一接触,他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原先准备好的说辞一时间忘了个一干二净,额头上冷汗涔涔而出,颞颥着道:“师父,师兄他是……他是……” 老道见沧天紧张得快说不出话来,似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严厉了,于是稍微温和的道:“沧天,你先站起来慢慢说,师父不会怪你的!” 沧天虽然不敢真地站起来,但见老道并没有怀疑到严沧海的死与自己有关,神色却是镇静了许多,这才缓缓的道:“师父,师兄他是被一个叫琴仙云的人害死的!” “琴仙云?”老道念了几遍这名字,语气中却透露出说不出来的强烈恨意。 沧天于是将自己在路上默念了好几百次的话声泪俱下地说了出来,将严沧海之死全部推在了琴仙云的身上。他在回山之前,还特地前往姬如绵家中打探了一番琴仙云的消息,知道琴仙云还是躺在床上不见起色。在他想来,即便是老头子下山找到了琴仙云,也不可能从琴仙云的口中印证自己所说的话,到时自己在怂恿他几下,说不定老头子大怒之下,一掌就把琴仙云解决了,那时就更是死无对证了。 老道面无表情地听沧海说了十多分钟,静静地在沧天面前站了许久才吁了一口气,道:“琴仙云,你给我等着,若是不将碎尸万断来替沧海偿命,我便不叫‘灵蛇魔祖’!”他说这句话的声音虽然平淡得像是一杯白开水,但听到沧天的耳朵里,却是比外面那些苍茫的积雪都还要寒冷上千万倍。 不过听完这句话后,沧天的心也随之轻松下来,他知道老头子会说这句话,定是已将琴仙云恨之入骨,当他以后见到琴仙云时,即使自己不从中挑拨,老头子也极有可能将琴仙云立毙掌下,已为严沧海报仇。 灵蛇魔祖说完那句话后便转身向门外走去,只是在门槛处时却头也不回地道了句:“沧天,你休息一天后,明天立刻随我下身!” “是,师父!”沧天急忙应了一声,在灵蛇魔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半晌后才敢抬起头来,这时他却发现自己的衣裳已然全部被冷汗所浸透…… 琴仙云整个晚上都在运气调息,等他从入定中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琴仙云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上身,才想起自己的衣裳还有几件留在姬如绵的房中。脑中闪现出昨晚自己所干的荒唐事,琴仙云脸颊禁不住有些臊热,但心中却暗道:“绵姐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心有所思之下,琴仙云不自觉地走下床来向外走去,只是他刚一拉开房门却见姬如绵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门口,而她手中所拿着的却正是自己昨天晚上没带过来的衣服。 姬如绵好似全然忘记了昨晚所发生的事,走进琴仙云的房间,把衣服塞到他手上后温柔的道:“仙云,刚才有个人打了个电话过来,让你呆会去一趟黛洛集团,说是他们的老板找你有事。你快把衣服穿上吧,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早点,吃完就可以去学校了。”说着,姬如绵又笑靥如花地走了出去。 琴仙云怔怔地站了许久才恍过神来,洗漱一番后陪着姬如绵心不在焉地吃了些早点,才带着满腹的心事出门而去。从姬如绵今天的表现看来,似乎还真没将昨晚之事放在心上,但琴仙云却知道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并不是每个女孩子把自己宝贵的身躯给一个男人全都看过摸过后还能像个无事人一样。 琴仙云慢腾腾地刚一来到金蝶商厦门口,浪倾天就迎了上来。 经过昨晚在善晓霞家里的那一番惊吓,浪倾天直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才回到自己的住处,没睡几个钟头又强迫自己早早起床来这黛洛集团上班,所以此时看去全身好似没有一点精神,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浪倾天打了呵欠,笑道:“琴兄,我们快上去吧,老板正在楼上等着我们呢!” 琴仙云漫不经心地嗯道:“你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浪倾天歪着头回忆了一下道:“好象是要把那一百万的酬金给你吧!”说到这时,浪倾天顿时两眼放光,羡慕地朝琴仙云笑道:“琴兄,你可真幸福,一场拳赛就能挣个一百万,要是再多参加几场拳赛,那你一辈子都可衣食无忧喽!” 琴仙云淡淡的道:“你既然如此羡慕,那以后拳赛的时候,你何不自己上去一试!” 浪倾天缩了缩脖子,耸着肩膀叹道:“我可不像琴兄你有那么好的一身功夫,恐怕人刚站到台上就马上被人打下来了。”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琴仙云耳边笑道:“琴兄,你知不知道‘鸣鹤馆’这个地方!” 琴仙云诧异的道:“这只不过是市中心的一个茶馆,好象就离菊影楼不远吧,你问这干嘛!”前些日子琴仙云与姬如绵几人去菊影楼游玩的时候曾从这茶馆前面经过,所以脑子里还依稀有点印象。 浪倾天道:“昨天晚上魏时修偷偷地去过一趟‘鸣鹤馆’,而且瞧他神情,好象对这个地方极为敏感,所以我怀疑这‘鸣鹤馆’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另外我以前曾经跟踪过他几次,但每次在半路上,他的人影就突然不见了,现在看来,他八成去的也是这‘鸣鹤馆’!” 琴仙云听后也不禁起了几丝兴趣,道:“你的意思是说……” 浪倾天还不等琴仙云说完,就接着道:“不错,我想那‘鸣鹤馆’中的某个人定然与魏时修有着某重奇妙的联系,说不准那人就是黛洛集团的幕后老板,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所要找的东西一定也在那‘鸣鹤馆’内。” 琴仙云眼中一亮,若是浪倾天所说是真的话,“璇玑珠”还真有可能就在那里。只要“璇玑珠”一到手,便可引蛇出洞。林天欲虽然有“道神丹”的练制秘方,但却没有“璇玑珠”这最为关键的药引子,要是自己把这“璇玑珠”的消息一放出去,那一定会引得他上钩的! 浪倾天却不知道琴仙云心中转过了这么多道弯,见他低头沉思还以为他正为如何查探出“璇玑珠”的准确下落而犯愁呢,于是笑道:“琴兄,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反正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琴仙云暗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因为这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魏时修的办公室。 魏时修见到琴仙云后笑容满面地从椅子上站起,看着琴仙云在对面的沙发上坐好后,高兴的道:“仙云啊,我魏时修向来说话算数,这次你为我们黛洛集团立下了一件大功,我也该实现我几天前对你的承诺了。来,这是张一百万的支票,你先收下吧!”说着,果然将一张支票向琴仙云递了过去。 琴仙云自是不会傻得去拒绝,淡淡地看了那张支票一眼,便将它放入了口袋。 魏时修这时又坐下来笑道:“仙云啊,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一定替你解决。另外,以你的能力,只当一个小小的保镖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和集团的其他领导商议一下,给你重新安排一个职位,你看怎么样?” 琴仙云哪不知道这只是魏时修笼络自己的手段,当下微微笑道:“多谢老板厚爱,只是如今我还在上学,所以并不想做太多与学业无关的事。就算现在担任黛洛集团的一名保镖就已经使我有些不堪重负了,若是老板答应的话,我还想辞掉这份工作呢!” 魏时修本想把琴仙云向上提升一步,却没想到琴仙云倒想辞去他那保镖的职位,愣了一下后忙笑道:“这如何使得呢!虽然你现在一切以学业为重,但社会实践也是学习的一部分嘛!我看这样吧,保镖这个工作你也先别辞去,你呢并不需要做什么太多的事情,只需每个星期一来集团签到一次便行了,你觉得怎么样?”自昨晚看过琴仙云与“血鹫”的拳赛后,他哪肯把琴仙云放走,更何况这里面还有雪玉蟾的吩咐。 琴仙云还想通过这魏时修探察出“璇玑珠”的下落,自是不会真的辞职,但他又不想魏时修提升自己的职位,所以才弄了这一招以退为进之计,现在达到了效果,琴仙云当然是见好就收,于是故做沉思状地想了一会才“勉强”答应了下来:“那好吧!” 魏时修虽觉有些遗憾,但见琴仙云同意了自己的意见,也算是松了口气。 琴仙云和他面和心违地又寒暄了一会,便告辞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刚来到金蝶商厦门口,手机却响了起来。这手机还是三天前他第二次去凌羽裳家时,凌昕特意买回来送给他的。琴仙云本不想要,但在凌羽裳这丫头的软磨硬泡之下只好收了下来。 凌羽裳因想到琴仙云身边没个手机,要找起他来很不方便,所以才会让自己的父亲给琴仙云买个手机。果然这样一来,凌羽裳几乎每天都要给琴仙云打上几次。这不,琴仙云拿起来刚一接听,这小妮子那略带埋怨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原来昨天傍晚琴仙云在去参加拳赛之前关闭了手机,一直到今早才又重新关机。这段时间里,凌羽裳打过好几回琴仙云的手机都没有回应,最后还是打到姬如绵家里时,才从她的口中得知琴仙云去参加拳赛的消息。凌羽裳本是请姬如绵转告琴仙云,让琴仙云回来时给她打个电话,可后来发生了那么一件事,姬如绵竟将凌羽裳的话给忘记了。现在凌羽裳好不容易才跟琴仙云联系上了,哪还不趁机对着琴仙云大发娇嗔。 琴仙云费劲了许多唇舌才终于将凌羽裳安抚了下来,也不知怎的,听着凌羽裳的这番撒娇之时,琴仙云的心情竟莫名地开朗轻松了不少。在听到琴仙云答应今天下午去菊影艺术学院看望自己后,凌羽裳心满意足地关了手机,而琴仙云微笑着把手机放入了口袋后,却向菊影市中心的“鸣鹤馆”走了过去。 因天气转冷的缘故,现在来鸣鹤馆饮茶的客人已经减少了许多,但因所处位位置有些特殊,尽管现在鸣鹤馆的客人很多,但来到这里的大多数人不是政府高级官员便是显赫一方的商业巨头,像琴仙云这样既没什么身份又没什么地位的客人倒是比较少见的了。 琴仙云随便要了壶龙井之后便在二楼一个比较清净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幽雅的布置以及那淡雅的音乐将这茶馆衬托得极为古色古香。琴仙云打量了这茶馆几眼,心中却暗自诧异起来,刚才听浪倾天说魏时修深更半夜地跑到这里来,本以为这里最少也会显露出几丝诡异的气息,可现一看,如此高雅的场所似不大可能会成为藏污纳垢的地方。 这时,茶馆的侍女已将龙井泡好端了上来,琴仙云倒了一小杯茶水正想细细品茗一番时,却听又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了上来。琴仙云微微抬头,就见一个身材丰满但容貌看去却极其清纯的女孩伴着一个清癯的半百老人走上楼来。 看着两人那亲昵的模样,楼上的某些客人眼色不由有些怪异起来,原来他们竟以为这两人是对老夫少妻。琴仙云却是看着那些人的眼神,心内却是暗笑不已,原来这两人正是“天禽堂”堂主箫炎与他的孙女媛媛。 媛媛极为眼尖,刚一上楼就看到了琴仙云,眼前一亮之下芳心刹时雀跃不已,娇声道了句:“爷爷,你看”之后便兴高采烈地拉着箫炎朝琴仙云那张桌子奔了过去。楼中某些客人听了媛媛的称呼后这才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顿为刚才自己的想法而感到赧然起来。 “这么巧啊,箫老前辈!”琴仙云忙站了起来,招呼着箫炎坐下。 媛媛见琴仙云只顾着招呼自己的爷爷,好似没看到自己一般,登时气得嘴唇噘起老高,不过最后却还是偷偷地原谅了琴仙云,乖巧地跑到他身边坐好……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8章 结交 媛媛昨天因箫炎不肯告诉她琴仙云的下落,直到今天早上还仍旧在生着箫炎的气。箫炎对自己这个宝贝孙女真是无可奈何,好说歹说才哄得她出来逛街消消气。只是一到街上,媛媛却似发了疯一般拽着她爷爷满街乱跑,若不是箫炎乃习武之人,浑身骨头定会这丫头给拖得散架了不可,不过尽管如此,箫炎还是暗暗后悔不已。 两人一路走到这市中心,媛媛一时心血来潮,硬是拉着箫炎跑进这冷冷清清的鸣鹤馆,而无巧不成书的是琴仙云今天也在不久前来到了这里。箫炎对琴仙云会在这里出现并不感到特别意外,坐下来后不停地捶着腰抱怨起自己的宝贝孙女来。但媛媛见到了琴仙云之后,心中却跟喝了蜜汤似的,对箫炎的话毫不在意,只是一个劲地向琴仙云问东问西。 琴仙云今日反正也只是来看看这鸣鹤馆是不是真如浪倾天所说的那般可疑,听着媛媛那如百灵鸣唱一样的清脆声音,却也觉得颇为享受,子琴仙云自是乐得让她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反倒是箫炎这老头听这这两个年轻人的谈话,很久都没有插嘴的机会,百无聊赖地喝了杯茶后便找了个借口一溜烟地跑出了鸣鹤馆。他本是因媛媛生自己的气才陪她出来走走,现在媛媛高兴起来,他自然是没有必要夹在两人中间了。 媛媛早就巴不得这里只有她和琴仙云两个人,所以一听箫炎提出要回去的时候,立时便点头答应下来,倒是琴仙云因把箫晾在一边而颇觉有些过意不去,可他正要挽留之时,箫炎却已经起身向外走去了,他也只能在陪着媛媛天南地北地闲扯起来。 “玉蟾老弟,那个刚才离开鸣鹤馆的老头你认识吗?他看起来好象很不简单啊!”鸣鹤馆的一道垂帘之后,一个看去有些委靡的花甲老头啜了一口茶,向对面那个穿着套白色西服,显得极为温文尔丫的中年人问道。 这中年人正是雪玉蟾,他听了这老头的话沉思了一会,忽然道:“他极有可能便是‘天禽堂’的堂主箫炎!” “原来是他,那就怪不得有如此精湛的修为了!”老头似乎早就听过箫炎的名头,微微笑了几下却又叹道,“几十年没有出来走动,没想到武林中一下子就多了这么多武功杰出的高手,看来我真是老喽!” 雪玉蟾笑道:“薛兄,你这就不对了,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以你的修为,若是真与箫炎较量起来,那还不是稳操胜券!” 原来这老头便是以前在黛洛集团主持过保镖招聘工作的那个冯姓老人。他名叫薛唐,是昔年武林中一个极为有名的高手,不但擅使飞刀,更练有一种称做“暗影碎魂斩”的绝技,当年他曾凭借着掌中无二的飞刀与“暗影碎魂斩”纵横江湖十余年从来未逢敌手,但后来却因一场情变而销声匿迹,令武林中人为他惋惜不已,只是如今却不知雪玉蟾怎么又把请了出来,而且还化名为冯唐在黛洛集团任职。 薛唐摇头道:“玉蟾老弟,我这可是实话实说啊。连以前人人头疼并且高手如云的‘幽明帮’都被他单枪匹马地给挑了,若不是当时魏时修因有事外出没有留在‘幽明帮’总坛,恐怕便没有了今天的黛洛集团啰!”照他话中之意,莫非魏时修便是昔年“幽明帮”中侥幸从箫炎手中逃过一劫的余孽? 雪玉蟾也不得不承认道:“薛兄所言不错,箫炎的胆识与手段确实让人佩服啊!” 薛唐淡淡的道:“箫炎尽管修为精深,但至少还能让人看清点底来,但这个年轻人却是更加的高深莫测啊,以我的经验竟然看不出他的真正来历,玉蟾老弟,你以后若是和他打交道,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啊!” 雪玉蟾看了外面的琴仙云一眼道:“薛兄教训的是,我曾和他相处过半年多的时间,但这小子却对他的身世一直守口如瓶,直到如今,我仍是没有查清楚他那一身玄妙的修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并不可怕,若是他身后还有几个比他更加厉害的高手,那才真的会让人有些头疼了!” 薛唐笑了笑,却忽然轻咦一声,道:“这小子还真警觉,似乎已经发现有人在窥视他们了!” 雪玉蟾优雅地端起茶杯笑道:“薛兄请尽管放心,我已经在这门帘外布置了几道小小的障眼法,他就算感觉到我们在注意他,也绝不会看见我们的!” 不过虽是这样说,他们却没有在继续留意琴仙云,而将话题转到了其他的事情上。 琴仙云和媛媛正谈笑之时,蓦地察觉到似乎有两双眼睛正在不停地看着他,可正当他想要查出那眼神到底来自何方时,那眼神却一下子便消失不见。如是几次,他都没有找到那两双眼睛的主人,这让琴仙云禁不住有些困惑起来! 琴仙云绝不会相信这是自己的幻觉,此时他的“迷神引”修为已是大进,对外界的变动极为敏感。虽然他还没有发现到底是茶馆中的什么人在窥探着他,但心中却渐渐地有些相信浪倾天的话,或许这鸣鹤馆中真的有什么鬼! 媛媛见琴仙云说着说着,眼睛就开始往四处乱瞄,芳心正自有些不解时,琴仙云就已微笑着道:“媛媛,现在已经不早了,如果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再来陪你和箫老前辈喝茶。” 媛媛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今天能和琴仙云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她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笑吟吟的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哦,别到时候想找你的时候,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琴仙云笑道:“这样吧,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以后你如果有事找我的话就会方便一些了!” 媛媛当然是求之不得,有了琴仙云的手机号,以后想找他的时候就不用天天跑到那个女人家去了。想到琴仙云一直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这小妮子竟十分地嫉妒起她来! 琴仙云见叫了媛媛几遍,她才回过神把自己的号码储存在手机里,心中不由有些奇怪,他哪里知道这小妮子刚才正在吃着姬如绵的醋呢…… 下午琴仙云三点多钟的时候便去了天韵大学。自他伤势痊愈之后,平时梅怡君对他去不去上课好似变得有些漠不关心起来,琴仙云本来入这天韵大学就不是为了学习,见梅怡君不再干涉自己,倒也有些轻松起来,这样他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也因为这样,虽然天韵大学就近在咫尺,但琴仙云也很少来学校。不过琴仙云今天来的可真不是时候,竟然一进校门就碰到了正开着轿车出去办事的校长徐修林。 说起来,琴仙云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可徐修林在得知琴仙云伤愈的消息后,却不止一次地到琴仙云的班级里去找过他,只是因为他一直都没去上课,让徐修林连他的影子都没有抓到,这让徐修林心中极为窝火,这次见琴仙云主动送上门来,哪还不趁机狠狠地教训他一通,然后再顺便告诫一下,让他以后多来上上课。 遇到依来卖老的徐修林,琴仙云就算再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垂着头恭敬地聆听着他的教导,口中不断地应着“是”,最后连徐修林也觉得自己开始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的时候才饶过琴仙云这一回,带着强烈的成功快感开着轿车得意地驶出了校园。 琴仙云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可当他抬起头正要举步前行之时,左边却突地飞来一只篮球,呼啸着向自己的头部砸了下来,琴仙云见状轻轻地伸出一跟手指,迎着那篮球点了过去,暗中却施展出了“迷神引”中的“引虚”一诀,卸去了篮球携带而来的劲力。那篮球在他的手指上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后,终于力尽掉在了他的掌心。 琴仙云向刚才篮球飞来的方向一望,却见几位身着球服的年轻人正向这他这变飞速跑来。琴仙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跑在前面的年轻人正是市长陈政武的儿子陈朔。在参加与莫凝风进行的那场黑市拳赛之前的那几天,琴仙云曾悄悄地跟踪过陈朔几次,晚上的时候更两次探访过他家,可陈朔除了每天去打球,偶尔去医院看看依然似植物人一样的陈博外便一直没有其他任何的异常举动。 这让琴仙云大为烦恼,难道说这陈朔手臂上的梅花也只是巧合?虽然琴仙云一直没有放弃对陈朔的观察,但心中却开始有了个不妙的预感,“梅花”只是十年前“梅园”的标志,如今已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也许梅花纹身已经成了“梅园”的过去!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要找到“梅园”的主人林天于从而追回“道神丹”的秘方那无异于大海捞针了!虽然“璇玑珠”消息的获得,让他有了一线新的希望,可他却依然感到有些懊恼。 “同学,真抱歉才我朋友不小心把球扔了出来,差点把你砸到了,真是对不起了。”陈朔跑到琴仙云面前,彬彬有礼的道。尽管他刚才看琴仙云把球接了下来,但出于礼数,他还是代他朋友向琴仙云表示了歉意,而且表情诚恳,丝毫看不出做作的意味。 琴仙云虽观察过陈朔许久,但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话,此时感觉他和他那个双胞胎兄弟竟是截然不同,心中微有些诧异的同时却也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当下向着几人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你们这是去哪打球啊?”说着,琴仙云把球抛给了陈朔。 陈朔笑道:“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和菊影艺术学院的一个班级将进行球赛,所以我们先过去热热身!”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同学,我看你刚才接球的姿势十分优雅熟练,平时也一定经常练球吧!” 琴仙云布置可否地笑了笑:“我正打算去菊影艺术学院,我们一起走如何?” “好啊!”陈朔高兴的道,“哦,对了,我叫陈朔,同学,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琴仙云还没有出声,陈朔身后的一名年轻人却忽然有些惊喜地冲着琴仙云叫道:“啊,我记起来了,你就是琴仙云!” “他就是琴仙云?”另有几个年轻人打量了琴仙云几眼,诧异的道。 琴仙云微微点了下头,陈朔着有点奇怪地看着那最先说出琴仙云名字的年轻人道:“李昀,你们认识吗?” 那叫李昀的年轻人笑道:“不认识,是前些时候我在迎新晚会上听过他演奏的古琴曲,弹得实在是太好了,我到现在都还回味无穷呢!而且听其他同学说,他的歌唱得更好,比以前那个自称什么‘歌王’的莫凝风不知要强多少倍了!” “兄弟,没想到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啊,什么时候给我们哥几个也来一首!”陈朔那段时间刚好不在学校,所以并没有听到多少关于琴仙云的传闻,这时听李昀这么一说,倒真想见识一下琴仙云的歌喉。莫凝风唱的歌他是听过的,模仿起来绝对可以以假乱真了,如果说琴仙云比他还厉害,陈朔还真有点认为是在吹牛了,不过他心中是这样想着,嘴上却是没有说出来。 琴仙云没想到自己在学校会这么有名,微愣一下,淡然笑道:“李昀同学太夸奖我了!不过以后你们如果真想听的话,我也只能献丑了!” 听到琴仙云这么如此一说,李昀几人更加高兴起来。而陈朔见琴仙云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也开始有些相信李昀的话来。 几人就这样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了菊影艺术学院的篮球场。琴仙云在路上也对几人的情况也有了些基本的了解,知道陈朔和李昀几人都天韵大学校篮球队的佼佼者,而在几个人里面,其中又以陈朔与另外一个名叫金雨峰的年轻人球技最好。 天韵大学与菊影艺术学院相隔不远,平常的时候两个学校的球类爱好者们经常会举行一些比赛,这次与陈朔几人对阵的也是菊影艺术学院校队的,听说有几个人十分厉害,陈朔几人尽管球技高超,但对于能否赢得这场球赛,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在陈朔几人到球场后不久,菊影艺术学院的那几个球员也来了,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群拉拉队员,反观陈朔等人这边则显得相形见绌许多了,如果硬要将和他们一起来的琴仙云也算进去的话,也只不过才一人而已。 琴仙云本想看完他们打完比赛再走,以便和陈朔混得再熟悉一点。这样一来,若他真与“梅园”有关的话,想从他身上早出点蛛丝马迹就会较为容易一些了。只是他这个如意算盘打得虽好,但还没等比赛开始,凌羽裳就通过手机发了条短讯给他,说是已经在宿舍楼下等着他了。 琴仙云没法只得先去见凌羽裳,毕竟若要和陈朔等人进一步结交的话,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而凌羽裳就不同了,她然外表看去温婉柔和,但内心却是十分刚硬。若凌羽裳真起气来,那就真够琴仙云头疼的了。 很快便来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琴仙云远远地就瞧见凌羽裳依靠在楼前的那根大理石柱上,低着头似在想着什么心事。琴仙云疑惑地向凌羽裳身前走去,凌羽裳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可他看到琴仙云后却并不像往常那样小鸟依人般跑到喜滋滋地跑到琴仙云身边,紧紧地挽着琴仙云的胳膊。 琴仙云见凌羽裳今天有些反常,不由大为诧异,伸手轻轻地在她的瑶鼻上捏了一下,温柔的道:“羽裳,你怎么啦,还在生我的气呀?我昨天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嘛!”琴仙云还以为凌羽裳为昨天自己没告诉她就去参加拳赛一事而生气,虽然早上和她通话的时候她语气慢慢地由阴转晴,但女孩子的心思向来多变,难保她现在的心情不又由晴转阴了! 凌羽裳默默地凝视了琴仙云好一阵子,才幽怨的道:“琴大哥,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人家?” 琴仙云一听吓了一跳,忙笑道:“怎么会呢?快别胡思乱想了!”可说着话时,琴仙云他自己的笑容却有些难看起来,脑中自然而然地闪现出了昨晚姬如绵那柔滑如玉的美妙胴体与令人心驰神摇的喁喁娇吟。 在他的意识里,自己瞒着凌羽裳不能说的便只有这件事了,可他却不明白凌羽裳是如何得知自己与姬如绵之间所发生的那桩旖旎的荒唐事的,莫不成是姬如绵亲口告诉她的?不过以姬如绵的性格,这个可能性显然极小,但当时卧室里只有他与姬如绵在,凌羽裳没道理会知道啊……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09章 恋爱感觉 “真的吗,琴大哥?”凌羽裳眨了眨眼睛,她虽是在向琴仙云询问,但语气中却没有一点询问的意味,“那你昨天晚上回到绵姐家前,在路上碰到了什么?” 原来她是为这件事生气,琴仙云尽管很是奇怪,但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不过是件小事,要不是你跟我提起我都忘记了!” 凌羽裳忽然撇着嘴道:“你无缘无故地去欺侮别的女孩子算是小事吗?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有了我这个女朋友还嫌不够,又那么花心去招惹别人!”凌羽裳说着说着,眼眶一红,泪水都开始在里面活泼地转悠起来。 琴仙云一见着急起来,忙把凌羽裳搂进怀里,道:“羽裳,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那件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琴仙云说完这句话时,眼角微抬,忽然瞥见旁边几米处的另外那根柱子背面露出了一个熟悉的丽影。琴仙云一眼便认出这人就是慕仙婷,怪不得羽裳会知道那件事,现在想来一定是她气愤不过自己,所以才跑到羽裳这里来搬弄自己的是非! “羽裳,是慕仙婷告诉你这些事的吧?”琴仙云问道。 “你怎么知道?”凌羽裳在琴仙云怀里挣扎了一下,她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慕仙婷会躲在旁边观看以致被琴仙云所发现,不过说完这句后她却红着眼睛哼道:“你管它是谁告诉我的,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琴仙云对慕仙婷暗自恼恨不已,但却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琴仙云只能将昨晚上被慕仙婷算计的事说了出来。 可凌羽裳却似乎对琴仙云这番话并不怎么相信:“不许你说我朋友的坏话,仙婷她与你无冤无仇,她算计你干嘛?” “我怎么知道,这事你应该问她才是呀!”琴仙云愤愤的说完,忽似想起了些什么,奇道:“慕仙婷什么时候成你朋友去了?” 凌羽裳嘟着嘴道:“要你管?哼,编故事也不会选个我不认识的人!” 琴仙云无奈的道:“羽裳,我都把昨天晚上的事跟你说得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是不相信啊?” 凌羽裳道:“要我相信也可以,除非你找个人出来,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就行了。” 慕仙婷既然在羽裳的面前说了自己那么多的坏话,肯定是不会为自己作证了,而另外那三个人自然也可以排除在外,可当时除了他之外便只有那么几个人在场,这让琴仙云如何去找人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想到此,琴仙云神情顿时极为沮丧起来,颓唐地看了凌羽裳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办法了!”说完,琴仙云长叹一声,转身便欲离去。 这一回倒轮到凌羽裳焦急起来了,今天下午她听慕仙婷说琴仙云在昨天晚上时对一个女孩子非礼(慕仙婷当然不会告诉凌羽裳,那个女孩子就是自己了),开始时有些不信,因为喜欢琴仙云的女孩子多得去了,单她一眼看得出来的就有姬如绵和景芊玲,还有自己没看来的或者不认识的女孩子。有这么多女孩子围在自己心上人身边,他就算要去花心,找和他住在一起的姬如绵就行了,何必深更半夜地找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啊!只是后来又一想,慕仙婷虽然是自己认识才没几天的朋友,但她是慕师竹的女儿,没必要来骗自己呀,而且喜新怨旧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谁能保证琴仙云不是那大多数男人中的一员呢! 在疑神疑鬼之下,凌羽裳才会在一见面的时候向琴仙云问那些话。不过当琴仙云把那件事说出来后,凌羽裳便已完全相信了。但因怨琴仙云总是把事情隐瞒起来不肯对自己讲,所以才装出那副神情想让琴仙云以后多在意一下自己的感受。 可当她见琴仙云将要无奈地离开时,便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纠缠得有些过头了,芳心立时软了下来,冲着琴仙云那已经走出几步的背影娇嗔道:“你要是这样就走了,那人家以后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谁知她这句话一出口,琴仙云便哈哈大笑起来,旋风一般刮到凌羽裳身边,一把搂紧她的娇躯,旋转了几圈高兴的道:“羽裳,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呵呵,现在不生琴大哥的气了吧!”说完,还使劲地在凌羽裳的脸颊上亲了几口。 其实刚才琴仙云无计可施的时候,忍不住牛刀小试了一下“迷神引”的“导神”诀。虽然他对“导神”的领悟还处在刚入门的阶段,但要稍微探测一下他人的心思还是能够办到的,所以当琴仙云运集精神力作用于凌羽裳身上时,凌羽裳当时的心思果然全都反馈到了他的心中,之后便有了他假装无奈离去的举动。不过琴仙云心里却有些惭愧,毕竟将这种方法用到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是极为不道德的。 凌羽裳即便没有察觉琴仙云刚才悄悄地在自己身上做了手脚,这时也知道自己中了琴仙云的圈套。不过看到琴仙云那高兴欢快的模样,她心中却是甜丝丝的,没有一点被欺骗的感觉,但在表面上她却必须把功夫做足,在琴仙云把她放下时,横了琴仙云一眼,道:“只要你保证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人家,人家才会原谅你这一回了!” 琴仙云哪还不知道这丫头只是想找个台阶下,当然是马上点头答应下来喽。凌羽裳听后,这才舒心地将俏脸埋在琴仙云的胸前。两人这样相拥了一会,忽然感觉旁边不时飘来一道道异样的眼光,方意识到自己还身在人来人往的宿舍楼下。 凌羽裳这小妮子以前还没有和琴仙云确立这层恋人关系的时候在人前都可以大胆地挽着琴仙云的胳膊,可这时却反而脸嫩起来,偷偷地朝周围瞥了几眼,立刻娇羞无限地从琴仙云的怀里蹦了出来,不过当看到一些同学那羡慕的眼神时,她心内却是充满了幸福与骄傲。 琴仙云微笑地凝望着凌羽裳那扑满红晕的脸颊,只觉心中似乎好久没有这么温馨过,若不是顾忌旁边众人,他真恨不得把凌羽裳搂在怀里好好地怜爱一番。但这会在心情大为轻松之下,琴仙云还没忘记向不远处慕仙婷藏身的那根竹子后面望去,只是那里此时却已然空空如也,慕仙婷竟不知何时悄悄地跑掉了。 凌羽裳感受着从琴仙云眼中飘荡出来的柔情蜜意,芳心顿时涟漪不断,忍不住横了琴仙云一眼,娇声道:“琴大哥,我们走啦!”说着,一把抓住琴仙云的手,拉着他向前面蹦蹦跳跳地走去…… 琴仙云这回竟又是被凌羽裳拉到了她家,凌昕与杜心莹都是极为开通之人,自默许了这对小儿女的关系之后总是为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不刚一吃完晚饭,两人就找着借口溜了出去,把这宽敞的空间留给了琴仙云和凌羽裳,也不怕这对正值热恋中的孤男寡女会不会因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来。 不过凌昕和杜心莹毕竟相信得没错,凌羽裳这丫头在他们走后果然把琴仙云拉到了自己的卧房,让琴仙云在一张房间里枯燥地坐了好几个小时,而凌羽裳却在这段时间里帮琴仙云画了一张形神俱似的头像,其间两人连根手指都没摸一下,直到十点钟左右琴仙云临走前两人才痛吻了几番。 走在路上,琴仙云回味着一向温柔的凌羽裳热烈起来时那别有滋味的亲吻,那浓郁的少女芳香似乎依然在唇边荡漾,心中竟升起了几丝再亲芳泽的强烈冲动。不过当他脑中闪现出姬如绵那美艳的脸庞、丰润的娇躯时,这股热情顿似被一盆冷水给淋得杳无踪影了! 这个时候,他竟特别的怕见到姬如绵,怕看到姬如绵那故做无谓的笑容,而且随着他越来越接近春苑小区,这种感觉也变得越来越强烈。惧怕的感觉竟如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他的心上,让他胸中渐有些郁闷起来。他在楼下怔怔地望着从姬如绵家中散射出来的灯光好几分钟,最后才硬着头皮缓缓地向楼上走去。 只是当他打开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却没有感觉到一点姬如绵存在的气息,为什么这屋子开着灯,而绵姐却不在呢,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琴仙云想起文音的遇害,心中顿时焦急起来,生怕姬如绵也会因自己而发生点什么意外。 琴仙云闪电一般来到姬如绵的卧室门外,却一看见到张插在门缝里的纸条。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看,见到上面是姬如绵那清秀的字迹时才松了一口气,原来那上面写着:“仙云,我有点事去怡君家,今晚可能就住在她那里了。你回来后早点休息哦,不要等我啦!” 或许绵姐也是想躲开我好好地静一下吧,不然她为什么晚上还跑到梅怡君家里去呢?那“有点事”只不过是她为自己着的一个借口罢了!琴仙云想着,环顾了一下这沉寂的大厅,心中禁不住惘然若失…… 梅怡君就住在天韵大学的教职工宿舍。天韵大学做为菊影市最为优秀的一所高等学府,里面的教授待遇都非常不错,几乎每一人到天韵大学任职就会分配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个人住是宽敞有余的,当然如果想一家人都般进来那就会显得有些拥挤了。 姬如绵今天晚上之所以会跑到梅怡君这里来,确如琴仙云所料,是想让自己的心冷静一下。只不过梅怡君这里只有一张床,两人也只好委屈一点挤着睡在一起了。 “绵绵,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梅怡君半撑起身子,大是奇怪地看着姬如绵问道。姬如绵今天快十点的时候来到她这里,只和她打了声招呼便一头倒在了床上,很久都没有说过几句话,这跟以往开朗健谈的姬如绵比起来简直换了个人似的。 姬如绵翻了个身道:“哪有啊!”口中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梅怡君撇了撇嘴,装做不高兴的道:“还说是好朋友呢,连心里有事也不跟人家说!” 姬如绵见状,犹豫了一会道:“好吧,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许笑啊!” 梅怡君看姬如绵口风终于有了些松动,于是连忙道:“绝对不会啦!” “其实……其实就是……”姬如绵期期艾艾了许久,最后脸颊都红得跟个柿子,却还没有把话说出来,可那么羞人的事又让她如何对梅怡君说得出口。 梅怡君看到姬如绵这副表情,心中更是奇怪的道:“绵绵,你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啦,对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姬如绵咬咬牙鼓足了勇气,可还是红着脸吞吞吐吐的道:“其实就是我和仙云他……”好不容易才冒出这几个字,后面的话姬如绵却再怎么说不下去了,害羞地瞟了梅怡君几眼,就如出嫁后第一次回娘家的小媳妇一样。 梅怡君心头一跳,难道绵绵是说她和琴仙云已经发生了男女之间那层最亲密的关系?想到姬如绵刚才说话时那种欲语还休的羞赧神情,她越发觉得有这种可能,一时间她心中就如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涩,更有几丝嫉妒在其中飘荡,怔怔地看着姬如绵好几分钟多没有吭声。 姬如绵见梅怡君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拂了拂耳后的柔发,嗔道:“怡君,你这样看着人家干嘛?” 梅怡君回过神来,勉强地压下了自己心中那汹涌翻滚着的浪潮,抱着最后几丝侥幸的希望道:“绵绵,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和琴仙云已经那个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开始起了几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搞的,一想到琴仙云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亲密的情景,心中就再也保持不了平时的冷静与镇定。 虽然梅怡君没有将“那个”两字的意思点明,但姬如绵哪能听不出来,顿时脸热得就像燃烧着一团火,白了梅怡君一眼没,低声道:“怡君,你想到哪里去了?就是我想和人家这样,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呢?”说完后,姬如绵回想起昨晚的那种旖旎情形,芳心虽是羞涩难当,却忍不住幽幽地长叹了一声。 梅怡君听后心中却是暗暗一松,暗道:“原来并不是那么回事,倒是自己想歪了!”不过她马上却又疑惑起来,既然两人之间没有那么回事,绵绵为什么说话的时候总是婆婆妈妈的呢?梅怡君诧异的道:“绵绵,既然不是那样,那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姬如绵又是迟疑了许久,最后在梅怡君的催问下才断断续续地把昨天晚上与琴仙云之间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只是话说完时,姬如绵却已经羞得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被窝里去了。 梅怡君这才明白姬如绵今天跑到自己这里来住的原因,顿时为姬如绵感到有些不值的道:“绵绵,琴仙云这个家伙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你这么一个天下少见的大美人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他的,昨天你们都进行到那个份上了,他竟然还临阵退缩?我瞧他呀,八成是有什么生理缺陷,不然有哪个男人会舍得在那个时候抛下你?”女儿就是这样,她刚才还妒忌姬如绵和琴仙云发生那层关系,现在却又为姬如绵最终没有和琴仙云发生那层关系而叫起屈来! 姬如绵却是被梅怡君这句话说得快要无地自容起来,不过很快却又从被子了钻出来,替琴仙云辩解道:“才不是呢?他才不像其他那些臭男人那样,见到漂亮的女人就和猫闻到鱼腥味似的!他昨晚上不肯和我在一起,肯定是不想让我后悔!” 梅怡君实在有些搞不懂姬如绵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一会才道:“绵绵,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而你真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你现在会后悔吗?” 姬如绵眼中闪过几缕羞意,但却十分坚决的道:“不会!怡君,你还没有谈过恋爱,不过你以后或许就会明白的,当你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无论要你为他付出什么,你都会觉得无比幸福快乐,而不会有丝毫的怨言!” 梅怡君横了姬如绵一眼,没好气的道:“傻瓜,我看你是被他迷得不可救药了!”说完身躯转到了另外一面,但没过多久,就听得她唇中飘出了一句似在自言自语却又似在询问姬如绵的声音:“唉,喜欢上一个人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姬如绵抬头看着天花板,微笑着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会因他喜而喜,因他忧而忧。没见到他时,心中总会牵挂着他;见到他后,便觉得一切都满足了。他随便一句称赞的话都可让你一甜到心底,任何一个亲昵的动作都会让你一个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怡君,等你找到这样一个人时,就能够自己体会得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梅怡君听得不由痴了,心中暗道:“我能找到这样一个男人吗?”眼前却忽地飘出了一个英俊的身影……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10章 颛孙若水 如浓墨般的夜色充满了整个苍穹,深夜的冷风覆盖了无际的天空,这几日,菊影市竟变得愈来愈冷,冬天的气息终于真正逼近了这个城市。 雪焰情静静地依靠在窗前的墙壁上,寒风涌过那大开的窗户,灌进了这间卧室,可身处其中只穿着套单薄衣裳的她却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那骤然而来的寒意,望着窗外那片漆黑,那略有些红肿的眼睛里竟全是茫然与凄凉。 “傻孩子,你要是在这样站下去,会着凉的!”蓦地,房门似被一阵风吹来,而外面却飘来了一个庞大的身影,那是一个肥壮的老人,望之就若一座肉山。可这老人行动间却似没有一点重量,此时的他就如一根羽毛,一缕轻风。 雪焰情听到老人的声音,缓缓地回过头来,眼中闪过几丝温暖,道:“颛孙爷爷,是您来了!”这老人是两年前她和父亲搬离蓝云市后才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而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其他几位相貌古怪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从哪里找来这些人,只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复姓颛孙,而这位老人则有个与他的长相极为不相称的名字——颛孙若水。 那刻正是雪焰情最为伤心难过之时,而这颛孙若水却像她亲生爷爷一样经常慈和地开导劝慰她,这才让她慢慢地熬过了两年的时光,因此她心中对这颛孙若水的感情甚至远远超过了她的父亲!这两年她脸上重来没有在她父亲面前露出过半点笑容,但在颛孙若水的面前却偶尔可以见到她冰河解冻的瞬间。 颛孙若水如浮云一样飘然来至雪焰情的身前,慈爱地注视着雪焰情那双忧郁的眸子,良久才叹道:“傻孩子,你前天去见过他了?”他没有见过曾与雪焰情相恋的那个人年轻人,但却知道雪焰情必然此时那哀伤的神情必然与她前天去和那个人相见一事有关! 雪焰情无声地点了点头,喃喃的道:“他说他早就不恨我了,如果可能的话,还可以和我做回朋友!”雪焰情前天离开姬如绵所住的那栋楼房后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来的,听到琴仙云最后所说的的那句话,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沉入了无底深渊,那天颛孙若水的话给她带来的一点渺茫的希望竟随着琴仙云那句话的说出而被摔得粉碎!她知道和琴仙云再也没有希望回到两年前的那段时光了,那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永远都只是过去! 颛孙若水嘴唇颤抖了几下,最后发出来的却只是一声叹息,这个时候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自己像孙女一样疼爱的小丫头。若是她一直沉浸在往日的痛苦当中,便是自己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她也不可能找回两年多前的快乐,而他最担心的便是这丫头在自觉了无生趣之时,又会做出像上次那样的傻事来。那次自己凑巧碰上了,但巧合却并不是时时都会出现的。 雪焰情似看出了颛孙若水的心思,平静的道:“颛孙爷爷,你放心吧,我已经想通了,以后不会再去寻死了!人活在这世上并不仅仅因为爱,不是吗?” 颛孙若水心中一颤,因为他似乎感觉到雪焰情的心中正有一股恨意在滋长,而且正慢慢地强大起来。但他听后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未出声,能够支撑着一个人活下去的情感有很多种,爱是其中的一个极端,而恨却是另外一个可怕的极端!但无论是爱是恨,其所产生的力量却是无限巨大的。 颛孙若水深深地看了雪焰情一眼,轻叹道:“孩子,你能想明白就好。现在已经很晚了,爷爷就不打搅你了,好好休息一会吧!”说完,颛孙若水便转头飘身而出,只留下雪焰情呆呆地在窗前站了好久,连什么时候窗子被风吹得关了起来都没有发觉…… 而就在颛孙若水离开雪焰情房间不久,这栋房子前面的鸣鹤馆上忽然闪现出了一个黑影,这黑影只在鸣鹤馆的楼顶上停顿了一会便如雄鹰一般向这里风驰电掣地飞纵而来,期间几乎足不点地地来到了这栋房子的墙角,然后如猿猴一般手脚并用地攀登上了楼房的顶层。 这人在前面左弯右拐却没有发觉在他身后始终不禁不慢地跟着另外一道人影。这人影比前面那人要稍高一点,而且此人的身法也似乎比前面那人要幽雅许多,小心翼翼地跟了那么长的路上,都不见其有半点紧张,反而一直都悠闲得很! 这后来之人其实就是琴仙云,他今天上午见鸣鹤馆中有人偷窥自己之后便一直心中存在着个疑问,想来查看个清楚,所以晚上他回到住处没多久便又换上套紧身的夜行衣悄悄地赶到了这鸣鹤馆。但他还没等他开始采取行动的时候,就见到另外一个和自己同样装扮的人也鬼鬼祟祟地来到了这里,并且还比先一步闪进了鸣鹤馆里面。 琴仙云惊疑之下,旋即跟在了他的身后。开始时琴仙云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个小偷,后来一见此人的身法禁不住微有些吃惊,而且这人对这鸣鹤馆的地形比自己不知要熟悉多少,想来这人在决定到这鸣鹤馆来之前就已经对这里的地形做了一番详细的观察。 虽然还不知道他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琴仙云却还更加放心地跟在他的身后,毕竟有个人带着比自己瞎摸乱撞要来得舒服一些。但没过几分钟琴仙云却被那黑衣人的举动弄得有些迷惑不解起来,那人竟只随便在鸣鹤馆里转了一圈便向鸣鹤馆后面的那栋房子急驰而去。 琴仙云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跟上去瞧瞧。只是当他刚一逼近这栋房子,便察觉出有好几股强猛霸道的气息蛰伏在最上面的那层楼房中。琴仙云暗暗心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潜伏着这么多的高手? 眼看前面那人已经窜上了楼顶,琴仙云当即收敛起自己全身的气息沿着墙角的那管道爬了上去,不过他刚爬到一半的时候便跳到了旁边的一个窗口上,穿身钻进了房子里面。虽然隔最上面那一层楼房还有两道阶梯,但琴仙云却被从那层楼上扩散出来的强烈气息逼得心神都开始颤抖了几下。 楼上那几人的气息似乎已经连接成了一体,构成了一片充满强大阻力的气场,将那一层楼都覆盖在其感知范围之内,并且这层气场还向四周辐射了很长一段距离,普通之人只要稍微一靠近这地方,楼上之人便会通过气场的波动而感觉到有人侵入,琴仙云若不是修为深厚,此时定也被早被那几人所发觉了。 琴仙云凝神顺着阶梯向楼上走去,心中却有些佩服起先自己而至的那个黑衣人的功力来,他离隐藏在楼里的那几个人比自己更近却没有被他们发觉,修为就算不比自己深厚,但也绝对不会差自己多少! 随着距离的缩短,楼上那几道气息对琴仙云的冲击越来越大,而琴仙云却对那层楼房也愈来愈好奇,到底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竟然要如此多的高手来守护。在距离那层楼只有十几级阶梯的时候,琴仙云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从下面射来的光线来到此处竟似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漆黑得见不到半点亮色,沉寂得听不见丝毫声响。 这地方寂静得有些可怕,琴仙云心中莫名其妙地开始有些发慌起来,仿佛自己正孤独一人漂浮在一望无垠的海洋上,那种不着边际的宽阔让人不自觉地会生出几丝畏惧。这种感觉一起,琴仙云便警觉起来,体内的“迷神引”快速地运行起来才将这种恐慌驱除出去。 尽管如此,琴仙云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以自己的功力与精神修为尚且差点就着了这股气息的道,若是真与他们交手对阵起来,他还真没有多少把握可以胜过他们!琴仙云望了那茫茫无际的黑暗一眼,暗道:“不知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也如自己一样有这种感受呢?” 琴仙云领教了那楼上气息的厉害之处,变得更加谨慎起来,每次都要运集真气探察一下楼上的动静才会向前迈上几级台阶。因为他虽然能感觉到楼上潜藏有几个极为厉害的高手,但却丝毫探察不到他们所处的方位,这几人的气息连成一片之后,他们也好似变得无处不在起来。另外,在这几股强横的气息之外,琴仙云还隐约察觉到里面似乎还包含着几丝极其细微的气息,它们与那几股气息毫不相同,但却能存在于其所布置的气场中而不受到半分的影响,而它们对于琴仙云来说,更是虚无缥缈。 处在如此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琴仙云走错一步便会受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的同时攻击,那时琴仙云,所以琴仙云不能不愈加小心,否则一不留神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当中,那时琴仙云所面临的就不仅仅是败退,而且更有死亡的威胁。 但任琴仙云如何谨慎,却仍是敌不过天意的安排,就在他刚要举起脚步望前踏去的时候,他腕上的手表突然“滴滴”地响了几下,竟然报起时来:“现在时刻,凌晨一点整!现在时刻,凌晨一点整!” 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就如在平静无波的湖面投下了一个巨大的水雷,把琴仙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今晚上来这之前,为了怕出现什么意外,他还特意把手机关了,但就是没注意到这块电子手表!这破表在刚买来的时候每到了整点的时候倒是会报一下时间,但数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动静,琴仙云怎么也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这哑巴了的破烂玩意儿竟突然发了疯似的鬼叫起来。 如此大的声音那些守护在楼上的高手们怎能听不见!就在琴仙云一怔神之时,几道如惊涛骇浪般的劲气风卷残云一样地向他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琴仙云急施“缥缈步”向后倒射而去,那楼上高手合力发出的如此迅猛的劲道即使是琴仙云调集体内所有的“缥缈真气”再加上“迷神引”中的“引虚”诀也不大可能安然无恙地接下来,更何况琴仙云前天施展“烈焰指”所消耗的功力最多只恢复了七成,而且那些楼上的高手们并没有给琴仙云腾出手来运集“缥缈真气”的机会,所以琴仙云只能选择倒退。 可琴仙云只退了几步背部便撞在了墙壁上,而那几人却如影子一样跟到了琴仙云身前身前几米处,这时琴仙云才隐约看见那几个对自己出手之人的身形,那好似就座悬浮于空中的小山丘,光每人那几百公斤的重量都可以把他压死,更不用说随着这“小山”冲来的威力不亚于几跟雷管同时爆炸的劲气了! 就在琴仙云前有追兵后无退路的危险时刻,那右侧的那扇窗户中却陡然飞出一条人影,斜斜地射至他面前,吼道:“小伙子,还不快撤,等死啊!”接着伸手把琴仙云拨开,而他自己暴喝一声,却如离弦之箭一样向那几人电射而去。 琴仙云的精神全部专注于前面那几座“小山”之上,没想到自己先前所见的那黑衣人竟会突然从窗子里闪现出来,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那人手中发出的力道推得横飘了好长一段距离。而这时那黑衣人的劲力已经与几座“小山”撞在了一起,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炸响,那人立时被几人的力道推得不停地向后翻滚着。 琴仙云见那人为救而身陷险境,哪肯抛下他独自离开,可正当他要上前相助之时,那黑衣人双臂却于空中一阵,身躯竟然诡异地一折,借着势子重新向他刚才闪进来的那扇窗户飞快地投射了过去。 琴仙云见他如此轻松地就脱离危险,立时松了口气,当即再次施展出“缥缈步”来,在没有阻拦的情况下,只见他身影微微一晃,人已如行云流水般向楼下飘去,当那几人追下来时,琴仙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几人里其中为首之人正是颛孙若水,而在他身后跟着的是四位虽然高矮不一、但体形却如他一样庞大的胖子。颛孙若水看着琴仙云消失的方向鼻中微哼一声,对身后诸人吩咐道:“你们回去守着,我去追追看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是,族长!”四人恭敬地道。 但就在颛孙若水身形欲动之时,楼上却传来雪玉蟾那悠然的声音:“颛孙先生,不必追了!我们不要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我刚才已经安排下去了,他们即使想逃出去也未见得有那么容易!” 颛孙若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楼上去吧!”说着,朝四人挥了挥手,又如幽灵一般融入了那片沉寂的黑暗当中…… 琴仙云飘下几层楼梯,见那些功力奇高的胖子并没有追来,不由微微松了口气,可他刚想要从不久前钻进来的那扇窗子跃出去时,那窗户外面陡然袭来几道劲风。琴仙云处变不惊,“缥缈云掌”骤然向前封挡了进去。这几股劲气来得没有半分预兆,就好似突然从空中蹦出来的一样,可当琴仙云出手反击之时,它们却又突然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琴仙云心中大为惊讶,这是什么诡异的功夫,以他的功力竟丝毫察觉不到那些出手之人的存在,而这时楼外隐约传来了一片怒喝声,定是那出手相助自己的黑衣人又被这些隐藏的人给缠住了。琴仙云试探着向窗前逼近了几步,但刚才那几道劲气却并没有如他所料的那般出现。琴仙云正自疑惑的时候,那劲风竟又倏地袭到,只是这一次却不是来自窗外,而是从他的身后撞了过来。 琴仙云霍地转身往后劈出一掌,然而这个时候却又有一股劲气从他的右侧向他直射而来,琴仙云双脚微错,急忙施展出“缥缈步”才堪堪避了过去,而当他定睛向劲气所发之处看去时,却不见半个人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琴仙云凝神戒备,转而顺着阶梯向下层楼走去。 “忍术”!这两个字蓦地从琴仙云的记忆中跳了出来,他以前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忍术”是什么样的功夫,却听家族中的一些长辈们说起过这种功夫,如今从那几人诡谲的出手来看,或许这八成便是“忍术”了! 琴仙云想起那些长辈们说说的话,顿时将眼睛悄悄地闭了起来,“迷神引”所牵引而起的强大精神力量登时如蜘蛛网一般向四周辐射开来。琴仙云的心灵渐趋空明,但精神却全力贯注在身畔的那片虚空之中。 弹指间,周围的一切纤毫不露反映到他的心中,可大出他意料的是身周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忍术”虽然诡秘,但却仍然有迹可循,只要那施展之人移动身形,则必然会引起空气的细微震动,所以只要抓住那一丝颤动,便可以察觉到那些隐匿之人行动的轨迹,可如今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难道说他们的“忍术”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吗?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11章 挟持 眼看自己的方法没有凑效,琴仙云只能睁开了双眼,将自己近半的“缥缈真气”逼出体外,散布在身周几尺的范围内。虽然他不知道个法子是否管用,但起码在那几人靠近自己身体的时候可以通过自己真气的波动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只是如此一来琴仙云却只能处于防守的境地,就算想要攻击,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琴仙云却有些奇怪,自己已经被这几个人纠缠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为什么楼上的那几个胖子到现在都还没有追下来,若是他们这些人同时出手的话,即使自己有九条命此时也是半条不剩了。 琴仙云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终于还是起到了几丝作用,在接下来的半分多钟里,那些人共对他试探过了数十次,但琴仙云因能通过体外真气的震动而感觉到他们的举动,所以躲避起来也没有先前那么狼狈了,但琴仙云却依然没有发觉他们隐身何处,要想对他们造成伤害也是力有未逮。 如此边闪边退,琴仙云逐渐来到了二楼前厅,尽管琴仙云还没有被那些人所伤,但却也被他们给累得够戗。最可恨的是他们总选择琴仙云心神松懈之时发动攻击,可当琴仙云回击时他们却又躲得无影无踪,而每次琴仙云想要撤出的时候,他们的劲气却如鬼魅一般地闪到琴仙云的前面,把琴仙云给拦截回去。这般下来,琴仙云既要控制散发在体外的气场,又要防备他们的偷袭,一身真气很快地就给消耗了大半。 外面那黑衣人的喝骂之声,想来也是碰上了和琴仙云同样的问题,两人空有一身超强的功力,却都被几个无影之人逼得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琴仙云表面上还是平静如常,但内里却是心急如焚,长此下去,迟早得被他们累死不可! 琴仙云再一次避过几人的偷袭,见自己已然不知不觉地被他们逼着退到了靠近阳台的那扇窗户旁边,心中不由一喜,忽然长身而起,如螺旋一样向那窗户射了过去。只是这一次的结局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就在琴仙云的身子离窗户不到一米远的时候,那窗户外猛地涌进来一股劲风想琴仙云撞了过来。 但琴仙云这次却并没有向往常那样封拒,竟蓦地施出“迷神引”的“引虚”诀,将这股力道向后边不远处的那房门牵引而去,如此薄的一扇门哪经得起这般重击,只听“蓬……”的一声响起,门中顿时破开了一个大洞。而琴仙云的手掌则在墙壁上轻轻一撑,身躯蓦地一折,竟从那破开的洞口穿进了房间里面!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那些隐匿之人戏耍得正自来劲,似也没料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愣了几秒后,虚空突然蹦出来一个声音:“不好,快进去保护小姐!” 琴仙云在刚退到二楼时便察觉这房间里似乎住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而且从呼吸上判断,似乎还是个女子。就从这栋房子里隐藏着那么多的高手来看,能住在这里的定然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物。所以琴仙云当时便打定主意,趁那几人麻痹大意之时退到这房间里去,女人的卧房定然不会像其他地方那样埋伏重重,更何况里面之人不谙武功,或许自己真能从那里脱身也说不定。 经过一番准备之后,琴仙云果然如愿以偿地进入到那房间。可待他看见站在床边的那位漂亮的年轻女子时,却禁不住怔了怔,忖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这年轻女子正是雪焰情,她在颛孙若水出去后,又独自呆呆地站了一会,正准备上床休息,琴仙云便忽然闯了进来。刚才她虽然听到了从楼上和外面传来的那些响动,但心中却对此没有一点关心。雪焰情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除了开始时眼神微微有几丝诧异之外,竟然见不到平常女子遇见这种情况时的半点惊慌。 就在这时,琴仙云听到外面传来的那个个声音,心中登时惊疑起来,她怎么成了那几人的小姐了?不过,琴仙云很快便明白过来,这些人一定便是雪焰情父亲雪玉蟾的下属,只是如此一想,琴仙云却更加惊异起来,雪玉蟾是从哪里请来这么多高手? 经过这么一耽搁,琴仙云又被那几人给团团围住。这时,那几个隐身之人对琴仙云的攻势变得越来越紧密了,源源不断的劲气如潮水一样向琴仙云扑去,狂猛的劲风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里面的物什受此激荡,都开始不安地颤动起来。 琴仙云见最好的脱身机会因见到雪焰情时的那一怔神而变得不复存在,只能打点起精神抵挡住几人的进攻。飘逸诡谲的“缥缈云掌”变幻出无数的掌影萦绕在琴仙云身畔,一遍一遍地将那几人的攻势瓦解。 不过在旁人的眼中看来,房中就好似只有琴仙云一人在那演练武功,哪知道琴仙云此时所面对的危险。此刻的琴仙云就如行走在刀山火海中一样,只要他稍一不慎,便有可能导致万劫不复,饮恨收场的结局。 雪焰情在旁观看了一会,脸上忽然变换了无数种神色,似疑惑,似迷茫,似犹豫,却更似惊喜。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娇躯竟然悄悄地向琴仙云的方向移了过去,琴仙云与那几人正处在剧烈的交锋当中,丝毫没有察觉到雪焰情的异动。 在距几人交手之处不足两米时,雪焰情却蓦然娇呼一声,脚步霍地一个趔趄,身躯摇晃着向几人的那股气劲中心猛然冲了过去。琴仙云和那几个人见状心中同时一惊,都怕伤了雪焰情,急忙把真气收回体内,而就在他们收手的那一刻,雪焰情却已经向琴仙云扑了过去。 琴仙云怕雪焰情摔倒,双手几乎是自然而然地把雪焰情抱住了。雪焰情那靠在琴仙云胸脯上的头却忽然抬了起来,以一种只有琴仙云的声音道:“仙云,你这样硬拼是打不过他们的,还是把我抓住着吧,这样他们就不敢乱来了!” 琴仙云脸上蒙着黑纱,雪焰情刚开始的时候虽然觉得这人影似曾相识,却没有马上把他认出来,但在琴仙云出手不久后,雪焰情便立刻可以肯定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毕竟两人曾经相处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对方的音容笑貌都深深的映在了各自的心底,更何况这两年来雪焰情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琴仙云,如今见到那不知在自己心中闪现过多少次的熟悉身影与独特的眼神,她哪能看不出眼前这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虽然她不知道琴仙云为何会蒙着面出现在这里,更被自己父亲的下属所围追,但看到琴仙云身陷险境,芳心却再也平静不下了。犹豫了许久后,终于狠下决心想借着这个方法帮助琴仙云脱身出去。 琴仙云听到雪焰情的话后,微微一怔,心中微有些意外她这么快就把自己认了出来,但马上便意识到这或许是现在自己唯一能够脱身的机会了,尽管他不想借助雪焰情来摆脱困境,更不想因此而欠下一个人情,可现在毕竟不是逞强的时候。琴仙云暗叹一声,复杂地看了雪焰情一眼,右手立即将她抱住,输入一股真气将其体内经脉控制住,而左手却轻轻地横在了她的颈际,沉声喝道:“你们若是想保住你们小姐的性命,就给我乖乖地钻出来!”而雪焰情此时也极为配合,眼中露出了几丝惊恐。 那几人见雪焰情被琴仙云制住,果然投鼠忌器,没有再攻击琴仙云,但却也没有真听琴仙云的话,现出身形来。 琴仙云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琴仙云说罢,贴在雪焰情玉颈之上的左手稍微用了点力,雪焰情立时呼吸不畅地呻吟了一声,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做给那隐身暗处的几人看的。 “好,算你狠!”虚空中果然冒出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而在这声音落下之后,琴仙云的身侧竟陡然闪出四个黑影。这四人全身上下都被一套黑袍给覆盖住了,既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也分辨不出他们的年龄。 琴仙云扫了他们一眼,冷冷的笑道:“你们不会就只有这四个人吧?”与他们交手了那么长的时间,琴仙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在自己的周围一共隐藏着五个人,如今只出现了四个,剩下一个定然是想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再次偷袭。 “果然不错,竟可以查出我们有几个人,墨旗,你也不用藏着了,出来吧!”琴仙云话声一落,他身前那像根竹竿一样的黑影便向虚空中挥了挥手。琴仙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自己左侧一米来远处果真又现出了一个比较低矮的黑影。 那“竹竿”哼了一声,向琴仙云道:“我们可以放你离开这里,但你必须现在就把我们小姐放开!” 琴仙云看着这人,淡淡的笑道:“你以为我是傻瓜呀,要是现在就把你们小姐放了,就算你们要反悔,我也奈何不了你们,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竹竿”不悦的道:“那你想如何?” 琴仙云笑道:“你先你外面的那些同伙先停下来,等我和我那位朋友到了安全之处后自然会放了你们小姐!” “哼,你既信不过我们,我们又如何信得过你!”那“竹竿”冷笑道。 琴仙云悠然的道:“现在是你们的小姐在我手中,就算你信不过我,那也由不得你了!我给你们十秒的考虑时间,若是你们还拿不定主意,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那“竹竿”对这件事似乎也做不了主,听琴仙云说完后,眼睛不自觉地朝楼上瞟去。 “不用考虑了!墨禹,你把你下面的那几个兄弟叫回来吧,放他们走!”这时,忽听楼上飘来了这样一句话,而随着这句话出现的则是一个风度翩翩,长相儒雅的中年人,只是这中年人此时的眼中却是充满了阴寒的煞气。 这中年人正是雪焰情的父亲雪玉蟾,墨禹听到雪玉蟾的话后,恭敬的道:“是,主人!”随即撮口吹出一个怪异的哨音。 琴仙云看着着雪玉蟾暗暗心惊,这个时候雪玉蟾所展现出来的竟完全是一个高手的气势,可在两年前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雪玉蟾是一个高手,那时的雪玉蟾看起来最多只是身体比平常人稍微强健一点而已,但琴仙云从如今的感觉来看,雪玉蟾的功力竟毫不下于自己,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了“道神丹”外,琴仙云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样的东西可以让人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将修为提成到这等层次,或许雪玉蟾在两年前就已经有这种修为了吧,只不过是他隐藏很好,没有让琴仙云看出来而已。 “女儿,你放心,爸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雪玉蟾温柔的对雪焰情道,而当其将目光转向琴仙云时,声音却变得极为冷厉起来,“我不知道你们到我这里图谋什么,但只要你敢伤我女儿一根寒毛,哼,那你也就不用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雪玉蟾知道自己今天是太低估眼前这个人了,以为凭着自己的手下足可对付得了他,但却没想到最后竟让他挟持了自己的女儿。雪玉蟾心中虽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挫骨扬灰,但他感觉到了琴仙云那虽然疲惫但依然强横的气息,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有任何意外,毕竟自己歉女儿的实在太多了。 琴仙云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若是雪玉蟾不同意的话,自己也无可奈何,自己总不能真的去伤害雪焰情吧!琴仙云微微哼了一下,但怕雪玉蟾认出自己来,却没有出声,只淡淡地瞥了雪玉蟾几眼才抱着雪焰情纵身向窗外跳去。 楼外的那些人已经停止了对那个黑衣人的攻击,全都现出身形围在他周边,但他的胸脯却不停地剧烈起伏着,看来刚才那一战也让他消耗了不少功力。这时,他见琴仙云挟持着一个人从楼里跳出才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小伙子,真有你的!” 琴仙云微笑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再说吧!” 黑衣人点了点头,两人一起飞快地向外驰去。 雪玉蟾冷冷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朝墨禹点了点头。墨禹意会过来,朝身后的一人招了招手,两人顿时诡异地融入了虚空,好似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琴仙云与那黑衣人几个起落间便来到了鸣鹤馆旁的一条偏僻小巷里。琴仙云正要把怀里抱着的雪焰情放下,但那黑衣人却把他拦住了。琴仙云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待要开口,黑衣人却已向着来路大笑起来:“你们这几个兔崽子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以为我老人家不知道吗?你们要是在跟来,这小子会怜香惜玉,我老人家可没有那么多可顾忌的。”说完后,那苍劲的笑声在四周震荡开来。 琴仙云顿时明白过来,以雪玉蟾的性格和为人,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几相信自己的,这周围虽然不见人影,说不定就有几个能够隐身的人潜伏其中。果然没过几秒,十几米外就出现了两团黑色的迷影,其中一人道:“现在你们该可以把我家小姐放开了吧!” 黑衣人得意的笑道:“不急,你们就站在那里别动,等我们走到离你们五百米远的时候自然不会为难这个小丫头!” 说着,他招呼着琴仙云向前迈去。琴仙云诧异地望着身后那两人,有些佩服的道:“前辈,您是如何知道他们两个在跟着我们?” 黑衣人却凑进他耳旁,嘿嘿笑道:“我其实也不知道,只不过想试探他们一下罢了,没想到那两个笨蛋还真傻呼呼地跑出来了!” 琴仙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刚才还以为这黑衣老头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预先感觉到那两个人的存在呢! 他和黑衣老头走到一里开外时,那两个人还呆呆地站在那里,果然不敢在跟过来,琴仙云这才把雪焰情放下,往她体内输入一股真气,帮她解除刚才所布下的禁制。 琴仙云感慨万千地看着雪焰情道:“焰情,谢谢你这次帮我们脱困!” 黑衣老头听完他这句话,眼神惊奇地往两人身上瞅来瞅去,愣愣的道:“你们两个认识啊?” 雪焰情轻轻地点头,却没有再理会黑衣老头,只望着琴仙云黯然地叹道:“没什么,就当是为我以前所做的错事赎罪吧!现在看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你们赶快离开这,不然他们看了会起疑心的。” 琴仙云暗自叹息一声,注视了雪焰情两眼,提醒了一下怔怔地望着自己二人的黑衣老头,一起转身离去…… 第七集 异族颛孙 第12章 影遁 琴仙云和黑衣老头追风逐日般地出了这条小巷道,老头却拉着琴仙云偷偷地闪进了旁边的公共停车场里,然后竟掏出钥匙开着一辆豪华的轿车一溜烟地在宽阔的大道上飞驰起来。琴仙云打量了一眼这轿车,忽然想起自己好象在哪里见过一辆这样的车子。 他看了看黑衣老头,眼前忽然一亮道:“老前辈,莫非您就是……” 黑衣老头一把扯掉自己脸上的黑布,嘿嘿笑道:“不错,就是我。小伙子,你也别再戴着那玩意儿了!”原来这老头就是“天禽堂”堂主箫炎。 琴仙云见这老头果然就是自己所猜想的那个人,也笑着把自己蒙着的黑纱拉了下来,道:“老前辈,您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到这里来啊?” 箫炎瞪了琴仙云一眼,道:“这问题该我问你才是,要不是你跟在后面,我老人家会弄得这么狼狈吗?” 琴仙云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暴露了行踪,不由讪讪地笑了几声道:“老前辈,真是不好意思,害得你今天白忙了一场!” 箫炎摆摆手道:“算啦,算啦!看在你我乖孙女的朋友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就是你不暴露行踪,我也是讨不了什么便宜的。楼上那几个肥猪,还有下面那几个兔崽子的功夫可真够邪门的!” 琴仙云想起那些人匪夷所思的隐身术,忍不住问道:“老前辈,你知道刚才困住我们那些人施展的是什么功夫吗?我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忍术’,可后来一观察,它们尽管表面上看去十分相象,但应付起来却比‘忍术’更加困难。 萧炎不屑地笑道:“‘忍术’那玩意和这种功夫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了!这种功夫名叫‘影遁’,修炼这种功夫的人首先必须穿上一种特制的衣服,施展时按照空气的流动来隐匿自己的身体,同时借助空气的波动规律来进行遁化,如此一来,即使是你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震动,却也不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几乎和空气融为一体了,所以这种功夫又叫‘气遁’!” 琴仙云愕然道:“竟然真有这般神奇,要是那人多几个这样的下属,那他不是天下无敌了!” 箫炎哈哈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凡事有利则必有其弊,据我所知,这种‘影遁’的功夫用来围困或者追踪倒是极为神妙,但要与人真刀真枪的干,那就不行了,因为这种功夫施展的时候见得血光,否则他们这种功夫便会完全失去作用,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总是围困着我们,总也不下杀手?” 琴仙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却也是如此,虽然他们每一次的攻击都被自己躲避过去了,但他们如果真的要想去自己二人的性命的话,以他们能够隐身的优势,即使对手功力再高,也是防不胜防的。 “而且这种功夫只有一个家族的人才懂得修炼,而且也只有这个家族的人才具备修炼这种‘影遁’术的身体条件,而且每一代人中能够有那种特殊体质的人也不会太多,当然到底要什么的条件我就不得而知了!”箫炎又笑道。 琴仙云见箫炎越说越玄,不由道:“老前辈,你说得到底是什么家族啊?” 箫炎微笑道:“颛孙家族,这个家族中的人都以颛孙为姓。” “颛孙?”琴仙云诧异的道,“如今世上好象没有这个姓氏的人了吧?” 箫炎道:“那只是外人所认为的罢了,其实颛孙家族之人一直都存在于这世上,而且数千年来从未断绝过,只是他们生性淡泊,而且族规极其严厉,不许族中成员涉入尘世,所以他们向来都隐居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丛林之处,即使是偶尔有人出来走动,也大多隐名换姓,外面的人不知道有他们的存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琴仙云听此怪闻,有些不信的笑道:“老前辈,既然这样,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 箫炎嘿嘿笑道:“不瞒你说,其实我的先祖在几百年前便是复姓颛孙!” 既然箫炎的先祖曾经是颛孙家族中的一员,那箫炎知道颛孙家族中的一些事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可是既然箫炎的先祖复姓颛孙,那他的后代却为什么都改为萧姓呢?琴仙云迷惑地望着箫炎,不过却没有盘根究底,毕竟这是他们家族中的秘密,箫炎不说,他这个外人自是不好相询。 箫炎却似看出了琴仙云心中的疑惑,无所谓的笑道:“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先祖在年轻时曾偷偷地到外面游玩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他爱上了一位漂亮的女子,只是后来由于江湖仇杀,这女子身受重伤,先祖为挽回她的性命,便回去偷了族中的一桩宝物来为她疗伤,可他虽然救好了他心爱的女人,却因惧于那严厉的族规再也不敢回到他那自幼生活着的地方,更怕族长会派人来追查他的下落,所以便带着自己的爱人隐姓埋名,这才有了我们箫家!”说到这里,箫炎禁不住叹了口气。 琴仙云听着不由佩服起箫炎那位先祖的胆量来,沉默了一会忽然道:“老前辈,您说得那件宝物不会就是‘天香镜’吧?” 箫炎道:“你猜的不错,正是那‘天香镜’。先祖将这‘天香镜’偷走后开始的那几年,确实有颛孙家族中的人来到江湖中追寻先祖的下落,只是一直没有什么结果,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过了几百年的时间,他们恐怕也都将这件事淡忘了!” 琴仙云轻轻点了点头,但却忽然问道:“老前辈,您不是说颛孙家族中人一直都隐居不出的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出来这么多人?” 箫炎搔了搔脑袋,沉吟道:“我也正为这事纳闷呢?我前几天听手下报告说鸣鹤馆中出现了几个肥胖异常的怪人,像他们这么胖的人出现一个都极为少见,更何况是同时出现好几个,所以便让手下把他们居住的地方找了出来,当时我心中还不敢确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直到刚才接了那几个胖子一招后才猜到他们就是颛孙家族中的人。那几人体形之所以会都这么庞大,是因为他们修炼了颛孙家族中除‘影遁’之外的另一项绝技‘虚冥功’后而造成的!” 琴仙云思索了一会,又道:“照刚才的情形来看,他们似乎是在守护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不然为何我们和那几个人在下面缠斗了那么长的时间都不下楼呢,估计是怕我们来的不只两人,担心会中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吧!” 箫炎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他们敢违背千年族规,派这么多人出来,所保护的那件东西定然是样罕见的宝物,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它弄个清楚!” 听到箫炎说起“宝物”二字,琴仙云心中不由一动,浪倾天说魏时修经常鬼祟地跑到那鸣鹤馆去,想必是去见黛洛集团的幕后主人,可鸣鹤馆内外却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莫非魏时修经常去的不是鸣鹤馆,鸣鹤馆只不过是掩饰其行踪的一个场所,而他真正要去的地方便是那后面栋楼房?如此说来,难道那些颛孙家族中人守护的就是“璇玑珠”? 琴仙云越想越兴奋,脸上禁不住露出了几丝笑容。 箫炎见琴仙云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不禁怪异地道:“嘿,小子,什么事这么好笑?” “没什么,只是想到刚才那几个胖子的身材,有些好笑罢了。”琴仙云忙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忽然又问道:“老前辈,您知道那鸣鹤馆的老板是谁吗?” 箫炎释然笑道:“鸣鹤馆的老板应该就是你今天所挟持的那个女孩子的父亲吧!” 会是雪玉蟾?琴仙云微有些惊讶,雪玉蟾怎么会和颛孙家族的人搭上关系呢? “咦,小子,你既然认识那个小丫头,怎么会不知道她父亲就是鸣鹤馆的老板呢?”箫炎迷糊的道。 琴仙云道:“我和她已经两年没有见过面了,而且那时还是在蓝云市认识的,哪里知道她父亲后来会到这里来开茶馆。” 箫炎笑道:“那就怪不得了。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晚上到鸣鹤馆去干什么呢?” 琴仙云一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璇玑珠”而去的吧。他见箫炎虽在开着车,但眼睛却总是留在自己身上,他脑子转了好几个弯,都没有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只得用几个嘿嘿的笑声来回答箫炎的那句话。 箫炎却是误会了琴仙云的意思,呵呵笑道:“小子,虽然你和那小丫头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但我刚才看那小丫头对你好象很有意思哦,努力加把劲吧!”他口中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有些为自己的宝贝孙女担心起来,要是他们两个真好起来了,那媛媛那丫头不是没戏唱了! 琴仙云虽心知箫炎会意错了,却没有解释,反而正中下怀,这样则正好可以免去箫炎追问自己深夜前往鸣鹤馆的原因。因此琴仙云听后只不置可否地微笑道:“老前辈,您说笑了!” 箫炎却忽然低声叹了口气:“真不知那几小丫头是怎么想的,竟对你这小子着了魔一样。” 琴仙云脸上微微一热,却听箫炎又道:“好了,小伙子,你家到了!”两人这一路说来,竟然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春苑小区,箫炎看了看那渐有些翻白的天色,笑眯眯的道:“今天累了个半死,真得回去好好地睡上半天了。”说着,竟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琴仙云下得出车来,但全身却没有半点睡意,脑中竟全盘旋着“璇玑珠”之事…… 鸣鹤馆后,雪玉蟾恼怒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而墨禹几人则站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虽然墨禹将雪焰情平安地带了回来,但竟连那两个人的半点消息都没有探察出来,这让雪玉蟾怎能不大为震怒。 只是他却也知道这几人常年生活在人迹罕见之处,虽是练就了这身诡异的功夫,但论起江湖阅历却是极为贫乏,会让那两人轻松地逃脱自是没有什么好意外的,而且现在事已至此,即使再如何责怪他们,也是无济于事了! 雪玉蟾深深地吸了两口气,道:“闹腾这大半夜,你们也都去好好休息吧!” 墨禹几人闻言顿时轻松了下来,恭敬地应了一声后,身影倏地地遁入虚空中。 雪玉蟾轻轻地冷哼一声,飘然向顶楼走去。经过刚才琴仙云与箫炎的那番大闹后,这层楼的防护变得更为森严了,随时都可以感觉到从楼上传来的那股肃杀的气氛,阴冷的寒意弥漫了楼层的每一寸空间。 雪玉蟾缓缓走进了顶楼的一个漆黑的房间,房间里面此时静静地盘踞这五团巨大的黑影,他们正是颛孙若水与另外四位身躯胖大的颛孙家族中人。这五人按东、西、南、北、中的方位盘膝端坐于地面,双眼都微微闭起,似丝毫没有感觉到雪玉蟾的到来。 蓦地,这片茫茫的黑暗中突然迸射出了几道微弱的蓝色亮光,而这光线却是从颛孙若水那贴掌平放于腿际的手心处,仔细一看时,便可见他的手心里似乎放着一颗鸡蛋大小的椭圆形珠子。这颗珠子粗看时显得有些毫不起眼,若不是刚才突然从珠子里冒出的那小片亮光,这珠子几乎与一粒随处可见的鹅卵石没有什么差别。 几秒之后,从珠子上透射出来的光线越来越明亮,将整个房间都照射得极为清晰。这房间除了在一个墙角放着一张矮小的书桌外,几乎没有任何摆设,显得有些空荡,而更为奇怪的是这房间的窗户也被一块厚厚的黑色帘子给全都遮住了,从外面透不进来丁点的亮光。 随着光线的越来越强,颛孙若水掌心的那颗珠子竟似开始变得有些透明起来,隐约可见里面那几条细微的红色丝线。 颛孙若水等人似乎感觉到了珠子的变化,眼睛虽然没有睁开,但神情更为肃穆起来。这样的情形,雪玉铲这两年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可每一次注视着那珠子的时候,他都会莫名地激动起来,似乎那珠子里有股神秘的力量把他的心紧紧地抓住了。 忽然颛孙若水轻喝一声,那原本躺在他手心的珠子似被一根绳子拉着一样缓缓地飘到了他前上方一米远处,而周围那四人见此情景后,也陡然地嘿然出声,那平置在腿上的胖嘟嘟的右掌不约而同地扬了起来,五指指尖直指向那悬浮在空中的珠子。 那珠子散发出来的蓝色亮光愈来愈强盛,而珠内的几条细弱的红丝也似乎流动起来,红蓝两色光芒交错在一起,就如同碧蓝的眸子中突然闪现出的几道血丝,望之令人心中禁不住泛起丝丝妖异的感觉。 那珠子在空中漂浮了几分钟后,里面的红丝好似一下子就膨胀了好几倍,那艳丽而凄迷的红光就似一粒含苞待放的花朵,不断吸收着周围那充盈的生机与春意,没一会那片强盛的蓝光就被其吞噬殆尽。而就在此刻,颛孙若水五人的指尖陡然飘出道道黑色气劲,朝那红光四射的珠子电射而去。 那珠子是来者不拒,照样将颛孙若水等人发出的那些黑色气劲吞没。但雪玉蟾见状,神色竟是有些紧张起来,即便是颛孙若水五人也不例外,手指在虚空中产的幅度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虚冥真气”所凝化而成的有形劲气也越来越多的融入到珠子当中。 珠子的光泽逐渐暗淡了下来,但那红光却依然没有被它所吞噬的“虚冥真气”所反噬。也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珠子一直都维持着暗红之色,再也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 颛孙若水几人突然同时“唉”了一声,收回右掌,那珠子失去几人真气的支撑,顿时从虚空中掉了下来,重新落入了颛孙若水的手中,而此刻那珠子散发出的暗红色光线却潮水般退却而去,眨眼间便又恢复到了开始时那种毫不起眼的形态。 几人都睁开眼睛,颓然地看着那颗古怪的珠子。许久颛孙若水才收回目光,把珠子放入了身畔一个制作精美的小木盒内,叹息道:“咳,又失败了!” 雪玉蟾似明白颛孙若水话中之意,神色虽也有些沮丧,但还是淡然笑道:“颛孙先生,您也不用太心急了,反正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颛孙若水脸上那层厚厚的肥肉颤抖了几下,道:“话虽如此,但是若不早日把这‘璇玑珠’内的秘密探查出来,我实在难以安心,而且今天突然有人闯进我们这里,说不定便是冲着这‘璇玑珠’而来的,我们如不抓紧时间,要是发生什么意外,那大家的心血可就全白费了!” 雪玉蟾微笑道:“颛孙先生您太多虑了,从今天开始我便让墨禹几人日夜监视这楼房的各个地方,而且我也会在周围布下几道阵法,绝不会让他们向今天这么容易闯进这里来了!” 颛孙若水沉吟良久才道:“希望如此吧!” 雪玉蟾道:“颛孙先生,你们劳累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吧,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说着,雪玉蟾向房外走了出去,但临到门口时,他却又回过头来,犹豫了一会才对颛孙若水叹了口气道:“颛孙先生,焰情她今天回来后就一直呆呆地坐在房间里,无论我问她什么,她都不吭声,这孩子一直把您当成自己的爷爷来看待,若您方便的话,就麻烦您多帮我开导开导她吧!” 颛孙若水点头道:“放心吧,我也十分喜爱这丫头,你就是不说,我呆会也要下去看看她的!” 雪玉蟾欣慰地笑了笑,走了出去,而颛孙若水则吩咐了身边四人几句后,也下楼而去,来到了雪焰情的卧室。 雪焰情仍是痴痴地望着窗外,连颛孙若水推门进来都没有发觉。 “孩子,在想什么呢,可以告诉爷爷吗?”颛孙若水抚摸着雪焰情的秀肩,温和的问道。 雪焰情神色怪异地回过头来看着颛孙若水,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颛孙爷爷,焰情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颛孙若水微有些奇怪,这丫头从来没有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啊,不过他还是马上柔声笑道:“傻孩子,跟爷爷还客气什么,有要求就说出来嘛!”雪焰情迟疑了一下,忽然咬了咬嘴唇道:“颛孙爷爷,您能教我学武吗?”说着,那双忧郁的眸子抬了起来望向颛孙若水,里面满是期待之色。 颛孙若水凝视着雪焰情的眼睛,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她的请求,而且今天雪焰情被挟持之事也让他颇有感慨,因此看到雪焰情那坚定的神色后,只稍微一怔便笑着答应道:“好,孩子,爷爷答应你。不过我颛孙家族的武学不适合你练,如果你不怕吃苦的话,爷爷一定教你几种其他厉害的功夫。” 雪焰情高兴地笑了起来:“颛孙爷爷,谢谢您!” 颛孙若水看到这两年来首次露出的欢快笑容,自己也禁不住欣然笑了出来,不过他却没发觉雪焰情那笑容背后的几丝异样神情…… 第八集 禅寺密谋 内容简介 灵觉禅师请琴仙云前往玉峰山的小弥勒寺一叙,到哪里时他才发现,原来这次相聚是太衍大师的主意。由于太衍大师曾在天河镇发现某些心术不正的人想将「道神丹」这种奇药炼制出来,达成他们的野心,于是便把琴仙云找来共谋阻止他们的对策。为了以「偷天换日」的方法达到制敌的先机,琴仙云和崔西敏必须去找隐士陈兵甲来相助,他们能顺利完成这项任务吗?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01章 证悟 天色渐有些阴沉,蒙蒙的水气在天边荡漾着,潮湿的气流在虚空中剧烈地翻动,伴随着那呼啸而过的冷风,使这城市上空顿时更增添了一份寒意,没过多久,就见那雨珠淅淅沥沥地洒落下来,在天幕中布下了一道极为壮观的水帘。 每年冬天,菊影市都很少出现阴雨的天气,所以这难得一现的绵绵细雨不但没有让菊影市居民们感到厌恶,反而使他们心头都因这场冬雨的滋润而染上了几丝欣悦与喜意,更为那些正处于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们带来了几分浪漫的情调。 琴仙云望着窗外那密集的雨点,享受着那拂面而来的沁人凉意,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惬意。自那次晚上从鸣鹤馆回来后他便没有再去探察过那栋神秘诡异的楼房,这几天他都在苦思冥想,但却一直想不到有什么可以破除颛孙家族“影遁”术的方法,心内不由开始有些焦急起来。他知道自从自己和箫炎在那里大闹了一通后,早已经打草惊蛇,想要像上次那样不动声色地闯到楼上去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那隐藏在顶楼的东西对琴仙云来说,就如一颗充满着无限吸力的磁铁,让琴仙云心中时时浮现出一股难以遏制的强烈冲动,毕竟那东西很有可能就是“璇玑珠”啊! 琴仙云虽然不清楚“璇玑珠”还有没有其他的妙用,也不清楚雪玉蟾和那些颛孙家族的高手为什么将“璇玑珠”看得如此重要,但却知道“璇玑珠”乃是“道神丹”的药引子,若林天欲没有找出另外的替代药物的话,那“璇玑珠”对他而言,无异于是一件势在必得的宝物。 若有“璇玑珠”在手,那自然是比追查手臂上纹有梅花图案的陈朔那条线索希望要大得多了! 琴仙云微微啜了口热茶,眼光透过那迷离的水幕望向了远方的天际。 朦胧而有些飘柔的水雾悬浮在天地之间,让整个城市上方都弥漫着一层如轻烟般袅袅升腾的绮丽,笼罩一丝如梦如幻的隽美,飘洒在这绮丽与隽美中的雨珠却似忽然间散射出了一股灵性,恍如交织成了一曲悠扬和谐的天韵。 琴仙云看得心中怦然大动,情不自禁地返回卧房,拿出琴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里面的“铁鹤仙舞”摆放在琴架之上,静默地感受着自身与琴心的交融,以及窗外那如仙韵般的天然乐曲。 忽然手腕微动,指尖轻轻滑过琴弦,“叮、叮”之声就似从地底发出,直冲入九霄云天,与那冷风的呼啸、雨帘的倾洒交相应和,刚劲中有着几分柔和却不带半丝委靡,缠绵中透着几缕激昂却不露一毫霸烈,一切都是那么的悠然谐和,浑然天成。 琴仙云只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随着琴声的衍变而渐趋轻柔模糊,而重量则在声音中一点点的消逝,最后身体竟冉冉飘起,投入那一无所有却又无所不有的虚空,流动的空气与飘舞的细雨竟如母亲的手一样抚摸着他的皮肤,让他心田内温暖异常。。 琴仙云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在气流中自得的畅游着、徜徉着!而他却没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如水气一样匪夷所思的在原地蒸发不见了。 房内“铁鹤仙舞”依旧,只剩下那依然优美悦耳的琴声在空中不停地飘荡着…… 而就在这时,房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丰满艳丽的身影。她悄悄地向房内前进了两步,见里面空无人影后顿时怔住了,眼睛向四周扫了一眼,低声诧异地自语道:“咦,怎么没见仙云在弹琴?可这琴声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但当她的眼睛落在“铁鹤仙舞”上时却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盯着前面那正在颤抖着的琴弦,美丽的眸子中全是惊奇和讶然之意。迟疑了一会,她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来到“铁鹤仙舞”旁边,手指忍不住轻轻地朝琴弦上落了下去。 只是她的指尖方与那琴弦相触,琴弦竟似一根突然松开的弹簧,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的手指反弹起老高,双腿也禁不住向后倒退了数步,而那美妙的琴声也于此时嘎然而止,琴仙云的身影也蓦地出现在了琴架之前,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姬如绵惊奇地看着琴仙云,红唇张开半天都没有合拢,若不是此时还是大白天,而琴仙云又是她所熟悉之人,突然见到此番情景,还定会以为是撞见鬼了呢! 琴仙云正物我两忘之时,忽被那琴弦上的异动惊醒,刚一回过神来就见到姬如绵愣愣地望着自己,不由微笑道:“绵姐,你怎么了?” 姬如绵却恍如未曾听到琴仙云的话一般,仍自睁大着双眸似怪物一样注视着琴仙云,直到琴仙云第四次询问之时,姬如绵才如梦初醒的道:“啊?哦,没什么,仙云,你刚才在做什么?” 琴仙云笑道:“在弹琴啊。” “弹琴?”姬如绵疑惑地看了琴仙云一眼,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好似在嘀咕些什么。 琴仙云轻柔地抚摸着“铁鹤仙舞”点了点头,又微微地瞥了姬如绵的身体一眼道:“绵姐,你刚才去什么地方了,怎么把一身都弄得湿淋淋的?现在天气这么冷,你还是先进去把衣服换了吧,不要感冒了!” 姬如绵刚进来时被眼前所出现的那副诡异的情景多惊呆了,一时没注意到自己是淋雨回来的,这时听琴仙云一提起,才感觉到身体里传来了一阵飕飕的冷意,肌肤上顿似多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双臂不自禁地环抱在了胸前,回首望着房外嗔道:“还不是芊玲!走到半路的时候刚好下雨,我说等雨停后再走,可芊玲非得拉着人家往雨里跑!” 说到这里时,她那俏脸忽然红了一下,玉手微有些不自然地拂了拂那几缕垂在酥胸上的发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和未穿衣服已没什么两样。如今虽然天气转冷,姬如绵的穿着还是有些单薄暴露,她此时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了,衣裳全都粘贴在肌肤上,傲人的双峰显得更是凸耸,一条条曼妙的曲线将那娇柔的胴体装扮得极为诱人,就似朵盎然绽放的艳丽花儿。好在她练过武,体质比寻常女子要强健许多,不然现在早就冻得全身发抖了。 “哟,绵绵,你怎么又怪起我来了。刚才在春苑小区外下车时,我说让仙云给我们送把雨伞来,还不知道是谁一个劲地摇头,总在那心疼仙云来着?一个笑嘻嘻的声音继姬如绵那句话传了过来,而正用毛巾擦拭着头上水珠的景芊玲也出现在了房门口。景芊玲已换好了一套干燥的衣裳,所以娇躯没有姬如绵那般显得惹眼。 姬如绵那脸颊刷得一下变得更是红艳起来,横了景芊玲一眼道:“不跟你们说了,我先去换衣服!”话是这样说,她那双眼睛却是火辣辣地看了琴仙云一下才转身离去。 她那眼中流露出来的热情让琴仙云心中一颤,眼睛转到了“铁鹤仙舞”上。 景芊玲瞄了瞄琴仙云,微微笑道:“仙云,没想到你的琴弹得这么好,以前听绵绵说起时还不怎么相信,现在亲耳听到,才发觉她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我看呀,光你这身琴艺,菊影市乃至全国都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了。”说话时,她眼中竟流露出了无限的钦佩与难得一见的温柔。 琴仙云赧然笑道:“你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我恐怕真的要无地自容了!”说完,琴仙云又不自禁地回想起刚才弹琴时在心中所出现的那层奇妙的意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愈来愈轻,愈来愈淡,最后竟如透明之物一样融入了身周的那片无形的空气当中。 景芊玲正想打趣琴仙云几声,但嘴唇刚稍微张开,眼前就出现了一副匪夷所思的景象,琴仙云的身体竟如一团突然冲出牢笼的烟雾向四边扩散开来,最后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景芊玲丝毫没有感觉到琴仙云存在的气息,望着身前那片虚空,景芊玲惊呼出声:“仙云……” 琴仙云一直都站在原处,一点都没有发觉自己在景芊玲眼中所出现的那些变化,听到景芊玲的呼声后顿然回过神来,举目一看,见景芊玲竟是满脸焦急,不由问道:“芊玲,怎么了?” 景芊玲见琴仙云的身影又骤然冒了出来,登时被吓了一大跳,看着琴仙云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说着,她顿了顿,用手擦了擦眼睛,道:“仙……仙云,你刚才在做什么,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琴仙云微微一愣,笑道:“我就站在这,什么都没做啊!芊玲,不会是你看花了眼吧?” 景芊玲沉默了半晌,看着琴仙云狐疑的道:“真的是我眼花了吗?” 琴仙云肯定地点了下头,正要说话,换好衣服的姬如绵就走了进来,眼睛在琴仙云和景芊玲之间来回地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笑嘻嘻的道:“仙云,芊玲,你们在做什么呢,叫得这么大声,隔了好几堵墙,我都听到了。你们就算想……也要小声点吧!”姬如绵说到最后那句话时省略了几个字,但却换上几丝暧昧的笑容。 景芊玲和姬如绵相处了几年,对她了解得一清二楚,此时哪还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耳根禁不住微微一热,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嗔骂道:“好你个绵绵,你要是在这么胡说,可别怪我反悔了哦!”说着,又拉长声音对琴仙云道:“仙云,绵绵她呀……” 还未见景芊玲道出个子丑寅某来,姬如绵那张俏脸顿时就热得跟烈火燃烧起来了一样,害羞地瞅了琴仙云一眼,急忙把景芊玲拉住,道:“芊玲,瞧你,我刚才只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的啦!”看她那神情,好似生怕景芊玲会说出下面的话似的。 琴仙云听得满头雾水,忍不住道:“芊玲,绵姐,你们到底要说什么啊?” 景芊玲瞥了瞥姬如绵,神秘地笑道:“你要想知道的话,就问绵绵去吧!” 琴仙云双眼看向姬如绵,这美艳的女子却是红着脸瞪着他道:“不告诉你!”这种神情却使其变得愈发风情万种。 姬如绵说完竟拉着景芊玲跑了出去,撇下琴仙云独自怔怔地站在房间里,但后者在临出门前,却冲琴仙云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 琴仙云想着两人那怪异的表情,怎么也想不通两人在搞什么鬼。他哪里知道自前几天的晚上姬如绵羞羞答答地和梅怡君聊过之后,他和姬如绵那桩尴尬之事在闲聊时竟又无意中被景芊玲得知,所以每当梅怡君和景芊玲斗嘴斗不过姬如绵时,两人总会拿这事来开姬如绵的玩笑,最后姬如绵只得和她们达成了一个互不侵犯的口头协议,当然这都只限于在她们三人之间尽情地传播。 刚才姬如绵取笑景芊玲,景芊玲自是使出了最拿手的绝招,姬如绵哪还不急得跟热窝上的蚂蚁似的,要是让琴仙云知道自己和他发生那件事时的心情,那还不羞死人了! 琴仙云放置好古琴,再次来到了窗前,望向了外面那片广阔的虚空。 雨点仍旧从天际飘洒而下,只是现在却比初时来得要更为密集一些,窗外那冷风这时也刮得更加强烈了,偶尔有一两点雨珠顺着那寒风砸在人脸上,带给琴仙云的却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与欣然。 琴仙云享受着那冬日的沁凉,痴痴地看着外面的雨帘,体内那与“迷神引”交融一体的真气平和地运转着,神思却在“迷神引”与“缥缈真气”的作用下,逐渐地透过躯体的限制,悠然地向身遭蔓延散射开来。 似乎天地间的一切有形与无形都通过那神思的触动传递到了他空明的心灵之中,使他胸中渐渐升腾出一股莫名的喜悦甚至是感动,这种感触直可让人沉浸于这似幻似真的境界中去探索天地与苍穹的奥妙而难以自拔。 这是一种快乐的享受,更是一种崇高的追求。 琴仙云悠悠地感受着神思的每一丝感触所给自己心灵深处带来的难以言状的悸动,忘记了那窗外飘飘的雨雾,忘记了那吹拂而过的凛凛寒风,甚而忘记了他自身的存在。但是,神思突然感觉到的两人娇柔的轻声细语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隔壁卧房内姬如绵与景芊玲的闺房秘语: “绵绵,我刚才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耶!”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兮兮的?” “刚才你去换衣服的时候,仙云突然像蒸发了一样在房间里消失了几秒钟,后来我出声之后仙云才重新出来。我一直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可以肯定那并不是我的幻觉。” “你也发现了?怪不得你那时大叫起来,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呀!” “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事?咦,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嗯,其实我在刚进仙云的房间时,也只是听到琴声,并没有看到仙云!后来我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琴弦,被琴弦弹开时才看到仙云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绵绵,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 …… 琴仙云听了她们的这番谈话,才明白为什么在见到自己时姬如绵和景芊玲会出现那样怪异的神情。在她们眼中,自己似乎两度凭空消失了一小段时间,可他却明明记得自己那段时间并不曾离开房间半步啊,但为什么她们会产生自己消失的感觉呢? 琴仙云百思不得其解,这时他忽然又听到隔壁房间隐约传来了“隐身”二字,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不错,就是隐身!也许只有自己突然隐去身形才会出现她们二人眼中的那幕情景,只不过自己当时并没有察觉而已! 琴仙云心中高兴起来,暗道:“难道自己竟在无意中领悟到了某种隐身之术?”琴仙云回想着自己隐身时所处的心境,发觉都是保持着心灵空明,沉浸在琴声的妙韵中时感觉到身体好似渐趋淡薄飘渺情况下才会不知不觉地隐匿起身形来的。 他胸中大喜,忍不住再次试验起来,经过几十次的失败与努力之后,琴仙云终于有了些许的感悟,原来隐身并不真正的隐去自己的身形,只是利用精神力与周围一切无论有形还是无形物质的掩护来达到使他人产生幻觉的目的,所以隐遁之术又可根据这些物质的不同而衍化成风遁、水遁、土遁等之类的隐身术法。施展之后,施术之人还在原地,带在别人眼中,他却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变得杳无踪迹。 琴仙云想通这层道理,心中高兴之下,不禁放声大笑起来,但他这蓦然爆发出来的笑声却让才来到房门口的两个美貌女子看得更是目瞪口呆……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02章 赤凤经 姬如绵和景芊玲在隔壁才不久前所发生的诡异之事猜测了好一会儿,后听琴仙云房间中久久没有动静,忍不住过来一瞧,却刚好看到琴仙云那哈哈大笑的模样,心中不由更是起疑,因为琴仙云今天所表现出来的特殊情况已经够多了。 琴仙云心里极为舒畅,高兴地向她们解释了一番。表情渐由不解而转至惊奇的姬如绵和景芊玲二人听了琴仙云那番关于隐遁术的看法后疑窦尽去,都暗中吁了口气,忖道:“原来会出现那样的情况,是他不知不觉施展出了隐身术的结果!” “仙云,照你刚才的话来看,隐身术岂不是没什么好神奇的?”姬如绵兴趣盎然的道。 琴仙云笑道:“话虽然这么说,但隐身术真正来去无形的高级境界却不是每个修炼了这种术法的人就可以达到的,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修炼隐身之术,这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必须具备强大的精神力量和对周围物质敏锐的心灵感知。” 姬如绵听琴仙云如此一说,登时兴致大跌道:“还是要这么麻烦,我还打算让仙云教教我呢,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景芊玲笑道:“你以为这东西是这么好练的呀!”她原本也被琴仙云所讲的他对隐身术的理解诱惑得心思大动,起了和姬如绵一样的想法,但听到琴仙云后面所说的那两个条件时,马上便放弃了这层打算,尽管对隐身术的好奇心仍旧那般炽烈。 姬如绵横了景芊玲一眼道:“不能练就不能练,有什么好奇怪的!”即便这样,她还是压抑不住再一睹为快的念头,冲着琴仙云嫣然笑道:“仙云,既然你将隐身术说得这么简单,那再给我和芊玲表演一次,怎么样嘛?” 琴仙云摇头笑了笑,理论上说起来容易,但要实践起来就不见得有那么轻松了。 “到底行不行嘛?”姬如绵见琴仙云不出声,竟是撒起娇来,那副娇俏可人的模样配合着从她脸上散发出来的妩媚艳光,与她那丰腴的娇躯所勾画出来的柔和曲线,让她全身上下顿时充满了无穷的魅力。 景芊玲在旁看得心中暗笑,绵绵现在可是越来越像个女人!不过当她想到自己时,禁不住瞟了琴仙云一眼,神情却是有些黯然。 姬如绵眼角余光看到景芊玲唇边扬起的那几丝古怪的笑容,脸颊情不自禁地红了红,臻首轻轻地垂了下去。 琴仙云将眼光从姬如绵身上收了回来,向窗外投去。他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姬如绵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有着极其强烈的诱惑力,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内。他看着窗外绵绵的雨水,心中慨然叹息起来,要是总这样下去,难保以后不会发生对不起羽裳的事来,看来得早点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才行啊! 咦?琴仙云眼睛突然看向了楼房下面的那条宽敞的通道。 此时,在那四溅的雨水中,竟然缓缓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手上撑着一把黑色的旧伞,身上却穿着一套灰色的僧衣,虽然隔着那重重的雨珠看不大清楚他的真实面貌,但从他那沉稳的身形与矫健的步伐来看,他的年岁定然不是很大。 “还下着这么大的雨,这和尚怎么跑到春苑小区来了?”景芊玲靠近窗口,把琴仙云心中的疑问道了出来。 姬如绵也忍不住好奇跑了过来,只是那窗口本就不大,要容纳下三个人实在是有些困难,姬如绵想要将楼下的景致全部收入眼底,娇躯自是快全倚靠在琴仙云的身上了。 感觉到手臂处的两团弹性十足的绵软,琴仙云向旁边稍稍地移动了一下,姬如绵也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故意如此,却是随着琴仙云的移动而又靠近了几分,待她果真看到楼下有个年轻和尚时,忽然脆声道:“咳,你们看,他进我们这栋楼房里来了。” 琴仙云和景芊玲低头一看,那和尚不正站在楼下的阶梯上,收拢起手中的旧伞吗? “仙云,芊玲,你们猜这和尚到这里来干嘛?”姬如绵说完,又笑嘻嘻的道,“猜对了的有奖哦!” 景芊玲笑道:“这有什么好猜的,他来这里关我们什么事!” 姬如绵不满的嗔道:“不怎么知道不关我们的事,上次灵觉那老和尚不也来过我们这吗?”由于姬如绵有些不满灵觉禅师为琴仙云疗伤时的谎言,他“禅师”的这个尊称在姬如绵口中也逐渐演变成了“老和尚”! 琴仙云听姬如绵提起灵觉禅师,忽然心中一动,下面那年轻和尚的身形竟然有些熟悉起来,当下笑道:“这和尚不会又是来找我们的吧?” 但就在他这话音一落,厅外竟鬼使神差般地响起了几下敲门声。琴仙云惊异地看了姬如绵和景芊玲,他刚才虽然觉得那和尚的身影有些眼熟,但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却没想到现在竟真的有人敲门了,尽管还没有确定那敲门之人是谁,但想来八成是那和尚无疑了。 “没想到还真让你们给说对了!”景芊玲微笑道,“我先去开门看看!” 景芊玲出去后几秒,琴仙云也正待跟去,却忽似想起了什么东西,对姬如绵笑道:“绵姐,不是说猜对了有奖吗,你打算奖我什么东西啊?” 姬如绵那双水灵灵的妙目轻轻地转动几圈,忽然嘟起那娇艳的红唇,在琴仙云的脸颊上重重一吻,道:“这个奖励够不够?”没待琴仙云出声,她却已蹦跳着跑出了房外,只飘来了一串清脆悦耳的银铃般笑声。 琴仙云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这时却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两位女施主,贫僧有礼了!” 果然是那年轻和尚!琴仙云心中刚动,景芊玲那略带惊讶的声音又传来进来:“咦,你不是小弥勒寺的无虚师傅吗?”景芊玲因替其义母上小弥勒寺还过愿,所以对寺中仅有的三个和尚都还有些记忆,这时见到无虚,马上便将他认了出来。 难怪见到他的身影时会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自己以前在小弥勒寺有过两面之缘的无虚! 琴仙云本待出去看看,但到门口时,却猛然停住了脚步,走到桌前拿起镜子一看,见面颊上并没有留下被姬如绵吻后的印记时才放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裳,向大厅走了出去。 那被景芊玲和姬如绵请进厅来的和尚的确便是无虚。无虚见到琴仙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忙上前道:“阿弥陀佛,琴施主,贫僧有礼了!” 琴仙云还礼后微微笑道:“无虚师傅,我们又见面了。灵觉禅师近来可好,上次多蒙禅师出手相救,我直到现在都没有上小弥勒寺拜谢,实在是惭愧啊!”琴仙云自知道自己是被灵觉禅师以佛门奇珍“九转归元丹”救好后,总想去一趟小弥勒寺,但因总总事情推迟到现在都没有成行,心中确实有些惭愧。 无虚见琴仙云询问起灵觉禅师,忙道:“多谢琴施主关心,住持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姬如绵看着两人,笑吟吟地道:“无虚师傅,仙云,既然都认识,大家就不用这么客气啦,都坐下来说话吧!” 无虚谢过姬如绵却并没有坐下,而是对琴仙云说道:“琴施主,贫僧今日来此,是奉住持之命,特来请施主前往敝寺一叙,不知施主可否赏光?” 琴仙云有些奇怪地看了无虚一眼道:“师傅可知灵觉禅师让我去贵寺有什么要事吗?” 无虚摇头道:“这个贫僧就不是很清楚了,住持只吩咐贫僧来请施主前往小弥勒寺一趟,并未做其他的交代!” 没理由啊,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灵觉禅师何必让无虚冒着大雨跑上几十里的路来到这春苑小区呢?可看无虚的神情也并不似在说谎,或许灵觉禅师真的没有告诉他吧! 琴仙云看了看窗外那没有丝毫见停的风雨,问道:“现在就去吗?” 无虚不见半分犹豫的道:“正是,不过此时尚在下雨,却是有些委屈施主了!” 琴仙云笑了笑,转头看向同样有些奇怪的姬如绵和景芊玲,道:“绵姐,芊玲,我随无虚师傅去小弥勒寺了。” 姬如绵和景芊玲都关切地道:“早点回来啊!”眼中流露出的全是似水的柔情。 琴仙云点了头,返身取了把雨伞出来,立即和无虚一起下楼而去。 姬如绵和景芊玲来到窗前,很快便见琴仙云和无虚的身影出现在雨中,但没过多久便又融入了那凄蒙的雨雾当中。 她们两人虽然很久都没有吭声,但心中却不停地在那猜测着灵觉禅师请琴仙云去小弥勒寺到底所为何事…… 鸣鹤馆后。雪焰情闭着双眼盘膝端坐在床前,平静的脸颊微有些苍白,但望去整个人却似散发出一股出尘脱俗的超然气息,那萦绕在脸畔的晶莹光泽就如同窗外朦胧的水雾,带给人一种凄丽而迷离的异样感觉。 蓦地,雪焰情的秀眉微微皱起,脸庞也竟在瞬间由白皙变得通红,就似一块正放在烈火烧烤着的烙铁一样释放出炽热的气焰,经此一来,她那原本平和均匀的呼吸也一下子就紊乱粗重起来,痛苦之色也逐渐由脸端展露出来。 “啊……”雪焰情骤然痛楚地呻吟一声,双眼也立即睁开,但却有一口鲜血随之喷射而出,化作一团艳丽的血雾飘洒在地面,那斑斑的血迹在干净洁皙的地面上显得异常醒目,异常刺眼,却又是那样的凄迷。 经此一来,雪焰情的脸色随即黯淡了下去。她叹息一声,伸手拭去了唇边的血迹,嘴角却挑起了几丝惨然的笑容。 “孩子,你怎么又这样冒失了,爷爷上次不是跟你说过,练内功时千万不可急于求成吗?”一房门忽然轻轻地被推开,一个肥胖臃肿的身影闪现在雪焰情的面前,这人正是颛孙若水。他来到雪焰情身边后,急忙握住了她的手腕,替她仔细检查起来。 好一会儿,颛孙若水才松开手,道:“还好没什么大碍,孩子,记住下次千万不要再逞强了,知道吗?”语气中虽带责备,但更过的却是关切与担忧。尽管雪焰情不是他的亲孙女,但她对雪焰情的关爱却是比亲孙女都还要浓厚。 自从那次雪焰情请求颛孙若水教她修习武功后,颛孙若水第二天便将颛孙家族中适合女子修炼的内功“赤凤经”的入门口诀传授给了雪焰情。谁知雪焰情虽然以前从没接触过武学,却好似对习武有着极好的天赋,有时只需颛孙若水稍微点拨,雪焰情便马上可以举一反三,道出其中修炼之关键所在。 而不知什么原因,修炼过“赤凤经”后,雪焰情就如着了魔一样,对武学变得特别的痴迷,在没日没夜的修炼之下,短短几天的功夫,竟然将“赤凤经”的第一层心法给学会了。颛孙若水心中大是讶异,因为族中即使是再聪明的女子学会这“赤讽经”的第一层至少也得一个星期以上了。不过见雪焰情对这门内功心法的悟性如此之高,他心中也着实欣慰,不过看雪焰情练得如此勤苦,还是有些心疼,因此经常提醒她不可太过着急。 但雪焰情却并没有将颛孙若水的话放在心上,在昨天晚上强行修炼“赤凤经”的第二层心法时竟差点走火入魔,害得颛孙若水和雪玉蟾担心了半天。可没想到雪焰情今天竟然又因为修炼时气岔而吐血,这让颛孙若水如何能够放得下心来。 现在雪焰情虽然答应了刚才颛孙若水所说的话,可颛孙若水却还是有些担心,道:“孩子,你要时常将爷爷的话放在心里才行啊。修炼‘赤凤经’最重要的就是讲求扎稳根基,你修炼的比较晚,更是要打好基础。而且,我们颛孙族的女孩子修炼‘赤凤经’时都会到适合这门功法修炼的‘天香洞’中去,这里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你就更加不能图快了!” 雪焰情听得芳心一动,道:“爷爷,‘天香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颛孙若水慈爱地看着雪焰情,微微笑道:“这个‘天香洞’和‘赤凤经’都是族中的一位先人同时发现的,那时的‘赤凤经’是刻在‘天香洞’的石壁上。我们颛孙一族所居住的地方常年都比较冷,但却惟有这个地方四季如春,气温一年到头没有几分波动,‘赤凤经’的修炼就是要有这样一个温和的环境才能事半功倍,另外,‘天香洞’深处每隔几千年都会慢慢地长出一种奇怪的石头,这石头看去十分的透明,但用这种石头制造而成的东西却极为珍贵,我们颛孙族在那居住了那么长的时间也才见其出现过一次,那石头后来被炼制成了一面‘天香镜’,功能起死回生,但却在几百年前被一个叛徒偷去,至今下落全无。”说到后来,颛孙若水长长地叹了口气,神色间对“天香镜”的遗失惋惜不已。 雪焰情听颛孙若水将那“天香洞”说得那么神奇,心中有些不信,不过却没有说出来。 颛孙若水将她的神情变化都收入了眼底,当下不由笑道:“爷爷可不是骗你的,要是以后有机会的话,爷爷带你到那里一看,你就会知道天下真是无奇不有了!” 雪焰情沉默了几秒,忽然道:“爷爷,我能去那个地方吗?” 颛孙若水哈哈笑道:“按照族规,外人是不能去的,但有爷爷在,那又自当例外了!” 雪焰情听后顿时高兴起来道:“爷爷,那我现在就要去。” “现在?”颛孙若水听得一愣。 雪焰情眨了眨那双美丽的眸子,道:“是啊,爷爷,您刚才不是说在‘天香洞’修炼‘赤凤经’可以事半功倍吗?” 颛孙若水沉思了一会才道:“孩子,你要去也行,不过你要先去问问你父亲,如果他答应了爷爷就带你去!” “颛孙先生都答应了,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了!”颛孙若水话一说完,雪玉蟾便飘然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见自己女儿天天沉浸在痛苦之中,心中也是难过之极,现在让她到颛孙家族中去,换个环境或许能让她的心好过点,这样他也能够稍稍安心了。 颛孙若水道:“既然这样,那我去安排一下,尽快带焰情起程吧!” “爷爷,谢谢您了!”雪焰情脸上流露出了一股复杂的表情,不知是高兴、忧愁,还是伤感。 颛孙若水微微点了点头,身影却闪出了房间,来到了那漆黑的顶楼,轻叫了一声:“有情!” “在!族长有什么吩咐?”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颛孙若水缓缓的道:“有情,我这几天要回族中一趟,这里的事就都交给你负责了!” 那人闻后错愕半晌,很久才应道:“是,有情明白,请族长放心!” 颛孙若水却是长叹了一声,似自言自语又是对那叫“有情”的人道:“这么多年了,是该回去看看了啊!”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苍凉……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03章 邀请 琴仙云随无虚来到半路时,那刚才还飘飘洒洒的雨水竟然说停就停,但尽管如此,这坑坑洼洼的山路却仍旧是那般泥泞,还好两人都有功夫在身,道路虽是难行,收起雨伞后依然是健步如飞地奔驰着。 无虚是一个缄默寡言之人,琴仙云和他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之间无虚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只有琴仙云问起之时,他才会回答上一两句。这也难怪,无虚只读完中学便拜在灵觉禅师门下,在小弥勒寺出家为僧,之后便常年呆在寺内,极少离开玉峰山,而且经过这几年的刻苦修持,使原本内向的无虚变得更加沉默了。 由于想尽早赶到小弥勒寺,琴仙云对此也丝毫不以为意。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两人很快便来到了玉峰山下。琴仙云看了看身旁只微微有些气喘的无虚,不禁有些佩服起他来。在路上,琴仙云尽管刻意放慢了脚步,但速度还是可以用快若流星来形容,而无虚是出家之后才开始习武,现在能够跟上琴仙云,的确很不容易了。 琴仙云和无虚顺着那蜿蜒曲折的盘山道路,没多长时间便来到小弥勒寺的山门口。 小弥勒寺平日里香火旺盛,但今天却因为下雨的缘故,显得有些冷清,但寺院的大门处却还是可以见到一个人影,但等琴仙云走到前面的时候,才发觉那人原来是和无虚同为灵觉禅师弟子的无为。 无为见到琴仙云和无虚,脸色微喜,忙沿着台阶迎了下来,诵了声佛号后道:“琴施主,无虚师弟,你们终于回来了,住持正在‘随缘殿’里等着你们呢,我们快进去吧。” 琴仙云微微笑道:“那就有劳两无为傅带路了。” 无为轻轻颔首,道了声:“施主太客气了!”便返身带着琴仙云向“随缘殿”而去,无虚则自然是随后跟了上去。 随缘殿其实只是小弥勒寺的一个偏殿,这里原本是寺院存放杂物之处,只是后来被灵觉禅师腾了出来,将这里变成了接待客人的场所。 琴仙云一踏入随缘殿变便见到了趺坐在蒲团上的灵觉禅师。灵觉禅师只穿着一件老旧的袈裟,那留满岁月的印痕的干枯脸颊一直流露出慈祥温和的笑意,而那两道班白的眉毛所展示出来的沧桑却仿佛给人以无比的安宁气息。 琴仙云这次算是真正地见到灵觉禅师的面貌,当初被太衍大师带上这小弥勒寺第一次见到灵觉禅师时,只见到了他的背影,而那次离开的时候又是在晚上,第二次灵觉禅师去为琴仙云疗伤时,琴仙云却处于昏迷之中,以前在琴仙云的脑海中,灵觉禅师的样貌都总是有些模糊,直到此刻,这印象才开始清晰起来。当琴仙云踏入殿内时,灵觉禅师似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微微地睁开了闭着的双眼,放下手中的念珠,那充满睿智的目光在琴仙云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会,便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今日一见,真是可喜可贺啊!”说罢,转头对侍立在一旁的无为道:“无为,你去为琴施主准备坐垫吧!” 无为应声拿来一个蒲团,在灵觉禅师对面放好,琴仙云谢过后也盘膝坐了下来,微有些诧异的道:“禅师刚才那话是……” 灵觉禅师微笑道:“施主此时不但风采更盛往昔,修为更是精进了许多,岂非可喜可贺?” 原来如此!琴仙云心中暗讶,他虽然知道灵觉禅师的修为惊人,但却没想到他竟能通过刚才那短暂的一瞥就知道自己的功夫又有不少进步,因为他所修炼的“缥缈玄功”最是擅于隐藏自身气息!不过诧异归诧异,琴仙云对灵觉禅师却是极为感激的,不管他那日相救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若非他的“九转归元丹”,自己现在恐怕仍旧躺在病床上吧,而且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机会使“缥缈真气”与“迷神引”达到水乳交融的境界。 琴仙云道:“晚辈能够这么快的恢复,还是多亏了禅师您的‘九转归元丹’啊!唉,为了疗治晚辈的伤势竟让您浪费了如此珍贵的神药,如此大恩大德,晚辈实是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得了!” 灵觉禅师和蔼的笑道:“施主此话倒是见外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以施主所修炼的那身奇妙的功夫,就算老衲不出手,施主也可自然痊愈。另外,那‘九转归元丹’也并非老衲所有的,而是施主的一位故人拖老衲送去给施主服用的!” “啊?故人?”琴仙云奇异的道。 灵觉禅师轻轻颔首,却转头对无为道:“无为,你去请太衍师兄来这吧,就说琴施主已经到了!” 琴仙云奇道:“太衍大师也来了?” 灵觉禅师点了点头,琴仙云忽然有些明白了,又道:“禅师,您刚才说的那位故人就是太衍大师。” 灵觉禅师笑道:“不错,‘九转归元丹’其实是太衍师兄所在如心寺的镇寺之宝,而且今日老衲派无虚请施主冒雨前来敝寺也正是师兄的主意。” 琴仙云听到灵觉禅师这般解释,心中有些了然,但更多的疑问却随之而生,太衍大师不是早就回如心寺去了吗,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最后又让灵觉禅师送来“九转归元丹”为自己疗伤的?而且自己与太衍大师虽然有过几面之缘,但交情却还没有深到让他不惜血本的地步,就算他再怎么菩萨心肠,慈悲为怀,也不大可能将如心寺的镇寺之宝说给人就给人啊?而更让琴仙云不解的是,太衍禅师托灵觉禅师如此急切地把自己找来,到底为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呢? 灵觉禅师见琴仙云听完自己的那几句话后便低头沉思不语,似看出了琴仙云的困惑,露出了一个佛祖拈花似的微笑,道:“施主无须多虑,老衲相信待施主见过了太衍师兄后,定然会不虚此行的。” 琴仙云也期待是这样,他看着灵觉禅师,正要说话,就听得随缘殿外传来了两种脚步声,其中一个轻盈飘然,而另一个则显得得拙重了许多。琴仙云扭头看去,便见满脸淡淡笑容的太衍大师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而跟在他后面的人心内稍稍一喜,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太衍大师的弟子崔西敏。 看着这个自己既敬重又感激的人来到,琴仙云忙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上前恭敬的道:“晚辈见过大师!” 太衍大师赞赏地看了看琴仙云一眼,却是受了他这一礼,笑道:“小施主果然没让老衲失望啊!”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琴仙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那如春风化雨般和蔼可亲的声音却让琴仙云立即去掉了心中些微的拘谨。 崔西敏等自己师傅说完那句话后,一个箭步便来到琴仙云面前,使劲地在琴仙云肩膀上捶了两下,高兴的道:“仙云,前些日子听师傅说你受了重伤,没想到你不但没有去见佛祖,反而变得更加精神起来了。” 言语中虽带着些戏谑与玩笑,但其间所流露出来的真诚与关切却让心中甚是感动,笑道:“我倒是想去亲身聆听一下佛祖的教诲,可惜佛祖他老人家不收留我,所以又只能跑回来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在灵觉禅师和太衍这两个佛门宗师面前以“佛祖”之名说笑,似乎对佛祖有些不恭,不由朝两人看去,却见他们依旧含笑望着自己二人,丝毫没有责怪之意。 此时旁边的无虚早已为几人准备好了坐垫,崔西敏拉着琴仙云过去坐了下来,因崔西敏是挨着太衍大师所坐,在自己的师傅身边,他倒也不好再与琴仙云谈笑。 太衍大师看他们两人坐好后,望向琴仙云道:“施主是否奇怪为何老衲会让灵觉师弟请你来小弥勒寺呢?” 琴仙云点头笑了笑,却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既然太衍大师说了这句话,即使自己不询问,他也会将事情告诉自己的。 可太衍大师却没有马上解释他为什么请琴仙云来小弥勒寺的原因,反而又向琴仙云问道:“不知施主是否听说过‘道神丹’这种东西?” 琴仙云心中大震,太衍大师竟然也知道“道神丹”,他一直以为知道“道神丹”的除自己以外,应该就只有田峰和林天欲二人了,田峰只告诉过自己一人,而林天欲显得不大可能将如此机密的事告诉太多的人,可太衍大师却是从何得知的呢? 不过琴仙云尽管极为惊讶,表面上却是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道:“大师,不知这与晚辈来小弥勒寺有什么关联?” 太衍大师脸上露出了几丝淡淡的笑容,但旋即却浮现一股回忆的神色,好了一会儿才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老衲经过菊影市东边天河镇的一个偏僻农村,无意间听说那里有不少健壮青年离奇失踪,数年来警察都没有察出这是何原委。老衲一时好奇心动,想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几经查探,仍然是没有什么线索。直到一年前老衲再次经过天河镇时,才总算于不经意间得知了那些健壮青年无故消失的原因。” 灵觉禅师在几人坐下后便微闭双眼,嘴唇不时颤动,似在念诵佛经,又似在数着手中那串长长的佛珠,对太衍大师所说的话没做任何反应,而崔西敏却似乎第一次听太衍大师说起这桩隐秘之事,听得十分入神,这时见他停了下来,忙道:“师傅,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失踪的呢?” 太衍大师看了看自己那神色略显焦急的弟子,又看了看正期待自己给出答案的琴仙云,不禁叹了口气,悠悠的道:“那日老衲到天河镇附近的蕉山采药,当晚就住在蕉山深处的孤神寺里。孤神寺平时人迹罕至,寺院里只住有四位僧人。那天深夜,老衲正在房中打坐,却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声音,老衲忍不住起身一看,就见到寺院里的那四个和尚鬼鬼祟祟地将一个年轻人抬进寺院。老衲悄悄跟去一看,才发觉寺院后面的一个山洞里竟还藏着许多昏迷不醒的青年,老衲从他们的谈话中才知道那些人都是这几个佛门败类从附近农村虏来的。 “唉,老衲当时本想将这几人打昏送交当地的公安机关,但就在老衲要动手的时候又听他们无意中泄露了次日将有更加厉害的人物前来提人,老衲思量之下,为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当时便不动声色地退回了禅房……” 崔西敏听得又禁不住问了出来:“师傅,那您第二天有没有看到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厉害的人物?” 琴仙云笑道:“西敏,你就别打断大师说话了!” 崔西敏不好意思地对琴仙云讪笑了两声,但眼睛很快又移到了太衍大师身上。 太衍大师露出了一缕苦笑,叹道:“老衲第二天晚上确实见到了那个人,只是见到那个人后,老衲才发觉他也并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之人,而且他行动之时也特别狡猾,老衲跟踪到目的地,只隐约听到他和别人谈话时说到‘道神丹’几字时便被发觉,可当老衲想暂时退出的时候,身后却突然冒出一个黑衣人来,老衲猝不及防之下被其偷袭打成重伤,若不是被路过的虚一道友所救,老衲此时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琴仙云听后心内大惊,他虽然看不出太衍大师的修为有多深厚,但却没想到他竟会不知不觉让人侵入到身后,更被那人偷袭成功,那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的功夫比太衍大师都还要高么? 崔西敏听到自己师傅被偷袭时却是忍不住惊叫了起来,他跟随太衍大师习武多年,对师傅的修为再是清楚不过了,若不是听太衍大师亲口说出,就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自己师傅竟能如此轻易地就被人偷袭,顿时不由愤愤的道:“那个人实在太卑鄙了,师傅,那您……” 太衍大师打断崔西敏,温和的一笑道:“那人的行为虽然有些卑鄙,但一身修为确实已到了化境,老衲就算正面与他交手,也多半会以败北而结束。只是那时因身受重伤没有看清那人的相貌,实在有些遗憾,不过幸运得的是老衲跟踪之前也乔装改扮了一番,所以也没被那些人认出来。” “老衲在虚一道友的帮助下脱身出去后,稍微疗治了一下伤势便马上再约了几位方外好友一齐来到了上次跟踪所到之处,但没想到那里却已是人去楼空,老衲等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蕉山,才发觉孤神寺也是人影俱无。”太衍大师顿了顿,又道,“老衲回去后,在一次整理如心寺的藏经阁时候,发现了一位佛门前辈留下的笔记,从那里得知了有关‘道神丹’的详情。” 听到这,太衍大师看了看凝神倾听的琴仙云和崔西敏二人,道:“‘道神丹’其实是八百年前‘血魂教’教主寂灭所研究出来的东西,据说炼制出来后若以另一样宝物‘璇玑珠’的粉末为引,服用后便能强烈地激发人体的潜能,使其修为能够突破肉体的限制,在短短的时间内达到绝顶高手的地步,只是当时的血魂教主寂灭虽然研究出了‘道神丹’的配制药方,却还没等他来得及试验,他以及他所创建的‘血魂教’便被当时联合起来的各派高手所剿灭了。” 琴仙云听得微微动容,发现“道神丹”药方的田峰老人也仅知其功效,却不清楚其来源,只是不知太衍大师口中的那位佛门前辈到底是什么人,连八百年前的隐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衲了解到那些人口中所说的‘道神丹’竟有如此神奇的功用,心中极为焦急,因为那时老衲偷听到他们手中似乎已经掌握了‘道神丹’的秘方,若是真让他们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将这种奇药研制出来,那不知要为世间增添多少冤魂。”太衍大师双目露出了悲悯之色。 琴仙云也是黯然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在黯然之后却有丝丝的欣喜,以前他以为追查林天欲等人阴谋的只有自己一人,现在看来,不独太衍大师,或许连虚一道长和灵觉禅师几人也比自己知道的要多,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拥有“道神丹”的人叫林天欲,以及“璇玑珠”此刻正在雪玉蟾的手中。 琴仙云心内犹豫了半晌,正想着自己是否该把所知道的东西告知太衍大师时,忽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禁不住问道:“大师,难道您今天让晚辈来到这小弥勒寺,就是要告诉晚辈有关‘道神丹’的秘密吗?” 太衍禅师没有直接回答琴仙云,只是点头道:“不知施主还记不记得当日在潇湘拳馆时帮赵馆主驱除体内所中‘血魂真气’之事?”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04章 惊悉 太衍大师此话一出,琴仙云陡然想起自那天起一直盘旋在自己心头的阴云,顿时惊疑的道:“大师,难道这也与我们刚才您所说的事情有关联?” 太衍大师叹道:“不仅是有关联,而且是大有关联。老衲当时之所以没有出手帮赵馆主治疗伤势,是因为老衲替其检查之时发现赵馆主并没有受多重的伤,而且更令老衲的震惊的是,赵馆主所修炼的内功竟然就是‘血魂功’!” 琴仙云早已隐隐猜测到这层可能,所以见太衍大师说出后并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静静地看着太衍大师。 可崔西敏却忍不住诧异地叫道:“师傅,这怎么可能啊,那个把他打伤的连盛修炼的不也是‘血魂功’吗?如果赵馆主和他修炼的是同一种功夫,两人多少有些渊源,那个连盛为什么还来踢他的馆呢?” 琴仙云笑道:“他们那样做只不过是演一场戏给大家看罢了。” 太衍大师点头道:“不错!不过确切点说,赵馆主是借那个机会在试探老衲。” 见太衍大师如此一说,不独崔西敏瞪大了眼珠子,就是琴仙云也不禁轻“啊”一声。 太衍大师道:“唉,其实不说你们不信,就是老衲当时也有些难以置信,可到最后却又不得不信,因为老衲一年前在天河镇偷袭老衲之人所施展的功夫正是‘血魂功’。” “师傅,难道说那个偷袭您的人就是赵钧曦?”崔西敏忽然恨恨地站起来道。 琴仙云一看太衍大师的神色,略微思索便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忙把崔西敏拉着坐下来,道:“西敏,别急,我们还是听大师把话说完吧。” 太衍大师赞许地看了看琴仙云,却感慨地对崔西敏道:“西敏,都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把那急躁的性子改一下啊!” 崔西敏听到师傅的责备,脸颊微微红了红,还好太衍大师只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又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道:“虽然偷袭老衲之人与赵馆主都修炼的是‘血魂功’,但老衲却可以肯定那人绝对不是赵馆主,首先不说那人的修为比赵馆主要精深得多,但就体形看去就大有不同,不过那人虽不是赵馆主,两人之间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那是无庸质疑的,只是老衲却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怀疑到老衲身上来的。” 琴仙云道:“大师,照晚辈看来说,那天您就是出了手,赵馆主也不大可能把您认出来啊,毕竟那次在天河镇时,那个人除了偷袭过您一掌外,就没有再和您交手,就算您现在和那个人照面,他也不见得就知道那天的人是您,更何况是赵馆主呢?” 太衍大师微笑道:“施主说得并没有错,若没有潜伏在老衲体内的‘血魂真气’,老衲自然没什么顾忌,但却因为‘血魂真气’的存在,老衲却不得不谨慎从事。” 琴仙云听得心中一震,道:“大师,您一年前所中的‘血魂真气’难道还没有被驱除吗?”依琴仙云对“血魂功”的了解,知道“血魂真气”一旦侵入人体,若不及早治疗,便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将人体的真气与血气散化干净。琴仙云见太衍大师中了“血魂功”后能够安然无恙,又根据前些日子的推测,还以为太衍大师修炼的就是少林绝学“般若禅功”,有了“般若禅功”护体,区区“血魂真气”自是威胁不到太衍大师。可听到刚才太衍大师那句话,琴仙云哪能不惊,难道自己的推测全都错了吗? “师傅……”崔西敏中过“血魂功”,知道“血魂真气”的厉害之处,此时一听自己师傅体内竟然还留有“血魂真气”,心中登时又惊又急,“您怎么不早说啊?要是……要是……” 太衍大师慈蔼的道:“西敏,你不要担心,师傅现在还没事!”说着,又对琴仙云道:“想来施主也已经知道能够克制‘血魂真气’的便只有少林的‘般若禅功’与武当的‘玄武真功’,以及施主自身所修炼的那种玄奇内功了。老衲无此机缘修炼这几种功夫,所以当时也只能尽量将侵入体内的‘血魂真气’逼迫在身体的一个角落里,还好平时在老衲真气的压制下,它并不会出来捣乱,不过若是它一旦遇到外界与其属性相同的‘血魂真气’,在相同气机的牵引之下,老衲恐怕便没有余力再将其禁锢住了。所以那天老衲若出手替赵馆主疗伤,且不说能不能收效,但老衲的身份却不但身份马上暴露,自身体内的‘血魂真气’亦将肆虐起来。” 琴仙云一阵恍然,难怪当时见到太衍大师时,他的神情那么古怪,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在内。 太衍大师笑道:“恰巧那时老衲听西敏说起施主所修炼的功夫能够克制‘血魂真气’,所以便推荐了施主。在那种情况下,若是由施主出手的话,应该不会引起他太大的疑心。只不过老衲事后才想到,如此一来,却是间接地将施主陷入了危险的境地。毕竟任何能克制他们的人存在,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种威胁啊!”说着,太衍大师愧疚地看了琴仙云一眼。 琴仙云看太衍大师为他那时的决定而惭愧,不由劝慰道:“大师,您太多虑了,后来赵钧曦也并没有对晚辈出手嘛!”说时,他向太衍大师微微地笑了笑,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困惑道:“大师,您既然有‘九转归元丹’,那时受‘血魂功’所伤,为什么不服用呢,以‘九转归元丹’的功效应该能很快就将您体内的‘血魂真气’化解的呀!” “是呀,师傅!”崔西敏一想到太衍大师如今依然还在被“血魂真气”所困扰,心中就情不自禁地焦急起来。太衍大师虽然是方外之人,但与崔西敏之间却情同父子,崔西敏此时这般焦躁不安自是人之常情。 太衍大师笑道:“老衲乃是行将就木之人,若是服用‘九转归元丹’只不过暴殄天物而已。况且老衲修炼的虽然不是那能够克制‘血魂功’的三种武学之一,但还是有信心能够保证自身不受其害。” 虽然听到太衍大师如此解释,琴仙云却还是十分的自责,没想到他宁愿受“血魂真气”折磨也不舍得服食的“九转归元丹”最后竟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才相识不久之人! 太衍大师见琴仙云神色间有些黯然,霍地道:“施主不必内疚,老衲让灵觉师弟用‘九转归元丹来为施主疗伤,只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而且老衲如此做,其实还是有些私心的,若是老衲有朝一日不在了,还希望施主能够将此事追查下去,千万不能让他们将‘道神丹’练制成功啊,否则老衲的罪过可就大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琴仙云和崔西敏听太衍大师念完那声佛号,心中突地浮现出了几丝不妙的预感,同时忖道:“难道大师(师傅)他……” 两人悚然一惊,抬眼望向太衍大师,却见他轻轻地摆了摆手,道:“西敏,你陪施主到小弥勒寺到附近随便走走吧,老衲还有些事情要与你师叔商议一下。”他的语气虽然极为温和,但其间却自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崔西敏尽管还有很多话想问,但听了太衍大师这番话后也只得站起身来道:“仙云,我们走吧。” 琴仙云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崔西敏向外走去,但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见太衍大师正深深地注视着自己,那双清灵的眸子中闪烁着几丝喜悦,几丝期待,几丝悲凉,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超然世外的解脱。 琴仙云看到这眼神,却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和压力似乎在无形中变得越来越重了…… 无为和无虚两人在许久以前便出去了,所以在琴仙云和崔西敏两人离开之后,随缘殿中便只剩下了太衍大师和灵觉禅师。 望着门外远去的背影,殿内忽然同时响起了两声沉重的叹息,其中一声来自太衍大师,而另一声却是发自灵觉禅师。灵觉禅师在琴仙云和崔西敏出殿时双眼便悄然睁了开来,那双乌黑的眸子中竟冒出了几丝怅然。 “师兄,你已经决定了吗?”殿中沉默了许久,灵觉禅师才打破了那层寂寞,出声问道。 太衍禅师道:“是呀,西敏这孩子虽然武功不弱,但比起那些人来实在是相差太远了,而且机敏不足,而这位琴施主不但修为高深、心地坚忍,而从其所展露的武功来看,他定是来自那武林中传说已久的圣地,将此事托付与他,师兄也能够放心了。” 灵觉禅师闻言虽未出声,但那苍老的脸颊上却流露出了几丝不舍。 太衍大师见状悠然道:“师弟,你又着相了。这世间万事万物本为虚无,生死寂灭,循环往复,自然之道而已。” 灵觉禅师身躯微微一颤,合什道:“师兄说得是,灵觉当铭记在心。” 太衍大师欣然颔首,与灵觉禅师相视而笑。 轻松自在的笑容如那缕缕温和的春风,无尽的禅意萦绕在流荡的虚空中…… 相比于刚才菊影市的绵绵阴雨,千里外的月落山虽然有些乌云,但显得明朗多了。 月落山是那里海拔比较高的一座山脉,山势俊俏雄奇,远远望去就如柄出鞘的利剑一样直插云霄。这座山从山脚到山顶就只有一条环绕曲折的羊肠小道,是故这里尽管空气清新自然,风光优美绚丽,但来这山上旅游观光的人却极为稀少。 此时,斜斜照射过来的落日余辉遍洒在山峰各处,微冷的劲风在山间回旋鼓荡,山头的草木在寒风的吹拂下婆娑起舞,似因这渐趋森寒的冬意而在那默默的祈祷着些什么。傍晚的月落山在天际霞光的映照之下,饱含沧桑的躯体外似乎更染上了一层动人心弦的神秘色彩。 按理来说,这样的情境下,这里是不大可能有人出现的,可此刻月落山山巅的一处凸崖前却缓缓地出现了几道人影。 那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比较魁梧的老者。他身着一套黑色西服,脚上穿着一双油亮的黑色皮鞋,看去显得异常精神。一头黑白交杂的长发有一半随意飘散在肩后,在山风的作用下不时飞扬舞动,划过道道飘逸的弧线,而另一半却覆盖在右颊上,每当被风吹得飘扬而起时,都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那位于鼻侧的一道长长的红色疤痕,但如此醒目的红色印记在那鲜艳的霞光照射下,看去却略微带上了种妖异之感。 不过最令人惊异的却是此人的那双眼睛,在那如暗夜般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到丝毫的浑浊,反而显露出几分幽深与鹰隼般的犀利,似乎随便往什么人一望,都可令那人心灵深处不自觉地生出几丝莫名的悸动与阴寒。 跟在这老者后面的除了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人外,其他的都是二、三十岁的汉子。这些人虽然都站在老者目光所不及之处,但神色间都那老者都十分的恭敬,脸上都是一片肃然,惟有那中年人看去比较轻松自然,眼光不时扫过周围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致。 老者缓缓地来到凸崖处的一块岩石上面,双眸紧紧地盯着天边那轮已经滑下大半的鲜红的落日。那中年人来到老者侧后处也是悄然无声,眯着双小眼静静地望着从山脚公路上飞驰而过的一个个蚂蚁似的小黑点,那些年轻人见状却都只在两人几丈外停下了脚步,成半圆状将二人护在中间,只是他们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一时,整个山巅上除了寒风吹过的呼啸声与衣裳的猎猎震荡声外,便只有他们的心跳与呼吸了。 直到远方天际的红日全部没入山下时,老者才惬意地吐出一口气,微微转头对身后的那中年人道:“唉,逸遥啊,我们好象很久没有似今天这般轻松过了吧?” 那叫逸遥的中年人闻言也叹道:“是呀,这些年来,老板您一直都在为大事操劳,的确很少像现在这样放松一下了!” “难怪那些无所事事的老头子们经常跑到各地去游山玩水,原来在一番运动之后所获得的享受竟是如此的心旷神怡。”老者点头道。 逸遥悠然道:“老板,其实您也可以做到的。” 老者哈哈笑道:“偶尔为之则无妨,若是常来那就会耽误正事了。” 逸遥正要应声,却听身后传来一名年轻人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那年轻人接起一听,却忙走到老者与逸遥身后,恭声道:“老板,是二爷打来的。”说着,便将手机送到逸遥手中。 老者拿过手机,淡淡地笑了声道:“老二,很久没和你联系过了,有什么要紧事么?” “大哥,我们在菊影市的一号基地已经被人发现了。” 听到那边传来的消息,老者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不易察觉地浮上了几丝怒色:“老二,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那边急忙解释道:“大哥,我这段时间就是一直忙着解决这件事,想把事情处理完后再告诉你。” 老者唔了一声道:“那基地现在迁移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转移到了‘三区’,所以工作也基本上步入了正轨。” 老者道:“老二,你查出了是谁发现了我们的基地吗?” “我已经查出来了,那个人就是失踪了好几十年的‘霹雳飞猿’!” “竟会是他?”老者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露出了些许的震惊。 那人又接着道:“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自从那天晚上他在一号基地出现过后,就一直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老者沉思了一会道:“老二,你抓紧追查他的下落,一经发现,无论用何种手段都必须将其铲除,明白吗?”老者语气森冷的说完这句话后又道:“另外,关于那个叫琴仙云的年轻人,你们也得给我盯紧点,不但你们不许对他动手,就是别人对他不利的时候你们也得保证他的安全,这个人我还有大用!” 那人显然不明白老者为何会让保护琴仙云的安全,不过出于对老者的遵从,在沉默了数秒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老者满意的嗯了一声道:“老二,还有什么事要说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挂了。” “没有了,大哥!”那声音道,不过就在老者要关闭手机的时候,那声音却忽然又响起道:“大哥,等等,还有一件事没说。” “哦?什么事?” “最近我发现有人对我们的梅林公司注意得特别紧,特别是在调查我们公司的内部操作。” “竟然还有这种事?” “我派人出去查证了一下,只是那些人做得十分隐秘,我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幕后主使。” “如此说来,我们做的还不够机密。这段时间你和老三不要有太大的举动,有事就让手下去做好了。我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回到菊影市了,那时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打我们的主意!” “好的,大哥。” 两人结束通话之后,老者把手机递回给了逸遥。 逸遥看着老者那阴沉的脸颊,不由轻声道:“老板,你在为什么事烦心哪?” 老者笑了笑:“现在形势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没想到我离开菊影市才没几个月,就有这么多人注意起我们来了。不过,不管他们是谁,只要敢阻碍我的计划,我定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世界上!”老者突然冷哼一声,嘿嘿地笑了起来。 月落山巅寒风依旧,只不过此时那寒风之中却夹杂了几许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笑声……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05章 不谋而合 玉峰山,小弥勒寺。 傍晚,琴仙云与太衍禅师他们几个人一起吃过晚饭后,信步走出了寺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寺院后面的“禅心岩”前。 眺望远处,只见迷雾重重,忽而聚拢在一起,忽而却又随风飘扬,聚散离合之间,变幻出万千姿态。琴仙云此时站在“禅心岩”上,看着那梦幻般美丽的冬雾,却无心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景致,胸中只是不停地回荡着自己来到小弥勒寺时太衍禅师所说的那番话。 总徘徊在心头的阴云突然消散,琴仙云确实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先前他总将追查梅园的线索局限在十年前“梅园”中人手臂上的梅花标志,所以这么长时间来,他只是将目光放在了陈朔和景芊玲身上,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重大的收获,可如今太衍大师的一席话便将他心中的困惑给解开了,让琴仙云心内轻松了不少。 以太衍大师的德望,自是没必要欺骗琴仙云,所以琴仙云现在几乎已经可以断定那赵钧曦便是“梅园”中人,而且极有可能是“梅园”的核心人物。赵钧曦既然是他们那个组织中的“三爷”,而且现在也已经出现了个“二爷”,那在他们之上必然就还有个老大,如果推测没错的话,他们的头头八成就是十年前从田峰手中攫走“道神丹”秘方的林天欲了! 想到这,琴仙云忽然心中一震,脑中竟冒出莫凝风这个人来,喃喃的道:“莫凝风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由不懂丝毫武功的人变成了一个功力超群的高手,难道说那些人用来激发其体内潜力,让他提升修为的药物竟会是‘道神丹’吗?”这个想法若是真的,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不过旋即琴仙云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林天欲他们真将“道神丹”配制成功的话,没道理这么久了还是不见多大动静啊! 毕竟“璇玑珠”乃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宝物,想要找出其它替代之物来做“道神丹”的药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琴仙云想起那藏在鸣鹤馆后被颛孙家族所守护着的神秘之物,不由有些犹豫起来,自己到底要不要将“璇玑珠”之事告诉太衍大师呢? 琴仙云望着那越来越朦胧的夜色,忍不住叹息起来,但这时却听身手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琴仙云回身一看,原来是太衍大师正满脸微笑地向自己走来。 太衍大师仿佛也听到了琴仙云刚才的叹气声,还以为他正为自己下午所讲之事而烦扰,顿然道:“施主也不必太过忧心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老衲相信以施主的智慧和武功,定能将此事妥善解决的,而且老衲与师弟灵觉还有虚一道友等人也会鼎力相助的。”“多谢大师关心,晚辈一定会竭尽所能的。”琴仙云肃然道,但顿了顿,却又突然道:“大师,晚辈有个问题不知能否请教一下?” 太衍大师微微笑道:“施主有话但问无妨!” 琴仙云道:“下午大师说起‘道神丹’时,曾讲过‘道神丹’需以‘璇玑珠’粉末为药引,但大师却又在前面加了‘据说’二字,所以晚辈想问问大师,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太衍大师温和的道:“老衲也是从一位佛门高僧的笔记中所看到的,那位高僧乃是五百年前的少林掌门神灯照前辈,想来他所记载的东西应该不会有假。” 神灯照法师号称当时的天下第一奇人,他曾是位名动朝野的儒学大家,不但精通文学术数,金石篆刻,天文地理更是无所不知,不过他最为感兴趣的却是一些流传民间的奇闻趣事,出家之前曾花费近二十年的时间游历全国大江南北,将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并做了详细的考证,这其间便包含了许多江湖奇谈。 在拜入当时少林蝉岳法师门下后,这个志趣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越加痴狂起来,几乎每一听到江湖有什么奇闻怪论,他都非要将其打探个一清二楚才善罢罢休。这个毛病直到他当上了少林一派的掌门之后才逐渐淡弱下来。 不过经他记录下来的东西,所发生的错误机率几乎为零,所以在他圆寂后,他所遗留下来的那本笔记马上身价暴涨,成了江湖上一本价值不下于少林“易筋经”的奇书。只不过这本书一直都放在少林寺的藏经阁内,平常之人能不能进入少林藏经阁都成问题,所以那时想看一眼这本书简直比登天都还要困难。但后来随着时代变迁,少林寺几经风云,藏经阁内的许多经书都流散各地,这本书也随之下落不明。 琴仙云听太衍禅师说那位高僧就是神灯照时,心便定了下来。他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将“璇玑珠”之事告诉太衍大师,毕竟太衍大师的经验阅历要比自己丰富得多,或许他有什么法子能把“璇玑珠”盗出来也说不定。 打定主意,琴仙云道:“大师,晚辈前几天在菊影市发现了一个十分神秘的地方,依晚辈猜测,‘璇玑珠’很有可能便是在那里。” 任太衍大师定力再怎么深厚,此时听到琴仙云说到“璇玑珠”的可能隐藏之处时,还是禁不住微微动容,面颊上露出几丝愉悦之色道:“施主,此话可当真?” 琴仙云道:“晚辈虽然没有在那里亲眼见到‘璇玑珠’,但综合各种迹象,‘璇玑珠’八成便是在那里了。只不过守护那个地方都许多高手,晚辈那次无意间闯进那里,最后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里面脱围而出。” 太衍大师心中微讶,道:“施主所说的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以施主的武功都那么难应付吗?” 琴仙云道:“那地方在菊影市中心鸣鹤楼后面的那栋楼房,而‘璇玑珠’便极可能在那栋楼房的顶层。那些守护的人好象都是复姓颛孙,其中有五个人的修为十分深厚,而另外的一些人则精通‘影遁’之术,来去无踪,令人防不胜防。” “颛孙……颛孙……”太衍大师低声念了几句,忽似想起了什么,恍然道:“原来是他们,那就难怪了。” 琴仙云奇异的道:“大师,莫非您认识他们?” 太衍大师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老衲只是想起神灯照大师的笔记中记载的一段关于一个颛孙家族的文字。没想到一向清虚淡泊的颛孙家族也会涉入尘世,看来如今的武林又是一个多事之秋了。”说完,太衍大师望向远方那愈渐黯淡的天幕,轻轻地叹了一声。 琴仙云道:“是呀,大师,不知道神灯照前辈是否记载了有关‘影遁’术的破解之法?” 太衍大师道:“神灯照前辈在介绍颛孙家族时只是略微提及过这种隐身之术,想来他也不知道要如何破解吧。” 听后,琴仙云不禁沉默了一会。 太衍大师笑道:“施主,你现在也不用太在意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机缘一到,那时定能够找到解决之法的。” 琴仙云见太衍大师这么一说,一想也是,现在就算再怎么着急也没用,反正自己在今天早上领悟到了一些有关隐身之术的要领,到时候隐身进入,或许真的能够躲过颛孙家族那些人的耳目也说不定。 太衍大师笑道:“施主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太重要了。我们如今虽然知道赵钧曦与‘道神丹’有着密切的关系,但他与那真正幕后之人却从不碰面,想要从他身上找到‘道神丹’的下落十分困难。若有了‘璇玑珠’,情况就不一样了,只要我们能够将‘璇玑珠’取到手,要引蛇出洞也就不难了。” 他与琴仙云可说是想到一块去了,所以琴仙云听了太衍大师的话后,不由笑道:“大师所说的没错,只是现在最困难的是我们该用什么法子在不惊动颛孙家族等人的情况下将‘璇玑珠’从那栋楼房里取出来。” 太衍大师点头沉思半晌,道:“此事确实有些难办。” 琴仙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眼看四周已经处处弥漫着黑夜的气息,于是道:“大师,我们这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如先回寺去吧,看灵觉禅师他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吧。”太衍大师轻声道:“就依施主所言吧。” 两人刚来到寺院门口,就碰上正打算出门的崔西敏。琴仙云刚才出去的时候说很快就回来,但如今天黑了也不见人影,所以崔西敏忍不住想去看看,却没想到脚还没踏出寺门,便看到了连袂而来的琴仙云与自己的师傅。 灵觉禅师此时已回房例行每晚必修的功课,只留下无虚和无为二人招呼太衍大师等人。 琴仙云见天色已晚,想起自己出来都大半天,怕姬如绵在家会担心自己,便开口向太衍大师与崔西敏等人辞行。崔西敏这几天都住小弥勒寺,整天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闷得到处发慌,刚才他还嘀咕着把琴仙云留下来陪他聊天解闷,却没想到琴仙云这么晚了都还要下山,顿时挤出了一副苦瓜脸。太衍大师倒没说什么,只叮嘱琴仙云明天再来一趟小弥勒寺。 琴仙云答应下来后,施展出“缥缈步”向山下飞掠而去。此时四周虽是漆黑一片,但好在琴仙云功力深厚,运足目力,还是能够看清周身几丈方圆处的地方,所以一路行来,倒也不用担心会摸不着回去的道路。 在那黑黢黢的夜色中飞速奔驰了一段时间,琴仙云终于回到了菊影市区。只是这个时候原本清明了一点的夜空突然涌现出来,瞬间将整个菊影市区置于其淫威之下,不一会儿雨水便哗啦啦的倾洒而下。这阵雨竟比下午那场来得更大,琴仙云尽管撑着雨伞,但没过几分钟衣裳就被淋得湿答答的。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出租车,琴仙云才摆脱了那狂风暴雨的侵袭,回到了春苑小区。 来到楼栋下面,琴仙云甩了甩雨伞上的水珠,就要上楼而去,身侧却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有一个声音把他叫住了:“琴兄,你终于回来了,让我一阵好等啊!” 琴仙云不用转头也知道这个叫住自己的人就是浪倾天,这么个大雨天他都还亲自来找自己,恐怕为的还是让自己帮他盗取“璇玑珠”之事吧,不过琴仙云还是扭头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么?” “当然是为了我们之间的那个协议了!”果不其然,浪倾天马上便回答道。 琴仙云暗哼一声道:“你今天来找我,莫非是探听到了什么新的消息?” 浪倾天兴奋的道:“不错,刚才魏时修不小心泄露了点东西,鸣鹤馆后面不是有一栋独立的房子吗?‘璇玑珠’应该就是藏在那里,另外魏时修还说,他们派了人在两天前护送什么小姐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而且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这几天那里的守卫应该会更松弛一些,这可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啊!”浪倾天眉飞色舞地说完这通话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琴仙云。 琴仙云听得微微一愣,如果浪倾天所说是真,那这个“小姐”应该就是雪焰情了,只是雪玉蟾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走了呢?若他是派颛孙家族中人去送雪焰情,则那里的守护或许真有可能会不那么严密也说不定。不过琴仙云心中虽是暗喜,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的问道:“你说的这消息可靠吗?” 浪倾天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你就放心吧,这消息绝对可靠!” 琴仙云假装思索了一会道:“既然如此,我会安排时间前往‘鸣鹤楼’一趟,看是否有机会帮你将‘璇玑珠’取出来。不过话先说在前头,到时你若不将我的钢针还回来,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完,琴仙云面色一冷,鼻中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顿时弥散开来。 浪倾天似感觉到了琴仙云的杀机,全身霎时渗出了一层冷汗,脊背也露出了飕飕的凉意。好一会儿,他才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怎么会呢,琴兄,我虽然不算什么君子,但也不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 “凭你也配谈什么是君子,什么是小人?”琴仙云冷冷地瞧了他一眼。 浪倾天脸上顿时红一阵,紫一阵,恼羞成怒道:“你……” 琴仙云哼道:“若没有其它什么事的话,你就请回吧,恕不远送!”说罢,不待浪倾天回答,琴仙云便已转身向电梯处走去。 浪倾天脸色一时变得更是难看起来,他见琴仙云用如此不屑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尽管怒到极点,却也不敢发作,只是在心中将琴仙云咒骂了千百遍,因为他尽管手中握着琴仙云的把柄,却也不敢经常把它挂在嘴边,他还真怕把琴仙云逼急,那时就不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问题了,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的一条小命给搭进去。 他恨恨地看着琴仙云的背影,暗道:“琴仙云,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好看!”他好一会儿才压住胸中的那口怒气,撑开雨伞走出了春苑小区。 琴仙云出了电梯后,忽然停住了脚步,想着刚才浪倾天的,暗自寻思起来,今晚漆黑雨大,他们的守卫或许便没有平时那么森严,自己呵不前去一探,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呢!况且自己刚领悟到隐身的奥妙,这个时候也正好可以去那试验一下。 打定主意,琴仙云立时返身下楼而去,同时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姬如绵,说要晚些才能回去。还好琴仙云是打电话回去的,没有亲自回去跟姬如绵说,不然这个时刻姬如绵肯定是不会又让琴仙云冒着这么大雨出去的。 在姬如绵那温柔而又关切的询问下,琴仙云关了手机,心中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这些日子他和凌羽裳这小妮子说不上每天都见面,但却最少都得通两个电话,而凌羽裳最不放心的就是琴仙云和姬如绵住在一起,虽然她没有明说,可琴仙云却每次都能从她的话语中听出浓浓的醋意和那种幽怨的语气。 琴仙云只能尽量去安慰她,若是他喜欢一个女孩,也肯定不会同意让自己的情敌跟自己的女朋友住在一起的。琴仙云想过几次换过个地方去住,可每次打算向姬如绵提出时,又狠不下那个心来,因为他第一说出要换地方时,姬如绵曾很长一段时间对他板着个脸不理不睬!不过话又说回来,琴仙云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十分享受姬如绵带给自己的温柔与体贴,这也是让他开不了口的原因之一吧。 琴仙云摇头叹了口气,抛开脑中那如麻的思绪,身形一闪,冲入了那朦胧的雨雾当中……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06章 御使 雨随风动,风助雨势。那滂沱的大雨发了疯似的从天空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狠狠地敲击着玻璃,发出一串串劈劈啪啪的声响,忽而急促,如万马奔腾于草原之上,转眼却又变得舒缓起来,若山泉击石,叮咚作响,这清脆却又带点飘洒的韵律似乎伴随着这风雨充斥在了整个天地之间。 外面的风雨愈加剧烈,鸣鹤馆后的那栋楼房里的客厅内,却正有两人在那下着围棋,这两个人正是雪玉蟾与薛唐。雪玉蟾今天脸色虽然如往日那般的悠然,但却似乎有什么心事,眼睛不时望向窗外,手中举着的棋子也是欲落未落。 反观薛唐,神情却是轻松许多,他见到雪玉蟾那副模样后,不禁笑道:“玉蟾老弟,这可不像你平常的作风啊!是不是焰情那丫头走了,有些舍不得呀!” 雪玉蟾将手中棋子扔入盒内,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不过她自己能愿意换个新的环境,我尽管舍不得她离开,心中却也真的很高兴,只是现在下着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薛唐很是理解雪玉蟾的处境,劝道:“老弟,你也不用太难过了,颛孙若水那个老胖子一直将焰情这丫头当亲孙女一样疼着,有这老鬼在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雪玉蟾微微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但这两年,我这个做爸的实在欠她很多啊!若两年前我不逼着她那么做的话,她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薛唐笑道:“那个小伙子我也见过,确实是个很不错,和小丫头也很般配。不过老弟,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了,所谓成不大事者不拘小节,等我们以后成功了,再好好的补偿焰情这丫头也行啊!”他说的这番话虽然不错,但有时候感情的裂痕是永远也补偿不了的! 听薛唐说后,雪玉蟾神色虽没有多少变动,但眼中却似腾起一股浓烈的火焰,笑道:“薛兄说得不错,颛孙先生这次回去,不但是为了护送焰情,更是想看看能不能族中的秘典中找出融炼‘璇玑珠’的方法,只要此事一经成功,我们便可以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制造出那种东西,迈过了这最为艰难的一步,我们想要达到奋斗已久的目标可就易如反掌了,哈哈哈哈……” “不错!老弟,到那个时候,嘿嘿……”薛唐闻言也随之嘿嘿地阴笑了出来。两人的笑声在房间里震荡回旋着,人类那永无止境的欲望在他们的眼中疯狂的燃烧着,似欲将世间一切囊入自己的手中。 唉!这世上不管是君子还是小人,都逃不过这欲望的侵袭啊!不然曾以“暗影碎魂斩”纵横江湖的薛唐又何以会在隐匿数十年后又重出江湖? 两人正憧憬着那美妙的未来,忽然却见雪玉蟾笑声一停,断喝一声:“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捻起盒中的一枚棋子,曲指一弹,那棋子便如闪电般向那敞开着的窗户射了过去。与此同时,薛唐也迅疾右手一扬,顿见数道亮光在虚空中微微一闪,便没入了窗外那片漆黑的暗影当中。 在棋子与飞刀出手后,雪玉蟾与薛唐也旋即长身而起,向窗户便飞跃而去。可当他们看向那不见丝毫动静的窗外时,都禁不住一愣,互看了一下,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与疑惑。好一阵子,才见薛唐道:“老弟,没道理啊,我不信这世上竟还有人能够躲你我二人的同时一击?” 雪玉蟾摇头道:“或许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刚才这里可能没人偷听吧!” 薛唐一想也对,这周围随时都有颛孙家族中哪些会“影遁”之术的人在监视着,就算武功再高的人也不大可能逃过这么多人的眼睛!当下薛唐不由一笑道:“老弟,走,我们接着把那局棋下完吧,这次你可不能再心不在焉的了,不然我一定把你杀个片甲不留哦!” 雪玉蟾哈哈笑道:“薛兄,这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薛唐笑嘻嘻的道:“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了。” 两人当即甩开了脑中的一点疑云,向棋盘走去。可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那片虚空却突然闪出了一条黑色人影,雪玉蟾和薛唐感觉到了这人的出现,立时回身一看,看清来人之后,雪玉蟾微有些惊疑的道:“墨禹,你突然现身有什么事吗?” 墨禹躬身道:“启禀御使,属下刚才发现房外似乎有人侵入,可属下在外面巡查几周之后却没有发现丝毫的人影,属下怀疑那人可能也修炼过隐身之术,所以特来禀报御使。” “什么?”雪玉蟾瞥了薛唐一眼,面色顿时一片铁青。 薛唐苦笑一声,脸色也是难看之极…… 而离这栋楼房不远处的地方,刚悄悄地从鸣鹤馆屋顶跳下来的琴仙云心中却是有些震惊。他离开春苑小区后便径直来到了这里,同时施展出刚刚领悟出来的隐身术静静地来到了那栋楼房的客厅外面。 他看到雪玉蟾和那个不知道是冯姓还是薛姓(在黛洛集团应聘时,琴仙云知道他是冯师傅,但后来在沃岭时,琴仙云却听别人称呼他为薛师傅,所以到现在琴仙云还不知他到底姓冯还是姓薛)的老人在下围棋时,本打算马上离开到顶楼去试试能不能将“璇玑珠”取到手,可后来却听他们的话越说越怪,便忍不住留了下来偷听。尽管琴仙云一直听到最后都还是没有明白他们所说的奋斗目标究竟是什么,但心中却是万分的惊奇,他们要用“璇玑珠”去制造什么东西啊,竟然能有那么大的威力,不过琴仙云也知道不管雪玉蟾怎么利用“璇玑珠”,肯定是不会将其用于正途的,在这方面,他或许和林天欲差不多吧! 琴仙云在那里听他们两人把话说完时才想着离开,但在听他们偷听谈话的时候,竟忘记了控制好自己的隐身术,这样一来,他那本就不太娴熟的隐身术不知不觉地就引起了周围气息的波动,顿时暴露了他的行踪,幸好他警觉得快,同时又运起了天下无双的“缥缈步”,才没有被雪玉蟾和那薛唐的暗器逼得现出身形。 既然已被发觉,那想要轻而易举地偷取“璇玑珠”那恐怕是天方夜潭之事了,所以琴仙云这次选择了离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琴仙云已是感觉到林天欲和雪玉蟾这般人将主意放在“道神丹”和“璇玑珠”的目的恐怕不是做坏事那么简单了,林天欲那么迫切地想要研制出“璇玑珠”的替代之物,以及雪玉蟾如此着急着想要融炼“璇玑珠”,这其间定然有着极大的阴谋。 琴仙云边走边思索着“道神丹”与“璇玑珠”,林天欲和雪玉蟾,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既然他们如此看重“璇玑珠”,那自己何不将“璇玑珠”的下落透露给赵钧曦等人,这么重大的消息一定会很快就传到林天欲的耳朵中,那时他们两方一斗起来,就有好戏看了,或许自己还可以将“道神丹”秘方之事隐约地泄露给雪玉蟾,这样说不定会变得更为热闹起来。 想到这,琴仙云顿然激动起来,但没过几秒,他胸中的那股火热就冷却了下来,虽然那个法子也有可能让他们两败俱伤,可若是真让林天欲从雪玉蟾等人那里将“璇玑珠”抢到手,那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路慢慢地边走边想,琴仙云直到很晚时才湿淋淋地回到春苑小区。 刚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便见姬如绵惊喜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到琴仙云面前,嗔怪道:“你看你,弄得一身湿答答的,人家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那种温柔的关怀中所表现出来的些微幽怨,任是铁人也会顿起怜爱之心的。 琴仙云看得心中感动,只是平时和姬如绵互相取笑惯了,这时又忍不住呵呵笑道:“绵姐,有你这个大美人在家里等着,我哪舍得不回来啊!” 姬如绵心中微喜,却佯怒道:“去你的吧,油嘴滑舌,口不应心,你现在呀,想着的恐怕是那个娇滴滴的羽裳妹子吧,哪还把我这个姐姐放在心里!”姬如绵说完后,脸上虽然露出了喜滋滋的笑意,但那话语中却是充满了醋味。 琴仙云哈哈一笑,道:“我……” 只是他刚开口说出一个字,便被姬如绵推着向浴室走去,道:“你呀,少在在这里贫嘴了,还不快先去洗个热水澡,要是明天感冒了可别怨人家没有提醒你哦。” 她好不理会琴仙云的嘟囔,把琴仙云推进浴室后又一把将房门关了起来,才笑吟吟地到沙发上坐下,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只是她的那双妙眸虽是盯着电视机,心却也一点也没放在那播放的影片之上。 琴仙云刚才那玩笑似的几句话让姬如绵心底泛起了几丝难言的滋味,似兴奋,似喜悦,其中却又夹杂着几缕哀怨,最后却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似乎变得越来越热了。 姬如绵正想得入神,忽听浴室中传来琴仙云的喊声:“绵姐……”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姬如绵吓了一跳,慌张地应了一声后俏脸腾地一下变得红扑扑的。姬如绵暗啐了一声,故作镇静的道:“怎么啦,仙云?” 琴仙云在里面苦笑着道:“绵姐,你刚才匆匆忙忙地把我推进来,连换洗的衣服都忘记拿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取一下,就在床头的那个柜子里!” 姬如绵哦了一声,才恍然明白过来,连忙站起来走进琴仙云的卧室,在那个柜子里找了一套衣服,但她来到浴室门口时,听着里面那“哗哗……”的水声却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绵姐,来了没有啊?”琴仙云又道。 姬如绵忙应道:“来了!”手却不自觉地把浴室房门推开了大半。 里面的琴仙云刚关了水龙头,正细心地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他听出了姬如绵已来到门边,可却没想到那扇门在她手中竟是说开就开,一时不由愣住了。 姬如绵看到琴仙云赤裸着的雄健身躯时,怔了一会,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顺着琴仙云的胸脯往下瞄了过去,几秒后,许是被她看见什么羞人之物,琴仙云忙转过身把浴巾裹在了下身,而姬如绵却是尖叫一声,“哐”的一下把门紧紧关了起来。 房门终于隔断了两人的视线,但姬如绵却是臊得快无地自容起来,芳心“扑通”、“扑通”地直剧烈地蹦跳个不停,不但脸颊绯红,就连耳根和那玉颈上都染上了一层浓浓的红晕,全身的肌肤更似不断迸射出串串火苗,散发出一股逼人的馨香。 浴室内的琴仙云虽然也是脸上发烧,但毕竟是个男子,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姬如绵手中,忍不住道:“绵姐……” 姬如绵经过刚才那羞人一幕,顿时变得异样敏感起来,一听到琴仙云的声音全身立时绷紧起来,结结巴巴的道:“什……什么事?” 琴仙云提示道:“我的衣服?” 姬如绵这才意识到琴仙云的衣裳竟都还被自己抱在怀里,不过此时她却再也不像方才那么莽撞了,逡巡了好一阵子才向浴室走去。 琴仙云在里面等得有些无聊,正想再开口询问时,却听房门“吱吱”地露出了一条小缝,接着那条小缝中便伸进来一条修长的胳膊,手掌上却是挑着一套换洗衣裳。 见姬如绵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琴仙云不禁哑然失笑,却并不急着将衣服接过来,恶作剧似的看着那只不停在空中抖动着的那娇嫩的小手。 姬如绵等了许久,都不见琴仙云将衣物拿去,马上便明白琴仙云是在捉弄自己,登时把臻首伸了进去,便见琴仙云似笑非笑地在看着自己,心中一时大羞,娇嗔道:“喂,你还要不要衣服,不要我就扔地上了!”说罢,纤手一扬,那衣裳便向那潮湿的地面落了下去。 琴仙云见状忙将衣裳捞了过来,而这个时候姬如绵却是“抨”地一声又把门关了起来。琴仙云飞速地换好衣服走出浴室,转眼四顾,大厅里那电视机仍在“嗡嗡”的响着,不过却再也不见姬如绵的身影。 琴仙云微一凝神,便听到了从姬如绵房中传来的那稍有些紊乱的呼吸声,想来她还是没有从不久前的那一瞥中镇定下来。琴仙云隔着门招呼了姬如绵一声后,便关了大厅的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姬如绵平躺在床上,听着琴仙云那越来越细的脚步声,脑中却是接连地浮现出在浴室中所见到的那幕画面,琴仙云那光亮的皮肤,结实的肌肉,还有那伟岸的身躯,都让姬如绵情迷意乱不已,要是自己靠在他的身上,一定很舒服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姬如绵脸上好不容易褪出的红霞又悄悄地飘了出来,不过想到后来琴仙云戏弄自己的情景,她却有些不服气起来,嘟着那诱人的小嘴暗道:“这坏家伙经常捉弄我,又总是不肯说他喜欢人家,每次都将人家弄得那么尴尬。不行,我一定也要戏弄她一回。” 恋爱中的女人确如小孩子一般,爱使脾性,一向敢爱敢恨的姬如绵更是如此,更何况琴仙云现在心中装的大半是凌羽裳那小丫头,姬如绵虽然也在他的心底占据了个小位置,但说不准哪天就会被挤出去,十分明白这一点的姬如绵自是难免会耍些小脾气。 想到就做,姬如绵在眼珠子转了几圈后,马上跳下床来,精心地将自己收拾一番,便打开房门朝琴仙云房间走了过去。 琴仙云此时正靠在床头跟凌羽裳通话,听到敲门声后忙跟凌羽裳说了声“再见”,道:“绵姐,请进来吧,门没锁上呢!” 姬如绵这才笑吟吟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琴仙云一看,不由呆了一呆,从床上坐了起来。姬如绵这时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袍,眉目间透露出盎然的情意,似水的眸子里洋溢着异样的温柔,满头卷发轻柔地飘散在那刀削般的双肩上,映衬着那如花娇靥上的淡红残晕,更是说不出的慵懒与妩媚。 姬如绵袅娜地轻移到琴仙云面前,眨了眨那美丽的眼睛,一副娇羞的道:“仙云,你说姐姐现在漂亮吗?” 琴仙云由衷的道:“漂亮!如果绵姐你都不算漂亮的话,那世上就没有漂亮的女子了!” 姬如绵微咬红唇,忽然“哗”的一下拉开了包裹着自己娇躯的那件睡袍……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07章 诱惑 睡袍被扯开,姬如绵那具美妙的娇躯顿时展露在了琴仙云的面前。洁白的酥胸上那对丰满的玉峰被那低裹的胸罩堪堪拖住,可那对尖挺却好似插天的峰峦,傲然怒放,而那道深深的沟壑在那幽亮灯光的映衬之下,则散发丝丝原始的神秘诱惑之力,令人为之怦然心动。 凝脂般的肌肤上荡漾着晶莹光泽,平坦的小腹上镶嵌着的那个小巧肚脐,就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让人见之忍不住一阵眩晕,似欲直入其间一探那最为幽深的隐秘,而两条修长玉腿间那为一条红色亵裤遮掩住的禁地则正似那含苞待放的美丽花朵,任何一个微小的暗示都足以令无数蜜蜂等待着采摘其中的甘甜。 琴仙云凝视着眼前这鬼斧神工样的娇柔而又丰腴的身躯,竟开始有些口干燥起来。他不是没有看过姬如绵的胴体,甚至上次袒裎相对时还差点拥有了眼前这个美妙的人儿,可此时在他的眼中,姬如绵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荡人心神。 此时的姬如绵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脸上虽然像个熟透了的柿子,但却并没有多少的紧张,毫不闪避琴仙云的视线,娇躯反而随着琴仙云的目光而轻微动荡着,尽管只是几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是能让任何一个生理上没有缺陷的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和冲动,让他们血脉尽张。 琴仙云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正常的男人,若不是他修炼的“迷神引”最能克制自身的心神的话,恐怕早就冲上去将姬如绵压在了身下了。 “怎么样?人家现在是不是更漂亮?”姬如绵柔媚的笑道。 琴仙云将目光移到别处,讪讪的笑道:“绵……绵姐,你怎么穿着这样,难道就不怕我一时忍不住会……” 姬如绵却是一点也不介意,在床弦上坐了下来,更将娇躯倒在了琴仙云的怀里,吃吃笑道:“那你就来呀,人家才不怕你呢!”说着,还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感受着怀中的火热,琴仙云的身躯顿时变得有些滚烫起来,抱着她也不是,推开她也不行,手足无措的道:“绵姐,现在已经很晚,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不管,我要你陪我,人家今天是赖定你了。”姬如绵嘟着嘴撒娇道,边说还边把被子拉开,覆盖在了两人的身上,做好这一切后两只手紧紧地搂住琴仙云的腰,脸颊则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一双含情妙眼满带春意地注视着琴仙云。 姬如绵如此柔腻的一句话弄得琴仙云张口结舌,怔怔地看着姬如绵好一会儿,才红着脸稍稍往旁边移了移,道:“绵姐,这……这怎么能行了?我们孤男寡女这么晚了还在一起,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琴仙云最担心的还是凌羽裳,凌羽裳虽然看去十分柔和,却也是个厉害的醋缸子,她本来就对琴仙云和姬如绵住在同一套房子里颇有顾虑,若是再知道这事,还不知道她会想到什么地方去! 姬如绵笑嘻嘻的道:“解释不清就不要解释了嘛,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人家的……唔……人家就让你再看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啦!”说完时,一只手做势要解开自己的胸罩,而另一只手却放在了琴仙云的胸脯上,似要帮他解除身上的衣裳,不过她做这番动作时却是眯着双眼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酡红,就似喝醉了酒一般。 眼看姬如绵的行动越来越大胆,琴仙云吓得急忙从床上蹦到了地面,脸颊微热的道:“绵姐,既然这样,那今天你就在我房间里休息吧,我到客厅里去睡。”说着,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赤脚向外跑去。 “喂,你真打算出去睡啊!”姬如绵见捉弄得琴仙云够了,马上见好就收。 琴仙云窘道:“不出去睡,难道真在这里睡呀?” 姬如绵听着忍不住娇笑起来,琴仙云被她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奇怪地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姬如绵。姬如绵笑够之后却是轻轻地掀开被子,慢条斯理地将睡袍拉紧,系好腰带才款款地向琴仙云走了过去。 “傻瓜,人家只是骗你的啦,谁让你刚才捉弄人家来着!”姬如绵在经过琴仙云身边时笑嘻嘻地抛下这一句话,接着便得意的甩了甩秀发,出房而去。 琴仙云愣愣地站了一会,才哭笑不得的将房门关紧,难怪她刚才的举动那么夸张,原来只是报复再见在浴室里的那个小恶作剧,只是她这个报复的行为也太香艳了点吧,要是自己一旦把持不住,那她岂不是…… 闻着房内那残留着的淡淡香味,琴仙云如此傻想了一阵,翻来覆去到深夜才算真正睡了过去。而隔壁的姬如绵却是兴奋了好久,一回忆起琴仙云那副尴尬的窘态,姬如绵就想笑,但在笑了之后却又多少觉得有些失落。 她进行刚才那番捉弄琴仙云的举动时可是抱着“羊入虎口”的打算的,如果琴仙云真的把持不住,她则正好可以在半推半就中依从了琴仙云,只要琴仙云真要了她的身子,还怕以后琴仙云不喜欢她吗?反正身为女人,这一步迟早是要迈出去的!只是她却没想到自己虽然如愿以偿的戏弄了琴仙云一回,琴仙云却还是没有被诱惑住…… 不过说实话,琴仙云虽然强忍着自己的情欲没有留下姬如绵,但姬如绵那时的影子却是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直到第二天早上见到姬如绵时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在她那娇懒的身躯上多扫视了几下,似想从中窥得些许乍露的春光,可他每见姬如绵的眼睛向自己瞟过来时,却又做贼心虚地急忙扭过头。 姬如绵看得心中暗自偷笑,不过表面却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好似全然忘记了昨晚那副香艳的情景,但在出门上班经过琴仙云面前时,却是故意挺了挺那衣着有些暴露的胸脯,才笑眯眯地叮嘱了琴仙云两句,下楼开着她那辆小轿车驶出了春苑小区。 琴仙云在姬如绵出去后不禁苦笑数声,暗暗感慨自己在姬如绵面前的定力可是越来越差了,枉费精神苦修了这么长时间的“迷神引”,看来自己真得该考虑一下换个环境去住了,要不然这样下去惹火上身就麻烦大了。 在这个问题上胡思乱想了一会,琴仙云才施施然出门而去。 他这次还是去小弥勒寺,他觉得有必要将昨天晚上在鸣鹤馆后所听到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想告诉太衍大师和灵觉禅师,毕竟他们二人的阅历要比自己丰富许多,或许对此事有什么新的见解也说不定呢! 琴仙云到达小弥勒寺山门前时,便见到了无聊地在四处溜达的崔西敏。崔西敏本就是个性子好动的年轻人,被太衍大师强行约束在小弥勒寺住了几天,整日里又不像无虚、无为一样要诵经念佛做功课,除了在玉峰山各处闲逛之外还是闲逛,走熟了山里的每一个地方后都有些百无聊赖起来。 这不,崔西敏今天起来练了会拳脚后实在无事可干,又开始唉声叹气了。不过当他见到琴仙云的身影出现在山门前时,登时心中大为高兴,冲了下去,哈哈笑道:“仙云,你终于来了,走,我们到那边去比划两招。” 琴仙云笑道:“西敏,你现在还有这雅兴啊!” 崔西敏嘿嘿笑:“很久没有动过手了,全身都有些发痒,有没有兴趣陪我过几招?” 琴仙云点头道:“好,不过我要先去见见你师傅太衍大师才行啊!” 崔西敏一听忽然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吩咐我说一看你就带你去见他!” 琴仙云嗯了一声道:“那我们快走吧,不要让你师傅他老人家等急了!” 两人快步走进了寺院,来到随缘殿,这次里面就只有太衍大师单独一人在座,连无为和无虚都不在。琴仙云看了不禁微有些奇怪,照理说,以灵觉禅师和太衍大师的关系,他应该尽量相助太衍大师才是啊,怎么看起来他好象对这件事总是漠不关心? 太衍大师见到琴仙云微笑道:“西敏,仙云,你们两个人都坐下来吧!”这次太衍大师不以“施主”称呼琴仙云,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看似有些突然,但他那亲切和蔼的声音却无形中将两人的关系拉得更为亲密了。 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琴仙云此时也不在客气,与崔西敏同时应声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太衍大师眼神在琴仙云身上稍一注视,忽地笑道:“仙云,瞧你方才神色,莫非昨天回去之后有了新的收获吗?” 琴仙云已知道太衍大师修炼过“心镜”这种奇妙的精神术,对于他能从自己的神色中猜测到自己的心思并不觉得奇怪,不过以琴仙云现在的“迷神引”修为,若是全力施展开来,太衍大师的“心镜”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察知琴仙云的想法了。 见太衍大师问起,琴仙云轻轻点了点头道:“不错!”接着他便将昨天晚上在鸣鹤馆后那栋房子里所听所见之事详细地说了出来。 太衍大师听琴仙云说完后许久,才长叹一声道:“没想到还有另外一般人也对‘璇玑珠’如此感兴趣?” 崔西敏却极感兴趣的道:“师傅,仙云,既然他们两方都这么在意‘璇玑珠’,那我们何不将‘璇玑珠’的消息透露出去,让他们来个狗咬狗,等他们斗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说不准我们还能渔翁得利呢!” 琴仙云笑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们现在对他们两方的实际力量都不是很清楚,若是赵钧曦他们将‘璇玑珠’取到了手,我们想要再将‘璇玑珠’取回来可就难了,而且如果他们就在短期内练制成了真正的‘道神丹’,我们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崔西敏说那番话时没像琴仙云那样考虑那么多,此刻听琴仙云如此解释,不由愣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琴仙云还未说话,太衍大师就已出声道:“我等坐山观虎斗并非不行,但还必须先在前面加上一条‘偷天换日’,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说时,太衍大师微微笑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崔西敏和琴仙云都是聪慧之人,闻言顿时明白过来,只是琴仙云在喜悦过后却道:“大师,我们现在连将‘璇玑珠’盗出来都比较困难,又如何能在不惊动雪玉蟾等人的前提下将‘璇玑珠’给调包呢?而且‘璇玑珠’乃是稀有之物,又有什么人能够将制造出一个形貌与其相同的复制品来呢?” 太衍大师道:“老衲昔年云游至西南静月山时,挂单于那里的摩罗寺,曾结识了一位隐居在附近的奇士,此人不谙武功,但却精通雕篆之术,几乎能够仿制世间一切金石宝物,通过他那登峰造极的手艺仿制出来的东西便是那宝物的主人亲来都难以分辨,老衲自看过他那些仿制品后直至今日仍是叹为观止啊,老衲相信只要将此人请来,让他见过‘璇玑珠’的图像,定能制造出一个同样的‘璇玑珠’来。” 琴仙云一听大感兴趣道:“大师,这位前辈的手艺真有您说得那么神奇吗?不知他如何称呼?” 太衍大师微笑道:“这位隐士姓陈,名兵甲,以他的技术绝对造出来的东西绝对可以以假乱真。而且他性情平和,丝毫没有那些奇人异士们恃才傲物的特点,所以请他之时只要以实话相告,他定会出手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琴仙云高兴的道:“既然这样,那就由晚辈去一趟静月山吧!” 太衍大师道:“如此也好,那这段日子里老衲就尽量将那‘璇玑珠’的图像弄来,也好那位陈施主到来之后能够马上动手仿制!” 旁边的崔西敏见琴仙云要去静月山找陈兵甲,而自己的师傅却偏偏没有委派自己一些任务,不禁有些着急起来道:“师傅,你们都有事做,那我呢?” 太衍大师看了他一眼,和蔼的笑道:“西敏,那你就和仙云一起去趟静月山吧,两个人在路上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太好了,师傅!”崔西敏听后乐呵呵的笑道,这几天他总呆在这山上都快闷出病来,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太衍大师的允许可以出去走走,哪还压抑得住心里的兴奋,不过他刚那股高兴劲一过,马上又担心起来,道:“师傅,如果我也走了,那不是没人照顾您了吧?” 琴仙云听崔西敏这样一说顿然想起太衍大师体内依旧还残留着一团阴毒的“血魂真气”,不由道:“是啊,大师,我看西敏还是留下来照顾您吧,静月山晚辈一个人去就足够了。另外,那探查‘璇玑珠’图像的事也可以不用那么急,等晚辈回来时再去弄也不迟啊!” 太衍大师道:“你们不用为老衲担心,老衲虽然年已老迈,但这身武功也不是白修的,况且还有灵觉师弟在,你们就放心的去吧,务必将那位陈老施主请回来。” 琴仙云和崔西敏见太衍大师如此说,虽然还是有些不大放心,最后也只好同意了下来。 太衍大师接着又将陈兵甲昔年的相貌与住处以及其它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告诉了二人后,叹道:“世事变化无常,二十年的沧海桑田,那位陈施主也不知是否伤在人间,更不知其是否依旧住在那个地方,你们只要尽力而为就行了。” 见太衍大师神色间似有些忧虑,不由安慰道:“大师,您就放心吧,我和西敏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崔西敏也道:“是啊,师傅,我虽然办事有些粗心,但仙云可比我强多了。有他在,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太衍大师慈爱地看了看自己这心爱的徒弟一眼,那眼神竟带有说不出来的复杂,似乎要将崔西敏的样子完全映入自己的心灵深处。 琴仙云见到太衍禅师这副神情,心中既是奇怪却也感动,没想到禅法精深的太衍大师竟也有如此丰富的感情,谁说佛门中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没有俗世间的七情六欲?佛法再精湛,他终究也只是个人啊,太衍大师对崔西敏的那种师徒之前或许便是一个例证罢! 太衍大师说完那句话后,便垂下眼帘,双手合什。 琴仙云和崔西敏见状没有再打搅太衍禅师,悄悄地退出了随缘殿。 崔西敏兴冲冲地回到自己的住房,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后又拜别了在禅房内诵经的灵觉禅师几人,和琴仙云下山而去。 这时的崔西敏就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欢快地在山道中飞弛,琴仙云看得微笑不止,未想这家伙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08章 困情 琴仙云和崔西敏商议了一番后决定明天早晨就动身前往静月山,毕竟越早找到陈兵甲越好。回到菊影市时,崔西敏则去了火车站购买车票,而琴仙云则去了天韵大学,此次去静月山,最少也得十天半月才能回来,虽然自己并不怎么在乎这个学校,但还是跟梅怡君她们说一声才是。 梅怡君这个时候正在艺术学院音乐系的办公室里闲聊,见到琴仙云不禁有些奇怪。这几天琴仙云几乎没有到过学校,不会是破天荒地想来上一次课吧?若是换做琴仙云刚进学校之时,他这么多天不来上课,那肯定是有番苦头吃了,只是现在梅怡君似乎对琴仙云来不来上课变得有些漠不关心了,连琴仙云也对梅怡君的这些变化感到有些惊奇,这可不像她往常的性格啊! 说起来,琴仙云也有一段日子没有见过梅怡君了,他哪知道自梅怡君得知那次他和姬如绵之间所发生的旖旎之事的心理变化!梅怡君在姬如绵羞涩地告诉她这件事时,表面上还是和平常一样,但心中却情不自禁地涌出一股强烈的酸涩之意,难道自己是在嫉妒绵绵吗?她以前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喜欢上了琴仙云,但心里却一直都不肯承认,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了自己的真正心意! 可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绵绵是自己的好姐妹,难道自己要插足做第三者甚至是第四、第五者,更何况她也知道由于自己太过争强好胜的缘故,琴仙云对自己的印象并不是很好,虽然自己有着可以与绵绵一争瑜亮的美貌,可琴仙云却并不是那些只知道贪图美色之人啊! 要让琴仙云改变对她的看法,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但她却不想因此而失去姬如绵这个好姐妹,在各种复杂情绪的作用下,她逐渐紧锁了自己那才稍微开启的心房,硬是压制住自己去见琴仙云的冲动,所以这么多天她才没有去过姬如绵家,也没有向姬如绵询问过琴仙云的情况! 只是如此一来,她虽然还是以前那般清丽,但眉宇间却明显得透露出了几丝淡淡的忧郁与哀愁。 琴仙云不知是何事在困扰着梅怡君,只是她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却涌现出了对眼前女子无限的怜惜之情,尽管以前两人曾有过不小的矛盾,但琴仙云却并没有因为梅怡君的为难自己而对梅怡君有什么怨恨和不满,所以当两人走在教学楼那长长的廊道上时,忍不住柔声问道:“怡君,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琴仙云这“怡君”二字说得极为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之意,但梅怡君听了娇躯却是忍不住微微一颤,看向琴仙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蒙起来,心底泛起的那股似甜似苦奇异感觉让她脑中顿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但很快她又回复了初时的冷艳,瞪了琴仙云一眼道:“我可是你的班主任耶,你怎么能够直接叫我的名字?再说,我不高兴碍你什么事了?”瞧这神情,活似一位正和情郎赌气的小女孩! 琴仙云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却能十分清楚地感觉到梅怡君心灵上的沉重,因此尽管她和自己说话的语气比较冲,还是十分温柔的笑道:“好,好,梅老师,算学生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了!”说着还真的向梅怡君微微弯了下腰。 梅怡君见琴仙云又改口叫回了自己“梅老师”,心里禁不住有些失望,在她的意识深处,可是极愿意听琴仙云直接亲切地叫自己“怡君”的,但不管如何,看着琴仙云那春风化雨般的笑容,她全身却是轻松了许多,淡淡地瞥了琴仙云一眼道:“这些日子难得见你来上课,今天怎么有空来学校看看啊?” 琴仙云向前轻轻地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道:“我今天是来请假的。” “请假?”梅怡君诧异的道,现在的大学生几天不来上课都是司空见惯之事,他还来请什么假啊? 琴仙云微笑道:“我明天我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你不仅是我的班主任,更是我的朋友,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来跟你说一声,。” 听了琴仙云那后半句话,梅怡君眼中闪过几缕不易察觉的喜意,哦了一声道:“那你要到什么时候回来?” 琴仙云道:“我现在也还说不准,或许十天,或许会更长一点。” 梅怡君没有问琴仙云要去干什么,沉默了一会道:“好,我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去吧,如果校长和院长他们问起来,我会帮你解释的。” 琴仙云轻声笑道:“那就麻烦你了,怡君。” 这次梅怡君倒是没有反对琴仙云这么称呼她,只淡淡的应了声道:“若是没有什么其它事了的话,你就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说罢,梅怡君已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但在走了几步之后却又回过头来,那双清冷的眸子中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道:“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不然我可就真的不好向校长他们交代了。”她这句话虽然冠上了“校长”一词,但却丝毫掩饰不了她那发自内心的关切。 琴仙云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梅怡君的背影消失后才转身离去。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幽闲地走在儒云道上了,旁边那两排银杏树此时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桠,寒冷的空气萦绕在其间,说不出的萧索。感受着那吹进脖际的寒风,那阵阵凉意竟让琴仙云心中突地生出了一股寞落,脑中却是不自觉地浮现出父母和那些兄弟姐妹们的音容笑貌,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想必自己在思念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同样在思念着自己吧! 痴痴地回忆着往事,琴仙云不禁黯然叹了口气。 “你离开这么久,要去做什么?”一个如那寒风一样冰凉的声音传入琴仙云的耳畔。 琴仙云张目一看,不由微微笑了出来道:“飞烟,是你?”在那教学楼的廊道上,琴仙云在和梅怡君说话时,就已经感觉到有人在注意着自己,而且这种感觉一直在他出来后都没有消失,琴仙云对此并不在意,这是却没想到那注意自己的人会是步飞烟罢了。 琴仙云的眼神从步飞烟的脸颊上一扫而过,心中不禁微有些讶然,只见步飞烟的肌肤下经似泛动着一层晶莹的亮光,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可逼视的寒,难怪刚才听她声音竟变得比以前更为阴寒,原来一段日子不见,她竟然将“寒影三叠”中的第二叠“雪舞寒心”修炼成功了! “恭喜你了,飞烟。这么久不见,你的修为可是越来越深厚了!”琴仙云又接着笑道。 步飞烟那如深潭古井一样不起半点波澜的眼神悄悄地飘过几丝异样,道:“这还得多谢你上次的帮忙啊!”顿了顿,她又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什么地方呢?” 琴仙云笑道:“我打算和朋友去静月山找一个人!”对于步飞烟,他没有必要隐瞒什么,步飞烟虽然第一眼看去就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感觉,但琴仙云却能感觉到她那颗隐藏在冰冷的外壳下依旧火热的心,以及他对自己的那种深切关心,所以琴仙云可以不信任大多数人,但却绝对会信任步飞烟,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静月山?”步飞烟微有些奇怪的道,“你去静月山找什么人?” “那个人叫陈兵甲,”琴仙云笑了笑,忽然有些高兴的道:“咦?飞烟,你家不就是在静月山旁边的湖源镇吗,你有没有听说过陈兵甲这么个人?” 步飞烟神色微微一变,旋即又淡淡的道:“我自然听说过,他在静月山一带可是大大的有名啊!”她这语气中虽然极为平淡,但里面却好似充满了讽刺之意。 琴仙云大为兴奋,道:“那他……” 步飞烟不待琴仙云把话说完,便道:“你去找他是想让他帮你雕磨什么东西吧?” 琴仙云奇道:“你怎么知道?” 步飞烟冷冷的哼了一声:“他除了这个,还会什么?” 琴仙云见步飞烟自己去找的人是陈兵甲后连说话的语调都有些不正常起来,心中不禁大是诧异,难道她家和陈兵甲有什么不睦之处?不然可以她听到陈兵甲的名字后会这般神情! 步飞烟看了琴仙云一眼,道:“我不知你是从谁的口中知道陈兵甲这个人,但我还是劝你对此行别抱那么大的希望。” 抛下这句话后,步飞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琴仙云的视线。 她这是怎么了?琴仙云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刚才听太衍大师的语气,对陈兵甲极为钦佩,可步飞烟为何对那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呢?琴仙云心中顿时对自己将要去寻找的这个人更是充满了好奇,不管步飞烟说的有没有道理,这一趟静月山琴仙云却是非去不可了,毕竟仿制“璇玑珠”的希望就落在他的身上啊! 琴仙云出了天韵大学,信步向菊影艺术学院走去。两三天没见,还真有些想羽裳这小妮子了,若是她听说自己要出去十几天,恐怕会缠着自己闹个不停,脑中闪现出凌羽裳撒娇时那羞答答的模样,琴仙云心中竟有说不出幸福之感,这种感觉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出现过了吧。 如此想着,手机铃声却突然从口袋里扩散了出来,琴仙云接起一听,凌羽裳那娇滴滴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琴大哥,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差点撞到电线杆上去了!” 琴仙云一愣,抬头一看,前面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不正竖立着跟电线杆吗?当下不由笑道:“大哥当然是在想你啦。”但心中却暗暗想到,这丫头怎么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莫非她现在人就在附近?琴仙云的双眼忍不住偷偷地向四周瞄去,只是并没有见到凌羽裳的身影。 “嘻嘻,我才不信呢。琴大哥,你一定在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人家未卜先知哦。”凌羽裳笑嘻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琴仙云仔细辨别了一下从凌羽裳手机里传过来的声音,发觉里面还夹杂着几丝强劲的摇滚音乐。琴仙云再次环顾了四周一会,就见左前方一个服装商场的门口正在进行着促销活动,而那种音乐却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琴仙云暗笑几声,关了手机,悄悄地闪到旁边一个报刊亭后躲了起来,然后再以迅雷之势向那边跑了过去。 凌羽裳果然是藏在那个商场的门边,今天这商场的服装大减价,她本是约着韩诗芸几人一起到这里来买些衣服的,韩诗芸几个人先进到了里面,她刚要随着进去的时候却见琴仙云一路沉思着向这边走来,在见琴仙云直直地向前面的电线杆走去时便忍不住打了他的手机提醒他一下。 只是她刚说完第二句话,却见远处琴仙云的身躯一闪,接着便连个影子都不见了,不由有些着急起来,顾不上再捉弄琴仙云,马上从门里走了出来,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小声嘀咕起来:“琴大哥他人呢?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这个时候琴仙云却从凌羽裳身后钻了出来,伸出手臂一把环住了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呵呵笑道:“大哥在这里呢!” 凌羽裳吓得差点大叫了起来,玉手后扬就要朝那个“轻薄狂徒”的脸上掴去,但临到中途听清是她那心爱的琴大哥的声音时却立时改变方向,朝他的胸膛上落了下去,撒娇地扭动着娇躯,嗔道:“大哥,你总是喜欢吓人家!” 琴仙云哈哈笑道:“你这小丫头,刚才还不说能够未卜先知嘛,怎么这次连琴大哥到了你身后都不知道啊!” 凌羽裳俏脸微微一红:“要你管,人家只不过是一时没注意嘛!” 这商场经过一场促销活动,变得极为热闹起来,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这番亲昵举动,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更何况,琴仙云和凌羽裳都是相貌出众之人,所以那些艳羡的眼神可谓是一道接着一道向两人投了过来。 琴仙云瞥了那些人一眼,隔着衣服在凌羽裳的腰上轻轻地捏了一把,低声微笑道:“小丫头,还赖在大哥的身上啊,你看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呢。” 凌羽裳噘着红嘟嘟的小嘴,双眼斜斜地瞅了几下,哼道:“就不,谁让你刚才要吓唬人家的!”不过她口中虽然这样说,娇躯却是从琴仙云的身体上依依不舍地移开了一点,因为她已经见到韩诗芸几人正从商场里面走了出来,要是让她们看见了,那又要被她们笑话个半天。 韩诗芸、欧阳月和于小晴三人在里面逛了一会见凌羽裳没有跟上来,忙又顺着原路转了回来,终于在门口发现了凌羽裳的身影。她们显然没有预料到琴仙云也会在这里,看着琴仙云的眼神都有些惊奇。 “咳,琴仙云,你怎么在这里?”于小晴和琴仙云也算是熟人了,但每次见到琴仙云时,脸上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几丝羞怯。 韩诗芸上下左右仔细地将琴仙云看了个遍,大大咧咧的道:“琴仙云,好久没见你的影子,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不会是肾虚吧?你呀,不要每天晚上都缠着我们裳裳啦,你们现在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如此老气横秋却也露骨的话也只有她能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不过她说着舒坦了,却把凌羽裳和琴仙云都闹了个大红脸,旁边那些好事之人听了她的话后更是大笑了起来。 凌羽裳羞红着脸争辩道:“人家才没有和琴大哥那……那个呢!”说到最后,那声音竟细小得如蚊鸣。韩诗芸故做惊诧的道:“什么?还没,不会吧,你们……啊……”韩诗芸还要说下去,却被身侧的欧阳月狠狠地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直痛得她惨叫了一声,才把那想要说出来的话给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尽管如此,琴仙云和凌羽裳的关系在众人眼中确是变得越来越暧昧。 感受着周围那异样的目光,凌羽裳都快羞得无地自容起来。琴仙云见状,也有些难堪,只好脚下稍稍运劲,拉着凌羽裳向商场深处钻了进去,几秒种便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唉,你们等等我呀!”于小晴喊了一声,急忙追了上去。 韩诗芸却是边糅着大腿呻吟着,边抬起来头,左右一看,却不见琴仙云几人的身影,咕哝着道:“咦,人呢,不过是开个玩笑嘛,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 她话一说完,欧阳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瞪着她嗔道:“你还说,走啦!”说时,拉着她向琴仙云几人逝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09章 温柔陷阱 凌羽裳挽着琴仙云的胳膊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故意落下了于小晴三人一小段路,低声对琴仙云道:“琴大哥,你今天晚上有空吗?”说着话的时候,还偷偷地朝前面欢笑连连的三人看了过去,好似生怕她们听见自己的话一般。 琴仙云没注意凌羽裳的表情,随口答道:“有空啊,怎么啦?” 凌羽裳俏脸微红,道:“那你能不能陪陪人家啊?” 琴仙云一想自己明天就要走,这几天确实很少陪她,是该补偿一下她,所以这时一见她说了出来,便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凌羽裳甜孜孜的道:“琴大哥,那晚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可不能找借口不出来哦!” 琴仙云笑道:“你呀,就放一百个心吧!就算你想反悔,大哥也会把你拉出来的!”刚才在商场时,他见凌羽裳和欧阳月等人逛得高兴,有些担心自己说出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后会破坏她的心情。现在既然晚上两人还要见面,那就等到晚上再告诉她或许会更好一点了。 凌羽裳高兴的道:“那我们可说定了哦,就算绵绵姐不答应你也要来啊。”但说完后,却是怪怪地看了琴仙云一眼,好似生怕琴仙云到时候又被姬如绵缠着不让出去。 琴仙云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嘴唇方动,前面的韩诗芸回头笑嘻嘻的道:“喂,你们快点的,躲在后面干嘛?”说着,几步跑到两人身边,也不管凌羽裳愿不愿意,就硬是把她从琴仙云身边拉着跑开了,还不合时宜地扔下一句话:“要卿卿我我,等到晚上来也不迟嘛!” 她说出这句话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那细嫩的大腿顿时再次受到一次残酷的报复。 琴仙云看着嘻嘻哈哈的于小晴等几人,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每次和这几个女孩子在一起,他和凌羽裳好象都变成了她们取笑的最佳对象…… 可他却没料到,韩诗芸今天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没走多远的路,在她们的强烈怂恿之下,琴仙云带着几人走进了旁边的一家高档餐厅。一般说来,男生陪女孩用餐的结果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得由男生来买单的,所以琴仙云便理所当然的被韩诗芸她们狠狠地敲诈了一顿,还好琴仙云前些时候与“血鹫”的那场拳赛得到了一笔巨额酬金,一顿饭还是能够请得起的。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琴仙云才好不容易摆脱了于小晴、韩诗芸和欧阳月三个女孩子的纠缠,带着凌羽裳那依恋的眼神和殷殷的叮嘱回到了住处。半躺在沙发上,手上端着杯热茶,微微阖起双目,琴仙云正待舒坦地享受一下这静谧的悠闲时光,房门却“抨”地一下被推了出来。 琴仙云忙坐起来,睁开眼睛看去,却见姬如绵板着个脸走了进来,似乎正在生着谁的闷气。早上出去时还是好端端的,怎么几个小时不见,她就变成这副样子了?琴仙云看得大是疑惑,急放下手中茶杯。 姬如绵气呼呼地看着琴仙云,劈头就道:“喂,你连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还当不当我是你绵姐?”说完,噘着嘴满脸气愤地在坐在了琴仙云的身旁。原来她刚才在单位时跟梅怡君打了个电话,聊天之时,梅怡君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琴仙云明天就要离开的事情,所以不经意间就提了起来,姬如绵听了却是大吃一惊,忙跟上头领导请了个假,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 琴仙云还没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愣道:“绵姐,到底什么事啊?” 姬如绵哼道:“你还跟我装糊涂,要不是刚才怡君说起,人家还一直被蒙在骨里呢!” 原来是为这个!琴仙云忙赔笑道:“绵姐,我这也是今天上午才决定的,那时你正在上班呢!反正是明天才走,我就打算等你今天回来再告诉你嘛。” “真是这样吗?”姬如绵还是很不高兴的道,“那你就不能打个电话给我?连怡君都知道的比人家早!” 看她样子竟好似在吃梅怡君的醋?琴仙云哭笑不得的道:“好啦,绵姐,下次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这总行了吧!” 姬如绵眼中闪过几丝喜意,嗔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人家就再也不理你了。”只是说完这句话时,她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东西,神色有些异样的道:“难道你就不怕你那个小女朋友吃醋?” 琴仙云笑道:“这有什么好吃醋的!”口中是这样说,但他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凌羽裳虽然性子温和,却也是个十足的醋坛子,反正以后的事谁也预料不到,现在还是先让绵姐消消气再说。 姬如绵撇了撇那嫣红的嘴唇道:“你这样想,裳裳妹子可不这样想哦!”姬如绵虽然依旧还板着脸,但那神情却是缓和了许多,其实她刚才哪里是真生琴仙云的气,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让琴仙云以后多重视一下自己罢了。 琴仙云笑呵呵的道:“绵姐,这就不用你担心啦。”边说,琴仙云边站起来倒了杯热茶递给了姬如绵,道:“现在该不生我的气了吧。” 姬如绵接过茶杯细细地啜了一口,娇蛮的道:“想一杯茶就让人家原谅你,哼,没那么容易。” 琴仙云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呢?”再他想来,姬如绵会原谅他的方式,无非就是让他陪着去逛逛商场,看看电影之类的事了,虽然刚陪凌羽裳她们逛完商场,已经对此有些头疼,但若是姬如绵要求的话,他也只得无条件服从了。 姬如绵突然化嗔为喜,娇声道:“人家要你从现在开始就陪着我,直到你明天要走的时候!” 琴仙云心中一震,这样还不如去陪她逛街呢!琴仙云就待摇头,但向姬如绵看去时,却迎接到了她那异常复杂的眼神,那幽怨却又充满无限爱意,担忧而又蕴涵着热烈期待的眼神让琴仙云差点就忍不住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在最后那一刻,他却突然想起刚才回来之前和凌羽裳之间的约定,要是自己失约的话,她还不知道要有多难过,琴仙云实在不想看到凌羽裳伤心的样子,这时也只得对姬如绵道:“绵姐,这个……这个能不能换个要求啊,除了这个之外,我保证其他的都答应你。” 看琴仙云神色吮吸数变,姬如绵芳心之内虽有些失望,但在琴仙云此话出口后,她的嘴角却挂上了几丝狡黠的神色:“你这次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哦!” 琴仙云顿时意识到情形有些不妙,但刚才将话说得太满,又不好改口,只能讪笑道:“不会的,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不会拒绝。” 姬如绵那双美丽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圈,忽然挨在琴仙云的身边道:“明天我也要陪你去!” 琴仙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绵姐,你再换一个吧。” 姬如绵气得直瞪眼睛,道:“你刚才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记得了!哼,我不管,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不然你休想人家以后再理你!”说完,姬如绵气鼓鼓的背过身。 琴仙云尴尬的道:“绵姐,可你这个要求也太难了吧!你知道我这次是去什么地方吗?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事吗?万一路上遇到危险,而让你受到什么伤害的话,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自从小弥勒寺回来后,琴仙云越来越有种预感,这次去静月山,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平静,以前的文音因他而死,现在连她的仇都还没报,琴仙云实在不想让自己身边那些无辜的朋友们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姬如绵听琴仙云话中满是关心之意,心中虽是甜蜜之极,但还是没有任何让步的道:“你要是让人家陪你去,人家不就知道你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事了吗?再说,我会自己保护自己,不会拖累你的,人家的武功虽然不高,但对付几个小流氓还是绰绰有余的!” 琴仙云叹了一声,哭笑道:“绵姐,这次算我求你了行吗?以后要是再去什么地方,我一定和你一起去。” 姬如绵转过身来,笑眯眯的道:“要我不去也行,那你今天就陪我啊!”说着,还挑衅似的挺了挺了自己那高傲的双峰,眼中充溢着如水般温柔缠绵的情意,但脸颊上却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霞晕。 如果只是陪她聊聊天之类的,琴仙云自是乐得轻松,但琴仙云却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想起昨晚上的事,琴仙云仍旧有些心襟动荡,虽然最后绵姐只是说在报复一下自己,但他却明白,当时若不是自己把持住了,或许就真个与她颠鸾倒凤起来了。尽管现在男欢女爱之事已是极为稀松平常,但琴仙云的思想却依然有些保守,他不想和自己的女朋友之外的其他女子发生亲密的关系,这样不仅对不起自己的女朋友,对她们也是一种伤害。 现在看姬如绵的神情,只要自己答应下来琴仙云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尽管姬如绵的那句话对他充满了诱惑,姬如绵那滑嫩丰腴而又浮凸异常的令他销魂不已,但一想凌羽裳,他的心便刹时平静了下来,虽然他知道姬如绵同样在喜欢着自己,可他却时时提醒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不起羽裳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小丫头啊! 琴仙云看着姬如绵那妩媚的笑容,颓然的靠在沙发上,闭起眼睛叹息一声道:“好吧,绵姐,我答应你!” 姬如绵似早就料到了琴仙云会答应下来,这时见琴仙云有些不高兴,忙把自己那惹火的娇躯贴了上去,腻声道:“仙云,你别不高兴嘛,以后姐姐再也不这么任性了,好吗……好吗……”姬如绵就如一个惹了事的小孩子一样腻在琴仙云身上请求他的宽容。 琴仙云实在拿她没办法,也无心享受与姬如绵那具美妙娇躯摩擦所带来的异样快感,半睁开双眼,鼻中有气无力地唔了一声。 姬如绵高兴起来道:“仙云,那你现在该告诉姐姐你要去哪了吧!” “湖源镇!”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后,琴仙云的眼睛再一次闭了上去。 姬如绵得到这三个字却如捡着了什么宝贝一样,嘟起红唇在琴仙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温柔的笑道:“仙云,在家里等姐姐回来哦,姐姐去买两张车票!”说时,拎着个小包兴冲冲地向房外跑去。 琴仙云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被姬如绵亲吻过的那地方,突地想起此时崔西敏应该已经帮自己买了好了明天前往湖源镇的车票了吧,要是姬如绵再帮自己买,那不浪费了吗?他急忙睁开眼睛,但姬如绵却已跑得连个影子都不见了,只隐约分辨出楼下传来了几下“嘟嘟”的轿车发动声。 琴仙云无奈,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将手机从里面掏了出来…… 傍晚,琴仙云和姬如绵正吃着饭时,凌羽裳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这次见到凌羽裳,姬如绵变得异常的热情大方,当凌羽裳说出来意时,她也没表现出多大敌意,在两人互相挽着胳膊出门的时候,她还笑吟吟地叮嘱他们要玩得高兴一些。 这也难怪姬如绵这么高兴,接下的十几天时间里,可都是由她一个女孩陪伴在琴仙云的身边,至于凌羽裳、景芊玲这几个姐妹可都得统统靠边站喽!难得有一个如此好的与琴仙云亲近的机会,她哪还不乐得偷笑。 出了春苑小区,凌羽裳忽然有些害羞地把脸埋在琴仙云胸口处,轻轻的道:“琴大哥,过一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哦。” 琴仙云见着凌羽裳这副模样,心中大是奇怪,笑道:“你要带大哥去什么地方啊。” 凌羽裳更是羞态大增,咬着嘴唇有些扭捏的道:“过会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先到其他地方玩玩吧。”说完时,她的脸已是离开了琴仙云的胸脯,拉着琴仙云向前面走去,那双羞意绵绵的眸子中竟有几丝期待、几丝激动、几丝羞赧,但奇怪的是,里面竟还可隐约见到几丝惊慌和惧怕…… 琴仙云跟在凌羽裳身后,自然是注意不到这些,就算注意到了,他如果不用“迷神引”的话,也是很难将一个女孩子在决定了某件事后如此复杂的心情理清的。 两人在顺着天韵街逛了许久,凌羽裳的小脸在寒风的吹冻下变得红扑扑的,可她刚才说的那个“过一会”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她都还没带琴仙云去看她口中所说的那个神秘地方,反倒是琴仙云的手上多了几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的全都是些零食,而更难得是里面还有几瓶“凤凰红啤酒”!琴仙云问她为什么买这么多东西时,她却只是羞答答地看了琴仙云一眼,佯嗔道:“说了过会就知道了嘛!” 琴仙云最后只得缄口不言,看着凌羽裳忙忙碌碌地买这买那,他只要负责提东西就行了。将近九点的时候,见凌羽裳耳根都冻有些微红了,琴仙云怜惜的在她那冰凉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道:“羽裳,这外边天气太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凌羽裳幸福地看了琴仙云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我再去买一样东西,我就带你去我刚才说的那个地方哦!”说罢,她的眼睛却开始四处转悠起来。 “还要买什么东西,我帮你去买吧!”琴仙云心疼的道。 可凌羽裳却毫不领情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人家女孩子用的东西,怎么能让你一个男生去买呢?” 琴仙云恍悟,讪笑几声道:“好吧,那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啊!”如果凌羽裳要买的是女孩子的内衣裤或者其他什么女性专用的生活用品,他这个大男人也确实不好意思跑去代劳了。 凌羽裳刚要转身,却又道:“琴大哥,可不许你跟过来哦!” 琴仙云笑道:“好了,知道了!”心中却是暗笑,这丫头连买这东西都害羞,要是以后嫁人了那还了得。 “你先转过身去!”凌羽裳再加了一句,这才向顺着人行横道线跑到了街道对面,偷偷地瞅了瞅琴仙云,一溜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一两分钟,琴仙云转过身来时,已经不见了凌羽裳的影子。琴仙云站在原处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她那俏丽的身影在一个街道的拐弯处出现了,而且神情甚是紧张。 她到底去买什么东西了,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 在凌羽裳来到自己面前时,琴仙云见凌羽裳两手空空如也,好似什么东西也没有买,不由更是诧异的道:“羽裳,你买的东西呢?我怎么没见到?”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10章 缱绻 凌羽裳被琴仙云问得脸颊一片臊热,还好此时是在晚上,而且她的脸已经被寒风刮得红扑扑的,没被琴仙云看出什么异样。饶是如此,凌羽裳还是羞恼地瞪了琴仙云一眼,道:“难道非要让你看见才算买了东西?” 琴仙云一时语塞,恰巧看见凌羽裳的外衣口袋里鼓鼓的,似是装了什么东西,不由嘿嘿笑道:“那是!那是!” 凌羽裳这粉脸含嗔地瞥了瞥琴仙云,这才挽起他的胳膊,道:“琴大哥,我们走吧!”不过她却不是带着琴仙云往回走,而是领着他走进了一个条比较安静的街道,周围都是一些类似于慕师竹家的那种外形看去比较古老的小院子。 琴仙云打量了四周几眼,忽然想起自己在菊影市的城区图上有过这么一条街道,而且这街道还有个十分有趣的名字——“小胡子街”,至于为什么叫“小胡子街”琴仙云却没功夫仔细打听了,只是当时见这名字极为别致,脑子一下就把它给记住了。 “羽裳,你说的要带我来的地方不会就是这条‘小胡子街’吧?”琴仙云呵呵笑道。 凌羽裳笑道:“是啊,那地方就在这街道里,还有几步路就到了!” 果然,再走了十来米远的距离,凌羽裳就带着琴仙云在一个门牌号为“九五”的住宅门前停了下来,并且还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屋门,巧笑倩兮地带着目瞪口呆的琴仙云走了进去。这院子的布置与慕师竹家的差不多,种的都是些花花草草,只不过这些小植物好象长时间缺少人照顾,很多都已经被冻得瘫软在地。 凌羽裳对此好似极为熟悉,带着琴仙云摸黑穿过院子,走进厅内,顺手按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里面的东西在灯光的照耀下顿时一清二楚地呈现在琴仙云的眼前,这厅内的布置十分简单,除了几张桌椅外,便只有墙壁上几张意境高远的山水画,可见这房屋的主人也定是个懂得雅趣之人呵! 琴仙云不禁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凌羽裳,她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凌羽裳脸上忽然飘满了红云,低头抚弄着自己的衣脚,道:“别这样看着人家嘛!”稍微顿了顿,却又忍不住抬起头来,有些害羞地看着琴仙云道:“琴大哥,你觉得这房屋怎么样啊?” 琴仙云环顾了一下,笑道:“还不错啊!羽裳,你是哪里找到这么一间房子的,还有这房子的主人呢?” 凌羽裳展齿一笑道:“这房子本是我爸的一个朋友的,后来他全家都移民到国外去了,又不想把这房子卖掉,于是就把它送给我我爸。可我爸又没时间来整理这房子,所以呀,这几年都是我在打扫这房子的,有时候不高兴了就到这里来住上几天,不过我现在也有好几天没来了,外面院子里的那些花草好都冻死了。”说到后面,凌羽裳的语气中不禁有些伤感。 但旋即她又高兴的道:“琴大哥,我带你到楼上去看看吧!” 楼上共有三个房间,一间书房,一间卧室,还有间是空着的,最独特的是前面有一个十分宽阔的阳台,阳台上摆放着一张石桌,几张石凳,没事时,约三两个好友到这里来下下棋,天南地北的胡扯一通,想必十分惬意,而且每到夏天晚上这里确实是个纳凉的好所在,看来这羽裳他爸爸的这位朋友还真个懂得享受之人哪! 琴仙云站在阳台上观看了一会,就被凌羽裳拉着往回走:“这里有什么好看的,琴大哥,我带你去看看我住的房间!” 刚走进房门,琴仙云就闻到股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再进去一看,眼前禁不住一亮,里面的东西可说应有尽有,电视机、音响、电脑还有其他那些各式各样的小巧家具,而临靠着窗户那一则放着一架宽大的床铺,幸好这卧室够大,放置了这么多东西却不显丝毫拥挤。 琴仙云赞赏地看了凌羽裳一眼,也亏了这小妮子把这么多东西弄得整整齐齐,更难得的是,这么大间房子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虽不能说纤尘不染,但却能让一眼看去就觉得轻松舒适,似乎连房间里的空气也在瞬间变得清新了许多。 凌羽裳感受到了心上人眼中的表扬之意,心里登时就如喝了蜂蜜一样甜丝丝的。 琴仙云好一会儿才将目光从这间卧室里收了回来,重新落在了凌羽裳身上,却见凌羽裳已是不知什么时候在床弦上坐了下来,怀里抱着个几乎与她同高的大熊猫,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不禁笑道:“羽裳,这房间确实收拾得不错啊!你一定花了不少的时间吧!” 凌羽裳笑道:“那当然咯。”她扔了手中的熊猫,来到琴仙云身边,把他手里提着的东西接过放在旁边的小桌上,顺手又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才又柔情似水的把傻呆呆地站着的琴仙云拉到沙发上坐好。 “琴大哥,你先坐着,我去拿些东西。”凌羽裳也没等琴仙云回答,就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卧室,包裹眨眼间的功夫就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两只玻璃杯。 琴仙云一看便猜到凌羽裳要干什么,当下不由笑道:“羽裳,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凌羽裳没有回答,只是莹莹一笑着重新倚靠在琴仙云身边坐下,打开啤酒瓶盖后给琴仙云面前那杯子倒满了一杯“凤凰红”,娇声道:“陪你喝啊,不过人家这可是第二次喝酒哦,所以只能喝一点点啦!”说着端起那杯子放在了琴仙云的手中,而她再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却只倒了一小半杯。 琴仙云听凌羽裳说过,她在八九岁的时候曾经大醉过一次,以后便再也不敢喝酒了。其实说起来,这还得怪她老爸凌昕!他有次在小羽裳面前喝得昏天黑地,口中却还大叫着爽快。羽裳小小年纪,哪知道那么多,好奇之下,竟偷偷地将她老爸剩下的那几瓶酒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当场就给醉得不醒人事,最后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才恢复了过来,有过那次教训,凌羽裳变得对酒特别敏感,看见酒就心里发怵,就算勉强喝上一点,脸就会红得跟个熟柿子一样。 知道这件事,所以虽然看凌羽裳那里只有小半杯,琴仙云还是有些担心的道:“羽裳,你喝不下就不用喝了。” 凌羽裳尽管有些害怕,但在琴仙云面前,却还是硬着胆子道:“不怕啦!”说着,伸出那嫩嫩的小舌尖在杯子里面轻轻地点了一下,但马上却又缩了回来,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凌羽裳此时的心理恐怕便可用这句话来形容了。 琴仙云看着凌羽裳那副紧张的模样,强忍着心中的笑意道:“怎么样?” 凌羽裳品尝了一下舌尖上的那滴“凤凰红”,忽然微有些惊讶的道:“琴大哥,这啤酒怎么是甜的?跟我那年喝的酒味道很不一样咧!”她平时对酒这玩意很不关心,哪里知道这种酒的特别之处。这“凤凰红”说是啤酒,其实却也可以不归在啤酒那一类,它刚入口时甘甜无比,浓度不高但后劲却极大,所以一般熟悉这种酒的人喝得都比较慢。 这酒也是一年前才开始在市场上流通的,琴仙云也还是出狱后第一次见到,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所以听凌羽裳如此一说,不由笑道:“这又不是葡萄酒,哪会是甜的?” “真的,琴大哥,不信你可以喝一口试试看!”凌羽裳急道。 琴仙云试着喝了一下,竟果真甜蜜无比,心中大异,一口气将手中那杯酒喝完,只觉似有一股沁凉之意在心中流淌,意犹未尽之下,忍不住再倒了一杯。 凌羽裳见琴仙云喝得那么痛快,在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解决了手中那小半杯“红凤凰”,只是喝完后,她的脸颊却开始愈渐酡红起来,沐浴在那遍洒而下的柔和灯光中,清丽中更带上了一层艳媚。 还没过多久,又是一股热力从心底涌起,瞬间便扩散开来,在这丝丝热流的蔓延下,凌羽裳只觉全身酥软无力,但肌肤却变得越来越烫,脸颊更似燃烧起来,星眸微阖地呻吟了一声:“琴大哥,好热啊!” 琴仙云因功力深厚,虽喝了将近一瓶的“凤凰红”,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听到凌羽裳的声音后忙侧头一看,见她那俏脸竟红胜烈火,怜惜的道:“羽裳,说了让你不要喝吧,你看才喝几口就醉成这副样子了。” 凌羽裳靠在琴仙云肩膀上,有些难受地把自己的衣领向两边扯了扯,然后又有些懒洋洋地将自己的整个火热娇躯倒在琴仙云身上,却没意识到自己那白皙中透着淡淡红晕的酥胸顿时露出了大半。 琴仙云看得一呆,一只手臂情不自禁地环在了她那纤细的腰肢上。 凌羽裳虽然有些醉了,但神志却还是十分清醒的,捕捉到琴仙云那落在自己胸前的目光,心中虽是羞意绵绵,但却并没有用衣裳重新将自己的衣裳掩盖住,反而轻轻地挣扎了一下,胸前那片凝脂肌肤登时暴露出更大的一片,那看向琴仙云的眼神中逐渐荡漾出丝丝诱人的柔情。 醉意、羞意、春意交织夹杂在一起,让凌羽裳此时看上去更是娇艳妩媚。 琴仙云看着怀中的这美人儿,那清澈的眸子中逐渐闪现出了点点火星,从凌羽裳躯体上透射过来的阵阵热力,让琴仙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快速活跃了起来,引诱着那被功力压制住的酒意,最终汇聚成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洪流向他那心灵深处的最后一道防线冲了过去。 琴仙云的脸颊也禁不住微微热了起来,感受着凌羽裳眼中那愈来愈强烈的春情,琴仙云强忍住诱惑把眼睛转移到了电视屏幕上。电视上刚才正播放着一个爱情影片,只是电视中那几秒钟前还在闲聊的两个人在那靡靡的音乐声中紧紧地搂抱在了一起,最后竟一起倒在了床上,两具交缠着的躯体虽是一闪而逝,但电视中那女子荡人心魄的那个娇吟却是不时在琴仙云耳旁…… 那短暂的一幕很快就消失,琴仙云的呼吸却忽然有些浊重起来,而这时本已春心大动的凌羽裳想是也被刚才那场面勾得芳心震荡,柔若无骨的玉手竟攀上了琴仙云那雄健的脊背,开始上下摩挲起来,娇媚地轻呼了一声:“琴大哥……” 琴仙云正想运转“迷神引”驱除心中那熊熊燃烧着的情欲,可听见凌羽裳这声音后心神却不禁一阵松懈。罢了!罢了!情爱之事本来自然,自己何必苦苦克制呢,反正自己已将羽裳当做自己的女朋友,这一步迟早还是要来的! 思想束缚一旦松开,在没有了“迷神引”潜在作用的克制下,酒劲上涌的琴仙云再也约束不了自己的行动,嘴唇重重地压在了凌羽裳那娇柔湿润的红唇上,而一双手则穿解开了凌羽裳身上的那层外衫,隔着里面那层薄薄的内衣抚摸着她那具美妙的娇躯…… 当琴仙云那手掌紧紧地覆盖住了她那椒乳时,凌羽裳唇中再也抑制不住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娇鸣,她羞不可仰地抬起头,睁开那被春意充斥得都快溢出水来的妙眸,如痴如醉地看着自己这个心爱的人儿,手双峰处传来的那丝丝悸动让她的芳心顿似挂在悬崖间的钢锁上,在那强烈的激动与兴奋中却带上一股莫名的紧张。 “羽裳……”琴仙云那双在凌羽裳玉峰上尽情肆虐着的双手忽然悄悄地停了下来,温柔地唤道。 凌羽裳娇躯酥麻无力,半眯着双眼尽情地沉迷在那醉人的消魂中,这时感觉到琴仙云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心灵中那种充实的感觉忽然化做了一片空虚,让她有些难以忍受地呻吟起来,听到琴仙云的声音却连话都懒得说,只娇腻地轻唔了一声,接着便又将身躯紧紧地贴在了琴仙云的身上,似要彻底地将两人融为一体。 两具躯体在如此亲密的摩擦中,琴仙云的浑身也越来越热,他忽然一把将凌羽裳抱起,放到了那软绵绵的床上。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凌羽裳那还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虽然期待已久,但她的身子还是起了一阵细微的颤抖。 琴仙云轻轻地压在凌羽裳身上,却忽然感觉到腹部是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给顶了一下,琴仙云心中微讶,翻身一看,原来是前不久见到的那凌羽裳口袋内那股股的物件。琴仙云正要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凌羽裳却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突地从床上做了起来,将自己的外衣拖去,扔在了一边,娇羞无限的嗔道:“不许看。” 琴仙云愣了一下,却趁着酒兴嘿嘿笑了起来,道:“那东西不让看,那我就看你了。”说罢,将凌羽裳搂住,双手再次在她的身躯上抚摸着,刹时只见件件的衣裳如彩蝶般缓缓地飘落床下,琴仙云和凌羽裳随着那剧烈翻滚的被浪逐渐登上了那灵欲交融的颠峰…… 云收雨歇,酒意始散。 凌羽裳温顺地缩在琴仙云怀里,脸上全是欢乐时所留下的残晕。她到现在才相信原来当一个女人竟是如此幸福美妙的事啊,看着琴仙云那温情脉脉的眼神,凌羽裳只觉得芳心异常的满足,就算方才那初次再痛楚现在也都值了。 琴仙云温柔地逗弄着凌羽裳胸前那对晶莹的紫葡萄,忽然轻轻地问道:“羽裳,你后悔……”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凌羽裳的红唇给吻住了,许久四片嘴唇才依依不舍地分了开来,凌羽裳长长地吸了口气,虽然羞涩之极,语气却十分坚决的道:“琴大哥,能做你的女人,羽裳永远都不会后悔,就算你以后不理人家了,我也会一直爱你的,真的!” 琴仙云看着凌羽裳那雪白酥胸上激情过后所留下的淤痕,怜爱地刮了一下她小巧的瑶鼻道:“小傻瓜,琴大哥怎么会不理你呢,以后别再说这些傻话了,知道吗?” 凌羽裳轻嗯了一声,将臻首贴在了琴仙云的胸前。 琴仙云抱着她这具越发成熟的晶莹胴体,忽然忍不住叹了口气。 凌羽裳正回味着方才那飘飘欲仙的快感,听到琴仙云的叹息后猛然回过神来,不解的道:“琴大哥,你怎么了?” 琴仙云沉默了一会,才有些黯然的道:“羽裳,明天我就要离开菊影市一段时间了!” 凌羽裳顿时焦急起来,翻身伏在琴仙云的身躯上,连珠炮似的问道:“为什么,琴大哥?你要去什么地方?要离开多长时间?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琴仙云见她急成这样,忙道:“估计十天左右就可以回来了!” 还好不是特别长!凌羽裳听后绷紧的芳心为之一松,道:“琴大哥,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呢?”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11章 原来如此 琴仙云紧了紧怀中的玉人,柔声道:“我要去办一件要紧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凌羽裳没有问琴仙云究竟要去办什么要紧事,因为她知道琴仙云身上还有许多人所不知的秘密,既然自己要做他的女人,只要尽自己所能去支持他就行了,而且他也相信,终有一天她心爱的人儿会将一切都告诉她的。 琴仙云见凌羽裳久久都不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不由笑道:“怎么了,小傻瓜,又不高兴了?” 凌羽裳笑道:“没有啊。琴大哥,要是你走后,人家想你了怎么办?”说着,这小妮子轻轻地在琴仙云的左胸上调皮地咬了一下。 琴仙云哑然笑道:“你这小丫头,才十多天嘛,等琴大哥回来后一定好好的爱你,保证不会像今天这样就轻轻地饶过你了!” 凌羽裳大羞地捏起粉拳在琴仙云胸膛上捶一会,忽然红着脸道:“不行!” 琴仙云在凌羽裳的俏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道:“又怎么了?” 凌羽裳忸怩地了半晌,才声如蚊蚋的道:“琴大哥,你刚才不是说这房子很不错嘛,你就搬到这里来住好吗,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人家才不要你一直住在绵姐家里呢!而且……而且我跟我爸妈说了后,他们也同意了……” 琴仙云早就猜到了凌羽裳今天带自己来这里会有这层用意,所以听凌羽裳说出后倒没有什么奇怪,反正他这几天也在考虑自己是否要从姬如绵那里搬出来,现在有这么一个好的去处自是没有什么好拒绝的,况且这还是凌羽裳提出来的!不过让琴仙云感到有些惊讶的却是凌羽裳的父母,他们竟同意自己的女儿与一个男子还未结婚就同居,确实够开通的了!其实如果琴仙云知道凌昕和杜心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就没有什么好诧异的了。 凌羽裳说完后就将头垂下了,可是许久都没见琴仙云有什么反应,忍不住偷偷地抬起头,却见琴仙云嘴角竟挂着几丝诡异的笑容,娇躯不禁在琴仙云的身上扭动了几下,道:“琴大哥,你答应不答应嘛?”说完时,她那俏脸却再次羞得通红起来,原来她刚才那番挣扎竟惹得琴仙云的身体又“愤怒”起来了。 见凌羽裳如此急切,琴仙云笑道:“好吧,不过这事得我回来之后再办了!” 只要琴仙云能够答应,那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凌羽裳顿时喜得眉开眼笑:“琴大哥,那我这几天把我们的家重新收拾一下,就等你搬进来了!” 琴仙云轻点着头,却有些古怪地笑道:“你这几天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别到时候动都动不了!” 凌羽裳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憧憬着“家”的美好,浑不在意的道:“不会啦,人家没病没痛,有什么动不了的!” “真的吗?”琴仙云诡异笑了笑,却猛地翻了个身。 在此刻显得有些剧烈的动作好似触到了凌羽裳的某个痛处,顿时疼得她“哎哟”一声叫唤了出来。凌羽裳这时才明白琴仙云刚才那番话中的言外之意,登时羞得快无地自容起来,只是红着脸不停地在琴仙云的腰上捏着:“你好坏,总是欺负人家……” 她这副娇慵的模样看得琴仙云心头再次火起,但只能顾忌着凌羽裳初破之身,只能强自控制住自己的欲念,手掌一遍遍地滑过她那秀丽的玉颈,鼓胀挺立的双峰,盈细的纤腰,修长滑嫩的美腿,逞了逞手足之快,始终没有再占有这身下的美人儿。 可凌羽裳初次享受这云雨之欢,刚才那高潮迭起时残留下来的余韵散未消逝,哪经得起琴仙云的如此挑逗与抚弄,只一会儿便全身火热,媚眼如丝,春情荡漾,开始不知天高地厚地逢迎起身上的男人。 琴仙云实在忍受不住时,这温暖的房间内顿然再次散发出蓬勃的春意,令人神魂颠倒的呻吟从凌羽裳的檀口中如流水般宣泄出来,诱惑得窗外的寒风都似忍不住这漫漫的长夜,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呼啸…… 一夕贪欢,琴仙云次日八点多才醒来。 想起昨夜那有些荒唐的抵死缠绵,琴仙云苦笑了声,侧头看了看凌羽裳。凌羽裳此时还在沉睡当中,唇边满是甜蜜的笑意,但眼角却挂着两串泪痕,想是昨晚自己将她弄疼了,琴仙云心中有些惭愧地亲了她一下,把她那盘在自己腰间的双腿解开,重新用被子盖住她那赤裸着的胴体才站起来捡好那散落在地面的衣裳。 只是当他刚穿好衣服时,凌羽裳却忽然一把掀开被子,不停地呓语:“琴大哥……不要走……琴大哥……不要走……”那微蹙着的眉头飘散出来的那几丝忧愁与幽怨令琴仙云激荡着万千柔情,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有些发凉的娇躯,细心地用被子将她的娇躯盖严实,同时把旁边的那个大熊猫也放入了被子里。 凌羽裳抱着大熊猫,嘴角又挂上了几缕幸福的微笑,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小宝贝,好好的睡一觉,过几天大哥就回来,那时我们就能天天再一起了!”琴仙云低声在凌羽裳的耳边念叨了几声,把凌羽裳的衣裳也全部捡好,但正要放下床头时那外衣里却掉下了一个小盒子! 这正是昨天晚上凌羽裳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琴仙云看见的东西! 琴仙云好奇地捡起来一看,险些大笑了出来,难怪昨天她会那么神经兮兮的,原来那竟是一盒避孕药! 怪不得她说要把自己带到这里的时候神情总是有些古怪,又准备好了这东西,而且还陪自己喝原来尝都不敢尝一口的啤酒,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要把身子交给自己! 不过琴仙云却并不怪她,只要稍一思索,他便能明白凌羽裳之所以要这么做的原因了。琴仙云虽然说过喜欢凌羽裳,但终究是没有什么实际的表示,而且他又和喜欢着他的姬如绵一直住在一起,谁能保证在那样的情况下,姬如绵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凌羽裳说不忧心那是骗人,对她来说,只有让心上人真正地要了自己,她才能够真正地安心下来。 对于凌羽裳这份用心,琴仙云对凌羽裳只有更加的爱惜才能补偿她对自己的深情厚意啊!看着凌羽裳始终挂在唇边的那几丝甜蜜微笑,琴仙云禁不住深深地吻了下去,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写了张纸条压在那盒子下面,这始离开房间向姬如绵家赶去…… 凌羽裳在琴仙云走后的十几分钟便迷迷糊糊地苏醒了过来,她刚要使自己躺得更舒服些,却忽然觉得自己抱着的“人”有些不对劲,急忙睁开眼睛一看,才知道自己抱着的已经不是琴仙云,而是自己的那只布娃娃大熊猫了! “琴大哥……”凌羽裳惊叫了一声后,才恍然忆起昨晚琴仙云所说的话,虽然心中镇定了下来,但淡淡的失落感却不可避免地从心灵深处冒了出来。 凌羽裳微叹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那被子顿时从娇躯上滑落下来,双峰陡然峭立,暴露在了那空气当中,她轻轻地移动了下双腿,却觉一股强烈的痛楚从腿间的私处传递过来,凌羽裳强忍痛楚从悄悄把被子掀起一个角落,数点鲜红的梅花赫然印入眼帘,凌羽裳想起昨晚的数度疯狂缱绻,心头狂跳,娇俏的脸庞上却是浮现出丝丝幸福的红晕。 过了好久,她的心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微微转了转头,竟又猛地瞧见那床头桌上的那个小盒子,脸色不由一变,心中瞬间便得焦急起来:“琴大哥一定看到了这药,他会不会怪我引诱他呢?他会不会以后不理我呢?要是……要是琴大哥不理人家,那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凌羽裳越想越想伤心,越来越绝望,泫然欲涕时却看见那盒子底下压着的那张字条: “羽裳,对不起,大哥昨天委屈你了,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吧!等大哥办完这件事后一定好好补偿你!小傻瓜,看完了千万别哭出来哦,不然大哥回来后可就要打你小屁股了!” 字条的最后面还画了个调皮可爱的笑脸,虽只是淡淡几个字,但字里行间却处处荡漾着琴仙云那厚重的温情。看来琴大哥他并没有怪我,不然他就不会给自己留字条了!凌羽裳又高兴又激动,差点真个哭出来,但想到见到琴仙云字条中最后那一句话,一时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凌羽裳又哭又笑了一会,心中充满了甜蜜,双腿间的那丝丝痛楚似乎一下子消失无形,连酥胸处那鞋醒目的淤痕此时在她眼中也显得温馨无比,因为那是琴大哥疼爱自己所留下来的证据嘛!这小妮子如是想着,只是不知道她如果得知这次和琴仙云出去的人中还有姬如绵时,芳心是否还能保持这份喜悦。 带着琴仙云的深情,凌羽裳再次拥着那只大熊猫进入了梦乡,忽然,这小丫头“咯咯”地娇笑了两声,想是在梦中看到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吧? 琴仙云刚回到住处,就见到里面急得团团转的姬如绵。 “仙云,你怎么才回来?”姬如绵横了琴仙云一眼,娇嗔道。 琴仙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却笑道:“还早呢,不是买的十点钟的车票吗?” 姬如绵气道:“还笑,都出去了一个晚上,连手机都关了,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说着,她忽然在空气中闻了闻,脸色微微一变,哼道:“怪不得呢,原来一个晚上陪着羽裳妹子,乐不思蜀了!” 琴仙云讪笑了几声,道:“绵姐,你这又是生哪门子闷气啊!好啦,去收拾一下吧,我先去洗个脸,我们呆会还要去火车站呢!不然去得晚了,西敏又要够去埋怨我们了。”说着,飞快地跑进了洗漱间。 姬如绵听着里面传来的那“哗啦啦”的流水声,气得直跺脚,但又不能真揍琴仙云一顿出气。最后只能愤愤不平地跑进了卧室。 琴仙云洗完脸后随便挑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具塞进个提包里,可走出来时却还没见姬如绵走出来,不由道:“绵姐,准备好了没有?”只是连续问了几声都不见姬如绵回应,琴仙云忍不住走近去瞧了瞧。姬如绵的房门没有关紧,琴仙云凑过去一看,却见姬如绵正坐在床上生着闷气,不禁笑道:“绵姐,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走了哦!” 说完,琴仙云装做要向外走去。 而就在这时,姬如绵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抓出个皮箱,迅速地跑了出来,不过这一会她看起来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好似刚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琴仙云难以置信地盯着姬如绵全身上下猛看了几遍,奇怪的道:“绵姐,你……你没事吧?” 姬如绵佯嗔道:“有什么好看的?走啦,傻瓜,我能有什么事?”姬如绵边说边款款地向门外走去。 琴仙云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姬如绵的身影不见了,才嘟囔了一声道:“这女人可真是奇怪,竟然说变就变,连一点预兆都没有!”琴仙云苦笑着追了上去…… 崔西敏和琴仙云约定在火车站门口的那个报刊亭门口相候,自从几个月前和太衍大师离开菊影市后便一直跟随在太衍大师身边,从来没有出去转过,这次来到小弥勒寺后更是如此,在山上整天面对着无为和无虚还有灵觉禅师、太衍大师这几个终日不苟言笑的人,都快把他闷出病来。 太衍大师昨天同意他下山随琴仙云去静月山找陈兵甲后,他买完火车票便在菊影市痛快地大玩了半天,回到旅馆后竟是兴奋得半个晚上都睡不着,今天早早地就起来赶到了火车站,不过等了半天都没见到琴仙云的身影,不禁有些烦躁起来,眼睛频频地瞄向自己腕上的手表。 两三个小时过去了,眼看前往湖源镇的那趟火车就要开了,崔西敏焦急地来回转了两圈,正要去报刊亭给琴仙云打个电话,却见琴仙云和一个年轻艳丽的女子姗姗来迟地出现在前面那条街道的拐弯处。 崔西敏大喜过望,把手中行李扔在报刊亭门口,飞跑着迎了上去。 “小子,你可真能熬啊,到现在才来,我等的头发都快白了!”崔西敏使劲地给了琴仙云的胸口一个拳头,哈哈笑道。 “有点事耽搁了,真不好意思。”琴仙云看了看表,又呵呵笑道,“不过还不着急嘛,现在离火车开还有十多分钟呢!” 崔西敏看着琴仙云的眼睛瞪得直直的,这家伙是怎么想的,都只有二十多分钟了还不着急!不过当他的眼睛看向琴仙云身边的姬如绵时,眼睛却是变得更圆了!昨天下午琴仙云和他通电话时,曾和他说过今天将有一个女孩子将会同去湖源镇,可他却没想到琴仙云口中的那个女子竟会如此的美丽。 红色的时髦风衣包裹着那丰腴而又修长的娇躯使她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更显得鹤立鸡群,里面那件同样红色的紧身毛衣却一点都不能影响她那双巍峨玉峰的傲然耸立,满头飘散的卷发,幽深黝黑的星眸,挺直的瑶鼻,小巧的樱唇,再加上那白里透红的俏脸使她更散发出一股摄人魂魄的傲然魅力。 任谁见了她,都忍不住会竖起拇指赞叹: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啊! 崔西敏怔怔地看了姬如绵好半晌,连姬如绵跟他打招呼都没有发现,最后还是琴仙云狠狠地在他肩膀拍了一下:“该走了,车快开了!这一路上时间还长着呢,要看还怕没时间!” 琴仙云这句话让崔西敏的一张脸都块红到耳根上去,尴尬地笑了几声逃也似的跑在了前面去报刊亭拿箱子。 姬如绵见惯了别人看自己的这种眼神,所以对崔西敏的失态毫不介意,倒是琴仙云那句话让她心中大怒,可在大庭广众,她最后只能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可琴仙云却对她这个瞪眼的动作毫不理会。 姬如绵很容易生气,但要让她长久得生某一个人的气就有些困难了,更何况让她生气的那个人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崔西敏待琴仙云走到自己身边时,偷偷地回头瞥了姬如绵一眼,忍不住笑道:“好家伙,小子,你是怎么把这个正典的妞儿泡上手的?” 琴仙云还没表示自己的意见,他这句话就被后面耳尖的姬如绵听了个正着,登时把姬如绵气了七窍生烟,冲着崔西敏柳眉倒竖,粉脸含霜的道:“你这个臭东西,刚才说什么?” 崔西敏吓了一大跳,回头瞥见姬如绵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来,不由“啊”的惊叫一声,向火车站候车室冲了过去…… 第八集 禅寺密谋 第12章 漆雕无二 琴仙云、姬如绵和崔西敏三人刚刚离开,他们方才站立之处就出现了三名古怪的男子。其中一人是名年约六旬的老道士,穿着一袭单薄的灰色道袍,但在这阴寒的天气中却不见他有丝毫的冷意。他手中拿着柄拂尘,双眼却紧紧地盯着琴仙云几人消失的方向。 而他旁边站着的则是两个年轻人,一个的打扮与老道颇为相似,不过手里拿着不是拂尘,而是一个大大的包袱,这年轻道士满脸横肉,看去一点都不像个出家之人,另外一人相貌还算俊秀,只是却一直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的样子。 这三人站在路中央,顿时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这火车站出现的人形形色色,但像他们这样的组合却还是比较少见。他们其实就是刚从天龙雪山下来的灵蛇魔祖和沧天,而那年轻道士则是沧天的师兄沧浪。 沧天将严沧海的骨灰带回天龙雪山后,惹得灵蛇魔祖大为震怒,发誓要将琴仙云挫骨扬灰。本来当时灵蛇魔祖第二天就要下山的,可是后来又为种种事情耽搁了一段时间,直到今天才乘坐着火车来到了菊影市。 “他就是你所说的那个琴仙云?”灵蛇魔祖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意。他们下了火车后,刚打算在旁边的那个小餐馆里吃上一碗热面,沧天便发现了琴仙云。 沧天提示灵蛇魔祖那人就是琴仙云后,顿时有点后悔了,要是这老家伙追上去,两人一对质,让他知道严沧海不是死在琴仙云的手中,那自己恐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但这时听灵蛇魔祖问起,却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是的,师父,他就是杀了师兄的那个人!” 提起严沧海,灵蛇魔祖眼中刹时暴射出一阵厉芒,轻喝道:“沧浪,你追上去看看他要去什么地方,马上回来告诉师父,记住别让发现你的行踪,知道吗?” 沧浪恭敬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包袱塞到了沧天身上,而他自己则向候车室大厅跑了过去,两三分钟后,他马上又飞跑着来到两人的面前,道:“师父,我看见他进了第三候车室,那候车室快开的火车只有前往湖源镇那一趟了,我看他八成是要去湖源镇。” 灵蛇魔祖轻轻地唔了一声,道:“他去湖源镇干什么?”顿了一会儿,他忽然沉声道:“我们快走,不然来不及了!”说毕,已是大步向前踏去。 沧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急问道:“师父,我们去哪?” 灵蛇魔祖冷哼道:“湖源镇!” 沧天愣了愣,却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在最后的几分钟,琴仙云三人终于挤上了列车,姬如绵和崔西敏买的同是卧铺车票,本来昨天崔西敏买的两张车票是连在一起的,但姬如绵为了能够和琴仙云在一起,也同样买了两张连在一起的车票,结果硬是让崔西敏退掉了其中的一张票,如此一来,琴仙云、姬如绵与崔西敏的座位可就要相隔了好几节车厢。 崔西敏抱怨了幸灾乐祸的姬如绵和无可奈何的琴仙云有番,最后只得悻悻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去。好在崔西敏性情好动,马上又找到了新的乐趣,不停从一个车厢跑到另外一个车厢,虽然什么也没做,但却是乐此不疲。 姬如绵以前最是讨厌坐火车的,漫长的行程中能听得见的只有“隆隆”的声音,能闻到的也只有车厢内沉闷的空气,但这次有了琴仙云在身边,却是兴致大增,有事没事地和琴仙云闲扯,好似从没发觉坐火车竟也有这么开心的时刻。 琴仙云听着耳边如百灵鸟歌唱般的悦耳声音,心头一阵舒爽,尽管其间能让他插上嘴的地方不多,但却减去了不少旅途中的寂寞,不过让琴仙云有些难堪的却是姬如绵总喜欢往他怀里挤,而且还每每说自己怕冷。琴仙云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专门取暖的火炉,况且这车厢里开着空调,哪有半丝冷意。 姬如绵时常对琴仙云做出的这番亲昵举动自是引得旁边乘客频频回头,但她却对此毫不在意,实在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耐烦了,才会大发娇嗔地瞪上他们几眼:“我们夫妻俩在说悄悄话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没听过啊!”在此情况下,琴仙云也不好反驳,只能由着她去胡闹。 对于姬如绵,那些女乘客倒还好说,最多只是羡慕她居然有此长相,而且还嫁了个这么英俊的“老公”!但男乘客可就不一样了,他们眼中的嫉妒却任是个傻瓜都能看得出来的,心中将琴仙云咒骂了个不停后又不能像琴仙云那样搂着个美女享受如此艳福,最后也只能把头一缩,抱着包裹或者那层薄薄的被子煞煞火,过过干瘾了! 在数次的抗议无效后,琴仙云最后只得稍做妥协,同意姬如绵缩在自己怀里,但她却不得乱动,毕竟人非圣贤,说抱着个美女毫不动心那纯粹是欺人之谈了,更何况姬如绵那棉花糖似的娇躯还在那扭来扭去,琴仙云身体的某个部位若不紧张的话,那他就不是个男人了。 姬如绵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当然是乖巧地搂着琴仙云了,不过她也知道这男人难免会对自己有些愤愤不平,所以不断地说些笑话来让琴仙云开心,没过几分钟,琴仙云便被她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引得心情大好起来了。 如此说说笑笑,十几个小时很快便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晚餐的时间。 姬如绵这才肯从琴仙云的怀里站起来,纤手在他的胸脯上温柔地捏了一下,笑嘻嘻的道:“姐姐去买些吃的,你在这里乖乖地等姐姐回来啊,可千万别乱跑哦,要是姐姐回来看不见你,那你就有得苦头吃了!”说着,狡黠地冲琴仙云眨了眨,才向那边的送餐车走去。 琴仙云看着姬如绵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有时候艳福也并不是那么好享受的! 好几分钟过去了,也不见姬如绵回来,琴仙云有些无聊,拿起上车前买的那几张报纸,就要打开了瞧瞧,心中却蓦然一震,急忙收敛起自己的气息,但双眼却悄悄地往这接车厢门口望去。 车厢门口这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身躯颇为健壮的老道,另一个则是相貌比较英俊但神情却相当猥琐的年轻人,他们正是灵蛇魔祖与沧天。混上列车后,他们三人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开始顺着车厢一节节地搜寻起琴仙云的踪迹来,其间沧浪和沧天也曾两三次经过琴仙云这节车厢。沧浪一则对琴仙云的印象不是很深,二则那时姬如绵挡住了琴仙云的脸,所以没发觉琴仙云就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而那沧天虽然发现了琴仙云,但心中有鬼,因此也隐瞒着没有如实告诉灵蛇魔祖。 灵蛇魔祖大为光火,怒骂了两人几声“饭桶”、“没有的废物”后便亲自一路寻找过来,直到此时才来到琴仙云的车厢。 琴仙云当然不知这两人就是来找自己的,在感觉到了这人那阴沉冷厉的气息后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赶忙收敛起自身的气息。 灵蛇魔祖那双锋利的眼神扫过车厢中的每一个人,那些人没修炼过武功,与灵蛇魔祖的目光一接触,便觉浑身骤然冷得没有半点温度,就似掉入了冰窖一般,直到灵蛇魔祖的眼睛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后,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但刚才那股令人魂飞魄散的经历,他们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灵蛇魔祖的眼神终于落到了琴仙云身上。琴仙云见他看向自己,不由对他微微笑了笑,只是令他奇怪的是,灵蛇魔祖的眼神刹那间便充满了对自己的怒火与敌意,他那袭道破也开始无风自动起来,真劲将那道破撑得就像一个气球! 琴仙云暗自凝神戒备,但好一阵子都没见眼前这个古怪的老道士再有其他的任何行动,那激荡着的真气反而慢慢散去,而那件道袍也逐渐恢复了原状。 “很好,嘿嘿,很好!”灵蛇魔祖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声,忽然眼睛再也不望琴仙云一眼,顺着来路返身而回。 琴仙云大感诧异,这道士到底是什么人?琴仙云刚才已经感觉到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充满了杀意,可若他真想对自己动手的话,为何又会临时退缩呢,然后是顾忌这车厢内的其他乘客?琴仙云曾经见过老道士旁边的那个年轻人,知道他是慕仙婷身边那护花使者的随从!可令琴仙云不解的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列车上,而且身边还带来了这个奇怪的老道! 且不说琴仙云惊疑,灵蛇魔祖又何尝不是万分惊讶,他刚才在看着琴仙云的时候桥悄悄地将自身的“青竹魔气”释放出了将近五成,常人不要说面对他五成的“青竹魔气”,便是被三两成这样的真气冲击,也马上会魂归地府,可琴仙云却是毫发无损,这让他一时如何能够接受,更何况他并没有感觉到琴仙云有任何真气波动的气息。 灵蛇魔祖性格暴躁却也多疑,尽管恨不得将琴仙云当场劈死,但在没有搞清琴仙云的真正底细之前还是选择了暂时退却。 琴仙云暗自分析着刚才所感受到的从那老道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劲真气,闭眼沉思了一番后那紧蹙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原来这就是“灵蛇宗”的“青竹魔气”,难怪会如此的强悍,现金“玲蛇宗”内能将“青竹魔气”练到如此境界的,恐怕就只有“灵蛇宗”的宗主漆雕无二了,没想到这没多年的隐迹遁形,这老东西还是耐不住寂寞了! 想起被“灵蛇宗”尊称为“魔祖”的漆雕无二,琴仙云心中微微一动,忽然忆起将自己偷袭重伤以至昏迷数十天的那种真气,与这“灵蛇宗”的“青竹魔气”不正好极其相似吗?琴仙云当时被击伤时意识马上便陷入了昏迷当中,而醒来后那残留在体内的外界真气已经被“九转归元丹”全数散去,仅凭着脑中那若有若无的几丝记忆,琴仙云几乎忘记了那偷袭自己之人所修炼的内劲真元是什么特性了,但今天一遇到漆雕无二所散发出来的“青竹魔气”,那沉睡着的记忆顿时爆发了出来。 莫非那时偷袭自己的那两个人就是“灵蛇宗”的人?不过这漆雕无二显然不会在其中,琴仙云知道以自己那时的身体是根本承受不了漆雕无二的那份功力的,排除了漆雕无二,当时在菊影市的“灵蛇宗”人便只有当日在慕仙婷身边所见到的三个人了! 琴仙云再一回想当时的情景,便知道他们为何要对自己动手了!“灵蛇宗”销声匿迹那么多年,现今能够一眼就识破“灵蛇宗”绝学“幻箭手”的便只有琴家了,漆雕无二或许不会告诉门下弟子“灵蛇宗”与琴家的恩怨,但却一定会告诉他们绝对不能让那些能够认出他们真实身份的人活在世上,由此想来,他们要置自己于死地也就不难理解了! 哼,我不去惹你们,你们却还追到这里来了!琴仙云暗自震怒,脸色虽是仍然悠闲,但那清澄的眸子里却布上了一片可怖的杀机。 “哎,仙云,在想什么呢?眼神这么吓人!”姬如绵那娇脆的声音在琴仙云身边骤然响了起来。 琴仙云淡淡的笑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两个讨厌的东西。” 姬如绵嫣然道:“既然讨厌,那就不要再想了!来,看看我买了什么东西?” 琴仙云低头一看姬如绵手中提着的那两个塑料袋,却见里面不但放着两份快餐,几瓶果汁,更还有大堆的小零食。为什么自己身边的女孩子总这么喜欢吃零食?羽裳如是,芊玲如是,这绵姐亦如是,恐怕唯一例外的就要数飞烟了…… 接下来的数个小时,漆雕无二等人再也没有出现在琴仙云的面前,但琴仙云却知道他们既然吃冲着自己来的,就一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而且他们的人虽然没出现,琴仙云却依旧可以感觉到旁边的那个车厢一直有股气息蔓延过来,观察着自己的每一个动静! 乘坐火车,最为难熬的时段就要数晚上了!白天尚可看看窗外的风景,晚上你若是睡不着却只能听着某些人那重重的“呼噜”声与外面那“轱辘辘”的铁轨摩擦声。 姬如绵许是白天太兴奋了,所以一入夜便枕在琴仙云的腿上甜蜜地睡了过去,可琴仙云一直到深夜一两点还是精神矍铄,没有半点睡意,看着姬如绵那慵懒的睡姿,闻着她那吐气如兰的芬芳,琴仙云心头不时荡漾起了点点的涟漪,心中开始躁动起来。 琴仙云最后只得将姬如绵轻柔地移动到旁边,而他则盘膝在床位上打坐起来,反正已经知晓漆雕无二的身份,自己也没必要在隐瞒自己的功力,瞧他白天时那汹汹的气势,与他一战已是不可避免之事了。 由于料到漆雕无二不会在这火车向自己出手,琴仙云也乐得安然运功调息,很快便心灵空明,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直到次日清晨,才悠悠地吐出了一口气,从入定中醒来,一时神清气爽只极,昨日心头的烦闷之感一扫而空。 琴仙云扭头看了看,却不见姬如绵,想是去洗漱去了,琴仙云却是不急,此时正是高峰之期,那窄小的通道上肯定已是人满为患。看着那拥挤的人流,琴仙云反而悠闲地躺下,闭目养起神来,只是他这一躺下,竟然悠悠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琴仙云感觉身边好似有什么东西贴了过来,他不知不觉地伸手一摸,手中却多了一团硕大却极其柔软之物。琴仙云那只手掌下意识地在上面揉捏起来,但如此过了一会,却忽觉有些不太对劲,忙睁开眼睛一瞧,登时张大了嘴巴,原来刚才自己又摸又抓的东西竟然是姬如绵右胸上那团高耸的乳峰。 姬如绵也好似被琴仙云方才那个轻薄的动作弄得愣住了,眨着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注视着琴仙云,连大气都没有呼一口。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互视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崔西敏那大惊小怪的声音传了过来:“哟嗬嗬嗬,你们这是在干嘛啊?” 琴仙云和姬如绵被崔西敏这卤莽的声音惊得心头狂跳,特别是姬如绵,这才意识到琴仙云的巴掌还握在自己那羞人处,芳心如鹿撞般怦怦直跳,霎时都快蹦到嗓子眼上了。琴仙云急忙把自己那只惹祸的手掌缩了回来,脸上却是一片臊热。 崔西敏看着两人尴尬的神情,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琴仙云和姬如绵同时坐了起来,虽然脸色都是那般的通红,但两双眼睛却都狠狠地落在了崔西敏身上。 崔西敏见此情形,顿感有些不妙,急忙闭住了嘴巴,欲盖弥彰的嘿嘿笑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到,我……”话刚说到中途,恼羞成怒地姬如绵就飞起一脚向崔西敏的胸膛直踹了过去。 崔西敏一时措手不及,极为狼狈不堪地躲过这一脚,却再也不敢停留在这里,怕惹来这母老虎的连续追杀。 姬如绵恨恨地看了崔西敏的背影一眼,但转过身来看着琴仙云时,俏脸却变得更是娇艳起来,佯怒道:“小坏蛋,该吃早餐了!” 她刚才本是想把琴仙云叫醒,可看到琴仙云睡着的时候突然贼兮兮地笑了起来,便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他,可她刚趴到琴仙云身上,自己的紧要处便被琴仙云给一把抓住了,而且还被琴仙云很不安分地在那使劲揉动着。姬如绵一时懵住了,但那种微微疼痛中带着的强烈酥麻感却让她不想脱离琴仙云的手掌,所以两人才会僵持地对视那么长的时间。 琴仙云讪笑着道:“绵姐,刚才……刚才我那确实不是故意的。” 姬如绵娇羞之极,却忽然凑近琴仙云耳边,低声媚笑道:“小坏蛋,就算你是故意的,姐姐也不会怪你的!”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姬如绵如此大胆的表白,但琴仙云却还是受不了,不自然地笑了几下后马上脚底抹油,逃离了姬如绵那双热情如火,柔情似水的美妙眸子,却不知姬如绵在她走后竟“吃吃”地笑了起来。 周围的其它乘客本不知道琴仙云和姬如绵之间那比昨天更为暧昧的举动,在听到崔西敏的哈哈大笑声后才注意到他们两人那异样的神情,心中诧异之时,却有好一部分男子被姬如绵那羞涩娇艳的表情给弄得神魂颠倒。更有登徒子不知死活,见琴仙云走了后,马上色眯眯地来到姬如绵身边,有一搭没一搭与姬如绵搭讪着,想要得到美人的青睐。姬如绵对这些家伙厌恶之极,但却没有立即将他们赶跑,反而对着他们嫣然一笑,那几人顿时色授魂与,嘟着张臭嘴凑到姬如绵面前,而姬如绵此时却突然发飙,纤掌一挥,只听“啪”、“啪”几声响起,几人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几人敢怒而不敢言,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位置,却惹得旁边的乘客一阵哄堂大笑。 只不过如此一来,姬如绵却更是成了众人注目的对象,也有更多人围上前来攀谈,只不过这次来的却是以年轻女子居多。 琴仙云洗了把脸后回来瞧见这副情形,尽管有些奇怪,但却也舒了一口气,自己终于可以单独轻松一下了。 但他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姬如绵就脱出那几个女子的包围,跑到他的身边,如凌羽裳一样抱着琴仙云的胳膊,娇媚的道:“小坏蛋,我们去用早餐吧!” 琴仙云身不由己地拉着向通道走去,看着娇靥如花的姬如绵,他不禁头疼不已…… 这天漆雕无二几人依旧没有来找琴仙云的麻烦,晚上八点左右火车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终点站——湖源镇。 一出火车站,姬如绵便张罗着去找宾馆。 崔西敏伸了伸懒腰,道:“真没趣,没想到这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遇到,害得我手脚都有些发痒了!”他再来之前还期待着火车上会出现什么抢劫之类的事,这样他便不但可以见义勇为,或许还能来个英雄救美呢! 琴仙云呵呵笑道:“也许再过不久你就不会这么埋怨了!” 崔西敏和姬如绵听琴仙云话中有话,不由问道:“莫非你发现了什么?” 琴仙云看了两人一眼,悠然笑道:“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说着,他已提着行李向前走去。崔西敏和姬如绵怔怔地互看一眼,也不解地追了上去……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01章 易形换影 湖源镇算不上繁华,但却绝对是座极有特色的城市。这里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也没有河水般川流不息的车辆,触目可见的多是那些低矮却充满着古意的精致屋宅,还有那用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幽深小巷,处处洋溢着一股安宁与静谧,偌大一个地方,只偶尔可以听到几响汽车的喇叭鸣叫之声。 琴仙云、崔西敏和姬如绵三人找了个布置得十分雅致的宾馆,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个晚上,直至翌日上午才向此行的目的地静月山进发。 静月山位于湖源镇西北部约十公里处,坐车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可以到达。静月山山势绵延,峰头林立,从高空望去,就好似一轮静静地躺在地面上的巨大弯月,故此,这山才有了“静月山”之称。 琴仙云三人走在静月山深处的林间小道上,凭借着太衍大师依据几十年前残留的那点点模糊记忆所告知的路径,寻找着陈兵甲的住所,只不过他们在山林中绕了将近两个小时都没有找到太衍大师说的那地方。期间他们也曾经过几个小村庄,向那里的村民们打探过陈兵甲这个人,但并没有获得些微有用的信息。 崔西敏咬了咬口中叼着的那根枯草,笑道:“仙云,都找了这么久了,我们还是先歇会再走吧!”说罢,还使劲地摇了摇身体,做出副腰酸背疼之状。 姬如绵呵了口气,瞪了他一眼道:“这么快就累了?还大男人呢,连我这个小女子都比不上!” 崔西敏一听蓦地拔出嘴里咬着的那根干草,鼓着铜铃般的双眼道:“喂,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之所以那样说,还不是看到你那副有气没力的样子,想让你休息一下!早知道这样,我……” 姬如绵不屑地哼道:“我才不像某人那么弱不禁风呢!” “什么?我弱不禁风?”崔西敏哭笑不得的喊道。 琴仙云听身手两人又快要吵起来了,忍不住回头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就安静一会吧,再这样下去,早晚得被你们烦死!”说完这句话,却迎面碰到了姬如绵那愠恼的眼神,忙补充道:“就照西敏说的,我们先去那边树林里休息一下吧!” 见琴仙云走进林中,姬如绵和崔西敏虽是跟了上去,却仍然在那大眼瞪着小眼。琴仙云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好象自昨天以来,姬如绵对崔西敏怎么看都不顺眼,一找着机会就忍不住讥诮他几句,不过对琴仙云却是愈加的温柔。 琴仙云已经就着地面干枯的一簇杂草背靠着根树干坐了下来,崔西敏刚想走上前去,却被姬如绵抢先一步紧挨在琴仙云身边坐好,崔西敏气得直瞪眼,最后却只能嘀咕几句,很不甘心地倒身躺在了旁边那丛仅有稀疏草地。 姬如绵狡黠地瞥了崔西敏一眼,忽然伸直双腿用手在踝上揉了揉,轻轻地呻吟一声:“呀,脚好酸哟……”只是许久都没有听到琴仙云关怀的问候,微微扭头一看却见琴仙云仰首静静地看着上面那团茂盛的枝叶不知在想些什么。姬如绵心中气鼓鼓地回过头来,恰巧看到旁边那崔西敏正捧着肚皮幸灾乐祸地呵呵偷笑的情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地叫道:“哎哟……” 琴仙云正想得入神,被姬如绵吓了一跳,怔怔的问道:“绵姐,你怎么了?” 姬如绵委屈的道:“人家陪你走了这么远的路,脚都酸死了,你却一点也不关心人家。” 那边的崔西敏听后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唉,我现在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弱不禁风了。” 姬如绵恨恨地瞪了一眼这多事的家伙,但脸上却依然是那副幽怨的神情。 琴仙云微笑道:“绵姐,让我来帮你揉揉吧。”说着,右手五指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姬如绵双颊微微一红,心里尽管千百个愿意,嘴上却还是有些羞涩的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琴仙云只淡淡地笑了一声,便脱下了姬如绵的鞋子,手掌握住她那小巧的玉足,丝丝柔和的真气不断地透进了涌泉穴内。姬如绵只觉得似乎有一道道细小的暖流从脚掌全身各处蔓延而去,所到之处,疲劳顿消,只舒服得她快要呻吟出来。 好一会儿,琴仙云才松开手道:“绵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姬如绵回味着刚才那番舒适的情景,依依不舍地穿上鞋子,道:“好多了,谢谢你啊,仙云。” 琴仙云呵呵笑道:“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姬如绵高兴的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我有事让你做,你可不能拒绝哟。” “当然,只要绵姐你吩咐下来,就算再困难,我也要帮你把它办成。”琴仙云微笑道。 姬如绵得到琴仙云的这句承诺,芳心顿时甜蜜之极。 但那边的崔西敏却又不甘寂寞的道:“哎,还是让她如愿以偿了!” 崔西敏三番两次的打杈,让姬如绵大为恼恨,倒竖着那双柳眉,抓起身边的一把杂草就使劲地甩了过去:“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崔西敏一个翻身躲了开来,而一只手却从脖子下面伸了过来,冲着两人摆了摆后笑嘻嘻的道:“好了,好了,我先在这睡一会了,你们两口子慢慢亲热去吧,我什么都看不见。”说完,还真的一动不动,把眼睛闭上了。他这么一说,琴仙云和姬如绵反而有些尴尬起来,姬如绵脸上红扑扑的一大片,却也不好再和琴仙云靠得这么紧密,轻轻地往旁边挪了挪。 琴仙云讪笑道:“这小子就会瞎闹!” 姬如绵拂了一下耳畔垂下的那几缕卷发,胡乱的应道:“是啊,是啊!”可她心里却多么希望崔西敏嘻嘻哈哈说出来的那番话真有可能实现的那么一天!如此想着,脑中接连不断地浮现出与琴仙云纠缠不清的凌羽裳、雪焰情等几个人女子,一时心乱如麻,眉宇间染山几丝忧虑。 琴仙云也将自己的思绪收回到此次静月山之行的目的上来,不再说话。 林中登时寂静起来,只偶尔随风飘荡出一阵枝叶晃动的“沙沙”之声。 “啊,对了,仙云,你昨天说可能会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怎么直到现在都还不见有半点动静啊?”崔西敏本是个闲不住的人,在草堆里躺了半天,着实无聊,忽然想起昨天刚出火车站时琴仙云所说的话,顿时来了兴趣,猛然翻身坐了起来。 听崔西敏如此问起,姬如绵也收起那副心中的忧愁,侧头望向琴仙云。 琴仙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睛看向林子尽头,悠然的道:“找麻烦的人早已经来了,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 崔西敏和姬如绵惊讶地看着琴仙云,道:“不会吧,我们怎么见到有人?” 琴仙云轻轻一指五十米开外的一棵参天大树,哈哈笑道:“你们看,那不是来了么?” 崔西敏二人运足目力,顺着琴仙云手指看去,满眼全是不断摇曳的枝桠与婆娑飞舞的树叶,树上却连只鸟都没发现,更别说人了,而且那棵树虽然庞大,却并不茂盛,要是上面藏有人的话是很容易被人看见的。 姬如绵娇嗔道:“仙云,到底在哪,你就说嘛!” 琴仙云笑着看了看两人,忽然站起身来,眼睛转向那棵大树,淡淡的笑道:“前辈,你既然已经追到此处,那还打算藏到什么时候?”声音凝聚成一支无形的箭失,闪电般地向那边射了过去。 崔西敏和姬如绵一愣,正要问琴仙云这漆雕无二到底是什么人,却听得一阵尖细难听的“呷呷”怪笑声从刚才他们观察了好一会的那大树处传了过来。 那树上竟真的有人! 两人不自觉地随之站立,举目一看,就见树上一根不大惹眼的粗壮枝干轻轻地摇动了几下,接着这根“枝干”竟然从树身上分离出来,快捷地搭上了旁边的一根枝条,然后这“枝干”便迅速地扭曲、收缩、膨胀,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变换了数种形状,最后才成了一个身穿灰色道袍,身材颇为健壮的老道士。 老道士冷冷地看了琴仙云三人一眼,飘飘地从树上纵身而下。 琴仙云自始至终脸上都保持着一层淡然的笑意,但崔西敏和姬如绵却没有他那么好的定力了,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那根“枝干”,若非亲眼所见,便是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稀奇古怪的荒诞之事。 崔西敏傻呆呆地看着那老道士一会,蓦地喃喃的道:“易形换影?”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老道士缓缓地走到三人约两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琴仙云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很好!贫道自认此次行踪极为隐秘,却没想到仍被你发觉,果然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哈哈……”他的话中虽然满是赞誉之词,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赞誉之意,代之而起的反而是凛冽的杀机! 琴仙云却好似浑然不觉,兀自悠悠的笑道:“晚辈与漆雕前辈您缘悭一面,却不知老前辈您为何从菊影市一路追踪晚辈至此啊?”这老道士一到火车上便到处寻找自己,琴仙云不用猜也知他在从菊影市就开始跟踪自己的。 老道士听琴仙云说出“漆雕”二字,顿时面色大变,忽地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知道贫道俗家姓名?快说,否则就别怪贫道心狠手辣了!”说话之时,手背之上已是青筋暴突,一股若有若无的青气似乎正从皮肤内慢慢地散发了出来。 琴仙云漫不经心地瞟了他的手掌一眼,笑道:“这世上能将‘青竹魔气’和‘易形换影’的功夫练到如此境界的人除了‘灵蛇宗’宗主漆雕无二之外还有谁人?” 姬如绵没有听过“灵蛇宗”漆雕无二是何许人物,但见他神色如此可怖,不禁开始为琴仙云担心起来。崔西敏听琴仙云说出这老道士的来历之后,心中却是猛地一震,忖道:“没想到这‘灵蛇宗’竟然又出现了!” 漆雕无二听完琴仙云那番话后,表情越来越难看,脸颊肌肉连续跳动几下,双眼光芒电闪,如发怒的毒蛇一样不断地吞吐着那红红的芯子,喝道:“你到底是谁,竟然知道贫道乃是‘灵蛇宗’宗主?” 琴仙云嘴角飘出几丝不易察觉的讥笑,道:“漆雕前辈,您既然跟踪了晚辈这么长时间,不会连晚辈的姓氏都不知道吧?” “琴仙云!琴?琴……”漆雕无二脸色再变,霍地惊道,“你莫非是……” 琴仙云不待他将后面几字说出,便已微笑道:“不错!漆雕前辈想必还没忘记昔年的约定吧?” 漆雕无二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琴仙云,似想从琴仙云的神情中看出什么破绽,但琴仙云却始终含笑而立,没有露出半分让漆雕无二怀疑的地方。漆雕无二想起前几任“灵蛇宗”宗主所留下来的遗言,不禁有些举棋不定起来,虽然极为忌惮琴仙云的身份,可又哪能如此轻易地放过这个害了自己心爱徒儿的凶手?更何况此人虽然姓琴,但焉能保证他真的与那里的人有关? 崔西敏和姬如绵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漆雕无二在听了琴仙云的名字后竟如此顾忌起来,不由暗自寻思起琴仙云到底是什么人来。他们与琴仙云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除了知道琴仙云的姓名之外,却对他的其它一切全然不知,太衍大师或许知道,可并没有向崔西敏,所以他对琴仙云的来历也更是好奇。 “小子,你若以为单凭你这一句话便可让贫道相信,你也未免太幼稚了!”漆雕无二忽地狰狞地阴笑出来,这里人迹稀少,只要将他们三个悉数解决,又有何人知道是贫道下的手!什么约定,见他妈的鬼去吧! 琴仙云自然也知道漆雕无二既是有备而来,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就退却的,所以听了漆雕无二的话后哈哈笑道:“前辈马上便会相信我了!”说罢,琴仙云身影一闪,脚踏“缥缈步”,瞬息之间便来到了漆雕无二身前,双掌顿时幻化出无数个淡淡的残影袭向他胸前各大要害部位。 漆雕无二未料琴仙云竟有如此速度,此时要出手已是不及,顿时如离弦之箭般向后疾退,但琴仙云的双掌却如影随形,始终保持着与他胸膛数寸之距,让他避无可避。 不过漆雕无二毕竟乃是一代宗主,修为非泛泛之辈可比,手忙脚乱了一阵后马上便镇静下来,连续施展出灵蛇宗武学“灵蛇七变”中的二十三种变化方才摆脱出琴仙云掌影的笼罩范围,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个掌影拍中了他的衣裳。 漆雕无二何时吃过此等大亏,恼羞成怒下正待出手反击,琴仙云却已经飘然退回了原处。 “请恕晚辈刚才无礼了,只是不知前辈您现在是否相信晚辈方才所说的话了?”琴仙云温文笑道。 漆雕无二既惊又怒,哼道:“好个‘缥缈云掌’!”此时他却已是不得不信,这世上会“缥缈云掌”的便只有琴家之人了,而能在如此年轻就将“缥缈云掌”施展到这般境界的也只有那几个老东西的嫡系子孙!可即使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但要他放弃徒弟的大仇不报却是万万不能的! 琴仙云见状也不再出声,只是回头看了看满眼惊疑的崔西敏和姬如绵二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漆雕无二许久才阴沉着脸道:“琴仙云,今天贫道看在你先祖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但日后若再相见,可就别怪贫道手下不留情面了!” 刚才琴仙云之所以出手,一来是要让漆雕无二确信自己的身份,二是要让他清楚自己的实力!此时果然达到了预定的效果,漆雕无二为人多疑,而且行事小心谨慎,与琴仙云交手后他已明白自己就算要胜过琴仙云,也得到数百招之后,何况他们这方还有三人,若是真正动起手来,不慎让他们逃去,万一惊动琴仙云身后之人,那麻烦可就大了。反正报仇不急在这一时,等过几天有了周全之策再动手也不迟。 琴仙云微笑道:“如此就多谢前辈了!” 漆雕无二阴冷地看了三人一眼,身形一动,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林间尽头。 这事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直到漆雕无二走了好一阵子,崔西敏才道:“仙云,这老家伙怎么找上我们来了?” 琴仙云开玩笑道:“这我怎么知道,等下次见面你问问他不就得了。” 姬如绵却是终于松了口气,嫣然道:“还好他走了,刚才我真怕你们会打起来。” 琴仙云摇头道:“他今天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留下我们,所以才会见机退走。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又会出现了,所以我们今后还得多加小心。”其实即使他不来找琴仙云,琴仙云也会去找他的,只是现在琴仙云急着要找出陈兵甲来,所以才会借助自己的身份吓他一吓。 见两人点了点头,琴仙云笑道:“走吧,我们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也该上路了。” 看着琴仙云,两人心里却同时冒出了一个没有说出口的问题:仙云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02章 夜半芳踪 这一天漆雕无二没有再来找过琴仙云几人的麻烦,但琴仙云他们依旧没有半点有关陈兵甲的消息。在静月山中,陈兵甲就似一位神话般的人物,只要是生活在山里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这么个人物,可却无一人能够详细的道出他究竟住在何处,这实在令琴仙云三人有些难以置信。 琴仙云站在窗前,望着街道上扑朔迷离的灯光,心中不由一阵恍惚起来。他们回到宾馆时已是十点多了,连续一天的翻山跃岭,崔西敏一回到房间便倒头忽忽大睡起来,姬如绵则洗澡去了,而琴仙云想到对于寻找陈兵甲之事还没有半点头绪,却是没有丝毫的睡意,遇到这样一个神秘的人物,琴仙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沁人的凉风拂过窗帘,钻进琴仙云的颈际,让他心内逐渐清明起来,而这时却有一具滚热柔软的娇躯贴在了他的后背,琴仙云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身后之人就是姬如绵。 虽然对姬如绵的这些亲昵举动早已经习以为常,但姬如绵无疑是个对男人有着强烈诱惑与吸引的女子,此时感受到背部的两团软绵绵的弹挺之物,琴仙云脑中忽然闪现出凌羽裳那完美无瑕的洁白胴体,清明的心境中情不自禁地荡漾起了丝丝涟漪。 “仙云,又在想什么呢?不会是想羽裳妹子了吧?”姬如绵将脸庞紧靠在琴仙云的背上,腻声问道,听起来好似在开玩笑,但那语气中却依旧是醋味十足。 听到这娇柔的声音,琴仙云立时从遐思中回过神来,马上将真气运转了一会,将心头的那股燥热驱除出去。他轻轻的解开了姬如绵那环保在自己腰间的那双纤长美丽的素手,回头笑道:“绵姐,你说笑了,我是在想那陈兵甲之事。没想到他的行踪这么诡秘,看来要找到他还真的得花不少功夫了。” 顿了顿,琴仙云见姬如绵脸上满是倦意,不由怜惜的道:“绵姐,你今天跟我们跑了一天,一定很累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先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姬如绵刚洗完澡,本来还觉得精神不错,可听琴仙云这么一提,疲倦之感顿然涌了上来,有些慵懒的道:“好吧,那我就先睡了,你也累了一天,别想得太晚哦……要是晚上睡不着,就来陪姐姐噢!”说着,竟是冲着琴仙云妩媚的一笑,这才转身向外而去。 如此大胆的言语,让琴仙云尴尬地转过了头去,过了一会,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侧身一望,姬如绵并没有回她的房间,竟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琴仙云心中一急,来到床边,摇了摇姬如绵那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叫道:“绵姐,醒醒,你的房间在隔壁呢,绵姐……” 连续叫了几遍,姬如绵只迷迷糊糊的将眼皮睁开了一条小缝,接着唔了一声,转了个身,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反将睡袍内那令人神迷目眩的两座凝脂玉峰给露出了大半。琴仙云叹了口气,帮姬如绵盖好被子,遮起那裸露的酥胸,又来到了窗前,如果明天让崔西敏这家伙知道她晚上睡在自己房间,自己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窗外夜色如旧,可站在窗前的琴仙云却没见熟睡过去的姬如绵忽然偷偷地睁开了双眼,里面满是狡黠的笑意…… 琴仙云静坐在床前,沉浸在空灵的缥缈境界中不知过了多久,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警兆,琴仙云忙睁开眼睛,便见窗外似有黑影闪过,难道是漆雕无二?琴仙云长身而起,跃至窗前,向外望去,果然见到正有一道人影猿猱般往地面爬去。 琴仙云就待追去,却见那人逸去的速度并不快,好似故意在等着人追上前去,顿时暗自怀疑起来,这不会是漆雕无二等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吧?琴仙云回头望了望床上睡着的姬如绵,忖道:“看来自己还是按兵不动为妙。” 如此寻思着,琴仙云返回原处,闭目盘膝坐了下来,表面上安静之极,但神识却已经覆盖了整个房间,甚至连隔壁崔西敏房内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响动都传递到了琴仙云的脑中。 那人见琴仙云没中计,果真没过多久又悄悄地趴到了窗边,向房里张望着。琴仙云尽管没有张开双眼,但那人的每个动作都如实地反映在他的心内。探查着那人身周萦绕的气息,琴仙云却忽然诧异起来,此人周围一片凉意,可见他所修行的内功似乎并不是“灵蛇宗”的“青竹魔气”,难道说自己方才所猜有误? 就在这个时候,有股怪异的香味夹杂着冷风顺着窗户间的小缝隙吹进了琴仙云的鼻孔。琴仙云闻到这股香味,心头霍地一跳,会是她?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窗外那人见房内琴仙云久久没有动静,忽地冷冷地哼了一声。 琴仙云不再多想,睁开眼睛,身子迅疾向窗子飘去,同时轻声问道:“飞烟,是你吗?” 那人没有出声,不过看琴仙云向自己而来却也没有躲避。 琴仙云来到窗前一看,此人竟真是步飞烟!琴仙云诧异的道:“飞烟,你不是在菊影市吗,什么时候到湖源镇了?” 步飞烟淡淡地注视着琴仙云,幽深的眸子中流露出屡屡清冷的光辉,在琴仙云被她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她才道:“我也是今天才回来的。”说完这句,她的眼睛却瞟了房内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怪不得我刚才在外面活动了那么久都不见你跟出来看看,原来是舍不得床上的美人啊!” 琴仙云听她如此说起,只能无可奈何地讪笑一声,这件事解释起来的话反而会让步飞烟觉得自己是在欲盖弥彰,反正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琴仙云见步飞烟还趴在窗子上,笑道:“飞烟,我们还是到房里面来说话吧,外面天冷而且有些危险。” 步飞烟轻哼一声道:“你就不怕我们说话会吵到她吗?” 琴仙云回头望了姬如绵一下,微微笑道:“放心吧,现在就算是打雷她也不会醒的。” 见琴仙云这样一说,步飞烟也没多再推却,双手一按,娇小的身躯“嗖”地一穿过窗子,飘飘地落在了房间里。 步飞烟进去之后第一眼便是看向床上之人,待她看清那人是姬如绵之后,不由奇怪的道:“她怎么也来了?” 琴仙云耸了耸肩膀,苦笑道:“你和她也算认识,多少了解一点她的性子,她坚持要来,我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哦,对了,飞烟,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到湖源镇呢?”琴仙云边说边倒了杯热茶送到步飞烟身前。 步飞烟接过喝了一口,她没有正面回答琴仙云的问题,却道:“你今天在静月山转了一天,找到了陈兵甲的下落吗?” 琴仙云叹了口气道:“还没有!我们明天再去看看,只要他还在这里,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步飞烟道:“有件事我不告诉你,恐怕你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个陈兵甲。” “哦?什么事?”琴仙云急切的问道。他听步飞烟的语气,似乎对陈兵甲十分熟悉,顿时大喜过望。 步飞烟淡然道:“其实陈兵甲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三个人?”琴仙云大为奇怪的道,“不会吧,太衍大师为什么没跟我提起呢?” 步飞烟冷笑道:“太衍大师?要是人人都知道的话,他们还怎么神秘得下去?那位太衍大师没跟你说,是因为他也不知道陈兵甲是三个人的合称!”步飞烟细细地啜了口茶,不理会琴仙云满眼的惊疑,继续道:“陈何、兵乐、甲七便是这三个人的真实姓名,他们是志同道合的结义兄弟,制作出来的东西都属上三人的姓氏‘陈兵甲’,所以外人都只以为陈兵甲是一个人!太衍大师说见到的‘陈兵甲’应该就是那个其中的陈何了。” 琴仙云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虽是高兴,却有些疑惑的道:“飞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步飞烟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该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能不能找到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琴仙云知道步飞烟定然清楚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但见她似乎有什么隐衷,却也不好追问,而且她能告诉自己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于是他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这事,找起来应该方便多了。飞烟,真是太谢谢你了。”说到这,琴仙云语气顿了一下,忽然激动的道:“飞烟,莫非你这次是专门回来告诉我这件事的?” 步飞烟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看了看窗外那幽冷的夜色,道:“现在已经很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罢,她人已向窗户走去,不过走到窗前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声音有些异样的道:“我干脆再说明白点吧,兵乐和甲七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你如果要找的话,直接去‘堑沟’找那个叫陈何的人就行了。” 知道了陈何的确切地址,琴仙云兴奋实是无以复加,但他嘴唇方动之时,步飞烟却已经飞身出了穿出了窗户。琴仙云追过去一看,只见步飞烟已顺着墙壁三两下滑到了地面。 看着步飞烟的身影逐渐消失,琴仙云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竟然忘记了问步飞烟住湖源镇的什么地方了,不然找到陈何后也可抽空去她家谢谢她,现在看来也只能等回到学校之后再说了。 琴仙云和步飞烟在房里说了这么久的话,姬如绵还是没有醒来,看来她今天确实走得太累了。琴仙云怜惜地看了看沉睡着的姬如绵,再次静静地坐了下来…… *** 而在这座宾馆的另外一个房间里,也有个人同时松开了戴着的,吁了口气。 “沧天,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这人旁边一个道装打扮的汉子见状急忙问道。 沧天竖起跟手指嘘了一声,道:“沧浪,你急什么,等师傅醒来后我再说吧!” 他的话声刚落,一个阴沉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说吧,我已经醒了!”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一个老道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阴恻恻地看着沧天。这个人正是今天面对这琴仙云无功而返的“灵蛇宗”宗主漆雕无二。 沧天被他那怪异的眼神看得心头有些发毛,忙道:“师傅,琴仙云那小子刚才在和一个叫什么飞烟的女人说话时已经将他们来到湖源镇的目的说出来,那小子说是来找一个叫陈兵甲的人,那女人却告诉他陈兵甲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分别叫什么来着呢,哦,对了,叫陈乐、兵何、甲……” “够了,说得啰里八嗦,听了这么长时间连人名都记不住,连饭桶都不如!”漆雕无二怒斥道,“那三个人是叫陈何、兵乐,甲七。” 沧浪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师傅,心中暗自迷糊不已。而沧天则被漆雕无二说得冷汗直流,哪还顾得上猜测漆雕无二怎么会准确无误得说出那三个人的姓名。 漆雕无二阴冷地看了两人一眼,道:“好了,你直接告诉我那小子明天会去什么地方就行了!” 沧天慌忙不迭的应了几声“是”,道:“那个叫陈何的人住在一个叫‘堑沟’的地方,据徒儿猜测,他们明天应该会去那里找陈何。” 沧浪见漆雕无二脸色不好,忙上前几步,笑嘻嘻的道:“还是师傅您棋高一着,事先在那小子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我们现在才能早一步知道他们的行踪,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先去‘堑沟’布置一个陷阱,等他们往里跳了!” 漆雕无二沉声道:“该怎么做,我自有打算,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们!” 沧浪本想拍拍马屁,却碰了个钉子,只能道:“是,师傅,那我们先出去了,您早点歇息!”沧天是巴不得早点离开,在漆雕无二出声后,心中如释重负,不过却依旧做出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和沧浪一起退出了房间。 漆雕无二两眼望这天花板,阴阴地笑了几声,自言自语道:“陈何啊陈何,十几年没见面,我也该去看看你这位老朋友了……” 堑沟,是静月山中一个极为隐蔽的小山窝,三面都被陡峭的悬崖环绕着,而唯一没有崖壁的那面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林木,在这片密林中只有一条窄小的山道,若是不仔细寻找,即便是身处其中,也很难发现这条道路的。 在距离堑沟不远的地方有座摩罗寺,十几年前里面还住有几个和尚,但后来却因失火而落得残败不堪,里面的僧人现在也走得一个不剩。随着时日的逝去,摩罗寺逐渐被人淡忘,如今静月山中的人们已很少有人记得这寺院的了。 堑沟深处只有几间简陋的房屋,这里没有电缆线与外界相连,天一黑,就只能用油灯照明了,如今社会,若有人能在这样一个闭塞的地方生活上一年,也算是个异数了。 今日天刚蒙蒙亮,随着几下鸡鸣着声响起,一间房屋内亮起了一盏油灯,接这便听见一阵细微的唏嗦声,似有人披衣而起。不一会儿,房门“吱呀”地拉了开来,一个矮胖的影子端这灯盏从里面踱出,向对面那间房屋走去。 这是一位已过耆耄之年的老人,披这件宽大的外衣,昏黄亮光的照射使他的脸颊浮现出一片蜡黄之色。不知是由于天冷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老人的脚步略显得有些蹒跚,地上那被拖得长长的影子不停地在灯光下摇曳着,看去孤独而凄凉。 老人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将灯盏放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然后依次点燃了房间里另外的五盏灯,交相映错的灯光使屋子瞬间明亮了许多。这间屋子的摆设十分简单,除了放置灯盏的那些小桌外,便只有窗口处的那张低矮的长凳。这张凳子上放着一个还没有完全雕刻出来的玉人,而玉人旁边则依次摆列这各种各样的雕塑工具。 那玉人除了那双眼睛外,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已经雕刻好了。老人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望着这玉人,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浓郁的哀伤,脑中似在回忆着些什么。 过了许久,老人的神色才变得平静了些,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个玉人,嘴唇颤动了好一阵子,才轻声叹道:“三弟,这几天我感到自己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要是现在再不动手把你的样貌留下来,以后恐怕就没这个机会了……” 老人深深地看着这玉人,两指拈起了凳子上一把闪闪发亮的小刀。 刀一入手,老人便似完全变了个人,手指不再颤抖,眼睛也不再浑浊,全身上下在刹那间充满了活力。在这一刻,他眼中已没有了任何东西,所有的精神与气力都凝聚在了那手中的玉人身上……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03章 毒门传人 他手中小刀正向玉人身上落下时,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个阴冷的声音:“陈兄,十几年不见,没想到你的技艺还是那么出色啊!”这声音突如其来地在这个寒冷寂静的环境中冒出,显得愈发的阴森。 老人听到这声音,拈着小刀的手蓦地在停顿在了空中,回头看向门边,脸色已变成了一片铁青,脸上的肌肉也开始不断地颤动着。 门外虽然有些亮光,看去却还是十分朦胧。老人神情激愤地看着那并无人影的虚空,忽然站起来,怒哼道:“漆雕无二,是你?没想到你还敢到这里来!” 门口处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慢慢地向房间内走进,边走边笑道:“此处又非龙潭虎穴,我为何不敢来?” 老人气愤的道:“当年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当成朋友来看待!你害死了我那兵乐、甲七两位兄弟,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为我兄弟报仇,没想到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哼,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再离开了!” “你要找我报仇?”漆雕无二就好似听到个大笑话一般,不屑的道,“就凭你?陈何兄,不是我瞧不起你,别说你不懂武功,就算你练过武又能奈我何?” 陈何怒极反笑道:“我虽然没过武,但对付你这样的阴险小人我又何必要亲自动手呢?你不信的话那就走这瞧吧!” 漆雕无二是个多疑之人,听陈何说得如此肯定,心中也不禁暗自警惕起来,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嘿嘿笑道:“陈何,我看你是等不到报仇的那一天了。你一个人孤单单地生活在这个地方不觉得寂寞吗?我索性好人做到底,今天就慈悲一下,送你跟你那两位死鬼兄弟叙旧去吧!” 漆雕无二说完脸上露出了一股狰狞的笑容,慢慢地向陈何逼了过去,响亮的脚步声在房间声在房间里震荡,一下下的敲在人心上,似要将其踏碎。 陈何脸色越来越难看,漆雕无二那故意通过脚步声释放出来的真气让他开始呼吸有些困难起来,但尽管如此,他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却,眼中的愤慨之色愈渐浓烈。 漆雕无二就像逗弄老鼠的猫一样,戏谑地看着陈何。此时他心中十分得意,折磨自己的对手是他最愿意做的事,即便陈何只是个不谙武功的对手!只不过一直都没有看到从对面那双眼中流露出的恐惧,未免让他心中有些遗憾。 陈何看这一步一步逼近的漆雕无二,脸色愈渐苍白,但眉宇间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 漆雕无二终于来到陈何身前,阴沉的道:“陈何,你就安心的去吧!”说话之时,他忽然提起那萦绕着一层浓浓青气的手掌向陈何的胸膛上印了过去,但就在这个时刻,漆雕无二突然闷哼一声,头上冷汗涔涔而出。 陈何见状脸上始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虚脱般地坐在了凳子上,对漆雕无二道:“十几年前,我忘记了告诉你一件事,我不但精通雕刻仿造之术,更是昔年毒门的传人,这件事连我兵乐,甲七两位兄弟都不知道,你今天死在我的毒术下也算罪有应得,哈哈哈哈……” 漆雕无二只觉得自己真气越来越难以运行,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已中了陈何的暗算,顿时又惊又怒的道:“老东西,你竟敢暗算我?” 陈何微笑道:“漆雕无二,我之前提醒过你的,是你自己不相信,怎么现在又怪起我来了?” 漆雕无二脸色阴晴不定,手掌一把掐住陈何的脖子,沙哑着嗓子道:“你下的是什么毒,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何此时浑身无力,呼吸不畅的道:“你……你以为我会……会告诉你吗?做……做梦……” 漆雕无二暴叫道:“陈何,我就不信凭我的修为不能把你那区区小毒驱除!你既然死也不肯说,那我就送你一程了!” 陈何翻了翻白眼,道:“你……你就算能把毒驱出,这辈子你也别……别想再施展武功了……”说着,他的嘴角竟露出了几丝古怪的笑意。 漆雕无二吼道:“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陈何,拿命来吧!”漆雕无二松开陈何的脖子,手掌却猛地击在了陈何的胸前。他今天这么早来到这里找陈何,无非是想借这个机会来算计琴仙云,却没想到一时大意,反被陈何设计,在陈何死不肯说出解药的情况下,他哪能不气急败坏地对陈何出手。 陈何闷哼一声,身子如败革般摔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鲜血从嘴角缓缓地流了出来,双眼也逐渐阖上,手中的那把小刀随之掉落在地,发出一声不甘的脆鸣。 出手之后,漆雕无二便有些后悔了,说实话他自己确实没有多大的把握把毒清除,要是真这么让陈何死了,而自己又没有解毒的方法,可不是自寻死路吗?一想到这,他又立即探指在陈何的胸前连点几下,护住他的心脉,暗道:“等着瞧吧,陈何,我就不信我会没法子让你开口?” 这时,远处忽然有个喜悦的声音随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爸,您看我今天为你带什么来了?” 漆雕无二心头一跳,这老不死的儿子竟然出现在这个时候,那小子武功不错,现在自己真气运行不顺,若被他缠住,就没时间镇压毒气蔓延了!漆雕无二打算暂行离开再说,可刚到门口,就迎面碰到一个年约四十、相貌憨厚的魁梧汉子。 “你是什么人?”魁梧汉子乍见屋里跳出个人来,心中一惊之后喝道。 漆雕无二却不搭理他,身子一闪,向外逸去。 “别跑!”汉子正待追去,忽然响起这人面貌有点眼熟,脑子转了几圈,忽然惊叫一声:“不好!”汉子也顾不得再追漆雕无二,旋风一样冲进屋里,但见到的却是倒在血泊中的陈何——自己的父亲! *** 琴仙云天还没亮就把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的姬如绵叫醒,然后又到隔壁把崔西敏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如此一来,崔西敏不知道姬如绵昨天晚上是在琴仙云房里睡觉,自是免去了他那一番不停不歇的唠叨。 琴仙云把昨晚步飞烟所透露的消息告诉了两人。姬如绵和崔西敏虽然没从琴仙云口中挖出他是怎么一夜之间就突然知道了这么多事的,但还是十分高兴,因为不用多久就可以完成此行的任务了。 三人稍微梳洗一下就搭车再次向静月山进发。这次他们的运气不错,打探道路时遇到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这老人自小生长在这静月山中,对周围的地理环境极为熟悉,当琴仙云几人说出“堑沟”两字时,他马上便道:“你们是去找陈老头的吧?”而且这老人还热心的把琴仙云他们带到了堑沟才返回。 琴仙云他们对这老人大为感激,昨天询问陈兵甲时不知费了多少口舌,仍然没有获得一点消息,虽然后来找到了就在附近几里外太衍大师曾经挂过单的摩罗寺,但见到的却是一堆败瓦残垣,依旧是失望而回,今天能够如此顺利的到这里实是有些大出所料。 三人顺着老人指出的道路向密林深处走去,这路径与太衍大师所说的大相径庭,想必以前陈何带太衍大师去的地方并不是这个“堑沟”。 在林子里穿梭了十多分钟,终于远远地看见了隐藏在深处的屋角,琴仙云几人兴奋异样,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仙云,快看!”正走着,姬如绵忽然停下脚步,扯了扯琴仙云的衣袖,指着远处一团黑糊糊的影子道。 琴仙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时,那团影子突然动了,竟迅捷地在林木间穿跃着,几秒钟就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之间,只是由于这林子里光线太弱,而且天还没大亮,琴仙云并未看清那人的样子。 “我们还是先找那位叫陈何的前辈要紧,其他的事就暂时不要去理会了!”琴仙云笑着向前走去。 崔西敏马上附和着道:“就是,就是,我们可不像某些女人那样爱多管闲事。” 姬如绵一听登时竖起两眼不服气的道:“喂,你说谁多管闲事呢?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们一下罢了。” 崔西敏嗤笑一声,就待回嘴,琴仙云忍不住道:“你们就安静一会吧,都快到陈前辈家了!” 听琴仙云说了这句话,两人才很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巴。 三人很快就来到那几间房屋前面,但其中一间房间里面却传来一阵令他们迷糊的哭嚎之声。琴仙云看了同样大惑不解的姬如绵和崔西敏两人一眼,向那哭声传来之处走了过去。他们方到门口,就见一个中年汉子伤心地趴在一个老人身上痛哭,而在那老人的身畔却还流着一滩未干的血迹。 琴仙云几人暗感不妙,那老人很可能便是自己所要找的陈何,从里面的情形看来,陈何八成已遭不测,难道事情真有如此凑巧不成?琴仙云无奈地叹了口气,怀这万一的希望向房屋里走了进去。 那中年汉子听到外面响起的脚步,止住了哭声,看着琴仙云几人凄然道:“你们来晚了,我爸他刚被一个阴险小人给害了!” 琴仙云一听更是奇怪,这中年人好似知道自己的来意,不由道:“大叔,你……” 中年汉子红着眼睛道:“我昨天在偶然见到你们在一个村子里打探‘陈兵甲’的下落,便知道你们是来找我家老爷子。我见你们没什么恶意,所以今天才想来这问问老爷子要不要见你们,可没想到……”中年汉子说着,神情变得极为悲愤起来。 琴仙云恍然大悟,忽听姬如绵低声道:“仙云,我们刚才不是看到一个人影向外面逃去吗,陈何前辈遇害会不会是那个人干的。”琴仙云微微点了点头,在中年汉子身前蹲了下来。 “青竹魔气!”琴仙云一见陈何的脸色,禁不住愤怒的道,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显然就是漆雕无二了,没想到他竟能猜到自己此来的目的,而先一步来到“堑沟“对陈何下手,他也真够狠毒的。 中年汉子悲痛的道:“我刚开始见到那人一时没想起他就是漆雕无二,不然我也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走掉了。” 琴仙云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牵累了陈何感到内疚不已,现在从中年汉子的话看来,漆雕无二与陈何一家应该早就认识,而且之间还有另一段恩怨。琴仙云双眼在陈何身上观察了一会,忽然神色一动,右掌轻轻地贴在了陈何的胸前,真气源源不断地向他体内输去。 他刚才见陈何虽然被漆雕无二的“青竹魔气”击成重伤,但心脉似乎被一种力量护持着,使陈何看起来与死无异,但体内还残存着一丝微弱的生气,若真是这样的话,融合了“迷神引”的“缥缈真气”应该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陈何的生机,让他苏醒过来。只要他一醒来,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中年汉子、崔西敏和姬如绵三人都是习武之人,一看便知道琴仙云是在为陈何疗伤,怕打搅到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中也因此而渐渐地燃起了一缕希望。 外面天色愈见明亮,但屋内却寂静得落针可闻。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琴仙云才缓缓地收回了放在陈何胸前的手掌,而陈何也在琴仙云手掌离开身体的刹那间睁开了双眼。 神情紧张的中年汉子和崔西敏、姬如绵三人“啊”地一声叫了起来,特别是那中年汉子更是惊喜地泪水又流了下来:“爸,您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陈何眼皮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神便落到了琴仙云三人身上,虚弱地抬了抬手指,轻轻的道:“至清,这几位是……” 陈至清感激地看了琴仙云一眼,正要说话时才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姓名,不由微微愣了一下。 琴仙云笑道:“老人家,我叫琴仙云,他们是我的同伴崔西敏和姬如绵,我们是太衍大师派来的。” 陈何听到“太衍大师”这个名字,眼神中不由回复了一点光彩,挣扎着了一会却无力站起,最后在陈至清的扶持下才总算撑起了半个身子,喘了几口气道:“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了,太衍大师他还好吗?” 琴仙云轻轻地嗯了一声,陈何却又叹道:“以后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像二十年前那样听太衍大师说禅了。” 陈至清眼眶禁不住一红,安慰道:“爸,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您的伤治好的。” 陈何苍老的脸上勉强露出了几丝笑容,眼睛却转向那放在长凳上还没有雕刻完成的玉人,道:“至清,把你甲七叔叔的雕像拿给我吧!” 陈至清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把那个小玉人放到了陈何的收上。 琴仙云、崔西敏和姬如绵三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玉人,精致流畅的线条与那柔和明丽的色泽将那玉上的人物衬托得栩栩如生,可惜的是这玉人的眼睛还未刻上去,不然绝对可以称得上天上独一无二的珍品了。 陈何拿着玉人,那苍白的脸颊竟一下子就变得红润起来,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把方才掉落在地面的小刀检了起来。 “爸,您现在伤势严重,不能再雕刻了,甲七叔叔的雕像就让我来完成吧!”陈至清一见陈何的神色,便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急忙抓住了陈何的手腕。要雕刻出一件好的东西不知要耗费人多少精血,以陈何如今重伤之躯如何能承受得了。 陈何见儿子拦阻于自己,脸上不由浮起了一层怒气,斥道:“放手,你难道想让我死不瞑目吗?”说罢,他竟是理也不理自己儿子的哀求,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手中的玉人上。 陈至清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性,这玉人花费了他数年的心血才雕刻成现金这副模样,要是在这最后关头拦住他的话,便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会气得马上翻脸,可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能够承受得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 琴仙云等人也看得心中难受,陈何体内的伤势虽然暂时被琴仙云的真气所压制住,但如果不及早治疗的话,还是会有生命之虞,可现在连他的儿子都拦不住他,琴仙云他们做为几个外人,又怎好插口。 就在几人着急的时候,陈何却已经运刀如飞,如此娴熟流畅的动作,哪像是从一个刚受重伤的老人手里施展出来的。崔西敏和姬如绵看得目瞪口呆,琴仙云虽然看清楚老人落刀的轨迹,却也不得不为老人的手艺所折服。 玉屑纷飞,随着刀的起落而在空中优雅的飘舞着。 只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那玉人的一双眼睛便在老人的收底下展露了出来。 那是一双温和但却带有几分忧郁的眼睛,这样的眼睛镶嵌在那张清秀的脸上,带给人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完美,再配合着那套柔滑洁净的白衣,处处流露出一股飘洒、俊逸的气质,仿佛站在陈何手心的已不再是一块玉,而是个活生生的人。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04章 悲欢离合 琴仙云看着眼前这鬼斧神工般的玉人,心中震撼之极,开始时他只从太衍大师口中知道陈何的技术登峰造极,而今日一看,他才算真的领略到了陈何的技术高在何处。崔西敏和姬如绵想必也没亲眼见过如此精湛的技艺,眼睛半晌都没有离开过那玉人。 而与他们相反,陈至清却是半分都高兴不起来,他知道自己父亲雕刻完这个玉人已是油尽灯枯了。他所料果然不差,陈何刚满意地舒了口气,一口鲜血便随后喷了出来,将手中的洁白无瑕的玉人浸染得通红,陈何的身子无力地瘫软下来,脸颊也渐渐被一层青气所覆盖,但手却仍旧握着那玉人毫不放松。 “爸……”陈至清撕心裂肺地痛哭出声。 琴仙云顾不得再观看那玉人,忙将一股真气输入陈何的体内。此刻他已发觉陈何的精力差不多完全消耗殆尽,原本被护持住的心脉也遭到“青竹魔气”的反噬,虽然气息还未断绝,但生机却已消散,现在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活他了。琴仙云在陈何雕刻塑像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可得到证实,心中却还是特别不好受,眼眶也禁不住微微红了起来。 陈何那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和手里拿着的玉人,嘴唇微微动了动,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琴仙云暗自叹息一声,站起来转身向外走去,他实在不愿亲眼看到这位老人的生命就这样消逝。 姬如绵眼圈红了一大片,看着琴仙云难过的道:“仙云,难道真没有办法了吗?” 琴仙云叹道:“要是在陈老前辈没有雕刻那玉人之前,我有办法让他好起来,可是现在……”琴仙云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眼睛直直地向门外望了过去,似有些惊奇的低声念了一句:“飞烟?” 步飞烟不知何时已悄悄地来到门边,眼眶里还似乎有泪珠在不断地闪烁着。她此时泪眼婆娑地看着陈何,胸脯起伏不定,嘴唇也是不停地颤抖着,心情定是十分激动。 姬如绵在以前琴仙云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曾经见过步飞烟几面,由于这女孩子看去与别人极为不同,那种冷漠的神情让她一直对步飞烟的印象很深,所以这时见到另外一副表情出现时虽然大感意外,却还是忍不住向前道:“飞烟,你怎么在这里?” 崔西敏也很想知道这女孩是谁,但见琴仙云的心情不好,只能暂时把话乖乖地憋在心里面。 “陈爷爷……”步飞烟似没有看到屋里的琴仙云和姬如绵等人,竟是痛呼一声后向陈何扑了过去。 琴仙云听得大奇,陈何什么时候成了飞烟的爷爷了? 但陈何和陈至清听到这声音后身躯却是一震,特别是刚才还奄奄一息的陈何此刻就如喝了兴奋剂一样猛地睁开了那双就要闭上的眼睛,看着扑到眼前的步飞烟嘴唇颤动了好一会,才喃喃的道:“烟……烟儿,是……是你吗……” 陈至清也是激动得一把抓住了步飞烟的手,又哭又笑道:“烟儿,真的是烟儿!爸,您快看啊,真的是烟儿!” “真是烟儿……真是烟儿啊,烟儿……你还是和……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都没变啊……这些年你到哪去了呀,烟儿……”陈何稍微振作了点道。 步飞烟脸上惯有的冰冷此时终于被融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泣不成声的道:“陈爷爷……都……都是烟儿不好……是烟……烟儿对不起您……” 陈何听到步飞烟这句话眼中闪过几丝宽慰的神色,微笑道:“烟儿,该……该是爷爷对不起你啊,这么多年从……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你,唉……能……能在死前再见到你……爷爷真……真的很高兴……真的很……高……”陈何说话时把才雕刻好的血红玉人放到了步飞烟的手中,另一只手吃力地抬了起来,似乎想要去抚摸步飞烟的头发,但随着他声音的逐渐减弱,那只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这次真的走了,但他的脸上却始终都保持着一股安详的笑意,能在死前替自己的两位兄弟报仇,能在死前亲手将他们的塑像雕刻好,更能在死前重新见到了牵挂十几年的烟儿,他再无所求,已经可以安息了! 玉人带着一片殷红在冬日那温和的阳光中散发出一片耀眼的光彩,但这片光彩却没有给人一点温暖的感觉,留给人的却反而是无尽的凄凉与哀伤……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遍洒在静月山中。 静月山一如往日的沉寂,但今天在这沉寂中却平添了一份悲凉。 堑沟的那片房屋前,此时已经多出了一座墓坟墓。墓碑前跪着一个年轻少女和中年汉子,两人正不断地往坟前燃烧着的那堆火中添着纸钱。在他们身后却是站着另外三名青年男女,凄然之色溢于言表。 这三人正是琴仙云、崔西敏和姬如绵,而跪在墓碑前的便是陈至清和步飞烟两人。 今天已经陈何下葬后的第三天了,可步飞烟的悲伤之情不但没有消减,反而变得愈加浓烈。在这三天里,琴仙云等人也或多或少得知道了步飞烟与陈何一家的恩怨,可是他们也找不到什么好法子来安慰一下她。 昔年陈何、兵乐、甲七三人因志趣相投,所以一起搬到静月山居住,如此一来,也好方便切磋技艺。而步飞烟则是甲七的孙女,在小时候过继给了一家亲戚,所以便跟了那家姓步,不过绝大多数的时间,她还是跟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与爷爷生活在一起。 步飞烟那时乖巧伶俐,甚得人喜爱。陈何只有一个儿子,而兵乐更是单身一人,所以他们都对飞烟疼爱有加,像亲孙女一样对待她,那时的她生活在众人的宠爱当中,可说是无忧无虑的。但在十多年前,由于漆雕无二的出现,这一切都变了。 漆雕无二所带领的“灵蛇宗”虽常年龟缩在天龙雪山,带他每年都会派遣弟子秘密地行走江湖打探消息。那时陈何与兵乐、甲七三人无意间在静月山的一座古洞中挖到一块通红的玉石,这玉石除了入手极为凉爽外,本来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有个晚上三人正商量要将这块玉雕成什么东西时,却在灯光下发现这玉石似乎隐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图案,所以便忍不住议论起来,而不巧的是那天晚上正好有个“灵蛇宗”的弟子在陈何家借宿,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见陈何等人将那玉石说得如此怪异,便留了个心眼,回到天龙雪山后将这事告诉了漆雕无二。 漆雕无二一听那弟子将那玉石的样子描述一番后,怀疑那是他一本古籍中所记载的“天龙血玉”,所以听到那弟子的话后心思大动,当即决定到静月山亲自去看看。到达静月山后,他借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陈何几人,不久便得到了他们的信任。 陈何他们怎么也料不到漆雕无二会是为了那块玉石而来,所以当漆雕无二提出要见识一下那玉石后便爽快地取了出来。据说当输入真气到那玉石上,如果玉石里面会浮现出一条红色龙纹图案的便是“天龙血玉”,因此漆雕无二一拿到玉后立即悄悄的试验了一下,发现玉石内果真有一道龙纹。 证实之后,漆雕无二欣喜若狂,本来打算趁着没人的时候把玉石悄悄地取了走人。但在动手的时候却被兵乐和甲七给发现了,两人自然不肯让漆雕无二把这块玉石取走,漆雕无二被他们纠缠得心头火起,将兵乐和甲七给打死了。 漆雕无二本非什么善良之辈,见自己已经杀了两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当时在场的步飞烟父母也害了,本来漆雕无二对陈何也动手了,不过估计是他对自己的武艺太过自信,一剑刺穿陈何的腹部就没再检查陈何到底死了没有,所以陈何最后奇迹般地留下了一条性命。而那天陈至清带着步飞烟到湖源镇玩去了,算是逃过了这一劫难。 但最为可恨的是漆雕无二在临走前却现场布置成一副自相残杀的模样,陈至清和步飞烟回到堑沟时,一眼便见到陈何趴在兵乐身上,而陈何手中却握着一柄断剑,剑身则将身侧的甲七胸膛洞穿。 步飞烟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见到如此悲惨的情景,心里如何承受得住,当场便晕了过去。陈至清虽然也快差点瘫倒在地,但毕竟要理智一些,他发现自己的父亲还有一息尚存,所以将步飞烟安置好后,马上将陈何送去了医院,才把他从死门关中拉了回来,可不幸的是等陈至清从医院回来后,却已经不见了步飞烟的踪影。 至此以后,步飞烟没有再回过堑沟,陈何父子尽管到处打探也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他们哪里知道步飞烟自见到父母与爷爷惨死的情景后神志大乱,醒来后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堑沟,最后被一个雪山派的高人带走,而更让陈何想不到的是步飞烟已把他当成了杀人凶手! 兵乐和甲七死后,陈何内疚不已,在寻找漆雕无二的同时,费尽心力的雕刻两人的塑像,而且还重新研究起自己放下了多年的毒术,他知道自己不会武功,所以只有将报仇的希望寄托在毒术上了。那天漆雕无二一进房门,陈何便下了一种他新研制出来的无名毒药。 他知道自己最后或许免不了一死,但若能将漆雕无二毒死,他便死而无遗了。 在他后来苏醒的时候,如果立即进行救治的话,他便能很快脱离生命危险,但他自忖漆雕无二中了他那种新毒药之后必死无疑,他自决心愿已了,所以才想在最后时刻完成甲七的雕像。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能在死前见到十几年没有见过的步飞烟。步飞烟小时候将陈何当成自己的仇人,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慢慢地有些怀疑当初自己所见到的景象,因此尽管他还没有原谅陈何,却也没有马上来找他报仇。 那天她来到堑沟,见将死前的陈何脸色与自己的爷爷等人简直一模一样,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来是自己一直错怪了陈何,而陈何与自己爷爷几人根本就是被同一个人害死的!知道自己怪错了把自己当宝贝一样疼爱的陈爷爷,步飞烟如何不伤心难过? 琴仙云黯然地看了看身前的墓碑,在步飞烟身边蹲下来,道:“飞烟,你也别太难过了,逝者已矣,我想陈老前辈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步飞烟淡淡地瞥了琴仙云一眼,没有出声,仍旧默默地把纸钱往墓前的火堆里放。 琴仙云又劝了几句,但步飞烟却似充耳不闻,他只得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苦笑一声。 崔西敏这时伤感地来到琴仙云身边,轻声道:“仙云,现在陈老前辈已经去世,我们的希望也泡汤了,看来只得另想办法了。”说到这,他忽然皱起了眉头,有些惴惴不安的道:“自从那天看到陈老前辈去世,我这几天心里一直觉得有些不塌实,生怕我师傅他老人家也会出什么意外,唉……” 太衍大师曾说要去鸣鹤馆后观察出那“璇玑珠”的形状,以便请到陈何后能够尽快制造出一个同样的珠子来,此时听崔西敏提起,琴仙云也有些担心起来,他曾与守护“璇玑珠”的那些人交过手,知道他们的厉害之处,太衍大师要在他们的重重包围中窥探到“璇玑珠”的形状,确实极为困难。 但在这个时候,琴仙云也只能安慰崔西敏道:“我们先不要这么担心,以太衍大师的修为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崔西敏望了菊影市的方向一眼,叹道:“希望如此吧!” 几人对望了一眼,这里顿时又沉静了下来,只有墓碑前不时传来“嗤嗤”的声音。 没过多久,陈至清忽然缓缓地站了起来,对琴仙云道:“仙云,这次你们受太衍大师所托来找我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我父亲虽然与太衍大师只有一面之缘,但却将其当作生平知交,现在老爷子虽然不在了,但只要是我帮得上忙的,就一定不会推迟的!” 崔西敏见陈至清这么说,不由道:“我师傅本来……” 琴仙云蓦地打断了崔西敏的话道:“大叔,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您也不用带太在意了。”现在人家父亲刚刚去世,怎么好开口让他到菊影市去帮忙,而且仿制“璇玑珠”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陈至清看出了琴仙云的想法,侧头望了陈何的坟墓一眼,叹道:“如果老爷子还在的话,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帮忙的,仙云,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尽管开口吧,不然老爷子他在九泉之下也会怪我的啊。” 既然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琴仙云也不好在隐瞒,于是道:“其实太衍大师是想请陈老前辈去仿制一样东西的,可是没想到老前辈他却……”说着,琴仙云禁不住喟然长叹了一声。 陈至清苦涩的道:“这事就交给我吧,虽然我的雕刻技术比不上老爷子,但论到仿制,以假乱真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崔西敏脱口而出道:“那真是太好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菊影市?”话一出口,崔西敏就觉得自己太心急了,马上用手将嘴巴堵住了。 陈至清道:“为了不让太衍大师久等,我们还是明天早上就走吧,飞烟,呆会我们回去准备一下,我想老爷子他也不会怪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的!” 步飞烟淡然道:“叔叔,还是您先和他们先走吧,烟儿想再陪陪爷爷。” 琴仙云看了看步飞烟,心中真有些为难,让步飞烟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实在有些不放心,但菊影市的事若迟一天,就会多了一分的危险,琴仙云不禁犹豫起来。 姬如绵和琴仙云相处了这么久,一看琴仙云的神情便将他心中所思猜了个七八分,当下微微笑道:“仙云,我看这样吧,你们一起回菊影市,我呢就留下来陪飞烟妹子吧。” 这也是个办法,琴仙云正要出声,步飞烟却已经冷淡的拒绝道:“不必了!我不喜欢被人打搅!”说完这话,她已站起身来,向陈何生前所住的那间房子走了过去。 陈至清看着步飞烟的背影叹道:“唉,这丫头的样子虽然变化不大,但性格却是变了很多,这些年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琴仙云看了姬如绵和崔西敏两人几眼,然后对陈至清道:“大叔,我看还是过几天再走吧!” 陈至清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也好,让飞烟一个人留下,我也不太放心,要是漆雕无二这恶贼倒回来,那飞烟就危险了。”他们都还不知道漆雕无二已经中了陈何的毒,所以才会有这番忧虑。 琴仙云和陈至清两人都这么说了,姬如绵与崔西敏二人自是不会有多大意见……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05章 噩耗 菊影市,小弥勒寺,随缘殿内。 “师兄,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吗?”灵觉禅师趺坐在蒲团上,神色郑重的道。 坐于他对面的太衍大师微微一笑,平和的道:“虽然有多种方法可以查得‘璇玑珠’的形样,但要在丝毫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观看‘璇玑珠’便只有用‘心镜’一途了!而且若西敏与仙云请到陈兵甲施主回来,也可很容易就看到‘璇玑珠’,如此仿制起来则方便得多了。” 灵觉禅师轻叹一声,没有再说话。 太衍大师微笑道:“师弟,呆会你就用‘圆融神通’助为兄一臂之力。现在想必虚一道长已经收到了老衲的口信,以后就算为兄不在了,有虚一道长襄助,仙云他们也一定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 听到太衍大师那轻松自如的语气,灵觉禅师眉宇间闪过了几丝黯然之色,道:“师兄,你放心吧,以后若有事故,灵觉定当全力以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置身事外了!” 太衍大师欣慰地点了点头,道:“有师弟这句话,为兄再也无其他担心之事了,其实我们出家人置身于尘俗之中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呢?” 灵觉禅师豁然道:“师兄说得是!” 太衍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师弟,此时已至深夜,我们这便开始吧!”声音方落,他的双眼已随之轻轻闭起。殿内烛光闪烁,太衍大师的神情也渐趋庄严肃穆,全身上下似飘荡这一层祥和之气。 灵觉禅师见状不再迟疑,盘坐着的身子连带这蒲团一起飘到了太衍大师的身后,双掌缓缓贴于其后背,“圆融神通”的温和真劲源源不断地输入太衍大师的体内,与其真气交互融合,共同形成股强猛的精神力量悄悄地散溢出去…… 湖源镇。 又在静月山中待了三天,等步飞烟情绪基本上稳定下来后,琴仙云、崔西敏、姬如绵和陈至清一行四人终于登上了返回菊影市的列车,但步飞烟却仍然坚持着要再在堑沟住几天,琴仙云等人拿他没有办法,也只好让她留了下来。而且刚开始时他们还担心漆雕无二会出现,要是他们都离开了,说不定这老家伙会对步飞烟不利,那时飞烟可就危险了,这几天漆雕无二一直都没再出现,琴仙云等人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渐渐地放下了心来。 这次他们虽然没有请到“陈兵甲”,但却请来了陈何,总算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只是他们去湖源镇的时候路上欢声笑语不断,这次回菊影市却没几个人笑得出来,几人在火车都没怎么说话,只有姬如绵还会偶尔取笑琴仙云几句。 他们上火车时是那天的傍晚,而回到菊影市时却已是第三天晚上十一点多了。 下车后,崔西敏带着陈至清去了宾馆,而姬如绵和琴仙云则回了春苑小区。由于天色已晚,所以几人商定先休息一晚,明天清晨再一起上小弥勒寺。 随姬如绵进了春苑小区门口后,琴仙云却停下了脚步道:“绵姐,我就送你到这了。” 姬如绵奇怪的道:“什么叫就送我到这了,你不上去休息了吗?” 琴仙云笑道:“我呆会还有点事,先不上去了。” 姬如绵诧异的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办什么事,你刚才不是和他们说好了明天清晨再去小弥勒寺见太衍大师的吗?” 琴仙云讪笑道:“这个嘛……这个嘛……” 姬如绵看琴仙云眼神闪烁不定,忽然气鼓鼓的道:“哼,别以为你不说人家就不知道,还不是想去跟羽裳妹妹幽会吗?我说你为什么刚才快下车时在那偷偷地打电话呢?才几天啊,就舍不得她了?” 琴仙云听着她这句醋味十足的话,禁不住有些头皮发麻,笑了几声道:“我出去这么多天,回来后总该去看看她吧,好啦,绵姐,你先上去休息吧,我去去就回,去去就回……”话说完,他还不等姬如绵回答,就匆匆地向外溜去。 姬如绵气得直跺脚,只是这一晃眼的功夫,琴仙云早跑得连个人影都没了,她嘟着嘴好一会儿才闷闷不乐地向楼房走去…… 别过姬如绵,琴仙云果真来到了小胡子街。 凌羽裳自那日与琴仙云春风一度之后,晚上便都住在这里,精心布置他们的这个二人世界。刚才琴仙云将在火车上打了个电话给她,说一下车就会来这里。这小妮子听到这消息后高兴了许久,挂了电话就来到门口等待,尽管她知道距琴仙云到这里的时间最少还要半个小时,可她却宁愿就这样等着。 寒冷的空气在夜间飕飕地流动着,原本比较热闹的小胡子街此时已是寂静无声,只偶尔会响起几个细微的脚步声。但就是这样的脚步却好似每次都踏在她的心弦上,让她总是忍不住探首往街道上张望一阵。 不知失望过多少次,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在她的眼中由模糊而变为清晰,那张脸上的温和笑容让她芳心情不自禁地起了一阵悸动。 “琴大哥……”这小妮子娇脆地喊了一声,兴奋地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琴仙云搂着怀中玉人,心中一片怜惜,忍不住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但嘴唇处却传来了冰凉的感觉。琴仙云低头一看,这小妮子已是冻得两颊通红,再一握她的小手,却似拿着两块冰。他刹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内既感动又有些愧疚,疼惜的道:“你这小傻瓜,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在在外面受冻啊!”说着,他忙张开外衣将她裹在怀中,抱着她向院子里走去。 凌羽裳幸福地搂着琴仙云,有了心上人的关爱,即便是再在门外冻一会她也心甘情愿。这小妮子闪动着那双美妙的眸子,望着琴仙云痴痴的道:“想你了啊!” 琴仙云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笑道:“真的吗?那为什么我出去这么多天,你连个手机也不打给我?” 他这本是开个小玩笑,谁知凌羽裳听后却眼眶一红,鼻子微微一红,扁着嘴道:“人家没打给你,那你就不会打给人家啊,我就知道你身边有那个温柔美丽的绵姐陪着,早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了。” 凌羽裳在琴仙云他们离开菊影市的第二天就知道姬如绵也随着他去了湖源镇,当时她是又担心又生气,本来还想着每天晚上都给琴仙云打个电话,可知道这事后却暗自赌气以后琴仙云要不跟她解释清楚就再也不理他。再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压制着自己心里的不安与对琴仙云的思念,每天收拾着这房子,但今天晚上一接到琴仙云打来的电话,却什么誓言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来到门外等待着琴仙云的到来,她知道不管琴仙云做什么,只要他心中还有自己,自己恐怕就永远都生不起他的气来。 不过琴仙云那句话却还是激发出了她心内的委屈,不自觉地说出了那番气话。 琴仙云看到她这副神情,心中暗叫不妙,他也知道这事瞒不了这小妮子,而且他也不打算瞒她,准备呆会进到屋里便告诉她,可没想到这小妮子会先说出来。他见凌羽裳就似要哭出来,还真是有些着急,忙安慰道:“其实我也不想的,只是她非要跟着去,你也知道,绵姐就是那倔强性子,我也拿她没什么办法,不过你放心,我和她可什么都没发生。” 见凌羽裳眼神中全是怀疑之色,琴仙云又保证道:“羽裳,大哥真的不骗你,大哥有你一个女人就已经足够了,哪还会去招惹别人啊。” 凌羽裳听到他这句话,心中甜丝丝的,不过红唇却还是嘟了嘟,哼道:“算啦,人家就原谅你了,我知道这次和你们一起去的还有一位崔大哥,过几天我就去问他,要是发现你骗了我,休想人家以后会再理你!” “那是,那是!”琴仙云松了口气道,不过心里却暗自期盼着崔西敏这个家伙不要无事生非才好。 两人说着话时,已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卧室门前。琴仙云放下凌羽裳笑道:“羽裳,你先睡吧,大哥先去洗个澡,去了一躺湖源镇,全身都臭烘烘的了。” 凌羽裳垂着头,有些忸怩地轻轻嗯了一声,琴仙云这才走出了卧房。 坐在床弦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哗啦”水声,凌羽裳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夜的旖旎与缠绵,只觉全身被一股股热流烘得酥软无力起来,俏脸也随之胀得红扑扑的。好一会儿,她才按捺住跳动的芳心,轻啐了一声,缓缓地脱去外衣和鞋子,钻进被窝里面,只把半张脸儿露在外面。 几分钟后,推门声与脚步声同时传进了凌羽裳的耳中,她又开始心如鹿撞起来,不过却紧闭着双眼,一动也没敢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琴仙云的声音忽然响起:“傻丫头这么快就睡着了?”凌羽裳正想出声,琴仙云却钻进了那暖烘烘的被窝里面,身子紧贴着她的后背,双收环在了她的胸前。已识个中滋味的凌羽裳意识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心弦虽是不由自主地紧紧绷起,但胸中却充满了对激情缱绻的羞涩与期待。 琴仙云却就这样静静地搂着凌羽裳,许久没有都动弹。 凌羽裳不禁有些奇怪,在琴仙云的怀里轻巧地转了个身,只见琴仙云双眼紧闭,嘴角挂着几丝笑意,竟是沉睡了过去。凌羽裳气得直咬嘴唇,狠狠地在琴仙云地胸膛上锤了两拳,可琴仙云却依然睡得如死猪。 许是他真的以为这小妮子睡着了,又或是他这几天太累了,从没好好合过眼,才会如此睡去,放下了这满怀在抱的温香软玉吧…… 次日清晨才六点多钟,琴仙云便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吵醒。 琴仙云方一接起,耳中便传来崔西敏那焦急的声音:“仙云,出事了,快来小弥勒寺。” “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说清楚点啊!”琴仙云心头一跳,急忙问道,只是崔西敏却已经挂断了。究竟是什么事让西敏如此大乱方寸?琴仙云直觉地感到这事一定非同小可,不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崔西敏不会这样着急的。这几天西敏一直说他有不好的预感,莫非是太衍大师出了事,琴仙云想到这,也大为担忧起来。 “琴大哥,什么人打来的啊?”凌羽裳甜腻柔媚的声音忽地在他怀里响起。 琴仙云轻轻地搂了搂怀中玉人的秀肩,道:“羽裳,我有件急事,得马上出去一趟!” 这句话立时驱除了凌羽裳的睡意,她惊讶地坐了起来,道:“琴大哥,什么事啊,这么早就出去。” 琴仙云边下床边披衣裳道:“还不敢确定,羽裳,你接着再睡一会吧,有事就打我手机……乖,听话啊。”琴仙云见这小妮子满脸不乐意,忙在她的脸上亲了几下。 “那你今天一定要回来哦!”小妮子这才点头道。 琴仙云应了一声,便穿好衣服,在凌羽裳充满那柔情的目光凝视下,匆匆地出门而去。 此时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冷厉的寒风不时拂过人的肌肤,显得益发刺骨。 琴仙云由于心中焦急,已是顾不得此时身在何处,全力施展出“缥缈步”,如鬼魅一般向小弥勒寺赶去,如此疾风般的速度,让他的身后不断地飘起一串长长的幻影,还好现在街道上人少,即便有人看到,也只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琴仙云追风逐日样奔驰在那窄小漆黑的山道上,不多时便已到达小弥勒寺山门外。 门前只有一盏孤灯在风中摇曳,辉煌的小弥勒寺也只有在晚间才能显示出它的寂寞。 今晨寺内却是灯火通明,琴仙云径直跃过山门,穿过佛堂,来到了随缘殿。 殿里此时聚集了好几个人,灵觉禅师、无为、无虚、崔西敏甚至连陈至清也在其内,而除灵觉禅师之外,他们的神色都极为黯淡。被众人中间的的是太衍大师,太衍大师神情安详,可奇怪的是琴仙云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到任何生机,但却有一股庞大的精神力量一直凝聚着没有散去。 崔西敏此时眼眶红肿,脸颊上更是残留着斑斑泪痕,显是刚哭过一场。见到琴仙云后,哽咽着道:“仙云,师傅他……他……” “太衍大师他圆寂了?”琴仙云心中一沉,难道西敏的预感真的出现了? 陈至清叹息着点头道:“是啊,没想到我父亲刚过世没几天,连大师也……” 灵觉禅师合什笑道:“师侄,两位施主务须难过,师兄禅法精深,早已将世间生死之事看破,超脱肉身限制登入西方极乐世界是我们每位出家之人最后的归宿,如今师兄圆寂,你们更应祝福于他才是啊。不过这以后之事就全靠诸位的努力了。” 崔西敏悲痛的道:“可是师傅他老人家为什么就不愿多等几天,让徒儿见他最后一面啊?”昨天回到宾馆后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辗转反侧到了五点多钟,便把陈至清拉了起来,本来他还想打电话叫上琴仙云,但见天还不亮,便决定自己和陈至清先去小弥勒寺,等天亮后再通知琴仙云直接去寺里就行了,可未料刚到寺里,便听到了自己师傅已于昨日圆寂的消息的确,太衍大师能够看破生死,但世间却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多能如他那般超凡脱俗,崔西敏自幼便与他生活在一起,太衍大师对其可说如师如父,如今他说走就走,这让崔西敏怎能不伤心欲绝? 灵觉禅师微笑道:“师侄啊,你跟随师兄这么多年,没少听他讲佛法禅理,怎么还是如此痴迷呢,你这样如何能让师兄放心得下啊!”说到这,他又转向琴仙云道:“施主,太衍师兄圆寂前曾将‘璇玑珠’的形状印于‘心镜’之上,如今你终于请得陈老施主的后人回来,也不枉师兄一番苦心了。” 琴仙云无语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太衍大师定是为了探得“璇玑珠”的样子才会导致这个结局的。 灵觉禅师道:“呆会施主只要将精神力量注入师兄脑脉神经,便可以探得师兄‘心镜’中所残留的信息。为了能让陈施主亲眼见到‘璇玑珠’,老衲还会以‘圆融神通’相助,将你与琴施主的真气互融。” “我们现在便进行吧,师兄为了保持‘心镜’中的影象,已经耗费了许多精神力,幸好你们回来得及时,不然‘心镜’再过两天便会消失的。”灵觉禅师再讲了其中要注意的一些细节,便又吩咐道,“无为、无虚,你们守在门外去吧。师侄,你也先在这殿里休息一会吧!” 说完,灵觉禅师已在太衍大师身侧坐了下来。琴仙云和陈至清只能压下心中的哀伤,在太衍大师身边做坐好。 琴仙云按照灵觉禅师方才所说,骈出两指点在太衍大师的印堂之上,而另一只手则与陈至清虎口相合。灵觉禅师则将自己的“圆融神通”劲气全部加持于两人手掌之上,将两人相触的那部分真气融合在“圆融神通”的禅劲中。 做好这些之后,琴仙云努力地平静自己的心情,“迷神引”的精神力量缓缓地向太衍大师脑域传输了过去……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06章 心镜 随着精神力量的不断深入,琴仙云终于找到了残留在太衍大师脑域中的那团精神实体,这是太衍大师运用自身超强的“心镜”精神修为所凝结而成的存在!琴仙云的精神力量与其一接触,便似被从其中透射出来的吸力给拖住了。 由于事先已得灵觉禅师吩咐,乍然遇到这种情况,琴仙云并未惊慌失措,反而逐渐放松自己的精神,任由那股力量将自己的神识往里吸。没过多久,琴仙云的心内变得空灵无比,但脑中却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盘膝端坐于蒲团之上,身穿着一袭红色袈裟,神情慈和,脸上始终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微笑。 他正是太衍大师! 几秒后,却似乎有一个相貌与太衍大师一样的影子从其身上分离,飘飘荡荡的走出大殿,穿过小弥勒寺的正门,下山而去。太衍大师一路来到菊影市区,这时虽然不时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但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了他。 太衍大师老马识途般地走到鸣鹤馆后的那栋楼房里。楼房内还有只有一间卧房还在亮着灯光,窗前站着一位儒雅的中年人,此时正负手望着那漆黑的苍穹。太衍大师只望了这人一眼,身子便冉冉地从地面飘起,直到顶楼的一个窗户里才停了下来。 太衍大师跳下窗子,向上走了几级楼梯后便来到了顶楼的楼道上。也不知为何,虽然顶楼漆黑如墨,但到了太衍大师的眼中,却一切都变得光明了起来,楼道里的布置这时全都一览无遗地展现了出来。 楼道口上盘坐着两个身躯硕大无比的人,望去就如两堆肉山一样。而楼道上则不时地飘荡着几个幽灵般的人物,这些人如鬼魅一般在空气中忽隐忽现,使这顶楼愈加多了几份恐怖的气氛。但不管他们如何戒备森严,太衍大师却毫无顾忌地从他们眼前飘过,径直朝对面的一间卧室走去。 只是那房门都一直紧闭着,太衍大师似正为怎么进去而着急时,那房门倏地打开,一个胖硕的老人从里面迈了出来,如此笨重的身躯在移动中竟然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实在令人极为惊奇。太衍大师观察了他与楼道口的那人一会后,立即从那敞开的门缝里闪了进去。 那是一间空荡荡的房屋,里面只并行趺坐着两个同样肥硕的人,而且除了两人身前的一个小盒子外,周围什么摆设都没有见到。而在太衍大师猜测着那盒子里装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璇玑珠”时,刚才出去的那个胖子已经招呼另两个胖人走了进来。 他们一言不发,就在里面那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其中一位看去年纪最长的老人道了声:“开始吧”便将伸身向了那小盒子。盒盖方一打开,一阵微弱的蓝色亮光就从里面绽放了出来。太衍大师稍微飘进一看,那是一个鸡蛋大小的椭圆形珠子。 老人将珠子置于手心,没过一会那珠子放射出来的蓝光变得愈加明亮,但那珠子里面却又好似多出了几道红色的痕迹。这时,老人嘴唇微动,似乎对那几人说了句什么话,几人的手掌随即向那珠子拍了过去…… 只是刚到这里,太衍大师的身影突然一黑,任何图象都在霎那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浸在空灵境界当中的琴仙云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了双眼,只见自己仍旧身处随缘殿,两指也依然轻点在太衍大师的印堂撒上,对面的灵觉禅师则是满脸微笑地注视着自己,但旁边的陈至清表情与自己一般无二,想来也是看到了与自己一同样的情景,“这就是太衍大师运用‘心镜’所留下的‘璇玑珠’图象吗?”琴仙云愣了好一会才匪夷所思的问道。 以前在监狱中时,田峰将自己的心愿告诉他时,并没有将“璇玑珠”的样子描述给琴仙云听,因为他也不知道“璇玑珠”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次可说是琴仙云第一次见到“璇玑珠”,而且还是通过这种神秘的方式看到的。 琴仙云在不久前从崔西敏的口中知道太衍大师修炼过一个叫“心镜”的精神功夫,当时崔西敏将这“心镜”说得神乎其神,说什么修炼到了最高境界,精神便可以脱离肉体的限制而遨游于虚空当中,如此人在此处,却可以马上便知道数里外甚至是数百里所发生的事情。 琴仙云当时听了只是一笑置之,但现在他却是真正领略到了“心镜”的神奇之处了。据刚才从太衍大师脑域中获得的记忆来看,太衍大师前往鸣鹤馆时,肉身依然留在了小弥勒寺,去的只不过是他的精神所凝结而成的虚拟影子。说那影子是虚拟的,是因为除了施术者自己外,旁人都见不到它,但他又不是虚拟的,因为他蕴涵着太衍大师的意念。 运用这种方法的确是可以在不惊动任何的情况下去观察“璇玑珠”,但是这却是以太衍大师的生命换来的啊!若是早知道太衍大师打算用这种方式去获取“璇玑珠”的资料的话,琴仙云宁愿多冒点险,也不愿意提出那“偷天换日”的计谋啊。 灵觉禅师看了看琴仙云与陈至清道:“由于师兄坚持到昨日方才圆寂,所以他脑中的精神记忆还是十分的清晰,只是不知陈施主见过那‘璇玑珠’后是否有把握重新仿制一个一模一样的珠子来?” 陈至清这时才从刚才所见到的清净中回过神来,听了灵觉禅师的话后低头沉思了一会,道:“刚才所见到的那个‘璇玑珠’很可能是用天下间最为罕见的‘五彩石’制成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只显示出了蓝与红两种颜色。如果他们手中的‘璇玑珠’能将五种颜色都显示齐全的话,是绝对仿制不出来的,不过单蓝红两种颜色的就好办了,我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一种叫‘蓝彩虹’的宝石,恰好可以用得上。” 琴仙云听到他开始那几句话,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如果仿制不出来的话,那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待听陈至清说有种石头能制造出来时,心才终于放了下来,道:“还好!不然太衍大师可就白白的牺牲了!” 灵觉禅师也微微点了点头道:“如此这事就有劳陈施主了!” 陈至清道:“禅师请尽管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将它做出来,如果不遇到道中高手,是绝对分辨不出来了。不过有一点不好的是,‘蓝彩虹’一旦经过雕磨,其属性只能保持两个月,两个月后它就与一般石头没什么两样了,所以你们如果做什么大事的话,得在这两个月内尽快完成。” 琴仙云道:“两个月已经足够了!” 陈至清嗯了一声道:“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现在便去准备一下。”说完,他向太衍大师的遗体恭敬地拜了三下,接着又安慰了崔西敏几句后才退出了随缘殿。 琴仙云看着在远处半天都没有出声的崔西敏一眼,暗暗叹息了一声,对灵觉禅师道:“禅师,现在太衍大师的后事该如何处置啊?” 灵觉禅师站起来,笑道:“施主,你不必担心,此事就交给老衲来办理吧!” 琴仙云身体也随之离开蒲团,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道:“那晚辈过会就下山去查探一下情况了,西敏劳累了这么多天,现在太衍大师又圆寂了,我怕他身体承受不住,还是让他在寺里多留些日子吧,这样禅师也好方便开导开导他,接下来的事晚辈一个人去做就行了。” 灵觉禅师道:“如此也好,不过施主也并非一个人,再过两天虚一道长便会来敝寺,有他帮忙,施主以后行事就会多个助手了。” 琴仙云应了一声,向崔西敏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地叫了几声他的名子,但他却依然在按望着太衍大师的遗体发呆,琴仙云只好告别了灵觉禅师心情沉重地向山下走去。 在短短数日之间,便连续有两位老人归西,不管是谁见了,心情也不会好受。虽然自经历了曲文音遇害之事,琴仙云对这生死之事已经看开了许多,可一旦死亡就发生在自己身边时,他却无论如何也超脱不起来。 琴仙云情绪低落地回到了春苑小区,在姬如绵家门外轻轻地敲了几下连续奔波了好几天,姬如绵直睡到上午十点才起来,琴仙云敲门时,她刚好梳洗完毕。 听到外面“咚咚”的声音,姬如绵心道定是琴仙云回来,刚要跑过去开门,但回想起昨天晚上他撇下自己和凌羽裳幽会,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不冷不热地冲着门外喊了一句:“敲什么嘛,你不是自己带了钥匙吗?” 琴仙云路上一直有些神思不定,听到姬如绵这句话后才想起自己口袋里不明明装着这门的钥匙吗?摇头苦笑了一下,琴仙云打开房门慢腾腾地走了进去,招呼了姬如绵一声后身子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半晌都没有吭声。 姬如绵本来还在生气,但见琴仙云休息了一晚上精神不但没有好转,看去反而憔悴了许多,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走过去在琴仙云身边坐了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诧异的道:“仙云,你怎么啦,怎么才一晚没见你就这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哪来什么病?”琴仙云微微睁开双眼,强笑道。 姬如绵皱了皱鼻子,忽然“啊”的一声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被羽裳妹子甩了,对不对?放心吧,她不要你,我呢就凑合着把你收下得了。”说完,便趴在琴仙云的身上,笑嘻嘻地在他脸颊上挠了两下。 琴仙云没好气地在她那丰满的圆臀上拍了一下,瞪着她道:“你才被甩了呢?就知道幸灾乐祸!” 姬如绵夸张地尖叫一声,妙目含嗔地白了琴仙云一眼,哼道:“人家是关心你才问你的嘛,没想到你竟这样对人家,真是好心没好报!” 琴仙云叹了口气,坐了起来,道:“太衍大师就在昨天早上圆寂了,你说我能高兴得起来吗?” 姬如绵惊讶的道:“不会吧,我虽然没有见过太衍大师,但在路上听你们那小子把他说得很厉害啊,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琴仙云没有回答,却又闭上了眼睛,倒在了沙发上。 “喂,不许装睡,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呢?”姬如绵娇嗔道。 琴仙云无奈地道:“绵姐,你问这些事干嘛?哦,对了,你今天不是要去上班的吗?” 姬如绵在琴仙云脑袋上敲了一下道:“现在都十一点了,还上什么班啊!快说,不然今天中午不做饭你吃!” 琴仙云笑道:“那我出去吃喽。” 姬如绵气得在琴仙云手臂上拧了好几下:“你……” 感觉到姬如绵似乎真生气了,琴仙云不得不睁开半只眼睛道:“绵姐,其实有些事知道了只会增添你的烦恼,你又何必非得追根究底呢?” 姬如绵这回可是铁了心道:“我不管,反正你的事我一定要知道,不然你就别叫我绵姐了!” 琴仙云苦笑道:“真拿你没办法,好吧,不过就你知道就行了,别告诉其他人。” 姬如绵这才转嗔为喜道:“放心啦,你看人家是那种人吗?” 琴仙云这才将田峰老人嘱托自己追查“道神丹”炼制秘方一事简略地说了出来,一直说到今天早晨在小弥勒寺所发生的事情,虽然琴仙云把其间发生的事情缩了再缩,但说完时却已是半个钟头之后。 姬如绵没想到之间竟有这么多复杂曲折的故事,听完后痴痴地看了琴仙云好一阵子,才道:“仙云,姐姐真是越来越佩服你,还有太衍大师,没想到你们做的事这么伟大哦。” “是吗?”琴仙云笑道。 姬如绵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是了,要是真让那个坏蛋炼成了那个什么‘道神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现在为了阻止这些人而奔波忙碌,不算伟大算什么?” 琴仙云哭笑不得的道:“我怎么听着总这么别扭呀,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 姬如绵抛了一个白眼给琴仙云,甩开他那被自己抱着的胳膊,气呼呼的道:“你看我像在损你吗?人家难得佩服别人,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你还不信,哼,不信就拉倒。”说完话时,她人也站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和她说了这么久的话,琴仙云心情略微好转一些,看到姬如绵这副生气的样子后,不由呵呵笑了几声,待见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房门边时,琴仙云忽然猛地想起了她半小时前的一句话,提声问道:“绵姐,我把这事都告诉你了,你现在是不是该给我做中饭了啊?” 姬如绵回过身来,冲着琴仙云吐了吐那鲜红的小舌头,做了个鬼脸:“就不做,你不是喜欢到外面去吃吗?” 不过她话是这么说的,没过半分钟就又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腰间还多出了一条围裙…… “仙云,现在太衍大师圆寂了,你打算怎么办?就你一个人独自对付他们那些人吗,那样岂不是太危险了。”中饭过后,姬如绵忍不住问道。 琴仙云微笑道:“绝对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孤军奋战的,这你就放心吧。呆会我想去找一个人帮忙,估计要晚一会再回来了。” 姬如绵这次没有再追问琴仙云要去找什么人,只是关心的道:“好,不过那你可要小心点哦。” 琴仙云答应了一声后,忽然哦了一声道:“对了,我今天回到了菊影市,还没有去一趟学校,呆会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告诉梅老师一下。” 姬如绵笑问道:“你不会自己跟她说啊,难道还怕她会吃了你不成?” 琴仙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得这件事先告一段落后再去学校,要是她让我早点回学校的话,我都不知该怎么请假了,毕竟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去上课了。” 姬如绵摇了摇头道:“真不知你怎么想的。当初你是为了找人才进的学校,现在已经没必要再找那个叫什么陈朔的人了,难道你就一直打算这样留在学校里吗?” 琴仙云叹道:“其实我早就想跟徐校长和慕老爷子说,但是一直开不了口,当初他们为了让我天韵大学费了不少精神,要是我这样贸然提出退学,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那你就这样托下去?”这事确实不好说,姬如绵理解的道。 琴仙云想到这问题心中禁不住有些烦躁,苦笑道:“以后再说吧。绵姐,我先出去了,梅老师那边就拜托你了。” 姬如绵嗯了一声道:“那你今天晚上还回不回来?” 琴仙云刚走到门边听到这个犹豫了一会道:“看情况吧。” “早知道你会这样说!”姬如绵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琴仙云心中惭愧,有些无奈地走出了房间……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07章 交易 琴仙云来到楼下才想起了一个令自己极为头疼的问题,上次他答应过凌羽裳说回来之后就马上搬到“小胡子街”去和她一起住,可现在他却不知该如何向姬如绵说明。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姬如绵铁定是不会答应,可如果坚持要搬走的话,姬如绵八成会难过,但自己要是一直住在姬如绵家中,羽裳这丫头又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琴仙云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神情也不禁有些沮丧起来,现在真是麻烦事一大堆啊!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将“璇玑珠”之事解决要紧,其它的事情都只有暂时先放在一边,能不能引出林天欲,能不能使得他与雪玉蟾争斗起来,就全在此一举了。 打定主意,琴仙云便搭车向郊外而去,他这次是打算去找箫炎的。箫炎虽然是个杀手组织的首领,但也是个性情中人,若是自己有事请他帮忙,想必他也不会断然拒绝的,而且他箫家与颛孙家族也有不小的恩怨,即便他想不插手,颛孙家族一旦查知他的真实身份,也必不会善罢甘休的,有了箫炎相助,以他在菊影市的势力以及“天禽堂”的眼线,打探消息之类的事便不用自己再去费心了。 琴仙云只去过箫炎家一次,而且还是迷迷糊糊地被箫炎带过去的,凭着上次返回市区的记忆,琴仙云转悠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找到了那幢华丽的别墅。 箫炎的这幢别墅虽然宽敞,但住的人却极少,除了箫炎本人和他孙女箫媛媛外,便只有宋希诚了,而处理“天禽堂”之事则另有秘密之处,这个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不然他这杀手组织又怎能保持得了它的神秘呢? 别墅的大门紧锁着,里面也是安静异常,也不知箫炎是否在家。 琴仙云举起手刚要按门铃,里面便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琴仙云注目一看,竟是箫炎带着满脸的笑意顺着花园小道缓缓地踱了过来。 箫炎打开铁门,哈哈笑道:“小伙子,你终于来这里了,刚才我还担心你会不到路呢。” 琴仙云暗自纳闷箫炎是怎么知道自己来到了这里,不过转念一想,旋即便又释然,这别墅里虽然看不到几个人影,但附近肯定到处都是“天禽堂”的眼线,若是箫炎连有人来到自己家门口都还不知道,那他这个堂主岂非白当了? “这地方还真的有些难找啊,前辈您既然知道晚辈在找您,刚才直接派个手下带路岂不是省事多。”琴仙云微笑道。 箫炎耸了松肩膀,哈哈笑道:“小伙子,你可不能怪我,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媛媛却不硬是不同意,所以啊你要怪就去怪这丫头去吧。” 琴仙云有些奇怪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箫炎笑道:“这丫头就爱捣乱,小伙子,你也别太在意了。来,我们进去再说吧,不然那小丫头又要怪我霸占着你不放了。” 琴仙云随着箫炎来到别墅大厅,只是扫视了四周几遍,他却并没有见到箫媛媛的身影。不过这样更好,没有这丫头打岔,也好方便和箫炎谈点事情。 “这丫头跑哪去了,怎么一会就不见了?不会是害羞躲起来了吧?”箫炎没在厅里见到媛媛,对琴仙云呵呵笑道,“小伙子,你先坐一会,我去把这小丫头找出来,让她陪你说说话。” 琴仙云忙把箫炎叫住道:“老前辈,还是不用了,晚辈其实……” 他话还未说完,耳中便传来了箫媛媛的声音:“琴大哥,你就这么不想见到人家啊!” 琴仙云侧头望去,只见这小妮子正甩着轻盈的步子从楼梯下来,但却是粉脸含嗔地看着他,似乎正为琴仙云刚才那句话而生气呢。琴仙云当下笑道:“怎么可能呢,你没见我昨天刚从外地回来,现在就来这里看你和箫老前辈吗?” 箫媛媛并不领情的道:“哼,你还说呢,出去这么多天,连个招呼都不跟我和爷爷打一声。” 琴仙云咳了一声,讪讪的道:“这个嘛,是因为当时事情有点紧急,所以……” “什么这个那个,我就知道你在骗人,还不是因为有个女人陪着你去,怕人坏了你的好事。”箫媛媛撇了撇嘴道。 琴仙云哭笑不得,眼睛偷偷地看向箫炎,希望他能帮自己解解围,可这老家伙此时却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悠闲地看着报纸,脸上还使劲地憋着一股笑意,他见琴仙云往自己看来,竟还故意把手中的报纸朝上扬起。琴仙云没办法,无奈的道:“媛媛,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们真是去办正事的。” 箫媛媛忽然嘻嘻笑道:“就知道你会否认,不过也并不奇怪,好色是你们男人的本性,偶尔撇下自己的女朋友去吃吃野食也是很正常的啦,只是……” 听到这句话,同为男人的箫炎却有些坐不住了,打断这小妮子的话道:“好了,丫头,这个问题嘛就留着你们以后讨论吧。你先去泡几杯茶来,爷爷先和你琴大哥说些事情,记得,都泡龙井啊!” 箫媛媛扁着嘴“哦”了一声,很不情愿地转身离去。 琴仙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对着箫炎尴尬地笑了笑,他这个孙女还真是有些难缠。 箫炎打了哈哈,招呼琴仙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道:“小伙子,你今天来找我这老头子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要是需要帮忙的话,就尽管开口。” 琴仙云见箫炎如此说了,也不再拐弯抹角,笑道:“老前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晚辈只是想来向您打听一下这几天颛孙家族与雪玉蟾那些人是否有什么动静的?” 箫炎微有些诧异的道:“小伙子,你怎么对他们这么感兴趣呀?” 琴仙云笑道:“其实晚辈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晚辈猜想以箫家和颛孙家族的渊源,老前辈您既然知道那楼里住的是颛孙家族中人,就一定会加倍注意他们行踪的。晚辈冒昧,还请老前辈您不要见怪啊。” 箫炎哈哈笑道:“小伙子,果然够聪明。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自颛孙家族的那个与那叫雪焰情的女孩离开菊影市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现在除了雪玉蟾外,没有人可以接近那栋楼房了,我又前去试探了两次都没能像上次那样进入顶楼。据我估计,那楼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变化,住的基本上还是那么几个人,不过这几天有个黛洛集团的老板,叫……那人叫什么来着?”箫炎一时想不起那人的名字,不禁使劲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魏时修!”琴仙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箫炎恍然道:“对,就是魏时修,这家伙最近老是跑去鸣鹤馆见雪玉蟾,我派人去查探过他的底细,发现他竟是昔年‘幽明帮’的余孽,没想他竟会和雪玉蟾搅和在一起,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琴仙云道:“老前辈,他们没有其他什么举动了吗?” 箫炎笑道:“没有,最起码表面上没有了。不过最近菊影市好象有另外一股隐藏的势力在活动着,我现在虽然还没有查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但他们好象在全力在刺探黛洛集团的情报,想必是雪玉蟾和魏时修的敌人。如今这菊影市表面上平静异常,暗地里却波涛诡谲,小伙子,我看你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了,用不了多久,在菊影市必然会发生巨大的变故,以后你想抽身可就难喽。” 琴仙云叹道:“多谢前辈关心,只是晚辈现在已经卷进这趟浑水里去了,想抽身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箫炎盯着琴仙云看了一会,道:“那我也就不多劝你了,以你的修为只要万事小心,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琴仙云点头道:“但愿如此吧。老前辈,晚辈还有一事相求,不知您是否愿意帮忙。” 箫炎微微一笑道:“你和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琴仙云缓缓的道:“不知前辈是否听过‘血鹫’这个人?” 箫炎想了想道:“听说过他,据说他是黑市拳坛的高手,性格暴虐,出手血腥残忍,只是前不久他被一个叫‘苍鹰’的拳手打败之后,好象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听到过他的消息了。” 琴仙云苦涩的笑道:“其实那个‘苍鹰’就是晚辈。” 箫炎微有些愕然,但很快便又淡淡的笑道:“这就怪不得了,你是否想让我派人把他干掉。” 琴仙云摇头道:“自上次在拳台上让人把他救走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下落,因此我想让前辈帮我查查这‘血鹫’的行踪,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要亲手为我那朋友报仇血恨。” 箫炎微笑道:“没问题,这事我会马上吩咐手下去办,你也不用太心急。” 琴仙云感激的道:“真是太麻烦前辈您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嘛。”箫炎摆摆手道,“哦,对了,小伙子,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这老家伙做一笔交易啊?” 琴仙云诧异的道:“交易?” 箫炎嘿嘿笑道:“你也知道我‘天禽堂’的势力在这菊影市可说是无孔不入的,只要我吩咐下去,不管什么隐秘的事情,我们‘天禽堂’都可以很快知道个大概。我知道你关注雪玉蟾与颛孙家族的动向并不是单纯受人所托那么简单,所以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随时发动‘天禽堂’的力量暗中帮助于你。” 琴仙云道:“这自然是晚辈求之不得的了,只是不知道前辈您的要求是什么呢?” 箫炎拍掌笑道:“好,爽快,其实你只要答应我办到一件事便可。”见琴仙云露出迟疑的神色,箫炎又补充道:“你放心吧,我让你做的事,既不会让你去杀犯火,也不会让你去做其他一些违背良心与正义的事情,怎么样,好好考虑一下吧?” “不知前辈要我做什么事?”琴仙云试探着问道。 箫炎呵呵笑道:“这个嘛,我暂时还没有想好,等以后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 琴仙云不由沉思起来,若真照箫炎所说的话,这确实是一笔让人心动的交易,以后有了箫炎的“天禽堂”全力相助,自己定然如虎添翼,做起事来肯定事半功倍了,但他要求的如果是一件自己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那怎么办? “爷爷,琴大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啊?”箫媛媛手托盘子,端着一套茶具走了过来。 箫炎未等媛媛将盘子放到茶几上,便倒出了一小杯茶,接着就像扔花生米一样抛入自己口中。 “咦?丫头,你泡的这是龙井吗?”箫炎忽然瞪着这小妮子道。 箫媛媛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是龙井啊!” 箫炎哼唧着道:“你自己喝口试试,这叫什么茶啊?满口咸味!” 箫媛媛不信地倒了杯水尝了一口,却差点喷了出来,苦着脸道:“爷爷,这茶怎么这么难喝啊?” 箫炎没好气的道:“你问我,我还问你呢?” 箫媛媛委屈的道:“爷爷,可人家放的真是龙井啊,泡茶的水用的是你刚才放在厨子里的那瓶水呀。” “什么?你用那矿泉水泡茶?你这傻丫头,那是我准备早上用来漱口的盐水啊!”用盐水漱口是箫炎几十年养成的一个老习惯了。 “你又不跟人家说,人家哪里知道嘛?”箫媛媛嘟着嘴道。 箫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还要我说啊,平常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哪知道这小妮子心思都放在琴仙云身上去了,泡茶的时候也神不守舍地常往厅里看,结果便糊里糊涂把那盐水弄去泡茶了。 “唉,算了,算了!”见这丫头还要还嘴,箫炎无奈地摆了摆手,回过头来向琴仙云问道,“小伙子,考虑的怎么样了?” 琴仙云权衡再三,总算下定了决心道:“好,老前辈,那我们就这样定了。” 箫媛媛没有听到他们两人前面的谈话,不解的道:“爷爷,你们定什么了?” 箫炎板着脸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人家也是大人了嘛!”这小妮子气嘟嘟的道,“哼,不说就算了,人家问琴大哥去。”说着,便挨到琴仙云身便坐了下来,撒着娇道,“琴大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 “媛媛,这个事还得问你爷爷了。”琴仙云微笑着把这推给了箫炎,这丫头一问就没完没了,让他心里禁不住发秫。 箫媛媛见两人都在敷衍自己,心头那个火啊,气得一把推开琴仙云,红着眼睛道:“你们都欺负我,人家再也不理你们了?”说完话,便“蹭蹭”地向楼上跑了去。 琴仙云见这丫头生气了,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老前辈,媛媛她不会有事吧。” 箫炎笑道:“别理她,这丫头就是这样,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说着,他的眼睛又看向了几上的那堆茶具,心疼的摇头叹息道:“唉,可惜了这些茶叶!”这吝啬的老头子竟还在为那么几片茶叶难过,真是有些过分。 琴仙云看他这副模样,险些失声笑了出来…… 这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琴仙云才推却了箫炎留下来一起吃晚饭的邀请,走出了别墅。箫媛媛这丫头果然如她爷爷所说,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上楼还没半小时,便又蹦蹦跳跳地跑了下来,在琴仙云离开时,还一个劲地要陪琴仙云出去玩。琴仙云好说歹说,才摆脱这小丫头。 离开别墅一段距离后,琴仙云并没有搭车回市区,而是绕道去了小弥勒寺。 琴仙云这次主要是去看看崔西敏,自见到陈何惨死的情形后,崔西敏本就已十分难受,如今太衍大师也离开了人世,琴仙云真的有些担心自己的这位好朋友是否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无情打击,毕竟他与太衍大师可说情同父子啊。 愈近小弥勒寺,琴仙云的心情便愈沉重。 人世间有着太多的生离死别,发生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的,可以装做视而不见,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却每每都带给人满腔的无奈和难言的悲哀。 琴仙云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能如“仙云”这个名字一样,像高空那充满着氤氲仙气的云彩那般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爱恨情仇,永远都逍遥自在,安然飘逸,享受虚空中那缥缈的芬芳气息,丝毫不受世俗羁绊,但这个希望却如宇宙中的繁星样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琴仙云叹息着踏进了小弥勒寺的庭院,走进了随缘殿,可就在进入殿门的那一刻,他却不禁诧异起来……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08章 蓝彩虹 原来放在殿里的太衍大师的遗体此时已经转移走了,琴仙云跨门进去时候刚好碰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崔西敏,上午还是萎靡不振的崔西敏此时脸上虽然还流露出淡淡的哀戚,但精神却是明显好转了许多,实在令人感到有些意外,他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崔西敏见到琴仙云,嘴角露出了几丝苦涩的笑意,道:“仙云,你这么快就来了,刚好我们一起去看看陈大叔的那个‘璇玑珠’仿制得怎么样了?” 琴仙云心中大为惊奇,上下打量了崔西敏一番。 崔西敏往自己身上看了几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解的道:“仙云,你这样看我干嘛?” 琴仙云始微微笑道:“西敏,怎么才半天没见,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崔西敏这才明白琴仙云为何那样看这自己,叹道:“今天你下山后,灵觉禅师以‘净明梵音’为我诵了几个小时的佛经,我也总算看开了些。师傅虽然已不在人世,但只要我心中念着他便行了,又何须执着于表面的悲伤难过呢?” 当初琴仙云因曲文音之死而郁结成伤,最后也是灵觉禅师用“净明梵音”念诵《金刚经》才好不容易帮他排除了心中的积郁,现在听崔西敏如此一说,琴仙云欣慰地点了点头道:“西敏,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放心吧,我崔西敏可不是那么脆弱的,我要是就这样倒下了,岂不是让师傅西去之后也不能安心吗?”崔西敏拍了拍琴仙云的肩膀,接着道,“走吧,刚才听无为说,陈大叔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仿制‘璇玑珠’了,我们也去见识见识。” 琴仙云心情也略微好转了些,高兴的道:“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西敏嘛!” 两人一起向寺院左侧的禅房走去,今天崔西敏和陈至清上山时已经把行李都带到了小弥勒寺,陈至清就被安排住到这里。崔西敏带着琴仙云来到其中的一间禅房外,房门半开着,陈至清正在里面整理雕刻的工具。 “陈大叔……”两人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陈至清闻声回头一看,他见到崔西敏好转了这么多时也如琴仙云一般惊异,但心中还是挺为他感到高兴的,脸上露出了几丝憨厚的笑容,对着两人道:“仙云,西敏,你们来得还真巧,我刚准备下山呢。” 琴仙云不禁问道:“大叔,你下山有事吗?” 陈至清点头道:“我还得下山去弄些材料,这样才能使制造出来的‘璇玑珠’更加逼真。” 琴仙云哦了一声,却听崔西敏在旁边道:“陈大叔,这是什么东西?”琴仙云侧头一看,便见崔西敏手上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石块在那翻来覆去地瞧着。这石块外表没什么奇特,颜色与一般河滩上所常见的鹅卵石几乎没什么两样。 “大叔,这就是你上午所说的‘蓝彩虹’吗,怎么看这不像啊?”琴仙云看着这石头有些奇怪的道。 崔西敏一听也抬起头来道:“‘蓝彩虹’是什么东西?”他上午时痴痴呆呆的,琴仙云等人所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此时自是不知道什么是“蓝彩虹”了。 陈至清微笑道:“不错,这就是‘蓝彩虹’,别看他外表不怎么起眼,但如果你们输入一点点真气就会知道这石头的奇异之处了。” 崔西敏立时输了点真气一试,那石块果真放射出了点点蓝光,随着真气输入越多,那蓝光便也越亮,而且里面还不时冒出几道细小的弧形红丝,就如那天空的彩虹一般,只不过这石头里的“彩虹”只有一种颜色罢了。 崔西敏摆弄了那石块好一会儿才放手,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连这样的石头都会有,他与琴仙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陈至清将“蓝彩虹”收入旁边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里,道:“这类石头一直都是埋在地底下的,不能见光太久,不然它这种特异的属性就会慢慢消失的。” 琴仙云感叹道:“三个月后它便会变得与平常石头一般无二,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惜啊!” 崔西敏无所谓的道:“只不过一块石头嘛,消失就消失了呗,也没什么好大不了的。” 陈至清笑道:“西敏啊,如果是我老爷子听到你这句话,恐怕要狠狠地大骂你一顿了,他总认为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是有灵性的,石头也一样,而像我们这样的人,要想雕刻出好东西,首先便必须尊重它们。”提起陈何,几人的神色都黯淡了下来。 “唉,不说了,我这就下山再买些材料,仙云,西敏,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啊?”陈至清脸上挤出了几丝笑容道。 琴仙云微微颔首,向崔西敏望了过去。 崔西敏却道:“陈大叔,仙云,还是你们去吧,我这几天恐怕都不会下山了。” 陈至清和琴仙云理解他的心情,崔西敏尽管振作了许多,但太衍大师的逝去对他的打击的确不是短时间所能弥补的。陈至清当下道:“也好,西敏,那你就在寺里好好休息吧,我和仙云先走了。” 崔西敏无声地点了点头,看着琴仙云和陈至清出门而去…… 琴仙云陪着陈至清几乎逛了几十个菊影市玉器店才买齐了他所需的材料。送陈至清到郊外后琴仙云才返回了市区,其实这个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琴仙云给姬如绵打了个招呼说今晚上不回去了,便直接向小胡子街走去。 “琴大哥,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琴仙云方一进院门,凌羽裳便欢快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琴仙云抚摸了一下这小妮子的脸颊,笑道:“还行吧……”里面忽然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琴仙云不禁奇怪的道:“羽裳,家里还有人吗?” 凌羽裳神秘地点头笑道:“琴大哥,你猜今天是谁来了?” 看她那股高兴劲,莫非是她妈妈来了?琴仙云轻声笑道:“莫不是我未来的岳母大人来了吧?” 凌羽裳脸色微微一红,瞪了琴仙云一眼,正要说话,便听得厅里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我有这么老吗,就能当你的岳母大人了?” 琴仙云一看,便见一个美貌少女靠门而立,手中还拿着一个炒菜用的铲子。让琴仙云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的是,这美貌的少女竟是与自己有不少过节的慕仙婷!琴仙云看了看慕仙婷,又望了望已经跑去慕仙婷身边的凌羽裳,却见这两个丫头之间的关系好象极为不错!琴仙云更是不解,前段时间慕仙婷还在羽裳面前说他的的坏话,怎么这么快两人就变成了一对好姐妹似的,而且还把她带到了这里?琴仙云虽然对慕仙婷有些恼怒,但她是慕老的女儿,琴仙云却也不会真的与她去计较,但一回想起以前她见到自己便怒目而视,何尝对自己展露过向今天这样的笑脸? “许久不见,慕大小姐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这真是天大的奇迹啊!”琴仙云笑着向两人走了过去。 慕仙婷听出琴仙云话中的讥诮之意,那嫣然如花的笑脸立时板了起来,小嘴一撇,高傲的道:“哼,本小姐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还用得着你管吗?再说这里又不是你家,我还怕你把我吃了不成?” 凌羽裳这时时抱着琴仙云的胳膊笑道:“琴大哥,仙婷可是人家的好姐妹,不许你以后欺负她哦。” 琴仙云差点笑出声来,瞥向慕仙婷道:“她不欺负我就行了,是吧,慕大小姐?” “不会啦,香姐姐那么好,怎么会欺负你呢?”凌羽裳想当然尔的道。 琴仙云白了凌羽裳两眼,他这想敲这小傻瓜一下,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然被慕仙婷这小丫头片子给迷惑住了。 看琴仙云那副愕然的神情,慕仙婷却是狡黠地笑了笑,拽着凌羽裳的胳膊笑嘻嘻的道:“裳裳,我们走,别理这头大笨牛了。” 凌羽裳竟还的跟着慕仙婷走进了屋子,琴仙云气得直瞪眼睛,最可恨的是慕仙婷在进门的刹那,她手中的那把小铲子竟耀武扬威地在琴仙云面前晃荡起来。琴仙云愣愣地在原处傻站了好一会,知道凌羽裳向他招手时才走了进去。 琴仙云此时难得地清闲,两个女人在厨房里一边做着饭菜,一边唧唧喳喳地聊来聊去,惟有他被撇在外面,看着那愈渐沉寂的夜晚。琴仙云来到厨房门口几次,都被推了出来,百无聊赖之下慢腾腾地来到二楼阳台上。 在琴仙云离开菊影市的那段时间,这房屋已被凌羽裳收拾得差不多了,而这阳台上也放置了好些盆栽。 琴仙云坐在那冰凉的石凳上,心灵深处也似乎受此感染,变得清明起来。望着远处那片忽明忽暗、忽隐忽现的灯光,琴仙云只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充满了奥秘与玄机的星空之内,脑中渐渐抛开了一切杂念,精神开始融入那无尽的奥妙当中。 周围的虚空在他眼中也开始灵动起来,变化出万千的姿态。忽然一阵寒风吹过,琴仙云竟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被那风穿透了一般,但却又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这时,琴仙云才意识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隐匿起了自己的身影。 琴仙云心中微喜时,忽察觉似有人正从楼梯处上来,他回身一看,那人却是慕仙婷。琴仙云正待现出身形,却想起方才慕仙婷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禁不住大起玩心大起,此时何不趁机捉弄她一番,也好让她以后不再这么“嚣张”。 “琴仙云……”慕仙婷叫了一声,没听见他的回答,接着又查看了楼上的所有房间,还是没有看到琴仙云的身影。慕仙婷再来到阳台,仍然是空荡荡的一片,她禁不住诧异的道:“咦,他臭贼跑哪里去了?”她哪里知道琴仙云其实就在她的身前,只不过她看不见而已。 慕仙婷找不到琴仙云,只好又回到厨房,噘着嘴道:“裳裳,你那头大笨牛消失了。” 凌羽裳此时正在剖鱼,听了慕仙婷的话后放下了菜刀,眨了眨眼睛笑道:“不会吧,刚才我还见到楼上去了呢。” 慕仙婷道:“真的,我找遍了二楼都没见到他的影子。裳裳,我刚才说他是大笨牛,他会不会是生气离开了。” 凌羽裳扑哧一声笑道:“琴大哥才不会这么容易生气呢。要不你先做菜,我再去找找。” 慕仙婷点头道:“那好吧,不过我猜啊,他多半是溜走了!” 凌羽裳不信地笑了笑,解下围裙,递给了慕仙婷,这才上楼而去。 只是她一走出去,慕仙婷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凌羽裳刚才剖好的那条鱼竟然在砧板上跳了起来。慕仙婷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这条已经死得彻彻底底的鱼怎么可能还会动呢?可她擦了擦眼睛再看时,那鱼不但会跳,连鱼鳍也开始扇动起来,鱼嘴更是张得老大,里面似乎还不断传来几下怪异的笑声。 鱼竟然能像人一样笑出声,而且是死鱼! 慕仙婷看得毛骨悚然,双腿不自禁地向门外移去,但就在她欲夺门而出时,颈上突然一凉,似被人呵了一口冷气。慕仙婷脸色大变,快速地转头一看,身后却连个鬼影都没有,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而此刻那条鱼也突然飞离砧板,张开大嘴发出“嘎嘎”的声音向慕仙婷一头撞了过来。 慕仙婷吓得尖叫一声,逃也似的出了厨房,“抨”的一声把房门拉紧,向楼上跑去,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凌羽裳上到二楼,转了一遍后果然没有见到琴仙云的影子,芳心中也不禁开始有些着急起来。但她再次从卧室门口经过时,却听得里面“咚”的一个传来一个声响。凌羽裳走进去房里面一看,才发觉琴仙云竟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他身前的地板上则掉落了一本厚厚的书。 想必是琴仙云刚才看书时睡着了,而今这书又从他身上滑下去的。 当初凌羽裳布置房间时,把这沙发背门而放,如果有人不仔细看的话,是很难发现沙发躺着个人的。刚才凌羽裳经过时只在门口望了一眼,没想到琴仙云还真藏在这屋子里面。 凌羽裳终于放下心来,她轻轻地摇了摇琴仙云,想把他叫醒,门边却传来了慕仙婷惊恐的声音:“裳……裳……他……他怎么在这里……” 琴仙云似乎被慕仙婷给吵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道:“你们怎么了,怎么都围在我身边干嘛?” “琴大哥,你躲在这里也不出声,担心死人家了。”凌羽裳嘟着嘴道,说完又转向花容失色的慕仙婷道,“香姐姐,你怎么了,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现在有三个人在这里,慕仙婷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不过她还是心有余悸地回了回头,见那条令她心惊胆战的鱼并没有追来时才道:“刚才我正准备把你杀的那条鱼弄去煮的时候,它竟会冲着我笑,而且还会飞起来……” 她还没说完,琴仙云和凌羽裳便大笑起来。 凌羽裳好不容易才憋住笑意道:“香姐姐,你没看错吧,鱼怎么可能会笑呢?” 琴仙云更是表情夸张的道:“慕大小姐,你今天是不是发高烧呀?” 慕仙婷狠狠地白了琴仙云一眼,道:“要是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 凌羽裳笑吟吟的道:“好哦,我还没见过会笑的鱼呢!走,琴大哥……”说完,便笑嘻嘻地拉着琴仙云向外走去,慕仙婷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紧紧地跟了上去,要是让她在这里,她恐怕会更加胆怯的。 琴仙云憋着一肚子笑意与他们来到了厨房,进去看了看,那鱼竟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砧板上。 慕仙婷从凌羽裳肩后把脑袋露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那条鱼,怎么刚才还见它怪笑着自己追来呢,现在怎么又回到原地去了。 凌羽裳拍了拍慕仙婷的肩膀,笑道:“香姐姐,我想你一定是今天太累了才产生的幻觉,这最后一道菜就让我来做吧,你和琴大哥先休息一会,保证马上就好。” 慕仙婷虽然不肯相信,但也没办法,只得百思不得其解地歪着脑袋把那条鱼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鱼熬成鱼汤后,她都还没弄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天晚上的饭菜虽然丰盛,但慕仙婷经过刚才那么一吓,吃饭时都特别的小心翼翼,那碗鱼汤更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不管凌羽裳怎么劝,但她一看到那鱼便想到刚才那副诡异的情景。在以后的一段日子,连说话时提到“鱼”这个字她都心里发慌,直到明白这是某个人的恶作剧后,才始恍大悟。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09章 骤变 沉沉的黑夜带来了无尽的寒冷,但在这屋子里面却燃烧着旺盛的春意。 一番热烈的缠绵之后,凌羽裳这小妮子已经带着满脸的幸福靠在琴仙云怀里熟睡了过去。琴仙云搂着怀中佳人那美妙的胴体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温柔地抚摸着她那滑腻的肌肤,心中却一直在想着“璇玑珠”若仿制出来后,自己该如何在不惊动雪玉蟾和颛孙家族中人的情况下将真正的“璇玑珠”调换出来。 若太衍大师还在的话,利用他的“心镜”之术释放出精神力量来吸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而自己则施展隐身术进去,估计不用费多大的劲便可将珠子换过来,可现在却单凭琴仙云一人,实在有些麻烦。灵觉禅师或许可以帮忙,但琴仙云实在不想让他就这么卷进尘俗之事来。 琴仙云想了许久依然没什么头绪,正要熄灯躺下,床头柜子上的手机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琴仙云怕这声音吵醒凌羽裳,忙接过来一听,却是浪倾天这家伙打过来的。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琴仙云,不知怎么晚打过来是为的什么事。 “琴兄,情况有些不妙,我刚才得到消息,他们好象后天就要把‘璇玑珠’转移走了,所以我们得赶紧下手,不然可就来不及了。”浪倾天的声音有些焦急起来。 琴仙云听后心中微惊,难道是雪玉蟾发觉了什么,才要将“璇玑珠”另找地方藏起来,要是真让他把“璇玑珠”弄走了,那自己这个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浪倾天见琴仙云久久没有出声,忽地冷笑了两声道:“琴兄,你不会忘记我们的协定吧,若是你不肯出手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念往日交情了。”如果琴仙云真不理会他的话,他恐怕真要狗急跳墙了。 琴仙云听了忽然轻声笑了起来:“浪兄,你也不必威胁我了,其实那两枚钢针我早就收回来了,我就算不帮你盗那‘璇玑珠’你也拿我没办法。” “不可能的,我把那两枚钢针藏在一个绝对隐秘的地方,除了我之外,谁也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听琴仙云如此一说,浪倾天顿时乱了方寸。 没想到一试就试出来那两枚钢针都被浪倾天收着,琴仙云不禁有些意外,他哪知道浪倾天正为雪玉蟾要转移“璇玑珠”一事而发愁,此时又怎有心思去思考琴仙云刚才的话是否在诳骗他。琴仙云嘿嘿笑道:“浪兄,你也该多动动脑子了,既然那地方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没告诉我,我又怎么能够找得到呢?” 浪倾天在才意识到自己被琴仙云戏弄了,登时怒声道::“你敢耍我。” 琴仙云笑道:“浪兄,你大可放心,我还是会帮你去取‘璇玑珠’的。” 浪倾天似松了口气,哼道:“我量你也不敢违背我们之间的协议。” 琴仙云暗中好笑,不过还是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来找你,我们得先好好计划一下,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浪倾天道:“我正在跟踪那魏时修,他好象要去鸣鹤馆,我想看看能不能多发现些什么线索。” 琴仙云恩了一声道:“也好,那我们半个小时后就在鸣鹤馆旁边的菊影楼门口见面,不过你可得注意一下不要别人发现,否则事情失败了,可就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浪倾天口气生硬的道:“这个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琴仙云淡淡的道:“那就好。” 关了手机,琴仙云看凌羽裳睡得正熟也没叫醒她,只是在她的唇上怜惜地亲吻了几下后才有些依依不舍地起身穿好衣服。如果不是事情紧急,琴仙云还真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被窝与怀里那令人销魂的娇躯。 帮凌羽裳盖好被子,琴仙云才悄无声息地出门而去…… 街道上黑影幢幢,行人车辆少得可怜,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使这宁静的地方竟带上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浪倾天尾随着魏时修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但在到鸣鹤馆附近时,魏时修左顾右盼了一会,却忽然转进了旁边一道窄小的巷子,躲在阴影中的浪倾天想起和琴仙云半小时后在菊影楼下加冕的约定,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跟了上去,反正还有十多分钟,时间还早呢! 浪倾天本来还以为魏时修为了谨慎起见,在附近兜过两圈后又会回到鸣鹤馆的,但穿过几天街后却觉得好象不是那么回事,他竟变得离鸣鹤馆越来越远了,而且一路上他尽挑那些漆黑狭小的小巷子钻去。 魏时修最后在一个灯光微弱得可怜的巷子里停了下来。浪倾天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才发觉这竟是个死胡同,不由暗忖道:“他来这里干什么?”这个时候魏时修忽然猛地转过身来,那双放射出幽冷光芒的眼珠向来路一阵扫视。 浪倾天虽然藏在阴影里面,心中却还是有些发虚,正暗自打算慢慢退出这死胡同时,突然发觉自己腰间竟被顶着两柄不停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浪倾天额头直冒冷汗,缓缓回头一看,就见两个铁塔般的大汉正满脸蔑视地瞧着他。 魏时修这时已背负着双手悠闲地踱着方步走了过来:“小浪啊,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 浪倾天发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的舌头沉重了许多,许久才说出几个字来:“老板,我……我……”结结巴巴之时,他陡然向前一冲,一个“鹞子翻身”闪开身后的两把匕首,整个人向魏时修扑了过去,此时他只能孤注一掷了,只要挟持住魏时修,今天还有脱身的希望。 但就在他在距魏时修约莫一尺远的时候,魏时修的身体竟直生生地向旁横移了一米,让浪倾天扑了个空,而浪倾天还来不及诧异到底是自己眼花还是魏时修深藏不露时,他已被身后一个大汉揪着衣领给提了起来。 浪倾天绝不甘心就此束手就缚,身子一缩,竟从那衣服里面滑了出来,两脚一落地,他便绕过这大汉,夺路而逃。只是他忽略在这大汉身后还有另外一个人,结果一头扎在了那个人的肚子上,被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提起来甩在了魏时修面前。 “难怪我这这些子日子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没想到那个跟踪我的人竟然会是你!小浪啊,我魏时修待你不薄,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心腹,可你竟然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来!”魏时修感叹一声,语气骤然一变道,“你可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铁甲,你来告诉他!”魏时修顿了顿,对站在前面的壮汉说道。 铁甲沙哑着嗓子道:“死!”阴沉的声音在这样阴冷的环境中说出来,还真别有一股令人悚然的感觉,至少此时的浪倾天听到铁甲的声音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浑身一下子长满了鸡皮疙瘩。 “老板,我……我错了,求您原谅我这一次吧!”浪倾天在绝望之中,什么尊严都舍弃了,跪在魏时修面前磕头如捣蒜般地求饶。 魏时修略有些惋惜的道:“若是其他事还好说,我可以我可以看在你为我黛洛集团做了不少事的份上放你一马,但你不该觊觎‘璇玑珠’,你现在求饶已经太晚了。”说着,他向铁甲二人做了个手势,冷冷的道:“这事就交给你们办了,给我做得干净些!知道吗?” 铁甲两人同声应道:“是!老板请放心!” 魏时修面无表情地看了痛哭流涕地浪倾天一眼,向胡同外面走去。 浪倾天在求饶无望的情况下,眼中闪过几抹凶光:“老东西,你不让我活,我也让你不得好死!”浪倾天双手在地面轻轻一撑,身子凌空跃起向魏时修的背部猛踹了过去,而同时他那两脚皮鞋的尖端竟然划出了几道亮光,他那鞋子上竟插着两块尖利的刀片。 魏时修听到身后风声,头也不回,只是右掌轻轻向后一挥。 浪倾天只觉得自己就如踢在钢板上一样,没有损伤魏时修分毫,而自己的脚趾却被皮鞋上的刀片倒割而回,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浪倾天禁不住惨嚎一声,身子掉落在地,如筛糠般地抖动起来。 他现在才清楚,原来自己的老板竟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想打他的主意无异于自取灭亡,只可惜浪倾天明白得太晚了,而这却直接导致了让他万劫不复的结果。 魏时修没有再回头看浪倾天一眼,只冲着铁甲二人挥了挥手…… 琴仙云在菊影楼下等了半个小时,没有等到浪倾天,却等来了魏时修。 远远看着魏时修鬼鬼祟祟地溜进鸣鹤馆后,琴仙云继续在原处等了十多分钟,却依然没有见着浪倾天的影子,心中不禁暗自诧异起来,这家伙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若魏时修发现浪倾天跟踪自己,多半是不会放过他的。魏时修将自己的武功隐藏得很好,浪倾天不明就里,以他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想逃出来恐怕不太现实。 既然等不到浪倾天,琴仙云也不在这菊影楼外面浪费时间了。他很快便清除了心中的杂念,施展起自己所领悟到的隐身术,飘过鸣鹤馆,径直向后面的雪玉蟾所住的那栋楼房飞跃而去。这楼房周围虽然空荡荡的看不到半个人影,但琴仙云却知道那里一定隐藏着好几个精通“影遁”之术的颛孙家族中人,所以行动起来也分外小心。 雪焰情不在了,这楼房里亮着灯光的地方多半是雪玉蟾之处了,因此,琴仙云很容易便发现了雪玉蟾和魏时修,但由于他比魏时修晚到这好长的一段时间,此时两人的谈话基本上已经接近了尾声。 雪玉蟾神色依然那般悠然的道:“时修,我这几天就准备将‘璇玑珠’转移之处,你呢就多注意一下菊影市各派势力的动静,最近那杀手组织‘天禽堂’不知什么原因,也在大幅度的调动人马,在到处刺探消息,我们可要多加小心了。” 魏时修点头道:“老板,你就放心吧。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雪玉蟾微微颔首道:“好,那你现在就回去休息了。记住,对待叛徒绝不能心慈手软,不然会误了大事的。” 魏时修答应了一声后,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琴仙云虽然在窗外只偷听到了这几个消息,但至少确定了雪玉蟾要将“璇玑珠”转移之事是真的,心中不由有些焦急起来,陈至清仿制的“璇玑珠”还要三日才能完成,若雪玉蟾在这三天之内将“璇玑珠”悄悄地弄走了,那以后要找起来就麻烦了。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将计划中的第二个步骤提前,让雪玉蟾腾不出手来转移“璇玑珠”了! 琴仙云沉思了一会,马上离开了此处,向郊外箫炎的别墅飞驰而去……如此往返奔波了一阵,琴仙云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轻轻地推开房门,琴仙云见凌羽裳依然安静地睡在床上,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在外面忙了好几个小时,他最担心的就是凌羽裳了,要是她醒来后见自己踪影全无,还不知要急成什么样子了。 琴仙云脱去衣裳和鞋子,蹑手蹑脚地钻进了被子,当他将凌羽裳搂住自己怀里正要好好睡上一觉时,却发觉枕头上湿答答的一大片,臂弯处也同时传来了一阵剧痛。琴仙云大叫一声,稍稍仰起头一看,原来是那里被凌羽裳狠狠地咬了一口。 凌羽裳眼眶红肿,俏丽的脸庞上泪迹斑斑,显然已经痛哭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她此时正扁着那红红的嘴唇望着琴仙云一语不发,那小巧玲珑的鼻翼也不停地鼓动着,如此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让人见了确是我见犹怜啊。 看来这丫头早就醒了呀!琴仙云强忍住手臂上的痛楚,将这小妮子更紧地搂住,轻轻地捂去她眼角的泪痕,怜爱的道:“傻丫头,别生气了,你看琴大哥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凌羽裳却是在琴仙云怀里使劲地挣扎起来,抽泣着道:“我就是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谁让你半夜三更地要把人家孤零零地撇在这里,一个人跑出去?” 这丫头的挣动让琴仙云那只胳膊变得益发的疼痛起来,琴仙云眉头顿时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哎哟”一下叫出声来:“傻丫头,你刚才那一口可咬得真狠啊,你看血都流出来了,估计没十天半月是好不了了。” 凌羽裳看到琴仙云那副痛意难当的神色,和他手臂上自己所留下的两排深深的齿印,虽然极为心疼,但想他晚上仍下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在房里的事情,心肠便又忍不住硬了起来,背过身子,哼了一声:“活该!” 琴仙云叹了一口气道:“你真打算就这样一直都不理我了?” 凌羽裳气呼呼的道:“难道还有假的吗?”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语气却是明显地软了下来。 琴仙云自然不会听不出这其中的变化,当下翻身来到这小妮子的对面,紧紧地将他抱住笑道:“好了,别再生气了,其实那时事情紧急,我也是看你睡得正香才没告诉你嘛,大哥保证下次要出去的时候一定先跟你说一声,好吗?” “什么?还有下次?”凌羽裳眼睛一瞪,红唇又嘟了起来。 琴仙云忙陪笑着道:“以后晚上大哥都只留下来陪你,不管什么叫我,我都不去理会了,这样行吧?” 凌羽裳那板着的脸颊这才稍微松懈了一点,道:“这还差不多。” 琴仙云见终于哄着这凌羽裳心情好转了一点,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手掌在这小妮子白嫩高弹挺的玉峰上揉捏了几下,笑道:“羽裳,你刚才那么狠心把大哥的手都咬得动不了了,现在是不是该补偿大哥一下哦?” 凌羽裳俏脸羞红,狠狠地拍了一下琴仙云那在自己酥胸上肆虐的手掌,娇嗔道:“补你个头啊,是不是想这只手也被咬一下啊?” 琴仙云笑嘻嘻的道:“只要你真能下得了嘴,那大哥就再让咬几下也心甘情愿!”那只手却依然没有离开凌羽裳的身体,反而顺着她那平坦柔腻的小腹逐渐下滑,在那女子神秘的胜地中不懈地游弋探寻着…… 手掌的抚动给凌羽裳带来了一阵阵心灵的悸动,模糊不清地道了句“得了便宜还卖乖”后便禁不住呻吟出声,迷失在那令人飘然若仙的刺激与快乐中……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10章 消息 次日,琴仙云在赶往小弥勒寺的途中,终于看到了有关浪倾天的消息。 他果然在昨晚就已经死了,死在离菊影市东的一个死胡同里,他的心脏处被扎了两岛,脚趾也都差些被他自己皮鞋上的刀给削断,周围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凶手的线索,据说目前菊影市的警察正在调查这件事。 琴仙云看到这条新闻后可说了了一件心事,浪倾天不在了,自然不会有人在拿着钢针来威胁自己。不过琴仙云看到那报纸上说什么警方正在全力调查这件凶杀案,心中却不禁有些好笑,最近这菊影市也发生了不少案子了,每件案子都说警方在全力调查,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他们调查出什么名堂来。 浪倾天的死肯定便是魏时修所为,琴仙云这时却有些为浪倾天感到不值,如此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断送在了他自己的手里,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浪倾天可说是用自己的生命为这句话增添了一个亡魂。 琴仙云把报纸塞进路旁的垃圾桶里,正欲向小弥勒寺而去时,却被一个雄厚洪亮的声音给叫住了:“小兄弟,别来无恙啊!” 琴仙云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面容苍老但眉宇间却不时流露出一股方正之气的老道士正身形飘飘、满脸微笑地向自己走来。“原来是虚一前辈,晚辈有礼了。”虽然只在潇湘拳馆见过他一次,但琴仙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像他这种仙风道骨般的人物,只要见过他一面的人想来都不会忘记的。 虚一道长抚摸着自己颔下那撮如钢针般的短须,哈哈笑道:“没想到这么久没见面,小兄弟你还记得我这老道士,记性果然不错啊。” 琴仙云微微一笑道:“过奖了。道长您是应太衍大师之邀而去小弥勒寺的吧,晚辈现在也要上那,我们正好可以同路。” 虚一道长呵呵笑道:“是啊,许久未曾和太衍大师下过棋了,这次上山一定要好好的和他大战几回。”虚一道长与太衍大师相交数十年,每次见面都要拉着太衍大师来下围棋,但几乎次次都是以虚一道长败北而终,他修道这么多年,仍然是放不下这争胜之心,这次来,他还专门把围棋也带着来了。 琴仙云黯然的道:“道长,您的这个愿望恐怕永远都实现不了了。” 虚一道长迷糊的道:“小兄弟,你这话何解啊?” 琴仙云叹道:“太衍大师已经于两天前圆寂了!” “什么?这老和尚竟然不等我来就去死了!”虚一道长听后那片须发皆张,对琴仙云道:“小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虚一道长也不等琴仙云回答,便大袖一摆,追风逐日般向小弥勒寺的方向赶去。 琴仙云没想到虚一道长的脾气会这么急噪,恍过神来时,虚一道长已经变成了个小黑点,逐渐消失在了远处,琴仙云急忙施展出“缥缈步”,全力追了过去…… 潇湘拳馆。 景芊玲有些心不在焉地指导着那些习练“咏春拳”的学员们,自琴仙云打电话告告诉他已经回到菊影市后,她就总想着去姬如绵那看看琴仙云,但这两天馆主赵均曦不在潇湘拳馆,连他的大弟子吴优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拳馆的大小事务几乎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让她白天总是拖不开身,晚上又要回去陪她妈妈,一直没机找到机会,心里不禁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随手指正了几个学员的错误动作,景芊玲走出了“春馆”大门。 外面虽然比较冷,但还是有许多学员在那认真刻苦的练习着,不过也有些学员聚集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聊着菊影市里的各种小道消息。 “你们知道吗?最近菊影市好象有一件宝物哦……” “菊影市能有什么宝贝,瞎说吧你!” “象是真的,我刚才在来拳馆的路上,也听到有些人在议论。” “怎么样,相信了吧!我告诉你们,那东西就叫‘璇玑珠’!” “既然是宝物,那你倒是说说,他‘宝’在什么地方了?” “这个嘛,我也是听说的,等下午我打探得清楚明白再告诉你们吧。” “……” 一阵哄笑之声在众人之间响起,不过大家看到景芊玲走过来时,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各自寻找着对手拆练起招式来。这几天,景芊玲心情烦躁,每遇到这些人偷懒便会教训他们一顿,弄得他们现在都有些害怕见到这个娇俏玲珑的“咏春拳”教练了。 景芊玲缓缓地绕着潇湘拳馆走了一圈,再次回到“咏春馆”门口时,心情依然是那般的烦闷,让他禁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馆主……”景芊玲正要进去之时,馆门口的弟子们忽然齐声叫道。 景芊玲转头一看,便见赵钧曦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景芊玲心中一喜,几天来的烦燥一扫而空,马上迎了上去:“馆主,您终于回来了。” 赵钧曦看到景芊玲,哈哈笑道 :“芊玲,我出去了这么多天,这拳馆的事真是辛苦你了。” 景芊玲甜甜地笑了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嘛。” 赵钧曦今天似乎特别高兴,道:“芊玲,你忙了这么多天,我放你一个星期假,让你轻松轻松,咏春拳的那些学员们就由我代教一段时间,怎么样?” 景芊玲兴奋的道:“馆主,太谢谢您了,那我现在就走咯。”听赵钧曦这样说起,景芊玲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赵钧曦颔首笑道:“你呀,就是这个急性子!去好好的玩几天吧,不然你师傅看我天天把你关在这拳馆里,肯定会饶不了我的。” 景芊玲嫣然一笑,喜滋滋地跑进“咏春馆”,换下了那套武术服便满脸笑容地冲了出去,而那些女学员们却是为景芊玲这番翻天覆地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双双眼睛随着景芊玲身影的不断移动而转悠着,直到景芊玲消失在她们的视线当中时,才惊叹一声:“今天到底刮什么风了啊?” “什么风?当然是西北风了,傻瓜!”问出那话的人自是被某位自认聪明的女学员狠狠地敲了一下脑门。 赵钧曦好似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只稍微在拳馆巡视了一番便直接地进到了自己的卧房,拿起电话飞快地拨了一串号码,待那边一接起就马上道:“大哥,好消息啊!”声音里压抑不住满腔的兴奋与喜悦。 “三弟,什么好消息啊,让你这么沉不住气?”那声音微感惊讶的道。 赵钧曦呵呵笑道:“我刚才在回来拳馆的路上,听到不少人都在谈论‘璇玑珠’在菊影市出现了,大哥,你说这还不算好消息吗?” 那人却并没有像赵钧曦这般头脑发热,沉吟一会才道:“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不过你得先把这消息的来源与真实与否查证清楚,说不准这便是我们的对手放出来的烟雾!不过如果这消息是真的话,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把‘璇玑珠’抢到手里。” 赵钧曦一听也明白过来,嗯了一声道:“大哥,放心吧!我这就安排人手专门去专门探查这个消息。” 那人笑了几声道:“好,不过你们动作要隐秘点,我明天就起程回菊影市。” 赵钧曦高兴得道:“真的吗?这事有大哥你来主持,那可太好了。” 那人再详细的叮嘱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赵钧曦放下电话走出房间,脸上的笑意虽然收敛了不少,但那股喜悦之意却依旧从眉宇之间源源不断的散溢而出,听到“璇玑珠”在菊影市出现的消息后,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伸手就可以摘到成功的果实了…… 鸣鹤馆中,雪玉蟾坐在窗口品茗手中那杯上好的“铁观音”,悠然自得,闲适之极。 忽然,一个年轻人匆匆地来到他身边,神情异样地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雪玉蟾脸色一变,握着茶杯的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大滩茶水泼到了桌面上,但雪玉蟾神色很快便又平静了下来,闭着眼睛呼了口气对那年轻人道:“去,通知魏时修马上来见我。” 年轻人恭敬地应了声是,快速地消失在茶楼里。 雪玉蟾端着茶杯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街道上那来来往往的人群,眼中露出了几分明显的怒色,冷笑了几声道:“很好,既然你们惹到我头上来了,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完话时,手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那茶杯竟裂成无数碎片随着那茶水纷纷掉落地面。 二十分钟后,魏时修的身影便匆忙出现在了鸣鹤馆里。 见到魏时修,雪玉蟾语气不缓不急的道:“你也听过这消息了?” 魏时修额上渗出了涔涔冷汗:“老板,‘璇玑珠’在我们手中的消息怎么会泄露出去呢?我已经把那叛徒解决了啊!” 雪玉蟾微微哼了一声:“是啊,那你查出是谁将‘璇玑珠’的消息透露给他的吗?你又查出是他是否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别的什么人吗?” 魏时修战战兢兢的道:“这……” 雪玉蟾道:“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谁将‘璇玑珠’之事透露出去的时候了,这消息已经在一夜之间在菊影市广为传播,相信那些觊觎‘璇玑珠’的对手很快便会找上门来。哼,他们想要从我的手中取走‘璇玑珠’恐怕还没那么容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把那些在监视着鸣鹤馆的人找出来,这样我们才好安排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雪玉蟾说到最后,那双眸子顿时闪过一抹冷厉的杀机。 魏时修保证道:“老板,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雪玉蟾徐徐吐出一口气道:“好,你先去准备吧。” 魏时修不敢再多说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小弥勒寺。 虚一道长站在“禅心岩”上望着天边那翻涌腾滚的云彩,忍不住沉沉的叹息起来。 琴仙云陪着他已经在这站了将近一个小时了,期间虚一道长一直都静静地站在岩石上,身体既没移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现在终于听到他出声了,琴仙云微微松了口气,走到虚一道长身边,叹道:“道长,您也不用太难过了。” 虚一道长却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谁说贫道难过了,贫道只是感叹他竟然连最后一盘棋都来不及和我下就走了,实在是可惜啊!可惜啊!” 他虽然尽量将语气控制得平静起来,但琴仙云却还是听出了他话中那深沉的伤感。他与太衍大师都为出家之人,断绝七情六欲一般都是他们所应该遵行的清规戒律,但两人相交这么多年,之间的深厚友谊岂是说断便断得了的。 虚一道长最后望了一眼天边的云海,微笑道:“小兄弟,我们回去吧。” 琴仙云默默地点了点头,随着他向寺院里走去。 不久前来到小弥勒寺时,琴仙云已经将菊影市的情况与崔西敏、陈至清等人说了。来到寺院内,虚一道长去找灵觉禅师去了,而琴仙云则径直去侧边的禅房。 听琴仙云说了情况有变后,正在加紧赶制“璇玑珠”。此时他已将其大致模样磨制出来,但那珠子在色泽等方面与真正的“璇玑珠”还是有不小的差别。本来制造一个这样奇怪的珠子需要很多道的工序,但因事情紧急,陈至清将工序省了又省,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把假的“璇玑珠”制造出来,反正依现在的情况,只要能保证那珠子几天不露馅就没事了。 不过尽管如此,在陈至清的全力赶制下,依然直到傍晚时分才将一个表面上与他们在太衍大师“心镜”中所见几无二致的“璇玑珠”交到了琴仙云的手里。 琴仙云看着手中的珠子,高兴的笑道:“陈大叔,果然一模一样啊!” 陈至清却是不无遗憾的道:“本来做这个东西最少也要两天的,现在匆匆忙忙的弄了出来,希望不要被他们识穿,出什么叉子才好,不然大家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琴仙云微笑道:“放心吧,现在他们恐怕也没时间分辨这珠子是否有假了,而且他们此时定然一个劲的防备着别人来抢‘璇玑珠’,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偷偷地将珠子换走。” 在房里看着陈至清忙活了大半天的崔西敏这时也笑道:“陈大叔,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就算那个叫什么雪玉蟾的发现‘璇玑珠’已经被掉包了也没什么关系,他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呢?” “是啊!”琴仙云嗯道,“陈大叔,西敏,现在时间不多,我得赶快下山准备一下,今晚就把这事办好了,不然越到以后可能就越有些麻烦。” 崔西敏忙道:“仙云,我看我也跟你一起下山吧,或许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琴仙云拍了他一下,笑道:“你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吧,这事一个人去做就够了。” 出了禅房,琴仙云又到随缘殿里与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告别一声,这才下山而去。 回到菊影市,琴仙云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萧炎家。 见到琴仙云,这老家伙便忍不住哈哈笑道:“小伙子,你那块石头投得好啊,现在菊影市那些或明或暗的势力都纷纷活动起来,人人的眼光都瞧准了那座鸣鹤馆,照现在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即便雪玉蟾那小子没有‘璇玑珠’,别人一定也会以为他有的,那时他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喽。” 昨天晚上确知雪玉蟾要将“璇玑珠”秘密转移走的消息后,琴仙云便来找了萧炎,借助其“天禽堂”的力量,把“璇玑珠”藏于鸣鹤馆老板雪玉蟾手里的消息传了出去,同时更将那“璇玑珠”的特异之处说得天花乱坠,只一晚上的时间,整个菊影市便被闹得沸沸扬扬。 琴仙云听萧炎说完才笑道:“老前辈,那雪玉蟾那里有什么动静没?” 萧炎沉吟道:“雪玉蟾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见了魏时修一面,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多大的举动。” 琴仙云与雪玉蟾相处过不短时间,知道他行事沉稳,即使有什么变动也不会轻易表示出来,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只询问魏时修两句便按兵不动,或许他此时已经暗中做好了许多布署吧。 “别人越看不清他的动静,就说明他越是胸有成竹。”琴仙云想了想道,“我今天晚上就该行动了。” “莫非你已经将‘璇玑珠’仿制好了?”萧炎有些惊讶的道。昨天晚上,琴仙云考虑再三,终于还是将“璇玑珠”之事透露给了萧炎,所以此时琴仙云一说行动之事,他便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璇玑珠”。 琴仙云点头道:“不错,现在不动手,以后只会越来越困难。” 萧炎道:“那需要我这老头子帮什么忙吗?” 琴仙云笑道:“前辈只要加紧监视着菊影市的动静就足够了,这种小事就让晚辈来办吧。” 两人说着话得当儿,媛媛这丫头也从外面回来了,看到琴仙云这,甜甜的喊了一声后蹦跳着跑了进来。 琴仙云看着她那如花似玉的笑脸,禁不住有些头疼起来……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11章 窃珠 菊影市的人们在谈论着“璇玑珠”的时候,哪像得到在这“璇玑珠”下隐藏着那么多的诡谲风波。“璇玑珠”的消息在这些不知情的人的口中传播着,而且这珠子也被他们说得越来越夸张,什么这“璇玑珠”可以如意变化,吃了可以长生不死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跑了出来。 景芊玲在前往姬如绵家途中,听到不少人都将“璇玑珠”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起来。她今天在潇湘拳馆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什么,但心情稍微镇静下来之后便马上发现赵钧曦今天的神情与往日大不相同,在她的记忆中,赵钧曦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高兴过,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呢? 景芊玲直觉地以为这和“璇玑珠”的消息多少有些关联,但她却想不出他们之间的关联到底何在,揣测了许久依然没有找到什么可靠的依据,景芊玲只好将其暂时抛之脑后,有机会再好好的向赵钧曦问问吧。 来到姬如绵家时,她正靠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街头巷尾”节目。 “哟,芊玲,很久没见你上我这,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看到景芊玲,姬如绵顿时高兴起来,忙把她拉到屋里坐下。 景芊玲呵了呵自己那冻得冰凉的手,笑道:“冬天能吹什么风,当然是西北风了。” 姬如绵白了她一眼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景芊玲笑眯眯的道:“我也是跟你说正经的啊。哦,对了,绵绵,仙云呢?怎么没见到他?” 提到琴仙云,姬如绵立时气呼呼的道:“哼,他呀,现在恐怕正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乐不思蜀了呢?” 景芊玲微微一愣,笑道:“不会吧?” 姬如绵神色有些黯然的道:“我骗你干嘛,他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我看我们两个人都没戏唱了。” 景芊玲看姬如绵说出这么丧气的话来,更是奇怪的道:“绵绵,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个性啊!” 姬如绵嘟了嘟那娇软的红唇,沮丧的道:“我不放弃又能有什么办法,这两天晚上他都住在羽裳那里,孤男寡女地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你说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当然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了。” 景芊玲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呢,原来我们的姬大美女是在吃醋啊!” 姬如绵俏脸微红,不服气的道:“我就是吃醋,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听了心中不难过吗?” 景芊玲笑道:“可现在难过又有什么用,关键是得想个法子把仙云拉回这里来噢。” 姬如绵有些泄气的道:“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一定想搬到羽裳那里去住,我这样就算留住了他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又有什么意思呢?” 景芊玲暗道:“你至少还能留住他的人,我却连他的人都留不住啊!”刚才听姬如绵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心里不难过那时骗人的,只使她善于把自己的心事隐藏起来罢了。现在她也开始有些明白了,自己不像绵绵和羽裳那样经常有机会和仙云相处在一起,要想得到他的爱的确十分困难,既然这样,自己何不把放手呢,若绵绵真能和他成为一对,就算自己心中再酸楚,那又有何妨呢? “绵绵,你不是陪着仙云一起出去了好多天吗,难道这些日子他没有对你产生一点感觉?”景芊玲微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道。 姬如绵沉吟道:“我也不知道,若说他对我没感觉吧,他有时候对我又不仅仅是像朋友那样的关心,可若说她对我又意思吧,却为什么连碰都不碰我一下?” 景芊玲不信的道:“他真的连一下都没碰过你吗?比如说摸摸你的手,有意无意间抱你一下之类的?” 姬如绵瞪着眼睛道:“这也算碰?” 景芊玲狡黠地眨了眨眼,笑道:“那你以为什么才算碰,难道一定要和你那个才算碰吗?” 姬如绵粉脸通红,横了景芊玲一眼道:“什么这个那个,说得这么难听。如果照你说的那样,他也算碰过我几回吧。” 景芊玲道:“那不就行了吗,你还这么担心干嘛?” 姬如绵睁大着眼睛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他对我有点感觉了?” 景芊玲点头笑道:“是啊,这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了,就你还傻里傻气的在这胡思乱想。而且你也不像想,以你的身材和容貌,只要你随便抛个媚眼,肯定有一大帮男人在那排队等着你呢,仙云他再怎么样也是个人男人嘛!” 姬如绵心中虽然有点高兴,但却忍不住嗔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牺牲色相来取悦他吗?” 景芊玲嘻嘻笑道:“这也未尝不可啊,谁让你要喜欢他的?” 姬如绵笑骂道:“还说人家呢,你不也喜欢他吗,那你怎么不用这样的方法去试试?” 两人这样胡闹了一阵,姬如绵忽然又噘起嘴道:“芊玲,那你说,仙云他既然对人家有意思,那为什么这两天还和羽裳住在一起呢?” 景芊玲笑道:“这个嘛,或许他也喜欢羽裳这小丫头吧。” 姬如绵愣道:“什么?难道他想脚踏两只船?” 景芊玲叹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刚才不是说了仙云他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男人都好色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个男人心里没想过要鱼与熊掌兼得,所以呀,如果男人爱着一个女人,但心里却总想和另外一个女人去鬼混那也是很正常的。” 姬如绵气道:“我可不想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 景芊玲笑道:“你如果这样想的话,那还是趁早把仙云甩了吧” 姬如绵心中一颤,这么长时间她早已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若要她就此离开琴仙云,她恐怕比死都还要难过,听到景芊玲那句话后不禁嗫嚅着道:“我……” 景芊玲微笑道:“舍不得吧!现在找个专一的男人真的太难了,所以呀,只要仙云能够真心对你的话,就算他在外面有几个别的女人也无妨,能忍的话就睁一只眼闭一眼算了,不然的话醋都要把你淹死。” 想到几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的情景,姬如绵心里便有些烦躁,道:“算了,我和他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这些事还是以后再操心去吧。芊玲,也别尽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你不会就这样放弃吧?” 景芊玲微笑道:“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姬如绵点头道:“放心吧,如果仙云最后是和你在一起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的,我们是好姐妹嘛!” 景芊玲被姬如绵的这份真诚所感动,但心里却微微有些苦涩…… 在姬如绵与景芊玲二人谈论着琴仙云直到深夜的时候,琴仙云却趁着那漆黑的夜色,怀带着那仿制的“璇玑珠”隐匿其身影,如飞鸟般翻越过鸣鹤馆,来到了后面雪玉蟾所住的那栋楼房之下。 这一路上,他不知道发现了多少隐藏在附近窥探着的人,这其中也不乏武艺精湛的高手,只是他们从来没有一人踏进楼房十丈以内的距离,那是因为每一个越线的人在进入那个范围之后,连人影都没见到便横尸在地,而且只眨眼的功夫,连尸体都不见了,有了前面探路的几个冤死鬼,后面的人自是再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向前闯了。 琴仙云一到楼下,便感觉到了那股覆盖着整座楼房的压抑气氛。琴仙云只略微停顿,便向顶楼略去。那些颛孙家族的高手们似乎没想到除了他们之外,竟然还有人精通高明的隐身之术,而且行动之间不激起虚空的丝毫震荡,所以琴仙云几乎是通畅无阻的到达顶层的楼梯口。 如上次一般,琴仙云一进入这里便感觉到了那股迫体而至的强烈气息。颛孙家族的高手们将自身的真气释放出来,将这顶楼布成一个奇特的气场。只要侵入之人引起了这片气场的细微波动,便会立即引爆那些高手们的全力出击。 这次因颛孙家族的族长颛孙若水不在,使得他们所布的这片气场在无形中减弱了不少,但尽管这样,这仍是一股能够让人感到震惊的力量。琴仙云在楼下的时候便将自己的心引至清明与空灵之境界,如此才能使自己身更加融入在周围的环境中。 在这种方法的施为下,琴仙云并没有惊动这楼里的高手,但琴仙云却在靠近对面藏有“璇玑珠”的那间屋子时,发觉里面竟有股不同于颛孙家族武学的霸道气息,若单纯的从这来看,拥有这股气息的人似乎比楼里那些颛孙家中人要更为厉害一些。 琴仙云来到门边,透过其间的那道小小的缝隙向里面望去。 房间里依然是黑黢黢的一片,但琴仙云却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六个人影,其中五个入小丘般庞大的影子不用说也知道是颛孙家族的那几个胖子,而在这五个人侧边的却是个极其瘦弱的身影,那股霸烈的气劲定时从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琴仙云不由对此人多留意了一下,但当他运集目力将这人的大致容貌看清楚时,却禁不住大吃一惊,此人竟然就是曲文音的爷爷——“霹雳飞猿”曲霸!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在雪玉蟾收藏“璇玑珠”的房子里出现? 但此时已容不得琴仙云再多想,他刚才心绪的那阵细微波动已经引起了房内之人的注意。只见其中一个胖子手掌微微一招,那房门倏然打开,与此同时,其中三具肥硕的身躯相继从里面飞跃而出,手掌向琴仙云隐身的虚空处拍来,而另外两人与曲霸则依旧趺坐在地面岿然不动。 琴仙云心中大惊,此时要走已是不大可能,可现身与他们相战的话不但不能把里面的“璇玑珠”替换出来,连能不能脱身都成了个问题,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竟然会因曲霸的出现功亏一篑,琴仙云不禁暗中长叹一声。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却突然有道人影从楼梯处飞身而上,以迅雷不及掩之势赶到琴仙云的身边,向那三个胖子巨灵般的手掌迎了过去。琴仙云心中大喜,趁着这机会,急忙将自己的心境调整至方才的那种状态。 “啪、啪、啪……”连续三声爆响在楼里回荡开来,强猛地劲气在虚空中激荡着。那帮琴仙云解围的黑影在接下那些胖子的三掌之后,身子迅速向后翻出,落在楼梯口处,而那三个胖子身形也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琴仙云此时就如一叶浮萍般被他们的掌风吹得向侧边飘退了几丈之远,但他马上便又悄悄得移到了门边。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地闯到此处来?”其中一个胖子断喝一声道。 那是个脸蒙纱巾的黑衣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眼平和的望着眼前的三人,不知怎地,琴仙云总觉得似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楼上此时静得听不到半点声音,但楼下却不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看来这黑衣蒙面人不只是一人来到这里。 “不需要跟他废话,敢闯入此处者一律杀无赦!” 一声沉喝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而随着这声音的响起,里面剩下的两个胖子和曲霸也缓缓地走了出来。只见那个刚才说话的胖子巨手一挥,六个人几乎同时向对面那个黑衣人围攻了过去,强劲的掌气如惊涛骇浪般在楼里翻滚起来。 琴仙云有些担心那黑衣人能不能支撑得住,但他却也知道此刻不是担心的时候,略微看了一下眼前的形势便飘进了屋里。 那里面的情形果然如在太衍大师以“心境”所留下的影象一般,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只在房间的角落处放置了一个个小盒子。 那就是“璇玑珠”!琴仙云心中大喜,忙走了过去,见外面依然在激斗之时轻轻地打开了盒盖,盒子里果真竟悄悄地躺着一枚鸡蛋大小的珠子。时间紧迫,琴仙云只略微看了这珠子一眼便将其取了出来,把自己怀里所仿制的那颗“璇玑珠”按照原来的模样放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后,琴仙云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松了下来。 待琴仙云走出房间的时候,那黑衣人似乎知道他把“璇玑珠”换了出来,在闪过曲霸的拳头之后两袖轻轻一挥,只见一片祥和的微风吹拂而过,而他那两只袖子在众人的眼中却逐渐张大,扑天盖地向他们压了下来。 几人知道这是一种障眼法,但双手却下意识地向那块黑幕击了过去。 那块巨大的黑色幕布被他们的掌风一吹就散,只是幕布散去后,原处已无拿黑衣人的身影,这么多人中,只有在那黑衣人身后的琴仙云看到他衣袖挥舞后身子迅疾地穿过楼梯处的窗户,如落叶般晃晃悠悠地向下飘去,也是在这刻,琴仙云才认出了这黑衣人其实就是小弥勒寺的灵觉禅师! 琴仙云随在灵觉禅师身后飘到了楼下,下面也有个黑衣蒙面人在和雪玉蟾激斗着,这人拿着柄拂尘,想来就是虚一道长了。虚一道长见到灵觉禅师后逼退了雪玉蟾,两人同时向鸣鹤馆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顶楼的那几个胖子和曲霸已经尾随着追了下来,但在要追上前去的时候却被雪玉蟾拦了下来,琴仙云看到这副场景,心中竟开始隐隐有些不妙起来,但却一直都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了。他一路思索着,来到了距离鸣鹤馆约有两条街的地方才现出身来。 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但那些徘徊在附近的探子们却反而兴趣越加高涨地盯着那栋方才喧闹之极的房子。 琴仙云回头望了那个方向一眼,摸了摸怀里的“璇玑珠”,心里却忽然冒出了曲霸的影子来。自在西山陵园别过之后,琴仙云便从没有见过曲霸了,他也知道曲霸在还没为文音报仇之前是不会离开过菊影市的,但他没想到时过这么久,第二次相见时竟会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下。 曲霸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难道他已经被雪玉蟾招揽了? 琴仙云稍微一想,觉得又不大可能,曲霸能够甘于淡泊几十年,岂会到老时过着听命于人的日子?况且这也不大像他的性格,以曲霸昔年的为人,如今就算面貌大变,心性大改,但也不会屈居于人下的。 不过不管如何,既然知道曲霸身在何处,那以后找起他来自然是要方便得多了。现在“璇玑珠”的事情已经解决,以后 “璇玑珠”能不能真的将林天欲引出来,就看这颗珠子是否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琴仙云此时心情大好,正打算回小胡子街先休息休息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了,小子,你可跑得真快啊!” 第九集 偷天换日 第12章 险胜 琴仙云听到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心头一跳,猛然回头一看,便见曲霸正慢慢地从旁边的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见是他后,琴仙云略微松了口气,笑道:“老前辈,是您啊,许久不见了,您怎么会在这里呢?” 曲霸哼道:“我原本是来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到那里去偷‘璇玑珠’,真没想到会是你这个小子!” “老前辈您说笑了,晚辈也是今天才听说过有这么个‘璇玑珠’的,怎么会去偷这珠子呢?”琴仙云没弄明白曲霸为什么会在雪玉蟾那里出现时,为谨慎起见,自然不会在他面前承认是自己偷“璇玑珠”的。 曲霸冷冷的笑道:“不老实!你以为你偷出来的真是‘璇玑珠’吗?” 琴仙云心中微微一愣,道:“前辈,您这话怎么讲?”既然曲霸已经认定琴仙云偷了“璇玑珠”,那怎么否认也是没用的,如此还不如默认下来,而且听曲霸的话,似乎那“璇玑珠”中还另有玄机. 曲霸沉声道:“小子,你虽然聪明,但雪玉蟾也是傻子,你以为他会乖乖地把珠子放在哪里等别人来偷吗?他早就在今天下午把真正的珠子取出来,你刚才偷出来的只不过是个西贝货色而已。” 琴仙云心中一震,想起方才心中涌现而出的那几死不妙感觉,顿时明白过来,那些颛孙家族的人把“璇玑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在灵觉禅师脱出他们的包围的时候,按理说他们应该是不会追到楼下的;而且其中三个颛孙家族的人就已经可以抵挡得住灵觉禅师,那既然如此,房里的三个人又何必再出来,难道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给偷盗“璇玑珠”的人以可趁之机? 另外在楼下,与虚一道长缠斗的只有雪玉蟾一个人,其他那些颛孙家族那些精通“影遁”之术的高手呢?再说,雪玉蟾的修为明明比虚一道长要精湛,为何不早些将虚一道长打败,还要与他相斗那么长的时间,而且最后任凭灵觉禅师与虚一道长安然离开呢? 莫非真如曲霸所说的,自己所偷的“璇玑珠”根本就是假的,而雪玉蟾这样布置就是要让自己把那颗假珠子偷走?可他这样布置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曲霸看琴仙云脸色数变,冷笑数声道:“小子,现在想明白了吧?雪玉蟾老奸巨滑,你能想到偷天换日之计,难道他就想不到吗?” 琴仙云醒悟过来,额上顿时冒出了几点冷汗,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还是被雪玉蟾耍了一通。琴仙云把那颗“璇玑珠”从怀里取了出来,看了两眼后忍不住长叹道:“老前辈,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晚辈也就不瞒您了,其实刚那‘璇玑珠’正是晚辈所偷的。晚辈本想以此来设计雪玉蟾,却未料会中了他的计。” 曲霸微微颔首道:“论到老谋深算,你与雪玉蟾相比确实差了很多。今天你幸亏遇到了我,不然你可真的要白忙一趟了。” 琴仙云正为计划失败而感到万分愧疚与失落时,听到曲霸这样说,心中顿时又燃起了几丝希望道:“老前辈,莫非您知道真正的‘璇玑珠’在哪?” 曲霸眼睛一瞪:“废话,我要是知道早就取出来了。” 琴仙云失望的道:“也是,雪玉蟾把‘璇玑珠’看得这么重要,自然不会随便让人知道的。” 曲霸道:“你也不用这么灰心,据我所知,‘璇玑珠’应该还在那栋房子里。你现在如果悄悄地返回去,雪玉蟾一定料不到。” 琴仙云点头道:“现在也只好如此了。” 曲霸笑道:“能不能找到真正的‘璇玑珠’就看你这一次了。好了,我先走了,出来这么久要是还不回去,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的。” 见曲霸欲要转身离去,琴仙云想起刚才心中一个问题:“前辈,您现在怎么会和雪玉蟾在一起呢?” 曲霸只是挥了挥手道:“你现在不要多问,以后自然会明白的。” 看着曲霸那飞逝而去的身影,琴仙云抚摸了几下手中的“璇玑珠”,重新收拾起心情,施展隐身术顺着原路返回…… 楼房外面此时又恢复了初时的宁静,只有那阴冷的寒风萦绕在楼畔久久不肯散去。 雪玉蟾指间夹着跟香烟,静静地站在大厅里,偶尔把烟放至唇边,吸上两口,吐出一个个朦胧的小烟圈。 忽然,他身后的空气似起了一阵波动,接着便见一名全身笼罩在黑幕中人的从虚空陡然跨越出来。 “墨禹,‘璇玑珠’被偷去了吗?” 墨禹恭敬的道:“回禀御使,属下方才已经问过了长老们,他们说盒子里的珠子只要一输入真气也会如真正的‘璇玑珠’一样放出蓝红两种光芒,那珠子应该没被偷走。” 当下午雪玉蟾说要演一场戏让人把“璇玑珠”偷走时,那些颛孙家族的人似乎都还不知道真正的“璇玑珠”已经被雪玉蟾掉包了,这也就难怪颛孙家族中人极力反对他这个决定,而他却有恃无恐了。 雪玉蟾听到这话时脸上不禁露出了几丝古怪的笑容,道:“很好,这么说来,他们还没把‘璇玑珠’偷走了!你去告诉长老们,让他们都好好休息一会吧,今天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 墨禹躬身道:“是!属下这就去。” 声音落下之后,他的身影也渐渐融入了那片空气里,最终消失不见。 雪玉蟾在沙发上坐下,吐出几口烟雾,忽然声音略带讥诮的自语道:“‘璇玑珠’?哼哼,看来你们早就准备好了颗一模一样的珠子啊,而且还能在五位长老的眼皮子底下把‘璇玑珠’偷走,我还真是小瞧你们了。” 他在厅里呆了好几分钟,直到那根烟吸完后才站起身来。不过他没有走向自己的房间,却反而向楼上走去。 来到以前雪焰情所住的卧室门口,他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 在床弦上坐了一会后才来到妆台前,拉出中间的那个抽屉,然后把手伸进里面慢慢地摸索了一会,却从里面拿出了另外一个小木盒。 雪玉蟾宝贝似的把盒子打开,掀开外面的丝绢,里面放着的竟然又是一颗“璇玑珠”。 “想从我手里把‘璇玑珠’取走,可没那么容易。”雪玉蟾观赏了一会“璇玑珠”,突然冷冷地哼了一声,重把珠子装好,最后才将盒子与抽屉安放回了原处。 雪玉蟾环视了屋子一眼,眉宇间却忽然流露出了几丝伤感的神色,看来又是想起雪焰情了吧。如此他在里面唉声叹气了好一断时间,才终于拉上房门走了出去。而他却不知道在他走后的几分钟,房门突然轻轻地推开了一道小缝…… 外面风吹得更加剧烈了,逼人的寒意充塞了这个虚空,原来还干燥着的空气经似已下子就变得潮湿起来,尚有几片白云的天空也于瞬间被黑暗所遮蔽,没过多久,竟有一阵毛毛细雨从空中飘飘扬扬地洒落下来。 琴仙云轻快地走在返回小胡子街的道路上,沐浴着那冰凉的雨丝,心中的舒畅却如这雨水般顺着脸颊上的皮肤倾泻而出。 虽然费了这么多的波折,但最终还是将真正的“璇玑珠”拿了回来,这让他兴奋得恨不能马上到小弥勒寺去将这个消失告诉那里的每一个人。不过在想起事情险些败在了自己手里,琴仙云在嘘唏不已的同时心中对曲霸可是充满了感激之情,今天要不是他提醒自己,自己还一直蒙在骨里呢,那时笑道最后的恐怕就变成了雪玉蟾了。 雨愈来愈大,回到小胡子街时,琴仙云已快变成落汤鸡了。 琴仙云在大厅里把湿衣服换下随便冲了个热水澡后才抹黑上到了二楼。今天琴仙云本来打算取到“璇玑珠”后就直接去小弥勒寺的,但因为这场雨才决定留到明晨再说。而凌羽裳比较长时间没回过家,也被她父母给叫了回去,硬是要留着她在那边住一夜。也还好这样,不然琴仙云都不好向凌羽裳自己干嘛去了。 琴仙云推开门走进卧室,刚要开灯时却听到床上传来了匀细的呼吸之声。 是羽裳回来了?琴仙云心中开始有些担心起来,昨天刚答应她晚上不再出去乱跑了,今天却又跑了出去直弄到现在才回来。她见到自己不在时一定很生气吧,哎,自己呆会改怎么向她解释呢? 迟疑了一会,琴仙云终于还是狠了狠心,硬着头皮爬进了被窝里面。管它呢,累了半夜,现睡一会再说。 琴仙云的加入带来了一股冰冷的寒意,凌羽裳唔了一声,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身子。琴仙云心中有些惭愧,忙把凌羽裳搂住怀里,同时运功驱除了自己体外的寒气,不一会儿,被子里面便又温暖如初了。 凌羽裳一直都没有醒过来,琴仙云自是乐得在她的娇躯上肆意轻薄了一番才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琴仙云忽然觉得自己手臂和腰间一痛,接着身子便凌空飘了起来,但马上又重重地掉在了地面,臀部都快被摔成两半了,疼得琴仙云大叫一声,身子立时从弹了起来,睁开了模模糊糊的睡眼。 但见床上粉脸羞红的俏丽女子双手叉腰,横眉竖眼地盯着眼前这个轻薄之徒,而身上睡袍敞开,里面胸衣已是脱落,高耸的玉峰在空气中大胆地抖动着,两条秀美的修长玉腿睡袍下毕隐毕现,其间那偶尔显露的一抹绯红亵衣直欲令人想入非非。 琴仙云看得目瞪口呆,昨晚明明是羽裳的,怎么一起来就变成慕仙婷这小丫头片子了。 “你这个无赖!色鬼!流氓!”慕仙婷又羞又恼,看着琴仙云破口大骂起来。 昨天凌羽裳本来是约慕仙婷晚上来这里玩的,但没想到凌羽裳最后会被她父母叫回去,临走的时候,凌羽裳托慕仙婷等到琴仙云回来之后再离开,慕仙婷当然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但等到半夜都没见琴仙云,而那时外面又黑又冷,她有点不敢回去,所以才在凌羽裳的房间里睡了下来。 但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就见自己一个男人紧紧地搂着自己,而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几乎被脱了个精光,虽然并没有发生那种事,但单就这个,也快让她无地自容了,气急败坏之下狠狠地咬了琴仙云的手臂一口,然后又把他踹下床去。 “怎……怎么是你啊……”被她骂了半晌,琴仙云回过神来,眼睛却是有意无意向这丫头的酥胸处瞄去。 慕仙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几乎是裸露着的,红晕顿时都快把她那白皙的颈项都染得通红了。她急忙把睡袍往胸前一笼,遮盖住了那泄露的春光,对琴仙云怒目而视道:“你敢占我的便宜,看我告诉裳裳去。” 琴仙云苦笑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怎么知道你会睡在我的床上,当时黑不溜秋的我把你当成羽裳也是很正常的嘛?再说,我只不过随便抱过你几下而已,又没干过其他什么事,你这么激动干嘛?” 慕仙婷听他这么说,心中更是恼怒,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你还有理了?哼,你要不给我个交待,我就说你非礼人家,看你到时候怎么跟裳裳解释?” “你这招已经用过一次了!”琴仙云小声嘀咕了一句,待见慕仙婷脸色更是难看,忙陪笑道:“你不是已经咬了我一口,踢过我一脚了吗?要是你还 不解气的话,还可以再咬我两口,踢我两脚,怎么样?”这次确实是自己有些不对,琴仙云只能这么委屈求全,不然要是在丫头真跟羽裳一说,以她们俩现在的关系,自己想要解释起来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唇舌。 慕仙婷哼了一声道:“我才没那个闲心呢,要我不跟裳裳说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事?你说吧!”又是要求!前几天萧炎也是让琴仙云答应他以各要求,现在慕仙婷也来这一套!不过琴仙云现在是豁出去了,只要她不说出去,无论慕仙婷要让他做什么事都好商量。 慕仙婷眼中闪几丝得色,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可不能反悔哟!” 琴仙云急道:“我答应你,你就快说吧。” 慕仙婷脸色大为好转,在床弦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道:“以后凡是我让你做的事,你都不能拒绝;凡是我说的话提的建议,你都不能反对。” 琴仙云怔怔的道:“就这两个凡是?” 慕仙婷道:“就这两个。” 琴仙云不由沉思起来,这两个“凡是”所包括的范围说大就大,说不大也不大,关键是要看慕仙婷当时的心情,要是她心情好或许没什么,要是心情不好故意刁难自己的话,那可就难办了,难不成她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要做飞船去帮她摘下来? 想了会,琴仙云试探着问道:“没得商量了吗?” 慕仙婷斩钉截铁的道:“没得商量。” 琴仙云犹豫起来,答应不好,不答应更不好,如今还真是难办,就为了昨天那两下手足之欲,值得吗? “别婆婆妈妈的,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慕仙婷有些不耐的道,“裳裳说今天八点就过来,现在只差几分钟了,到时候让裳裳看见了,就算我不说,你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听她这么一说,琴仙云说为留意了一下,忽然脸色微变,他竟隐约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琴仙云狠狠地瞪了瞪慕仙婷:“好,我答应你,只不过现在羽裳已经到院子里了,你还赶快把你的衣服穿上吧。” 说完话,琴仙云已拿起衣服披在了身上。 慕仙婷看琴仙云不像说谎,也急忙找起自己的衣服来,不过此时她虽然还有些羞赧,心里却是异常的喜悦,哼,你这色狼,看我以后怎么教训你! 两人穿好衣服,整理好被子还没过几秒,凌羽裳的身影便果真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见到两人都在,凌羽裳开始微微愣了愣,但马上便高兴的对琴仙云道:“琴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接着又对慕仙婷嫣然道:“香姐姐,你今天来得好早哦,昨天晚上谢谢你帮我等琴大哥哟。” 慕仙婷略微得意的瞥了琴仙云一眼,道:“我昨天晚上回去时落下了一件东西,所以早上过来拿了。裳裳,你来得也很早哦,不会才隔一个晚上就舍不得这小子了吧?” 凌羽裳羞涩的低下头,噘着嘴道:“才不是呢。”其实慕仙婷确实说中了她的心事,不然她这么早跑过来干嘛?怕慕仙婷继续取笑自己,凌羽裳忙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塑料袋,抱着琴仙云的手臂道:“我刚才来的路上买了些早点,琴大哥,香姐姐,我们一起来吃吧。” 琴仙云被凌羽裳这么一抱一拉,却忽地“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凌羽裳心疼得的道:“琴大哥,对不起,都怪我,那天我不该咬得这么重的。” 琴仙云心中有鬼,忙笑道:“没事,没事,你们先吃吧,我去洗把脸来。” 凌羽裳嗯了一声道:“那我们等你哦。”看着琴仙云的身影,凌羽裳忽然有些奇怪的嘟囔着道:“我好像咬得是另外那条胳膊呀,怎么琴大哥这条胳膊也会痛起来。” 慕仙婷听了忍俊不禁,这傻妹妹哪里知道琴仙云现在两条胳膊都添上了两排齿印!琴仙云刚到门口便听到凌羽裳这句话,急忙逃离凌羽裳的视线,要是让她发现自己手臂上的齿痕,那自己可有得苦受了。 只不过等他洗完脸回来房间时,“苦难”却已经来临了。 吃早点的时候,慕仙婷好象故意跟他过不去,忽而让他去倒茶,忽而让他倒垃圾,十几分钟下来,琴仙云连手里头的一个馒头都还没有吃完,而且一旦琴仙云行动稍微有些缓慢,慕仙婷这小妮子便故意露出点威胁的语气,让琴仙云想慢下来都不行,第一天便如此,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琴仙云真为自己感到悲哀。 痛苦的早餐时间终于过去了,琴仙云好不容易才找着个机会,趁两人正聊得起劲之时,溜出房间,向小弥勒寺逃去。 对他而言,现在只有那里才是一方净土啊……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01章 黑影 冬日的阳光洒落在小弥勒寺上方,为这座宝刹凭增了几分暖意,而琴仙云的到来则更是冲淡了笼罩在众人身上的那淡淡忧虑与哀愁。昨晚助琴仙云盗取“璇玑珠”的正是灵觉禅师与虚一道长二人,他们回到寺中将情形与崔西敏几人略微一说,大家都暗自松了口气,但直到琴仙云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见到施主平安归来,大家终于可以安心了。”灵觉禅师口喧佛号,微微笑道。 灵觉禅师话音方落,他身后的崔西敏就一把跑到琴仙云身边,有些迫不及待的道:“仙云,来,让我们见识一下,那真正的‘璇玑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 琴仙云笑着把手伸进口袋,正要取出里面那小盒子时,陈至清却忙拦阻道:“先别急,这里光线太亮,要看就到里面去看吧,‘璇玑珠’与我仿制的假货不同,只有在黑暗的地方才能显示出它的特性。” 崔西敏怔道:“陈大叔,还有这说法?” 陈至清笑眯眯地拍了他一把,道:“我骗你干嘛,走吧。”说完,拉着琴仙云往里面走去。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虽然昨晚参与过盗珠的行动,但还真没见过“璇玑珠”是什么模样,这时也忍不住随着几人向里而去。 在一个光线微弱的房间里,众人总算见着了“璇玑珠”的庐山真面目。 崔西敏看着这个平淡无奇的珠子,不由“咕”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就是‘璇玑珠’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琴仙云呵呵一笑:“你可别小看了他,要是这珠子真这么普通,雪玉蟾他们就不会把它藏得那么隐秘了,不然也以至于在昨天晚上把我和灵觉禅师、虚一道长两位前辈都戏耍了一通。” 灵觉禅师与虚一道长听琴仙云话中有话,不禁同声问道:“施主此话怎讲?” “其实我第一次取出来的那‘璇玑珠’也只是个仿制品!”琴仙云便在众人惊奇的目光注视下,把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回返小弥勒寺后,自己受曲霸点醒重新回去把真的“璇玑珠”盗走一事略微说了出来。当然对于曲霸便是昔年的“霹雳飞猿”之事,琴仙云自是不会随便说出来的。 “好险啊!”听完后,崔西敏情不自禁地摸了把额头的冷汗。 陈至清也叹道:“幸亏有那么曲老前辈的出现,不然我们连被雪玉蟾耍弄了都还不知道。” 虚一道长笑道:“虽然经历了这么一段波折才把‘璇玑珠’弄到手,但大家这么长时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了。” 琴仙云微笑道:“是啊,不然晚辈还真没法对太衍大师的在天之灵交代了。” 提起太衍大师,顿时又触动了大家的心事,房内一时沉默了下来。 几秒后,还是灵觉禅师打破了沉寂,淡然笑道:“如今‘璇玑珠’已然到手,接下来的事就要看他们的了。” “嘿嘿,我们就只要坐山观虎斗便行了。”崔西敏也笑道。 琴仙云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暗道:“林天欲啊林天欲,我就不信你听到‘璇玑珠’出世的消息后会无动于衷!” 但有些出人意料的是,“璇玑珠”的消息虽然在菊影市传得沸沸扬扬,可接连过了几天,尽管依然有许多人鬼鬼祟祟地关注着鸣鹤馆的动静,却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波,即便是以箫炎的“天禽堂”在菊影市的势力,也还是探察不出多少有价值的消息。 这几天,琴仙云周旋于凌羽裳、姬如绵、慕仙婷等数位女子之间,表面上看去如鱼得水,享尽艳福,可心里却是苦不堪言,更何况他还在为“璇玑珠”的事而暗暗发急,本以为“璇玑珠”在雪玉蟾身上的消息传播出去后,定会引起林天欲的关注,但没想到只在开始时卷起了些微的波澜,马上却又变得风平浪静起来。因此,琴仙云即便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仍是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其实,事情远没有琴仙云所见的那么平静,只是他没有发现隐藏在那平静表面下的风浪而已! 潇湘拳馆。 馆主赵钧曦自前几日回来后,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似乎从来就没有断过,而且还经常亲自指点馆内学员们的武功,那些学员开始虽有些不解,但过了几天,便也见怪不怪了,看到馆主的笑脸,似乎练起武来也精神了许多。 这天晚上,赵钧曦在拳馆里巡视了一番后,便一头扎进了房间,打开电脑查看着邮箱里面的数百封新邮件。这些邮件的内容记录的竟全是雪玉蟾的一举一动,而与他有关的鸣鹤馆和黛洛集团的动静也可一五一十地从邮件当中反映出来,甚至连前往鸣鹤馆的顾客说过什么话都没有遗漏。 赵钧曦看完这些邮件,满意地喝了几口茶,关掉网页后竟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悄无声息的被推开一条小缝,一道黑影迅若电光般来到了赵钧曦的身后,其间没带起丝毫的波动,但赵钧曦似感应到了这人的到来,双眼猛地睁开,身子如绷紧地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到空中,同时一个侧翻,落在了那黑影的斜对面。 可等他与那黑影照面之后,神情稍微一愣脸颊便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之色,轻呼一声:“大哥……” 那黑影微微颔了颔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赵钧曦倒了杯茶给那人,道:“大哥,你回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去接你啊。” 那黑影阴沉着嗓子道:“这次我是一个人回来的。我回来的消息你别泄露出去,只告诉老二一声就行了。” 赵钧曦点头答应了一声,在那人身边坐好。 那黑影又道:“事情有什么新的发展没有?” “暂时还没有。”赵钧曦笑了几声,忽然面色有些不解的道:“这几天我派人对雪玉蟾等人进行了全方位的监视,只是对‘璇玑珠’在他身上的事被散布出去后,并没见他有多大的反应。大哥,你说‘璇玑珠’的消息会不会是别人故意放出来引我们上钩的诱饵。” 那黑影沉思了一会道:“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我以前曾跟雪玉蟾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和他没有深交,但却知道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所以我们万事都得小心一点,再没有确定‘璇玑珠’真的在他身上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赵钧曦嗯了一声,又道:“大哥,如今菊影市除了我们之外,好象还有一帮人对‘璇玑珠’很感兴趣,而且前几天还有两个身手高强的家伙闯进了雪玉蟾的住所,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象并没有取到‘璇玑珠’,而且雪玉蟾也是任由那两个人轻松地逃了出去。” “哦?还有这回事?”那人微感诧异的道,“老三,那你有没有查出这些人的底细?” 赵钧曦摇头道:“还没有,那般人的行迹十分隐秘,在菊影市的势力好象也很大,在他们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之前,很难知道他们的行踪,另外,他们好象也把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到了我们身上,这几天潇湘拳馆似乎都有人在监视着。” 那人道:“这样说来,我们以后就要更加小心了。你呆会打电话告诉老二,让他以后尽量少来拳馆,有什么事直接电话联系或者到外面约个地方谈也行,我现在再去一趟鸣鹤馆,这么久没见,我也该去会会雪玉蟾了。” 看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赵钧曦忙道:“大哥,你多加小心啊,雪玉蟾这家伙深藏不露而且老奸巨滑。” 那人嘿嘿笑道:“放心吧,现在这世上能做我对手的人还没几个呢。” 他话一说完,身影便倏地一下消失在了房间里。 赵钧曦缓缓把房门关上,眉宇间飘过几丝佩服之色:“没想到大哥的修为精湛到了这种境界,看来这世上确实没有几个人能做他的对手了。” 感叹了一番后,赵钧曦想起了“大哥”交待的话,马上拿起了电话…… 那人如一缕轻烟般出了潇湘拳馆,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鸣鹤馆附近。 鸣鹤馆后的那栋楼房里,雪玉蟾依旧如往日一般微闭着双眼,怡然自得地站在窗口看着远处那迷蒙闪烁的灯光,脸上的神情就似千年古井中那不起丝毫波澜的清水,安然自在,从中荡漾不出任何的粼光。 这几日,任凭“璇玑珠”的消息如何在菊影市扩散,他却一直都没有采取半点措施。颛孙家族的那几个人禁不住有些焦急,向他说起时,他却只是高深莫测的一笑,让众人看得莫名其妙。他们虽然心中不满,但因族长颛孙若水不在,却也只能心中的愤懑收敛起来,日夜不眠地守护着放在顶楼的“璇玑珠”。 雪玉蟾静静地在窗口站着,直到深夜才轻缓地转过身把灯关了,脱去外衣在床上躺了下来。 而就在他睡下没几分钟,楼下就迅疾地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这黑衣人趴在雪玉蟾的窗外稍微停顿了一会便如猿猱一般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向楼顶攀去。 在楼顶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后,他又悄悄地从楼房的背面爬下,似想从其中找到个可以不动守护之人而进入楼房内部的地方。然而,就在他细心寻找之时,身后却突地传来了几下细微的破空之声。 一听那声音,他便知那出手之人身手定然十分高明。 行踪虽已败露,这黑衣人却一点也未显现出惊慌之色,脚尖轻轻在墙壁上一点,顿如鹞鹰一般翻身落在了楼顶,避过了那几道强劲的指风,飘然回转身来,向那偷袭自己之人望了过去。 那人此时也随之“砰”的一声落在了楼顶,他的身躯已经不能用“肥胖”二字来形容,看去简直就是一座低矮的肉山,头上的肌肉一叠一叠地垂下来,几乎就分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他双脚落地之时,在那数百公斤的重压下,整栋楼房都似乎在那簌簌发抖。颛孙若水已经的身躯已经够硕大的了,但此人与他相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大的狗胆,想偷鸡摸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巨人若针缝般的眼睛里陡然射出两道寒光,身躯也向对面之人电闪而去。 初次见到此人的体形,那黑衣人也是微微动容,但马上便又平静了下来,冷笑地看着眼前那庞大的肉丘。 这巨人虽然身躯朋硕,但速度却是快到了极点,霎那便闪现在那黑衣人面前,又粗又厚的手掌朝他的脑门盖了下去。 那黑衣人阴沉地笑了几声,手掌红光倏闪,却慢吞吞地朝那巨人迎了上去,似一点也不担心那巨人手上所挟带着的千钧之势。 巨人看到对手掌上异状,心头突地一跳,嗡嗡地哼了一声:“血魂功!”随着声音的飘散,他那拍向黑影脑袋的硕大手掌骤然一折,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拖着一条虚幻的残影往那人的胸膛处直击了过去。 很少有人能想象这么一个人竟然能够施展出如此轻盈灵巧的掌法,那从他掌中散发出的重重劲力几乎笼罩了那黑衣人前身的所有重要穴位,只要他稍微有点疏忽,便极有可能落得个身残命殒的下场。 黑衣人虽然自恃修为高深,但此时也不敢大意。只见他那时而泛起红光的双掌陡然一拢,向那巨人的掌影中心猛插了过去,同时身形也变得飘忽闪烁起来,似虚似实,似真似假,让人看不清他到底身在何处。 那巨人见自己本来天衣无缝的掌式竟被敌人轻轻双掌轻轻一插便轻易破解,禁不住大吃一惊,而此时又见身前幻影处处,实在分辨不出对手真身究竟在哪里,只能收回双手,护在胸前,庞大的身躯却不得不后飘飞退去。 黑衣人见状也不紧逼,略带嘲讽地笑了几声:“颛孙家族的武学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他话音未落,便向楼下纵身跳去。 那巨人正待追去,却被后面的一个声音给叫住了:“烈穹,不必追了,让他去吧。” 听到这声音,那个叫烈穹的巨人虽然停住了脚步,但口中却仍是愤愤不平的道:“族长,怎么能让这鼠辈就这样逃了呢?” 来到烈穹身后的人正是离开的多日的颛孙若水。颛孙若水才从车站回到这里,脸上不时流露出几丝长途奔波后的疲倦。看着那黑衣人渐渐远去的暗影,颛孙若水淡淡的道:“这人的武功即便是我亲自对阵,也没有多少胜算,反正他也没有打探到什么东西,就随他去吧。” 烈穹小声嘀咕了几句,最终还是很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在那黑衣人来到这栋楼下时,有位利用影遁之术隐匿在附近的颛孙家族弟子其实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只是这个时候颛孙若水和烈穹正好也随后赶来,颛孙若水想要看看这人究竟想要干些什么,所以才没让那位弟子向楼内之人发出警报,而是悄悄地观察着那黑衣人的举动,直到那黑衣人想要进入楼里时,才让烈穹现身将他拦了下来。 “颛孙先生,你终于回来了!”雪玉蟾不知何时来到了楼顶,愉悦地来到来到颛孙若水面前,“先生,这位是?”看到颛孙若水身后的那位巨人,雪玉蟾也如那位黑衣人一样,心中忍不住微微惊讶起来。 颛孙若水微笑道:“他叫颛孙烈穹,在我们家族中,修为还算不错,所以这次顺便带他出来历练历练。”说着,又转身对那巨人道:“来,烈穹,这就是我这路上和你说过雪玉蟾雪师叔,以后你凡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向你雪师叔请教,知道吗?” “是,族长!”烈穹应了一声后,恭敬地朝雪玉蟾行了个大礼。 雪玉蟾赞许地点了点头,道:“颛孙先生,烈穹,你们一路上奔波劳累,我让人安排一下,你们今天就好好休息一晚上吧。”说完,招呼着两人从边缘的一道暗门走了楼房里面。 走在楼梯上,雪玉蟾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会还是不禁问道:“颛孙先生,焰情她现在怎么样了?” 颛孙若水笑道:“放心吧,这丫头现在还好,我已经派了族里几个和她年岁相仿的女孩子专门照顾她的生活,相信不用多久她就会适应那个地方了。” 雪玉蟾感激地看了看颛孙若水,叹道:“希望她在那里能够忘掉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开始新的生活,这样我这个做爸爸的也可以稍微安心一点了。” 颛孙若水安慰道:“是啊,相信这孩子一定能够体谅你的苦衷的。” 雪玉蟾听着在虚空震荡的轻微脚步声,脑中闪现出雪焰情那凄凉的神情,心中却依然十分的苦涩,这丫头真的能够原谅自己么?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02章 休学 “鸣鹤馆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天刚放亮,琴仙云正和凌羽裳在暖和的被窝里面温存时,便被箫炎的一个电话搅乱了这份缠绵的情调。琴仙云只好硬着心肠装着没看见凌羽裳这小妮子嗔怪的眼神,匆匆地赶到了与箫炎约定的那个公园。只是在里面转了几圈都没有见到箫炎的身影,直到他在那凛冽的寒风中站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这老头才带着他那个宝贝孙女姗姗来迟。 感受到琴仙云那似欲把自己掐死的眼神,箫炎暗道不妙,马上放出了上面那句话。琴仙云一听,果然把注意力从箫炎身上转移开来,忍不住兴奋的问道:“哦?太好了,老前辈,昨晚上鸣鹤馆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啊?” 箫炎笑嘻嘻的道:“昨天有个身手不错的家伙前往鸣鹤馆后窥探,不过被颛孙家族中的人给拦截了下来。” “那你派在那边监视的下属有没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另外,现在那人的行踪是不是还在掌握之中?”琴仙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大好,愉悦地问道。 箫炎咳了几声道:“这个嘛,因为那个人的修为太高、行动太快,而轮到昨天守在那里的手下功夫有点弱,再加上夜色太黑,所以他们也只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查到现在,暂时还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迹。” 琴仙云微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唉,这次没盯住他,还不知那人下次会什么时候出现了!” “琴大哥,你别着急嘛,爷爷一定会帮你查出那个人的下落的。”媛媛这丫头跟着箫炎早早地跑到这公园里,和琴仙云打过声招呼后却到现在才插上嘴,“是吧,爷爷,您手下有那么多人,只要把他们都派出去,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你的手掌心哟,更何况是这么大个人呢。” 箫炎愣了一下,才讪讪的接道:“这个……这个嘛,那是当然的。”口上这样说着,他心中却是恨不得把媛媛这丫头的嘴给缝起来,手下的那些人要是都弄去帮这小子查这事,那自己的生意就不要做了?可丫头既然打了包票,他又不能否认,不然岂不是拆了自己的台吗? 琴仙云没注意箫炎那异样的表情,闻声顿时笑道:“老前辈,那这件事就要多麻烦您老人家了!” 箫炎恨恨地瞪了那眉开眼笑的小丫头一眼,嘿嘿地干笑了数声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好了,现在正事谈完了,爷爷,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呢?”媛媛细嫩的双手轻轻地在自己那冻得红扑扑的脸蛋上搓了几下,灵动的眸子在琴仙云和自己爷爷两人身上转来转去,里面满是雀跃之意。 琴仙云想起出门前凌羽裳让他办完事情就早点回去的嘱咐,张了张嘴待要告辞离去,箫炎却先一步笑呵呵的道:“很久没去过‘四海居’了,反正离这里不远,不如先去那里吃了早点。小伙子,看你的样子也还空着肚子吧,走,我们就一起去吧。” “好耶!好耶!我呆会要牛肉面,那里的牛肉面最好吃了!”箫炎话音一落,媛媛就兴奋地叫了出来,同时还拖住琴仙云的胳膊,拉着他向公园外走去。 箫炎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就知道牛肉面!”语气虽然微带些嗔怪,但神情间却充满了对她那宝贝孙女的腻爱之意。 琴仙云脚步踯躅了一会,犹豫要怎么拒绝箫炎的这番盛情,但却马上被这老头在肩膀上使劲一推,双腿一趔趄,虽然没有扑倒在地,却一头栽进了媛媛的怀里,扑鼻而来的淡淡馨香与双颊所触的柔绵感觉让他耳朵顿时有些臊热起来。 “走啊,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箫炎冲着两人挤眉弄眼地笑了笑,慢悠悠地向公园大门走去。 琴仙云忙站稳身子,与眉宇间羞意绵绵的小妮子对视了一眼,脸颊禁不住微微红了起来,随在箫炎的身后跟了上去。 而媛媛看着琴仙云那俊逸的背影,噘了噘那娇润的红唇之后却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 天韵大学。 梅怡君向往常一样很早就来到了学校,看着道上那来来往往的学生,她心里不禁暗自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自从成为天韵大学的教授以来,她一直热爱教师这份职业,虽然有时候比较忙碌,但却让她觉得十分充实。可最近这些日子,每踏进校园,望着那一栋栋的教学楼,她心里便不自觉地涌现出几缕空虚与寂寞。 渐渐来到清韵楼下,梅怡君强迫自己甩开胸中的烦闷,向教学楼里走去。 “小梅啊……”在她走到电梯口时,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突然把叫住了。 梅怡君回头一看,便见徐修林正夹着个公文包向自己走来。看到这位爽朗风趣的老人,梅怡君清冷的脸颊上露出了几丝笑容,笑道:“是校长啊,平常很少见您来这清韵楼呀,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哟。” 徐修林微笑道:“我刚从这楼下路过,看你今天神色不好,是不是不生病了啊?” 梅怡君展齿一笑道:“谢谢校长关心,我没什么事的。” “你以后要多注意休息,工作也不要太累了。”徐修林慈和地点了点头,忽然神色变得微有些严肃起来:“小梅,琴仙云这小子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学校上过课了吧?” 琴仙云!这三字传入梅怡君耳中,让这位年轻美貌的女教师心灵深处禁不住颤动了几下,犹豫的道:“这个……” 自琴仙云伤势痊愈之后,便很少来学校上课了。徐修林对琴仙云的学习十分关注,所以经常时不时地打电话向梅怡君询问琴仙云的情况,梅怡君一直替琴仙云隐瞒着,可却担心会迟早会被校长发现,以他的脾性,如果知道这个自己看重的学生缺课这么长时间,一定会特别生气的。今天徐修林亲自到这里来,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这让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徐修林见梅怡君神色闪烁不定,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叹了口气道:“小梅啊,我说得没错吧!” 梅怡君心头一跳,忙道:“校长,琴仙云虽然偶尔不来上课,但成绩却没有落下,您……” 她话还没说完,徐修林就摆了摆手道:“小梅,你也不用替这小子掩饰了。他的天赋虽然不错,但玉不琢不成器,像他这样连课都不来上将来还怎么指望他能成才?小梅,你呆会给他打个电话,叫他今天上午十二点以前来我办公室一趟,我得跟这小子好好地谈一谈了。”说到这,他见梅怡君嘴唇微动,便又接着道:“就这么定了,小梅,你是他的班主任,以后也该对他严厉一点,不能什么事都由着他胡来。” 梅怡君默默地点了点头,暗叹一声道:“那好吧,校长,我过会就给他打电话。” 徐修林嗯道:“那我就先回办公室了。”说完,冲梅怡君温和地笑了笑才转身出了清韵楼。 既然徐修林都下了这样的通牒,梅怡君也只有无奈地拨通了琴仙云的手机号码…… 琴仙云此时和箫炎几人刚用完早点,他正暗暗为该怎么摆脱那粘人精媛媛而烦恼时,接到梅怡君打来的电话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徐修林这老头这么久没过问过自己,怎么这时候突然想起要见自己来了?他哪里知道以前一直都是梅怡君在帮他顶着! 箫炎见琴仙云眉头不展,不由笑问道:“小伙子,刚那电话找你什么事啊,需要帮忙么?” 琴仙云回过神来,淡淡的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当他眼神转到媛媛身上时,这不正好可以趁机溜走吗?当下语气又一转,道:“不过现在我还是得马上回去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媛媛忽然憋着嘴道:“琴大哥,那你今天不是不能陪人家玩了?” 琴仙云笑道:“时间还多得是,媛媛,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玩吧。” “反正我今天也是闲着,琴大哥,不如我陪你去吧。”媛媛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喜滋滋的道。 箫炎呵呵笑道:“丫头,你琴大哥要去办正事,你就别再缠着他了。” 媛媛听了她爷爷的话后,很不乐意地瞥了这老头一眼,娇嗔道:“爷爷……” 琴仙云还真有些害怕这妮子继续痴缠下去,微笑道:“老前辈,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箫炎点头道:“正事要紧!以后如果有新的进展我再打电话通知你。” “好,多谢老前辈了。”琴仙云快步走出了“四海居”。 媛媛这丫头虽然很想跟去,但那双手却被箫炎给抓住了,只好嘟着那红润的嘴唇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琴仙云很快地就坐车来到了天韵大学,刚才梅怡君打电话给他的时候让他先去见一下她,所以便直接来到了清韵楼梅怡君办公之处。 梅怡君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中的报纸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直到旁边的老师提醒有学生找她时才猛地恍过神来。 “啊,你来了!”突然见到琴仙云,梅怡君竟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琴仙云微微一笑道:“梅老师,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梅怡君暗自镇定了下心神,站起来道:“没什么,我们出去边走边说吧。” 看梅怡君走出了办公室,琴仙云也马上跟了出去。 “梅老师,你知道徐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梅怡君在电话里说得比较模糊,这时忍不住问了出来。 梅怡君沉默了半晌,才道:“你知道吗,校长现在已经知道你很长时间没来上课的事了,所以他今天亲自找到我,让我通知你来学校,他要和你好好的谈谈。” 琴仙云苦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校长虽然没说什么,但好象比较生气,等下见到他时,你自己要当心点。”梅怡君道,“你还不知道校长的办公室在哪吧?走,我这就带你去,校长恐怕已经等急了。” 徐修林的办公室在距清韵楼约两里之外的“映夏楼”。一路上,梅怡君没有说话,琴仙云也未出声,心中却不停地在计算着呆会见到徐修林后该怎么和他解释。这段时间,琴仙云所要做的事已渐渐有了些头绪,继续留在天韵大学确实全无必要了。 唉,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该说清楚的等下还是都和校长说清楚吧,虽然这样会让他和慕老感到失望,但总比一直拖下去要好多了。琴仙云打定主意时,“映夏楼”已然在望。梅怡君带着琴仙云来到徐修林的办公室门口,停下了脚步,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校长就在里面,我就先不进去了。” “好,谢谢你,梅老师!”看着梅怡君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琴仙云才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徐修林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 门是虚掩着的,琴仙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抬眼便见到了那一脸严肃模样的徐修林,只是这徐修林看是琴仙云后,放在背后的那只手却突然拿了出来,仔细一看时,那指间竟夹着根已经烧掉了半截的烟。 “校长,您找我?”琴仙云见状憋住嘴角的笑意问道。这老头刚才原来是在偷偷地抽烟,按照学校规定,办公室里一般是不准吸烟的,即便是校长也不例外,这就难怪他听见有人敲门时会把烟藏起来了。 徐修林朝琴仙云挥手道:“你先把门关上,有什么事我们呆会再说。” 琴仙云返身关门的那当儿,这老头却把那根烟放进嘴里,使劲地吸了几口,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起来,看着那在空中不停荡漾着的一串串烟圈儿,老头脸上流露出来的那股爽快劲几乎可以装下好几箩筐了。 琴仙云在徐修林对面静静地坐了一会,看着这似乎嘴谗了几辈子的老烟鬼,忍不住打断他的雅兴,提高声音道:“校长……” 徐修林听到声音,瞥了琴仙云两眼,嘴里模糊不清地哼哼唧唧了两声,便又接着吸起他的烟来。 琴仙云隐约听出他是在说“等我抽完这支烟再谈”,看这老头不把这烟吸完是不会甘心的,没办法,琴仙云只得随手从身前的办公桌上取了几份报纸无聊地翻阅起来。 “哇,好久没像今天这么过瘾了。”过了许久,老头喷出口中最后一缕烟雾,发出了如是一声感叹,“也不知道胡清远这老头从什么地方搞到这样的香烟,下次见到他非得多敲诈他几根不可,嘿嘿……” 琴仙云看着他那副陶醉的模样,忍不住打趣的笑道:“校长,您老人家多少年没抽过烟了啊?” 徐修林瞪了琴仙云一眼:“什么叫多少年没抽过烟,抽根烟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你这小子,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今天还没跟你算帐呢!你自己给我说说,这段日子,你总共来过几次学校,逃过多少天课?” 徐修林处理掉了手中的烟头,收起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说后面那句话时语气虽不见得有多严厉,但却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果然不愧是堂堂天韵大学的校长。 琴仙云硬着头皮道:“好象……估计……” 徐修林哼道:“好象?估计?既然你不清楚,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除去你受伤之前的不算,从你伤逝痊愈之后到现在的这几十天里,你只来过学校一两次,上过的课加起来也没有超过四节,我说得对吗?” 琴仙云汗颜的道:“校长说得是,这确实是学生的不对。” 徐修林看着琴仙云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道:“仙云,你也别怪我这老头子罗嗦。你是我和慕老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有音乐天赋的学生,可以说,你对音乐的理解已经超过了当今许多音乐界里面的那些所谓名人。本来我还打算让你在天韵大学呆个一两年,学习好相关的基础知识之后,就以学校的名义保送你到国家最高的音乐学府去继续深造,可没想到你才来没几天,就开始不断逃课缺课,枉费了慕老和我的一片苦心,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徐修林声音越说越大,神色也越来越严厉。 琴仙云自是明白徐修林那副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暗叹一声后站起来朝徐修林恭敬地行了个礼,惭愧的道:“对不起,校长,是我辜负了您和慕老的期望,只是我现在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实在是没多少时间来学校上课啊!” “大事?你现在最重要的大事就是学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称得上是大事?”徐修林激动的道。 琴仙云略带歉意的道:“校长,请原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您,不过我可以答应您,只要我把这件事办完后,一定会回来完成我的学业。”此刻,琴仙云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徐修林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道:“哦?那你认为这件事现在该怎么解决呢?” 琴仙云沉吟半晌才道:“我想我可以暂时先休学一年。” “什么?休学?”徐修林没想到琴仙云会说出这样方法,声音骤然变大,满口的唾沫星子差点喷了琴仙云一脸……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03章 秘法 琴仙云从徐修林办公室走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此时,梅怡君还等在“映夏楼”外,静静地站在楼前那片碧绿的草地旁,但双眼却时而望向楼内,黛眉间不时流露出淡淡的忧丝。见到琴仙云终于走了出来,梅怡君急忙迎了上去。 琴仙云看到梅怡君,不禁有些诧异:“梅老师,原来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呢?真是不好意思啊,要是知道你在这,我就该早点出来了,免得让你等这么长时间。” “你也别过意不去了,反正我今天上午也没课。”梅怡君微微笑道,“对了,校长和你说了些什么,没怎么因为缺课的事而责怪你吧?” 琴仙云边走边道:“现在问题基本上解决了。” 听他这么说,梅怡君脸上的神情顿时也变得松懈了下来,好奇的道:“是吗?” 琴仙云满脸轻松的道:“我和校长已经谈好了,准备休学一段时间,呆会便可以去办理休学手续了。” 休学?梅怡君听后不由一愣:“你说的可是真的?” 琴仙云耸了耸肩膀,摊摊手一本正经地笑道:“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没想到他所谓的解决问题的法子竟然会是这样的!梅怡君怔怔地看了看琴仙云的身影,忍不住暗叹一声…… 这对琴仙云来说,其实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果然,琴仙云一将这事说了出去,便遭到了不少善意的责问。对着凌羽裳、姬如绵几人,琴仙云自是好解释,但对于慕师竹,琴仙云心中却是十分的惭愧,可依现今的情势来看,他暂时又分不开身来,也只能辜负这位老人家的一番厚望了。 除去了这层负担,琴仙云几乎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对赵钧曦以及雪玉蟾等人动静的探察当中。只是自那夜神秘人造访“鸣鹤馆”后,菊影市的氛围却又沉寂起来,事情如此发展让未来的局势变得越来越模糊。 面对着这样的情势,谁也不知道“璇玑珠”到底能不能引起预料中的那场风波了,即便是琴仙晕也不能! 时间悄然流逝,眨眼的功夫,一个星期就在这异样的沉默中淡然消失。 然而,不管如何沉默,该爆发的东西总是会在一个恰当的时机爆发出来的。 深夜,依旧是那么沉静,那么寒冷! 可在今夜,这菊影市的上空却处处飘荡着一股森森的气流。 狭小的屋子,昏暗的灯光,倒映在墙壁上的那个漆黑的身影,阴沉的气息在这空间里不停地流淌着,无处不在的压抑让那从灯泡中散露出来的光线都似乎开始扭曲起来,而房里的桌椅在如此的光芒照射下,也似变得有些畸形。 “咿呀……” 陡然,房门被推了开来,数道寒风透过缝隙随着一个闪入的人影“呼啦”一下倒罐而进,使得那细小的推门声音顿似爆涨了几倍,在这宁静的夜空中显得异常的响亮。 “你终于来了!”从那面壁而立的黑影中散发出来的声音如这空气一样阴森冷淡。 “大哥,让你久等了。今天我来了好几个从外地来此切磋的武林人士,我被他们一直缠着到现在才脱身出来。”那刚刚进来之人如是解释。 黑影微微点头道:“让你查的事情这几天有何进展?” 那人颇为兴奋的“大哥,‘璇玑珠’的来历终于查清了。‘璇玑珠’的确就是在雪玉蟾的手中。避世隐居的颛孙家族之追随在雪玉蟾的身边,也正是为了这‘璇玑珠’。另外,小弟在探察中还发现,那‘璇玑珠’似乎还有个别的什么秘密,只不过具体是什么,暂时还不是十分的清楚。” 黑影冷哼一声道:“不管‘璇玑珠’还有多少秘密,只要它如今在雪玉蟾的手中就已经足够了。” 那人赞同道:“大哥说得对,‘璇玑珠’一旦到手,在我们的细心研究下,还有什么秘密找不出来?”他顿了顿,忽然又道,“大哥,现在既然确定了‘璇玑珠’的下落,那我们要什么时候动手呢?” “马上!”黑影斩钉截铁地抛出了两个字。 “马上?”那人怔了怔,立即又接着道:“也好,反正人手我们早已经布置下去了,就只等命令了。” 黑影这时忽然转过身来,脸上赫然一道极其醒目的疤痕,在灯光的映衬下,登时变得狰狞起来。 房内那昏黄的灯光在此人转身之际,倏然熄灭,只见两道漆黑的影子迅疾穿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笑声…… 鸣鹤馆后那栋楼房顶层这夜第一次亮起了灯光。 空阔的房间内静静地趺坐着几人,他们正是雪玉蟾与颛孙若水等人,不过在窗前的角落里却还有位身形瘦弱、长得异常古怪的老头,他表情讷然,眼神呆滞,看着对面的墙壁一动不动,对身畔的几人也是视若惘闻。 他们就这样盘坐在地上,看着放在几人中间的那个盒子,谁也没有吭声。 忽然,一个幽幽的长叹声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啊。”声音苍老却依自带有一股磁性,让人不由自主地便会与之产生共鸣。 这说话之人便是颛孙若水,他的声音一顿,旋即就有几声叹息同时从另外那些长老口中发出。雪玉蟾脸颊上的肌肉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苦涩的笑道:“是啊,没想到这‘璇玑珠’吸收了诸位长老那么多的功力,都还不能还原其本来面目!唉,都快两年了哪,若是总这样下去,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激发‘璇玑珠’的潜能啊。” 颛孙若水也随即点了点头:“不错,‘通灵塔’已快建成,如果不能在‘通灵塔’落成之日将‘璇玑珠’的潜能激化,不但我们耗尽心思研制出来的产品无用武之地,便是我颛孙家族世代居住之处也会因没有能源的补充而导致气候大变,如此我们多年的努力可就功亏一篑了。” 他此话一出,几位颛孙家族的长老都不禁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族长,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啊?”一位长老忧心忡忡的道。 颛孙若水道:“我此番回到族中,花了数天功夫仔细翻阅了先祖所留下来的典籍,终于在几纸残章中发现了一个方法,只是这方法……”说到最后,颛孙若水竟叹了口气,微微闭上了双目,脸上浮现出几丝不忍之色。 但雪玉蟾和颛孙家族的长老们听他这句话,似乎有破解眼前困境的方法,顿时急切的道:“究竟是什么方法啊?” 颛孙若水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的道:“这方法实在是太残忍了,竟需以七名童子精血浸泡四十九天,然后再由七位精通‘虚冥功’之人同时向‘璇玑珠’输入功力,才能使‘璇玑珠’的能量得到激发,否则照如今所使用的方法,恐怕得数十年之后才能达到此目的了。” 在颛孙家族中找七位“虚冥功”精深之人乃是极为容易之事,但以七名童子精血浸泡“璇玑珠”确实有伤天和,须知精血乃人之命脉所在,一旦精血离体,则生命也将逝去。众人听了颛孙若水所说的这个方法后,都有些丧气起来。 颛孙若水感觉到众人的反应,淡然笑道:“如此我们也只好另寻他法了。” 然而,他话刚说完,雪玉蟾却突然抬起头来,微笑道:“颛孙先生所说的已经是最好最快的法子了,为了大事,便是更残忍的事我也再所不顾了,何况只是七名童子的精血!颛孙先生,诸位长老,这件事你们无须担心,就都交给我来办好了。”雪玉蟾的语气虽然平淡,却自有一股狠毒的意味萦绕其中。 颛孙若水猛然睁开双眼,注视了雪玉蟾数秒,但眼皮随即又耷拉了下去,不再言语,想必也认同了刚才雪玉蟾所说的那番话了,不过颛孙家族的另外几位长老似乎还是有些顾虑,都在那不停地轻声嘀咕着。 雪玉蟾看在眼里,悠然说道:“诸位长老,心慈手软可成不了大事啊!” 有位长老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正要说话,房间内却突然闯入一个全身被黑幕笼罩之人。 “什么事,墨禹?”雪玉蟾扬声喝道。 墨禹躬身道:“有敌入侵!” 几位长老似微微一惊,而颛孙若水双眼却睁开两条细缝,朝墨禹挥了挥手,平静的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墨禹轻应一声,身子顿于刹那之间隐匿不见。 雪玉蟾看了颛孙若水一眼,竟似有些高兴的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的话音一落,房间内顿时又恢复了以往的黑暗…… 随着几声喝叱声响起,但见房间内暗影幢幢,掌风呼啸,劲气振荡不已,想必颛孙家族中人与那些入侵之人正进行着极为激烈的搏斗。 楼中剧烈的打斗声如波浪般不断向四周扩散着,然而不知何时穿出窗户的雪玉蟾此时却意态悠闲地站在楼顶,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远处迷蒙变幻的灯光,唇边则挂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从来没见有半分收敛过。 蓦地,雪玉蟾的眼神突然回收,嘴角微微扬起,悠然笑道:“阁下既然早已光临敝处,何不早些现身一见呢,也好让我见识见识究竟是何方高人哪?” “哈哈哈哈,雪兄果然高明,这么快便发现了我的行藏。”雪玉蟾话方说完,便见一道黑色人影从他左前方冉冉地飘了出来。这人身材一身黑衣,整个脑袋也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两双黑亮的眼睛还暴露在空气中,这身打扮几乎与墨禹等人一模一样。 在距雪玉蟾前方几米处站定后,这黑衣人又接着笑道:“今日相见,没想到雪兄你还是风采依旧啊。” 雪玉蟾看了这人的一身装扮,正自琢磨其到底是何身份时,忽然听了他这句,不禁微笑道:“以你话中之意,莫非你我曾经相识不成?只是我雪玉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记忆中似乎并不曾认识过你这等藏头露尾的鼠辈吧!” 那黑衣人听雪玉蟾奚落自己,并不生气,兀自哈哈大笑数声道:“数年不见,雪兄说话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也罢,我今天来此,也不是和雪兄你来耍嘴皮子的。听闻雪兄收藏有一宝物‘璇玑珠’,小弟见猎心喜,想借来一观,雪兄豪爽之人,定然不会推却吧?” 雪玉蟾悠悠笑道:“不错,‘璇玑珠’确是在我手中,如今正藏于我脚下的这个房间里!要想把‘璇玑珠’拿去并不难,只要你和你带来的人能够将我以及颛孙家族中的几位朋友打败,‘璇玑珠’还不是你囊中之物吗?” 黑衣人阴恻恻地笑道:“如此说来,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么些年来,雪兄一直深藏不露,如今我正好也可向你讨教一二。”黑衣人“二”字声音方落,脚尖便同时在地面轻轻一点,右掌前拍,整个身子就如把利剑一样,朝雪玉蟾的胸膛直插了过去。 虽只简单一掌,但却劲道逼人,隐有风雷之声在虚空中激荡,周围的空气在那强猛的劲力排挤之下,发出一连串“嗤、嗤”的怪异啸音。 雪玉蟾见状,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了几丝惊异,暗自忖道:“此人好强的掌劲!”不过惊讶归惊讶,他的反应却一点也不因此而迟钝。雪玉蟾向旁微侧,脚步轻轻一滑,竟如泥鳅般避过那道掌锋,同时身子凌空跃起,手掌轻柔地向黑衣人的朝黑衣人的右肩拂去,一股纯和的罡气刹时透体而出。 黑衣人看雪玉蟾躲闪得如此灵敏,心内颇为赞许,但手上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右掌成爪,迎着雪玉蟾的来势反向他的手臂狠狠地抓去。 两人都是功力深厚的武学高手,拆解了十几招,仍是旗鼓相当的局面。 而在雪玉蟾与这黑衣人相斗正酣之时,他们脚下那个房间里打斗的声音也是愈来愈剧烈,没有半点减弱的趋势,但在此刻,鸣鹤馆前的那大街上却不时传来警笛鸣叫之声,原来是附近有些居民半夜被这边异常的响动惊醒,疑惑之下便打电话报了警。 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愈渐响亮,黑衣人一招逼退雪玉蟾后阴笑道:“雪兄,我看我们今日就到此为止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定当再来向雪兄你讨教!”说罢,黑衣人目光森冷地瞥过雪玉蟾,望楼下跃去。 雪玉蟾闪至楼顶边缘,却见那黑衣人并没有就此逸去,反而通过那敞开的窗户钻进了存放“璇玑珠”的那间房屋,看到那黑衣人的这番举动,雪玉蟾没追上前去,嘴角反倒露出了几丝诡异的微笑…… 房间里的灯光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颛孙家族的高手们正和几个侵入的黑衣人纠缠得难解难分,连那位相貌古怪的佝偻老头此时也加入了战团,场景极为混乱,这里唯一还没有乱的人便只有颛孙若水了,他站在房门口关切地望着眼前的战局,左手则拿着装有“璇玑珠”的那个小盒子。 那些闯入此处之人若单论武功,的确比不上颛孙家族的高手,只是十几个人在这么一个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动手,即便有再好的武功也是难以施展开来,所以每个人在这里都显得有些缚手缚脚。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黑影一闪,只见一人如游鱼般穿过那激战中的高手和层层交错的劲气,瞬间便来到了颛孙若水的面前,鹰爪样的手掌朝颛孙若水手中的那个盒子猛抓了过去。 因为外面有雪玉蟾在守着,颛孙若水未料竟然还有人能闯进房间里来,而且来人还有如此鬼魅般的速度,等他反映过来时,那黑衣人的手掌距盒子只有几厘米之远了。不过颛孙若水也非泛泛之辈,心念方动,右掌顿时凝聚了十成的“虚冥功”向那黑衣人的左胸拍去,若是他这一掌落实,那黑衣人即便拿到了盒子,也会横死当场。 常人遇到如此情景,定会舍弃夺取盒子的意图,先求自保。不过这黑衣人却非常人可比,即便在此危急关头也没有丝毫退缩,仍是直直地朝颛孙若水撞去。 颛孙若水心中愕然,此人真要找死不成!念头未消,他的右掌最终落在了那黑衣人的胸上,但是大为出人意料的是,着手处并没有发出想象中的骨骼碎裂之声,那黑衣人的身影在被击中之时竟越来越淡,最后化成了一丝丝的空气! 颛孙若水惊讶地望着虚空,忽觉左手一轻,他忙低头一看,那装着“璇玑珠”的盒子已无影无踪!颛孙若水猛然回头,竟见方才那被自己击碎的黑衣人不可思议地出现在自己走廊上,手中握着的正是消失的盒子。 那人此时正以迅雷般的速度向楼下飘去,鼻中还发出了几声冷哼,而房内的那些黑衣人见“璇玑珠”已然得手,在那些颛孙家族中人微愣之际,同时晃身退了出去。 颛孙若水怒不可遏,自己视如珍宝的“璇玑珠”岂能让人如此轻易地夺走。他眼中厉芒闪烁,庞大的身躯顿似化作了幽灵,向那黑衣人消逝的方向追了下去。只是他追至楼下时,那黑衣人已是杳无踪迹,颛孙若水犹自不甘心,待要向外追去,雪玉蟾的身影却于此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04章 跟踪 雪玉蟾拦住颛孙若水,微微笑道:“颛孙先生,我们回去吧,不用追了,呆会还要应付那些多事的人呢!”说着,雪玉蟾看了看那些正万分警惕地向这楼房摸来的警察。 颛孙若水急道:“不用追了?‘璇玑珠’被那黑衣人抢走了!”拦着他的若非是雪玉蟾,颛孙若水那巨大的手掌恐怕早就一把将他掀翻在地了。 雪玉蟾高深莫测的一笑:“不要着急,个中原由先生稍后便知了。”雪玉蟾说完便向楼里轻松地走去,似乎丢失的不是“璇玑珠”,而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东西。 颛孙若水见雪玉蟾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基于平常对雪玉蟾的信任,心中虽然还在为“璇玑珠”的被抢而焦急,但此刻那些黑衣人早已不知跑去何处,也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跟在雪玉蟾后面走了进去。 那些警察们在楼里稍微搜寻了一番,再盘问了雪玉蟾等人几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收队离去。 “现在该如何是好,‘璇玑珠’竟会那些人抢去,我今天实在是太大意了。”警察走后,颛孙若水懊恼的叹起气来,其他颛孙家族的高手也是一脸沮丧的神情,而那佝偻老头又如初时一般趺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对身外之事不闻不问。 雪玉蟾眼睛扫过众人,潇洒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呵呵地笑了起来。 颛孙若水看了他一眼,有些埋怨的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你现在该告诉我为何不要去追那些黑衣人的原因了吧。” 雪玉蟾得意的道:“先生不必烦恼,其实刚才被他们抢走的‘璇玑珠’只不过是我仿制出来的假货而已,真正的‘璇玑珠’早就被我藏在了另外一个地方,我直到现在才把这事情说出来,还望大家不要见怪哦。” “啊?”众人听后顿时惊喜地叫了出来。 颛孙若水不信的道:“此言当真?” 雪玉蟾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一位颛孙家族中人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上次御使那么放心‘璇玑珠’。” “不错。上次我与诸位长老商议之时,此处的‘璇玑珠’已经是假的了,那天‘璇玑珠’确也被换去,只是没想到那伙人仿制的‘璇玑珠’竟然如此逼真,连诸位长老都没有分辨出来,哈哈,‘璇玑珠’乃是我们成事的关键,我怎会让人将其轻易盗去。现在留意‘璇玑珠’的两拨人马都认为自己取得了‘璇玑珠’,现在正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啊!”雪玉蟾道。 听雪玉蟾如此一解释,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不过颛孙若水马上又有些担忧的道:“他们盗去的‘璇玑珠’毕竟是假的,定然瞒不了他们多长时间,所以我们得尽快将‘璇玑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啊。” “事不宜迟,明天先生和诸位长老便带着‘璇玑珠’返回族中,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璇玑珠’的潜能激发出来,这里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说到这,雪玉蟾眼睛向窗外瞟了一下,接着道:“我已经派了墨禹等人跟踪那些黑衣人,想来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们先去把那‘璇玑珠’取出来吧。” 颛孙若水看了看墙角处的佝偻老头道:“也好,烈穹,你便留下来陪着曲师傅!” 颛孙烈穹恭敬地应道:“是,族长!” 雪玉蟾带着几人来到二楼以前雪焰情所住过的那间卧室里。 “你这段时间一直是把‘璇玑珠’藏在这里吗?”颛孙若水问道。 雪玉蟾哈哈笑道:“是呀,有谁能想到真正的‘璇玑珠’没有放在守护严密的地方,却放在这个许久没人住过的卧室里呢?”雪玉蟾边说边来到窗边桌前,抽出其中的一个抽屉,伸进手去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 颛孙若水等人见到盒子,都忍不住围了上去。 雪玉蟾笑眯眯地把盒盖打开,掀开里面包裹着“璇玑珠”的锦帛。 看着安静地躺在盒内的那毫不起眼的椭圆形珠子,雪玉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难看,眼神中霍地睁开老大,眉宇间更是蒙上一层怒色。 颛孙若水见雪玉蟾的神情变得很是不对劲,不由问道:“你怎么了?这‘璇玑珠’……” “妈的,这颗‘璇玑珠’也是假的!”雪玉蟾再也沉不住气了,恶狠狠地道。 真正的“璇玑珠”一入手便有种沁骨的凉意,而这颗“璇玑珠”虽然外貌与真的一模一样,而且也能给人以凉爽的感觉,但与真的相比却是截然不同的。不过因为这珠子仿制好后,他只略微看过几眼,所以此刻还没有认出它就是自己的那个假货。 众人听雪玉蟾如此一说,不由面面相觑。 颛孙若水不信地看着那珠子道:“这真会是假的?” 雪玉蟾怒哼一声,把“璇玑珠”抛给了颛孙若水,眼中闪过几丝狠辣的光芒,沉声道:“没想到我自忖精明,竟也会中了他们的奸计。看来刚才他们是故意在楼上与我们纠缠,假装要盗取那颗珠子,而他们真正的目标却在这。” 颛孙若水接过那珠子,急忙向珠内输入一道真气,可那珠子在他强劲的真气作用下却突然“蓬”的一声碎成一堆粉末,颛孙若水那双又细又小的眼睛顿时鼓了起来,脸颊上肥胖的肌肉颤颤巍巍地急剧抖动起来,显见他的内心颇为愤怒。 “现在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我们还是赶快想想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法子吧。”颛孙若水身后的一个老头说道。 雪玉蟾和颛孙若水被他这一提醒,顿从怒火中回过神来。 颛孙若水看侧头看了那老人一眼道:“照风说得对,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尽快想办法将‘璇玑珠’从他们抢回来。只是这个‘璇玑珠’的存放之处只有御使一个人知晓,那些黑衣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登时都聚集在了雪玉蟾身上。 雪玉蟾沉吟一会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时为了安全起见,我调换‘璇玑珠’时,连诸位长老都没有告诉,他们是怎么找到这珠子的,莫非这里有他们的奸细不成?” 那位叫颛孙照风的长老忽然道:“如果‘璇玑珠’的存放地方真是被我们这里的人透露出去的话,那大家想想这个奸细会不会是他呢?” “曲霸?”雪玉蟾和颛孙若水同时道。 颛孙照风点了点头:“不错!” 颛孙若水道:“应该不会吧,曲霸此人修为虽然深厚,但神志早已经被我们用‘噬心丸’给控制了,现在他已如行尸走肉一般,怎么还可能在这里打探‘璇玑珠’的下落呢?” “不管如何,我们以后还是要对他多加注意才行!”一位长老慎重的道。 雪玉蟾点头道:“我们也先不要在这混乱猜测了,墨禹他们应该快回来了,等他们回来报告了那些黑衣人的行踪后,我们马上就采取行动。” 颛孙若水忧心道:“希望墨禹他们不要空手而回啊,不然我们要再去查探那些人可就要大费周章了。” 雪玉蟾看了颛孙若水一眼,口中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同意的着急。他和那个黑衣人交过手,尽管在交手的过程中他还有一项绝技没有施展出来,可他也已然看出那黑衣人并没有真正使出全力与自己相搏,而墨禹等人即便精通“影遁”之术,但要毫无声息地追踪此人,还是有不小的困难,只是此时也只有将希望寄托于他们身上了。 心事重重,房内先后响起了几声长长的叹息…… 那黑衣人抢得“璇玑珠”飞驰而至鸣鹤馆外后,与其他人汇合在了一处。他低声嘱咐了众人几句之后马上便又兵分两路,有五人顺着街道向西而去,而他则带着剩余两人朝北而走。 他们一路上尽是捡着些偏僻小道疾奔,不一会儿便已在数里之外了。 走在一个昏暗的小巷子里,三人几乎是足不点地,寂静的冬夜只偶尔传来他们那细微的衣袂振荡声。 陡然间,正高速奔驰着的那黑衣人脚步忽然一停,脑袋微侧,似在凝神倾听着什么。 他身后的两人见状也停顿下来,眼中神光飘闪,警觉地向四周观望着。 双眼转动一圈,那人忽然冷笑了一声。阴冷的声音有若浸透着万年寒意的冰雕,那释放出来的气息有若实质般向四周排山倒海地压了过去,霎那间,那在虚空中呼啸着的风就如凝固了一般,而方圆数十米内的地方都好似笼罩在了这寒气当中。 在这逼人的寒意侵袭之下,三人身后七、八米处骤然响起了几下瑟缩之音。 那为首黑衣人冰冷的眸子中掠过几丝不屑的笑意,两指微骈,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轻点而去。 “嘶、嘶……”凝聚成丝的劲力与空气剧烈地摩擦起来,发出了数记沙哑而沉闷的声音。而在这几个声音之后,虚空中又霍地传出了几下惨叫。凄厉的叫声响彻这沉寂的夜空,如同那幽冥魂魄的低声呻吟与哭泣,令人愈发的毛骨悚然。 痛嚎之声越来越远,另两名黑衣人追上前去,却见地面上只留下了三滩惹眼的鲜血。 “这群兔崽子跑得真快,要不然老子非得宰了他们不可!”其中一个比较瘦弱的黑衣人重重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道。 另外那人没有理会他,迅速回到那首领身边道:“大哥,他们用的是什么功夫啊,竟能无声无息地追踪我们跑了那么长的距离,幸亏大哥发现得早,否则我们丢人丢到家了不说,还会被他们发现了的落脚之处。” 这“大哥”哼道:“我刚才也不大肯定有人在跟踪我们,只是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所以才试了试,没想到还真把他们给翻了出来。这些人精通隐身术法,想来应该就是雪玉蟾那家伙的秘密武器了,难怪我抢去‘璇玑珠’后,他不亲自追出来,原来是想用这些人来找出我们的住处。哼,他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不错,可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那瘦弱黑衣人跑上前来,朝两人道:“大爷,二爷,我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吧。” 那为首之人点头压下声音道:“嗯,为防止再有人追踪,我们还是分三路离去。” 三人在低声计议了一番,便各自选了个方向闪电般地融入了周围那阴森的暗影当中。 而在那三黑衣人离开数秒之后,他们方才所站立之处却忽地出现了一个挺拔俊逸的身影,此人便是琴仙云。今日尚在睡梦之中,他便被箫炎的电话吵醒,不过当得知这鸣鹤馆后又有动静时,他则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在这群黑衣人从那楼里撤出来后,他便悄悄地跟在了这三个人的身后,而且他也发现了同样在跟踪这黑衣人的墨禹等人,只是他没有出手拦阻而已。他知道那为首之人的武功奇高,但却没想到竟会高到此等地步,如此轻易地便逼得墨禹等人露出了行踪,当然还好他离的距离稍远,不然恐怕也会被那人发现的。 这次琴仙云愈加不敢大意,望着那为首黑衣人模糊的影子,全力施展出“缥缈步”小心的跟了上去。 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后,那黑衣人也开始变得狡猾起来,在小巷里弯来绕去,琴仙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被这黑衣人甩脱,只是两人这一跑一追,很快便来到菊影市北郊。那黑衣人来到这里,突然加快速度,一头钻进了前面的那片小树林里。 琴仙云沉思一会,也随即钻了进去。 林里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丛,琴仙云放眼四望,却只见到那层层叠叠的树影,那黑衣人已是踪迹全无。琴仙云仍不愿意放弃,在里面搜寻起来,到了天将麻麻亮时,依然没有半点收获。 没想到还是让他给逃了!琴仙云叹了口气,无奈地顺着原路返回城里…… *** 鸣鹤馆后,雪玉蟾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嘴角却不停地在那扯动着;而颛孙若水则不停地在房内踱来踱去,双眼不时地瞅向门外,其他的那几位长老都盘膝坐在地面,脸上俱是焦虑之意。 在这烦闷的空气中,坐立不安的众人终于等到了跟踪黑衣人而去的墨禹等人。 看着踉跄而入的墨禹,雪玉蟾和坐在地上的那几位长老刷地一下齐齐站了起来。 “查到了他们的落脚处没有?”雪玉蟾一把抓住墨禹的手询问道。 墨禹被黑衣人发现之后,不及躲避那凌厉的指劲,肩胛处竟被洞穿,鲜血流了满身,再加上一路狂奔,此时已是变得极为虚弱,在听到雪玉蟾的问话后,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声“没有”后便昏迷了过去。 雪玉蟾气得火冒三丈,怒喝一声:“饭桶!”说罢,一脚将墨禹踹飞。 颛孙若水有些不忍,以眼示意一位长老将墨禹带了下去。 此时,另一拨追踪之人也赶了回来,他们追至半路时,那几名黑衣人都分散开来,他们一时不知该追哪人才好,然而就在他们这一迟疑之间,那几个黑衣人已是跑得无影无踪,连半点线索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弄得一败涂地!雪玉蟾烦躁地走到窗前,哼道:“我就不信你们能藏到哪里去,就是掀翻整个菊影市我也要把你们给挖出来!”声音落时,一掌狠狠地拍在窗拦上,木屑顿时四射开来。 颛孙若水上前劝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只要我们多派些人手出去,定能查出他们的踪迹的。” 雪玉蟾重重地吸了口气,点点头在房间里来回转了两圈,忽地喝道:“墨迦!” 虚空中立时响起了一个声音:“在,御使请吩咐!” 雪玉蟾沉声道:“你马上给我把魏时修和薛唐找来,先别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知道吗?” 墨迦应道:“是!” “希望那些人这几天不要离开菊影市才好,否则查起来就更加的困难了。”雪玉蟾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颛孙若水看了另外那几位长老一眼,叹道:“是啊,本来还想早些回到族里尽快把‘璇玑珠’的能量激发出来的,现在看来又得多等一段时间了。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把‘璇玑珠’找回来,不然多年的经营可就全功亏一篑了。” 雪玉蟾道:“先生不说,玉蟾也知道后果的严重性的,你就放心吧!”雪玉蟾说着向窗外望了望,那种悠然的神情此时在他身上已完全消失殆尽……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05章 折磨 曙光缓缓从天边冒出,菊影市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琴仙云悄悄地回到住处,听到卧室中还是安静如常,暗自庆幸不已,看来羽裳这妮子还没有起床,不然又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解释得清楚了。原来他昨晚接到箫炎的电话后是偷偷地跑出去的,以前凌羽裳对琴仙云时常夜半外出很不满意,所以抛给了他一句狠话,要是再经发现便从此再不理他了,如此一来,琴仙云自是得小心万分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琴仙云刚推开房门,便见凌羽裳满脸寒霜地望着自己。 琴仙云暗叫不妙,忙赔笑道:“羽裳,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凌羽裳气鼓鼓的道:“有你起得早吗?” 琴仙云上前两步,把这丫头搂进怀里,满带歉意的道:“你就别生气了啊,我保证下不为例!” 凌羽裳一把将琴仙云推开,气愤的道:“你都保证过多少次了,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说罢,这妮子甩头就朝外冲了出去。 琴仙云没想到还没说上两句,凌羽裳就变得这么充满火药味,愣了一下后才回过神来追了出去,不过等他跑到门口时,这丫头却已经搭上辆计程车走了开出很长一段距离了,耳边只传来那车子越来越小的“嘟嘟”的嚣张声音。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琴仙云实在想不明白,以前她虽然也和自己闹过几次别扭,但在自己软言安慰之后马上便高兴了起来,可今天看她的样子却好似特别生气,就算自己晚上外出一次她也不该如此恼火吧! 琴仙云回到卧室拨了凌羽裳的手机号码,但凌羽裳却一直都没有接听,琴仙云仍不放弃,连续拨了好几次,凌羽裳终于肯接了,只不过却气呼呼地说了句:“你以后都别烦我了,我这几天要考试!”琴仙云还来不及回话,她就把手机关了。 琴仙云莫名其妙地放下电话,苦笑道:“这女孩子就是爱使小性子,也好,还是让她一个人安静几天,等她消消气后我再去找她。” 本来还打算去小弥勒寺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告诉灵觉禅师等人的,但经过这么一折腾,弄得琴仙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往沙发一靠就这么睡了过去。 但正他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左耳根处却蓦地传来一阵剧痛,琴仙云“哇”地一声从沙发蹦了起来,下意识叫道:“羽……”只是刚叫到一半时,却把后面的那个“裳”字给憋了回去,原来他转身一看时才发现楸自己耳朵的不是凌羽裳,而是慕仙婷! “睡得跟猪一样,连我进来了都没发现,如今进来的是小偷,估计把这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你都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吧,哼,真是的,亏你练过武呢!”慕仙婷看琴仙云醒了过来,马上便滔滔不绝地数落起他来了。 琴仙云被这伶牙利齿的姑娘说得心中羞愧不已,今天自己的反应怎么变得这么迟钝起来,连有人进来了都没发觉。等慕仙婷说完后,琴仙云才讪笑道:“你今天怎么会想到来我这啊?” “我来这看裳裳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慕仙婷傲然地瞥了琴仙云两眼,随后在扫视了卧室一圈,奇怪的道:“喂,裳裳哪去了,怎么没见到她啊?” 琴仙云装做漫不经心的道:“她应该是去学校了吧?”他可不想把凌羽裳和自己闹别扭气跑的事告诉慕仙婷,这俩丫头一个鼻孔里出气,要让她知道这事,找着了攻击的借口,那自己这几天就休想安生了。 慕仙婷白了琴仙云一眼道:“去你的头啊,今天是星期六,她去学校干嘛?快说,裳裳究竟去哪里了?” 琴仙云忙改口道:“那……她没去学校那八成是回家了。” 慕仙婷瞅了瞅琴仙云,哼道:“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你说的不是真话,还是我自己问算了。”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凌羽裳的号码,但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应,慕仙婷疑惑的道:“没人接?你不会是和裳裳吵架了吧?” 琴仙云脸上挤出几丝笑容,矢口否认道:“没有,绝对没有,你看我像是和羽裳吵过架吗?” 慕仙婷不信的道:“我不管,你要是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今天就呆在这里不走了。”说时她已经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利落地将自己的挎包甩到对面的茶几上,翘起二郎腿,双手环抱在胸前,瞧这架势,似乎真准备在这里和琴仙云耗下去。 琴仙云笑道:“你既然想在这里等下去,那我可就不陪你了,拜拜!” “站住!”琴仙云刚要出门而去,慕仙婷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你要是真要走的话,可就别怪我不遵守约定,把那天的事告诉裳裳了哦。” 慕仙婷口中“那天的事”自然就是指琴仙云误将她当成凌羽裳轻薄了一晚的事了。 琴仙云回过头来,见慕仙婷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不由大为头疼,道:“我说慕大小姐,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琴仙云现在真后悔没有早点去小弥勒寺,听灵觉禅师诵经念佛总比受这丫头的折磨要好得多吧。 慕仙婷古怪的一笑,道:“要我放过你也不难,只要你告诉我和你和裳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行,怎么样,好好考虑一下吧。” 琴仙云苦笑不得的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我和羽裳之间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的话啊?再说,就算真有什么事,那也是我和羽裳之间的事,你这又是操的哪门子心啊?” 慕仙婷瞪着那双灵秀的眼睛,撇着嘴道:“谁说这不关我的事?我和裳裳是好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看着她被你们这些臭男人欺负却不管呢?” 琴仙云泄气道:“你管的也未免太宽了吧?难道我和羽裳亲热两下也要你来过问不成?” 慕仙婷俏脸上顿时飘来了两朵淡淡的红霞,道:“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和你罗嗦了,反正你如果不把实话都说出来,我就赖在这不走了,反正我今天闲得有些无聊,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下去。” 遇到这样难缠的女孩子,琴仙云实在是没话可说了。 两人如此干耗着,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可过了十多分钟,慕仙婷听刚才坐在沙发后面的琴仙云没了半点举动,心中诧异,悄悄地回头一看,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来琴仙云不知何时已经趴在靠背上睡着了,牙齿还在那不停地嚼动着,似在梦中尝到了什么可口的美味。 慕仙婷鼓着双颊,气冲冲地在琴仙云身上捶了几拳:“喂,死猪,快起来啦!” 琴仙云依然没有丝毫动静,慕仙婷不服气,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如捏鼻子、扯耳朵、搔脖子之类的都施展了一遍,可琴仙云还是没有半分要醒来的趋势,看上去却像越睡越熟,反倒把慕仙婷给折腾得全身热烘烘的。 实在无计可施了,慕仙婷恼恨地在琴仙云对面趴着,“呼呼”地喘着气。 “其实这样看上去他倒也很可爱的嘛!”慕仙婷仔细端详了一下琴仙云的面孔,暗暗想道,“难怪会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 痴痴地想了一会,慕仙婷顿时满脸通红,呸了一声,心道:“我尽是想这些干嘛,这猪头害得人家出了那么多次丑,不教训下他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时间悄然流逝,慕仙婷面对着眼前这个睡得比猪还死的琴仙云,实在有些沉不住气了,站起来绕着琴仙云转了几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今天真是便宜你了,下回可就别想我会那么容易放过你了,哼哼……” 慕仙婷又从琴仙云头上使劲扯下一小撮头发伸进他耳朵里搔了几下在才拎着包走出了卧室,那模样就好似一位大败敌寇得胜归来的意气风发的将军。 然而,在慕仙婷出去不久,刚才还死气沉沉地的琴仙云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望着门口嘿嘿笑道:“小丫头,要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呢!”只是说完话时,却忍不住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脑袋,刚才慕仙婷临走前的那一拔还真狠,竟差些将琴仙云的头皮都扯下来。 虽然把慕仙婷给熬走了,琴仙云却还是有些担心她会回来,所以速度飞快地整理起被慕仙婷扯得有些凌乱的衣裳,然后在梳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什么东西都不拿,便一溜烟似的冲出了房间,向小弥勒寺而去。 琴仙云所料不错,慕仙婷刚走出院子没多远,便有些怀疑起来,琴仙云这小子武功虽然“稀松平常”,但怎么说也练过武,反应至少要比一般人快上那么一点点,怎么可能自己折磨了都没有半点动静,还是在回去看看为好! 只是她回到卧室后,里面却是空空如也,琴仙云已是踪迹全无。 慕仙婷见自己还是上了琴仙云的恶当,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抬脚就向那沙发踢了过去,不过结果这位大小姐却蹲在地上半天才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这是菊影市东北郊外棚户区里的一间极不起眼的小房子。 这个地方聚集了菊影市的好几家工厂,居住在这里的也多是些在附近工厂上班的工人,当然由于这里特殊的环境,很多逗留在菊影市的乞讨之人也大多将这里选为落脚之处。所以这里虽然地方不大,但却相当拥挤,到处乌烟瘴气,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难闻味道,菊影市的有关部门早想整治一下这地方,但都因为这些人的居住情况得不到妥善解决而长时间地拖延了下来。 城区之人平时都极少到这里来走动,不过今天那间小房子里面却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几个行动怪异之人。 “哈哈哈哈,这宝贝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得意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说这话的是个西装革履的老头,他那落在一颗椭圆形珠子上的眸子收了回来,环视了身旁几人一眼,那闪烁的精光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丝敬畏之心。 “大哥,那我们是否现在就派人把珠子送到二哥和吴医生那里去?”旁边一黑衣老人轻轻地在颔下抚摸了几下道。 那“大哥”摆了摆手,笑道:“不必了,还是我亲自送去比较好。三弟,你回去多准备些实验材料,尽快送给老二。” “好,大哥,我这就去办。”黑衣老人应了声,换了套平常的西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大哥”看着剩下之人,脸色颇为严肃的道:“你们都回去吧,这几天最好是别在外面走动,知道吗?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我梅天林没提醒你们!” 那几人在他凌厉的眼神扫视下,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恭敬地道:“是!” 梅天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几人这才扯掉了身上单薄的黑衣,露出里面那脏兮兮的工地服装,鱼贯而出。 “几年的努力,终于快大功告成了!”梅天林踌躇满志地吁了口气,沉默了半晌忽又阴声笑道:“田老头,你恐怕没想到‘璇玑珠’会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吧,要是你当初不是死捏着那秘方不放,我也不会对你出手了,现在你虽然不在了,但我还是要让你死不瞑目,嘿嘿,从今往后,我倒要看看这武林中还有谁是我的对手,田老头,你就等着瞧吧……” 梅天林自言自语地说完这段话后,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裳,不紧不慢地踱了出去…… *** 司塘镇。 虽然前次那场“血鹫”与“苍鹰”对抗的黑市拳赛过去了很久,但其间那精彩绝伦的镜头却依旧不时荡漾在那些观看过拳赛的赌客们脑中,成为他们私底下茶余饭后的谈资,让他们兀自惊心动魄不已。 不过即便是他们再怎么谈论,这司塘镇却还是一如往日的平静,惟有那位于镇东的沙河医院稍微显得有些忙碌。 “赵兄,此话当真?”沙河医院院长办公室里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逸遥老弟,我的话你还信不过吗?大哥现在正在赶往司塘镇的路上,你们呀就等着迎接吧,哈哈!”电话中那声音充满了喜悦。 “哦?那我得赶快告诉一下吴忘和霍老头了,让他们先准备一下!”逸遥呵呵笑道。 “那我们就先不聊了,我也得抓紧时间了。” 那位赵姓仁兄挂了电话后,逸遥悠然地靠在椅子上冲正好从门外经过的一位年轻护士招了招手。 “院长,您有什么吩咐吗?”那护士来到逸遥面前,微笑道。 逸遥笑道:“你去帮我把吴医生和霍主任叫来吧。” 那护士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 但那护士刚走到门口,逸遥就站起身来把她叫住了:“等等!” 护士转过身来,道:“院长,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逸遥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道:“还是我自己去找他们两个,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说罢,旋即出门而去。 那护士看着逸遥的背影,奇怪地嘟囔道:“院长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他的表情这么奇怪过!”她歪着头想了会,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06章 刮目 “仙云,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可太好了,这下我们的计划终于实现一半啦!”琴仙云摆脱慕仙婷的纠缠来到小弥勒寺,把昨夜所见之事大致地说了出来,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等人听了只是含笑不语,但崔西敏这家伙却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琴仙云在灵觉禅师对面的蒲团上盘膝坐了下来,笑道:“我们现在就高兴还为时过早,还得看以后情势怎么发展才行?” 崔西敏也在琴仙云身畔坐下,大大咧咧的道:“事情肯定是按我们预料中那样发展下去的,现在雪玉蟾应该发现他偷偷藏起来的‘璇玑珠’是假的,恰好昨晚上又被那群黑衣人闹了一场,所以雪玉蟾肯定会把帐算到那些黑衣人的头上。而过几天之后那些黑衣人也发现自己偷来的珠子是假的,也肯定会认为雪玉蟾把真的珠子藏了起来,八成会再去鸣鹤馆,他们这样一来一往,不是很容易就干起来了吗?我们呀,只要抓住时机添上几把火,以后就等着看好戏吧。” 没想到这家伙此时竟然说的头头是道,不但琴仙云有些意外,就连灵觉禅师等人也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琴仙云拍了两下崔西敏的肩膀,哈哈笑道:“西敏,不错嘛!”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崔西敏挺起胸膛道。 琴仙云道:“那我们以后就要看你大展雄威喽。” 崔西敏嘿嘿笑道:“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太衍大师圆寂后的这些日子里,崔西敏虽然表面看去没什么,但直到今日才算是真正的恢复到了以前那开朗的个性,琴仙云看得心中暗自高兴,连带着和凌羽裳闹别扭后的郁闷心情也随之抛到了九霄云外。 谈笑间,一直温和地注视着两人微笑不语的灵觉禅师忽然问道:“琴施主,依你昨夜所见,那些黑衣人会是什么来头?” 琴仙云见灵觉禅师说起正事,忙收起玩笑的心态,沉吟道:“虽然我没有看清他们的面貌,最后也把他们的首领给跟丢了,但我想他们定然与‘道神丹’有关,不然他们不会那么拼命地从雪玉蟾手中夺取‘璇玑珠’了。” 听琴仙云如此一说,灵觉禅师微微点头道:“你施主你的功夫尚不能跟踪上那人,想必他的修为已至登峰造极之境吧?” 琴仙云道:“我见他出手过一次,如果真要和他交手的话,晚辈的确没有多大的胜算。” 虚一道长放声笑道:“任他武功再高也不抵用,我们只要好好利用现在的形势,让他与雪玉蟾争个你死我活罢了,到最后将‘道神丹’秘方收回来毁去便算功德圆满啦!况且,我们有那位箫施主的‘天禽堂’相助,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崔西敏兴奋的道:“道长说的是,我们就等着渔翁得利吧!” 琴仙云恩了一声,微微一笑道:“不过我们还是一点也不能大意,不然出了什么差错可就白忙了。我过会下山去找一下箫老前辈,看他今天有没有新的进展。” 虚一道长颔首道:“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上来告诉贫道和灵觉禅师吧,现在这事都担负在你的肩上,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反倒轻闲下来喽,唉,还真是有些惭愧呀!” 道长的那赞许神色,却令琴仙云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些都是晚辈应该做的。” 几人在闲聊了一会,琴仙云才向灵觉禅师等人告辞,不过方站起身来,忽然想起个人,不禁问道:“西敏,今天怎么没见到陈大叔啊?”进了小弥勒寺后,就一直没见到陈至清的身影,后来聊着聊着便忘了,到现在要走的时候才突然想了起来。 崔西敏呵呵笑道:“你不提起我都差点忘记和你说了。陈大叔前天回静月山去了,当时你不在,所以他让我代他向你辞个行。” 原来如此!算算时间,步飞烟现在也该到回来的时候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心情应该比开始时好多了吧?琴仙云脑中冒出步飞烟那冷冰冰的面孔,心里反而暖和起来,她确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女孩啊! 同时,琴仙云也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便是灵蛇魔祖漆雕无二!这段日子,他一直忙着处理“璇玑珠”之事,几乎将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了。照理说,他中了陈何所下的剧毒,应该难以幸免,但他手中有“天龙血玉”,万一逃过此劫,不知他会不会对步飞烟不利? 想到这,琴仙云禁不住对步飞烟的安危担心起来…… “这就是‘璇玑珠’?”司塘镇沙河医院里,逸遥从梅天林手中接过“璇玑珠”,把这个平常得几乎随处可见的珠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忍不住奇怪地问了出来,这珠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宝物啊,难道他真能起到预料中的那么大作用吗? 梅天林今天看上去异常高兴,听了逸遥的话,顿时哈哈大笑道:“是真是假,让吴老弟这几天好好试验一下不就成了吗?不过这一路上,我不停地琢磨着这珠子,还是始终发现不了这珠子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其他的秘密。” 吴医生放下手术刀,从逸遥手里把珠子拿过来,皱着眉头瞧了瞧,忽然把这珠子合在双掌当中,双眼微微闭了起来。 梅天林、逸遥和另外一个相貌极其委琐的老头注视着吴医生这番怪异的举动,不过却并没有出声打搅。但没过多久,就见万道红蓝夹杂着的光亮从吴医生的指缝间透射而出,霎那间将这小小的手术室就处处流光异彩。 梅天林等人见此异像,情不自禁地眨了眨眼睛。 吴医生也于此时睁开眼睛,松开双手,虽然那方才还光芒四射的珠子此时逐渐暗淡了下去,但吴医生的神情却显得极其激动,望着掌中“璇玑珠”,声音颤抖着道:“没错……果然没错……果然没错哇……” 那猥琐老头见状,忍不住沙哑着嗓子道:“吴医生,你怎么了?” 吴医生闻声醒悟过来,激动的情绪却一点都没消失,他轻轻地在“璇玑珠”表面抚摸了几下,喜形于色的道:“大爷、二爷,逸遥兄,看来古书中所记载的果真没错啊!如果我们能把这‘璇玑珠’真正运用起来,再加上神奇的‘道神丹’,那药效绝对是无法估量的啊。” 吴医生说话时那眉飞色舞的表情,顿时激起了旁边三人的强烈好奇心。 梅天林问道:“吴老弟,你所说的那本古书到底记载了什么东西呀?” 吴医生笑道:“据书上所述,‘璇玑珠’乃是用千年难得一见的‘五彩石’制造而成,这种石头能够不停地吸收天地灵气,而且随着吸收的灵气增加,它所能散发出来的颜色也会越来越多,简单的来说,这‘璇玑珠’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无穷无尽的能量库。现在这个珠子在真气的刺激下仅能扩散出两种颜色来,不过即便如此,他所蕴含的能量也是极其庞大的。” 吴医生的话说得基本上正确,但有一点却是他所不知道的!这“璇玑珠”其实早在数百年便已能散发出五种颜色,当时它被一位武林奇人所得,这位奇人明白“璇玑珠”如果流入江湖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但是如此宝物,若是毁掉,未免有些可惜。他研究数年之后,终于想到一种方法将“璇玑珠”的能量掩饰起来。在这位奇人去世之后,“璇玑珠”也随他埋入地下。 只是在他死了几十年后,他的坟墓被盗,由于“璇玑珠”的能量被掩饰之后,已变得与平常石头一般无二,所以盗墓之人虽发现了它,却并没将其带走,只随手把它扔出了坟墓,从此世间便无人知晓“璇玑珠”的下落。但在几百年后的今天,却不知为何落在了雪玉蟾手里,且被颛孙家族中人以深厚的“虚冥功”激发,经历两年之久始让“璇玑珠”能重新吸纳天地灵气,也使其恢复了蓝、红两色特性。 “吴医生,这‘璇玑珠’真有这么神奇吗?你说的也太过夸张了吧!”那猥琐老头不信的道,“若这珠子真储存了这么多的能量,为什么在雪玉蟾他们手里保存了那么久,一点都没有运用过呢?” 吴医生也微有些不解的道:“二爷,你所说的不错,他们没理由不运用这‘璇玑珠’里的能量啊!难道说他们还不知道‘璇玑珠’的秘密?……呃,不对,这也说不过去啊,或许是他们留着‘璇玑珠’另有用处吧。” 梅天林嘿嘿笑道:“雪玉蟾知不知道‘璇玑珠’的这层秘密已经不需要我们再去关心了,现在‘璇玑珠’再我们手里,该如何把‘璇玑珠’的能量与‘道神丹’结合起来才是我们首要研究的问题。” 吴医生点头道:“大爷说的是。” “这珠子现在就放在你这里吧,这几天你要加紧时间研究,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这‘璇玑珠’的事,知道吗?”梅天林对吴医生嘱咐道,“另外,我来的时候已经和老三打过招呼,让他这几天就送一批试验品过来,具体如何安排你直接和他谈就是了。” 吴医生笑道:“这就太好了,我这里现在正缺一些试验品呢。以前留下的那些因被麻痹的时间过久,神经系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而且经脉也多少有了些损伤,现在我手头唯一可用的就只有‘血鹫’一人了。” “血鹫?”梅天林唔了一声,对那猥琐老头道,“对了,老二,前些日子举办的那场拳赛中,‘血鹫’好象败给了一个叫‘苍鹰’的拳手吧。” 猥琐老头眼睛幽光闪了两闪,阴狠的道:“不错,那个‘苍鹰’的修为的确惊人,我事后调查才发现,原来那小子就是琴仙云,老四的死多半与这小子有很大的关系,要不是大哥你曾经吩咐过,我和老二早就把这臭小子给宰了。” 梅天林叹道:“这个琴仙云就交给我去处理吧。”说着又对吴医生道,“逸遥、吴老弟,带我先去看看‘血鹫’这个人吧。” 吴医生应道:“好,大爷,我们这边走吧。” 四人缓缓走出了手术室,穿过长廊,来到医院后面一座两层的小平房外。 门口笔直地站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见到吴医生几人后,都恭敬地问候了一声。 “这里保密吗?”走进房子,梅天林扫了周围一眼,皱着眉头问道。 逸遥笑呵呵的道:“放心吧,现在这里除了特定的人外,就是医院里的很多主任医生都不允许进来,对外则称这是我和吴医生,霍主任进行医学研究的实验室,开始时我曾让他们到这观看过,所以现在基本上都没什么人注意这个地方了,而且这里还建有密室,只要一发现特殊情况,马上便可以进行转移。” “嗯,虽然这样,但还是要多加小心为好。”梅天林打量边道,“‘血鹫’被安排在哪一个房间?” 逸遥道:“吴医生这几天正在用它试改良后的药引子,所以把他放在了地下室里面。”说着,他轻轻一按那钉在墙壁上的那小钉子,那钉子顿时应手没入墙里,而这面墙壁却于此时无声无息地裂开了条一人宽、半人高的缝隙。 如果不是知情人,谁能想得到如此光滑平整的一面墙上竟还安有这样一扇小门? 梅天林见后脸上露出几缕赞赏之色,道:“这机关设计得不错,一定是老二的杰作吧!” 那猥琐老头怪笑了两声,不过眼中却飘过了几丝得意,看来他对这扇门的设置也算比较满意吧。 四人弯腰走过暗门,走进了里面的地下密室。密室上方安装了两盏吊灯,将方圆不过十平方米的地方照得一片雪白。密室楼梯右侧摆放着好几架病床,在这些病床里只有最靠里的那架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吴医生指着那病床道:“那床上的就是‘血鹫’了。他服药已经五天了,如果药效没错的话,再过两天他就会苏醒过来。” 梅天林在说话之时便已向那病床走去,他盯着床上那俊秀年轻人苍白的脸庞仔细地看了一会,然后才握住了这年轻人的右掌,几秒后始放了下来,点头笑道:“不错,这‘血鹫’现在的功力看来要比‘腿斧’强过数倍了,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腿斧’的事就好。” 话音一落,那猥琐老头便接口道:“自将‘血鹫’从拳赛中救回来后,吴医生便不断用他来试验新的药引子,虽然这药引子比不上‘璇玑珠’,但有‘道神丹’的配合,他的功力还是提升得很快,现在他的功力和拳赛时比起来,确实要高出几筹了,如果让他现在再和琴仙云那小子比试一场,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不过可惜的是,这‘血鹫’本身从没修炼过武功,他现在的功力已经到了他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以后不管怎么用药物刺激,他的功力也不会有多大的提高了。”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露出了些微的遗憾。 “此事不必多虑,老三拳馆里那么多练武的年轻人,还怕找不到一批资质好的吗?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更好的药鼎可以利用呢!”梅天林冷酷地笑了笑。 逸遥与那猥琐老头心领神会,同时笑道:“你说的不会是他吧?” 梅天林哼道:“不错!” 吴医生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 逸遥看了他一眼,悠悠笑道:“琴仙云!” 吴医生恍然大悟,道:“你们说的原来是他啊!呃,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只要要怎样才能把他弄到手呢!” “这事就让我来解决吧!”梅天林冷笑,道:“我也是时候去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琴仙云惴惴不安地下了小弥勒寺,步行回到菊影市区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缓缓走在街道旁边,一阵清爽的香味迎面扑来,却只听得“呱呱”地响声从腹中传来,琴仙云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沾过半粒食物,还是先去填下肚子再说吧。 琴仙云侧头一看,原来竟已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四海居”的门口。 由于正常的午饭时间已过,而晚饭时间还没有到来,此时的“四海居”并不是太拥挤。 闻着从里面飘来的股股清香,琴仙云忍不住狠狠地咽了几口唾沫,三步并做两步走进了饭馆,选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里面的那位服务小姐记性似乎特别好,走到琴仙云面前,清秀的脸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琴先生,您想吃些什么?” 琴仙云听她道出自己的姓氏,不由愣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琴?” 那姑娘俏皮地笑了笑,道:“上次您和一位小姐和老人家来过这里,听他们叫过你的名字,所以就记住啦。” “原来是这样啊。”琴仙云释然道,“小姐,随便给我来个香菇炒饭吧。” “好,请稍等片刻,炒饭马上就到。”这姑娘笑吟吟地离开了桌子。 琴仙云倒了杯茶水,正要一饮而尽时,却猛然察觉竟有股强烈的气息慢慢地向自己这个方向移了过来……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07章 情惑 琴仙云抬头向前一看,就见自己桌子不远处来了位西装革履的老人。这老人步履矫健,行动之间虎虎生风,双眼更是炯炯有神,不见半分苍老之态,而且这老人慈眉善目,嘴角挂满了温和的笑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脸上竟然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使人不自觉的对其生出几丝敬畏。 好深厚的修为啊!琴仙与老头的双眼一接触,心头就不由一跳,没想到今天竟会遇到内功如此精湛的老头!在外行人看来,这老人或许除了眼睛稍微有神点便没有其他什么可值得称道的了,但在武功到了一定境界的人眼中,他的功力已不能用单纯一个“强”字来形容了。 这老头此时已在琴仙云对面慢慢坐了下来,也同样的叫了一盘炒饭。只是他坐好后只冲着琴仙云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报纸认真地看了起来,并没有和琴仙云搭讪,而在此刻,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无形气息也减弱了不少。 琴仙云暗自警惕起来,以这老头的功力,想要隐藏他的修为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他为何又要在自己面前显露他会武呢?是他没料到这饭馆里有人能看出他的深浅。还是他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在记忆中,自己似乎从未和眼前这老人结过怨啊? “先生,您的炒饭好了!”琴仙云一直在沉思中,直到那位清纯可爱的服务员喊第二遍的时候才恍然回过神来,“啊,谢谢了。” 服务员走后,琴仙云扒了一口饭到嘴里,但眼睛却是不自觉向那老头瞅了过去。 没过半会,那老头所点的炒饭也端上来了,他似乎也发现琴仙云在观察着自己,又向琴仙云露了个和蔼的笑容便收起报纸,若无其事地埋头吃起饭来。 唉,不管他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琴仙云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这碗炒饭给解决了,而这时那老头盘子里的炒饭还剩半碗,琴仙云想试试这老头是不是真为是自己而来的,所以喝了几口茶后便马上结帐走出了“四海居”。 快步走在街边,琴仙云的注意力却放在了身后,但是直到离开“四海居”一两百米处,还是没发现那老头追上来,或许自己真是碰巧和这老头凑在一块了吧!琴仙云想到这,心里顿时轻松了下来。 然而他这念头一结束,身后便响起了一个略为着急的声音:“小兄弟,请稍等一会!” 他追上来了! 琴仙云缓缓地转过身来,果见那老头冲着自己小跑而来。 “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琴仙云不动声色的问道,可心中却暗自戒备了起来。 那老头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笑眯眯的问道:“小兄弟,这是你的手机吧!刚才老头子见你忘记落在凳子上,所以就帮你送了出来。” 那不正是自己的手机吗?琴仙云这才想起刚才自己进饭馆前给凌羽裳打过电话,因一直没人接便将其攥在手里走进饭馆,见到这老头后便不知不觉地放在了身边的那张凳子上,没想到刚才走得太匆忙,一时忘记带走,还好这老人帮自己送来了。 “老先生,真是麻烦您了。”琴仙云为自己开始的猜测感到有些惭愧。 老头哈哈笑道:“小伙子,你太客气了。”说着,又凑到琴仙云身前,轻轻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赞许道:“你的功夫很不错哦,小伙子,加油修炼,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带武学宗师的。” 看来这老头也看出了自己的深浅,琴仙云谦虚的道:“老先生,您太过奖了。” “过奖不过奖,你以后就会知道啦。好了,先不说了,要是再说下去,我的午餐就要凉喽,哈哈……”老头爽朗地笑着向“四海居”走去,他脸颊上那道醒目的疤痕在琴仙云的眼中忽然变得亲切了许多…… 夜晚,天空难得出现了一片繁星。 琴仙云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宽敞的卧室,却有种莫名的空虚袭上心头,凌羽裳那靓丽的身影不时在眼前舞动着,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似乎依旧萦绕在耳畔,琴仙云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位小妮子了。 回忆着以前两人相处时的温馨情景,琴仙云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凌羽裳家里的电话。 “喂?找哪位呀?” “是伯父吗?我是仙云啊!” “哦,是仙云哪,找裳裳吧!呵呵,你等会,我叫她来接电话。” 琴仙云心中一喜,看来羽裳在家里了,只是没过几秒,电话里响起的却仍然是凌昕的声音:“这丫头怎么也不接你的电话啊,仙云,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听着凌昕那关切的声音,琴仙云不好意思隐瞒他,道:“确实和羽裳闹了点小别扭,今天打了好几次她的手机,她一直没接。伯父,羽裳现在还好吗?” “她呀,现在正在房间里生你的闷气呢。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年轻人嘛,闹闹别扭也是很正常的,我和你伯母呆会劝劝她,过两天就会没事的。” “伯父,那真是谢谢您了。” “哈哈,都快一家人还那么客气干嘛?” …… 琴仙云讪讪地挂了电话,但心里却是轻松了不少。 不过那边的凌昕和杜心莹夫妇俩就没那么琴仙云那般悠哉了,今天下午凌羽裳一回到家便冲了卧室,他们还以为这丫头累了再房里休息,所以一直没打搅她,但刚才接了琴仙云的电话才恍然明白原来这小妮子是和琴仙云闹别扭了。 两人一向把凌羽裳疼得跟个心肝宝贝似的,现在见女儿心情不好,哪轻闲得起来。见凌昕从那没关紧的门缝里瞅了几眼,杜心莹忙来到他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老头子,裳裳现在心情好些了没有?” 凌昕在在门边来回踱了两步,才诧异的道:“奇怪啊,都和仙云吵架了,这丫头怎还有心情画画呢?” “画画?不会吧!”杜心莹也上前一看,凌羽裳果然像是在画画,“裳裳这到底是怎么了?” 凌昕笑道:“我看也没什么,这丫头被我们娇宠惯了,让她自己休息一会吧,呆会做点好吃的给他送过去就差不多了。” 杜心莹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说的倒轻巧,你不心疼女儿我还心疼呢,你去厨房做点东西吧,我得去问问她和仙云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连仙云打给了她那么多电话都不接?”说完,便已转身走进了凌羽裳的卧室。 凌昕叹道:“女人就是多事。”他摇了摇头,还是系上围裙向厨房走去…… 凌羽裳静静地坐在床上,床前却是架着一张画板,地上凌乱地铺着好几张画纸。此时,她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身前的画板,一只玉手轻轻撑在颔下,而另一只手却拿着枝铅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纸张上划动着,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的妈妈已经悄悄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杜心莹看得奇怪,蹑手蹑脚地来到凌羽裳后面,往画板上一瞧,却见那纸张画着个歪鼻子的头像,再一看被凌羽裳扔于地面的那些画纸,才发现那些纸上所画的人不是眼睛斜到一边,就是嘴巴扯到脸上去了。 这丫头画这些希奇古怪的玩意干嘛?杜心莹对比一下这些头像,忽然“啊”地叫了起来:“裳裳,你画那么多张仙云的头像干嘛?你不是正生着他的气吗?” 凌羽裳被杜心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回头见母亲正满脸不解地望着自己,顿时俏脸微红,娇嗔道:“妈,您怎么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进来了?” 杜心莹关切的道:“妈不是关心你,怕你难受吗?你放心,有什么事就跟妈说,要真是仙云欺负你的话,妈明天一定帮你做主,好好骂他一次。” “谁说他欺负我了?”凌羽裳皱着鼻子道。 杜心莹疑惑的道:“真的吗?那刚才仙云打电话来时,你怎么不接?” 凌羽裳跺了一下脚,嘟着嘴唇道:“这……妈,您就别管啦,我没事。”说着,连推带拉地撒着娇把杜心莹送出了卧室。 杜心莹急道:“你这丫头,妈的话还没说完呢。” “妈,你要说的话女儿都知道了。”凌羽裳冲着她做了个鬼脸,“抨”地一下把房门就关上了,杜心莹虽然见凌羽裳气色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她那也拿自己这宝贝女儿没办法,只得无奈地在门口徘徊了几下,去厨房看看那老头子把点心弄好了没有。 凌羽裳重新在床弦上坐了下来,看着那歪着鼻子的“琴仙云”,忽然用铅笔将“琴仙云”的五官涂抹得乱七八糟,气呼呼地道:“哼,打两个电话就让人家原谅你,没那么容易。”说着,便将那纸张揉成一团,扔在地面。 扔完纸团,凌羽裳却又忽然小声嘀咕起来:“不知道琴大哥现在有没有想我了?” “呸,他想不想关我什么事?”凌羽裳脸颊顿时像个数透了的柿子一般,可尽管她口中说得这么硬,脑中却不断地冒出琴仙云那双总似带着几丝温柔笑意的明亮眼睛,禁不住看着眼前的画板发起呆来。 许久之后,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重拿了张纸放在画板上,手指如行云流水般地滑动着,只淡淡几笔,琴仙云脸部的大致轮廓便展现在了那张洁白的画纸中…… 而作为凌羽裳“糟蹋”对象的琴仙云此时却极其无聊地在卧室里转来转去,以前凌羽裳在的时候,还可以和她随意地胡闹一通,可现在他却连看电视和看书的心情都没有,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决定到街上去溜达一圈再回来休息。 然而走到门口时,琴仙云却又像一阵风似的刮了回来,却是那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裳裳,是你吗?”难怪他的动作如此之快,原来以为这电话是凌羽裳打过来的。 不过他的希望却被一个嘻嘻哈哈的苍老的声音给无情地捻碎了:“裳裳是谁啊?小伙子,这么早就做起春梦来了啊!” “原来是萧老前辈啊!” “不然你以为会是谁?” “您不是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吗,怎么打我家里的电话来了?” “嘿嘿,我估摸着你在家里,所以就随便试试了。” “您怎么知道我家里?” “这个嘛,我们呆会再说,你现在快出来吧。” “是不是又有新情况了?您现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来。” “我就在你家门前,你动作给我快点啊,要是让巡警发现我乱停车,可是要罚款的!” “……” 挂了电话,琴仙云披上外套便锁上房间出门而去,出了院子果然见到门外停着一辆豪华的小轿车,而箫炎重重地按了几下喇叭后,则把脑袋伸出车窗,冲着琴仙云使劲地招了招手:“小子,在这里呢?” 琴仙云紧了紧外衣,上车坐好后笑道:“您不是说怕被罚款吗,怎么还把喇叭按得那么嚣张?” 箫炎嘿嘿笑道:“不是怕你看不见吗?系上安全带,我们走喽!”也不知这老家伙是不是故意的,话一说完就开着车子猛地向前窜去,琴仙云一时不察,身子一歪,差点就把头磕到了旁边的玻璃窗上。 见箫炎幸灾乐祸地对自己挤眉弄眼,琴仙云没好气地系好安全带,瞥了他一眼道:“老头,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你叫我什么?老头?”箫炎愣了愣,马上愤怒的道,“小子,你也太没礼貌了吧,再怎么说我年纪也足够当你爷爷了。” 琴仙云不屑的道:“叫你老头已经很对得的起你了。” “你……”箫炎险些气得晕了过去,但奇怪的是这次他只是拿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瞄了琴仙云两下,哼哼唧唧的道:“不跟你这小毛头一般见识!” 琴仙云却是没放过他:“老头,你还没告诉我要去什么地方呢?” “有什么好问的,到了就知道!”箫炎冲着琴仙云吼了起来。 看这老头就像头发疯的公狮子一样,琴仙云心中暗暗好笑,这时却又听得这老家伙小声唧咕道:“要不是看我乖孙女的面子上,老子早把你扔到车子外面去了。”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看琴仙云。 琴仙云憋着一脸的笑意,但却目不斜视,装着没有听到箫炎的“狠话”…… 车子快速地驶出小胡子街,箫炎又开着在菊影市里面绕来绕去,把琴仙云弄得晕头转向后又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还好对这老家伙的惯用伎俩比较熟悉,而且又有前车之鉴,琴仙云虽然十几分钟前就把安全带解了下来,却依然坐在位子上稳若泰山。 “到了,下车吧!”箫炎打开车门,把琴仙云推出了车外,自己则把车开到路边的一个空位停好。 琴仙云打量了四周一番,对面是家高级餐馆,而他身边伫立着的则是家歌舞厅,节奏明快的摇滚乐从里面传出来,那响彻云霄的声音震得地面都不停地在那发抖。 “小子,做了这么久的车,一定很爽吧!”琴仙云观看之时,箫炎那令人有些讨厌的声音插了进来。 琴仙云瞪了他一眼,没理会他这句话,只是指了指旁边那家歌舞厅道:“老头,你今天不是要带我去那里吧?” 箫炎笑眯眯的道:“你说的不错,就是去那里!”说时已是当先向歌舞厅迈了过去。 琴仙云怔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大年纪,还喜欢这调调,佩服!佩服!” 箫炎翻了翻白眼,哼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歌舞厅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闪烁的五彩灯光扑朔迷离,置身其间,便似漫步于梦幻般的天堂中。那紧凑流畅的音乐充满了里面的每一个角落,看着那群随着节奏兴奋地蹦跳发泄着的红男绿女,令人不自觉地产生种随之起舞的强烈冲动。 琴仙云自长这么大,也还是第一次出入这种场所。那种轻松却又热烈的氛围让琴仙云也禁不住有些意动,但见萧炎离自己已经老远了,只得按捺住心神,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这时,一个年约面貌方正、身穿一套笔挺西服的中年人向箫炎迎了上来。 “老爷子,您来了。”这中年人一脸笑容的道。 他们两个人认识?琴仙云暗自疑惑时,便听箫炎笑道:“你们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宋希诚,是我的得力助手;希城,这位就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琴仙云了。” “你好!”琴仙云望了宋希诚一眼,虽觉得这人的那双眼睛有些熟悉,但还是微笑着伸出了手。 宋希诚热情地和琴仙云握了握手,笑道:“老爷子,琴兄弟,我们这边走吧。”他带着两人穿过歌舞厅的侧门,来到一条灯光明亮的廊道上,左右两边的房间里不时传来些水平参差的歌声,而那些来往的服务人员见着宋希诚都十分尊敬,想来这家伙就是这歌舞厅的老板了。 一直穿过走廊,三人又来到二楼。二楼似乎没有接待歌舞厅的顾客,因为那些不时出现在过道上的人都有不错的武功底子,而且这些人眼神中都流露出一股对箫炎和宋希诚的敬畏,更何况箫炎还时不时地对他们抱以温和的微笑,琴仙云已能确定这些人十成就是“天禽堂”的下属人员了。 走到最右侧的那个房间,宋希诚才对箫炎和琴仙云笑道:“就是这里了。”接着又对两个守在门外的年轻人道:“把门打开吧。” 琴仙云暗自诧异这老家伙到底神秘兮兮地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门开后,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跟在箫炎后面走进了房间……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08章 导神 但真正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形,琴仙云却是愕然对箫炎道:“老头,你们这是干嘛?” 原来那房间里面此时正有个四旬上下的瘦弱汉子被结实地绑在张椅子上,而在这汉子的旁边则站立着几个魁梧的年轻人,其中两人手中还握根两指大小的木棍。那被捆绑着的汉子似已晕了过去,他的衣裳已被刀子划破了好几个洞,而脸上、手臂等多处裸露的地方遍布淤痕,更有些地方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丝,想来他是刚经过一场暴打了。 箫炎看着琴仙云那惊愕的表情,嘿嘿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昨天晚上出现在鸣鹤馆的那些黑衣人的行踪吗?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些黑衣人中的一个!”箫炎指着凳子上的那汉子对宋希诚呶了呶嘴,道:“希诚,你把事情的经过跟这小子说说吧。” “琴兄弟,是这样的。”宋希诚点点头,微笑道,“今天早上这人还有另外你个年轻人来到了我们这个歌舞厅,有个服务员其实也是我们‘天禽堂’鹰组的弟子无意间听到他们两个人说什么拼了一晚上的命连一点酬劳都没有、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都被老大一个人收起来了之类的话,那时我刚好接到老爷子的命令调查那些黑衣人,而这两人的谈话似与老爷子所交代调查之事很有关联,所以我听了那名鹰组弟子的报告后马上派人悄悄地盯着了他们两人,最后在一条没人巷道上出手,遗憾的是另外那人见机得快,竟然躺他给逃掉了,结果我们只把这个人抓了回来。这人嘴也是硬,无论怎么打他都不肯透露半个字。” 琴仙云了解事情原委,却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如果他跟昨夜的黑衣人没有什么关系,那我们这种严刑逼供的方法不是太过残忍了吗?” 箫炎不满的道:“小子,照你这样说,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地把他放了不成?放了他对我们‘天禽堂’可是一点损失都没有,不过你可要给我搞清楚了,要调查那些黑衣人的是你,现在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好运气有了点线索,如果连问都不问清楚就把他放了,你后悔的时候可别再来找我喽。” 琴仙云呵呵笑道:“我又没说要把他放了,我的意思是说换种比较温和点的方法让这人把实情都吐露出来。像这样用拳脚和木棍打逼供的话,就算他提供了一些线索,也多半不会是真的,结果还要浪费时间却查证他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莫非琴兄弟你有什么好方法能让他一五一十的招供?”宋希诚反问道。 琴仙云看了那几个“天禽堂”弟子一眼,自信的笑道:“不错,而且保证比刚才那种方法要准确多了。”琴仙云边说边开始松解绑在那个人身上的绳子。 “等等,你把绳子解了,万一让他跑了怎么办?”宋希诚忙拦阻道。 箫炎道:“希诚,放心吧,如果连这个被打成这副模样的人都能从我们‘天禽堂’手中溜掉,那我们以后也不用在这菊影市混下去了。” 听箫炎发话了,宋希诚这才肯让琴仙云把绳子继续解掉。 很快地便松开了绳子,琴仙云又把那人提到旁边的床上,握着他的手输入几丝柔和的真气,在这神奇的“缥缈真气”的抚慰下,那人因疼痛而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全身上下都开始步入一种轻松自然的境界当中。 箫炎和宋希诚众人静静地看着琴仙云这奇怪的举动,过了一会,宋希诚便忍不住细声问道:“老爷子,他不是说要让那个人吐出真话来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他反而好象是在帮那个人疗伤呢?” 箫炎眯着眼睛道:“我们继续看下去吧,这小子一定会用出什么奇招来的。” 琴仙云在察觉那人经脉内的气息平和了许多后,便示意两个年轻人将那人扶着盘膝坐好,而琴仙云本人也面对着那人趺坐下来,互相交错着将那人的双手握住并且虎口紧密地贴在一起,强烈的精神力量随着“缥缈真气”的输入而源源不断地向那人的脑域侵袭了过去。 如果过了大约十分钟,箫炎等人正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琴仙云睁开了双眼,而对面之人也跟随着把眼睛睁了开来。 看那人苏醒过来,旁边扶着他的那两个年轻人轻“啊”了一声,就要抡起拳套朝他砸去,幸亏箫炎拦得及时,这人才避免了再次昏厥过去的遭遇。 四目相对,琴仙云的眼睛忽似变得异常黑亮起来,里面的瞳孔更似散发出一圈圈诡异的光彩,盘旋成陀螺之状向对面那人的眸子缠绕过去。箫炎等人大为惊奇,向琴仙云的那双眼睛看去,但甫一接触,琴仙云的眼睛却好似骤然之间变成了个充满了强烈的吸引力的小小黑洞,让他们的意识不自觉地陷入其间,感觉到了情形的不妙,箫炎急忙扭开脑袋,同时伸手把宋希诚和另外几个“天禽堂”弟子拨到了一边。 宋希诚几人恍过神来,却是心有余悸,再也不敢看琴仙云那双诡异的眸子。 “好险!”“好邪门!”“这是什么功夫哇?” 几人小声地嘀咕起来,箫炎也才知道琴仙云似乎正在对那个人施展着一种类似“迷魂大法”的精神功夫,而施展这种功夫时最忌喧闹,所以忙冲着那几人“嘘”了一声,心中却也开始赞叹起琴仙云的精神修为起来,竟连自己都差点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相对于琴仙云眼中那越来越充满邪异魅力的神采,那人的眸子却是愈渐呆滞,开始时还能眨动几下,到现在却已如一潭死水。 “你叫什么名字?”琴仙云忽然以一种极为柔和的声音向那人问道,但眼睛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那人没有了一丝灵性的双眸。 那人听到这问题后,木然道:“梁洛!” 看来琴仙云这法子还比较管用,箫炎微微笑了出来,而宋希诚等人想必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古怪的事情,有过刚才的教训后虽然有些忌惮琴仙云的那双诡谲的眼睛,可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向他瞄了过去,只是却无人再敢与琴仙云正视了。 琴仙云依然柔声问道:“你是菊影市人吗?” “不是!我是景庆人!” “哦,那你到这菊影市多久了?” “七天!” “是你自己来这的吗?” “是别人请我来的。” “菊影市好玩吗?” “好玩。” “那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鸣鹤馆!” “你一个人去的吗?” “不是,还有好几个人。” “……” 翌日清晨,寒冷的气息依然在菊影市上空盘旋,但潇向拳馆的学员们却都早早地起来了,绕着场地跑热身子后都开始刻苦地练起功来。 “屹风,你看见陈雷了和单鸿翔了吗?”形意馆门口,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冲着前面不远处正在不停地翻着跟斗的年轻人问道。 那叫屹风的年轻人听到声音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跑到那小伙子面前,道:“啸亭,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 啸亭笑道:“我问你有没有看到陈雷和单鸿翔?” 屹风四周看了看,道:“真的没见到他们两个啊?不会是上厕所了吧?” 啸亭摇头道:“我到处都去找过了,还是没见着他们俩啊。” 屹风奇怪的道:“那他们去哪了,我和你再去找找吧。” “不用找了,他们两个家里好象出了点事,昨天傍晚请假回家去了。”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啸亭和屹风回头一看,顿时恭敬地抱拳行礼道:“馆主!”为发扬武术精神,潇湘拳馆建馆之初就为学院们制定了一个日常的行为规范,其中一条便是见到师长必须行正式的抱拳礼,这么多年来这规矩一直没变,而学员们也都认真地遵守这条规定。 赵钧曦点点头,微笑道:“好,你们继续练功吧!” 目送馆主离开后,啸亭颇为扫兴的道:“这几天自觉功夫有些长进,还打算找他们两个切磋一下,没想到竟然都回家去了。” 屹风毛遂自荐道:“你想找人切磋的话,找我也可以啊。” 啸亭呵呵笑:“不过可说,输入不许赖帐哦。” 屹风捶了他一拳道:“我有你说的这么糟糕吗?” “哈哈……” 看着两人那切磋时矫健的身影,刚听到了他们和赵钧曦谈话的景芊玲却不禁有些疑惑起来,昨天和他们聊天的时候并没有听他们提起家里有出事啊,怎么就都请假回去了呢? 景芊玲作为拳馆里唯一的年轻女教练,那些追求她的学员比较多,平时经常找着讨教的借口和景芊玲套套近乎,这陈雷和单鸿翔便是其中之二,只是景芊玲芳心深处一直藏着那个俊秀飘逸的影子,不怎么搭理他们而已。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景芊玲干脆不想了,甩甩头发向已经零星地来了些女学员的“咏春馆”走去…… 昨夜在歌舞厅里施展“迷神引”中的“导神”诀耗费了琴仙云大量的精神力,回去后舒服地睡到今日上午九点多才起来。 “导神”可说是“迷神引”里最为深奥的一项精神力运用之术,它在某些方面与一些迷魂术法有些相似,但两者却有很大的区别。一般来说,中了迷魂术法之人若没有施术者帮其解除,很有可能便从此一辈子痴呆下去,而“导神”诀则是利用本身所修炼的真气为引,然后再以强大的精神力控制他人的脑域神经,使其处于一种朦胧的混沌状态,而在施术过程结束后所加持在受术之人身上的精神力也会随之消散,而这一过程不会在其脑中留下丝毫的印象。 利用“导神”诀询问事情之时必须循序渐进,得从一些简单的问题着手,然后慢慢地将话题引到自己最终想要套问的问题之上,因为不管什么人,就算其意识被某种术法控制,但他的潜意思里面还会残留着一股强烈的抗拒意念,所以琴仙云在对梁洛施展“导神”诀时开始会问一些简单而且无关紧要的问题,如此自然是有问必答了。 琴仙云昨天耗费心神忙碌了那么长时间,虽然没问出那些黑衣人的首领是什么人,但却有一个最大的收获,那便是知道了那个首领把“璇玑珠”送去了司塘镇。知道这事后,箫炎立即派了大批“天禽堂”人手前往司塘镇查探,相信以他们的能力,用不了多久便会有新的情报传来,因此琴仙云晚上才会睡得那么舒坦。 琴仙云稍微洗漱一番后,便给凌昕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羽裳今天的心情好些了没有,琴仙云心里有些着急,要是不向她解释清楚,以后再闹出什么误会来就有些麻烦了。 在街边的食品店买了份早点,琴仙云边吃边向凌羽裳家走去。 小胡子街距她家也没有多远,走快点二十分钟便可到了。 现在正是街道上行人比较多的时段,琴仙云不喜欢挤在那堆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面,所以特意绕到了旁边一条比较清净的巷子,走起来舒爽多了。 终于快到目的地了,琴仙云边走边盘算着呆会该怎么和羽裳解释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琴仙云仔细一瞧,前面那并肩走着的不正是姬如绵和梅怡君吗?嘴唇一张,琴仙云刚要招呼她们俩一声,但话到喉中却禁不住犹豫起来,自己多天没有跟她们联系了,要是就这么上去,被她们特别是绵姐埋怨起来,还真是不好招架哇,还是等过几天找个机会再到她家去看看她吧。 琴仙云打定主意,正要闪到路边等姬如绵和梅怡君走远了继续前行,但无巧不成书的是,他身子还没动,梅怡君无意间回过头来,却把琴仙云看了个正着。梅怡君微微怔了一下便回过头去,似和姬如绵说些什么。 琴仙云运足耳力,果真听到梅怡君低声说:“绵绵,你快看,后面那个不是琴仙云吗?”接着姬如绵就惊讶地转过了身来。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琴仙云也只能硬着头皮朝她们两人挥了挥手,小跑着来到她们面前,呵呵笑道:“绵姐,梅老师,真巧啊,在这里碰到你们。” 本来还是笑意盈面的姬如绵听到琴仙云这句话后俏脸很快便罩上了一层寒霜,爱理不理的道:“哦,真巧吗?我刚才怎么看着某个人想逃啊。” 还是被姬如绵察觉了,没想到一向粗心的她竟变得心细如发起来。琴仙云讪讪地笑了笑,转头向四周看了看,转移话题道:“绵姐,梅老师,你们怎么这么早到这里来了?” 姬如绵见琴仙云对自己的话避而不答,芳心更是恼怒,撇着嘴哼了一声。 倒是梅怡君悄悄地扯了扯姬如绵的衣脚,微笑道:“绵绵这几天心血来潮,看了你那‘铁鹤仙舞’琴后也想学琴,反正今天是星期天,闲着也没事,所以我就陪她出来到菊影的古琴店走走,帮她选张好点的古琴,只是绵绵太心急了,连早点都没吃就跑出来了。” 梅怡君声音落下,姬如绵却白了她一眼,嗔道:“谁说我是来古琴的?” 梅怡君愣道:“绵绵,你刚才不是……” 话尚未说完,姬如绵就打断道:“我刚才是和你说着玩的啦!” 梅怡君暗自纳闷,既然是说着玩的,那几分钟前在店里挑选古琴时怎么还那么起劲。不过她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却没有将想法说出来。 琴仙云被她们两个晾在一边,忽然想起梅怡君前面说的那句话,忙插口道:“绵姐,梅老师,你们还没吃饭吧,走,我请你们吃过桥米线。” “好啊,一直听说这东西味道很好,就是总没机会去尝尝,今天终于可以享享口福喽。绵绵,你说怎么样?”这几天梅怡君不知为何,神情似乎变得开朗了许多,凝聚在脸上的冰霜也似乎淡化了不少。 “你呀,他请你吃一次米线就把你给收买了!”姬如绵哼道,不过心情却也似好转了些,瞪了琴仙云一眼,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就暂时原谅你了,下次你要是见着我们就想转身逃跑,可就没那么便宜了。” 琴仙云尴尬的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前面不远处好象就有家‘过桥居’,听说里面的师傅做的米线在菊影市里是最正宗的了。”琴仙云以前送凌羽裳回家时,注意到了那“过桥居”,这时还正好派上了用场。 姬如绵口中虽说暂时原谅了琴仙云,但在前往“过桥居”的路上和梅怡君唧唧喳喳个不停,却是一句话都不和琴仙云说,还是梅怡君看着很是过意不去,扭头笑问道:“仙云,你今天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琴仙云琢磨了一会才笑道:“我也是闲着无聊所以出来转转,走这走着就到这里了。” 姬如绵抛给他一个白眼,道:“骗鬼吧你,别以为人人都不知道羽裳妹子就住在前面,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急着跑去见你的‘丈母娘’吧!” 琴仙云被她说得瞠目结舌,她竟连这也知道了……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09章 误会 从“过桥居”出来后,姬如绵的心情似乎变得好多了,居然有时还对琴仙云露出几个妩媚的笑容。琴仙云暗自松了口气,终于躲过这一劫了,然而姬如绵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怡君,我们到处去逛逛吧……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就要走了哦!”她这后半段话自然是对琴仙云说的。 琴仙云本来确是这么打算的,可听姬如绵一说,反倒不好开口了,只得无奈的道:“闲着也是闲着,我也陪你们去玩会吧!” 姬如绵见到琴仙云那副苦瓜相,突然把俏脸绷得紧紧的:“你不愿去就拉倒,好象是我求着你去似的。” 没想到她的脸色一下子便阴沉沉的了,连梅怡君都有些诧异起来,琴仙云自是赶紧笑道:“我哪能不愿去呢,能陪两位大美女去逛街,可是我的荣幸啊。” “油嘴滑舌!”姬如绵瞪了琴仙云一眼,却又“噗嗤”一声娇笑道,“不过你说的对,别人就算求我们,我们也不见得会答应他们呢……还愣着干嘛,走啊。”姬如绵转身时还不忘抛给琴仙云一个火辣辣的媚眼。 梅怡君被姬如绵拉着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琴仙云一眼,但那眼神却带着一种明显的同情。 这种荣幸以后还是不要也罢!琴仙云悄悄地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接近十点半了。他禁不住苦笑了一声,本来还打算去羽裳家的,现在估计是没戏唱了,哎,凌伯父他们久等自己不至,一定会很失望吧。即便如此,琴仙云也不想打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凌昕自己今天恐怕去不了他家了,因为他心中还存着个希望,那就是路上找个机会脱离姬如绵的“魔爪”。 最近的一家服装商场离凌羽裳家其实只有一街之隔,琴仙云几次想偷偷溜走,都被姬如绵和梅怡君两人发现拽了回来,而且还“勒令”琴仙云不得在她们出来之前离开商场。琴仙云站在商场门口,望着对面那近在咫尺的地方却不能去,心中苦叹不已。 站得脚都发麻了,姬如绵和梅怡君还没从里面出来,琴仙云朝商场内张望许久,看着表上的指针越来越接近十一点半,内心也禁不住开始有些烦闷,耷拉着脑袋,转动眼睛在街边人群里漫无目的地游移起来。 蓦地,琴仙云“啊”地大叫了一声,其惊喜程度似丝毫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羽裳……”琴仙云欣喜地冲着前面招了招手,跑了过去,姬如绵的命令顿时被其抛至九霄云外。 被琴仙云发现的那个人正是凌羽裳,她今天听父亲说琴仙云要来自己家时心里便已决定如果琴仙云表现好的话就权且原谅他这一回,可等了半天杜心莹的一桌午餐都快准备好的时候琴仙云却还没有到来,所以凌昕便让凌羽裳下楼去看看琴仙云快到了没有。 凌羽裳暗道:“是他来向人家道歉,却还要自己去接他,这算什么嘛!”但心中却又盼望着能早点见到琴仙云,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后一种想法占据了上风,这才出门来到了街边,但等几分钟都没见到琴仙云的影子,芳心暗自有些焦急,不自觉地穿过马路,来到了商场门口,刚好给百无聊赖的琴仙云给发现了。 听到似有个声音在唤自己的名字,凌羽裳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在梦中出现了千百次的灿烂笑容与俊逸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那双眸子中所流露出的真诚情意让她心灵深处刹那间涌现出一股充实与温暖,淡淡的醉人嫣红悄悄地爬上那美丽的脸庞。但只一瞬间,她的脸色便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轻轻地对着冲到跟前的琴仙云冷哼了一声。 琴仙云高兴地抓着凌羽裳那双滑腻柔嫩的小手,道:“羽裳,你怎么出来了?” 凌羽裳自然不会说是出来等他的,只是淡淡地瞥了琴仙云一眼,把手从琴仙云的掌里抽了出来,面无表情的道:“你到这来干嘛?” 琴仙云再次把她的手握住,温和的道:“你一直不肯接我电话,所以我只好跑来看你了。羽裳,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时候我有多想你。” 凌羽裳芳心微甜,但神情却还是那般冷淡的道:“来看我?这商场是我家吗?”不过那双玉手倒是任由琴仙云那样握着了。 琴仙云见状知道她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了,转头望了那商场一眼,马上灵机一动道:“羽裳,我一直都没买过礼物送给你,这次是想先去帮你买套衣服再进你家的,只是到商场门口才想起来不知道你最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正当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你就刚好出现了。哎,羽裳,对不起,我以前对你关心得实在太少了,竟连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都不清楚。”对此,琴仙云确实是感到确实之极。 凌羽裳听了琴仙云的这番肺腑之言,心中感动之下眼神顿时变得迷蒙起来:“琴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羽裳,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琴仙云忙道。 凌羽裳心中甜丝丝的,可是却又一个劲地暗道:虽然琴大哥想明白了,但哪能这么便宜就原谅他。如此想着,竟一时怔在那了,而就在她神思不定的时候,琴仙云已拉着她笑道:“羽裳,我们先去买些东西再去见伯父伯母吧。” 凌羽裳身体不由主地随着琴仙云向前跑去,可就在琴仙云乐呵呵地来到商场门口时,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姬如绵和梅怡君却突然拎着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姬如绵一时没注意到琴仙云身后的凌羽裳,见到琴仙云后笑吟吟地扬了扬手上的塑料袋:“仙云,真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在外面等了那么久,来,试试我给买你这套衣服合不合适……咦?你总眯眼睛干嘛,进沙子了吗?”见到琴仙云不停地冲着自己眨着右眼,姬如绵没有意会过来,关切的问道。 琴仙云听了她这话,顿时像个瘪下去的气球一样。 梅怡君先看到了琴仙云背后的凌羽裳,不由悄悄地摇了摇姬如绵的胳膊,示意她向琴仙云后面看去。 姬如绵顺着梅怡君的目光望了过去,登时愣住了,忖道:“今天也太巧了点吧!” 凌羽裳看到姬如绵时嫣红的脸颊“刷”地一下就变得惨白起来,使劲地甩脱琴仙云的手,愤怒的道:“你刚才是怎么说的?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一直在骗我……” 好不容易快和凌羽裳和好了,却在关键时刻因姬如绵的出现而把两人的关系搞得急转直下,琴仙云看到凌羽裳那蕴满泪水的眸子,顿时急得就似热窝上的蚂蚁,道:“羽裳,我没有骗你,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的……” “我不听……我不听……你经常半夜外出我可以原谅你,你没什么陪我我也可以原谅你,可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骗我?说什么来我家看我,给我买礼物,原来你只是陪她们到这里逛商场,你这个骗子,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凌羽裳悲愤地向对面跑去。 看着凌羽裳那伤心欲绝的模样,琴仙云似看到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正从她的脸上滑落,心中顿如刀割般疼痛,大声叫道:“羽裳,你等等……你听我说啊……” 凌羽裳说完那番话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只想着快点跑回家,扑到床上痛快地哭一场…… 见她不顾一切地横穿公路,琴仙云吓得心惊胆战,几辆轿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差点就撞到她身上了。琴仙云也待要追到公路对面去时,姬如绵和梅怡君也追到了他身边。 “仙云,对不起!” 琴仙云看着姬如绵那满是歉意的眼神,哪里还忍心再责怪她,苦叹道:“绵姐,这不怪你,只是我今天恐怕不能陪你和梅老师逛街了。” 姬如绵道:“你快去安慰安慰羽裳妹子吧,我想她一定会明白你对她是真心的。”若是平时见到琴仙云如此关心凌羽裳,姬如绵早就醋意大发了,只是今天在这种情形下,她心中却一点吃醋的念头都没有,反而希望琴仙云与凌羽裳能够消除之间的误会。 琴仙云点点头,道:“绵姐,梅老师,那我先去了。”说时,看了姬如绵和梅怡君一眼,后者则示以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此时凌羽裳的身影已经不见了,琴仙云几步跃过了公路,消失在了姬如绵和梅怡君的视线里。 姬如绵看着手里提着的那位琴仙云买的衣服,悠悠叹道:“唉,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梅怡君神色复杂地看了琴仙云那消失之处一眼,安慰道:“绵绵,你也别太难过了,又不是你故意造成的。” 姬如绵苦笑道:“以前我总想着仙云和羽裳闹翻,这样仙云才有可能会和我在一起,可看到刚才那副情景,我心里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梅怡君微微一笑道:“绵绵,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姬如绵摇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唉,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怡君,你难得上街一次,我再陪你走走吧。” “好!希望仙云他这次能和羽裳消除误会!”梅怡君叹息一声,和姬如绵汇入了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琴仙云以一步之差随着凌羽裳来到了她家门口。 凌昕与杜心莹俩人正在摆放碗筷,见到凌羽裳回来,正要问她琴仙云来了没,但凌羽裳却什么话都没说一句,阴沉着脸冲进了自己的卧室,“抨”地一声把房门使劲地关了起来。就在凌昕二人莫名其妙之际,便见琴仙云也神色紧张地出现在了门边。 “仙云,你们俩这到底是怎么了?”杜心莹爱女心切,忍不住问道。 琴仙云苦笑道:“伯父,伯母,羽裳对我有点误会,她现在在房里吗?” 凌昕指了指女儿的房间,道:“究竟是什么误会,两个人非得搞的这么僵不可?” 琴仙云没回答凌昕的话,而是来到凌羽裳卧室的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柔声道:“羽裳……” 但他只叫出了个名字,凌羽裳的声音便传来了出来:“你走啊,我现在不想再见到你……”话中明显地夹杂着几个呜咽之声,令琴仙云心都差点碎了。 杜心莹看了琴仙云一眼,道:“仙云,我看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等过几天这丫头气消点了再来。” 凌昕也叹道:“是啊,我看这丫头今天是不会听你解释的了。” 听到从房里传出来的哭泣之声越来越大,从小就把凌羽裳当宝来疼爱的凌昕夫妻俩哪见得自己女儿受半分委屈,如今听到她哭得如此伤心,看着琴仙云的脸色也没以前那么好看了,他们虽然也喜欢琴仙云,但这是建立在自己女儿的基础之上的。 琴仙云哪能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可这却也不能怪他们,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啊。琴仙云看了看凌羽裳的房间,无奈地点头道:“那好吧,伯父、伯母,那我就先告辞了。” 凌昕和杜心莹淡淡地点了点头,琴仙云哀叹一声,难过地走了出去。 “事情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呢,前两天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凌昕看了一眼那桌丰盛的午餐,使劲地跺了一下脚。 杜心莹也是没好气的道:“肯定是琴仙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家裳裳的事。” 凌昕哼道:“要是真这样,休想我饶得了他。” “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先劝劝女儿要紧!”杜心莹叹息道…… 小胡子街。 琴仙云一回到这个临时的家,便倒在床上。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如此乏力过,即便是以前功力消失的那段日子也不似今天这般疲劳,此时的他真的好累、好累!看着那光亮的天花板,琴仙云嘴角露出几丝苦涩的笑容,自己这算是作茧自缚吗? 雪焰情的背弃已是让他的心灵变得千疮百孔,而曲文音的死更宛如在他本就脆弱的心上割了一刀,好不容易熬过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琴仙云本以为自己觉悟了,能够超脱于这“情”字之上,可临到头来,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在情网里越陷越深。 想到自己的泥足深陷,琴仙云越来越羡慕自己的叔祖琴凤阳。琴凤阳一生未曾娶妻,在他的人生中,似乎根本就没有“烦恼”这一词,无论处于何时何地,他总能想到让自己高兴起来的法子,直到现在,他每天都能快乐地跟个无忧无虑的孩童一样。 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一身俗事,像叔祖他老人家那般傲啸清风明月,逍遥自在啊?想到这,琴仙云脑中蓦地闪现出一个个俏丽的影子来,凌羽裳、姬如绵、雪焰情、步飞烟……恐怕我永远都不会活得像叔祖他老人家那么自在了!的确,他心里实在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而最让他割舍不下的却是在心里缠绕着的那一段段情丝啊……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啊、啊、啊……”琴仙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吼了几声,层层叠叠的声浪顿如汹涌的波涛一样向四周翻卷而去,而他心中压抑的积郁之气也随着这声音发泄了出来。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琴仙云还没吼完,耳边就传来几个“嘻嘻”的笑声。琴仙云本就肝火正旺,听到这戏谑的声音哪还忍耐得住,想也未想,手掌一扬,挟带着强猛劲气的掌力已朝那声音来源处劈了过去。 他这一掌没伤到那个人,倒把身侧的那个衣柜掀翻在地,因为有个矮小的身影早在琴仙云掌劲到达之前便已从衣柜后面冲天而起,落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琴仙云大怒,正欲飘身上前,那人又嘿嘿笑道:“小子,火气这么大干嘛!拆散了我这把老骨头,你陪得起吗?” 琴仙云这才发现那人竟是箫炎这老家伙,他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不好发在这老头的身上,当下下冷冷地哼了一声,在床弦上坐了下来。 箫炎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点了根烟,才笑眯眯的道:“小子,你这一手还真不赖,那个衣柜被那么强的真气扫到,都还没有散架!” 琴仙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但脸上却明显地写着几个字:别惹我,我正烦着呢! 箫炎喷了几口烟雾后见琴仙云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呵呵笑道:“小子,我今天来这可不是专门来看你摆那张臭脸的,我刚接到手下传过来的信息,你要是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的话我可就要走喽!”箫炎站起身来,扬了扬手中那一小张纸条,作势欲走。 “等等!”琴仙云闪到箫炎身边,一把抓过那张纸条,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箫炎目瞪口呆地望着琴仙云,似未料到他会来这一招,只是被琴仙云这么一说他反倒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环抱着双臂歪着脑袋,道:“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不是太没面子吧!我今天就赖这了,除非你把我扔出去!” 琴仙云没有理会他,打开纸条看了起来……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10章 沙河 “璇玑,沙河!” 鸣鹤馆后,雪玉蟾靠在椅子上假寐,突听“呼”的一声一阵劲风向他面门袭来,他眼疾手快,脑袋一侧,将那射来的东西夹在了指缝间,同时身子如鹏鸟般向外飞了出去,但外面夜色沉沉,一个人影也无,只有楼前的那几株小数随风飘摇。 雪玉蟾看向刚才那袭击自己的东西,原来一块小石头,石头的表面还包裹着一张小纸条,纸条里面写着的正是上面那四个字。“璇玑”指的自然是他才被盗不久的“璇玑珠”了,可“沙河”指的又是什么地方呢? 雪玉蟾思索了一会,叫出了隐匿在虚空中的墨禹,让他把颛孙家族中人叫来一起商议。 很快,颛孙若水等人便来到了大厅。这几天,他们派了许多人手都没有查到“璇玑珠”的下落和那些盗取“璇玑珠”的黑衣人的踪迹,直到如今,魏时修还在为此而不停地忙碌着,现在听到雪玉蟾叫他们来商议“璇玑珠”之事,哪还不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可是有新的消息了?”颛孙若水身子还没站稳,便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雪玉蟾微微点了点头,把那张小纸条递给了颛孙若水。 颛孙若水轻轻念道:“璇玑……沙河……璇玑……沙河……”念了几遍后忽然喜道,“太好了,莫非是说‘璇玑珠’如今在沙河这个地方吗?你是怎么得到这消息的?另外,这沙河又在哪个地方呢?” 颛孙家族一众长老听后都凑到颛孙若水面前,看到里面写着的真是那几个字时,顿时喜动颜色。 雪玉蟾淡淡的道:“我刚才在这休息,突然有人把这纸条仍了进来,等我追出去时,却已经没了人影!” 颛孙若水脸色微微一变,沉思道:“如此说来,这张纸条的真假性我们还不能判断啰!” 雪玉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一名颛孙家族的长老却忍不住道:“这纸条很可能是敌人故意用来引诱我们上当的。” 颛孙若水嗯了一声道:“不错,但即使这是那些黑衣人的诡计,我们也必须去看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雪玉蟾道:“这纸条不一定是那些黑衣人写的,先生别忘了偷‘璇玑珠’的可有两伙人。” “御使说的没错,颛孙若水心中一凛,但旋即又道:“只是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雪玉蟾自嘲似的笑道:“不错,我们现在确实没有第二个选择了,那个送来纸条的人心机果然够狠,他是看准了我们在知道了‘璇玑珠’的下落后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它抢回来,如此一来,势必会和那些黑衣人激战一番,最后不管我们有没有夺回‘璇玑珠’,都将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只是我却想不出这对他有何好处?” 颛孙若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只是依现金的情势来看,即使知道这是个陷阱,我们也得跳下去了。” 雪玉蟾无奈的点头叹道:“是啊……我刚才已经通知魏时修赶快到这里来,他对菊影市的环境特别熟悉,他应该能猜出这纸上所写的‘沙河’指的是什么地方。” 说曹操,曹操便到。雪玉蟾刚说完那句话,便见厅门被轻轻地推开,魏时修裹着条围巾带着一身冷气凑了进来:“见过老板、族长,属下刚才追查那晚黑衣人的事,不知道老板这么紧急的把我叫来有什么要事吗?” 雪玉蟾从一位长老手中接过纸条,把它扔给了魏时修:“你自己看吧!” “‘璇玑’有着落了?”魏时修看后惊喜的道。 雪玉蟾不置可否的道:“你知道‘璇玑,沙河’中的‘沙河’指的是什么地方吗?” “沙河?”魏时修小声地将这两个字念来念去,众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蓦地,魏时修居然手舞足蹈地哈哈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老板,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这里的‘沙河’指的应该就是司塘镇的沙河医院。” 雪玉蟾缓缓点了点头,对魏时修道:“时修,你呆会去把派出的的人手都叫回来吧,明天他们另有用处!”说到这,又转头对颛孙若水等人道:“现在我就亲自去司塘镇沙河医院探察一下,如果真能确定这纸条上所提供的消息没错,那我们明晚上就出发,务必将‘璇玑珠’从他们手中夺回来。” 颛孙若水唔了一声道:“好,不过你也得多加小心,他们那些人的功夫都十分高强。” 雪玉蟾傲然道:“以我的修为,还怕他们那几个人吗?好了,我走了!” 话一说完,雪玉蟾身影一闪,便如幽灵般冲进了那静谧得有些阴森的夜色当中…… 潇湘拳馆。 苦练了一天功的学员们都陆续进入了梦乡,热闹非凡的拳馆在深夜沉静得就如一潭死水。 景芊玲指导几十个女学员练了那么长的时间,身体也是颇为疲倦,早早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面,只是她睡得正熟的时候,响亮的电话铃声惊得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向床头的时钟看去,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谁这么晚还打电话来吵我,烦不烦啊?景芊玲埋怨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接起电话。 “玲玲,快回来啊,你妈发高烧就快不醒人事了。” 这是义母隔壁张大婶的声音,景芊玲听到这声音顿时吓得出了身冷汗:“大婶,麻烦您先帮忙照看着我妈,我马上赶回来。” 得知这消息后,景芊玲刚还残留着的一点睡意被驱除得干干净净了。她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裳后便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宿舍,连灯都忘记了。 此时,拳馆的大门已经上锁了,景芊玲从车棚里推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动过的脚踏车,径直朝后门走去,然而来到小花园时,她却发现后门竟是开着的。谁这么不小心出去了连门都不关上?景芊玲忖道,不过此时的她心急义母,也没心情却管这事了,推着车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关好。 可就在她要骑上脚踏车之时,右边围墙转弯之处却忽地响起了古怪的声音。 “快点”、“小心”、“轻点啊,别碰着了”…… 这么晚上了还有谁在这里?莫非是小偷,难怪刚才门是开着的!景芊玲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作为潇湘拳馆的一份子,岂能眼看着小偷把拳馆里的财物稻走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馆主待自己如同亲生女儿,说什么也得把这几个不长眼的小偷抓住才行。 那围墙边果然有几个人在那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但景芊玲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看清楚其中一人的相貌后却忍不住大吃一惊,原来那人竟是赵钧曦的大弟子吴优!而另外几人面容比较陌生,看样子不似拳馆中人。 这几人身前似放着什么东西,只是被他们的身体挡住了,看得不是十分真切。 吴优他们好象是在等待着什么,不停地嘟囔着:“怎么还不来啊?约好的时间都过了!”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原本静悄悄地街道上突然有辆面包车飞驰而来,景芊玲怕被发现,正要躲闪时那面包车却在吴优等人身畔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里面跳出两个中年人。“就是这两个吗?”其中一人问道。 吴优笑道:“嗯,暂时先弄两个过去吧,不够以后再弄。来,我们先把他们弄到车里再说吧,要被人发现可就麻烦大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地上的东西抬起来,景芊玲这才发现他们抬着的竟然是两个人。 他们把人抬到车上去干嘛?这两个人是他们从那里弄来的,又要送到什么地方去? 景芊玲霍地响起清晨屹风与啸亭谈论之事,莫非那两个人便是陈雷与单鸿翔?想到这,景芊玲顿时心中大怒,从围墙后面冲了出来:“住手,把人放下!” 吴优等人骤然听到这声音,登时慌乱起来,但看到来人是景芊玲后便又马上镇静了下来。吴优以眼示意开车来的那中年人继续把那两人搬到车里去,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余之人向景芊玲包抄了过来。 景芊玲一叫出来便有些后悔了,自己的咏春拳虽然厉害,但吴优的武功也不会比自己差多少,如果他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的话,自己单枪匹马如何能敌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原来是芊玲啊,你不在宿舍里休息,跑这来干嘛?”吴优脸色一紧,冷冷的喝道。 既然以前来了,自是不能示弱,更何况她刚已看清那两人果真便是陈雷与单鸿翔!“这话我倒要问问你了,你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了?” 吴优笑道:“他们现在只是昏迷过去了,不过一个小时以后可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芊玲,虽然我喜欢你,但既然你撞上这事,今天就别想走了。” 景芊玲冷笑道:“哦?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有什么能留下我的本事吧!” 吴优故意叹了口气道:“是吗?不过就算我没这本事,不代表我师傅也没这本事啊。” “馆主?”景芊玲心中一震,难说说吴优做这事是馆主授意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怎么也不相信慈祥和蔼的馆主会干出这种事来。 吴优笑道:“不错!你要是不信的话,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景芊玲哼道:“吴优,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馆主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做这样的事的!” 吴优没有这次还没有回答,但景芊玲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芊玲,确实是我让吴优这么做的。” 那真是赵钧曦的声音,景芊玲做梦都不会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子的。而这时她还来不及转任何念头,只觉后劲处突然一麻,便这样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赵钧曦抱住昏迷的景芊玲,暗叹一声对吴优道:“你快点把他们两个送过去吧,记住,以后要小心些了,别像刚才这样连有人靠近了都不知道,如果芊玲没出来的话,大事就全要坏在你的手里了。” 吴优脸颊一红,道:“是,师傅,那芊玲师傅准备怎么样处置她呢?” 赵钧曦疼爱地看了景芊玲一眼,叹道:“如果是别人,随便干掉就行了,可是芊玲我实在下不了手啊,这样吧,我暂时先把她在密室里,等以后事情成功了再把她放出来吧。另外,不要把今天这事告诉大爷,知道吗?”说罢,眼神凌厉地扫了其余几人一眼,他知道,以大哥的个性,知道后是绝对不会留芊玲活在世上了。 吴优听赵钧曦说只把景芊玲关在密室后暗暗松了口气,而其他几人在赵钧曦目光扫视过来时,也忙低头应了声是。 吴优冲着几人招了招手,一齐进入坐进车内。轻微的嘟嘟声响起,面包车载着几人很快便远离了潇湘拳馆。 赵钧曦叹息一声,一手抱着景芊玲,一手提着脚踏车,跃进了围墙里面…… 司塘镇,沙河医院。 梅天林看着忙碌的吴医生和那猥琐老头,笑道:“老二,吴老弟,要是累的话,你们就先休息吧,明天再继续也不迟!” 那猥琐老头嘿嘿笑道:“大哥,你就不用踢我们当心了,想当年我霍狄连续十几天不眠不休都没问题,何况是这短短两三天就可以搞定的事情。” 吴医生也道:“是啊,大爷,这里交给我们两个就够了。” 梅天林哈哈一笑,点头道:“也罢,那我就先休息去喽。” 走出密室,梅天林背负着双手悠悠地走在走廊上,脸上渐渐露出了几丝得意的笑容。 这时,寂静的走道上忽然传过来一阵急剧的脚步声,原来是个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跑了过来。 梅天林皱了皱眉头,停住步子。那年轻医生来到梅天林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看那焦急的神情,说的事情似乎还比较重要。 果然,越听下去,梅天林的脸色就越来越差,最后竟浮现出几丝怒气:“把他叫到我房间里来。” 那年轻医生应了声是,随即又跑了出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梅天林冷冷地道了声,甩手走进了前边的一个卧房。 不一会,那年轻医生便领着一个四十五六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中年人身形不高,但长得却极瘦,上身穿着件黑色皮茄克,下面则穿着条牛仔裤。他脸色蜡黄,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眼眶深陷,从他刚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起,那双看向梅天林的浑浊眼睛里便染上几丝畏惧之色。 梅天林看着这人,右手在几案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阴沉的喝道:“黄三!” 黄三见那几案在梅天林的掌下成了一堆碎末,吓得两腿发软,要是那年轻医生扶着早已瘫倒在地,挣扎了一会,黄三才稍微镇定了一会,但依自颤抖着道:“大……大爷……” 梅天林示意那年轻医生出去后,厉声呵斥道:“黄三,你给我说说,梁洛是怎么回事?” 黄三不敢正视梅天林那双似要噬人的眸子,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努力壮着胆子,道:“大……大爷,梁洛那天和大伙一起离开后,不听您的命令,偷偷跑出去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今天我们找了他很久,可是却一直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梅天林紧紧地盯着黄三,嘿嘿笑道:“事情真是这样的吗?” 黄三被他那阴冷的目光看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是……是这样的!” 梅天林猛然提高声音喝道:“好大的狗胆,连我都敢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一股无形的阴寒的劲气透体而出,整个房间顿时就像个冰窖一样,让置身于寒冰包围之中的黄三身躯禁不住簌簌抖动着。 黄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双膝一软,跪倒在黄天林的面前痛哭流涕,道:“大……大爷,我……我再也不敢了,您饶……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梅天林深吸了口气,阴森森的道:“既然如此,那还不把实话说出来!” 黄三只得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梁洛一时按捺不住,一起偷偷出去玩最后导致梁洛被一群神秘人抓走的事说了出来。这黄三单独溜回去后并没有把这事告诉众人,而大伙见梁洛失踪后分散出去找了许久都不见人影,都觉得应把这事报告给梅天林知道,而不巧的是,黄三则成了这个报告的人。 黄三在路上编织了上面那段谎话把责任全推到失踪的梁洛身上,但却没想到梅天林见其目光游游离闪烁,识破了他的谎言。 梅天林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道:“看在你肯坦白的份上,今天我就饶过你这一遭,要是下次再犯,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说罢,他的眼睛猛地睁开,里面绽放出摄人的精光。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黄三没想到梅天林会放过他,喜出望外地向梅天林磕头起来,然而就在他头抬起之时,梅天林那只粗大的右手却已经抓在了他的脑袋上,黄三闷哼一声,两眼一翻便歪倒在地,他恐怕连死都想不明白梅天林既然答应放过他为何还要杀他。 梅天林冷冷地看了黄三的尸体一眼,朝门外叫道:“立阳……” 刚才那个年轻医生应声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黄三已经死在房间里,他脸上没露出丝毫惊讶表情,在梅天林“把他的尸体好好处理”的吩咐下,夹起黄三便走了出去,从他这见怪不怪的神情看来,他做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梅天林解决了这件事情后,吁了一口气,自语道:“没想到你们的动作还满迅速的,这么快就盯上这两个家伙,还好研究已快成功,那时你们就是找到这里也是白费功夫了,哼!” 而梅天林却不知道就在这时,却有条黑影矫捷地从这栋楼房的墙壁上滑落,顷刻间便消失在暗影之中……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11章 冰释 凌羽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地闪现出与琴仙云相处时的快乐时光,内心顿时充满了温馨与甜蜜,然而白天商场门口的那一幕却无论如何都驱除不去,让她芳心瞬间又变得痛如刀绞,如此反复,泪水又从眼角无声地流了出来,她已不知道这是她回家后的第几次流泪了。 她轻轻地转了个身,但骤然觉得腰间一紧,似有人从背后将自己抱住。凌羽裳芳心大惊,身体一僵后使劲地挣扎起来,脑际一片混乱,下意识地张开嘴要大声叫出来,但背后那人却伸出手掌把她的嘴堵住了,“羽裳,别怕,是我啊!” 是琴大哥的声音!凌羽裳转过身来,抱着自己的果然是那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心上人儿!凌羽裳松了口气,但经这一吓,她却已冒了一身的冷汗,白天的伤心痛苦与此时所受的委屈竟让她再次“嘤嘤”地哭了起来,“你这个坏蛋,就知道欺负人家……”那双玉手使劲地在琴仙云的胸口上捶打着。 琴仙云看着满脸泪痕的凌羽裳,心中大恸,眼眶也禁不住微微红了起来,任凭她如何的发泄,始终抱着她的腰不放松。琴仙云他昨天下午看了箫炎送过来的纸条后等到今日凌晨时分便又将其悄悄地送到了雪玉蟾手中,出了鸣鹤馆后本该回去休息的,只是实在放心不下凌羽裳,所以又来到了这里,从窗户外爬进了她的房间。 凌羽裳在琴仙云怀里哭闹了许久,声音慢慢的小了下来,睁着模糊的泪眼冷冷的道:“你不去找你的绵姐,又跑到我这里来干嘛?” 琴仙云怜惜地抚摸着她额前凌乱的头发,道:“羽裳,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啊!” 凌羽裳狠狠地将琴仙云的手拨开,愤怒的道:“我怎么样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琴仙云苦笑道:“可怜?羽裳,难道你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还不明白我是真的喜欢你吗?我和绵姐其实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你不是一直奇怪我经常干些莫名其妙的事,一直奇怪我经常半夜外出吗?我早就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了,可是又怕你天天替我担心,但没想到我们最后竟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琴仙云沉重地叹息了一声,道,“从你那天生气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算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可是你却总不接我打的电话,昨天又发生那档子事,让你对我误会更深。羽裳,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今天都要把那些话对你说出来。” 凌羽裳听完后,在琴仙云怀里轻轻地挣动了一下,撇了撇嘴道:“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谁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你要说便说,反正不关我的事,哼!” 见她还是不相信,琴仙云苦涩地笑了笑,但还是真的把他那一直隐瞒着凌羽裳和姬如绵等人的事都说了出来。从被雪玉蟾和雪焰情父女俩陷害入狱到答应田峰的嘱托,从出狱后因追查“璇玑珠”进入天韵大学认识姬如绵等人再到刚刚把假“璇玑珠”下落告知雪玉蟾一事全都说了出来,甚至连昨天上午在来凌羽裳的路上碰到姬如绵和梅怡君,被她们拉着去商场的事都没有任何隐瞒地告诉了凌羽裳。 凌羽裳口中虽道这“不关我的事”,但暗中却对琴仙云的经历关心之极,听他说到惊险处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直到转危为安时悬着的芳心才落了下来,到琴仙云把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都讲完后,她尽管口头上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却已是信了八九分。 “羽裳,事情便是这样的,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琴仙云注视着凌羽裳,只是凌羽裳却没有半分反应,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琴仙云见状,不由失望之极,心也逐渐凉了下去,哀叹一声,看来她还是不肯相信我啊。 琴仙云松开了环在凌羽裳腰际的双手,从床上坐了起来,替她盖好被子,神色黯然的道:“羽裳,你好好休息吧,琴大哥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搅你了。”说罢,深深地看了自己这个所爱的女子一眼,拖着沉重的步子向窗前走去…… “琴大哥……” 声音变得温柔娇腻,凌羽裳这声音传到琴仙云耳中,就如天籁一般让他精神振奋起来。 琴仙云猛地回头一看,却见这小妮子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正掩嘴吃吃地笑着呢。见此情景,琴仙云便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他旋风般地冲到床前,将这心爱的人儿一把抱起,热吻如雨点一样洒落在了凌羽裳的身上,“你这丫头,看你还捉弄你琴大哥不?” “琴大哥,快放我下来,人家的腰都被你抱断啦!” 琴仙云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依旧抱着她旋转了几圈,两人并肩倒在床上。 凌羽裳喘息了几口,噘着嘴道:“琴大哥,其实人家早就相信你了,偏你那么笨,看不出来。” 琴仙云捏一下她那小巧玲珑的瑶鼻,装着副生气的样子,道:“要是你以后再这样,琴大哥可就不理你了哦。” 凌羽裳却不吃他这一套:“不理就不理,哼,反正你也不理人家那么多天了。” 琴仙云还真怕她再生气,搂着她那圆润的腰肢,笑道:“好啦,好啦,是琴大哥错了还不行吗?” 凌羽裳白了他一眼,嘟着娇软的红唇道:“算你识趣。” 琴仙云忍不住在她那诱人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忽然又凑到凌羽裳的耳畔,嘴唇微微地动了动。 “不要啦,讨厌!”也不知道琴仙云对凌羽裳说了什么话,竟让她狠狠地擂了琴仙云一拳背过了身子,脸颊却于瞬间羞得通红。 琴仙云嘿嘿一笑,身躯紧紧地贴了上去,双手肆意地在凌羽裳的娇躯上滑动着,最后却落在了她那浑圆的玉峰上,令她情不自禁地低吟一声,娇躯顿时酥软无力,芳心也随之怦怦地乱跳起来,双眸微微阖起,静待着风雨降临的那一刻。 然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琴仙云那双“魔手”一直留在凌羽裳的酥胸上,未有寸动。凌羽裳心中奇怪,偷偷地转过头一瞥,却见琴仙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嘴角还残留着那一丝怪异的笑容。 凌羽裳气得咬牙切齿,恨恨地在琴仙云胳膊上掐了一把,嘟起嘴道:“还说要和人家那个,自己却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讨厌,人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她嘴上如此说着,双手却攀上了琴仙云的脖子,把俏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蜷缩着身子一会儿便带着愉快的笑意睡着了…… 这场令两人身心俱疲的误会终于烟消云散了,后来琴仙云问凌羽裳为什么心里明明已经原谅了自己,但却非要等到自己决定离开的时候才把自己叫住,这小妮子却俏皮的道:“人家想看一回琴大哥你伤心难过的样子嘛,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 她这回答令琴仙云哭笑不得,因为他知道如果凌羽裳如果叫晚了一会,他出去后是永远都不会再回头的了…… 微弱的光线射入窗子,琴仙云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凌羽裳,在她的额上温柔地亲了两下,正要起身时,凌羽裳却忽然醒了过来,趴在琴仙云的胸膛上,娇声道:“琴大哥,我不要你走!” 琴仙云微笑道:“我也不舍得走啊,只是现在要不走,等天一大亮就走不了了,你总不希望伯父伯母发现我晚上在你房间里吧。” 凌羽裳脸微微一红,皱了皱鼻子,虽然父母已经默许了自己和琴大哥居住在一起,但要是让他们看到琴大哥早上从自己这里出去,那还不羞死人了,更何况昨天他们还见自己和琴大哥闹别扭来着呢! “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乖哦,等你今天晚上回到我们的家,琴大哥就一定不会放过你了。”琴仙云捏了凌羽裳的脸颊柔声说道,说话时眼睛还不怀好意地瞅了瞅她那鼓鼓的胸脯。 凌羽裳眉宇间飘荡出几丝春意,羞涩地瞪了琴仙云一眼,扭着腰撒娇的道:“不嘛,我要你再陪我一会。” 琴仙云无奈点点头道,怜爱的道:“你这丫头,这拿你没办法。” 不过这番琴仙云却没那么老实了,上下其手,把凌羽裳弄得面红耳赤才抱着她静静地温存着,享受这浓郁的情意。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琴仙云转头向窗外望了一眼,外面传来的车鸣声越来越响。 琴仙云在凌羽裳翘臀上轻轻拍了一把,笑道:“现在真的要走了,记得我在家里等你哦。” 凌羽裳脉脉含情地轻嗯了一声,看着琴仙云飞身从窗子里穿了出去…… 琴仙云出去不久,凌羽裳便听到门外想起了自己父母的嘀咕声: “昨天也不知道裳裳这丫头睡得怎么样?我去看看她起来没有!” “你呀,就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琴仙云也真是的,把我们裳裳害成这样,下次看到他非得骂他一顿不可!” “你别看女儿现在正生他的气,可你要是骂起他来,女儿可能就不会答应喽!” “……” 凌羽裳怕他们真来的不放心过来敲门,忙起身穿好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爸爸、妈妈,早上好!” 杜心莹和凌昕惊奇地看着一脸兴奋地女儿,凌昕小心翼翼的道:“丫头,你没事吧?” 凌羽裳笑嘻嘻地在原地转了个圈:“爸,你看女儿这不好好的吗?”忽然眼珠一转,又对杜心莹狡黠地道:“妈,我肚子饿了。” 杜心莹显然还没有适应凌羽裳的这番变化,昨天还哭得那么伤心怎么睡一觉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呢?凌昕拍了拍杜心莹的手臂,道:“还傻站着干嘛,给女儿做些吃的呀!丫头,你先洗洗脸,我和你妈这就给你弄吃的去。” 凌昕两人忙走向了厨房,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凌羽裳:“真是奇了。” 凌羽裳听到他们这话,“噗嗤”一声偷偷笑了出来,蹦蹦跳跳地向水房走去…… “仙云,不好了,杨伯母生病住院了,芊玲也好象失踪了!”琴仙云轻松地回到住处,刚在床上躺下便接到了姬如绵的电话。她口中的“杨伯母”便是景芊玲的义母杨仪。 听到这消息,琴仙云心中一惊,安慰道:“绵姐,你先别急,慢慢说。” 姬如绵声音依旧那般急促:“唉,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先到芊玲义母这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琴仙云应道:“好,我马上就来。” 穿上外衣,琴仙云便要出去,忽然想起呆会要是凌羽裳回来了见不到自己恐怕又要担心,所以又向凌羽裳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景芊玲失踪之事后才飞快地出了房间,搭上辆计程车向幽雨街而去。 二十多分钟后,琴仙云凭着上次的记忆终于找到了景芊玲义母的家。 姬如绵此时正在房门口焦急地转来转去,见到琴仙云便如抓着了根救命绳一般:“仙云,你终于来了,真是急死我了。” 琴仙云道:“绵姐,先沉住气,我们一定能把芊玲找回来的。” 姬如绵深吸了几口气,把原委向琴仙云道了出来。原来昨夜久等景芊玲不至,隔壁的张大婶又把电话打到了姬如绵那里,姬如绵急忙赶到这里,和张大婶一起把杨仪送进了医院,然而等到现在都没有见到景芊玲的影子,而她的手机也关机了。姬如绵担心之下,又打了个电话给赵钧曦,而赵钧曦给她的答复却是景芊玲昨晚已经出了拳馆,现在还没回来。姬如绵之后打遍了记忆中景芊玲认识的朋友,可是却没一人在昨天见过景芊玲。 她以为琴仙云和凌羽裳的误会还没有解开,本来不想再给他添麻烦的,可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把这消息告诉了琴仙云,希望他能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看来她应该是在来这里的路上不见的!”琴仙云沉吟道。 姬如绵忽然惊慌的道:“仙云,你说芊玲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她与景芊玲虽然认识不过短短几年,但却已是情同姐妹,如今景芊玲失踪,这让她怎么能不着急。 琴仙云微笑道:“绵姐,着急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镇静。放心吧,我这就带你去见一个人,我想他一定有能力在最短的时间查出芊玲的下落的。”琴仙云心中也是没底,但现在他只能这样劝慰姬如绵。 见琴仙云话中自信十足,姬如绵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仙云,我相信你!” 琴仙云笑道:“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那个人。” 琴仙云所说的那个人自然便是“天禽堂”堂主箫炎了。姬如绵这次是开着她自己的车来的,所以去箫炎那就方便了许多。按照琴仙云所说的路线,姬如绵把车开得飞快,有几次还闯了红灯,还好没被值勤的交警发现,不然可能又要耽搁不少的时间了。 琴仙云带着姬如绵赶到箫炎的别墅时,这老家伙正在大厅里悠然自得泡着龙井。 “琴大哥,你今天怎么来了?”媛媛看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蹦跳着粘到琴仙云身上,让姬如绵看得心中很不是滋味,只是心急景芊玲的下落,现在不是和这小丫头计较的时候,更何况这时还有求于人家。 箫炎似还在埋怨琴仙云昨天对他无礼之事,只看了琴仙云一眼便转过了头去,嘿嘿笑道:“稀客啊稀客……” 琴仙云朝姬如绵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到箫炎对面坐了下来:“老前辈,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天来找您老人家,是想请您帮个小忙的。” “老人家?我记得你以前好象是叫我老头的!”箫炎依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琴仙云和姬如绵对此倒没什么,反倒是他孙女媛媛看不过去了,松开琴仙云的胳膊跑到箫炎身边坐下,道:“人家琴大哥请你帮忙呢,你不要那么小气吗?” 箫炎这才又抬起头来看了琴仙云一眼,不过还是没有提琴仙云刚才所说的事,却把注意力放到姬如绵身上,难得的地当着自己孙女的面称赞起别的女孩子来:“呀,好漂亮的女娃娃,叫什么名字,我老头子今天可是大饱眼福哇!” 姬如绵大方的道:“老前辈您过奖了,晚辈姬如绵!” “不过……”这老头,瞄了琴仙云一眼,语气很快一转,道,“跟着这个处处留情的小子混,以他那风流的性子,你们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姬如绵偷偷看了看琴仙云,俏脸微微一红,低下头没再说话。 媛媛却是狠狠地瞪了这老头一眼,嗔道:“爷爷,琴大哥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呢,不许你说琴大哥的坏话。” 箫炎却把眼珠子鼓得圆圆的道:“丫头,我这可是在帮你说话啊,你怎么反倒帮起他来。这小子既然这么好,那你怎么经常骂他身边今天跟着这女孩子,明天又换成另外一个女孩子了,却连看都很少来看你?” 第十集 鹬蚌相争 第12章 假珠 听箫炎说出这般话来,琴仙云和姬如绵不由面面相觑,而媛媛这小妮子却是羞得满面通红,再见到对面两人那惊异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爷爷,你就知道瞎说,看人家以后还理你不?”说着,狠狠地在这老家伙地胳膊上掐了一把,逃也似的跑上楼去。 姬如绵看着媛媛的背影,暗叹一声,看来又是一个和我一样心思的人啊。 刚才媛媛那一手使足了力气,把箫炎痛得“嗷嗷”直叫,待见琴仙云脸上那副古怪的笑容,心中更是来气:“小子,笑什么笑,这不都是你给找招惹出来的?” 琴仙云耸了耸肩膀道:“老前辈,我记得刚才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哦。” 箫炎吹胡子瞪眼睛道:“什么,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我那宝贝孙女喜欢你?” 琴仙云淡淡的道:“媛媛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只是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还望前辈您不要误会才好。” “好小子,你把事情推得那么干净,那我看你的忙也不用我帮了吧!”箫炎怒道。 琴仙云眼中闪过几丝狡黠之色,道:“老前辈您既然不愿帮,那我也就不勉强了。绵姐,我们走。” 姬如绵看两人说着说着就闹翻了,可又插不上嘴,心中大为着急,道:“仙云……” 琴仙云冲着她摇了摇头,向外走去,姬如绵就是想再说什么,这时也只能跟上前去。 “好了,好了,臭小子,我算怕了你了,你们都给我回来!”两人走到门口时,箫炎忽然叫了起来。 琴仙云似乎早预到箫炎会把自己二人叫回去,听到这声音后缓缓地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而姬如绵见事情有转机,高兴地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箫炎向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瞪了琴仙云一眼,有气无力的道:“说吧,有什么事要帮忙?” 琴仙云朝姬如绵微笑着点点头,姬如绵嗯了一声,把景芊玲失踪的事以最简洁的语言最快的速度说了一遍。 箫炎听后想了想道:“昨天我的人手大部分派到司塘镇去了,现在留下来观察菊影市动静的没有多少人,能不能查清你们那个朋友的下落还是未知之数,你们可要有心理准备哦,我这就打电话叫人来。”边说边拿起身前几上的电话,把要查的事吩咐了下去。 姬如绵感激的道:“老前辈,太谢谢您了。”她这时心里却已经冒出了最糟糕的想法,当下脸色不禁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琴仙云似感觉到了姬如绵内心的想法,悄悄地把她白嫩的小手握住,输了一股柔和的真气到她体内,帮她驱除内心的烦闷,姬如绵心中一阵温暖,灵秀的眸子蕴含着满眶的情意注视着身畔这个自己所爱的人儿。 琴仙云躲开姬如绵那热情如火的目光,暗暗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宋希诚便拿着张纸走进了大厅,对琴仙云和姬如绵微微颔首后便对箫炎道:“老爷子,要查的事已经出来了。” 箫炎唔了一声,指指琴仙云二人道:“你给他们说说吧。” “好!”宋希诚转头道,“琴兄弟,晚上两点以后潇湘拳馆附近只有我们的四名弟子在查看,其中有两名正好处在你们那位朋友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那条路一到晚上人就特别少,他们在那守了一夜都没见有人经过,所以依我看,你们那朋友要么根本就没出潇湘拳馆,要么就是她绕道回家的。” “芊玲不大可能绕道回家的,这菊影市就那条路最近了,更何况昨天她已经知道她母亲病重,怎么可能舍近求远呢?”姬如绵不假思索的道。 宋希诚沉思道:“这么说来,那就只有第一种可能了。” 姬如绵疑惑的道:“这也不大可能啊,我打过电话给拳馆馆主,他说芊玲晚上出了潇湘拳馆啊。” 琴仙云听了他们的议论,忽然道:“绵姐,我想还是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宋希诚附和道:“琴兄弟说的对。而且潇湘拳馆前一天好象有两名学员也失踪了,不知道你们朋友的失踪和这有没有什么联系?” 琴仙云诧异的道:“宋兄,这是真的吗?” 宋希诚道:“不错,这也是我们的一名下手在偶然中得到这个消息的。” 琴仙云感激的道:“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去办了,宋兄,多谢你们了。” 宋希诚微笑道:“琴兄太客气了。” 告别了箫炎和宋希诚,琴仙云和姬如绵很快地便出了别墅,驾着车向市区内驶去。 在车上,琴仙云脑中不停地盘旋着景芊玲的失踪与潇湘拳馆另两名学员失踪是否有联系。 “仙云,我们现在去哪?”车子很快便来到了市中心。 琴仙云沉吟道:“还是先回小胡子街吧,我晚上亲自去一趟潇湘拳馆,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姬如绵叹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小胡子街距他们现在所处之地并不太远,十多分钟便到达了。 姬如绵这还是第一次来到琴仙云这段时间居住的地方,四周看了一会,姬如绵忍不住赞道:“仙云,没想到你找到个这么好的地方。” 琴仙云笑道:“这是凌伯父一个朋友的,后来他出国后便把这里送给了凌伯父,现在我和羽裳都暂时住在这里。” 姬如绵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产生了几丝嫉妒之意,好一会儿才悠悠的道:“仙云,你和羽裳两个现在和好了吗?” 琴仙云正要回答,一个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琴大哥、绵姐,你们回来了,玲姐现在找到了吗?” 原来是凌羽裳从里面跑了出来,见到姬如绵,凌羽裳这一次出奇的没有打翻醋坛子。 姬如绵看凌羽裳昨天还对琴仙云恨得要死,今天两人之前却似没有丝毫芥蒂,这变化也未免有些太快了吧。她芳心大为惊讶,眼睛看了看琴仙云,又看了看凌羽裳,道:“仙云,羽裳妹子,你们……” 凌羽裳来到姬如绵身边,拉着她的手,笑吟吟的道:“琴大哥已经向我解释清楚了,绵姐,对不起,我昨天误会你和琴大哥了,绵姐,你不会怪我吧。” “羽裳,我怎么会怪你呢?解释清楚了就好,这样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姬如绵瞅了琴仙云一眼,心灵深处却蓦地涌出几缕酸涩。 凌羽裳高兴的道:“那太好了。”忽又看向琴仙云问道,“琴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玲姐怎么会失踪呢?” 琴仙云摇头道:“我也还不知道,现在暂时还没有芊玲失踪的线索。” 凌羽裳脸上不由飘上几丝担忧之色:“那怎么办呢?” 琴仙云道:“先别急,我们先出去吃了饭再想办法吧。” 凌羽裳忙道:“不用出去了,我刚才做了些饭菜,走,我们先进屋子里面去吧,这外面太冷了。” 看凌羽裳和姬如绵并肩走了进去,琴仙云甩了甩头,也要跟进去,后面却响起了一个粗豪的声音:“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这个鬼地方了,哈哈……” 琴仙云回头一看,就见一个浓眉大眼的魁梧年轻汉子走从院门外走了进来。琴仙云见到这年轻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些微的笑容:“西敏,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崔西敏,在小弥勒寺呆了那么长时间,他终究还是憋不住跑下山来,照着琴仙云给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怎么?不欢迎吗?”崔西敏哈哈笑道。 琴仙云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高兴的道:“你来我怎么能不欢迎呢?还没吃饭吧,走,一起进去。” 崔西敏摸了摸肚子,道:“那我就不客气喽,怎么也得在你这里蹭几顿吃。” 姬如绵和凌羽裳此时刚好把菜盘和碗筷摆好,见到进来的竟是两个人时都有些意外。姬如绵和崔西敏曾随着琴仙云一起去过静月山,两人已经比较熟悉了,而凌羽裳这却是第一次和崔西敏见面,到琴仙云为他们二人介绍之后才明白过来,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凌羽裳自喜欢上琴仙云后,曾花过一段时间和她老妈学习炒菜,现在做出来的饭菜虽不能饭店那些师傅们相比,但也还算可口,特别是在山上和小弥勒寺的三个和尚吃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斋后,今天第一次尝到这么多味道不同的菜,吃的特别津津有味。 饭后,崔西敏恍然发现今天琴仙云与姬如绵两人神情与往常大是不同,不由问道:“仙云,看你今天的心情好象不怎么好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琴仙云犹豫了一会,才道:“西敏,你师妹她失踪了?” “我师妹?”崔西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会又道,“你说的不会是芊玲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琴仙云沉重地点了点头,将事情与宋希诚提供的信息告诉了崔西敏。 “怎么会这样呢?”崔西敏在房里焦急地转来转去,脑中思索着这件事。 半晌,崔西敏忽然兴奋地叫起来:“哈哈,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三个声音诧异的声音同时响起,除了琴仙云外,收拾好碗筷的凌羽裳和姬如绵也回到了前厅。 崔西敏道:“仙云,你不是说赵钧曦那般人从雪玉蟾那里抢走了一个假‘璇玑珠’吗?” 姬如绵也大略知道“璇玑珠”之事,此时见崔西敏提起,不由道:“可这和芊玲失踪有什么关系呢?” 琴仙云略微沉思了一会,登时笑了出来:“我明白了。赵钧曦他们得到‘璇玑珠’后,定然会抓紧时间进行研究试验,而他们这项试验的对象却必须是有一定武功底子的人,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这样的人,则莫过于从拳馆中挑选些资质好的学员,这就难怪前天晚上潇湘拳馆的两名弟子会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芊玲多半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被他们抓了。” 姬如绵疑惑的道:“不会吧,赵馆主怎么会与‘璇玑珠’扯在一起呢,而且他待芊玲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应该不会对芊玲不利的。” 琴仙云道:“绵姐,这事我稍后再跟你解释吧,我这就去一趟潇湘拳馆。” “我也去!”姬如绵和崔西敏同声道。 琴仙云挥手阻拦道:“这一切都还只是推测,现在也只是先去调查一下,西敏和我两个人去就够了,羽裳、绵姐,你们还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凌羽裳乖巧地点了点头:“琴大哥,你就放心去吧。” 姬如绵知道自己去了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作罢道:“仙云,你开我的车去吧,这样方便点。” 琴仙云嗯了一声,和崔西敏快步走出了房间…… 司塘镇,沙河医院。 “什么?这‘璇玑珠’竟然是假的?”梅天林听了吴医生的报告后大发雷霆,但掌将身边的那张桌子拍得粉碎,“不可能,不可能的,吴老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吴医生肃然道:“大爷,你先息怒,这个‘璇玑珠’虽然在真气的激发下能够散发出蓝、红二色,可今天我拿‘离能针’一试,却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任何能量的波动。如果这‘璇玑珠’是真的,以其所蕴含的强大能量,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啊。” 梅天林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吴医生身旁的霍狄,沉声道:“老二,这是真的吗?” 霍狄点头叹道:“不错,大哥,这‘离能针’是吴医生最新发明的一种针具,只要拿针头一接触物体的外表,便可以分离出物体局部的能量,从而便能测试出这东西的能量值,从来都没有失误过,可用‘离能针’一试这‘璇玑珠’,其能量值竟然为零,即便是输入真气‘离能针’也不会发生丝毫变化,这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这‘璇玑珠’内根本就没有能量。” 梅天林冷厉的目光扫了两人一眼,哼道:“如此说来,那真的‘璇玑珠’一定还在雪玉蟾的手中?” 霍狄眼中闪过几丝幽冷的光芒,声音沙哑的道:“应该是这样,雪玉蟾可能早就知道我们会去抢夺‘璇玑珠’,所以早就仿制了一个赝品放在那里等我们去拿,却把真货藏了起来,现在他恐怕已经把真的‘璇玑珠’转移了。” 梅天林阴声道:“只要知道‘璇玑珠’在他手中,我就一定有办法把它挖出来!” 霍狄道:“大哥,这事要不要告诉老三!” 梅天林颔首道:“告诉他吧,让他现在暂停行动,在天黑之前来这医院一趟。” 霍狄嗯道:“好,我这就去通知老三。” 潇湘拳馆,赵钧曦刚回到房间便接了个电话,可一放下电话他却倒在了椅子上,喃喃的道:“怎么搞的,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得来的东西竟然是个假货……”他两眼呆呆地仰望着房顶,心里顿似压了块铅一样,沉甸甸的。 “师傅,您怎么了?”吴优从门外进来,却见赵钧曦坐着发呆,不由关切的问道。 赵钧曦沉沉地叹了口气,沮丧地看了吴优一眼,幽幽的道:“没事,我出去一下,今天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拳馆的事就由你先照看着吧!”说到这,他又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道:“记着,要按时给芊玲送放去,明白吗?”吴优道:“知道了,师傅!” 赵钧曦默默无声地走了出去,只留下吴优愣愣地站在那儿。 “大师兄,崔西敏来了。”几分钟后,潇湘拳馆的一名学员跑了进来。 吴优迷惑的道:“崔西敏是谁?” 那学员道:“就是在拳馆十年庆典时来过这的那个太衍大师的徒弟啊。” 吴优这才想了起来,道:“哦,原来是他啊,他来这干嘛?你先把他带到会客厅里去吧,我这就来。” 那学员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吴优整理了下衣服,也随后跟了上去,但临走前眼睛却看了赵钧曦床头的那张书桌一眼。 崔西敏在会客厅里等了好一阵子,终于见到磨磨蹭蹭走进来的吴优。 “哈哈,崔兄,别来无恙啊!太衍大师近来可好?”吴优笑呵呵地拱了拱手,道。 崔西敏听吴优提起自己的师傅,神情间一时变得黯淡之极,许久伤心的道:“我师傅在前几天就已经圆寂了。” 吴优惊讶的道:“崔兄,你莫不是说笑吧?太衍大师乃得道高僧,怎么会好端端地就圆寂了呢?” 崔西敏苦笑一声,道:“有谁会拿自己的师傅开玩笑啊!” 吴优看崔西敏不似再说笑,同情的道:“唉,天道不公啊!人死不能复生,崔兄,逝者已矣,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崔西敏道:“吴兄,谢谢你,我也已经想开了。咦,对了,怎么没有见到赵馆主呢?” 吴优略带歉意的道:“真不好意思啊,崔兄,你今天来的真不巧,我师傅他刚出去不久,要是你早来几分钟,就刚好可以碰上我师傅了。” 崔西敏呵呵笑道:“没事,反正我今天是来看看芊玲师妹的。” 吴优听崔西敏竟说是来看景芊铃,脸色当下微微一变,但旋即便恢复如初。 崔西敏没有发现吴优那一闪即逝的异常神色,道:“走,吴兄,我们去芊玲师妹的‘咏春馆’看看吧。 吴优微笑道:“崔兄,芊玲昨天晚上回家去看她母亲了,现在还没回拳馆呢。” 崔西敏张着嘴惊讶地叫了一声:“啊?这么巧!”但很快她崔西敏又道:“芊玲师妹父母俱已过世,吴兄,你说的可是她认的那个义母?” 吴优模棱两可的道:“应该是吧,芊玲平时很少对我们讲她家里的事。” “芊玲师妹性格有些不喜欢向别人说这些事,就来我也是无意间得知她有了个义母。”崔西敏点头笑道,“既然师妹不在,那我就先告辞了,过段时间再来拜访赵馆主他老人家。” 吴优见崔西敏要走了,不意察觉地暗吁了口气:“好,崔兄,慢走。” 然而崔西敏刚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身来,皱着眉头道:“吴兄,不对啊!” 吴优耐着性子挤出几丝笑容,道:“崔兄,什么不对啊?” 崔西敏寻思道:“我昨天给她打过电话,跟她约好今天来这拳馆看她,而且她义母就在这菊影市里,她昨天晚上就去了,今天应该早就回到拳馆了啊。” 吴优被他问得一愣,思虑了一会才估摸着道:“或许是被她义母留住了吧,又或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崔西敏断然说道:“绝对不会,芊玲师妹最重信诺,既然约定了在这个时候见面,就一定不会失约的。吴兄,你真的没见过她吗?” 吴优被他问得恼羞成怒:“崔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怀疑是我把芊玲藏起来了不成?” 崔西敏急忙摇着双手,道:“吴兄,莫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吴兄不知道,那我就直接去她义母家看看吧。” 吴优淡淡的道:“崔兄,那请便吧,我就不送了。” 崔西敏把吴优的这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暗笑一声,走出了会客厅……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01章 禁地 正当琴仙云和姬如绵等人为景芊玲的离奇失踪而焦虑不安之际,崔西敏离开小弥勒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所说的那几句话更是让琴仙云几人茅塞顿开,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潇湘拳馆及其馆主赵钧曦身上。两人到达潇湘拳馆后,约定由崔西敏前去正面拜访赵钧曦,而琴仙云则悄悄地进入拳馆里面查看一番。 在崔西敏别过吴优从拳馆出来时,琴仙云则已轻车熟路地避过那些三两成群的学员们,在拳馆里面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拳馆后院的一处僻静场所。四周幽静别致、清新淡雅,环境极为优美。琴仙云暗自诧异,前几次来这拳馆时怎么没发现里面竟有这么一处好地方! 院落北边有座看去十分古雅的阁楼,阁楼的牌匾上写着“潇湘阁”三字。 赵钧曦别号“潇湘居士”,想来这“潇湘阁”应该就是他在拳馆里的居所了。琴仙云环视一眼,悄悄地闪了进去。这座阁楼共有两层,里面的布置更是精致,从桌椅床凳到墙上装饰,处处都流露出一股古典的气息。只是琴仙云看遍整座阁楼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中不禁微有些失望。 难道说芊玲已经被赵钧曦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吗?琴仙云想到这,登时大为焦急起来,迅快地出了阁楼,向拳馆外飘去。然而就在琴仙云离开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吴优就端着些饭菜,神色诡异地走进了“潇湘阁”,如果琴仙云没有急着出去看到这番情景,定能从中看出些端倪,找到景芊玲的下落。 琴仙云赶到与崔西敏约定的会面之所时,这家伙脚上正踢着块小石头不停地东张西望,想是已经等候许久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样,仙云,发现些什么了吗?”见琴仙云来到,崔西敏忙问道。 琴仙云摇头道:“还没有。你呢,见到了赵钧曦吗?他是怎么说的?” 崔西敏道:“赵钧曦好象在我们到达之前刚刚出去,所以我只和他的大弟子吴优聊了一会。果然如你所预,我以芊玲之事询问他时,他开始还是比较镇定的,但到后来神情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了,我看芊玲的失踪他一定知情。” 琴仙云嗯道:“不错。估计芊玲在昨天晚上就被他们转移走了,所以我得马上去一趟司塘镇看看。”顿了顿,他又道:“西敏,你呆会打电话跟羽裳她们说一声吧,免得她们担心,司塘镇我一个人去就成了。” 崔西敏见琴仙云如此安排,马上不乐意起来,瞪着眼睛嚷道:“不行,我也要去,这件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再说,两个人去多少也有些照应啊!” 琴仙云微笑道:“去司塘镇只是打探消息,又不是和他们动手,自然是去的人越少越好了。而且,你对司塘镇的地形不熟悉,到时候你总不能在身边带着张地图吧!另外,这拳馆还得有人看着才行呢!” 琴仙云说的也是实情,在知道“璇玑珠”已经被带去沙河医院时,琴仙云便让箫炎弄来了司塘镇的城区图和沙河医院的立体模型,所以他虽然还没去过沙河医院,但对其位置和里面的布置已是了然于胸。 崔西敏听琴仙云这般一讲,只得无奈的道:“那好吧,不过下次有什么动手打架的事,可千万别漏了我喔!” 琴仙云答应下来,道:“事不宜迟,我先去司塘镇了,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走了两步,他却又回头叮嘱道:“记得要帮我打个电话和羽裳她们说一声啊!” 崔西敏笑道:“你都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既然这么怕她们担心,干嘛不亲自打电话给她们?”他哪里知道琴仙云是怕打电话给她们后,她们会没完没了地询问个不停,这事又不是三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为免耽搁时间,所以就把这事拜托给崔西敏了。 琴仙云交代后这才到路边拦下辆计程车,向司塘镇而去。 “小子,你还真是笨得可以啊!”到达目的地后,琴仙云联系了一下箫炎,把潇湘拳馆的事情大略和他说了一遍,但刚说完电话里头却传来了那老头子讥诮的怪笑声。 琴仙云也不动怒,淡淡的道:“你说我笨可是因为我的‘迷神引’?” 那老头子肆无忌惮的笑声明显得停了停,过了一会才又嘿嘿笑道:“看来你还真是笨到家了,既然你知道那个叫什么吴的东西有可能知道你朋友的下落,那你干嘛不把他抓出来用你的‘迷神引’给他来一下,这样一来,你想问的和不想问的都能问得出来,还用得着辛辛苦苦的跑到司塘镇去查什么消息吗?” 琴仙云淡然笑道:“把他抓出来容易,但你能保证做到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在一个小时内将他送回去吗?如果老前辈您连打草会惊蛇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的话,那我只能说这些年您这个‘天禽堂’堂主是白当了!” “你……”箫炎本想借机嘲笑琴仙云一番,如今却被琴仙云说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心理很不平衡的道:“好小子,算你有理。说吧,现在打电话给我干嘛?” “是这样的,我现在已经到了司塘镇,想问问您派到这里的那位负责人该怎么联系?”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沙河医院对面!” “那你向右走大约一百米,找那家陈记杂货店的老板就行了。”“好,可我怎么让他相信是您让我去找他的呢?”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你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吧!” “……” 刚一说完,箫炎便没好气地挂了电话,琴仙云暗笑了一声,向右边走去。果如箫炎所说,他还没多久,便见到了那家“陈记杂货店”。这杂货店的老板是一个中等个子、胖呼呼的中年人,琴仙云一走进店里,这胖子便迎了上来,露出一脸和善的笑容:“琴兄弟,里边请!” 琴仙云有些诧异的道:“你怎么认识我?” 这胖子笑而不答,琴仙云微一思索便了然于心,想来定是箫炎这老家伙刚才已经通知了他我会来这吧,没想到这老头嘴上不说,其实还是满细心的嘛! 随着这胖子穿过店铺,来到后面的卧室,才见里面原来还坐着一个俏丽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却正是媛媛。 媛媛站起来冲着琴仙云的笑道:“琴大哥,是不是有些奇怪我会在这里呀?” 那胖子这时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留下琴仙云愣愣的道:“是啊。媛媛,你也刚到不久吧,来这干嘛?” 媛媛挺了挺胸脯,一本正经的道:“琴大哥,我来帮你的忙啊!” “你来帮我的忙?”琴仙云哑然失笑,道,“你用什么帮我?用你那还没练成的‘魔心术’吗?” 听到“魔心术”几字,媛媛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俏脸飞上了两朵红晕,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才气鼓鼓的道:“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哼,你不要我帮忙我非要帮!” 琴仙云还真怕这丫头会乱来,忙哄道:“好啦,媛媛,别闹了,过几天大哥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媛媛高兴地叫了起来,但很快便又绷紧了脸,翻着白眼道:“我才不稀罕呢?” 琴仙云哪还不知道媛媛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过他也不说破,呵呵笑道:“媛媛,大哥先出去一会,你留在这里,大哥办完事情再和你一起回去,乖哦!” 媛媛使劲地跺着脚,嘟了嘟嘴却没有说话。 琴仙云见状微微一笑,推开门走了出去,可媛媛在琴仙云出去后却倏地眯着眼睛笑了出来:“以为人家是三岁小孩,我才不听你的呢!”说着,双眼灵活地转动起来,谁也不知道她心中现在在打着些什么样的鬼主意。 琴仙云来到外面,那胖子还拿着张报纸坐在店铺门口的小矮凳上。 今天这里的顾客稀少,那胖子两眼半开半闭,似乎正在打着瞌睡,但琴仙云一来到他身前一米处,他便警觉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琴仙云温和的笑道:“老板,还不知道你如何称呼呢?” 胖子笑眯眯的道:“我姓陈,名先知。”从那可掬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他对自己这“陈先知”的名字似乎极为得意,“琴兄弟,你也别叫我什么老板,叫我声胖子就行了。” 陈先知的确就是“天禽堂”这几天派往这司塘镇的负责人,那些在司塘镇的“天禽堂”下属们所打探到的消息全部都要在他这汇总,然后再由他进行分析筛选,挑选其中重要的消息传递给“鹰组”的组长宋希诚或者直接报告给箫炎。 琴仙云向他询问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这段时间内沙河医院的情况,结果从他口中得知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有辆面包车靠近过沙河医院,并且还有几个人从车上抬了两样古怪的东西送进了医院的后门。 得到这个消息后,琴仙云心中大喜,马上辞别了陈先知,迅速地来到沙河医院外,在附近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施展出他自己悟出的隐身术,旁若无人地向医院走去。 沙河医院是司塘镇的一家不错的医院,不单卫生条件好,医疗设备先进,更重要的是医院里拥有几位医术一流的医生,因此这里每天都有许多前来就诊的患者。琴仙云走进去时,医院过道旁边的座位上已经坐满了候诊的病人。 琴仙云没有盲目地在医院里搜寻,而是径直朝医院里的那个“禁地”飘去。据陈先知所说,这个“禁地”是沙河医院院长逸遥研究药物的实验室,除了院长特许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不得进入里面半步。 那个“璇玑珠”此时多半是藏在医院里的这个神秘地方了,而他们需要用人来试验“璇玑珠”,这里也是最佳场所,如果景芊玲真在昨晚被赵钧曦送到了沙河医院的话,那她定然是被其藏于这“禁地”之中了。 禁地与医院相连,但中间却隔着一道厚厚的铁门,门上也挂着一把冰冷的铜锁。见此处无法通行,琴仙云只好重新走出医院,从禁地外那一两丈高的围墙处爬了进去。禁地里守着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汉子,只是两人所站立的位置比较隐蔽,即使从高处望下,也很难发现这里面有人。 琴仙云悄无声息地绕过这两个人,走进了那座古怪的小平房。 这房子里面此时寂静无声,但琴仙云刚隐身进入门内时,耳中却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细微呼吸声。琴仙云听得暗暗心惊,此人好深厚的内功啊!察觉到这里隐藏着一位修为精湛的高手,琴仙云行动之际变得越发的小心谨慎,然而好奇心的驱使却使他不自觉地向那人所处之地悄悄地潜行过去。 那是一间普通的卧室,房门半开半掩,里面有个人正面墙而立。虽只是随意地站在那,但却自有一股霸道的气息透体而出,漫布在整个房间里面,令人心灵深处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觉。 这个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啊!琴仙云暗道一声,再抬眼一看,那人恰于此时转过身来,脸颊上一道醒目的疤痕印入眼帘,琴仙云猛地吃了一惊,他竟然就是自己前天在“四海居”遇到的那名老人。 看清这老人的真面目,顿时一连串的疑问浮上心头,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难道他与那些抢夺“璇玑珠”的黑衣人有什么关联不成? 就在琴仙云疑惑不解之时,外面突然传进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而房里的那老人想必也听到了那声音,深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点,迈步向门边走来。琴仙云急忙闪至一边,让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个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琴仙云的面前。 那人就是赵钧曦,琴仙云对于他的出现丝毫不感到惊讶,在从崔西敏口中得知赵钧曦出门后,便猜知他多半是来了司塘镇的沙河医院。不过令琴仙云微有些奇怪的是,赵钧曦先自己一步来这,怎么会在自己后面赶到呢? “老三,你来了!”那老人一见赵钧曦便微笑着道。 赵钧曦点头道:“不好意思,大哥,我刚才在路上耽搁了一会,不然早就赶到了。” 听赵钧曦如此称呼这老人,琴仙云心头猛然一跳,这老人居然就是他们口中经常提到的“大爷”,以前一直猜测他们的“大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令那么多的高手对其敬畏异常,此时亲眼一见,方始释然,以这老人的功力,想要让那些人听命于自己当不是什么难事。 在琴仙云想着的当儿,老人呵呵一笑道:“不要紧。老三,事情老二大致告诉了你吧?” 赵钧曦叹了口气,眉宇间漂浮着几缕淡淡的忧虑,道:“大哥,‘璇玑珠’真是假的吗?”说话之时,神色中竟有几分颓然。 老人收敛起笑容,喟然道:“是啊,吴医生用他新发明的‘离能针’测量过,应该不会有假。” 赵钧曦沉默了半晌,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昨天送来的那两个试验药性的人现在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老人脸色忽地变得阴沉起来,道:“那‘璇玑珠’应该尚在雪玉蟾手中,今晚我们再去一趟鸣鹤馆,他如果肯交出‘璇玑珠’的话,我尚可放他一马,如若不然,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老人的眼中陡然两道凌厉的凶光,顿了顿,又道:“至于你送来的那两个小伙子资质的确不错,吴医生已经给他们注射了药水,估计得好几天才能苏醒过来,等我们将真正的‘璇玑珠’弄到手,还是有他们的用处的。” 琴仙云了这老人说赵钧曦昨天送过来的两个人是男的,心头不禁一喜,但马上便又琢磨起来,既然赵钧曦没将芊玲送到这里来,那她会被藏在什么地方呢? 这时,赵钧曦轻轻点了点头,道:“也好,二哥现在在哪里,我们商量好行动的计划后,我便立即赶回去安排一下。” 老人道:“老二刚出去召集人手了,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先进房间坐坐,等他一会吧!” 赵钧曦答应一声,与老人一齐向那间卧室走去。 坐好后,赵钧曦迟疑了一会,忽然问道:“大哥,你准备如何处置琴仙云这个人呢?” 见他们谈及自己,琴仙云情不自禁地往前面靠了靠。 老人淡淡笑道:“我前天已经亲自去见过这个人了,当初听你说起时我还不怎么相信,现在看来,他的修为的确已经突破了年龄的限制,他修炼的内功极为特别,以我的眼力,居然看不出那究竟是何种武学,观察他的真气时便好似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捉摸不定,哎……” 琴仙云窃笑一声,你要是能看出我练的是“缥缈玄功”来,那还谈什么缥缈!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有把握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控制在手中,因为他有个致命的弱点。现在有他那般修为的年轻人极为罕见,如果用他来试验我们炼制的‘道神丹’,那效果肯定非比寻常,哈哈哈哈……”老人得意地笑了出来。 “道神丹”?琴仙云心中一震,“道神丹”的炼制秘方果然便在他们手中,如此说来,这老人莫非便是林天欲?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02章 缩骨 琴仙云再仔细一看老人的面貌,却发觉他与田峰描述的竟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是他曾经做过整容手术?亦或他并不是林天欲? 而那赵钧曦听老人有这层打算后,也笑眯眯的道:“那小子害死了四弟,我们拿他做药人也算是为四弟报了仇了。” 老人嘿嘿笑道:“我那时叫你们只留意琴仙云的行踪,而暂时不对他动手,便是想到这一步了。” 赵钧曦赞道:“没想到大哥在那时就有此先见之明,小弟自叹不如啊!” 然而他的声音刚落,虚空中便响起了一声细微的冷笑。赵钧曦朝身前一丈开外那声音响起处望去,眼神中露出了几丝惊骇之色,那边空荡荡的哪来半个人影啊!但那老人听到笑声后却没有半分迟疑,转身、提掌、出招,一气呵成,滔滔的劲气便如把锋利的钢刀一样刺入了虚空深处。 那发出声音之人正是琴仙云,他刚才听两人大言不惭地谈论自己,好似自己已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心中难免有些不忿,一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不屑地笑了一声。笑声一出,琴仙云便意识到了情形的不妙,迅速向后飘退,只是如此一来,他那自悟的隐身术便失去了作用,身体骤然暴露在了赵钧曦两人的眼前。 琴仙云的反应够快,但那老人的劲力来势更快,眨眼间便好似旋风一般刮至琴仙云胸前。当此危急关头,琴仙云的右掌迅疾向那道强猛的劲气插了进去,同时施展出“迷神引”中的“引虚”一诀,那老人所发出的劲道顿时从琴仙云的身体两侧卸了开来,而琴仙云则不退反进,右掌幻化出个个若有若无的掌影,向那老人撞了过去。 那老人被琴仙云的这个招式弄得微微一愣,双手收回挡在胸前,可琴仙云却并没有接着进攻,反而于此时从老人身边“嗖”地一声钻了过去。老人意识到了琴仙云想要溜走的意图,想要拦阻他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琴仙云已经穿出了楼房大门。 赵钧曦恍过神来,和老人追出门外,却只见到一个淡淡的影子消失在围墙上。 这一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琴仙云发出笑声,到现出身形,再到突破老人的封锁逸出门外的过程在瞬息内便已完成,外面潜藏着的那两个守卫见到赵钧曦与那老人神色肃然地从里面闪了出来,都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好快的动作!”老人脸上露出了极少出现的赞许之色。 赵钧曦看着人影消失之处,忍不住问道:“大哥,你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吗?” 老人摇了摇头,叹道:“此人动作之迅敏乃我平生所仅见,而且他一直都低着头,所以我也没有看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不过我唯一可以断定的一点是,从这人的声音来看,他的年纪似乎并不大。” 赵钧曦想了会,担心的道:“他到底会是什么人呢?竟能无声无息地跑到我们这里来,如果他与那雪玉蟾等人无关的话倒还好,但若他们是一伙的,我们的计划可就全被他们知道了啊,那可如何是好?” 老人沉声道:“即便是让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雪玉蟾不找上门来,我还要去找他呢。不过,还好我们方才谈话之时并未提及多少隐秘事情,也没有让他知道我们这里还有个密室,不然我们的实验室恐怕又要转移了。” 赵钧曦嗯道:“大哥,那我们今天晚上是否还要按计划行事呢?” 老人点了点头,哼了一声道:“不错,抢夺‘璇玑珠’之事绝对拖延不得。” 赵钧曦沉吟道:“好,我看我还是不等二哥了,你们商量好后通知我一声,我们在老地方会合。” 老人道:“也罢,你先回去把拳馆的事好好安排一番。” 赵钧曦谨慎地走出了这沙河医院的“禁地”后,那老人站在原处沉思了一会,突然身子一动,也迅快地飘了出去…… 琴仙云跃出围墙后,见赵钧曦等人没有追出来,也逐渐放慢了速度,不过他却并没有返回陈记杂货店,反而绕到医院门口,再次走了进去。只是他刚在里面没转多久,便迎面碰到了从楼上下来的媛媛。 见她也出现在这里,琴仙云语气不禁带上了几分责怪:“媛媛,不是让你好好地在那呆着吗,你跑医院里来干嘛?” 媛媛撇了撇嘴道:“人家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来这又没碍着你什么事,难道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吗?” 琴仙云被她顶撞得哑口无言,好一会才道:“你说的对,你爱去哪就去哪,我不管你了。”说完,转身便向外走去。 “喂,你要去干什么?”媛媛看琴仙云面无表情地说完那句话掉头就走,还以为他生自己的气了,芳心一急,忙追上几步问道。 琴仙云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露出了几丝淡淡的微笑,道:“我去干什么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听他以同样的方式回答自己,媛媛气得眼眶都红了起来,恨恨地瞪了琴仙云一眼,道:“不说就不说呗,谁稀罕!”说着纤腰一扭,气冲冲地往医院里面跑去。 “算了,看着你这么可怜,我还是告诉你吧。”琴仙云叫住媛媛。 媛媛呸了一声,不服气的道:“谁可怜了?” 琴仙云没有理会她的“抗议”,接着说道:“我现在就要回菊影市了,你是继续在这玩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就由你自己决定吧!”声音刚刚落下,琴仙云不等媛媛回答,抬起脚便大步向前迈了开来。 媛媛低声嘟囔着道:“我才不跟你一起回去呢!”话是这样说,可当琴仙云的身影就快在医院门口消失的时候,她却又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这次媛媛是自己开车来的,她跟着琴仙云回菊影市,倒省了琴仙云坐计程车的麻烦。 来司塘镇这一趟,琴仙云虽然没有找到景芊玲的下落,但还是收获甚大,最起码知道了景芊玲尚没有被送到沙河医院来,而且也知道了那赵钧曦极有可能便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林天欲。前天与那疤脸老人在“四海居”相遇,当时还以为是偶然所至,而方才从他与赵钧曦的谈话来看,分明是早有预谋。还好琴仙云在现身之前准备好了,并未让他们看清自己的面貌,如此以后行事则会方便多了。 但琴仙云想到那疤脸老人说过的一句话时,却不禁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有把握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控制在手中,因为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得意的笑声不住回荡,疤脸老人那看起来有些狰狞的面孔也不停地在脑际显现。 回想起那疤脸老人当时的神情,他那句话当不是虚夸之词,可他究竟会用什么方法来抓自己呢?他的修为虽然高深,但真要交手的话,自己的武功也不会比他差多少,他何以还能够如此大言不惭呢?况且自己如今对他已有防备。 他说自己有个致命的弱点,却为何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致命弱点是什么呢? 琴仙云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禁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喂,你好端端地叹什么气啊,叫你好几声都不应。”媛媛看似还在生琴仙云的气,依然以一个“喂”字代替了以前那个亲昵的称呼。 琴仙云正要回答,前面几百米远的公路中央却突然冒出了个模糊的身影。琴仙云大感诧异,将真气运集双目,放眼望去,把那人的相貌看了个依稀后,心中陡然一惊,没想到他竟然跑到我前面来了,现在还是躲他一下吧。 媛媛见琴仙云又是许久不答自己的话,轻轻侧头一看,却见琴仙云的身子竟如泥鳅般钻到了座位底下,手指向前指了指,又冲着自己竖起跟食指嘘了一声:“前面那个人问起来时,千万别说我在车里,记住了吗?” 话一说完,琴仙云便马上把身子全部缩进去,钻到后排座位底下。 媛媛听琴仙云莫名其妙地说完那段话,茫然地点了点头向前面看去,将眼睛瞪得老大才隐约看到前面的路上站着一个人。 车越行越近,那个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那人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醒目疤痕,虽然面相看去有些凶恶,但嘴边的那缕慈和笑意却将这种感觉冲淡了不少。媛媛正想着琴仙云为什么要躲开这人的时候,却见那人直直地站在路中央没有丝毫闪避的趋势,只得匆忙来个急刹车。车子在路面滑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在老人身前约半米处停了下来。 媛媛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可那老人却对此浑然无觉,好似个没事人一样。 媛媛打开车窗,生气的道:“喂,你站在路中间挡我的车干嘛?” 老人没有回答,缓缓地走到车侧,嘴角的笑意蓦地凝住了,鹰隼般的锐利的眼神落在了媛媛身上:“你这车上可有他人?” 媛媛被他双眼睛一看,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只觉有股阴冷的寒意从他的眼神中扩散出来,瞬间便从头脑蔓延到了全身上下,便如处身于茫茫的冰冷世界中,内心深处不自觉地涌出几丝惊悚之意。 直到那老人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媛媛才猛地回过神来,仍有余悸的道:“没……没有……”心中却期盼着琴仙云千万别被这老头发现。媛媛修炼过“魔心术”,虽然练得还不到家,但精神力却比一般人要强大的多,所以此时面对着这个老人,尽管有些害怕,但还是没有露出多少让人起疑的神色。 那老人扫视了车内一眼,似没发现什么异样,身躯缓缓地向旁边飘移了一小段距离。 媛媛见状急忙把车从老人身边开走,到一两百米外才稍微静下心来,悄悄回头一看,却见那老人又拦住了一辆车。媛媛不敢停留,立即加大油门,车子飞快地向前窜去。如此到了两三里外的地方才逐渐放慢了速度。 媛媛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轻轻地在胸口上拍了拍,吐了几口气,道:“哎呀,吓死我了。” “要是你吓死了,那现在开车的这个人是谁呢?”琴仙云不知何时已从座位下面钻了出来,把头靠在媛媛的身后,呵呵笑道。 媛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琴仙云翻身跳到她身边坐下,耸了耸肩膀,笑眯眯的道:“我为什么不能笑?” “你……”媛媛气呼呼的道,“既然你喜欢笑,那你就笑个够吧,我不跟你说了。”说完坐正身子,两眼直视前方,竟专心地开起车来。 琴仙云淡淡一笑,微微闭起双眼悠闲地靠在座位上养起神来。 没过几分钟,媛媛便忍不住询问道:“喂,你为什么这么怕那个老头啊?” 琴仙云睁开一只眼睛,笑道:“这不叫怕,只能说是忍让。” 媛媛嗤笑道:“什么忍让?我看你就是怕他了,不然你躲到位子底下去做什么?” 琴仙云只冲着她调皮地眨了眨右眼,并不多加解释,便又将那睁开的眼睛阖了起来。 媛媛对琴仙云这副态度也不以为意,一双眸子在琴仙云全身上下转悠起来,忽然好奇的问道:“你的个子这么高,那座位底下的空间又那么小,你是到底怎么钻进去的啊?” 琴仙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媛媛很不甘心,腾出一只手在琴仙云的鼻子上捏了一把,重新问了一遍,但琴仙云却依然没有回答。 媛媛大为恼火,那纤细的玉指钳住琴仙云的耳朵,正准备用力一扯的时候就听得琴仙云的身体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响动,而琴仙云的那颀长的身躯却随着那怪异的声音而逐渐变矮变瘦,在缩小到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一般身高的时候又慢慢地恢复到了原来的体形。 媛媛看得目瞪口呆,许久才“啊”地一声惊叹道:“缩骨功!” 她以前也只是听爷爷提起过“缩骨功”这门奇异的功夫。 “缩骨功”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却常能在紧要关头起到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只不过这功夫据说两百多年前便已在当时的“神偷”孙小二的手中失传了,却没想到今天还能够如此大开眼界。 “小心前面!”琴仙云蓦然睁开双眼,叫道。 媛媛醒悟到自己正开着车,向前一看,车子不知什么时候跑离了公路,而前面几米处横着的却是一道山崖,惊慌之中她忙使劲一转方向盘,车虽然又回到了平坦的路面上,但她那颗心却兀自怦怦地跳个不停。 有了刚才惊险的教训,她再也不敢大意,只是即便如此,她心里却依然盘旋着刚才琴仙云所展露的那神奇的“缩骨功”,并且还一直在盘算着该如何将这个“缩骨功”的修炼方法弄到手。她想练这“缩骨功”的意图其实十分简单,那便是以后可以变成各种各样的人来捉弄自己的爷爷,甚至是琴仙云! 琴仙云见媛媛安静了下来,又闭上了眼睛,没再出声,脑中却在反复地琢磨着刚才拦车的那个疤脸老人。 这老人便是琴仙云在沙河医院所见到的赵钧曦口中的那个大哥梅天林。 梅天林在琴仙云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时便已猜到,若琴仙云与雪玉蟾等菊影市的某些势力有关联的话,八成会赶回菊影市去,所以在赵钧曦一离开医院,他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司塘镇前往菊影市的这条必经之路。开始时,他是将自己的真气散发出体外,静静地隐藏在路边,感觉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每一辆车所载之人,打算一旦发现车中有人的气息与出现在沙河医院那人相同或相似,便将其拦截下来。如果他一直以这种方式守株待兔的话,琴仙云一时不察,或许真会被他逮个正着。只是他在路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没发觉任何情况,因此忍不住跳了出来。 媛媛这辆车是梅天林拦下的第一辆车,但琴仙云见到了前方挡路之人便是梅天林后,马上便以“缩骨功”躲在了座位下,同时又隐蔽了自己全身所有的气息,避过了梅天林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劲气的干扰,再一次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了过去。 梅天林之所以察觉不到车内隐藏着琴仙云这么一大个人,主要还是归功于琴仙云所修炼的“缥缈玄功”,这种内功所生成的真气本就飘渺不定,若有若无,在融合了“迷神引”之后更是变得让人难以捉摸,变幻无边,要捕捉到“缥缈真气”的气息极其困难。 梅天林自忖高明,怎么也不会相信以自己的修为会发现不了就躲在自己面前的人!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琴仙云既然能在没有任何人发觉的情况下潜入沙河医院在旁边偷听了他与赵钧曦那么长时间的谈话,现在又怎么还会被其用这种方式拦住呢? 他没明白这一点,便注定了他这样的做法将会是白忙一场了……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03章 危急 把媛媛送到家后,琴仙云才返回小胡子街。 姬如绵和凌羽裳此时见到琴仙云无恙归来,焦虑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不少。琴仙云坐下来一口热茶还没有咽下去,崔西敏这家伙便从外面闯了进来,大手在琴仙云肩膀上重重一拍,那口茶水顿时被他拍得吐了一地。 崔西敏见状哈哈大笑出来,姬如绵与凌羽裳二人俏脸上也微微露出了几丝微笑。 琴仙云看这始作俑者还能笑得如此开心,气道:“我赶了那么远的路程回来,脚都酸了,你就不能让我歇上一小会吗?” 崔西敏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凑进琴仙云耳朵低声道:“和那么个小美女亲密地坐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还会觉得累吗?” 琴仙云瞪着双眼道:“你……你怎么知道?” 崔西敏得意的道:“你就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了,快说吧,你这次去司塘镇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旁边的姬如绵见两人说话时神色怪异,与凌羽裳互视一眼,不禁问道:“仙云,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他和那么个……”崔西敏似乎特别喜欢看到琴仙云着急的样子,笑嘻嘻的说道。 琴仙云还真怕这小子口没遮拦地说出来,忙提高声音,微笑道:“他问我这次去司塘镇有没有探听到有关芊玲的消息。”要是真让崔西敏把他和媛媛一起回菊影市的事倒了出来,那他以后恐怕又没好日子过了,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经崔西敏添油加醋地那么一说,没事也会变成有事的。 提起芊玲,姬如绵和凌羽裳果然转移了注意力。 凌羽裳在靠着琴仙云坐了下来,急切的道:“琴大哥,那你有没有找到玲姐的消息呢?崔大哥在潇湘拳馆外面观察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 琴仙云看了几人一眼,笑道:“芊玲还没被他们转移到司塘镇去,她现在估计还在菊影市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放心吧,等今天晚上一过,我保证明天天一亮我把一个活蹦乱跳的芊玲带到你们面前。” 看没有多少线索,琴仙云说话时还是那么自信十足,崔西敏有些不信地睁大了眼睛,姬如绵也眨动着那双充满诱惑的美丽眸子,注视了琴仙云一道:“仙云,你真有这么大的把握吗?” 琴仙云身子一斜,靠在了沙发上,悠然地点了点头。 崔西敏却是又接着问道:“为什么非得过了今天晚上呢?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把握,怎么不现在就把我师妹救回来。” 琴仙云神秘地笑了笑,道:“关于这个问题嘛……天机不可泄露!” 竖起耳朵准备听琴仙云解释的崔西敏等到一个这样的答案,不禁有些失望,瞥了琴仙云不满的道:“还讲什么天机,不说就拉倒!” 琴仙云捉弄了这小子一次,报了方才他那一拍之仇,不由呵呵笑道:“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凌羽裳小鸟依人般靠在琴仙云身上,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娇声道:“琴大哥,我和绵姐都相信你一定能把玲姐找回来的,偏他不信,哼!”说着,还白了那崔西敏一眼。 崔西敏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琴仙云苦笑一声。 琴仙云把头转过一边,装着没看见,悠闲自得地品茗起来…… 夜,渐已深。 潇湘拳馆的阁楼上,赵钧曦趺坐在床上调息了一番才站了起来。看着外面那深沉的夜色,眼皮开始一个劲地狂跳着,连心也有些莫名的烦躁。几十年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赵钧曦不安地叹息一声,忖道:“不知呆会的行动能不能将‘璇玑珠’顺利取到手?” 赵钧曦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蓦地,墙壁上那古旧的挂钟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声音。赵钧曦举目一看,此时已经十二点整了! 赵钧曦来到床头,给吴优打了个电话后便又静静地坐了下来,左手不时地抚摸着颔下的长须,努力地平复自己心中的躁动。 不一会儿,吴优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了赵钧曦一眼,恭敬的道:“师傅,您叫我有什么吩咐吗?” 赵钧曦欲言又止,迟疑了好半会突然挥了挥手,道:“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吴优不解地看了看赵钧曦,不过还是应声退了出去。 赵钧曦在吴优出去后双眼环视了房间几遍,眼中闪过几丝复杂的神色,忽然迅速地穿上一套黑色的紧身衣服,然后披上外套,熄了灯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随着他那轻微的脚步声愈来愈远,潇湘阁也逐渐沉寂下来。 然而,半晌过后,阁楼外却响起了一阵怪异的轻细声音,接着便见一条模糊的人影“嗖”地一下窜了进去。 那人似对这阁楼的布置了如指掌,眨眼的功夫便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赵钧曦的房间。 他径直来到床头的书桌旁边,鬼鬼祟祟地凝神倾听了几秒,忽地伸手用力往桌面的一个茶杯按去,随即后退了数米,但那茶杯却随着他那一按之势缓缓地陷入了桌面。待到那茶杯全部没入桌内之时,又听得地下传来几声“喀喀……”的响动,那人身前竟然露出个一米长宽的方形洞口,洞里面还有几丝微弱的灯光照射出来。 他朝四周张望了一眼,便猫着腰拾级而下,而身后那洞后旋又合拢起来。 台阶过后,便是一条平坦的通道。这通道约有十来米长,两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盏灯。走过通道,出现在前面的便是几扇小门。那人将右边的那扇门推开一条缝隙,迅捷地闪了进去,眼前顿时豁然一亮,这里面竟然是一个房间。 这房顶安放着的灯比外面那盏要明亮得多,光线遍洒房间各处,将其照耀得如同白昼。这房间的布置有些简单,一桌、一椅,再加上墙角的一张小木床,除此之外,四周再无任何装饰,但唯一令人奇怪的是那张小木床上竟然还安静地躺平躺着一个明丽的年轻女子。 那人的容貌此时也在灯光的照射下显露了出来。那是一张棱角分明、英气十足的脸,但此刻这张脸上却露出了与之极不相配的猥亵的笑容。 他两眼望着那床上的女子,轻轻地坐在了床弦上,双手捧着那女子光滑的脸庞,温柔地摩挲了起来。那女子就如熟睡的婴儿,身体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但如果细心观察的话,便会发现她那美丽的睫毛在不停地颤动着,眉宇间也似乎散露出一股愤怒之色。 “芊玲,你可别怪我,谁让你一直对我那么冷淡呢?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地疼爱你、呵护你……” 芊玲?这床上躺着的女子竟然就是景芊玲,原来她晚上让赵钧曦打晕之后便被其安置在了这里。 那人柔声说完那句话后,倏地邪笑了几声,一把掀开覆盖在景芊玲身上的被子。 他望着这具玲珑的娇躯,眼神中禁不住燃烧起了熊熊的情焰,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浊重。那双抚摸着景芊玲脸颊的手也顺势滑过那圆润滑腻的玉颈,向那傲然耸立着的峰峦探去。见着垂涎已久的玉人儿如今触手可及,他心内既是激动又有些紧张,那双手也不禁颤抖起来。 “芊玲……”他暗叫一声,胸中欲火炽涨,禄山之爪猛然落向那对玉峰。 他脑子里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占有这让自己无数次辗转难眠的女子,一偿夙愿! 可就在他以为两年的相思终于可以在今天结束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冰冷得似乎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畜生!”同时背心处也有股阴寒的劲风袭来,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燃烧的欲念登时如潮水般退了开来。 在此关头,他想要回身反击已是不可能,危急之下,身子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向侧边倒去,那道冷风堪堪从他的胁下擦过。他一个“懒驴打滚”逃出一段较远的距离,然后才身躯一弓,从地面跳了起来。 虽然死里逃生,却也把他闹了个灰头土脸,再加上好事被打断,心中窝着的那股火顿时腾腾地冒了出来。 “什么人敢坏老子的兴致?”他恼羞成怒地回身向那不速之客望去。 那是位身着白色风衣的女子,这时正将被子重新盖在景芊玲身上。 这女子身躯同样娇小,但与景芊玲相比,她就如同一座浸染了万年寒气的冰雕,从她一进入这房间开始,周围的气温便好似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她那脸颊在灯光的萦绕下散发出丝丝晶莹的亮泽,遗憾的是这张没有丝毫瑕疵的脸上未露出一点表情,看去显得有些僵硬。 他看到这女子的面貌后微微一怔,但旋即便又嘿嘿笑了出来:“又是你,步飞烟!” 步飞烟侧过身子,看着这人,淡淡的道:“不错,正是我!吴优,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欲图玷污景芊玲的年轻男子竟是吴优!自景芊玲来到潇湘拳馆后,吴优便一直对其爱慕不已,曾多次向她表白自己的情意,无奈景芊玲一向对他不假颜色。不过吴优也没有泄气,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赢得佳人芳心,但未料自琴仙云出现后,景芊玲却对他越来越冷淡,吴优嫉妒异常,只是碍于赵钧曦严令,不然他早就对琴仙云下手了。吴优虽然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暗地里却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如今,景芊玲被赵钧曦关在这地下密室里,而赵钧曦又恰好出去了,这么好的机会,就难怪吴优想偷偷地前来一近芳泽了。 吴优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尘,怪笑几声,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就又见面了。上次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还没跟你算帐,今天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天是你逃得快,不过今天你恐怕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你既然敢屡次坏我雅兴,可就别怪我呆会拿你一起来享用了,嘿嘿嘿嘿……”说罢,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还不停地在步飞烟的胸前转来转去。 步飞烟也不动怒,只是冷笑道:“你有这个本事吗?” 吴优哈哈大笑道:“败军之将,也敢言勇?你今天的修为看起来比上次要进步了些,但要想赢我,那还差得远呢?” 步飞烟刚到菊影市天韵大学不久的时候,曾和这吴优有过过节。那时吴优正欲奸污一年轻女子,恰被步飞烟撞见,两人当场大战起来,可因当时步飞烟只练成了“寒影三叠”的第一层功夫,还不是吴优的敌手,最后她虽然把那名女子救了出来,但自己也身受重伤,还险些遭遇不测。步飞烟性子极强,所以第二天才会在课堂上强行用“移神纳气”这种危险的手段来疗治内伤,若非琴仙云看出了端倪,在危险时刻施以援手,步飞烟或许就挨不过那关了。 前段时日,她尾随琴仙云等人回到静月山,消除了与陈何的误会,却因哀痛陈何之死而暂时留在了堑沟。独自在静月山的那些日子,积郁不散的哀伤与悲愤让她大病了一场,不过却也因祸得福,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突破了修炼“寒影三叠”的颈瓶,使自己的修为一举步入了“雪舞寒心”的境界。 练成“雪舞寒心”后,步飞烟的心绪平静了许多,又在堑沟呆了几天才下山返回菊影市,终于在今天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回到这城市。因是顺路,她步行回天韵大学的途中,忍不住到这潇湘拳馆外看看。 无巧不成书的是,步飞烟刚到这拳馆门口,便见到馆主赵钧曦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在他后面还偷偷摸摸地跟着一个人。她好奇之下,便要跟上去瞧个究竟,却见那人跟着赵钧曦走了一段路后又悄悄地返回了拳馆。 那时,她已经看出了这个人便是曾重伤自己的吴优!如今她已练成了“雪舞寒心”,自是再也不惧他,所以当下便将行李放到了一个偏僻的场所,跟着吴优从拳馆后院直走到潇湘阁,见他进了密道后,也如法炮制地打开机关,走了进去。步飞烟跟来的初衷只是想找个机会狠狠地教训一下吴优这个恶徒,却没想到会意外地救景芊玲躲过这一劫。 看到吴优那副嚣张的模样,步飞烟喝道:“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吴优,废话少说,接招……”最后那“招”字的声音尚未完全落下,步飞烟的身躯已如鹞鹰般轻巧地跃起,纤细修长的玉指透射出丝丝寒意逼人的劲气,交织成一片密集的阴寒气网,向吴优当头罩下。 步飞烟那优雅得不带丝毫尘俗气息的动作,使她看起来便如一位凌空御虚、翩翩起舞的散花仙子。 这优美的姿势落入吴优的眼中,令他禁不住一阵意乱神迷,让这女子承欢身下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如此想着,嘴角竟然还露出了几丝邪异的笑容。只是他淫心方动,步飞烟那凛冽的杀意已经笼罩了他全身,如刀刃般锋锐的寒劲飘拂而来,肌肤处顿时传来阵阵割裂的疼痛。 吴优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打起精神一看,却见步飞烟的十指离自己的面门已只有数尺之遥,心中虽有些许惊讶,却也不认为步飞烟能比上次交手时高明多少,当下想也不想,双掌便顺着步飞烟的来势往上架去,在他想来,步飞烟定会被自己的劲道震得倒飞回去,忍不住得意洋洋的道:“小娘们,你这可是自找苦吃……” 事情在某些时候往往会大出人意料,吴优那句话还未说完,便尝到了自己轻视敌手的苦果。在两人双手快要接触之时,步飞烟骤然骈起食、中二指,轻轻地点在了吴优的双掌掌心上,旋即身子于空中轻巧一折,倒翻而回,翩然落在小木床前。 吴优顿感掌心处一麻,同时便觉有缕缕彻骨的寒气从掌心扩散开来。吴优一面运功抵住这四处侵袭的寒劲,一面低头向自己双掌看去,只见掌心上竟已各多了块拇指大小的白斑,上面似乎还不断蒸腾出丝丝寒气。 吴优还未及想掌心为何会这样,那道道寒劲已突破他真气的阻拦,向四肢百脉蔓延,而两条手臂也随着这蔓延趋势的加剧而逐渐麻木。吴优心内大骇,朝对面的步飞烟望去,却见她嘴角不屑地扯动几下。 “你还能说得出那般大话吗?你现在已被我的寒劲所伤,不出十分钟,你全身便会被冻僵而死!”步飞烟瞥了吴优双掌一眼,淡然说道。 吴优开始还不大相信,但稍微感觉一下,手脚果然有种僵硬的感觉,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对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吴优猛然歇斯底里地吼叫一声:“不可能的,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他拼命运起全身所有功力朝步飞烟扑了过去……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04章 对峙 “不自量力!”步飞烟幽冷的眼神中掠过几丝煞气,觑准吴优来势,二指搭上其脉门,轻轻一拨一带,吴优顿如败革般飞起,平摔在地面上,嘴角缓缓溢出几缕鲜血。 吴优没想到第二次交手,自己在步飞烟手下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只是现在便是再如何的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刚才那一次出手让侵入的寒气势如破竹地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阴冷的气息驱除了他体内的每一丝热量,那种僵硬麻木的感觉让他觉得身体再也不属于自己,只留下几束意识似孤魂野鬼一样在虚无中胡乱地飘荡着。 望着明亮的室顶,吴优的喉咙颤动了几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后,那双对尘世充满了留恋的眼睛带着强烈的不甘缓缓地闭了起来…… 步飞烟看了他那已冻得跟冰块样的身躯一眼,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来到小木床前,细心地为景芊玲推拿起来。 景芊玲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但头脑却是一直清醒着的,她也从刚才密室里的声音将所发生的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中对在危急时刻使自己免受侮辱的步飞烟充满了感激。在察觉一股沁凉的气息在自己体内游走的时候忙平复了一下心情,让步飞烟的真气能够更顺畅地帮自己解除被封的穴道和经脉。 大约十分钟过后,步飞烟收回了手掌,而景芊玲也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飞烟,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不然我……”景芊玲看着步飞烟,想起刚才之事,心中犹有后怕。 步飞烟摆了摆手,拉起景芊玲,淡淡的道:“这些话就不用说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景芊玲点了点头,恨恨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吴优,跟在步飞烟后面走出了密室…… 不管地下的声音有多大,上面的潇湘阁却依然如往日那般静谧,可这潇湘阁的主人赵钧曦却远没有如此的平静。 赵钧曦和梅天林以及他所带领的七位高手会合之后,秘密地潜伏在雪玉蟾所居住的那栋楼房周围。 这栋楼房平时晚上一般最后只有两个房间亮着灯,但今晚却不知为何里面几层楼的灯都开着,从梅天林他们来到后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一个房间的灯熄灭过。这情形与往常大异,所以梅天林才吩咐诸人留在原处,不得轻举妄动。 可是,在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没见里面丝毫动静,众人都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 梅天林看着那从窗子里射出来的束束灯光,暗道:“雪玉蟾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赵钧曦来到梅天林面前,轻声道:“大哥,要不要我带几个人先进去看看?”梅天林沉吟道:“也好,不过千万要小心,别中了他们的埋伏。” 赵钧曦点头应道:“嗯,我会注意的!”说着,手指朝身后那七人中的三个点了点,道:“你们跟我进去吧。” 四人借着周围树木的掩护,利索地来到楼房下面,从一扇开着的窗子里翻了进去。 他们进去了好几分钟,既没看见他们从里面出来,也没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梅天林心中大为讶然,寻思了一会,忽然站起来,对剩下四人沉声道:“不知他们在里面遇到了什么情况,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顿了顿,又道:“进去后一切听我的命令行事,不可自作主张,知道吗?” 那几人点了点头,道:“是,大爷!” 梅天林轻轻地晤了一声,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快速地朝那楼房跃去。 这次,梅天林不像方才赵钧曦那么小心翼翼,反而明目张胆地一掌披开大门,冷哼一声,走进了大厅。 梅天林扫视了四周几眼,正要吩咐那几人搜查一下旁边的房间时,赵钧曦却带着三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老三,有什么发现吗?”梅天林迎上去问道。 赵钧曦摇了摇头,奇怪的道:“我带着人把这栋楼房全都仔细搜了一遍,可是没见到一个人影。” 梅天林来回走了几步,怒哼道:“看来白天出现在沙河医院的那个人果然和雪玉蟾是一伙的,没想到这王八蛋得到消息后竟然悄悄地溜掉了,还跟我们来了个空城计,让我们再外面白等了那么长时间。” 赵钧曦疑惑的道:“大哥,我一直派了人在这附近监视,并没见有人从这里出去啊,他们到底是怎么逃掉的呢?” 梅天林阴沉着脸道:“先不管那么多了,你马上去调派人手,就算把菊影市翻它个底朝天也要把这鬼孙子给找出来。” “哈哈哈哈……你们这群瞎了眼的混蛋,老子已经在这等你们半天了……”梅天林声音刚刚落下,厅中便响起了一串洪亮的笑声。几人转眼一看,就见一道淡淡的人影从厅侧的屏风中飞跃而出,顷刻间闪出大厅。 梅天林鼻中微哼一声,双肩一耸,瞬间便消失在原处,来到了楼房外面,赵钧曦等人也随后追了上去,那人影这时已经到了鸣鹤馆后面的那座小亭子处了,“不就是想要老子的‘璇玑珠’吗?等追上老子再说吧……” “追!”梅天林冷冷地喝了一声,身躯顿似化作一缕轻烟,横贯虚空,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向雪玉蟾追去。赵钧曦等人见雪玉蟾和梅天林两人都已到几十丈开外之处了,也不敢怠慢,运起自己最快的速度,衔尾紧跟了上去。 雪玉蟾一出鸣鹤馆便向南飞驰而去,梅天林在后面越追越近,但追至雪玉蟾身后两丈远的时候,无论如何施展都不能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分毫,两个人在前面跑得愈来愈快,渐渐地把赵钧曦等抛在了脑后。 但不知什么原因,雪玉蟾见赵钧曦等人被甩得没了影子,竟然又兜了回去,绕到他们视力可及之处,把速度稍微放慢了一点,不至让他们把自己追丢了,而等梅天林气急败坏地跑回来时,雪玉蟾又陡然加快速度,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如此往复,一群人很快便跑到了菊影市南郊的沃岭。 梅天林追得满腔怒火,喝骂道:“雪玉蟾,你这龟儿子,有种就别跑,停下来与老子大战一场。”说话时,还一掌朝雪玉蟾的背影猛拍了过去,那刚猛狂烈的劲力打断了路边草木无数,但却没有一掌能击中雪玉蟾。 雪玉蟾对梅天林的叫骂毫不在意,头也不回地向前奔行着,只偶尔略带嘲讽地笑上几声。 可便是这几个笑声也足以让梅天林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雪玉蟾抓在手中撕成碎片。 距两人几百米外的地方还跟着赵钧曦等人,经过这么一番剧烈的奔驰,除了赵钧曦神情稍好外,其余众人都开始喘息起来,脚步也开始有些沉重了,可见着前面梅天林还在边追边骂,他们也只能硬撑着坚持下去。 寂静的公路朝沃岭深处延伸了过去,两边那沐浴在寒风中的树木都在那瑟瑟抖动着,幢幢黑影晃荡出丝丝诡异的气息。 雪玉蟾在公路上奔跑了一阵,突然弯入旁边的一条狭小山道,向山上跃去。 梅天林追到这等地步,想也不想便急跟而去。 密林内越来越暗淡无光,梅天林所能看清的距离也越来越短,很多时候都只能靠着耳朵分辨前边雪玉蟾的响动来追踪。然而,在里面七拐八折后,雪玉蟾的脚步声竟愈渐微弱,耳中传来的更多的是风吹树叶的“沙沙”之声。 梅天林追随着那一点点细微的声音快速前行,忽然身边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他眼前也稍稍亮了起来,他已不知不觉地追着雪玉蟾来到了沃岭山顶。这山顶只稀稀疏疏地长着几棵树木,周畔长着大堆的低矮灌木。 梅天林环视一眼,这山顶哪还有雪玉蟾的身影。梅天林怒不可遏,忍不住暴喝一声:“雪玉蟾,你给我滚出来……” 如霹雳般响彻云霄的声音朝四周扩散着,远处那一个个清晰的回音传了过来。 赵钧曦等人在沃岭山底下的时候便已看不到了雪玉蟾的身影,这时听到梅天林的喝叫才闻声赶到了山顶。这次长途奔跑极大地消耗了众人体力,此刻他们再也忍耐不住,粗重地喘息起来。赵钧曦也暗自运气调息了一下,呼吸才平稳了下来。 “大哥,雪玉蟾呢?”赵钧曦发现在山顶除了自己这帮人外,并无他人,不禁问道。 梅天林眼中闪过几道厉芒,咬牙切齿的道:“跑了!”说话时神色间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赵钧曦道:“雪玉蟾把我们引到这里来,自己却又溜掉了,这究竟是为何?” 梅天林阴森森地笑了几声,没有回答赵钧曦的问题,但眼神落在了那正在喘息着的几人,厉声呵斥道:“你们坐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给我把那个龟孙子找出来!” 那七人被他那目光一扫,心头俱都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他们慌忙不迭地从站了起来,恭敬地应了声是,快速地返身在林中搜索起来。 但没过多久,他们便都又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梅天林与赵钧曦身边,瞧他们神情,必是没有任何收获了。 今晚行动,梅天林对“璇玑珠”本是势在必得,但却没想到竟被雪玉蟾耍了一道,这股窝囊气他如何受得了,恶狠狠的道:“雪玉蟾,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下次落到我梅天林手里,老子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大的口气!”一声龙吟般的长啸紧接着梅天林的话音响起。这啸声在夜空中回转,伴随着那狂卷而起的寒风呼啸而来,掀起了一阵阵的惊涛骇浪,在众人的身边激荡着,震得赵钧曦等人耳鼓都在嗡嗡作响。 啸声落下,一道修长的人影踏空而来,飘然落在了山顶。 梅天林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怒火,沉喝道:“雪玉蟾,你到底还是肯出来了。” 雪玉蟾目光一扫眼前诸人后又落在了梅天林身上,悠悠笑道:“梅兄,方才听你说得如此豪气干云,小弟真想见识见识你如何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梅兄你能让小弟如愿否?”说话间顾盼生辉,飘逸自如,好不潇洒。 梅天林暗哼一声,正要答话,却突觉脚底一阵颤动,原来又有七道人影破空而来,成半弧形将雪玉蟾护在中间后一齐趺坐于地面。 赵钧曦等人俱都抬眼一望,只见那刚到的七人,除了最左侧之人身材异常瘦小外,其他五人则与之恰然相反,他们端坐于地便好似这山头上突然凭空多出了五座小丘。那些上次跟随梅天林去过鸣鹤馆夺取“璇玑珠”的人见到这情景倒还好,而其中几个没去过的人初次见到这几位颛孙家族中人却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世上竟有如此胖硕之人,而且行动之间还如此灵敏,这真是个奇迹啊! 梅天林看了那几人一眼,冷笑道:“我说你为什么非要将我们引到这里来,原来是早已经埋伏好了这么多人……也罢,你们来多少,我们便收拾多少!” 雪玉蟾听到他前面那半句话,心下不由微微一怔,暗道:“不是你引我们来这么,还装什么糊涂?”待要反唇相讥,但见他后面又说出那目中无人的话来,即便是他修养再好,此时也不禁有些动怒,淡然笑道:“上次虽与梅兄相见,却无缘得识尊颜,心中大感遗憾,未料今日还能与梅兄相见,小弟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听雪玉蟾文绉绉地说了那么多废话,梅天林不耐烦地打断,阴声道:“雪玉蟾,我们今日为什么来到这里,相信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我也不和你说什么废话,你我都是习武之人,我们便以三场定胜负,输了的话便留下‘璇玑珠’,你的意见如何?” 雪玉蟾爽朗的笑道:“好,既然梅兄你提出来,小弟若不答应,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这三场比武,不论使用什么手段,以打倒对手者为赢。若有一方赢了前二场,则第三场便可以取消了。另外,比武时若有伤残等意外发生,都由自己负责,不知梅兄以为怎样?” 梅天林抚掌笑道:“爽快,不知你第一场派何人出战?” 雪玉蟾微笑着冲那趺坐在右侧的第一个胖子点了点头,这胖子便是颛孙家族的族长颛孙若水。 颛孙若水轻缓地站了起来,如行云流水般飘到了两方对立间的那块场地中央。 那边梅天林见雪玉蟾派了人出来,也以眼示意了一下赵钧曦。 赵钧曦站到前面,朝颛孙若水微微拱了拱手,笑道:“在下赵钧曦,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颛孙若水眼皮抬也未抬,只有唇边的肌肉似乎轻轻地抖动了几下,从口中蹦出几个简单而又沉闷的字:“颛孙若水!” 赵钧曦依旧满脸笑容,右手稍微前探,不带一丝火气的道:“颛孙兄,请出招吧!” 颛孙若水那双细小的眼睛猛地睁开,道:“不必客气!”他嘴上说着不必客气,双手一晃,但庞大的身躯却已随声朝赵钧曦撞了过去。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便是此时颛孙若水真实的写照,积蓄已久的强烈真气陡然爆发,在身畔形成了一道狂猛的飓风,在虚空中不断地剧烈呼啸着…… 赵钧曦虽然以前没有见过颛孙若水出手,却也见识过颛孙家族其他人物的修为,知道颛孙若水的武功定然要比他们更胜一筹,所以尽管表面泰然自若,可暗自却已经是十二分的小心,但如今亲眼见到颛孙若水出招时声势竟是如此的骇人,心中还是有些惊讶。 气随意动,望着颛孙若水那排山倒海般的来势,赵钧曦那苦修了数十年的真元立时凝聚于双掌之上,一双手竟然变得如烧透了的烙铁一样晶莹红亮,周围的空气都似被其烧得“滋滋”作响,阵阵难闻的腥风从那双掌中散透出来,周围众人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赵钧曦没有施展出任何的花巧动作,右脚上前一步,双掌向颛孙若水缓缓拍了过去。他那巴掌似迎风见长,在周围众人眼中,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他的那两只手便胀大了约一倍有余,皮肤下面的血管都清清楚楚地显现了出来。 梅天林见此情形,阴冷的脸颊露出了几丝笑容,微微颔了颔首。 而雪玉蟾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暗道:“没想到这赵钧曦的‘血魂功’竟也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看来颛孙先生想要胜过他有些困难了。” 被赵钧曦掌中散发出的那阵腥臭的热浪笼罩着的颛孙若水似也意识到了这功夫的可怕之处,瞳孔急剧收缩,双掌在身前虚按一下,“虚冥功”透掌而出,与赵钧曦那血红的手掌碰在了一起,两人身前的那片狭小空间顿时爆发出一阵轰然巨响。 颛孙若水沉重的身躯却似化作了一叶浮萍,借着那两股劲道相撞所产生的推力,悠悠地向后飘去……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05章 玄武 赵钧曦疾步上前,目光紧随着那飘退中的颛孙若水,眸子逐渐由幽黑变得赤红,只听得他暴吼一声,双掌一抡,如猛虎般朝颛孙若水扑了上去。 颛孙若水知道“血魂功”的狠毒之处,方才那初次交锋的一掌试探出赵钧曦的深浅,所以此刻并不打算与其硬拼。只见他脚尖轻轻在灌木上一点,身子骤然跃至高空,如幽灵般地闪到赵钧曦的身侧,五指箕张,向赵钧曦右胁抓去,凌厉的指风刺破虚空,发出了几声怪异的尖啸。 赵钧曦鼻中冷冷一哼,身体微侧,左掌变拳,往颛孙若水的那只手爪直击过去。 两人这一番纠缠,打得天昏地暗。颛孙若水身子灵活,出招极快,微观众人几乎看不清其身形,只见到一个个残影在赵钧曦身边飘荡着。赵钧曦虽然移动速度没有颛孙若水那般灵敏,但其有“血魂功”护身,所以颛孙若水也奈何他不得,几十招下来,两人依旧是平分秋色。 但越到后来,那“血魂功”的优势便显露了出来,从赵钧曦掌中散发出来的那股腥风令旁边那些功夫稍薄之人都禁不住开始有些头昏脑胀起来,身处其中的颛孙若水吸进去的全是这股难闻的空气,则更是如此,尽管他此时没有露出败迹,但身法却明显没有先前那么灵活了。还好赵钧曦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殊死搏斗,功力消耗巨大,颛孙若水才能一直支撑下去。 雪玉蟾眉头紧锁,瞥了场中两人一眼,知道他们若再继续下去,最多也只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赵钧曦便是死了也与他无关,但颛孙若水如果受了重伤,他就有些不好交代了。他有心让两人罢斗,这一场两方便算和了,但因自己有言在先,比武时以打倒对手者为赢,此时倒不好先开口了。他心中暗叹了一声,看了对面的梅天林一眼。 梅天林却没有他那么多顾忌,聚精会神地观看着两人的比斗,唇边一直挂着几丝得意的笑容,似乎对赵钧曦极有信心。 而就在这时,场中的情形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正在全力封挡颛孙若水那一波波横扫过来的虚冥掌劲的赵钧曦被地面一根折断的树木拌了一跤,仰面摔倒在地。 颛孙若水苦战不胜,心中已有些烦躁,此时见赵钧曦摔倒,他哪能放过如此千载能逢的好机,当下提聚全身的“虚冥真气”朝赵钧曦的胸口处劈了下去。掌风呼啸,飞沙走石地盘旋着突破了那短暂的距离。 梅天林身后的那些人见状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心也随着悬了起来,更有几人背过脸去,不忍见到赵钧曦血肉横飞的场景。 雪玉蟾见此情景心中一喜,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他神情虽还如以前一样淡然,可双眼却忍不住略带得意地瞄了梅天林一眼,却见梅天林脸上闪过几丝诡笑,似乎对场中赵钧曦的安危毫不在意。 雪玉蟾暗道一声不好,迅速把注意力放回中间的赵钧曦与颛孙若水二人身上,他这一瞧不打紧,但脸色却是变得极其难看。 原来,在大多数人以为赵钧曦定会丧生在颛孙若水掌下的时候,却听得一声清鸣响起,一道银白的耀眼亮光从赵钧曦腰侧划过,向颛孙若水那肥大的手掌电射而去。 颛孙若水未料有此变故,忙将双掌向两旁撤去,强劲的掌力将地面砸出了两个大坑,而赵钧曦却趁着那漫天灰尘扬起的时机,双脚连环蹬在颛孙若水的胫骨上。 钻心的痛楚传来,让颛孙若水闷哼一声,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步,身前要害之处失去防护,顿时全都暴露了出来。 赵钧曦自是不会放过这个重创敌人的良机,身子敏捷地从地面跳起,那道逼退了颛孙若水雷霆一掌的银白亮光又从他腰间闪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颛孙若水的左胸。颛孙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身躯往旁边横挪了数寸,虽然避过了心脏要害,但那白光却依然没入了他的左胸。 颛孙若水痛苦地呻吟一声,低头看去,便见那钉在自己胸上的竟然是一柄薄如簧片的软剑!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软剑所伤,颛孙若水心中之怒难以言状,蓦地低吼一声,两指夹在剑刃上向外一拔,顿见鲜血狂喷而出。 事情的转折发生得太过突然,两位颛孙家族的长老见赵钧曦得手后才反应过来,同时怒喝一声,飞身而起,四掌齐出,狂猛的虚冥真气挟带着风雷之势向赵钧曦卷了过去。赵钧曦自是不敢硬接,迅疾地倒翻回到梅天林身侧。 雪玉蟾也与那两位长老同时跃了出来,扶住摇摇欲坠的颛孙若水,手指在在其胸前连点数下,扔掉了那依然被他夹在指缝间的软剑,把两位还待要追上前去的长老叫了回来,示意他们将颛孙若水扶去一边,自己却向对面的梅天林走了过去。 梅天林看赵钧曦重创了对方的一名高手,心中得意非凡,朝赵钧曦点了点头,赞道:“老二,干得不错,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赵钧曦喘息着点了点头。他刚才以计谋出其不意地用剑刺伤了颛孙若水,自己却也累了个半死,听到梅天林的夸赞之语,心中虽也有些高兴,但见到颛孙若水那充满了怒火的眼神,心中却不禁冒出了几丝惭愧,尽管比武前说了可以用任何手段击败敌人,可自己那毕竟不是光明正大之举啊。赵钧曦暗叹一声,退到了梅天林后面盘膝坐了下来。雪玉蟾抑制住心中的怒气,看着梅天林,平淡的道:“梅兄,这第一场你们赢了,不知这第二场你打算派何人出战?” 梅天林不久前追赶雪玉蟾时的郁闷在这时终于消散了一些,他心中大畅,放声大笑道:“这一场便由我梅天林亲自候教了。” 雪玉蟾点头道:“也好,上次虽与梅兄交过手,却一直未能尽兴,现在正好再请教一番了。”说话时,两眼微微地眯了起来,但那双眸子却如天空悬挂着的寒星一样深邃,目光也变得愈加幽冷起来。 “我也正有此意!”梅天林嘿嘿笑着陡了陡双臂,一身黑衣随风剧烈地鼓荡着。 两人都是当世顶尖高手,即便还没有真正出手,但对峙之时,却自有一股强烈的压抑之感笼罩在众人心头。周围诸人在这股霸道的无形气息的压迫之下,都不自觉地向后面退去,空出了中央方圆数丈大小的地方留给梅天林与雪玉蟾。 “注意了!”梅天林口中冷冷地喝出这几个字,但手上使出来的竟是“形意拳”中极其简单的一招。不过便是这平凡的招式从他手里施展出来,却立时化腐朽为神奇,不但手中蓄含着无穷的劲力,其间更是隐藏了无限的杀机。 雪玉蟾心内暗哼一声,却也并不因此而小觑他,右手缓缓向梅天林的拳头格挡过去,他这一招看似轻飘无力,但掌内却已暗含着一股绵绵不绝的柔劲。 梅天林见雪玉蟾如此出手,一下便将自己的后藏招式全部封挡了回来,顿时化拳为掌,施展出来的竟又变成了“少阳掌”,出招干净利落,刚猛浑厚,深得“少阳掌”个中三味,瞧这模样,便是当今以“少阳掌”闻名武林的张九洲亲眼目睹,恐怕也要自叹弗如了。 雪玉蟾不禁有些诧异,不过却依然十分轻松地拆解了这招,并且发出了两道暗劲向梅天林拍了过去。 梅天林轻清啸一声,再次变换了另外一种武学攻向雪玉蟾。 时间快速流逝,两人越打越快,越打越激烈,场地中只见两条人影飞速地腾挪跳跃、交错缠绕,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神思全被这场难得一见的恶斗吸引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错过了哪个精彩环节。 梅天林似乎精通武林上各门各派的拳脚招数,在这段时间里,竟然连使了少林达摩十八手、火龙拳、九路伤拳、竹叶手、拈花功等数十种功夫,期间没有重复一招,也没有任何一种功夫施展了两招以上,而且每一招都使得娴熟之极,令人叹为观止。 但不管梅天林的招数如何变化,雪玉蟾却一直施展着那套看起来绵软柔和的掌法,动作变幻舒展,如流水般绵延不绝,时而若游荡海洋,时而若扶摇太空;又或如骏马驰骋,或如信步庭园。那双手掌在这时竟变得如女子般柔若无骨,将梅天林的所有进攻都封挡在身体两尺之外。 更让人诧异的是,雪玉蟾这掌法在施展之时,那周围的空气都似乎顺着他那圆滑自如的双掌转动起来,方圆几丈之内的空间都充斥着一股愈来愈强的吸引力,旁边诸人观看的时候都需运劲抵抗这股力量才不致被吸得向两人的战圈靠近。 众人正看得津津有味之际,场中“蓬”地一声暴响,那些飘荡着的人影倏地消失,缠斗着的梅天林与雪玉蟾二人骤然分了开来。搏斗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雪玉蟾看着丈外的梅天林,淡然笑道:“真没想到你竟能施展这么多门派的功夫,我虽然对你估量很高,但现在看来还是小瞧了你!” 梅天林面无表情的道:“你也让我有些吃惊,未料你修习的竟是武当失传已久的‘太极绵掌’,没落了几百年的武当如今有你这么个传人真可算是个奇迹了,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学成武当的‘玄武真功’,否则,你若以为单凭这‘太极绵掌’就能胜过我,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了……” 雪玉蟾听了他那番傲气十足之话,微笑道:“梅兄,你既然这么说,想必还没有使出真功夫吧,小弟拭目以待!” 梅天林傲然道:“好,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本事!” 说时,梅天林双臂已抬至身前,两掌自手腕以下蓦然变成了一片血红色。看着雪玉蟾嘴角冒出了嘲弄的笑意,嘿然叫了声后便似闪电般往对面跃去。 雪玉蟾见后脸上露出了几丝不异察觉的冷笑,暗道:“又是‘血魂功’,如此就修怪我让你自己尝尝‘血魂功’所带来的苦果了,哼!”意念及此,雪玉蟾也提起双掌,迎向了梅天林那刮带着腥风漫天盖地朝自己压来的血红色手掌。 两人都存着以真气硬拼一次的念头。瞬息间,一丈的距离便在两人的飞驰下消逝,然而就在两人的手掌即将碰上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却几乎同时一变。 原来,就在这关键时刻,梅天林的双掌颜色快速地由血红便为暗红,但掌心却陡然一片墨黑,这黑圈虽只能鸡蛋般大小,然而这黑圈涌动着一层黑气,不停地散发出荧荧绿光,似能吞噬天地间一切生命。 而雪玉蟾的双手肌肤也在此时变得异常白皙,绽放出阵阵耀眼的莹亮白芒,手掌边缘更似荡漾着无数个气涡,一股比方才他施展“太极绵掌”时更强的吸力衍生而出,将周围的一切气息尽数吞没其中。 两人所施展的功夫在最后关头竟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然而他们的手掌却最终不可避免地接触了。在对方雄厚真气的冲击之下,两人的身躯同时颤抖了一下,但之后他们的身体却并未被反震开来,双掌反而紧紧地粘在了一起。 真气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两人,他们在内力相拼之时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互相怒视着的眼神却将他们说要表达意识全部说了出来。 “很好!很好!你竟真学到了武当的‘玄武真功’!” “你也不差,‘血魂功’里面还另藏玄机!” “嘿嘿,你的‘玄武真功’虽然能抵挡得住我的‘血魂真气’,但我‘毒龙掌’劲力却已经侵入你的经脉了。” “是吗?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你的‘血魂功’和‘毒龙掌’厉害,还是我的‘玄武真功’更胜一筹。” “你恐怕等不到分出高下的那一刻了,哈哈……” “哦,那就等着瞧吧!” “……” 内力比拼是武人最为忌讳的一种较量方式,这种比试容不得任何虚假,靠的全是苦修得来的真元。期间若无高手将两人分开,非得到一方真元耗尽,倒地不起时才能从这种胶着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梅天林虽然恨不得将雪玉蟾置之死地,却没想雪玉蟾到最后关头才显现出自己所修炼的“玄武真功”来,以致双掌被其“玄武真气”吸住挣脱不得。而雪玉蟾却也是骑虎难下了,因自己的“玄武真功”是梅天林“血魂功”的克星,所以打算以“玄武真功”中的柔劲将其击向自己的“血魂真气”悉数反震回去,但梅天林同时施展的“毒龙掌”却让他这如意算盘落空了。两人这时都已是进退两难,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无可奈何地对抗下去了。 “玄武真功”本为武当一派的镇派武学,据说是八百年前的无缺道长偶然间见到一双颇有灵性的龟蛇吞纳天地精气,忽有所感而创造出的一套内功心法。那时武当盛名已不如往昔,仅靠从开派祖师张三丰遗留下来的“太极拳”衍化而出的“太极绵掌”在苦力支撑着,而当无缺道长创出这“玄武真功”后的几百年内,武当逐渐超过少林而成武林第一大派,可就在其声名如日中天之时,记载着“玄武真功”心法和“太极绵掌”的秘笈突然遗失,而那些修习了这两门武学的前辈们又暗自藏私,不肯将全身本事尽数传于门下,如此一来,武当一代不如一代,那两门武当绝学也最终失传。 如这雪玉蟾凭借着这不知是从何处习来的“玄武真功”与“太极绵掌”,并以之抵抗昔年“血魂教”所遗留下来的“血魂功”,这可真说得上是天意了。 旁边众人都已看出场中二人的危险处境,但面对着虎视眈眈的敌方,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其实即便是他们想动,也是有心无力,这里就数梅天林与雪玉蟾二人修为最高,试问有谁有这个能力将拼斗着的两人分开。 十几分钟很快便过去了,周围众人还是静静地对峙着,而仍旧还在比拼内力的的梅天林脸色却已经有些苍白,雪玉蟾的眉宇间也浮现出了几丝若隐若现的黑气。 如今已是下半夜的光景了,天空悬挂着的冷月渐渐地向山下落去,只有丝丝清冷的余辉照耀在山头,照射在众人那木然的脸颊上。 山风呼啸而过,时间也在静静地消逝,正当那弯月为这凄冷的山头洒下他最后几缕光芒时,却猛听得两声惨叫打破夜空……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06章 俱伤 惨叫声起处,顿见颛孙家族两名长老那肥胖的身躯向前飞出几米,仆倒在地,再未见半分动静,而在他们刚才趺坐之处却突然多出了一条黑影。 而当众人的注意力被这惨叫声吸引之时,却另有一条人影鬼魅般出现在雪玉蟾的后方,举掌便朝雪玉蟾的背心处拍去。雪玉蟾感觉到身后的那股劲风,脸上竟露出了一股释然的微笑,神色间平和之极。 梅天林得意之时,突地发觉雪玉蟾的“玄武真气”竟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自己的真气却如潮水般涌进雪玉蟾的体内。梅天林看了雪玉蟾身后那人一眼,旋即便明白了雪玉蟾的企图,待要收回自己的劲力却已来不及了,因为那偷袭之人的手掌重重地击在了雪玉蟾的身上。 雪玉蟾当场“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但梅天林与那人的真气却毫无阻碍地相碰在一起,梅天林被震得向后翻了个跟斗,与雪玉蟾粘贴在一起许久的双手终于分了开来,但他却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脸色变得极其苍白,胸脯也随之剧烈地起伏着。 而那个偷袭雪玉蟾的人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被反震得连连倒退了十几步,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嘴角隐约可见几丝血迹。 那边,方才偷袭得手将两名颛孙家族的长老打得生死不知的人这时正受到另两名长老强烈的攻击,而剩下照看颛孙若水的烈穹见场中形势又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梅天林与雪玉蟾同时受伤,忙将颛孙若水放到一边,身形一动,朝雪玉蟾闪去。 与此同时,赵钧曦也向梅天林的方向跃了过去,可没跑几步,就觉有股凌厉的杀气从后面向自己袭来。他从没想到竟有人能将速度提升到如此地步,快得那念头只在他脑中一闪便感到身上传来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赵钧曦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露出了半截剑尖,剑刃上正有血珠一滴滴地掉落地面。赵钧曦喉咙动了动,却发觉自己只叫出了几声野兽般嘶哑的低咆。他心中极其不甘,虽然来此之前已有预感,却没想到自己竟会丧命于此,他努力地转过头,见到那杀自己的人竟是对方那最不起眼的瘦弱老头,而这老头手中握着的却正是自己刺伤颛孙若水的那柄软剑。 看着老头那幽幽的目光,赵钧曦心内绝望地哀叹一声,强烈的眩晕之感涌现心头,他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了草地上…… 梅天林还没发觉后面赵钧曦的情况,摇摇晃晃地从地面站了起来,眼睛一瞟那扑倒在地的颛孙家族两位长老,看着雪玉蟾嘿嘿笑道:“雪玉蟾,你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吧?” 雪玉蟾也在颛孙烈穹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抹去唇边的那几缕鲜血,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这卑鄙小人是不会做出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来的,你既然能安排人来偷袭我们,难道我就想不到这一步吗?哈哈,你还是自己回头看看吧!” 这时,那偷袭雪玉蟾的人忽然凄厉地吼了一声:“老三……” 此人便是霍狄,今天梅天林带领人马前往鸣鹤馆之时,由于“血鹫”莫凝风尚要一两个小时才能醒过来,所以便决定等其苏醒之后再由霍狄带他一起前去相助。只是一个小时后当他们赶到目的地时,那里已是人去楼空。幸好,当时赵钧曦为方便霍狄跟来,留了个心眼在路上标下了记号,霍狄也因此才能找到这里来。 而梅天林见到与雪玉蟾同来的那些颛孙家族之人时,衡量了一下知道若当场硬拼起来定将败多胜少,故此才会想出用比试三场来决定“璇玑珠”归属的提议,他这样做的目的其实便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霍狄与“血鹫”! 当霍狄带着“血鹫”赶到时,马上便决定由“血鹫”趁机偷袭那些颛孙家族的长老,而自己则去助梅天林一臂之力。在那种情形下,他本以为击毙雪玉蟾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却没想到雪玉蟾会想出如此怪异的方法,硬拼着自己身体遭受重创的危险,以“玄武真功”将梅天林的真气朝他的劲力引去,以致最后三败俱伤! 但令他最想不到的却是那个身躯怪异孱弱的老头竟有丝毫不低于梅天林和雪玉蟾的修为,将赵钧曦一剑刺倒。他没想到,赵钧曦更没想到。在那次抢夺“璇玑珠”的晚上,他曾与这老头过手几招,并没见到这老头的功夫有多高明,可如今自己却是栽在他的手里,这也难怪他会极端的不甘心了。 梅天林听到霍狄那凄惨的叫声,忍不住扭转头来,却见到赵钧曦倒在地上,而那长相古怪的老头正从他身上拔出一柄软剑,看到这一幕,他哪里还忍耐得住,立时怒火填膺地暴喝一声,提聚全身最后的几丝真气,就待扑向那老头。 不过更意外的事情也接踵而来,那跟随他而来的七人见颛孙若水独自一人半躺在地上,以为有机可趁,都往颛孙若水那方向飞驰了过去。然而就在他们凝聚功力要将颛孙若水庇于掌下时,每人的胸前却都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个血洞。 鲜血汩汩而出,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后,哀嚎一声仰面倒了下去,他们至死都不明白究竟是谁杀了自己? 知道其中原由的除了雪玉蟾那和颛孙家族中的那些人外,梅天林也隐约猜到了一二,在抢夺“璇玑珠”的那天晚上他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但却没见到他们的身影,再将他们逼出来后,梅天林便想到了隐身术这种可能。只是隐身术极为难练,他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却未想在今天终于印证了他的猜测,也付出了七名下属生命的血的代价! 见自己这方所有人死的死,伤的伤,完好无损的仅剩“血鹫”一人,梅天林尽管胸中怒气依旧,却并不是个没脑子的人,知道自己如今大势已去,若还要硬拼下去,恐怕几人性命都要搭在这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此刻,那怪异老头擦拭了一下剑身上的血后又朝梅天林和霍狄攻了过来。 梅天林当机立断,不甘地吼了一声:“老二,我们走!血鹫,拦住他们!” 那边与颛孙家族两位长老缠斗着的“血鹫”骤然厉啸一声,一掌将两人击退后身子霍地拔高数丈,越过两人头顶,以迅雷之势把那怪异老头拦截了下来。“血鹫”自与琴仙云在司塘镇黑市拳赛中交手败北后,便一直由霍狄和吴医生二人用药物激发体内潜能,时至今日,其修为已经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一时竟与那怪异老头斗了个旗鼓相当! 梅天林那怨毒的目光扫了雪玉蟾等人一眼后,与霍狄飞身向山下驰去。 “哪里走?”颛孙烈穹哪能让他们如此轻易地脱身逃走,断喝一声,如脱缰的野马一样追到梅天林背后。 梅天林闻得身后风声,右手往后一扬,似有什么东西从其指间飞出,射向了身后的颛孙烈穹。 见有暗器射来,颛孙烈穹身子猛然一顿,脑袋向左一偏,那暗器从其耳畔擦过,钉在了后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那竟是一颗松籽。颛孙烈穹再抬眼向前看去,经这一阻,梅天林和霍狄却已经隐入了那密密麻麻地森林当中,去那么大的林子找这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颛孙烈穹恨恨地跺了跺脚,返身而回。 血鹫虽然功力大增,但经验与那怪异老头却似相差甚远,在老头的强攻下很快便显得有些缚手缚脚了。此时,那两名颛孙家族的长老也迅速地围了上来,他们心恨“血鹫”以卑鄙的手段将自己的族人打得重伤昏迷不醒,出招时拳脚异常狠辣,毫不留情!血鹫在三个高手的围攻下,开始节节败退。 颛孙烈穹追击梅天林二人无果,心中正自窝火,回来却见血鹫竟退到了自己身前,蓄满“虚冥功”的一掌当即便向血鹫拍了过去。血鹫正防着前面三人,未料又有人从后面攻来,一时闪避不及,背部让颛孙烈穹拍了个正着。 血鹫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溅射在前面三人身上,而他自己却也如只断线的风筝,被颛孙烈穹的掌劲推得越过三人,掉在了林边。血鹫马上一个翻滚,躲进了那漆黑的丛林中。 那老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热血,便又追上前去,但却被那坐在地上的雪玉蟾叫了住了。 雪玉蟾环视了山头一看,对颛孙烈穹等人道:“你们都不要追了,墨禹他们都已经跟上去了,我们还是先回菊影市吧,得赶快把颛孙先生和两位长老送回去救治。他们伤势都很重,若再拖延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说到这,他稍微了一下,喘了两口气,苦叹一声道:“没想到今天竟和他们落得个两败俱伤,唉……” 颛孙烈穹等人听雪玉蟾如此吩咐,忙背好颛孙若水三人,而那怪异老头则扶起了雪玉蟾,追星逐日般向山下飞驰。 这山头旋即又恢复了起初的宁静,可这地面上却多出了几具尸体。 可一切都烟消云散时,树林的阴影中却走出了一个身躯修长的年轻人来。他缓步走到山顶,看了地面上躺着的那几人一眼,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梅园……梅天林……林天欲……” “看来这梅天林应该便是昔年加害田老前辈,夺走‘道神丹’练制秘方的林天欲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年轻人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忽然竖起耳朵凝神倾听了起来。 “他竟然还没死?”年轻人诧异地低声自语了一句,快步来到赵钧曦倒下的地方,蹲下身子,手掌一摸他的胸口,心脏果然还在微弱地跳动着。年轻人看着赵钧曦那苍白的脸颊,寻思道:“还好刚才雪玉蟾等人没发现他还活着,只是现在我便是将他救醒,他伤势太重,失血过多,恐怕也支撑不了多少分钟的!” “也罢,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吧!”这年轻人思量了一下,终于还是伸指在赵钧曦的心脏周围迅速地点了几下,把他扶起来,左掌贴在其背部,缓缓地输入了一股温和轻柔的真气,唤醒了他体内残留着的那点生机。 几分钟过后,赵钧曦终是睁开了双眼。“是你,琴仙云?”赵钧曦看到眼前之人的面貌,不由惊愕的道。 琴仙云微微一笑,道:“不错,就是我,你很意外吧?” 赵钧曦喘息了几下,看了死气沉沉的周围一眼,气息微弱的道:“他们呢?” 琴仙云淡淡的道:“他们都回菊影市去了。” 赵钧曦沉默了几秒,忽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琴仙云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从你刚才见到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了吧!” 赵钧曦听了琴仙云这句话,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沮丧,叹道:“若不是你把我救醒,我恐怕永远都不会明白事情竟是这样的。我们都自诩高明,却没想到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今天晚上引我们到这里来的那位‘雪玉蟾’想来就是你装扮的吧。你同时也让人把雪玉蟾引来,为的应该就是让我们拼斗一场,如今大家闹得两败俱伤,该遂了你的心愿罢!” 琴仙云道:“你说的没错,我把你们都引来,就是为了让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赵钧曦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淤血,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琴仙云眼神变得冷厉起来,哼道:“反正你也是个快死的人了,我便告诉你吧。你可知道十年前‘梅园’的田峰田老前辈?” 赵钧曦眼珠暴睁,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颤抖的道:“原来是他!罢了,罢了,天意如此啊!大哥他千算万算,却没把田峰算在内。想必你一定是来帮田峰取回‘道神丹’秘方的吧,唉,我早该猜到的,‘璇玑珠’藏在雪玉蟾手中的消息一夜之间便传播开来,弄得菊影市人人皆知,这为的就是将我们引出水面啊!” 琴仙云冷笑道:“你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赵钧曦点头道:“确实是太晚了啊!不过知道了这件事,我至少可以死得明白点了……” 琴仙云凛然道:“你好好的拳馆馆主不当,却跟着林天欲为祸世间,竟连视你若父的芊玲也不放过,像你这样的人,死得糊涂和死得明白又有什么分别?” 赵钧曦神色黯然的道:“我赵钧曦虽然害过不少人,但却一直将芊玲看作亲生女儿,又怎么会害她呢?” 琴仙云哼道:“你说的倒好听,那我问你,芊玲现在在哪?” “芊玲发现了我将拳馆学员运往司塘镇之事,我怕她把事情泄露了出去,所以便把她制住关在了拳馆密室里!” “那密室在拳馆的什么位置?”琴仙云不信的问道。 赵钧曦道:“在‘潇湘阁’的卧室里面,只要一按书桌上面的那个茶杯,便会出现进入密室的通道。如今事已至此,希望你回去之后能够尽快把芊玲放出来,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便是死了也难以瞑目啊!” 琴仙云见他说话时语气诚恳,不似在说谎,当下道:“好,我就信你这一次!”琴仙云本想过了今晚上让雪玉蟾与林天欲等人两败俱伤后便返回潇湘拳馆,运用“迷神引”从吴优口中问出芊玲的下落,如果赵钧曦说的不假,倒可省去那一番套问的功夫了。 赵钧曦说了这么久的话,身体里仅有的那点力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声音也变得愈来愈低,道:“谢……谢你了……”最后那字声音已几不可闻,两眼看着琴仙云,眼皮也逐渐垂了下去。 琴仙云见其眼中似有未了之意,再往他体内输入了一股真气,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赵钧曦眼睛又微微睁了开来,气息低弱的道:“我心中还有几个疑问,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告诉我?” 琴仙云不好拒绝,道:“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赵钧曦看琴仙云答应了下来,眼中顿时闪过几丝神采,精神振奋了几分,道:“你还记得我的师弟连盛吗?” 琴仙云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告诉你也无妨,他便是死在我的手里。你突然问起这个,难道还想为他报仇不成?”连盛早猜到赵钧曦与连盛之间必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听到赵钧曦称连盛为师弟时并没有多少惊讶之意。 当初在潇湘拳馆十年庆典时,赵钧曦之所以要和连盛演那场戏,便是想借着自己受连盛“血魂功”的所伤的机会试探一下太衍大师所修的武学是否能破解“血魂功”,因为那时他已怀疑太衍大师便是以前在天河镇出现的那个试图阻止其计划的那蒙面人,但没想太衍大师竟会袖手旁观,反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琴仙云。 赵钧曦苦笑道:“我已是个将死之人,还谈什么报仇,只是这段时间我心中一直有个悬疑未解,所以才说起他,我师弟临死之前,念出了‘抛锚’二字,他当时伤重奄奄一息,我想这两个字应该与你有关,可我却一直弄不明白这两个字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抛锚?”琴仙云疑惑地看了赵钧曦一眼,口中反复地将这两字念了几遍,脸上忽然露出几丝释然的笑意,道:“我想你当时是把你师弟的话听错了,连盛要告诉你的那两个字并非‘抛锚’,而是……” 说到这时,琴仙云凑进赵钧曦耳旁,说出另外两个字来。 赵钧曦恍然道:“原来如此,你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我死得不冤哪。” 说完这句话,赵钧曦看了琴仙云一眼,悠悠地叹息一声,带着一脸的轻松与安详,就此溘然逝去。 天边逐渐露出了几丝微弱的曙光,琴仙云将赵钧曦的身体放平,步子轻盈地走入了林中…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07章 情心 琴仙云心忧景芊玲,离开沃岭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菊影市,闪进了潇湘拳馆。 天已将明,潇湘拳馆内已有少数学员起得床来,就着天边那微微的亮光习武。琴仙云翻过后院围墙,从花园悄悄地转到了“潇湘阁”。找到那间卧室,琴仙云仔细一看,果见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个空杯子,他按照赵钧曦死前所说的话在那杯上一按,身侧还真露出了一个洞口。 琴仙云心中一喜,循着地道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很快便见到一间房门大开的密室,但他却未察觉这附近有丝毫生命的气息,难道赵钧曦那番话是骗自己的不成?琴仙云走进去一瞧,里面墙角下竟直挺挺地躺着个人。 吴优?琴仙云惊疑地一摸吴优的胸口,一股阴寒的气息顿时透指而入,以琴仙云的修为在这冷气的侵袭之下却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好厉害的功夫!琴仙云忖道,看来吴优竟是被这股寒劲生生冻死的,天下间的武学有这种特性的恐怕便只有雪山派的“寒影三叠”了。 莫非是飞烟回来了?瞧屋中情形,定是经过了一场打斗,想来一定是飞烟将芊玲救出去了,只是飞烟怎么会到这里来呢?琴仙云一念至此,立即飞身飘出了密室…… 小胡子街,景芊玲和步飞烟二人赶来与姬如绵等人相见已经多时了。 步飞烟从“潇湘阁”救出景芊玲后本要将她送到姬如绵家,可在路上景芊玲给姬如绵打了个电话才知她现在并不在家,于是两人便又按照姬如绵所说赶到了这里,终于见着了她和凌羽裳、崔西敏三人。 姬如绵等人为景芊玲担心了许久,如今见她安然无恙地归来,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听景芊玲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后,几人都不禁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若不是步飞烟及时出现,后果真不堪设想。 不过,为景芊玲担心完后,众人又开始担心起琴仙云来。 琴仙云从昨天晚上十一点钟出门,说是去找箫炎,可到凌晨六点多了都还不见踪影,而自出去后他的手机便一直关着,大家联系不上他,如何能不为他担忧。 凌羽裳朝外面望了一眼,忧虑的道:“绵姐,琴大哥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你说他会不会……” 姬如绵安慰道:“羽裳,你先别这么着急,相信仙云他一定会很快回来的。”她口中虽这么说,但心里却同样有些不安。 崔西敏这家伙却忽然嘿嘿笑道:“有你们这么多女孩子关心他,这小子就算想不回来恐怕也舍不得了。” 姬如绵等人脸颊禁不住微微一红,景芊玲娇嗔道:“师兄,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崔西敏嘻嘻哈哈地笑道:“我这说的可都是正经……事啊……”崔西敏正说着,坐在她对面的步飞烟却突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崔西敏顿时打了个寒颤,浑身禁不住起了几层鸡皮疙瘩。自从看到步飞烟送景芊玲进来后,崔西敏便发觉她与上次见面有很大的不一样,每次与步飞烟那冰冷的眼神相撞时,他心头便有些发怵,这时被她这么一瞧,还真的不敢再嬉笑了。 姬如绵有些奇怪崔西敏的反应,不过却没有理会他,又道:“仙云说会在天亮之前把芊玲带回来,他出去找箫老前辈估计是得到了什么线索,可他现在还不知道芊玲妹妹救回来了,如果他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芊玲,还不知道要多担心呢。” 凌羽裳也难过的道:“是啊,琴大哥如果找不到玲姐,八成会以为玲姐出了什么意外。” 景芊玲看了两人一眼,忽然站起来道:“我看我还是回潇湘拳馆一趟,说不定能在那遇到仙云。” 听到这句话,崔西敏几人同时反对道:“不行!” 景芊玲正要劝说他们,蓦听得步飞烟那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必去拳馆了,大家安心等着就行了。琴仙云如果找了那间密室,一定会马上赶回来的。” “为什么?”景芊玲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步飞烟淡淡的道:“他看到里面的情形,就会猜到人已经被我救走了。” 大家还是听得不怎么明白,正要在询问得清楚些的时候,外面却霍地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哈哈,飞烟说得没错,我看到吴优的尸体时,便知道是飞烟回来了。” 姬如绵等人听到这个声音,脸上顿然都洋溢出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快速地向门口看去,果然见到一个俊逸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琴大哥……”凌羽裳娇呼一声,雀跃着跑到琴仙云面前。如非此时屋中人多,她早已扑进了琴仙云怀里去了。 琴仙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这小妮子红扑扑的脸蛋,朝景芊玲等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朝步飞烟走了过去,看着她温和的笑道:“飞烟,看到你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就可以放心了。你这段日子在静月山过得怎么样?” 步飞烟那双清冷的眸子中露出了一丝暖意,微笑道:“多谢关心,我在那里很好!”无意间见到步飞烟唇边那几缕笑意的崔西敏看得大跌眼镜,还以为这女人一直就是座冰山呢,没想到她竟然也会笑。 姬如绵走到琴仙云身边,嗔怪的道:“仙云,你怎么一出去就是这么长时间,弄得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你不知道这次芊玲有多危险,要不是当时飞烟出现得及时,我看你还怎么实现天亮时把一个活蹦乱跳的芊玲带到我们面前的诺言。” 琴仙云闻言心中大为愧疚地看了景芊玲一眼,满带歉意的道:“芊玲,我……”话未说完,景芊玲却已经打断他的话,嫣然笑道:“绵绵,你也别怪仙云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崔西敏这小子突然两眼盯着琴仙云,插话道:“仙云,你去找箫老头子打探芊玲肯定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快说你这一晚上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琴仙云听了他这句话,看着景芊玲的神情变得有些异样起来,他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道:“芊玲,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 景芊玲看琴仙云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郑重起来,不由奇怪的道:“仙云,什么事你就说吧!” “赵钧曦已经死了!”琴仙云道。 景芊玲一怔,难以置信的道:“怎么可能,他昨天晚上还去密室看过我,那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姬如绵和崔西敏也有些意外,道:“仙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琴仙云慨然一叹,道:“也罢,我还是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们吧。”接着,琴仙云便将自己与箫炎二人分别把林天欲和雪玉蟾等人引到沃岭,以及他们两方为夺“璇玑珠”互相争斗以致两败俱伤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听完琴仙云说的这段话,众人都不由沉默起来。 琴仙云叹道:“芊玲,你不会怪我当时没出手救赵馆主吧?” 景芊玲神色黯然的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仙云。没想到赵馆主表面上是个慈善长者,背地里却一直在做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如今死在别人的手里,这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话虽如此,可这两年来她与赵钧曦确实是情同父女,尽管赵钧曦害得她险些被人玷污,现今他身死郊野,景芊玲又怎能不伤心难过呢? 屋中之人以姬如绵和景芊玲相处的时间最长,也是最了解景芊玲的人,景芊玲的这番心思自是逃不过姬如绵的眼睛。“芊玲,死者已矣,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姬如绵劝慰道,“你这两天一定累了,还是先去好好休息一会吧。伯母现在还在医院里,天亮后我们和你一起去看她老人家。她自知道你失踪的消息后,天天在惦念着你呢。” 凌羽裳笑吟吟地接着道:“绵姐,玲姐,我带你们去吧。” 景芊玲轻微地点了点头,对步飞烟等人道:“飞烟,你在火车上一定没睡好;还有仙云,你也劳累了一整夜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崔西敏不禁小声嘟囔起来:“师妹,你也太没人情味了吧,叫了这么多人偏偏把你师兄我给漏了。”说完见没理会自己,却冲着凌羽裳哇哇大叫起来:“小丫头,还有空房间吗?我一晚上没睡觉了,又困又累,你看我眼皮都睁不开了。”边说还边打个哈欠,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来。 听崔西敏竟叫自己“小丫头”,凌羽裳心里顿时不乐意起来,噘着嘴道:“琴大哥在外面跑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叫累,你呆在屋里烤了一晚上的火,还好意思说累。况且,我这里只有一个房间,要是房间都让你占了,绵姐、玲姐还有飞烟睡哪?” 崔西敏指着琴仙云阴阳怪气的道:“骗小孩啊,要是没房间,这小子睡什么地方,难道跟你们挤在一张床上不成?” 凌羽裳一时嘴快,哼道:“那当然,你不服气吗?” 只是说完话,俏脸却是飞出了两朵红晕。除了脸色依旧冰冷的步飞烟外,姬如绵、景芊玲,甚至是琴仙云脸颊都不禁微微红了起来。 姬如绵看着在那怪笑着的崔西敏呸了一声,嗔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崔西敏双眼一鼓,就要还嘴,琴仙云忙走近前去,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说着,转头对凌羽裳道:“羽裳,等一下你带西敏到那间书房去休息吧。你和绵姐、芊玲、飞烟四个人就挤在一起先睡几小时!” 凌羽裳见琴仙云如此说了,只得很不乐意地哦了一声,狠狠瞪了那得意洋洋的崔西敏一眼,却忽然又道:“琴大哥,那你睡哪里呢,书房的那张床太小了。” 琴仙云呵呵笑道:“以我的武功就是几天几夜不睡也没什么关系,要是真困的话,随便调息一两个小时就足够了。” 凌羽裳只好点了点头,正要带几人上楼去。步飞烟突然道:“现在天快亮了,我还是先回天韵大学去吧!” 景芊玲见状道:“飞烟,等天亮了再回去也不迟嘛,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步飞烟摇头道:“不用了!” 琴仙云知道步飞烟的性子,笑道:“飞烟要回学校,你们也不用勉强了,还是早点去睡吧,要是等天一亮起来,你们想睡都睡不了了。” 姬如绵点点头,看着琴仙云道:“既然这样,那仙云你就去送送飞烟吧!” 琴仙云笑道:“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去的。” 这次,步飞烟倒是没有拒绝姬如绵的这个建议,只是琴仙云提着步飞烟的行李要去把姬如绵的那辆车开出来时,步飞烟却道:“这里离学校不远,我们还是走着回去吧。”琴仙云嗯了一声,与步飞烟默默地走出了小胡子街 来到天韵街时,琴仙云忽然看向步飞烟,和声笑道:“飞烟,恭喜你将‘寒影三叠’练到了‘雪舞寒心’的境界!”在潇湘阁密室见到吴优的尸体时,琴仙云便已隐隐有这种猜测,待亲眼见到步飞烟时这种猜测果然得到了验证。以前步飞烟想要突破“寒影三叠”第一层与第二层之间的颈瓶却险些将自己置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此时见她修炼有成,琴仙云忍不住向她道喜。 步飞烟道了声“谢谢”后,眉头忽然微微皱了起来:“我前几天步入‘雪舞寒心’境界时想一鼓作气将第三层也练成,但是在最后关键时刻我的真气却莫名其妙地散去,其后我又试了多次,结果也是一样,我想了许久都找不到其中的症结所在,唉……” 琴仙云道:“这种事急不来的,‘寒影三叠’是雪山派的绝学,修炼起来自然会比较困难。” 步飞烟颔首道:“是啊,据师傅所说,自‘雪山’开派以来,能将‘寒影三叠’练到第二层的人就已经不是很多了,而能练到第三层的更是寥寥无几,我如今能步入第二层境界已是托天之幸,实在不该太奢求了。” 琴仙云笑道:“飞烟,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所谓功到自然成,只要火候到了,练成‘寒影三叠’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步飞烟听后只看了琴仙云一眼,便没有再说话,低着头缓缓地走着,似在想着什么心事。 两人这样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琴仙云忽地转头问道:“飞烟,‘寒影三叠’的第三层境界是叫什么?” “雪映情心!”步飞烟没料到琴仙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又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琴仙云将“雪映情心”这四个字轻声念了几遍,微微一笑,道:“刚才我突然想到了许久以前的一桩武林逸事?” 步飞烟有些诧异的道:“哪件武林逸事?” 琴仙云呵呵笑道:“这事是曾经发生在‘雪山派’的,而这件事的主人公便是‘雪山派’一位名叫燕紫瑶的前辈。” 步飞烟轻蹙娥眉,道:“燕紫瑶?我曾听师傅提到过她,她好象是九十年前‘雪山派’中最有天赋的一名弟子,只是由来不知什么原因触犯了门规而被逐出了门墙。” 琴仙云叹道:“不错,燕紫瑶前辈确实是当时‘雪山派’也是武林中的一朵奇葩。她在十五岁的时候便将‘寒影三叠’练到了第二层境界,在二十岁的时候功力便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唯一令她遗憾的是不管如何努力都没法将‘寒影三叠’的第三层修炼成功。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那时候‘雪山派’已有近两百年的时间无人将‘寒影三叠’修炼到第三层,她想要达到这无数先辈都不曾踏足的境界谈何容易!不过即便如此,她那时的修为也已隐然为全派之冠。” “有一天,她邂逅了一位在雪山采药的年轻高手,两人一言不和便动起手来,结果比试了数个时辰都不曾分出胜负,当时天色已晚,两人便相约第二天再一绝高下,但是第二天仍旧没有比出个输赢来。两人连续比试了十天,虽然还是没有结果,但却成了一对好朋友,而且相互之间更是情愫暗生。时日渐长,他们情感与日俱浓,难分难舍,只是燕前辈却一直不敢将其二人之事告诉门中长辈,因为当时‘雪山派’有个很不人道的规矩,那便是派中弟子必须一生终老雪山,永不许谈论婚嫁!” “然而不幸的是,这事最后还是被其师傅发觉了。燕前辈却不愿与心爱之人分开,在她的坚持下,她师傅答应她,若她能够打败门中五位长老所布下的‘雪花剑阵’,便破例让她与那年轻人在一起。在‘雪山派’的诸位门中长辈看来,只有参悟了‘雪映情心’之人方能破解‘雪花剑阵’。可大出她们意外的是,燕前辈已在不知不觉间练成了‘雪映情心’。” “最后,燕前辈奋力冲出‘雪花剑阵’,但她的师傅等其他长辈却没有实现她们的诺言,在勃然大怒下不但将毫不反抗的废除了燕前辈的武功,更将她逐出了门墙!那年轻人其实武功要比燕紫瑶高出许多,但他有个怪癖,在比武时从来都不愿胜过别人,所以燕前辈每次与他交手,两人都是平分秋色。可当他得知此事后再也克制不住,愤怒地闯入‘雪山派’,凭借一人之力重创其六十余人,虽然他顾念着燕前辈曾是雪山弟子,未杀‘雪山派’一人,但经此事后,雪山派却也一蹶不振了……” 最后,琴仙云道:“飞烟,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讲‘雪山派’的这段往事吗?” 步飞烟抬头看了琴仙云一眼,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琴仙云又缓缓的道:“燕前辈之所有能在不知不觉间练成‘雪映情心’,我想靠的应该就是那个‘情’字。‘寒影三叠’的最高境界不是无情,而是有情!” 步飞烟沉默了好一会,忽道:“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琴仙云回头悠悠笑道:“因为燕紫瑶前辈所爱的那个年轻人便是我曾祖父!” 原来如此,步飞烟心中顿时恍然,看着琴仙云的背影,她眼前忽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轻声念道:“‘雪映情心’,无情还是有情啊……”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08章 赤仙 琴仙云送步飞烟回到天韵大学后,和箫炎打了个电话感谢了他的相助之情便立即搭车向司塘镇而去。这次箫炎可说帮了琴仙云的大忙,昨天晚上琴仙云去找他便是请他将雪玉蟾等人引到沃岭来。雪玉蟾一直深藏不露,而颛孙家族那些人的功力都非常精湛,要将他们全都引过来而又不让他们起疑心,便只有箫炎的“天禽纵”了。 到达司塘镇已是七点多钟了,琴仙云不再逗留,迅疾地向沙河医院扑去。在沃岭,林天欲等人逃跑的时候,琴仙云便想跟踪他们的,但因景芊玲的下落尚未知晓,琴仙云也担心景芊玲的安危,所以只得暂时把这事搁下,现今景芊玲已经安然无恙,琴仙云也得赶快从林天欲的手中将“道神丹”秘方收回来,否则林天欲一旦转移地方,想要重新把他找出来不知又要浪费多少时间。 琴仙云来到医院外面,跃过围墙,但脚一踏入“禁地”,琴仙云却暗自诧异起来,以前守护在“禁地”门口的那两人现在竟然已经不在了。莫非林天欲他们已经撤出了这里?琴仙云暗道了声不好,旋即飞身冲入了房屋,凝神倾听了一会,里面竟是悄无声息。 琴仙云不死心地将楼下楼下的房间全都搜索了一遍,可除见到了一些散乱的医疗器械之外,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一片,林天欲等人已是踪影全无 。 看来我还是来慢了一步!琴仙云叹息一声,正要离开这里去找一下“天禽堂”派在此处监视沙河医院的负责人——陈记杂货店的老板陈先知,但在顺着阶梯下楼之时,琴仙云的鼻中却飘来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琴仙云心中大奇,又在周围查看了几遍,却没有发觉任何血迹。琴仙云来到楼梯口,仔细地闻了闻,最后竟发觉那血腥味竟是从墙壁里散发出来的。难道这里也跟“潇湘阁”一样建有密室?琴仙云心中微喜,认真地观察起这面墙壁来。 这面墙壁上除了有个钉子大小的小孔外,其他地方不见任何细小的缝隙,琴仙云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小孔上,这小孔的边缘十分光滑,而且那丝血腥味好似就是从这里面扩散出来的,或许这小孔上原来安装的便是开启密室的机关,只是林天欲他们撤出时把这机关毁掉了。 没有机关我便进不去了么?琴仙云暗哼一声,双掌平贴于墙上,运集八成的“缥缈真气”向那墙壁推了过去。两三成的“缥缈真气”便足以开碑裂石,可使了八成的真气,这墙壁却是纹丝不动,琴仙云逐渐把功力增加到十成,然而大出他意外的是,这墙壁不知是什么质地,依然还是没有丝毫松动。 琴仙云难以相信地看着这面墙壁,在旁边踱来踱去,试图找到其他方法打开这密室。 “叮……”蓦地,一个清脆的声音飘入耳内,打断了琴仙云的思绪。 琴仙云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踢到了地面上的一颗小钉子。琴仙云开始时没有在意,继续思索起来,但当他第二次踩在这钉子上面时,却忍不住把它从地面上捡了起来,这地面上铺的都是闪亮的瓷砖,一颗钉子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确实显得有些突兀。 把这钉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琴仙云忽然大喜过望,把这钉子往这墙壁上的那个小孔插了进去。 钉子没入墙内,而这面墙壁中却霍地裂开了一道将近半米宽缝隙。 几丝亮光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从缝隙里面射了出来,琴仙云谨慎地走了进去。 血腥越来越浓,琴仙云走到里面时吃了一惊,这密室就像刚被打劫过一样,各种药瓶和一些医疗用具散乱地摆了一地,左角的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矮小老头,不但嘴角满是血迹,床下面也积了一大滩的鲜血。 这老头好象就是赵钧曦口中的那个“二哥”,他怎么会死在这里呢?在沃岭他虽然在偷袭雪玉蟾时候被反震受伤,但也不至于伤重而死啊,到底是谁杀了他?琴仙云疑惑地看了这老头的身体一眼,却见他双眼暴突,脸色青一块紫一块,胸前陷下去一大片,似被人一掌硬生生地击毙的。 这老头身上血迹尚未干透,看来他死去时间还不久。看着他这副惨状,琴仙云不忍地转过头,却见不远处的地面上也俯面平躺着一个人,看其模样似乎也有些眼熟。 琴仙云跑过去把他身子翻滚过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人竟然会是林天欲! 林天欲除了肌肤上密布红点外,全身上下并无见其他伤痕。 “赤仙?”琴仙云蓦地轻道了一声,撕开林天欲背部的衣服,却见其右腰上有个豌豆大小的黑点:“果然是它,好烈的毒性啊!” “赤仙”是“天门”秘传的一种奇毒,这种毒传播的媒介与一般的毒大不相同。一般毒药不是通过空气让人将毒吸入体内,便是通过触摸或者服用,而“赤仙”却是通过“天门”独有的一种武学“灵犀一指”! “灵犀一指”修炼之时需要吸收大量的毒素,这些毒素在修炼者体内互相融合,在“灵犀一指”修炼成功之时,那些毒素便会形成一种新的毒素——“赤仙”!这种毒聚集于人的掌心,在施展“灵犀一指”的时候,“赤仙”便会随着劲气流转于指头之间,一旦那凝聚着毒素的指头接触到人的身体,“赤仙”便会在短短数秒之内扩散于全身,致人死命。这种功夫虽然厉害,但修炼之时却也极其危险,所以“天门”弟子很少会去冒险修炼这门功夫,更何况“天门”每代都只传一人! 唉,没想到一向行踪隐秘的“天门”传人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还杀了林天欲,不知道“道神丹”的秘方有没有被那人取走,否则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琴仙云叹息一声,便要把林天欲放下,却忽然见到林天欲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还没死? 琴仙云奇怪地低头一看,却见林天欲的眼皮不停地颤动着,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却一直没有睁开来。蓦地,他脸颊使劲地抽搐了一会,以蚊蚋般的声音说出了三个几不可闻的字:“清……风……崖……” 说完,林天欲头一歪,便死在了琴仙云的臂弯上。 林天欲本身修炼的“血魂功”和“毒龙掌”都是毒功,所以在“赤仙”散布之时,他自己体内的毒素已经抵消了“赤仙”的部分毒性。林天欲这才有机会护住自己的一丝心志不泯,没有马上毒发身亡,但他说出了“清风崖”这几个字后便再也无力抗拒“赤仙”,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清风崖?”琴仙云站了起来,默默念道。 林天欲死都忘不了“清风崖”,难道“清风崖”这个地方隐藏着什么秘密? 琴仙云思索了一会,忽然心中一动, “道神丹”对林天欲来说极其重要,这么重要的东西想必他是不会带在身上的,那这“清风崖”藏着的会不会就是“道神丹”呢?琴仙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看来呆会回去后得问问箫老头,“清风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如今林天欲都已经死了,田峰老前辈在地下也可安息了吧。 琴仙云看了看地面躺着的林天欲,向密室外走了去,可他的心里却依然十分的沉重,因为“道神丹”的秘方此时还是下落不知,如果“道神丹”落到了杀死林天欲的那个“天门”中人的手中,那要再找回来就更加的困难了,希望回到菊影市后自己能从箫炎的口中得到一些有关“清风崖”的线索吧。另外,他将密室仔细地看过了一遍,却没有见到莫凝风的尸体,如今莫凝风心志已失,若他没死,又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悠长的叹息声回荡在密室,琴仙云的身影却已从这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地方消失了…… “清风崖?”箫炎听琴仙云说出这地名后,不禁诧异地在厅中走来走去,半晌后才道:“这地方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这也不打紧,我可以派人去帮你查查。” 琴仙云离开沙河医院便去找了陈先知,但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得作罢赶回菊影市来到了箫炎的别墅,如今见箫炎也不知道“清风崖”所在何处,心中不禁有些失望,道:“如此就多谢老前辈了。” 箫炎笑道:“我也不是白帮你忙的,你可别忘了,当初我承诺助你之时,可是有条件的。” 琴仙云点头道:“前辈放心,晚辈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只是不知您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您那个条件到底是什么?” 箫炎笑嘻嘻的道:“这个嘛,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嘿嘿,急什么,等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琴仙云无奈的道:“也好。前辈,那我先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知道这个‘清风崖’的,你也累了一晚,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从箫炎家出来后,琴仙云顺道回了趟小胡子街,见姬如绵等人还在沉睡,也未唤醒她们,便径直去了玉峰山。 严冬之际,朦胧的玉峰山显得异常的清幽寂静,只有小弥勒寺偶尔传出几记浑雄的钟声,飘荡在山谷沟壑间。 琴仙云到达小弥勒寺时,灵觉禅师和无为、无虚这两个小和尚已经起来做早课了。琴仙云在寺里转了一圈,最后在“禅心岩”找到了虚一道长,他此时正在那练习着吐纳之术。 “是琴施主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计划进行得如何了?”见到琴仙云,虚一道长微笑着从“禅心岩”上站了起来。 琴仙云道:“道长,我正是来告诉您这事的。”琴仙云接着便把从昨晚到今晨发生的事对虚一道长大略地讲了一遍。 虚一道长听后沉思起来:“清风崖……让贫道想想看……”他在“禅心岩”来回走动起来,忽地停下脚步,看着琴仙云有些不敢肯定的道:“天河镇好象有一个叫‘清风崖’的地方,以前贫道和太衍大师在天河镇的时候曾听那里的居民说起过,只是不知道林天欲临死前说的是不是这个地方。” 琴仙云高兴的道:“不管是不是我都得去看看,道长,你知道‘清风崖’在天河镇的确切位置吗?” 虚一道长摇了摇头道:“这个贫道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只是听村民们谈起提到过这么地方,并没有亲自去看过。” 琴仙云笑道:“是这样啊,那我就到天河镇再去打听了。” 虚一道长颔首道:“这事情拖延不得,小施主你现在就出发,早去早回吧!” 终于从虚一道长的口中打听到了“清风崖”的位置,虽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就是林天欲所说的地方,但琴仙云心中仍旧十分喜悦,以前太衍大师说过在天河镇发现过林天欲等人的行踪,想来那地方曾是他们试验“道神丹”的场所,如此说来,林天欲把“道神丹”的炼制秘方藏在天河镇的“清风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琴仙云别过虚一道长和灵觉禅师,匆匆回到菊影市给凌羽裳、崔西敏等人留了张字条后毫未停留便开着姬如绵的轿车向天河镇而去…… 姬如绵与凌羽裳自知道景芊玲失踪的消息后都担心得没有合过一眼,而景芊玲被赵钧曦制住全身经脉关在密室里,虽整天都躺在床上,但却一直提心吊胆,从来未得一刻安宁,不仅要担心自己义母的病情,更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受到吴优那畜生的侮辱,因为她早就知道吴优对自己没安什么好心。如今事情俱已过去,她们那绷紧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下来,这一睡过去,连琴仙云两次回来都没有发觉。 可就在她们睡得正香之时,耳朵处却传来一阵瘙痒,三人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床前却站着一个笑靥如花、身穿红衣的娇俏少女,手中还捏着几根长长的头发,唇边露出了几丝恶作剧般促狭的微笑。 景芊玲和这女子只有一面之缘,但姬如绵与凌羽裳对她却是非常的熟悉,因为她正是慕师竹的女儿慕仙婷。 “三只大懒猪,快起来了,太阳都要晒屁股喽!”慕仙婷笑嘻嘻的道。 “仙婷,别吵啦,正困着呢!”姬如绵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和凌羽裳、景芊玲又闭上了那朦胧的睡眼。 慕仙婷气得狠狠跺了下脚,看着这几个雷打不动的懒虫,忽然眼珠子一转,大叫道:“不好啦,琴仙云出事了!” 此话一出,顿似在凌羽裳等三人耳边炸响了个晴天霹雳,将她们身上的瞌睡虫驱除得干干净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慕仙婷惊慌的道:“仙云(琴大哥)他出什么事了?” 看着她们那副焦急的模样,慕仙婷“吃吃”地笑了出来,道:“骗你们的啦,谁让你们一直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说着,把方才进门时顺便拿过来的琴仙云写的那张纸条递给了她们。 凌羽裳接过与姬如绵、景芊玲一看,原来琴仙云只是开车去天河镇了,都不禁松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这丫头一眼,但经此一吓,却是再没有任何睡意了。 穿衣起床之时,景芊玲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绵绵,现在几点了?” 姬如绵一看手表,略有些惊讶的道:“啊,怎么这么快就十点多了?刚才睡得可真死!” 景芊玲着急的道:“我得赶快去医院看看我妈了!”说着,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便欲往外走去。 姬如绵也想起了这事,忙道:“等等,你还不知道伯母在哪个病房呢,我们一起去吧!” 真是被事情冲昏头脑了,连这也没问就去医院,景芊玲也自觉有些好笑起来……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09章 红花 雪玉蟾靠在沙发上,脑中不停地想着昨晚之事。在沃岭上,他以自己的身体为引使得梅天林(林天欲)和霍狄硬拼了一掌,让他们两败俱伤,可他自己也因此而身受重伤,如今调息了这么几个小时,终于恢复了一点功力,但若要完全恢复到平时境地,没有三两天是绝对办不到的。 追踪林天欲的墨禹等人已经回来了,但在半路上却被梅天林带着在山林里兜了几个圈子给甩掉了,最后转了许久才回到菊影市。几人寻思,梅天林一定会回到沙河医院去的,于是便又飞快地向司塘镇赶去,只是当他们来到医院“禁地”之内时,那里已是人去楼空了,几人只得失望而归。然而,他们刚离开一会,琴仙云便接踵而至,最终发现了里面隐藏着的密室。 这老家伙逃得还真快,现在还不清楚他的行踪,要重新夺回“璇玑珠”又有些困难了,雪玉蟾心内恨恨地咒骂了梅天林几句,不过当想到这次梅天林比自己伤亡还要惨重时,心里又稍微高兴了一些。 “情况好象有些不对啊!”雪玉蟾忽然紧皱眉头,轻声自语起来,听梅天林当时说话的语气,似乎认为“璇玑珠”在自己身上,可“璇玑珠”不是明明被他抢去了吗? 难道说梅天林抢去的“璇玑珠”也是假的?雪玉蟾想到这种可能性,顿时悚然一惊,心内再一回想昨晚情景,那个引自己前去沃岭的人恐怕也不是梅天林了,那时自己只见到他的背影,现在仔细将他与梅天林对照一下,虽然有些相象,但那人却好似比梅天林要瘦上几分。 雪玉蟾恍然明白其中玄机,登时就像个漏了气的皮球,哀叹一声,自己一向自诩精明却没想到也会有被人耍弄的一天,那梅天林的遭遇恐怕也和自己一样吧?想起自己与梅天林双方在沃岭上拼死拼活,为的却是一个子虚乌有的“璇玑珠”,那是多么的愚不可及啊! 可既然梅天林抢取的也不是真正的“璇玑珠”,那真“璇玑珠”究竟在哪呢?莫非是那第一伙来抢夺的人吗? 雪玉蟾想到这,忽然一口气跑到二楼,忽然一口气跑到二楼,走进了以前女儿所住的那间卧室,从抽屉里把那个假“璇玑珠”拿出来观察一番,却发觉这珠子竟然真的就是自己派人所仿制的那个赝品! 若自己发现这颗珠子是假货的时候能够沉住气仔细看一下,或许就不会发生昨天晚上那件事了!雪玉蟾看着这颗假珠子,一时哭笑不得,蓦地使劲将它甩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珠子碎裂成几瓣在他面前晃动着,竟似在嘲笑眼前这个怒火中烧的人! 现在看来,那些将真珠偷去的人八成便是使自己与梅天林拼得两败俱伤的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方才墨禹等人没有在沙河医院发现梅天林等人的行踪,会不会梅天林已经遭到了那些人的毒手。梅天林修为虽高,但经过昨晚那番拼斗,已与自己相差不多,若遇到高手突袭,定然性命不保! 那些人解决了梅天林,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自己了! 这地方估计不能继续呆下去了!雪玉蟾额头上渗出了几丝冷汗,自己重伤功力未复,而颛孙家族那边也有三人没有行动能力,若那些人找上门来,恐怕大家将会有更大的伤亡,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得尽快转移到安全之处去。 雪玉蟾“蹭蹭”地向楼下走去,可来到厅里正要将墨禹召唤出来时,却忽见茶几上多出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当下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雪玉蟾疾步走到茶几前,将那朵小花拿起,竟从花瓣里面取出一小张黑色布条来,而布条上却写着几个红字: 今夜十二点,菊影楼聚贤阁内见! *** 天河镇—— 琴仙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从一位老人口中打听到了清风崖”的确切位置,原来“清风崖”就在蕉山内,而且与山上的“孤神寺”相距并不是很远。 “孤神寺”以前曾是林天欲关押青年男子以试验“道神丹”药力的所在,虽然后来被太衍大师等人所破坏,但人迹罕至,林天欲依然将“道神丹”秘方放在附近的“清风崖”而不带走也是很安全的,看来自己的猜测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 琴仙云按着老人的指点,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孤神寺”,然后又朝“孤神寺”东面走了两里路左右,便见一道数十丈高的绝壁耸立眼前,这绝壁两边与山相连,正面则是光秃秃的一片,只有在离地两、三丈高处斜斜地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松树。 琴仙云忖道:“这里应该就是‘清风崖’了。”不过琴仙云近前一看,却有些惊讶,这绝壁侧边的一处凹崖下竟搭着一座小茅棚。 林天欲竟还派了人守在这里不成?琴仙云闪到茅棚外面,从门缝向里看去,果然见到里面藤椅上侧身躺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琴仙云凝神倾听了一会,却没有察觉到那老人丝毫的气息,一丝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了起来。 琴仙云急忙推开房门,走进去一看,才发觉那老人竟已死了,而他致命的伤痕却是眉心处一个指甲大小的红点。这红点外凝结着一小粒血珠,看来这老人应是被人用针类武器射入印堂以致死亡的。 又晚了别人一步,现在连这最后的一点线索也断了!琴仙云苦笑一声,缓缓走出茅棚,打量了四周一眼,见那棵长在崖上的松树的树枝断了好几根,而且边缘也留下了一些被人爬过的新鲜的痕迹。 琴仙云怀着万一的希望,凌空跃起,跃上崖壁,抓住那松树树干便见旁边有个一尺见方的小洞。琴仙云身手进去掏了掏,从里面摸出一个小铁盒来,但打开盒盖一看,盒底只静静地躺着一块厚厚的绢布。 这盒子里便是放有“道神丹”秘方,也被那先来之人取走了! 怀着希望而来,却带着失望而归! 琴仙云离开天河镇时心中不免有些沮丧,但很快便又开朗起来,那个杀死林天欲和抢走“道神丹”秘方的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现在自己对这个人毫无所知,便是再烦恼也无济于事,如此还不如高兴一点,只要“璇玑珠”在自己手中,便不怕那人不找上门来。 回到小胡子街时,姬如绵和凌羽裳、景芊玲等人还没有还在医院没有回来,崔西敏起床后见人走得一个不剩,现在也不知到菊影市的什么地方去转悠了。 琴仙云独自站在阳台上,吹着那清爽的凉风,心中说不出的舒爽。 兴致忽起,他竟从书房里把“铁鹤仙舞”琴抱了出来。琴仙云的大部分东西本来都还放在姬如绵家的,但几天前景芊玲还没失踪的时候他却特意回去把这古琴给取了过来。 静静地调匀呼吸,琴仙云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上了琴弦。 飘逸的琴声随风在空中震荡着,清幽静远,便如微风拂过心头,一片盎然的春意不断地滋长、萌芽…… 忽地,那轻风逐渐缭绕出一片迷蒙的烟雾,袅袅升腾。 飘渺悠然,令人心情在这声音的波动中渐渐地趋于平和、安宁…… 然而就在这旋律动人之处,琴音却嘎然而止! 琴仙云双手虚浮于琴弦上,脸带微笑侧旁悠悠的道:“你这小丫头,不光明正大地进来,偷偷摸摸地藏在那角落里干嘛?” “琴大哥,又被你发现了,真没劲!”这是媛媛的声音。 媛媛一个翻身从阳台栏杆处跳了上来,瘪着小嘴来到琴仙云身边,但却满眼新奇地看着琴仙云身前放着的那张古琴:“琴大哥,你不是去天河镇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在这里弹琴?不过你弹的真好听,人家都很久没听你弹过琴了。” 琴仙云微微一笑道:“我也刚刚从天河镇回来。媛媛,今天早上听你爷爷说已经帮你找到了一个好工作,你今天不去上班,跑到这里来干嘛?” 媛媛脸带红霞的道:“人家想来看看你嘛!”秋水般的眸子脉脉含情,眼角几丝情意飘然而出。 琴仙云心中一跳,却故作未见,哈哈笑道:“丫头,大哥可得多谢你的这片心意喽。不过,你现在看也看过我了,就快点回去吧,从今天起就开始好好工作,免得你整天早菊影市瞎逛,让你爷爷天天为你操心噢!” 媛媛嘟着嘴道:“哼,这么快就想把人家赶走了!” 琴仙云摇头道:“媛媛,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我才没生气呢!”媛媛翻了翻眼睛,背过娇躯,过了一会忽然又奇怪的问道:“琴大哥,今天这里怎么只见到你一个人啊,绵姐她们呢?” 琴仙云道:“她们应该是去菊影市第一医院去看芊玲的义母了吧!” 媛媛轻轻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过了好一会,她都没再说话,眼睛在那转来转去,似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琴仙云感觉身后静悄悄的一片,微有些诧异地回头一看,却见身后杳无人影,媛媛这丫头竟已在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溜走了,不禁暗道:“这丫头刚才问那个问题,不会是也跑到医院去了吧!” 果然不出琴仙云所料,媛媛还真是去了菊影市第一医院,而且一到医院门口,便与从那里出来的姬如绵、景芊玲、凌羽裳和慕仙婷四人碰了个正着。 “媛媛姑娘,你怎么也跑这里来了?”姬如绵热情的招呼道。 “我有个朋友生病了,所以来这里看看她!”这丫头笑眯眯地撒了个小谎,却又明知顾问:“绵姐,你们呢?” 姬如绵笑道:“我们是来看芊玲的母亲的。” 媛媛关心的道:“哦,那伯母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大半了!”姬如绵道,“媛媛姑娘,我们还要去帮伯母买些东西,下次再聊哦!” 媛媛忽然高兴的道:“绵姐,我也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我闲着也有些无聊!” 旁边正低声与凌羽裳聊着的慕仙婷忽然转过头来道:“咦,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医院看望一位生病的朋友的吗?” 媛媛一时语塞,还好她机灵,眼珠子一转便马上道:“噢,我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可刚才在外面给她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她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出院了,她也太不够意思了,连出院也不告诉我,害得我白跑一趟!” 景芊玲见状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媛媛心中大为高兴,和姬如绵她们说说笑笑走进了附近的一家购物商场。 当五人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媛媛和姬如绵几人的关系就已融洽得如同姐妹,对她的称呼也省略了后面“姑娘”二字。这也难怪,媛媛性子活波可爱,十分惹来喜爱,而且她也是有心和姬如绵等人接近的,这样自然很容易和她们搞好关系了。 如今,媛媛跟随姬如绵几人走进医院,脚步都似乎变得欢快了不少…… *** 夜,静谧得如同那满天的繁星,带着几丝冷意。 白天的菊影楼人来人往,极为热闹,但每到傍晚六点便会停止对外开放,这样喧嚣的菊影楼才得以享受那难得的宁静。 聚贤阁内一片静雅,四周悬挂着的名人墨宝将这座阁楼映衬得古意十足。 阁中点燃的四盏纱灯随着那从月湖吹来的微微寒风而轻轻晃动,连带着那光线也似乎在这空间里出现了一种怪异的扭曲。 当阁楼顶端的古旧大钟敲响了十二下的时候,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了菊影楼外。 此时菊影楼的那些管理员们都已经安然入睡,此人轻而易举地翻过大门,潜行来到聚贤阁内。 他正是雪玉蟾,自今天看到那朵突然出现的小红花后,他便一直在等待着这十二点的到来。此刻他按约来到了聚贤楼,但朝四周看了几眼,却没有见到那个将自己约来之人,心中不禁开始有些诧异起来,他一向很准时,今天说定是十二点见面,现在时间已到,他怎么还没出现啊? 不过,他这念头只一闪,聚贤阁正面一条字幅便被缓缓地卷了开来,一个红色的背影显现在雪玉蟾的面前:“你终于来了!” 尽管出现的只是背影,但雪玉蟾听到那人的声音,却立即毕恭毕敬的说道:“属下双灵御使见过首领!” 那红衣人背负着的左手摇了摇,发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免礼!” 雪玉蟾直起腰来,小心翼翼的问道:“首领,不知您突然召属下前来有何要事吩咐?” 红衣人许久都没有回答,忽然沉声喝道:“双灵御使,你做的事也太让我失望了!你丢失‘璇玑珠’之罪我已经不跟你追究了,可没想到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竟然不但没有将真正的“璇玑珠”找回来,而且还与人拼了个两败俱伤,颛孙家族的族长与两位长老也都因为你这次的领导失误而险些丧命,你自己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呢?” 雪玉蟾惶恐不安的道:“属下知罪,还望首领能宽恕属下这一次,属下一定将功补过!” 那红衣人冷哼道:“要不是念在你以前为我立过功的份上,我此时早已将你毙于掌下了!‘璇玑珠’之事你就不必再操心了,我自会派另外的人来接手,你则护送颛孙族长等人回返总部,监督‘通灵塔’建造一事,回去后立刻动身……” 雪玉蟾闻言心情稍微一松,忙道:“是,首领!” 但很快那红衣人的声音便为之一转,阴沉的道:“不过,既然你这次犯了错误就必须接受惩罚,这个月的六颗‘玄火丹’我看你也不必去拿了!” 雪玉蟾惊慌的道:“首领,这……” 那红衣人冷笑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雪玉蟾神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嗫嚅着道:“属下不敢!” 那红衣人语气凌厉的道:“这个月不发给你‘玄火丹’只是让你受点小小的教训,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绝不轻饶!” 雪玉蟾连连点头,应道:“是,多谢首领宽宏大量,属下一定谨记在心!” 他的话声一落,那字幅慢慢地落下,那红衣人的身影眨眼便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聚贤阁中。 雪玉蟾直到那人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看着那红影逝去之处,眼中露出了几丝惧怕的神色。 没想到雪玉蟾也只是听命于人,更没想到的是这世间竟也会有令雪玉蟾如此害怕的人物! “这个月没有了‘玄火丹’,可如何熬得下去啊?” 雪玉蟾脸上露出了几丝惨然之色,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10章 倾诉 雪玉蟾一返回家中,便把颛孙烈穹和墨禹等人叫了来,让他们按照白天的部署分批护送着颛孙若水等人撤出了这幢居住了两年之久的楼房。很快,大厅里便只剩下他自己与另外一个身材瘦弱、外貌古怪的驼背老头了。 雪玉蟾依依不舍打量了这房间最后一眼,轻轻地叹息一声,对那老头道:“拿起东西,我们走吧!” 那老人神色木然地提起地面的两个大箱子,随着雪玉蟾向门外走去。 雪玉蟾想到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心中多少有些伤感,但在这伤感中却也夹杂着几丝期待,此番前往总部正好可以花点时候陪陪焰情这丫头了,分开了这么久,这丫头的心情应该比以前好多了吧! “扑通、扑通……”这奇怪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雪玉蟾的思绪。 雪玉蟾诧异地回头一看,猛地吃了一惊,那古怪老头此时正倒在一个满面笑容的俊逸年轻人怀中,一动不动,而他提着的那两个大箱子则掉落在地面。 雪玉蟾不是吃惊那年轻人能悄然地将那老头制住,他知道这老头此时心志迷失,没有自己的命令,便是一个小孩子也能一棍把他打晕在地;雪玉蟾吃惊的是这个年轻人为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这年轻人正是琴仙云。 看到雪玉蟾那惊诧的神情,琴仙云笑了,笑容十分的灿烂。 “你很奇怪吧,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琴仙云展齿笑道。 雪玉蟾无声地点了点头,许久才叹道:“是啊,我很奇怪,你能告诉我吗?” 琴仙云微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雪玉蟾默然,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住在这里了吧?”见琴仙云微微颔首,雪玉蟾顿了顿,又道:“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害得你坐了两年的牢,你难道就不恨我吗?难道就不想找我报仇吗?” 琴仙云叹道:“因为你是焰情的父亲,所以我不会找你报仇。否则的话,即便是你所修习的是武当失传的绝学‘太极绵掌’与‘玄武真功’,你也绝对活不到现在,当然更没有机会指使魏时修让我去参加那场与‘血鹫’的黑市拳赛了!” 雪玉蟾心头微微一惊,他什么都知道了?若他连那事也知道,那岂不糟了! 琴仙云似看出雪玉蟾心中所想,笑眯眯的道:“我知道,自我在菊影市的消息被你知道后,你便一直想把我变成如这位老人家的模样,只不过你总没有动手的时机罢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你绝不会做什么好事!在这段时间里,你还算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今天可以放你安然无恙地离开,但你得把这位老人家留下!” 雪玉蟾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知道的只是一些皮毛。雪玉蟾注视了琴仙云一会,道:“你想留下这位老头,莫非你和他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成?” 琴仙云神色忽然变得肃然起来:“若我和他有特殊关系的话,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雪玉蟾冷笑一声,道:“你把他带走也行,不过他若因你今天的行为而死于非命的话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琴仙云哈哈大笑道:“这就不劳你多操心了。你给这位老人家服下的药无非便是那两种,‘失心丸’或‘绝情散’!” 雪玉蟾正色的道:“不错,他吃下的就是‘绝情散’。不过,你既然知道这种药物,便该知道‘绝情散’是没有解药的,只有每个月按时服用一粒药丸,才能保住其性命,否则便会立即精神错乱而死!” 琴仙云道:“我当然知道,但你若以为区区‘绝情散’便可难倒我,那就大错特错了!废话不多说了,若是我改变主意,你想走也走不了了,以你现在的功力,恐怕连我十招都接不下!” 雪玉蟾脸上浮现出几丝怒色,道:“告辞!” “不送,哈哈哈哈……”琴仙云放声大笑着抱起这古怪老头腾空而起,消失在雪玉蟾眼前。 雪玉蟾暗嘘一声,忖道:“这小子的功力比两年前又精进了许多,他刚才的话倒也不全是虚言,自己即便是精通‘太极绵掌’和‘玄武真功’也不一定是他的敌手,唉……” 他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会,静静地思索着什么,直到墨禹返回此处催促他的时候才恍过神来,再次看了琴仙云消失的地方一眼,唇边忽然露出了几丝诡异的微笑…… 琴仙云其实并没有走远,在雪玉蟾离开的时候他便把那老头交给了同来的崔西敏,而自己则悄悄地折了回去,跟在雪玉蟾后面。他并不相信雪玉蟾会真的离开菊影市,雪玉蟾的这个做法也许只是惑敌之计而已。 可当琴仙云看到雪玉蟾与颛孙家族那伙人一起挤上了北行的一辆火车时,心中却不禁暗自疑惑起来,看样子雪玉蟾似乎真的要离开这地方啊,难道他就这么放弃那稀世珍宝“璇玑珠”吗?琴仙云哪知道雪玉蟾不是放弃了“璇玑珠”,而是受人之命不得不离开菊影市的。 崔西敏正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琴仙云的身子一下子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仙云,那家伙真走了吗?”崔西敏忙问道。 琴仙云嗯了一声,道:“或许吧。西敏,我们回去吧。” 崔西敏把这老头夹在胁下,不解的问道:“你今天为什么非得把这老头救出来,你和他认识吗?” 琴仙云神色中露出了几丝伤感,道:“认识,当然认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恐怕也不会陷入这场漩涡当中,以致被雪玉蟾服下‘绝情散’,弄得神志迷失。他的孙女已经因我而死,我无论如何都要让他重新回到以前的样子!” 崔西敏惊疑的道:“仙云,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 琴仙云叹道:“这些伤心之事不提也罢。” 这老头其实就是曲霸,琴仙云实在不明白凭他的武功为什么会让雪玉蟾弄成如今这副模样! “绝情散”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惑人心志的药物,正如雪玉蟾所说,吃了这种药物的人必须每月按时服食一次,否则便会精神错乱,癫狂而死,可若一直服用下去,却只能一辈子浑浑噩噩了。琴仙云当着雪玉蟾的面说“绝情散”难不倒他,但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帮他恢复神志,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尽力一试了。 琴仙云本想把曲霸带回小胡子街,但后来一想那里白天比较喧闹,不利于帮其治病,所以与崔西敏商议了一番后,便连夜将他送往了小弥勒寺。寺里比较清净,而且灵觉禅师每天都会以“净明梵音”念诵一遍《金刚经》,若让其在旁听听,对他恢复神志应该会有不小的帮助,再加上自己以“迷神引”来激发他的精神潜能,或许真能起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不过如此一来,自己就只能每天往返于小弥勒寺和菊影市之间了。 到寺里将曲霸之事和灵觉禅师说了之后,琴仙云又帮曲霸运了一会功才下山,而崔西敏却被灵觉禅师留在了寺院照顾曲霸,弄得这家伙对琴仙云一直埋怨不已! 琴仙云回到家中时,凌羽裳已经安然入睡了。这小妮子似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开心之事,脸上竟一直留着几丝甜甜的笑容。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琴仙云心中一阵温暖,在她身边轻轻地躺了下来,怜爱地抱着这个可人儿,只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这些天事情连续不断,也真够他累的,是该安稳的睡一觉了…… 虽然“道神丹”的秘方还没有找回来,但田峰嘱托给琴仙云的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日子琴仙云轻松了不少,不过让琴仙云有些遗憾的是至今都没有找到“血鹫”莫凝风的人影,自那天晚上在沃岭见过他之后,他便好象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天禽堂”都打听不到丝毫有关他的消息。 这些天,琴仙云每日都会去小弥勒寺配合灵觉禅师的“净明梵音”运用“迷神引”的精神力量来帮曲霸治疗,尽管一直都没有取得什么进展,琴仙云却没有半点气馁,依然坚持着不肯放弃。 剩余的时间琴仙云多半是留在小胡子街陪凌羽裳这丫头,现在菊影市艺术学院已经放假了,这小妮子每天粘在琴仙云身畔,享受着爱情的甜蜜与甘霖的滋润,与琴仙云二人如胶似漆,俨然一对小夫妻模样。 不过这段舒坦时光只过了不到一个星期,接下来的日子便让琴仙云有些苦不堪言了。 由于年关将近,姬如绵悠闲得很,所以时常和景芊玲、梅怡君凑在一块拉着凌羽裳出去逛街,购买那些春节用的物品,若恰逢琴仙云在场的话,他自是免不了一番劳累了,不过姬如绵等人并不让琴仙云头疼,让琴仙云痛苦不已的却是慕仙婷和箫媛媛这两个丫头。 这两人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空闲时间,除了晚上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小胡子街转悠,而且还时不时地搞出几个恶作剧来捉弄琴仙云一番,虽然那些恶作剧的苦果基本上都是让她们二人自己享用了,可她们却依然乐此不疲,让琴仙云防不胜防。 而且前段时间,琴仙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慕仙婷有了那么一小段的旖旎韵事,可结果却让慕仙婷抓着了琴仙云的小辫子,动不动就摆出一副要把他揪出来“示众”的派头,让琴仙云的心也七上八下起来,再加上以前答应她的那个要求,弄得现在不管她提出的什么事,都得尽量依着她。 箫媛媛没有慕仙婷这么爱吓唬琴仙云,但她却比任何人包括凌羽裳都要爱向琴仙云撒娇,而且有意无意间说出的某些话让琴仙云哭笑不得,琴仙云却又舍不得责怪这个小丫头,结果却导致琴仙云与凌羽裳那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经常掀起几叠波澜,虽然最后都归于风平浪静,琴仙云却是为此大感难堪。 烦心之事纷至沓来,在这几个丫头的折磨之下,琴仙云每次从小弥勒寺回来,都得看看慕仙婷和箫媛媛在不在,不在的话他才敢走进家门,否则的话琴仙云非得在外面溜达几个小时等她们走了后再偷偷地进去。 只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琴仙云这天在小胡子街道口终于还是被箫媛媛逮了个正着。 连续三天没有见到琴仙云的影子,媛媛这小妮子火气特别大,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冲到琴仙云的面前,嘟着嘴道:“喂,你这几天为什么总是躲着人家?” 琴仙云无可奈何地耸了耸双肩,装着无辜的样子笑道:“哪有啊?媛媛,你看我现在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媛媛瞪着眼睛,气道:“要不是我把你叫住了,你现在恐怕又跑得连个鬼影都不见了吧!哼,看到人家还装作没看见,讨厌!” 琴仙云讪笑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媛媛,你不去找羽裳,在这路口干嘛?” 媛媛可爱地皱了皱鼻子,道:“你管我在这干嘛,不讲信用的家伙!” 琴仙云奇道:“我什么时候不讲信用了?” 媛媛撇着嘴道:“那天在司塘镇你不是答应陪人家逛街嘛,现在却又躲着人家!” 琴仙云恍然明白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道:“你如果不提醒,我还真忘记了!说吧,要去什么地方玩?” 听琴仙云这么一说,媛媛的心情顿时好转了许多,喜滋滋的道:“琴大哥,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玩都行。” 琴仙云一怔,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但却只是微微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并肩缓缓地走在天韵街上,媛媛不断地往琴仙云身边靠近,琴仙云此时似乎心事重重,直到这丫头挽住了自己胳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琴仙云忙把手抽了出来,插进了自己的口袋,向前快走了几步。 媛媛跟着来到琴仙云身侧,仰起脸充满期待的问道:“琴大哥,你不喜欢我吗?” 琴仙云避开她的眼神,道:“怎么会呢?琴大哥当然喜欢你!” 媛媛委屈的道:“那为什么人家挽着你的胳膊,你却不愿意?” 琴仙云勉强笑道:“那么多人在看着呢!” 媛媛头发一扬,道:“我才不管呢!”不过嘴上如此说着,她到底还是没有像方才那般,只轻轻地挨在琴仙云肩旁。 静静地走了一会,媛媛忽然咬了咬嘴唇,似下定决心的道:“琴大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可是我又不敢说出来,我怕你知道后会怪我,从此就再也不理我了!” 难得见到这丫头这么严肃的表情,琴仙云呵呵笑道:“什么事啊,说得这么严重。” “我……我……”临到关头,这丫头却又开始犹豫起来了。 琴仙云惊奇的道:“媛媛,有什么话就说吧,大哥保证不怪你。” 媛媛依旧迟疑了好半晌,才抬起头小声的问道:“琴大哥,你还记得以前文音姐姐被莫凝风抓走后现身拦阻你的那些杀手吗?” 琴仙云笑道:“当然还记得,你提起这个,是不是想告诉我那天出现在我房间里的那个女杀手就是你呀?” 这回轮到媛媛这丫头惊奇了,她愣了一下,惊讶的道:“琴大哥,你怎么知道?” 琴仙云打了个哈哈,道:“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而且我不但知道这个,还知道在西山陵园出手救我的那个人也是你!” 媛媛垂下头,沮丧的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琴仙云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道:“如果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我岂不连傻瓜都不如了吗?” 媛媛有些惴惴不安的道:“那琴大哥你不怪我吗?莫凝风害了文音姐姐,我那时却还在帮他杀你!” 琴仙云柔声道:“文音的死都是我自己造成,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我怪你干嘛?” 媛媛高兴的道:“谢谢你,琴大哥!你不知道我刚才说出来的时候有多担心,我怕你知道后就会生气,再也不跟我说话了!” 琴仙云打趣的笑道:“你那为什么还是决定要说出来?” 媛媛红着脸,声如蚊蚋的道:“琴大哥,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再把事情瞒着你了。” 琴仙云看了这丫头一眼,叹道:“媛媛,你是个好女孩!” 媛媛心中甜丝丝的,可琴仙云却又接着道:“有你这个女孩来做我的妹妹,真是我三生修来的服气啊!” 媛媛芳心一酸,声音颤抖着道:“你真的把我当成妹妹吗?” 琴仙云看得有些不忍,但也只能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是啊,媛媛!”他岂能看不出媛媛的心思,只是他现在已经有了个凌羽裳,实在不愿意在多惹情孽了! “媛媛,听说‘万花园’最近来了些新品种,我们去看看吧!”琴仙云硬着心肠向前走去。 媛媛强忍着那股难言的苦涩,看着琴仙云的背影追了过去。 虽然沉默不语,但她的心里却响起了一个坚定的声音: “琴大哥,我不要做你的妹妹,绝不……”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11章 临别 惬意的时光总是消逝得特别快,春节渐渐的逼近,菊影市处处都洋溢着一团浓浓的喜气,人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盼望着这一年中最为浓重的节日的到来,虽然离春节只有两天时间了,可大街小巷每个角落都荡漾着节日的喜庆气氛。 “琴大哥,我明天就要和爸爸妈妈回老家与外公、外婆她们一起过年了,你和我们一起去,好吗?”凌羽裳坐在床弦上,看着那正在灯光下聚精会神地练着书法的琴仙云,红润秀丽的脸颊上全是希冀之意。这段日子天天与琴仙云相处在一起,这小妮子一颦一笑之间都充满了妩媚的成熟风韵,直可与姬如绵一较长短了。 琴仙云搁下毛笔想了想,笑道:“羽裳,我去不大合适吧!” 凌羽裳白了琴仙云一眼,娇嗔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这可是我爸爸妈妈的主意,你要是不去,他们怪罪下来,可别想我帮你说好话!” 琴仙云不信的道:“这真是伯父伯母的主意?” “那还有假?”凌羽裳甜蜜的笑道,“爸爸妈妈早就知道我们已经住在一起的事了,所以才让我带你一起去见外公外婆!”说着,她的脸渐渐地染上了几朵红云,顿了顿,又偷偷地瞥了琴仙云一眼,羞涩的道:“人家都不怕带你去,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琴仙云讪讪的笑了笑,在凌羽裳身边坐了下来,揽着她的纤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吧!”但琴仙云马上又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恐怕是去不了了!” 凌羽裳听琴仙云答应了下来,心中正自高兴,却没想到他语气马上又变了,不由疑惑的道:“琴大哥,为什么不行啊,你现在又没什么事要做!” 琴仙云笑道:“羽裳,难道你忘了我现在每天都要帮曲老前辈疗伤吗?” 凌羽裳虽然知道琴仙云说得是实情,可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道:“曲老前辈不是有小弥勒寺的灵觉禅师和崔西敏在看着吗?而且曲老前辈的病情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半点起色,我们只出去几天就回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琴仙云摇头道:“昨天我去请教了一下胡老爷子,他说为曲老前辈疗伤之事现在一天都不能停,不然他很有可能会遭到‘绝情散’的反噬啊!” 凌羽裳难过的道:“你真的就不能去了吗?那我们不是又要分开了?” 琴仙云叹息一声,在凌羽裳的红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安慰道:“放心吧,只不过一个星期左右而已,时间很快就可以过去的,那时我们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再说,没有离别,又哪能尝到思念的甜蜜和相逢的喜悦呢?” 凌羽裳靠在身子靠在琴仙云的怀里,仰起脸道:“琴大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天都不和你分开!” 琴仙云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傻瓜!”说罢,手指轻轻地在凌羽裳的鼻尖上轻轻一点。 凌羽裳噘着嘴,在琴仙云胸口上锤了两下,撒娇道:“人家才不是什么小傻瓜呢!” 她这娇俏的模样看得琴仙云大为怜惜,紧紧地搂着这丫头,哈哈大笑道:“好,好,我的羽裳不是小傻瓜,大哥才是傻瓜!”说到这,琴仙云忽又压低声音,怪异的笑道:“羽裳,你明天就要走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 凌羽裳轻啐一声:“人家才不要呢!”说着话时,脸上却漂浮出几层红晕,裸露的肌肤上也显露出一片莹莹的粉红色光泽,半开半闭的眸子放射出醉人的光芒,脉脉含情地看着琴仙云,眉宇间更是飘荡出了丝丝浓郁的春意,浑身上下充满了诱人的妩媚情态,动人心神,荡人魂魄! 琴仙云看得神思大动,嘿嘿一笑,手掌轻轻地抚上这丫头胸前挺拔的玉峰,伴随着一声娇腻的吟叫,两人一起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分别在即,凌羽裳放开了所有的矜持与羞涩,与自己这心爱的人儿抵死缠绵,似要将自己对琴仙云的浓情蜜意完全地释放出来。 这天的夜晚过得特别快,似乎在弹指之间天边就已经绽放出了几丝亮光,透过窗子,洒在了这张充满了爱意的温暖的床铺上。 凌羽裳慵懒地蜷缩在琴仙云的怀里,久久不愿起来。 “琴大哥,我回去后你会天天想我吗?”凌羽裳忽然看着琴仙云的眼睛问道。 琴仙云温柔地抚摸着怀中玉人那滑腻的肌肤,轻笑道:“傻丫头,你说呢?” 凌羽裳从琴仙云的眼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头顿如喝了蜜糖一般,可这丫头很快便又娇蛮的道:“不行,这样还不够……”想了想,又道:“琴大哥,我要你每天都和人家最少打两个电话……” 琴仙云笑道:“好,都依你,只是你到时候可别怪我天天烦你哦!” “人家才不会呢!”凌羽裳笑吟吟的道,“还有,我走了后,你可不能经常和绵姐她们在一起喔。” 小妮子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忘吃醋。 琴仙云见这丫头嘟着嘴,一副霸道的模样,不由开玩笑的道:“我的小宝贝什么时候变成一只醋坛子了?” 凌羽裳瞪着琴仙云道:“人家可是和你说真的,绵姐她们看着你的眼神就好像要把你吞到肚子里去似的。”说着,这丫头趴到琴仙云的胸膛上,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琴仙云的肩膀,似乎生怕突然有什么东西将其抢去一样。 琴仙云忍不住满脸的笑意,道:“你呀,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我有你一个女人就已经足够了!” 凌羽裳喜笑颜开,高兴地在琴仙云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娇躯也不自觉地轻微扭动着。 感受着凌羽裳那柔嫩的胴体与紧压在自己胸前的那两团丰润的乳峰,琴仙云心神荡漾起来,忽然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上,嘴唇吻遍了这玉人儿的每一寸凝脂般的肌肤。 凌羽裳灵魂深处那一根最敏感的弦丝被轻缓地拨动着,酥软的娇躯随着心灵的悸动而幸福地颤栗,房间内于是又飘荡着一曲蕴涵着盎然春意的旋律…… 天终于大亮了,凌羽裳依依不舍地离开后,琴仙云刚出院子正要像往常一样去小弥勒寺时,却迎面碰上了步飞烟。 几个星期不见,步飞烟还是一成未变,浑身上下散发出阵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 琴仙云高兴的道:“飞烟,原来你还在菊影市啊,我前几天去学校没找到你,还以为你已经回静月山了呢。” 步飞烟淡淡的道:“你上次说的那番话我想了很久,或许真是需要有情之人才能体会到‘雪映情心’其中的奥妙,但我却从不知这情为何物,所以我决定这段时间留在你的身边,看看你与凌羽裳、姬如绵她们之间的男女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是不是真的对我修炼‘雪映情心’有用处!” 琴仙云听后微微一愣,惊讶地看了步飞烟一眼,他没想到步飞烟会做出这样奇怪的决定。 步飞烟见着琴仙云这副神情,语气微微一变,道:“怎么,你不愿意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扰你做任何事情的!” 琴仙云连连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飞烟,既然你决定了,我当然是欢迎之至了!不过上次所说的那些话也只是我的猜测之词,我也不敢保证是真否真是那样的哦。” “这个就不需你操心了。” 步飞烟眼中露出了几丝笑意,顿了顿,又道:“你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琴仙云笑道:“我准备去一趟小弥勒寺,飞烟,你有兴趣一起去瞧瞧吗?” 步飞烟点头道:“也好!” 两人一起步行到郊外无人之处,便一起施展轻功向小弥勒寺飞驰而去。 这一路上,步飞烟果然很少言语,也不问琴仙云此去小弥勒寺究竟所为何事,最后还是琴仙云主动说出来自己是去为曲霸疗伤,但步飞烟却好似对此全无兴趣,几句话不离开“雪映情心”,常问得琴仙云哑口无言。 在两人的高速奔驰下,玉峰山很快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琴仙云在山脚下时,放慢了速度,和步飞烟慢慢地向上走去,而且还时不时地讲些逸闻趣事,只是步飞烟却从来都没有露出丝毫笑容,琴仙云禁不住感叹起来,小时候的那场变故与生活环境造就了冰山般的步飞烟,一时便想将她的性格转变过来何其困难。 不过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性格,步飞烟也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步飞烟,若是步飞烟突然笑逐颜开,琴仙云或许还会适应不过来。 说话之时,两人已是踏入了小弥勒寺山门。 站在寺院门口翘首张望的崔西敏看到琴仙云的身影出现,急急忙忙地跑了下来,拽着琴仙云的衣服道:“仙云,你今天怎么晚到了半个小时,等死我了!”说完话,这家伙才注意到此处跟随琴仙云而来的还有步飞烟,心中虽然略有些诧异,却又不敢跟步飞烟搭讪。 琴仙云看着他毛毛躁躁的举动,疑惑的道:“是不是曲老前辈出什么事了?” “不是,不是!你来了我就可以轻松了一会了。” 崔西敏摆了摆手,笑嘻嘻的道,“好了,不跟你说了。仙云,这山上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到菊影市去逛逛。” 这家伙说走就走,只一眨眼,便冲出了十几米远。 琴仙云本还想问问他去菊影市做什么,可这时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低声笑骂道:“这家伙今天发什么神经,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看崔西敏很快便跑得没影了,琴仙云对身边的步飞烟笑了笑,道:“别理他,飞烟,我们先进去吧!” 步飞烟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琴仙云后面走进了小弥勒寺。 方踏进寺门,便听得一阵纯和浑厚却如天籁般悦耳的诵经之声从里面飘了出来。 步飞烟诧异地看了看琴仙云,琴仙云轻声道:“这是灵觉禅师在念诵《金刚经》!” 循着声音走进了发雄宝殿,就见灵觉禅师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捻着佛珠盘膝坐在蒲团上,宝象庄严,神情肃穆,令人看了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敬仰之情,而他那以“净明梵音”唱诵出来的佛音,则更是给人一股自然平和之气,不管有任何的烦恼与躁动,在这佛音的牵引之下,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觉禅师身侧一丈远处趺坐着的却是曲霸。此时的曲霸沐浴着这充满了慈悲之心的佛音,了无平时的浑噩之态,那双死水般的眸子也似乎变得清澈了一些。但琴仙云却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现象,只要灵觉禅师的《金刚经》一诵完,曲霸便会马上又回复到原样了。 琴仙云对步飞烟微微一笑,轻声道:“飞烟,我先帮这位曲老前辈疗伤,你如果不喜欢听灵觉禅师念诵经文的话就先出去随便走走吧。” 见步飞烟颔首后,琴仙云走到曲霸身前坐下,握住他那枯瘦的手掌,双眼也轻轻地闭了起来。随着真气的缓缓输入,琴仙云的“迷神引”精神力便也绵绵不绝地向曲霸的脑脉神经悄悄地延伸了过去…… 如此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灵觉禅师早已念完《金刚经》离开大雄宝殿了,而琴仙云的额头上却渐渐地渗出了几丝汗水。 蓦地,琴仙云沉重地吁了一口气,松开曲霸双手站了起来。 “看来这样疗伤十分耗费真气啊!”步飞烟那冰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琴仙云被这骤然传入耳朵的声音吓了一跳,待见是步飞烟后心才安了下来,功力消耗得多,没想到胆子也变小了。 步飞烟又问道:“这位老前辈得的究竟是何病症?” 琴仙云看着脸色木然的曲霸,叹了一口气,道:“他中了‘绝情散’!” 步飞烟神情木然的道:“那就难怪了,据说‘绝情散’没有任何解药可医,你有把握能救他吗?” “我只能尽力一试了,我总不能看着曲老前辈成人别人为恶的工具啊!” 琴仙云道,“飞烟,我们先把曲老前辈送回厢房去吧。” 安置好曲霸,琴仙云正要向灵觉禅师告辞下山,但经过“随缘殿”时却不禁停了下来。 “随缘殿”内此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虚一道长,而另外一位却是个琴仙云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那人年约四旬,身躯修长,身披白色大衣,面容方正,长得温文儒雅。而他的身侧却斜斜地靠着一柄长剑,剑鞘古旧,上面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剑柄处却是光滑如玉,鞘内似隐约有几丝微弱的黄色光芒透射出来。 那白衣中年人此时正与虚一道长专心致志地下着围棋,似没有发觉殿门外站着的琴仙云与步飞烟二人,但琴仙云却知道自己观察着这个人的时候,他也在偷偷地以眼角余光观察着自己,只是做得比较不易让人察觉而已。 琴仙云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进去打搅二人,冲着步飞烟示意了一下,和她放轻脚步离开了“随缘殿”。 刚走不远,却见一个小和尚端着两杯热茶走了过来。琴仙云忙朝他招了招手,道:“无为,你知道那个和虚一道长下棋的人是谁吗?” 无为看了“随缘殿”一眼,道:“琴施主,他是今天早上到这小弥勒寺上香的香客,当时师傅正要念诵《金刚经》,所以便请虚一道长来招待他,小僧只听得自称姓王,至于其他的小僧就不是很清楚了。” 谢过无为后,琴仙云不由沉思起来,他通过刚才的观察已看出这姓王的人怀有一身极为深厚的内功,一个如此高明的人物出现在这个小寺院里,便由不得琴仙云不对他稍加注意了,暗道:“若他真是个香客那倒也罢了,如果他是另有企图的话,我非得把他的底细挖出来不可!” “那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个香客,他来此似乎别有图谋!”步飞烟冷声道。 琴仙云禁不住问道:“飞烟,你有什么发现吗?” 步飞烟瞥了琴仙云一眼,淡然道:“这只是我的直觉,信不信便由你了。” 琴仙云神秘一笑,说道:“女人的第六感觉一向是很准的,我相信你的直觉也不会错!” 步飞烟没有说话,但看得出她的心中似颇为高兴。 “今天我们便不去打搅他了,若他明天还留在小弥勒寺的话,我再去跟他认识认识!” 两人走出寺院,“随缘殿”里的战局也于此刻结束了。 虚一道长放下棋子,看了看桌上的棋局,大笑道:“没想到王施主的棋艺如此高明,贫道不认输是不行喽。” 那王姓白衣人谦虚的道:“道长太过奖了,没想到今天能在小弥勒寺遇到像道长这样的高手,实在是我的一桩幸事哪!我就住在菊影市,如明天有空的话,我定来与道长再下几盘。” 虚一道长稽首道:“那贫道就在此恭候施主了!” 白衣人也回了一礼,提起那柄斜依在旁的长剑,告辞了虚一道长,悠然地走出了“随缘殿”。 虚一道长看着他那渐渐消失的背影,眉头忽然紧琐了起来…… 第十一集 太极绵掌 第12章 传音 然而,琴仙云这次的预料却并不是很准,而且步飞烟的直觉似乎也没起到什么作用。连续两天,琴仙云去小弥勒寺为曲霸治疗时,都未见到那天所遇的那个与虚一道长下棋的王姓中年人,令琴仙云心中颇有些失望。 或许真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吧,一看那些修为高深的人出现便开始疑神疑鬼了!琴仙云走在返回菊影市的路上,心中暗暗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起来:“明天就是除夕了,我现在还想这些事干嘛,还是赶快回去准备准备吧!” “你笑什么?”见琴仙云嘴角莫名其妙地露出了几丝笑容,这两天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步飞烟忍不住问道。 琴仙云稍微一愣,接着便笑呵呵的道:“很快就到除夕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除夕?”步飞烟那双浸染着冰雪冷意的眸子掠过了几缕伤感,道:“除夕本是与家人团圆之日,可我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经没有家了,对我来说,除夕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这又有何值得高兴之处?”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让步飞烟变得这么消沉起来,琴仙云看着步飞烟那刀削般冷峻的面孔,心中不由微微一痛,劝慰道:“飞烟,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应该敞开心怀来适应现在的生活啊!” 步飞烟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不,事情还没有过去!” 琴仙云一时没明白步飞烟话中何意,微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步飞烟冷哼了一声,道:“只要‘灵蛇宗’宗主漆雕无二一天不死,事情就一天不会过去!” 琴仙云想起发生在陈、兵、甲三家的那段惨剧,叹道:“飞烟,漆雕无二中了你陈爷爷所下的剧毒,或许现在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步飞烟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的道:“你别忘了漆雕无二手中有‘天龙血玉’,以他的功力再加‘天龙血玉’的奇效,他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你就等着看吧,总有一天他会自己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琴仙云知步飞烟说的有理,他以前也想过这种可能,只是却因为漆雕无二长时间的杳无音训而将自己的这种可能给推翻了。 “你呢?”步飞烟忽然看着琴仙云道,“几个月前,你进天韵大学时说你很小的时候便到处流浪,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是燕紫瑶老前辈的曾孙,我想你的身世定然不会像你自己所说的那么可怜吧?” 琴仙云笑道:“你说的对,那只是我编造出来的鬼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穿帮的!” 步飞烟道:“你家中既有父母长辈,却这么长时间不回去看望他们,难道就不怕他们为你担心吗?” 琴仙云长长地叹息一声,道:“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一定会回去的,希望他们能够原谅我这个琴家的的不孝子孙……飞烟,以后你若愿意的话,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他们都是十分慈祥和蔼的人,一定会像亲生女儿般疼爱你的,而且我曾祖母如今也尚健在,我想她见到你后,肯定会欢喜得紧的。” 步飞烟眼中飘闪着复杂的神色,良久才幽幽的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恐怕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的。以我现在的这副样子,别人避之惟恐不及,哪会喜欢我啊!” 琴仙云唇边浮现出几丝微笑,道:“飞烟,你这就太妄自菲薄了,我相信你只要能够放开自己的胸怀,一定会变成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子的。” 听琴仙云说话时语气如此自信,步飞烟禁不住暗问自己:“我真的会变成那样的女孩子吗?” 每一个少女都渴望自己会被人喜欢,被人疼爱,不管她们所处的环境、地位与性格有多大的差异,这都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所以,即便步飞烟看上去就如同一坐亘古不化的冰山,但在她的灵魂深处,却也同样有着一颗少女那玲珑剔透的芳心…… 琴仙云与步飞烟两人心中各有所思,许久都没有再出声。 刚回到菊影市郊区,琴仙云便接到了箫炎打来的电话,让琴仙云去他家一趟。 现在他还有什么事找自己?琴仙云虽然暗自奇怪,但还是绕路与步飞烟一齐赶到了箫炎的那幢别墅。 箫炎此时正在大厅之中,一手端着盏茶,另一只手却拿着本《南华经》,看得摇头晃脑,悠然自得。而他孙女媛媛却是显得特别的无聊,忽而唉声叹气地在大厅中胡乱转悠,忽而又垂头丧气地坐在这老家伙的旁边,呆呆地看着茶几上的那个小酒葫芦,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箫老前辈……”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这声音飘到媛媛的耳朵里,就如突然天空突然奏响了一曲天籁,让她立时精神焕发起来,站起来蹦蹦跳跳地向门口的琴仙云迎了上去,脸上一片嫣然的笑容:“琴大哥,还以为要等很久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真是太好了……” 可当这小丫头注意到琴仙云身后的步飞烟时,柳眉顿时竖了起来,朝步飞烟怒目而视!步飞烟也对着媛媛也没什么好脸色,脸颊罩满寒霜。她们这两人便像是前世冤家一般,每次相见都是冷眼相对。 以前,琴仙云身受重伤住院接受治疗时,曾有“灵蛇宗”的人想对琴仙云暗下毒手,却被步飞烟打发走了,而那时候媛媛也想把琴仙云带走用“天香镜”来助其疗伤,最后也被步飞烟识破其施展的“魔心术”而未能成功,但两人却因此而一直不和。 这两天,她见到步飞烟几乎形影不离地跟着琴仙云,心中对步飞烟则更是恼恨。今日相见,她哪能高兴得起来。步飞烟也是如此,若不是琴仙云要来这别墅见箫炎的话,恐怕便是用八抬大轿来接,她也不会来此的。 “小子,站在门口干嘛,还不快进来。”箫炎转过身来,笑眯眯的道。 琴仙云朝媛媛点了点头,微笑着向箫炎走去,步飞烟也不理会媛媛那刀子般的目光,跟在了琴仙云的后面。 见步飞烟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媛媛气得直跺脚,但当着琴仙云的面,她却又不好意思耍性子,只得噘着红唇气呼呼地跑到箫炎的身边。 箫炎眼睛眯成条小缝,瞄了步飞烟一眼,向琴仙云道:“小子,这位是……” 琴仙云笑道:“箫老前辈,她叫步飞烟,是我的同学。” 箫炎哦了一声,巴掌使劲地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恍然道:“原来这女娃子就是你以前说过的步飞烟啊……雪山弟子,不错!不错!” 步飞烟拱手道:“前辈过奖了!”她现在才知道这箫炎便是以前自己所见的与“霹雳飞猿”大战过一场的那位老人,而且她知道此时箫炎也已经看出自己便是那晚在旁观战之人。那个时候箫炎早就发现了步飞烟的藏身之处,但却直到要离开时才出言点醒她。 箫炎笑眯眯的道:“不算过奖,年纪轻轻便能将雪山功夫练到这般境界,实在难得啊。不像我这个小丫头,连那么简单的‘魔心术’练了那么多年,都还只得学到了一点点皮毛。”箫炎说着,叹息着看向媛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媛媛见爷爷把自己和步飞烟来相比,而且还是在心上人面前贬低自己,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狠狠地在箫炎那把才长出半寸的胡子上抓了一把,瞪着眼睛,不依的道:“爷爷,你怎么总是帮外人说话,人家才没你说的那么差呢!” 箫炎痛得哇哇直叫,心疼地看了一眼被这妮子拔落的胡须,道:“你这小丫头,想害死你爷爷啊!” 媛媛瘪着嘴道:“哼,谁让你说人家的坏话!” 箫炎哀叹一声,冲着琴仙云和步飞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丫头刁蛮成性,让你们见笑了。” “爷爷,你还说……”媛媛作势又要朝这老家伙颔下抓去,但她那双眼睛却偷偷地瞄向了琴仙云,见琴仙云一直满脸微笑,她的芳心才舒了下来。 “好,不说了,不说了,真拿你这丫头没办法。” 箫炎连摆着双手,目光转向琴仙云,道:“小伙子,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突然主动叫你到这里来吗?” 琴仙云微微摇头道:“不知道!” 他话声刚落,耳朵便响起了一丝尖细的声音:“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 这是箫炎的声音!可他竟跟自己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说话! “传音入密”是武林中几乎人人都知道的一项绝学,但要施展这项功夫却得有极其雄厚的内功修为来做铺垫。这功夫可以用真气将声波凝聚成线,使自己说话的声音传达到身边任何一个人的耳中而不被他人听见。 这声音传播的距离与施展者本人的功力成正比,不过一般都是在十米到二十米之间。若有人将这声音传送至五十米以外,那便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了,只是这“千里传音”却是武人所难以企及的境界,据说只有发明这项绝学的“残月老人”有这份绝世修为能将其施展出来。 琴仙云惊疑地看了箫炎一眼,如今他竟以“传音入密”来跟自己说话,分明是不想让媛媛和飞烟听到自己二人谈话的内容,难道他和自己所说的会是什么机密事件不成? 琴仙云当下也施展“传音入密”将自己的声音送到了箫炎的耳中:“晚辈不敢一日或忘,莫非前辈您已经决定要将那个条件告诉我了吗?” 箫炎看了看身边自己的宝贝孙女,眼中满是关爱之意,对琴仙云道:“你觉得我这孙女怎么样?” 琴仙云心中微有些奇怪,但还是答道:“媛媛清秀漂亮,活泼善良,虽然有些调皮娇蛮,但这却也正是他惹人怜爱之处。” 箫炎叹道:“这丫头自小无父无母,我对她疼爱异常,生怕她会受到什么委屈,这样也逐渐养成了她任性的坏毛病,如果以后我不在她身边了,如何放心得下来啊?” 琴仙云讶然道:“前辈,您要离开菊影市吗?” 箫炎轻嗯一声,有些伤感的道:“是啊,春节过后我便必须离开菊影市一段时间,所以我把你叫来,便是想托你代我照顾媛媛。我这一去能否安然回来尚是未知之数,若我真的回不来了,以后媛媛就全靠你照看了!” 琴仙云惊道:“前辈,您要去什么地方?” “我也还不知道会去哪里,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话自相矛盾啊,既然要出去怎么会连去哪儿都不知道呢?”箫炎微微一笑,顿了顿,又道:“这是我二十年前犯下的一桩难以原谅的错误,那时我因听信了一个小人的话不查明究竟而误杀了一个无辜的人,那个人的妻子当时也败于我手,她誓言二十年后再来与我一绝高下,当初是错杀人命,如今便是以生命来弥补我当年的错误,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了。唉,因果报应,这也是天意啊!” 琴仙云道:“前辈不用担心,事情都过了二十年了,那人或许已经不在世了,而且前辈也是无心之过,又何须耿耿于怀呢?” 箫炎笑道:“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错便是错。这些年,我每想到那人被我杀死前的那种悲愤绝望的眼神,心中便感到万分愧疚,如今也是时候了结了。而且,你或许不知道,我对易数、卦理颇有研究,我前些日子为自己算过一卦,知道她还活着,恐怕在十几天后便会上门来。” 琴仙云叹道:“前辈,如若她真来了,我定会尽力化解你们之间饿这段恩怨的!” 箫炎苦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件事必须由我亲自解决,你好好的照看我孙女,我便可以安心再无牵挂了。” 琴仙云听他如此说,神色不由一阵黯然,箫炎已经下定决心以死来赎当年的罪过,自己便是再怎么劝也是没用的。沉默了一会,琴仙云声音低沉的道:“前辈,媛媛知道这件事吗?” 箫炎道:“我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我也希望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告诉她,我若回来则好,若回不来,我不想让媛媛一直为这件事而伤心难过。” 琴仙云道:“可若媛媛问起来,我该如何回答呢?” 箫炎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这丫头最听你的话,只要是你说的,她都会深信不疑的……小伙子,这对你来说,确实有些为难,只是如今这丫头心中一直想着你,我也只能把他托付给你。你现在心有所爱,我不强迫你喜欢媛媛,你若能以妹妹待她,我就心满意足了。” 琴仙云郑重的道:“前辈,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媛媛,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不过您也要保重自己啊,我希望你和那个人相遇的时候能够多为媛媛想想……” 箫炎微微颔首,道:“事情就说到这吧,你瞧把这丫头急得!”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失去真气的约束,骤然在厅中震荡开来。 媛媛不晓得自己爷爷正和琴仙云以“传音入密”交谈,见他们坐着半天都没有说话,可脸上却又时常露出些傻瓜般的笑容,心中又惊又怕,急得在两人身边团团转,而以步飞烟如此冷静的人,也开始忍不住有些焦躁起来。 待听得箫炎的声音蓦然响起,媛媛和步飞烟怔了好一阵子后那两双眸子才诧异地在箫炎与琴仙云二人身上转来转去。 “丫头,这样看着我们干嘛?”箫炎冲着自己的宝贝孙女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几丝促狭的微笑。 琴仙云本来听了箫炎的那番话后心中有些沉重,此刻见箫炎却全不在意那件事,心情也逐渐开朗了一些,跟在箫炎后面笑道:“估计是老前辈您突然返老还童了吧!” 媛媛看了步飞烟一眼,仔细地打量了箫炎和琴仙云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道:“爷爷,琴大哥,你们没事吧?” 箫炎笑嘻嘻的道:“你看我们这像出了什么事的人吗?” 媛媛摇了摇头,但眼中的疑惑之意却依然未消:“那你们刚才怎么坐着动也不动。” 箫炎没有解释,慢条斯理地点燃了一支雪茄,悠哉悠哉地抽了起来。 媛媛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琴仙云,却见琴仙云也把眼睛转移到了对面墙壁上悬挂着的那幅“荷花图”上,登时鼓着腮帮子哼道:“不说就不说,就会欺负人家!”说着,“蹭、蹭”地向楼上跑了过去…… 从别墅出来后,两人一齐默默地走着,最终还是琴仙云忍不住道:“飞烟,难道你不想问我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呢?” 步飞烟淡淡的道:“你如果觉得应该告诉我的,你自然便会说出来,又何须我问?你如果不想说,我便是问了,你也不会说的。” 琴仙云笑道:“真拿你没办法!” 步飞烟眼中也慢慢地露出了几缕温和的笑意思,道:“我开始还以为你和箫老前辈出了什么毛病,后来才猜到他和你是在用‘传音入密’在谈话,他和你说了些什么话啊,弄得神神秘秘的,竟连自己的孙女也要瞒着?” 琴仙云苦涩地笑道:“箫老前辈是在托我帮他办一件事。”他把方才箫炎的那些话说了出来,“飞烟,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箫老前辈前去赴死吗?”本来箫炎担心媛媛会知道这事,所以让他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不过琴仙云相信步飞烟,而自己又实在拿不定主意,因此才会说出看步飞烟能不能帮自己出出主意。 步飞烟叹道:“箫老前辈确实是位值得让人尊敬的人物!他虽然不许你插手这件事,但春节过后,你可以注意一下他的行踪,如果那个寻仇之人真的找来了,你也可以见机行事,看能不能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 琴仙云点头道:“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01章 含沙射影 除夕之夜,菊影市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人们不顾那料峭的寒意涌上街头,尽情地嬉闹着,欢度这一年中最后的一个夜晚。再过几个小时,大家将迎来新的一年,等待着人们的也将会是新的期盼与希望。 此时的春苑小区显得特别的宁静,大多数家庭都跑到外面玩闹去了,数幢楼房只零星地亮着几点灯光。 姬如绵今晚特别高兴,因为琴仙云、梅怡君和景芊玲都聚集在了这里。琴仙云本来还打算把步飞烟也一起叫来,只是她不喜欢与这么多人处在一起,硬是没来,这会还留在小胡子街琴仙云与凌羽裳的那个小家中。 今天几个女人一齐下厨,说是每人都要做出几样拿手的菜来让琴仙云尝尝。琴仙云自是等待着大饱口福了,只是他这一等却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今天从小弥勒寺回来还没来得及吃午餐便陪着她们去买东西,直到现在都还没吃半点东西,饿得他是头昏眼花,肚子也早已抗议过无数遍了。 姬如绵几人笑吟吟地把做好的菜端上来,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仙云,真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景芊玲狡黠地笑着,把一双筷子摆在了琴仙云的面前。 “没事,没事!”口中叫着,琴仙云就已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米饭,拿起筷子伸向了最近的那盘菜。 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管什么饭菜,只要能填饱肚子的,那都是佳肴美味。眨眼间,琴仙云便已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桌子上三分之一的东西。 姬如绵三人面面相觑,看着饿鬼一样的琴仙云,终于忍不住娇笑起来。 听到笑声,琴仙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狼吞虎咽的模样实为不雅。 姬如绵白了琴仙云一眼,娇嗔道:“仙云,年夜饭哪有像你这样吃的。” 琴仙云停下筷子,讪讪一笑,正要说几句话自我解嘲一番,却听得梅怡君微笑着说道:“仙云,你要是感到不好意思的话,那就自己罚酒三杯好了,绵绵,芊玲,你们说是不是啊?” 姬如绵首先应和,笑嘻嘻的道:“不错,谁让他刚才只顾着自己吃菜,该罚!”景芊玲更于此时站了起来,为琴仙云倒上了满满一杯啤酒,酒香扑鼻,令人闻后不禁食指大动。 在几人的注视之下,琴仙云无奈地把酒端起来一饮而尽。这酒甘甜爽口,令琴仙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以前和凌羽裳一起喝的那种“凤凰红”酒,所以在景芊玲再次为自己倒酒之时,稍微留意了一下,却见那果然便是“凤凰红”! 琴仙云平时很少喝酒,那次喝酒虽然成就了他与凌羽裳之间的一段风流韵事,却也让他对这“凤凰红”心有余悸。琴仙云知道这酒后劲极强,连喝三杯后,急忙运转“缥缈真气”,要将这酒逼出体外。 只是他刚有动作,却被景芊玲发现了。 景芊玲促狭地笑道:“仙云,你可不能仗着功力深厚把酒逼出来,不然刚才罚的那三杯可就不算了哦。” 听她这么一提醒,姬如绵和梅怡君都明白过来。姬如绵笑着对梅怡君道:“怡君,我们是买了一箱‘凤凰红’吧,你看我们要不要再去买一箱?” 梅怡君意会,马上接道:“一箱哪够,我看最少得两箱。”说着,眼睛还有意无意地瞟向琴仙云。 “够了,够了,真是怕了你们了。”琴仙云听罢连连摇手,小声嘀咕道,“这样下去,那还不得醉死!” 姬如绵这才嫣然笑道:“这才是男子汉嘛!” 琴仙云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道:“我都喝三杯了,你们总不能一杯不动吧?” 三个女人中以姬如绵酒量最好也最为豪爽,当下二话不说便把杯中之酒喝完了。景芊玲虽然很少饮酒,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却也并不含糊,最后倒是苦了梅怡君。梅怡君平时滴酒不沾,此时只喝了一小口,酒意上涌,就将一张俏脸给逼得通红,不过如此却也使她在冷艳中凭添了几分娇媚。 觥筹交错间,很快便到了九点多钟。景芊玲因要陪陪今天下午刚出院的干妈,提前告别众人回家去了。而没过多少分钟,梅怡君也说要回学校,怎么留也留不住。姬如绵见她走路都极为不稳,便让琴仙云去送她一程。 走在天韵街上,梅怡君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就似腾云驾雾一般,若非有琴仙云搀扶着,她恐怕已经倒在地上走不动了。琴仙云今晚上少说也喝了四五瓶酒,如果不是修为精湛,估计此刻也和梅怡君一般无二了。 “噗嗤……”斜倚在琴仙云肩上的梅怡君走着走着,突然一声笑了起来。 琴仙云诧异的问道:“梅老师,你笑什么?” 梅怡君醉眼朦胧地看着琴仙云,神色间有些黯然的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你是怎么称呼我的吗?” “前辈?哈哈……”琴仙云也笑了。 梅怡君忽然嘟起那娇红的嘴唇,道:“人家才二十多岁,你就叫人家前辈,好像我都成了个老婆婆似的。”她生起气来,就跟个正向人撒娇的小女孩子一样,看起来可爱之极,让人心中不自禁地生出几丝怜惜之意。 琴仙云停下脚步,看着她温和的道:“那你要我怎么称呼你呢?” 梅怡君那修长的胳膊轻轻地揽在琴仙云的腰上,低着头幽幽的道:“我不喜欢你叫我前辈,也不喜欢你叫我梅老师……” 琴仙云柔声道:“那我以后就一直叫你的名字,好吗,怡君?” 梅怡君娇腻地“唔”了一声,许久都没有说话。 琴仙云奇怪地一看,却见梅怡君双眼微闭,似乎已经睡着了。醉酒后,她的双颊此时透出一股迷人的嫣红,丝丝如兰的芬芳随着呼吸从她唇中缓缓地扩散出来,夹杂着女子身上特有的那种似麝非麝的淡淡馨香飘入琴仙云鼻中,让他心灵深处情不自禁地荡漾出几缕遐思。 琴仙云心中一凛,急忙收摄心神,抱着梅怡君向天韵大学走去。 天韵大学的教师宿舍楼今晚静悄悄的一片,很少见到有人往来。琴仙云找到梅怡君所住的房间,从她身上取出钥匙,打开房门,把梅怡君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把梅怡君安置好后,琴仙云这才关灯锁好房门走了出去。 方才琴仙云生怕自己抱着梅怡君那具诱人的娇躯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所以一直紧守着心神,如今来到外边,没了这层约束,心灵顿时松懈开来。吹着那呼啸而过的寒风,酒意随之袭来,琴仙云脸色潮红,深一脚浅一脚带着满身醉态回到了春苑小区,悄开了姬如绵的家门。 姬如绵在三人相继出去的时候又喝了点酒,俏脸便如个熟透了的柿子,娇艳欲滴。 琴仙云刚一进来,就差点扑倒在了姬如绵的身上。姬如绵忙关上房门,扶着琴仙云向卧室走去。 床上那席鲜红的被子在琴仙云眼中就似变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巨大的牡丹,闻着身边那浓郁的香味,琴仙云再也压制不住酒力,一头倒在了那朵“牡丹花”上。 迷迷糊糊间,他的手掌似抓在了两团柔软浑圆的东西上…… 同样是除夕,与菊影市相比,小弥勒寺却显得异常的冷清。 崔西敏前些时候在菊影市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女孩,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前几天他焦急地等琴仙云等得极不耐烦便是因为和这女孩有个约会。今天早上他又离开了寺院,恐怕不到明天是回不来的。 现今,小弥勒寺便只剩下虚一道长、曲霸、灵觉禅师以及他的那两个徒弟了。 虚一道长调息完毕,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感受着周围那层静谧的气息,心中逐渐变得安宁起来。“明天,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虚一道长悠悠的道,眼神中飘起几丝莫名的笑意。 蓦地,虚一道长脸色微微一变,那绵绵不绝地流转于经脉间的真气运行至“璇玑穴”时竟陡然停滞不前。虚一道长大惑不解,凝聚起真气再次向“璇玑穴”缓缓冲去。然而这一冲,虚一道长心口处却传来一阵剧痛,就如心脏被深深地扎了一针似的。 虚一道长额头直冒冷汗,急忙将真气散去,暗道:“怎么会这样呢?” 他思索未果,耳中却忽然响起了一串怪异的笑声。 “什么人?”虚一道长低喝一声,拉开房门,飞快地飘了出去,抬眼一看,便见一道模糊的白影在禅房的拐弯处一闪而逝。 虚一道长冷冷一哼,飞身追了上去。那白影走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虚一道长几个跳跃间便赶到了他身后两丈远处,然而那白影却如大鹏般跃上半空,身子优雅地旋转了一下,以一个美妙的姿势飘飘落在了屋顶,然后冲着虚一道长嘿嘿地笑了数声,才向小弥勒寺外飞驰而去。 虚一道长见这人似乎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轻功,心中顿然窝了一堆怒火,立即尾随着跟去。 两道人影横贯虚空,顷刻之间便来到了寺院山门外的那片小林子里。 林内黑黢黢的看不见丝毫光线,“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虚一道长虽是艺高胆大,却也担心会被那人施以暗袭,所以一入林中便放慢脚步,全身戒备着搜寻着那白衣人的踪迹。 “道长,你可找来了,我在这可是恭候多时喽!”洪亮的声音骤然在林中响起。 虚一道长猛地一惊,运集目力向左侧一看,却见丈外的那棵大树下站着个模糊的人影,他正是将自己引来这林中的那个白衣人!虚一道长叱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跑到这小弥勒寺来找贫道有何贵干?” 那白衣人哈哈笑道:“道长,才别数日,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么?” “是你!”虚一道长霍地想起两天前与自己在“随缘殿”下过围棋的那个王姓之人,再仔细一看,眼前这人虽然面貌有些模糊,但手中拿着的却正是一柄长剑,剑鞘在黑夜中绽放出丝丝黄色光芒。如此对照,他不是那个人还能是谁? 那白衣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手掌,道:“道长,你终于认出来了!不错,在下正是王逸遥。” 虚一道长冷笑道:“王施主,你要找贫道下棋为何不白天来,非得晚上偷偷摸摸地跑到这小弥勒寺?” 王逸遥摇了摇头,悠然道:“我虽然很想再领教一下道长高超的棋艺,但却不是今天。听说道长前些日子得到了一件绝世宝物,令我心中一直好奇不已,所以特意趁这夜黑人静之时赶来,不知道长是否能慷慨借我一观?” 虚一道长压下胸中怒火,微笑道:“贫道虽然不知道施主是从何处听到如此谣言,但贫道却可以明确地告诉施主,贫道并不曾得到任何宝物。若施主想与贫道切磋棋艺,贫道欢迎之至,可施主若一意想胡搅蛮缠,请恕贫道不再奉陪了!”说着,虚一道长便欲转身离去。 “慢着……”王逸遥瞬间移到虚一道长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虚一道长顿住脚步,一摆拂尘,哼道:“王施主还有何指教?” 王逸遥语气依然是那般平静的道:“指教不敢当,只要道长肯将宝物借我一看,我保证不再打搅道长清修。” 虚一道长眉头一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道既然说了没有宝物那便没有宝物,若施主再继续纠缠下去,可就别怪贫道不给施主留情面了!” 王逸遥蓦然叹息一声:“道长,你非要我把话挑明吗?若是我把道长您老人家所做的勾当都宣扬出去,让一生清誉就此毁于我的手中,我恐怕一辈子都会感到不安的。哎,可惜啊可惜……”他口中如此说着,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可惜的意味,听去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虚一道长怒道:“贫道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上下无愧于天地,有何龌龊勾当可以让你宣扬的?” “道长莫怒,道长莫怒!”王逸遥装出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急忙劝道。但见虚一道长那起伏的胸脯稍微平复下去,他又笑眯眯的道:“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道长说得这般肯定,难道就不怕三清祖师怪罪于你吗?” 虚一道长不屑的笑道:“贫道自问做事没有任何不当之处,又何惧祖师怪罪?” 王逸遥笑道:“看来道长似乎真的道门君子。也罢,既然道长不肯借出宝物让我见识见识,那我就告辞了!”声音方落,王逸遥便转过了身子,似乎就要离开此处。 虚一道长看着他的背影,眼中蓦地冒出几缕骇人的杀机,手掌缓缓地提了起来。 “道长,临走之前,我还有一句话想让道长知晓。从今以后,道长没事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运气,否则出了什么差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您老人家哦!”这王逸遥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虚一道长的举动,忽然说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虚一道长想起在禅房中时“璇玑穴”突然出现的那真气堵塞的现象,提起的手掌慢慢地放了下去,问道:“王施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逸遥笑道:“道长方才在寺院,难道没感觉到真气运行到‘璇玑穴’时突然就会出现阻塞,同时心脏处也会传来痛楚吗?” 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这是他做的手脚不成?虚一道长心中暗怒,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贫道一直都是好端端的,真气怎会阻塞呢?哼,简直是无稽之谈!” 王逸遥也不以为意的道:“道长还真喜欢装糊涂。道长既是不信,那我就没什么可以多说的了,后会有期!” “站住!”虚一道长哪能让他就此离开。 王逸遥回头看着虚一道长,微微一笑,却没有开口说话。 虚一道长目射精光,注视着王逸遥好一会,才缓缓道:“贫道真气运至‘璇玑穴’时确实如施主所说那般有些阻碍,但不知施主可有方法帮贫道除去这个毛病?” 王逸遥道:“道长那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怎么可能?我与灵觉禅师等人吃的是一样的食物,怎么他们没中毒,却惟独贫道中了毒。”虚一道长不信的道。 王逸遥展齿一笑,道:“难道毒只能下在食物中吗?在食物中下毒那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虚一道长听了他这段话,低头沉吟道:“不是食物,那会是什么?难道是……”说到这,虚一道长猛然抬起头来,怒喝道:“难道是你下的毒?是你在那盒围棋中下了毒?” 王逸遥略带讥讽的笑道:“道长中了毒怎能赖在我的身上?不过道长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虚一道长一扬拂尘,向王逸遥阴冷的道:“把解药给贫道拿出来。”拂尘在真气的激荡下四散开来,成网状向王逸遥的头部震射而去。 王逸遥早有防备,见拂尘袭来,身子轻柔地一个旋转,避过那层层叠叠缠绕而来的细丝,微笑道:“道长莫非忘了我刚才所说的话吗?刚才追我时道长已经伤了真元,若道长现在再逞强出手,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估计也救不了你了。” “你……”在王逸遥之时,虚一道长胸口又传来了一阵剧痛,“璇玑穴”处更开始有些麻木起来,而且这种麻木的感觉似还有向四周扩散的趋势,虚一道长大惊:“你给贫道下的到底是什么毒?” 王逸遥悠然道:“听说昔年‘天门’有一种毒叫‘含沙射影’……” 听到“含沙射影”四字,虚一道长颓然倒退了几步,声音微微颤抖着道:“含沙射影……没错……没错……” “含沙射影”与“灵犀一指”所聚合成的“赤仙”同为“天门”的两大绝世奇毒,武林中人谈起之时无不为之色变,还好的是“天门”择徒极严,故门下弟子甚少为恶人间。虚一虽是道门高人,但骤然明白自己所中的便是“含沙射影”,心中的恐慌却自是不言而喻。 虚一道长目光狠毒地看了王逸遥一眼,的道:“原来施主竟是‘天门’传人,贫道栽在你的手里实在无话可说,但贫道没想到的是一向孤高清傲的‘天门’竟出了你这么个无耻之徒,你做出这般卑鄙的勾当,难道就不怕令‘天门’诸位前辈祖师在九泉之下蒙羞吗?” 王逸遥也不动怒,兀自笑道:“我还忘记了提醒道长,便是生气也会令‘含沙射影’加快发作的……”说到这,语气却陡然一转,道:“不过道长也不要绝望,‘含沙射影’乃无解之毒那只是对‘天门’之外而言的,对于我们‘天门’来说,却依然是有克制这种毒药的秘法的。” 虚一道长心中又升起了几丝希望,忙问道:“什么秘法?” 王逸遥道:“道长想解‘含沙射影’之毒,难道就不想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吗?” 虚一道长气道:“你究竟想怎样?” 王逸遥神色一肃,道:“我想如何,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的意思的确已经很清楚了,如果虚一道长不将那所谓的宝物借给他一看,他是不会告诉虚一道长如何解除那“含沙射影”之毒的。 虚一道长见其还死缠着那事不放,胸中大怒,道:“那贫道身上并无任何宝物,你若想以此威胁贫道,那可是找错人了。” 王逸遥倏地叹息一声,道:“道长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呐!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提醒道长几个字:清风崖下……” 虚一道长身躯一震,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道长不必管我是如何知道这事的。”王逸遥得意的道,“我想道长现在应该能想起自己身上是否有宝物了吧?” 虚一道长缄默不言了好一阵子,忽然咬牙狠狠的道:“好,这局算你赢了!你只要把解毒的方法说出来,贫道保证将你要的东西交出来。” 王逸遥将长剑环抱在自己胸前,笑眯眯的道:“道长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只给道长两个选择,要么先交出东西,要么等着‘含沙射影’发作?” 见虚一道长沉默不语,王逸遥似在提醒他,又似在自言自语:“唉,时间不多了啊!” 虚一道长权衡再三,终于很不甘心从怀中掏出一块黑糊糊的东西朝王逸遥甩了过去。 王逸遥一把接住那东西就着剑鞘绽放出的黄色光芒瞄了几眼,大笑道:“道长早拿出来,我们何必费这么多的口舌呢!接着!”说完,也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白色物件,扬手一挥,那东西缓缓飘向虚一道长。 虚一道长忙把这救命之物抓住,再朝对面一看时,王逸遥的身影却已消失无踪……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02章 荒唐缠绵 五彩烟花在菊影市上空盎然绽放了整整一个晚上,那漆黑的夜空也为此而变得五光十色起来,扑朔迷离的耀眼光芒带着菊影几百万居民的喜悦心情,迎来了新年那更加辉煌、更加灿烂的笑容。 琴仙云一觉醒来,头脑昏沉之极。琴仙云暗暗叹息一声,这酒以后还是少喝为妙啊!他伸展了一下胳膊正要起床,左手却蓦地碰到一团极为熟悉的柔软之物。琴仙云下意识地在上面摸了两把,心中登时一惊,侧身一看,便见自己身边正躺着艳光照人的姬如绵,而手掌摸着的却正是她那丰满圆润的玉峰! 琴仙云急忙把手缩了回来,昨晚那些旖旎的片段模模糊糊地闪现在他脑际,让他顿时回想起自己与姬如绵二人醉酒后所发生的一切。真是荒唐透顶了!琴仙云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中羞愧万分,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初尝男女情爱滋味的姬如绵对身体的碰触变得异常敏感,琴仙云在其雪峰上的轻柔抚摸让这睡美人从那幸福与甜蜜的梦乡中苏醒了过来。见到琴仙云那自责愧疚的神情,姬如绵将自己美妙无暇的火热胴体紧贴在琴仙云的身躯上,仰起脸温柔的道:“仙云,你不要为此感到内疚,这都是我自愿的。”但说完这话时,她心灵深处却有着忽地涌出了几丝失落。 “可是……”琴仙云看着身侧这娇艳的玉人儿,仍是难以释怀。 他话还没说完,姬如绵那温暖的樱唇便将琴仙云的嘴堵上了,轻轻一吻后,姬如绵调皮地笑了笑:“可是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把我们俩的事告诉羽裳的……” 说到这,这美人儿的俏脸埋在了琴仙云的胸脯上,幽幽的道:“仙云,或许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我知道你爱羽裳,而羽裳也爱你,我不想把你们两人拆散,也不奢望你能像爱羽裳那样爱我,我只希望做你的一个情人,只要你没有陪着羽裳的时候能偶尔想起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真的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吗?姬如绵这样做也是无可奈何的啊!她明白自己的心已经牢牢地拴在了琴仙云的身上,这辈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这情锁中挣脱出来了,可她也知道琴仙云与凌羽裳的感情,难道她真的能狠下心来棒打鸳鸯吗?如今既然不能成为她的爱人,但只要能陪伴自己的心上人一生一世,便是当他的情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琴仙云听到姬如绵那番话,心中一痛,紧紧地搂着她的娇躯,叹道:“绵绵,你这又是何苦呢?”日久生情,他与姬如绵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把姬如绵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底,心中对姬如绵的感觉早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是他既与凌羽裳相爱,又怎能再惹情债去伤另外一个女人的心,如此他便只能对姬如绵的深厚情意似若不见,但现今把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他怎能再无动于衷? 见心上人对自己的称呼由“绵姐”变成了“绵绵”,姬如绵芳心顿时热乎乎的,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仙云……” 泪珠从脸颊滑下,打湿了琴仙云的胸膛。琴仙云一惊,双手捧起她的俏脸,怜惜的道:“绵绵,你怎么哭了?” 姬如绵那双泪眼深情地望着琴仙云,忽然破涕为笑道:“人家这哪里是哭,人家这是高兴嘛!” 琴仙云吻去姬如绵脸上的泪水,苦涩的感觉让他的心也随之沉重起来,我该如何去回报这些深爱我的女子啊?抚摸着怀中玉人那滑腻的肌肤,琴仙云忽地凝视着姬如绵,坚决的道:“绵绵,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姬如绵却急忙摇头道:“不要……” 琴仙云诧异的道:“为什么?” 姬如绵道:“仙云,你说对我负责,那你又怎么去面对羽裳呢,难道你要把她抛下不管吗?你就是想这样做,我也不会同意的,我可不希望我所爱的是个背情之人。” “绵绵,我一定会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的,只是在我想出办法来之前就得委屈你了。”琴仙云道。 姬如绵点了点头,嫣然笑道:“仙云,不管你能不能想到办法,我都不会埋怨你的。” 琴仙云拥着这朵解语花,心中感慨万千,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我一定不能辜负她啊!他暗暗叹息着,忽然留意到姬如绵雪白酥胸上的道道淤痕,手指不由在上面轻摸了两下,疼惜的道:“还疼吗?” 姬如绵娇躯一颤,脸飞红霞,媚眼含情,嗔道:“你还说呢,那可是人家的第一次,你却那么粗暴,一点也不温柔。” 琴仙云笑道:“谁让你昨天灌我喝了那么多酒?来,我看看……”琴仙云的手掌倏地从姬如绵的脊背移到了她平坦的小腹,随即温柔地探入了女子那娇嫩的幽谷。破瓜之痛此时仍自残留,姬如绵没想到琴仙云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半是痛楚,半是羞赧,登时“啊”地一声尖叫起来。 “你好坏喔……”姬如绵忙把琴仙云的手推开,并紧双腿,但因琴仙云方才的触摸而引起的那种奇妙感觉却袭上了她的心头,顿时情火蔓延,眉眼生春,凝霜胜雪的肌肤上冒出了几丝醉人的绯红。 姬如绵轻微地扭动着腰肢,羞意绵绵地瞟了琴仙云一眼,声如蚊蚋的道:“仙云,再爱人家一次,好吗?” 这声音小得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但琴仙云却是偏将它听了个清楚。他不怀好意地看着姬如绵那饱满高耸的双峰,凑进她耳旁戏谑的笑道:“绵绵,你刚才不是还很痛吗,怎么现在就不怕了?” “你这个坏蛋,得了便宜还卖乖!”姬如绵使劲地在琴仙云胸脯上捶了两下,羞得紧闭着双眸钻进了被子里面,把头蒙了个严严实实。 琴仙云将被子缓缓拉开,搂紧她那丰腴的胴体,柔声微笑道:“这次我一定会很温柔的……”说时,嘴唇已落在了姬如绵那滚烫得就似燃烧起来了的如花娇靥上,肆意地侵犯着身下这柔若无骨的小绵羊。 姬如绵似痛苦又似欢快地低吟一声,便迷失在这滚滚的情浪之中,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自己心爱的人儿面前…… 一时间,香飘处处,满室皆春! 疯狂的缠绵过后,琴仙云回到了小胡子街,不过当她见到步飞烟时,却不禁呆住了。 步飞烟此时正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站在阳台上。寒风将她那如雪一样纤尘不染的白衣吹得飘拂起来,猎猎作响,那满头黑发也不甘寂寞,如波浪般在随风震荡着。白衣鼓荡、黑发飘舞,相得益彰。她那似寒星样深邃的眸子望着远处那无边无际的虚空,白皙晶莹的俏脸上被风刮出两酡淡淡的迷人嫣红,一抹如她神情一般冷酷的微笑浮在唇边,望之便恍若不沾丝毫尘俗气息的神仙中人。 步飞烟看得出神,连琴仙云什么时候回来了都没有发觉。 琴仙云微微一笑,飞身跃上阳台,道:“飞烟,在想什么呢?” 步飞烟听到琴仙云声音,缓缓转过身来,道:“我在想‘雪映情心’的那几句口诀……” 琴仙云呵呵笑道:“你也不用那么心急练成‘雪映情心’,只要功夫到了,自然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步飞烟轻唔一声,看着琴仙云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怎么样?昨天过得可好?” 琴仙云脑中顿时浮现出离开姬如绵家时她那副慵懒妩媚的娇态,不由讪笑着点了点头,但怕步飞烟再问出什么尴尬的问题来,急忙转换话题道:“飞烟,我现在就要去小弥勒寺了,你今天还和我一起去吗?” 步飞烟轻恩了一声,凝望着琴仙云道:“当然去啊,为什么不去呢?”她这眼神竟变得不似以前那般阴冷。 琴仙云转过眼睛,道:“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这就去吧。”说罢,他已跳下阳台,当先向院子外面走去。 步飞烟急忙跟了上去,嘴角却多出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在前往小弥勒寺的路上,琴仙云心中有鬼,一直很少说话,而步飞烟也本性沉默寡语,几十里的路,两人总共才交谈了不到三句话,大部分的时间两人都在默默地沉思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到了!”步飞烟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啊?这么快就到了?”琴仙云抬头一看,这才注意自己已经来到小弥勒寺的山门口,当下不好意思地朝步飞烟笑道:“我们快进去吧,说不定灵觉禅师早已经为曲老前辈念完《金刚经》了。” 可就在琴仙云欲举步前行时,步飞烟却把他拦下,轻轻的道:“你看那!”说着,她那纤细的玉指向身侧的那片丛林指去。 琴仙云疑惑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便见那片林子里面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轻微地晃动着,不过琴仙云只看了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来,笑道:“那估计是个来弥勒寺拜佛的香客,飞烟,我们别理他,先进寺院里去吧。” 步飞烟忙道:“等等,那个人行迹鬼祟,肯定不是什么香客。现在是大年初一,有谁会跑这么远来上香啊,而且如果是香客的话,他不去寺里,在这林子里转悠什么。” 琴仙云听步飞烟如此一说,顿时想起了前几天在寺院里见过的那个王姓白衣人,心中不禁暗自警觉起来,再次把目光向林中投去。这一看,他果然也发现那人确如步飞烟所说,情形有些不对劲。 琴仙云忖道:“自己今天实在是太心不在焉了,连这么明显的东西都忽略了,还好有飞烟提醒!”他暗叹一声,低声道:“我们悄悄过去看看吧。”说着朝步飞烟微微笑了笑,收敛气息向林中的那个人影潜行而去。 步飞烟和琴仙云见到的只是那个人的背影,他们潜至那人身后两、三丈远处停了下来,仔细一打量那个人,心中不由释然。原来那人身穿着一袭道袍,手握拂尘,正是道门高人——虚一道长。只不过他现在似乎遇到了什么疑难之事,正紧锁眉头在一棵大树下转来转去。 琴仙云朝步飞烟示意了一下,两人从树后转了出来。 细微的脚步声立时使虚一道长警觉起来,眼中露出几丝狠毒的凶芒。 虚一道长拂尘一摆,霍地回转身来,阴鸷的目光扫过琴仙云二人时却立即又变得温和起来:“原来是琴施主你们二位啊……” 琴仙云拱手为礼,道:“道长,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走来走去,莫非有什么疑难之事吗?” 虚一道长摇头道:“多谢施主关心,贫道只是在寺院呆的时间太久了,有些烦闷,所以才到这林中来散散步,透透气。”说完,他脸上飘过几丝淡淡的笑容,只是他这笑容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勉强。 琴仙云迷糊的看了虚一道长一眼,待要说话,虚一道长却已道:“琴施主,你是来医治曲老施主的吧,现在灵觉禅师估计还在大雄宝殿,你们赶快去吧,不用理会贫道了。贫道在这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后自会回寺院去的。” 琴仙云只好说道:“道长,那我们就先走了。” 虚一道长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琴仙云和步飞烟的身影消失在面前,他脸颊上的那几缕笑意也渐渐地凝住了…… 出了林子,琴仙云回头看了看虚一道长那模糊的身影,忍不住道:“道长好象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啊。” 步飞烟应道:“不错,我也看出来了,只是他似乎不想把事情讲出来。” 琴仙云边走边琢磨着道:“得想个什么法子才好。” 步飞烟沉吟道:“我看呆会你可以去向灵觉禅师打听一下,他或许能告诉你。” 琴仙云赞同的道:“飞烟,你说的有理。” 他们走进寺院时,灵觉禅师刚念完最后一句经文,两人耳边萦绕着禅师那如洪钟般浑厚响亮的声音来到大雄宝殿时,殿侧便只剩下木然盘膝坐在地面的曲霸了。琴仙云当即也坐了下来,施展“迷神引”的强大精神力量尝试着化解“绝情散”的药性。 步飞烟一如往日那般静静地站在琴仙云身边为他们二人护法,只是今天她那双从未离开过琴仙云身上片刻的清冷的星眸虽然还是那么的漠然,但其中却明显得多出了几分与平常截然不同的莫名意味。 是困惑、是喜悦、更是幽怨…… 几个小时一晃便过去了,从蒲团上站起来时,琴仙云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轻轻摇晃了一下。 步飞烟一个箭步闪了过去,扶住琴仙云,道:“你怎么了?”她的语气中带着焦虑与关切,这是在平时无论如何都从她身上发现不了的。 “没什么?”琴仙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微微的笑容从他略有些苍白的脸上冒了出来。今天曲霸的神识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强猛的吸力,使得他在帮曲霸的医治的过程变得极为吃力,竟几乎将他的精神力量消耗殆尽。 琴仙云在早几天便发觉曲霸的神识有些异常,但那时琴仙云还以为是自己的“迷神引”精神力量与“绝情散”药性冲突而产生的正常反应,对此并没有太在意,哪想到那种状况竟会愈演愈裂,以至于造成今天这样的情形,这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步飞烟看琴仙云虽然站稳了身体,但脚步虚浮,不放心的道:“真的没事吗?” 琴仙云道:“真的没事,我只是精神力消耗过大罢了。飞烟,你先把曲老前辈送回禅房去,我在这里调息一会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步飞烟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把曲霸那轻飘飘的身躯抱起来走出了大雄宝殿。 琴仙云也再次盘膝坐了下来,静心运转那玄妙的“缥缈真气”,驱除身体的疲劳。 然而,没过几分钟,琴仙云陡觉一股庞大的真气从自己的背心处徐徐输入,这真气冰冷入骨却并没给琴仙云带来阴寒的感觉,而且一入琴仙云的经脉便化做道道沁凉的气劲流转于奇经八脉之中。 琴仙云知道这真气的主人定是步飞烟,他本不想步飞烟为自己浪费真气,可是运功当中又不能出声,只得等步飞烟的真气于自己体内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再用“缥缈真气”截断了她的真气,同时吁了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步飞烟的真气竟能琴仙云自身的真气相辅相成,在短短的时间被,便使得琴仙云重新精神焕发起来。 琴仙云回过头来,一见步飞烟那本就雪白的脸颊竟带上了几丝惨白之色,便知道她刚才几乎把全部真气都输入自己体内而导致大伤了元气,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疼惜。 唉,这傻丫头……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03章 雪域飞仙 琴仙云怜惜的道:“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他的语气中竟忍不住带上了几丝责怪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关爱。 步飞烟淡淡的道:“我只是想让你早点恢复罢了,你如果不领情的话……”步飞烟便是步飞烟,这个时候语气仍然是那么的冷淡强硬。 “飞烟,你就是要帮我也没必要把全部真气都输给我呀!”琴仙云无奈地笑了笑,道:“来,先把手给我!” 步飞烟神色不解地看了琴仙云一眼,道:“你要干嘛?”手却没有迟疑着没有伸出去。 琴仙云见状一把将步飞烟的两只秀气的小手握住,微微闭起了双眼。步飞烟芳心顿时怦怦乱跳起来,手掌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后便任由琴仙云握着,但那双看向琴仙云的美妙的眸子却漂浮出几丝羞意。 步飞烟不明白琴仙云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正要开口相询,却觉一股冰冷的劲气从琴仙云的手掌处慢慢地涌入自己的经脉之中,这真气与自己的“寒影三叠”颇为相似,但却又有点细微的差异。“寒影三叠”带给人的是一种彻骨的寒意,而这真气虽然也冷,却比“寒影三叠”要纯正温和了许多。 其实,这劲气原本便是步飞烟输入琴仙云体内助其调息的“寒影三叠”真气,但在琴仙云收功后这些残余在琴仙云经脉中的真气却并没有散去,所以琴仙云便用自身的“缥缈真气”将之炼化,重新送回步飞烟体内。 这股真气在步飞烟身体里绵绵不绝地运行着,所到之处,让步飞烟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温暖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感觉在她的心头盘旋着。这真气在经脉中运行了一周之,步飞烟顿觉全身上下舒畅之极,任何一个地方都似乎充盈这强劲的真气。 琴仙云引导着步飞烟的真气汇聚于丹田后才睁开了眼睛,松开了步飞烟那冰凉的双掌。 如此一来,步飞烟不但变得如初时一般神采奕奕,玲珑而冷意四射的娇躯反而透露出了几丝温暖,便如那千年的寒冰突然迎来了一束灿烂的骄阳,似融未融,反射出一缕缕晶莹夺目的眩然光芒,令人见后心灵为之颤抖,神魂为之震荡。 琴仙云满意的笑道:“现在可以了。” “谢谢你!”步飞烟微微一笑,笑容便似一朵在冰天雪地中傲然绽放的寒梅,只是这笑容如昙花一现,让人心中不免生出些许的遗憾。 琴仙云从没见过步飞烟笑得如此迷人,神色一呆后忙将眼睛转向别处,道:“飞烟,我们去见见灵觉禅师吧。” 步飞烟顺从地点了点头,与琴仙云同时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琴仙云和步飞烟见到灵觉禅师时,这位佛门高僧正在禅房中抄写《妙法莲华经》。灵觉禅师自从身入佛门以来,便每天坚持抄写经文,几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过。这些年他抄写的经文足足可以放下一两间禅房了。 “施主所说之事,老衲也有同感。虚一道长今日神色与往常相比,确实有些怪异,但虚一道长既然不说,贫道也不好贸然询问。”灵觉禅师听琴仙云将见到虚一道长的事情说出来后,淡淡的微笑道。 琴仙云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虚一道长是他所敬仰的人之一,而且更曾在他追查林天欲和“道神丹”秘方时大力相助,可如今虚一道长有事烦恼,琴仙云不能为其排忧解难,心中难免有几丝愧疚。 灵觉禅师似看出琴仙云心中所想,双手合十道:“虚一道长之事施主无须忧虑,老衲自会借机助其解脱苦恼,倒是现今有一疑难之事,施主务必尽早寻求良策加以解决啊。” 琴仙云心头一动,道:“莫非禅师也发现了曲老前辈的异状?” 灵觉禅师点头道:“曲老施主现在的情形十分不妙,‘绝情散’的药力虽然被老衲的‘净明梵音’与小施主你的精神力量所强行压制,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时间一久,曲老施主必然会遭到数种力量的反噬,那时等待着曲老施主的恐怕就只有神经错乱而死了。相信方才小施主为他治疗之时已经感觉到了些许端倪,当知老衲所言并非虚妄。” 琴仙云叹道:“是啊,晚辈也正为此事而担忧呢,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再用这种方法治疗下去行不通,可不用这种方法,曲老前辈估计用不了几天便马上会完全被‘绝情散’控制,一旦如此,那同样是回天乏力呀!” 一直沉默不语的步飞烟见琴仙云如此困挠,忍不住问道:“禅师,难道您就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救得曲老前辈吗?” 灵觉禅师叹道:“或许还有一个方法吧!” 琴仙云心中一喜,忙问道:“禅师,是什么方法?” 灵觉禅师道:“只有找到一位内功与精神修为都达到超凡入圣之境界的高手才行,治疗时须以内力将曲老施主的‘绝情散’药力逼出体外,同时还须以精神力疏通曲老施主那些遭‘绝情散’破坏的脑域神经,这两个步骤必须一齐进行,而且在施展之时心中不能有丝毫杂念,否则不但救不了人,便连自身都有可能走火入魔,所以这样的高手还需有颗赤子童心啊。” 琴仙云听完后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但还是怀着几丝希望,问道:“禅师,您是否知道有哪位前辈高手符合这三个条件?”灵觉禅师沉思道:“内功与精神双修之人有不少,小施主你也算是其中极为杰出的一个,但要同都达到登峰造极之境的人老衲却还未曾见过,更不用说还能保持着赤子之心的人了。”说完后,灵觉禅师诵了声佛号,那慈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悯之色…… 难道曲老前辈真的没药可救了吗?这样自己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文音啊! 琴仙云神色伤感地离开了小弥勒寺,灵觉禅师的那番话在他脑中盘绕着,让他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步飞烟看到琴仙云这副神态,自己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地沉重起来,但她平时就不擅与人交流,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劝解琴仙云,随在琴仙云身边许久才道:“仙云,天无绝人之路,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说不定过几天便有柳暗花明的时候啊!” 难得步飞烟能说出这番话来,可真是难为她了。 琴仙云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步飞烟,为了不让步飞烟也陪着自己悲伤,脸上顿时露出了几丝勉强的笑容,道:“飞烟,你不用为我担心了。我想只要我尽力了,文音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原谅我吧。” 步飞烟听琴仙云提到曲文音时的那种黯然神情,芳心突然一阵酸涩,然而还没等她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的时候,琴仙云忽然抓住她小巧的玉手轻轻一捏,呵呵笑道:“飞烟,听说‘雪山派’有一种叫‘雪域飞仙’的轻功,我还一直没有见识过呢。我们今天就比试一下,看谁先回到菊影市哦。” 声音一落,琴仙云便运起“缥缈步”,一溜烟地向前面跑去。 手掌被琴仙云这么一捏,步飞烟顿觉手心处传过来一种又酥又麻的奇妙感觉。然而,就在她这一怔神的时间,琴仙云却已经跑到几丈开外的地方去了。步飞烟心中很不服气,冲着琴仙云的背影脆声喊道:“站住,你耍赖!” 琴仙云本以为凭步飞烟好强的个性,就算自己先走几步,她也会使劲追来的,却没想到她竟会将自己叫住。既然步飞烟开口了,琴仙云这个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不好做那种赖皮勾当的,只好停下脚步,回头冲着步飞烟讪讪一笑。 步飞烟瞬间闪到琴仙云身边,皱着可爱的小瑶鼻,红唇微微噘成一道优美的小弧线,道:“既然要比试,那就得公平些,你为什么要趁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跑到前面去?” 琴仙云从来都没料到步飞烟生气的模样竟是这般可爱迷人,与以前她那冷冰冰的模样形成一个巨大的反差,登时把琴仙云看傻了眼,张大的嘴巴好一会儿都没有合拢。 步飞烟被琴仙云这般看着,双颊就如喝醉了酒一样渐渐飞出两朵酡红之色。几缕羞意从芳心中一闪而逝,步飞烟的神色又回复到了平时阴冷的状态,望着琴仙云低声叱道:“喂,你还想不想看我的‘雪域飞仙’?”语气中听起来似有些生气。 虽然琴仙云那样盯着步飞烟看的行为很不礼貌,但步飞烟却很清楚到底知道自己并没有生琴仙云的气,心底里反而感到有些高兴,只是她却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以前如果有人敢这样看着她的话,她是从来都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的。 琴仙云恍过神来,连连点头道:“看,当然要看,我可是早就久仰‘雪域飞仙’的神奇之处了。” 步飞烟哼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数三声,然后咱们同时开始跑。” 琴仙云此刻心情比初下山时要好许多,听了步飞烟的话后微笑着点头答应了一声便又直直地注视着步飞烟的举动。 步飞烟没有再理会琴仙云的目光,那双珍珠般的美眸全神贯注地凝望着前方。 “注意,我开始喊数了。”步飞烟淡淡的道。 “一……” “二……” “三……” 最后那个数字的声音一落,琴仙云与步飞烟的两条身影便如离弦之箭一样向前方射去。 琴仙云的“缥缈步”不愧为夺天地之造化的一种玄妙步法,变幻无常,诡谲缥缈。脚步在虚空中连续踩着怪异的步子,琴仙云便如乘风踏浪一样,身子被推得向前风驰电掣般的飞行着,古之神仙术士所谓的“凌空御虚”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步飞烟的“雪域飞仙”果然也有其独到之处。“雪域飞仙”不同于“缥缈步”,“缥缈步”行动轨迹一般是与地面平行的,而“雪域飞仙”施展起来便如一只奋蹄奔驰着的骏马,每踏一步身子都会疾速在虚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望之便恍若一位腾云驾雾凌波仙子。 “雪域飞仙”是雪山派数百年前一位名叫玉湘君的女中豪杰晚年所创。当时的“雪山派”以“寒影三叠”称雄江湖,但唯一的缺憾是“雪山派”一直没有一套属于自己门派的身法,对敌之时每遇到功力相当但身法比自己高明的人便会缚手缚脚,以至于在那时武林中五十年举行一次的“华山大会”中,“雪山派”没能跻身江湖十大门派之林。 那次“华山大会”后,“雪山派”掌门玉湘君痛定思痛,观察雪山的飞禽走兽长达十年,终于从中悟出了一套身法,而又经过数年的的完善之后,她的这套身法已臻至完美之境,施展之时踏雪无痕,望之就若天外飞仙。有次,玉湘君在习练这套身法的时候不慎被几名武林人士发觉,于是其“雪域飞仙”的名号不胫而走。 玉湘君听到别人加在自己头上的这“雪域飞仙”四字后只欣然一笑,正巧那时她思来想去一直没有为自己的身法想到什么恰当的名字,又觉得这几字颇为适合自己所创出的身法,所以此后便以“雪域飞仙”命名这身法。 步飞烟可以算是自燕紫瑶以来“雪山派”极有练武天赋的一名弟子,近十年的勤苦修炼使她的“雪域飞仙”已有七成火候,因此施展之时雪衣飘飘、虚影幢幢,迅若奔马,让人见之忍不住抚掌赞叹。 “缥缈步”比“雪域飞仙”要略胜半筹,而琴仙云对“缥缈步”的火候也比步飞烟对“雪域飞仙”造诣要深厚一些,琴仙云若全力施展的话,定可领先步飞烟不少,只是“雪域飞仙”施展的时候姿势极端优雅,如要单论这一方面,比之自己的“缥缈步”也不遑多让,所以便一路观看下来,速度不免会慢上半分,一直保持着与步飞烟并肩而行的势子。 美人美景,确是赏心悦目之事呐!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了郊外五里处的那座亭子前面,此时琴仙云仍旧是那副悠闲自若的神情,而步飞烟的脸色却已开始微微有些红润起来,使她阴冷的神情中似隐隐飘荡着几丝娇媚的女人味。 琴仙云呵呵笑道:“飞烟,你的‘雪域飞仙’果然奇妙之极,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我们这次比试可是平了哦。” 步飞烟却并不领他的情,冷声道:“平了?我知道我的‘雪域飞仙’比你的身法尚逊一筹,你以为你因顾及我的面子而故意让我一些,我就会感谢你吗?哼!”说完,一拂衣袖,淡淡地瞥了琴仙云一眼,向前走去。 琴仙云被她说得瞠目结舌,看着她的背影怔了好一阵子才追了上去。 真搞不懂女人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样的,连这也会生气…… 一路上,琴仙云陪了无数个不是,步飞烟那冷意逼人的神色才似稍微缓和了一些。 终于回到了小胡子街,琴仙云刚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却意外地看到了好几天都不见踪影的崔西敏。 崔西敏穿着套崭新笔挺的黑色西服、一双干净黑亮的皮鞋,头发更是乌黑油亮,输得整整齐齐,与往常相比,焕然一新,愈发显得英气勃勃。 看到崔西敏这副与以前截然不同的装扮,琴仙云的神情就好似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新奇的拊掌叹道:“奇迹啊奇迹,我们的崔大帅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打扮起来了?” 崔西敏在自己的衣服上轻轻一拍,大笑道:“新的一年自然要有新的开始嘛,哈哈哈……”只是正他笑的得意忘形之时,一碰触到步飞烟的那双眼睛,便不寒而栗,接着欲要发出的笑声马上夭折在喉咙里面。 “说得好!”琴仙云嘿嘿笑道,“西敏,你今天不去陪你的女朋友,跑到我这里来干嘛?” 崔西敏偷偷瞟了步飞烟一眼,见她这次并没注意到自己,才对着琴仙云神秘一笑,轻声道:“你很快就可以知道了。”说到这,他马上放大声音,冲着屋子里高兴地喊道:“飘柔,快出来,跟你说过的那小子现在回来喽……” 琴仙云和步飞烟听崔西敏这样一喊,眼睛不由自主地朝里望去。 “就来啦……”果然没过几秒,里面就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百灵鸟鸣叫一般。 这美妙的声音落下之后,便见一名娇俏的少女从里面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 她身躯娇小,穿着一件淡红色的羽绒衣,一条白色裤子。她的脸颊非常清秀,眼睛特别大而明亮,看起来十分活泼开朗。 “你好,你就是琴仙云琴大哥吧,我叫蓝飘柔,是西敏的女朋友。”这女孩来到三人面前,冲着琴仙云露出了一个特别阳光的笑容,嘴角同时现出了两个玲珑的小酒窝,显得异常可爱。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04章 地下情人 琴仙云也忙道:“飘柔姑娘,你好!”说话之时,已是将蓝飘柔上下打量了一番,暗道:“这小子还真行,还没几天就找到位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蓝飘柔“噗嗤”一笑道:“琴大哥,你直接叫我飘柔就好了。”说着,眼睛已经转向琴仙云身后的步飞烟。看到步飞烟这个冰美人时,这小妮子也和崔西敏一般头皮有些发麻,暗暗嘀咕道:“她的神情好冷喔!”虽然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但这小妮子还是有些心虚的道:“你好,你就是飞烟姐姐吗?” 这小妮子能一口叫出琴仙云和步飞烟的名字,看来崔西敏在来之前还真是花了不少功夫将众人的形貌和特征都告诉她了。 步飞烟听到蓝飘柔的话,只冷淡地唔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答。 蓝飘柔似清楚步飞烟的性子,所以也并不怎么在意,朝步飞烟微微笑了一下,两个小酒窝深深地陷了下去,煞是迷人。 但很快,这蓝飘柔脸上迷人的笑容就凝结起来了。“呀,不好,菜烧糊了。”只扔下这一句话,这小丫头便飞快地跑进了屋子。 好几秒之后,琴仙云和步飞烟两人才闻到一股淡淡的糊焦味。 琴仙云诧异的道:“这小丫头的鼻子好灵啊!” 崔西敏得意的道:“这还用说,别看飘柔这么年轻,她可是一名很厉害的厨师哦,你们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琴仙云哈哈一笑,道:“眼光不错嘛,给我们介绍一下,你是怎么钓上她这么个漂亮妹妹的。” 崔西敏讪笑道:“这个嘛……” 这家伙一到关键时刻便开始逃避了,不过在琴仙云的连续追问下,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出来。 其实,崔西敏认识蓝飘柔的经过极为普通老套,那样的镜头在影视剧中都不知出现过多少回了。 那天崔西敏闲得无聊在街上随意晃荡,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时,恰巧碰到两个小偷抢了蓝飘柔的钱包撒腿就跑。崔西敏正值手痒,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哪能放过,当下追了上去,三拳两脚便把那俩小偷给搞定了。崔西敏还钱包时看清蓝飘柔的相貌时还没怎么动心,但等蓝飘柔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时,这小子顿时傻眼了,世界上竟有如此美妙迷人的笑容! 崔西敏脑中一想到蓝飘柔的笑容便觉心跳急剧加速,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在崔西敏的眼中,蓝飘柔简直就已是西施的化身,所以这家伙很快便下了追求蓝飘柔的决心,而蓝飘柔那时见过崔西敏大展神威的情景,芳心对他也有几丝好感,两人在这一来二往之间,很快便粘合成一对了。听崔西敏说完,琴仙云险些笑得岔了气:“小子,你不是吧。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泡到美女,那我到外面去耍弄一番,岂不是有大堆美女在我门前排队了。”琴仙云戏谑地取笑崔西敏,却没见到身后步飞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崔西敏贼溜溜的笑道:“你不用羡慕我,你不也一样吗?我把飘柔追上手还花了很大一番功夫,而你连根手指头都不要动,就能把身后的那个冰雕美人给融化了……嘿嘿……” 他后面那半句话几乎是贴在琴仙云耳朵上说的,比蚊子鸣叫的声音都还要小,只是这家伙也太小觑了步飞烟。 步飞烟留心之下将他的话听了个正着,本来就因琴仙云那句玩笑话而窝了一肚子无名之火的她顿时找到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的发泄的对象。随着一个几乎让崔西敏感到似跌入冰窖的冷哼声响起,这家伙的肩膀也被步飞烟的玉手扣住向空中抛去。 崔西敏猝不及防,身躯被甩到空中后飞速向下坠去。崔西敏只“哇哇”大叫了两声,便听“啪”的一声震响,顿将他摔了个四脚朝天。这家伙一边“哎哟、哎哟”地叫唤,一边揉着屁股从地面站了起来。 步飞烟那阴冷的目光又朝他射了过去,崔西敏登时吓得倒退了几步。 “菜都做好了,吃饭喽……”蓝飘柔甜美的声音忽然从里面飘了出来。 崔西敏怕步飞烟再对自己发飙,连疼痛也顾不上了,一瘸一拐,逃也似的冲了屋子。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从此以后,这家伙是再也不敢招惹在煞气逼人的冰美人了…… 春苑小区。 姬如绵依然还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面没有起来,清晨与琴仙云的那番抵死缠绵让她的娇躯便似乎化作了一池春水,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 每当闻到床上琴仙云留下的那股爱的气息,姬如绵的脑子里又不自禁地浮现出与自己心爱的人儿尽情欢好时的场面,身子便冒出几丝又酥又麻的感觉,让她直到此刻都还没有从那激情中回复过来,眉宇间仍自荡漾着妩媚的春情。 “咚、咚……”而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几下敲门声。 一定是仙云回来了!姬如绵一阵欣喜,娇躯似乎一下子便有了力气。 女人都是这样,一旦把清白的身子交给了自己心爱的人后,便满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 姬如绵从床上坐了起来,下身的某处害羞部位却蓦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忍羞朝自己的两腿间悄悄地瞥了一眼,却见那湿润的妙处已红肿一片。待姬如绵目光从那移动开时,她的脸颊红得却快要渗出水来了。 今晨梅开数度,让初承破瓜之痛的姬如绵伤上加伤,如今出现这样羞涩的情景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你这个坏蛋,害得人家好苦!”姬如绵轻啐一声,她可忘记了今天还是她要求琴仙云再爱她一次的。 姬如绵忍着那剧烈的痛楚穿好了衣裳,下床走出了卧室。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急,姬如绵每走一步妙处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短短的十几米距离,这妮子已是将琴仙云暗自嗔骂了无数遍。好不容易走到了门边,她一想到琴仙云见到自己很可能会露出的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芳心便如鹿撞一般怦怦乱跳,脸颊也随之变得滚烫起来。 姬如绵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将门房子门打开,那神情就似新婚的妻子迎接刚刚归来的丈夫,娇羞的道:“仙……”只是这一个字刚出口,后面那“云”便缩了回去,原来那在外面敲了半天门的人并不是琴仙云,而是梅怡君和景芊玲。 “怡君、芊玲,是你们啊,快进来坐!”姬如绵虽然有些失望,但心中还是异常的高兴。 梅怡君和景芊玲见到姬如绵后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道:“绵绵,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害得我们心悬了半天,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姬如绵拂了拂耳畔那蓬松的头发,红着脸道:“我在里面睡着了嘛!” 景芊玲夸张地叫道:“什么,都快下午两点了,你还在睡觉?” 姬如绵娇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是!” 梅怡君和景芊玲两人在沙发上坐好后,姬如绵道:“你们在这里先坐会,我去帮你们倒两杯茶来。”说着,强压着难当的疼痛尽量以平稳缓慢的步子向旁走去,以免被那两个大惊小怪的家伙看出什么破绽。 不过即便她伪装得再好,行动之时,脚步还是有些微跛,最终还是被两人无意中的一瞥看出些端倪来了。 把茶水递到梅怡君和景芊玲二人手上后,姬如绵也在她们对面坐了下来。 她正要开口说话,梅怡君却忽然关切的问道:“绵绵,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怎么看你刚才连走路都有些不稳?” 姬如绵俏脸羞红,矢口否认道:“没有,怡君,你看错了吧,你看我这哪像受伤的样子?” 看到姬如绵竟突然露出这样的神情,梅怡君不禁看了景芊玲一眼,两人心中更是疑惑。 梅怡君问道:“绵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姬如绵忙摇了摇手,道:“我们是好姐妹嘛,我有什么事的话瞒谁也不能瞒你们啦!” 景芊玲迷惑地注视着姬如绵,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在姬如绵那秀丽的眉毛上时,心中登时了然,神秘兮兮的笑道:“哈哈,我知道啦!” “芊玲,你知道什么啦?”梅怡君和姬如绵同时出声问道,不过姬如绵的神情却明显得要比梅怡君紧张得多。 景芊玲的神情忽然变得极为愤怒,猛地站起来摆出一副似要和某人拼命的架势,咬牙切齿的道:“好个琴仙云,竟敢欺侮我们绵绵,哼,看我饶得了他!” 姬如绵还以为景芊玲真要去找琴仙云,吓得急忙把景芊玲按回座位上,慌乱的道:“你……你们别怪……怪他,昨天晚上……是……是我自……自愿的……”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话,姬如绵不但脸颊,便连玉颈都被染成了一片红色。 她此话一出,正对景芊玲刚才那神情感到诧异的梅怡君也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俏脸上顿时飘出了几丝淡淡的红晕,眼中随之掠过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之意,芳心深处却涌出了丝丝莫名的酸涩。 “绵绵,还说没什么事,现在终于肯承认了吧。”景芊玲那副恶狠狠的表情突然被满脸的笑容所代替,“还说我们是你的好姐妹,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景芊玲从姬如绵那微微散开的眉尾处很快便猜知姬如绵今日已非处子之身,心中虽然有些苦涩,却也为姬如绵感到高兴,所以忍不住装腔作势地逗弄姬如绵一番。 姬如绵这时哪还不明白刚才景芊玲是故意装出那副神情来让自己主动把事情说出来,想起刚才那几句羞人的话,姬如绵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梅怡君看到姬如绵这羞得快无地自容的样子,不由娇声笑道:“绵绵,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景芊玲也在旁边帮衬道:“是啊,是啊,怡君说得对,我们的绵绵可不是动不动就害羞的小女人哦。” 姬如绵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娇嗔道:“要是你们也和他发生这样的事,我看你们还能不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景芊玲笑嘻嘻的道:“要是我们真和他发生了什么关系,那你还不得跟我们拼命呀!” 要是在让她说下去还不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姬如绵故做生气的道:“你们要是再取笑我,我就不理你们了。” 景芊玲却不理她这一套,娇笑道:“哟,绵绵,有了心上人就不要姐妹了,你好狠心哦!” 姬如绵板着俏脸,鼓着那双顾盼生情的眸子,道:“我真的生气了啊。” 梅怡君还真怕她们两个再“针锋相对”下去,会闹出什么别扭来,忙朝景芊玲使了个眼色,来到姬如绵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道:“现在绵绵身上有伤,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芊玲,年就别再取笑绵绵啦,要是你真惹得绵绵不高兴了,可别怪以后绵绵不给你发喜糖哦。” 她让景芊玲别取笑姬如绵,可她自己的话中却分明带上了几分取笑的意味。 姬如绵真是拿自己的这两个好姐妹没办法,可又不能真狠下心来不理她们,只得鼓着那红扑扑的腮帮子,无可奈何的道:“你们呀等着瞧吧,你们也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哼……” 这妮子的威胁虽然不能对景芊玲和梅怡君起到丝毫的作用,但她们却都知道玩笑也不能开得太过。景芊玲见好就收,笑道:“好啦,绵绵,不要生气啦,算我怕了你了,我们不开你的玩笑了,行吗?” 姬如绵暗道:“是我怕了你们才对!”不过见景芊玲和梅怡君的神情,她们好似真的不再拿自己开玩笑,脸色也顿时松缓了下来,冲着两人呶了呶嘴,算是原谅了她们。 景芊玲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忽然“啊”地一声叫起来,皱着眉头道:“这事不好办啊。” 姬如绵和梅怡君诧异地看了看她,后者忍不住问道:“芊玲,什么事啊?” 景芊玲道:“绵绵,你和羽裳妹子都与仙云那个了,那他准备以后怎么对待你们两个人呢?” 姬如绵道:“不管仙云怎么对待我,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着仙云的,不过我也不会去拆散他和羽裳的,你们也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她哦。”说完,姬如绵淡淡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却有几分苦涩。 “要是他和羽裳结婚了呢?”景芊玲很惊奇自己的好姐妹竟能说出这番话来。 姬如绵幽幽道:“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爱上第二个男人的,如果仙云最后真和羽裳在一起了,我也不会怨天尤人的,只要仙云偶尔能来看看我,我便知足了。” 景芊玲和梅怡君震惊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姬如绵的决心竟是如此的坚定! 过了许久,梅怡君才试探着道:“绵绵,你不会是要做她的二奶吧?” 姬如绵白了她一眼,嗔道:“什么二奶,你说的也太俗了吧,就不能换个好听点的词吗?” 梅怡君道:“不管怎么换,那意思还不是一样吗?” 景芊玲叹息道:“绵绵,你不会真的打算一辈子都做仙云的地下情人吧?” 姬如绵神色一黯,垂下了头去,但旋即她又把头抬了起来,嫣然笑道:“这也未尝不可啊,只要仙云他能在自己的心中给我留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位置,无论为他做什么我都无怨无悔。而且能一辈子都陪着自己所爱的男人,就算是地下情人那我也认了。” 景芊玲忽然有些气愤,道:“绵绵,是不是他要求你这么做的?” 姬如绵坚决地摇了摇头,道:“芊玲,怡君,你们见到仙云后可别把这些话告诉他啊,他现在已经够烦恼的了,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他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能让你和羽裳两个这么好的女人都深深地爱着他,唉……”景芊玲听了姬如绵那句话心情竟有些莫名的难过,自己的心底里不也是一直深刻地印着他的影子吗? 梅怡君也悠悠的叹道:“是啊,他真的是太幸运了……” 上天也实在太厚爱琴仙云了,竟有这么多的女子为他欢喜,为他忧愁,为他如痴如醉! 玲珑乖巧的凌羽裳…… 百媚千娇的姬如绵…… 刚强娇柔的景芊玲…… 活泼可爱的箫媛媛…… 刁蛮任性的慕仙婷…… 清冷孤傲的步飞烟…… 更有那至死不渝的曲文音…… 还有黯然神伤,悔恨离去的雪焰情…… 以及那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情丝已牢牢绑在了琴仙云身上的梅怡君……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05章 佳丽在怀 玉峰山,小弥勒寺。 漆黑的寺院里静悄悄的一片,只偶尔传来几下寒风拍打着窗子的声音。 蓦地,这片广阔的黑幕中突然闪现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这人从寺院中疾驰而出,眨眼间穿过了山门,如飞鸟一般投进了附近那片茂密的森林里面。 依然是在昨夜那棵大树下,站着的依然是那位怀抱一柄闪烁着黄光的长剑的白衣人王逸遥! 那个从寺院里窜出来的黑影来到王逸遥身前一丈处便停了下来,两眼闪着幽光,凶狠地看着他王逸遥无视他那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的目光,淡淡的笑道:“道长,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哪!”原来那黑影便是虚一道长! 虚一道长冲着王逸遥冷冷地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王逸遥悠悠的道:“道长,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这里的,所以我早早地就在这里恭候了。” 虚一道长喝道:“废话少说,赶快把解除‘含沙射影’之毒的方法全说出来!” 王逸遥故作惊讶的道:“道长,我昨天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虚一道长冷笑道:“你以为贫道是这么好糊弄的?你给出的方法只是其中开始的那一部分,贫道照着做了无数遍也只能暂时压制‘含沙射影’的毒性!” 王逸遥哈哈大笑道:“看来道长并不笨嘛,不错,我给你的解毒方法确实只是上半部分,只是道长难道不记得了,你昨天给我的宝物也只有一半啊!” 此时虽看不清虚一道长听了王逸遥这句话后的表情如何,但他语气却显得颇为惊讶:“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王逸遥道:“道长不是笨蛋,我也不是傻瓜。” 虚一道长沉默了一会,忽似狠下决心道:“好,那我们变再做个交易如何?贫道把剩下的那半张秘方给你,你把解除‘含沙射影’方法的下半部分告诉贫道……” 王逸遥嘿嘿笑道:“道长的如意算盘打得也未免太好了吧,你现在才提出这个交易方法是不是有点晚了啊?” 虚一道长忍住怒气,道:“那你要如何?” 王逸遥用食指轻轻地在怀中长剑的剑柄上敲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叫,然后才看向虚一道长,悠然笑道:“要想得到‘含沙射影’的全部解毒方法也可以,除非你……”说到这,他却故意拖长声音,停下不说。 虚一道长焦急的道:“除非什么……” 王逸遥略有些得意的道:“除非你拿那剩下的半张秘方和‘璇玑珠’这两样东西来交换。” 虚一道长心头猛跳,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璇玑珠’?贫道连听都没有听过,哪能用来和你交换。” 王逸遥也不着急,道:“道长,你也不用和我打哑谜了,我若是没有打探清楚的话也不会找上你了,反正我提出来了,答不答应那就要看道长你是否珍惜自己这条性命了。今天距‘含沙射影’发作之日尚有半月,半个月之后我便是告诉你解毒之法也无济于事了,道长你还是先考虑清楚再说吧。两天之后此时此地,我等候道长答复!” 说完,他也不管虚一道长是否同意便转身离去,但走了几步后却又回过头来,朝虚一道长诡异地一笑:“我知道道长一定有办法得到‘璇玑珠’的。” 王逸遥离开了好几分钟,虚一道长仍然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 唉,贫道既然已经错了一次,又怎能再错第二次? 叹息声在林中回荡,虚一道长的身影骤然消失在黑暗中…… 小胡子街。 送走崔西敏和蓝飘柔后,热闹了一天的家终于安静了下来。 琴仙云站在阳台上望着那依旧张灯结彩的菊影市,心里忽然渐渐变得有些迷离起来,凌羽裳和姬如绵两人的靓影交替在脑中出现,让琴仙云胸中一时百感交集,便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是甘甜?是苦涩?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忽然,一股冰凉的气息忽然拂过他的面颊,让他的纷乱的心顿时安宁了下来。 不用回头,琴仙云也想象得到那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便是步飞烟。“飞烟,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觉去吧。”琴仙云柔声道。 步飞烟从琴仙云身后转了出来,与琴仙云并肩而立,望着远处那片朦胧的天幕,道:“你叫我去休息,你自己又站在这干嘛呢?” 琴仙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步飞烟也静静地站在琴仙云身畔。 时间便这样悄悄流逝,两人虽然都没有出声,但却自有一股静谧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流转,让他们的身心都沉浸在这片难得一现的玄妙氛围当中,这种心灵的释放便好似翱翔畅游在那浩淼无际的太空之中,逍遥自在,令人心驰神往不已。 “嘭……”一束烟花忽然冲天而起,在一声巨响之后,只见无数朵鲜艳的花儿在虚空中傲然绽放,这花朵即便瞬间就已消逝,却在人们的脑海中刻印下了美丽辉煌的刹那光华,在不断的扩散蔓延中令人愈发的难以忘怀。 琴仙云回过神来,望着那片虚无缥缈的夜空,似乎见到一双黯然忧愁却又充满着无限期待的秋水般的眸子,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对身边的步飞烟轻声道:“飞烟,你先去休息吧,我出去一会。” 步飞烟悠悠的道:“放心不下如绵么?” 琴仙云点了点头,身子霍地跳入虚空,飞速地旋转数周后飘然降落在地面。 回头深深地望了步飞烟一眼,琴仙云迎着路边那闪烁的灯光缓缓融入夜色当中,却不知身后那双冰冷的眼中也多出了几丝幽怨…… 琴仙云来到春苑小区姬如绵家中时,她不知与梅怡君、景芊玲聊到什么好笑之事,房间里处处飘荡着三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仙云,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经过昨晚之事,姬如绵再次面对着琴仙云的时候神色微有些不自然,特别是此时梅怡君和景芊玲也都在座,她话一说完,脸便闹了个通红,那双媚眼偷偷地瞟了琴仙云两下,浓浓情意自在不言中。 琴仙云看着梅、景二人那古怪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发虚,笑道:“芊玲、怡君,你们都在啊,呵呵……” 景芊玲站起来,笑眯眯的道:“怎么,这么不欢迎我和怡君啊?是不是又想要欺负绵绵,怕我们妨碍你呀?” 碰到这个尖牙利嘴的景芊玲,琴仙云还真没什么办法,只得讪笑两声蒙混过关,倒是姬如绵狠狠地在景芊玲的手臂上掐了两把,算是对她胡乱说话的惩罚。 梅怡君有意无意地瞥了琴仙云一眼,对景芊玲笑道:“芊玲,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免得在这坏了某人的雅兴!” 景芊玲正揉着被姬如绵掐痛的胳膊,听了不由大感诧异,怡君这句话怎么听都好像被泼上了好几坛的陈年老醋啊,不过她还是马上笑嘻嘻的应道:“说得对,绵绵,那我和芊玲就先回去喽,你们好好聊,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怪异地看了看琴仙云,景芊玲便拉着梅怡君向外走去,露过姬如绵身边时,还故意凑进她耳边轻轻地道:“好好把握机会喔!” 姬如绵没想到她们两人说走就走,等她领会到景芊玲那句话的言外之意,强忍着羞意抬起红彤彤的脸来时,房门已经“啪”的一声紧紧关了起来。 没想到她们也变得这么有趣起来,琴仙云摇头苦笑了两声,走到姬如绵身边,轻柔的道了声:“绵绵……” 姬如绵娇腻地嗯了一声,眼睛刚一看向琴仙云那双黑亮的眸子,便羞涩地低下头去,而脸上的霞晕却是越来越红,任是姬如绵平时如何的豪爽开朗,但一遇到这些事,却还是变得如所有的女人一样害臊。 琴仙云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姬如绵滑润的香肩,道:“绵绵,现在身子好些了吗?” 听他提起那羞人之事,姬如绵脑子又浮现出被自己的两个好姐妹取笑的情景,登时没好气地白了琴仙云一眼,纤细的玉手使劲地在他胸脯上捶打起来,又委屈又羞恼的道:“你还说呢,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等她撒够了娇后,琴仙云才微笑地揽住她圆润的腰肢,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和凌羽裳,姬如绵、步飞烟等女子在一起的时候,无论琴仙云的心情有多沉重,他都能很快从中得到安慰,平复下来。 姬如绵被琴仙云这么一抱,娇躯顿时僵硬起来,不过在琴仙云细柔地爱抚下便迅速地松弛了下来。姬如绵与琴仙云共赴爱河之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变得异常敏感起来,琴仙云任何一个微小的抚摸都能够在她芳心中激起一阵涟漪,汇聚成一波滚滚的春潮,四处蔓延,逐渐吞噬着她的理智。 姬如绵的身躯情不自禁地紧紧贴在琴仙云身上,主动地仰起头来,双眸微微闭起,嘟着那湿润娇红的樱唇,等待着爱雨甘露的降临。 那修长秀丽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妩媚的双颊似不断朝四周散发出阵阵热浪,唇中吐出的如兰气息变得愈渐急促,而玉颈上那凝脂般的肌肤也偷偷地飘上了几层淡红,高耸挺拔的双峰剧烈起伏不停,这一切都对琴仙云构成了强烈的诱惑,让他抛开了脑中的所有束缚,嘴唇猛地朝姬如绵那两片性感的红唇上吻了下去…… 汲取着姬如绵唇中那甜美的芳香,琴仙云的大手也不知不觉地开始在姬如绵那挺翘的双峰上肆虐起来。姬如绵这一直引以为傲的玉峰此时成了吸引琴仙云的一大资本,让琴仙云乐此不疲地在上面探索着,留连忘返…… 在姬如绵开要窒息之时,两人的嘴唇终于恋恋不舍地分了开来。 姬如绵便如脱力了一般,娇躯酥软地靠在琴仙云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仙云,今晚留下来好吗?”姬如绵忽然抬起那双情迷意乱的美眸,满是期待地看着琴仙云。 琴仙云搂着这位对自己如此爱恋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柔情,张了张嘴便要答应她,但这时琴仙云那放在衣袋中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琴仙云心头一跳,朝姬如绵微微一笑,接起来一听,果然便是凌羽裳打过来的。这小妮子随同父母回到老家之后,满脑子都是琴仙云的影子,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心不在焉的,每天唯一能让她兴奋的事情便是和琴仙云通话。 “琴大哥,人家好想你哦,你也想人家吗?”凌羽裳那如天籁般的甜腻声音传到了琴仙云耳中。姬如绵与琴仙云靠得十分近,也将她这句话听了个八九不离十,眼中顿时露出了几丝怪异的神情。似嫉妒,似伤感,亦或是愧疚? “想,当然想!”琴仙云此刻软玉温香,满怀在抱,听了凌羽裳那句情意绵绵的哝哝话语后,心中不免有些惭愧,因此回答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姬如绵似笑非笑地望着琴仙云,却倏地在他的胳膊上使劲地拧了一把,似在惩罚他现在搂着自己却在想着别的女人。 琴仙云不察姬如绵有此一招,登时“啊”的一声痛呼出来。 凌羽裳听到后,声音变得焦急起来:“琴大哥,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琴仙云瞪了那恶作剧后还幸灾乐祸的姬如绵一眼,忙道:“没什么,我正在倒茶,不小心被热水踏了一下。” 听琴仙云说起谎来也不打下草稿,姬如绵憋了一肚子的笑意,险些娇笑出声。 “那痛不痛啊?”凌羽裳那关切的道。 琴仙云笑道:“放心吧,没事的。” 听琴仙云话中并没有痛苦之意,凌羽裳这才放下心来,兴高采烈的道:“琴大哥,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琴仙云好奇的问道。 凌羽裳卖起关子来:“你猜猜,猜出来可是有奖励的哦。” 琴仙云想了想,心中已隐约明白了这小妮子所谓的好消息是什么,但嘴上却还是沉吟道:“我想想啊,不会是你外公外婆送你什么好礼物了吧?” “不是,不是,再猜。” “那是不是你外公外婆给了你很多压岁钱?” “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要压岁钱干嘛,再猜。” “……” 琴仙云连续说了好几个都没有猜中,那边凌羽裳的语气变得有些着急起来,琴仙云脑中浮现出这小妮子跺着脚,把嘴噘起老高的娇俏模样,不忍再逗她,似恍然大悟的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伯父伯母同意你回菊影市了。怎么样,猜对了吗?” 凌羽裳这才好似又高兴了起来,道:“哼,这么久才猜到。” 琴仙云笑道:“羽裳,那你哪天回来,我好去接你啊。” 凌羽裳喜滋滋的道:“明天下午六点,火车就可以到菊影站了,你一定要来哦。” “好,我保证提前半个小时去火车站等你。”琴仙云道,“哦,对了你刚才说猜对了有奖励,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奖励啊?” 凌羽裳的声音变得神秘起来:“明天你就知道啦……外婆在叫我了,琴大哥,我们先不说了哦,晚安!” 琴仙云只回了“晚安”二字后,这小妮子便也关机了。 姬如绵见琴仙云把手机放回口袋中,妙眼一转,那玉葱般的纤纤细指在他的脸颊上温柔地刮了两下,学着凌羽裳的语气,娇嗲的道:“琴大哥,人家好想你哦,你也想人家吗?” 琴仙云把姬如绵娇嫩的小手握住,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唬她道:“小丫头,你要是再敢调皮,琴大哥就对你不客气啦!”以前箫媛媛这小妮子对他撒娇,缠得他很不耐烦的时候,他便经常把这副模样摆出来,而箫媛媛也很配合地装出泪眼盈盈的弱小女子模样,可是他这句话用在姬如绵身上却是大大的失策了。 姬如绵挺起她那令人垂涎三尺的傲人双峰,充满古怪笑意的双眼直直地盯着琴仙云,就似在说:“来啊,来啊,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这种神情,就好象是在鼓励着琴仙云对他不客气似的,若琴仙云没有接到凌羽裳刚才打过来的电话,现在一定狠狠地就地惩罚一下这个敢对自己如此放肆的美人儿了。 美人的大胆反应倒把琴仙云吓到了,他收摄起自己的激荡的神思,笑道:“绵绵,现在就快十二点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姬如绵紧紧抱住琴仙云的腰,撒娇道:“不嘛,我要你陪我一会,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她知道琴仙云今晚是不可能会留下来的,所以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撒娇对于女人来说可是克敌制胜的一大绝妙武器,绝大多数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狠下心肠来对待正向自己撒着娇的女人。 琴仙云也不例外,看到姬如绵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琴仙云便是有铁一般的心也要给她融化了,当下只好点头道:“那好吧。” 姬如绵这才甜滋滋地拉着琴仙云向卧房走去……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06章 归去来兮 翌日清晨,才平静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小胡子街又渐渐地喧闹了起来。 蓦地,琴仙云与凌羽裳那共同的爱屋后面忽然有个少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她面容俏丽,一双眸子滴溜溜地不停转动着,行动间显露出几丝顽皮的气息。她穿着一套紧身衣服,玲珑美妙的娇躯一览无遗,那勾勒出的一道道凸凹有致的优美曲线足以令人生出无限遐想。 这名女子正是箫媛媛。她昨天本就想来找琴仙云,可一直被箫炎紧紧地看着,整天都没有机会离开别墅半步。那老头的做法让这个生性好动的小妮子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而不巧的是琴仙云昨天不但未去别墅看看她,更是连电话也没给她打一个,所以这小妮子便把满腔怨气都转移到了琴仙云的身上,趁着今晨箫炎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偷偷地溜到了这里,准备找个机会狠狠地捉弄琴仙云这家伙一番。 媛媛四处张望了两眼,周围一个人影也无,她动作敏捷地跃上了围墙,低声自语道:“让你一天都不来看我,今天看人家怎么收拾你,哼哼……”声音落后,她嘻嘻一笑,正要往院子中跳去,身后却忽然响起了一声细小的惊咦。 媛媛大感诧异,却又听得一阵响亮的破空之声飘入耳际,好似正有什么暗器朝她的背部射来。 那是一枚黑色的棋子,它飞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媛媛发现的时候这棋子距她的脊背只不过两三尺远了,媛媛最后虽然还是安然无氧地躲避了过去,但身子却重重地落到了院子里面那枚黑色棋子将媛媛逼入院中后竟在虚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令人难以置信地顺着原路倒飞回去。 媛媛摇晃了好几下才站稳了身体,没想到出师不捷,还没见到琴仙云的面就差点摔了个跟斗,这小妮子心中更是火大,气呼呼地回头一看,却见那围墙上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这小男孩生得唇红齿白,相貌极其清秀,脸蛋红扑扑的,便如粉雕玉琢一般可爱,特别是那双眼睛明亮得就同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珍珠。不过这小男孩的一身打扮却有些古怪,他穿的竟是一套唐装,戴着一顶鲜红的小圆帽子,脚上穿着的却是一双与他的身材极不相称的大皮鞋。在过年的时候穿唐装不可笑,但像这小男孩那样与大皮鞋和小红帽搭配着穿着的却显得有些滑稽了。 他坐在围墙上,两条腿伸进墙内,不停地在空中晃荡着,而他的嘴角却是挂满了调皮的笑容,两只眼睛冲着箫媛媛狡黠地眨动着。 媛媛没想到那用暗器偷袭自己的竟会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虽然他吓了自己一大跳,可媛媛实在不好意思对小男孩发火,只朝着他做了个凶恶的鬼脸,便又往院子里面走去。可那小男孩却好似专门跟她作对似的,“嘻嘻”一笑后,屈指一弹,便见一黑一白两颗棋子分从两边向媛媛袭了过去。 此次棋子的去势比上次快了数倍,媛媛刚听到那小男孩的笑声,就已察觉到两股劲风朝自己的左右胁下射来。媛媛平时练武虽然总是拖泥带水,但总还算学到了她爷爷箫炎的几成本事,当此关头,她的纤腰直直向后一折,同时右手在地面轻轻一撑,身子“刷”的一下便窜到了半空中,施展出来的正是箫炎的看家本领“天禽纵”。 而那黑白两枚棋子互相碰撞在一起后,分向两侧弹了开来,在虚空中盘旋了一圈,缓缓地回到了那小男孩的手中。 媛媛轻捷地落在地面,却见那男孩竟拍着小手冲自己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芳心登时又气又怒。自长这么大,她被箫炎宠得跟个宝贝似的,什么时候被个小娃娃戏弄过? 这妮子的俏脸紧紧地绷了起来,双肩微耸,正要冲上墙头把这小男孩抓下来痛扁一顿时,突然眼珠子一转,面颊上的怒气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却是满脸温和的笑容,好似刚才的不快全被她忘了个干干净净一样。 “来,小弟弟,到姐姐这来……”媛媛笑语如花地冲小男孩招了招手,温柔的声音中充满了磁性。 小男孩那灵秀的眸子忽然变得呆滞起来,竟真的跳下了围墙,拖着那双大皮鞋朝媛媛走了过去。 媛媛唇边闪过一丝得意,暗笑道:“你这小屁孩敢坏姐姐的事,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姐姐的厉害!”那男孩很快就来到媛媛跟前,仰着那张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她,她伸手轻轻地在这小男孩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仍然以那种充满了磁力的语调微笑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能告诉姐姐吗?” “我叫琴归来!”幼稚的声音回答道。 怎么和琴大哥一个姓氏啊?不会是琴大哥的什么亲戚吧?媛媛心中有些惊讶,却马上又想道:“管它呢,谁让小孩子这么无聊!”打定主意,这小妮子又接着笑眯眯的道:“归来?好奇怪的名字哦。” 小男孩道:“我爸爸喜欢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所以才给我取名叫归来的。”言语中似对这古怪的名字略有些不满。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爸爸好有趣哟!”媛媛恍然,不过眼珠又开始转悠了起来,忽然她蹲在了地面,凝视着小男孩的那双眼睛,问道:“归来弟弟,你看姐姐长得漂亮吗?” 小归来连连点头:“漂亮!漂亮!”说着,眼睛却向媛媛的胸前看去。这小妮子今天穿的是件低胸的上衣,那敞开的领子里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酥胸,她现在蹲在地下,小男孩居高临下,一眼就能看到那双挺拔饱满的玉峰之间那道幽深而充满诱惑的乳沟。千不该万不该的是,这小子看着看着,那微微敞开的嘴角竟然流出了一丝晶莹的涎液。 “小色鬼!”媛媛暗骂了一声,但脸上的笑容却依然未变,笑眯眯的道:“归来弟弟,既然姐姐这么漂亮,那你是不是该听姐姐的话呢?”这小妮子脑子里的究竟是什么逻辑,你漂亮,人家就得听你的话? 这臭小子也是色迷心窍了,马上道:“归来什么都听姐姐的。” 媛媛喜道:“这才是乖孩子嘛。”顿了顿,她见这臭小子的眼睛竟然还滞留在自己的胸部,心头忍不住有那么几丝不悦,连琴大哥都没有这么看过自己,今天却让这小娃娃把便宜占了,但为了报那一箭之仇,这小妮子只好忍住把这小男孩双眼戳瞎的冲动,笑吟吟的道:“弟弟,好看吗?” 小归来嗯道:“好看,姐姐的胸好白好大哦。” 媛媛的俏脸“刷”的一下便羞得红了起来,最终忍无可忍地吼了起来:“小色鬼,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噌”地站了起来,秀腿一抬,便朝这小男孩的踢了过去,她虽然愤怒,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这一脚看似凶猛,其实力道并不是很大,但即便如此,也足以将这小色鬼踹得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了。 然而,在她的腿就要踢中琴归来身体的时候,这小男孩的眼中闪过几缕促狭的笑意,瘦小的身躯陡然倒在地面,竟如游蛇一般帖着地面平行滑到了媛媛的身后,让她这势在必中的一脚顿然落空。 媛媛难以相信得回头一看,心中立时明白过来,自己又被这小滑头给耍了!她刚才对这琴归来施展的正是她所修炼的迷魂法“魔心术”,本来这功夫对琴仙云、步飞烟等人起不到丝毫作用但对付眼前这个丁点大的小毛孩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了。而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的确比较顺利,可结果却依然大大的出乎意料,这小孩子此时眼神清澈灵动,哪有丝毫被她那“魔心术”控制的迹象呐。 看到琴归来那可恶的笑容,媛媛恨得咬牙切齿,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子如大鹏一般跃到空中,向这小孩扑了下去。 琴归来不慌不忙,小手在怀里一摸,掌心处顿时多出了十几枚黑色棋子。只见他轻轻一扬,这些棋子便朝媛媛迎了上去。这些棋子速度快慢一比,在空中飘移的轨迹开始时也看似有些混乱,但一到中途,竟奇迹般地组合成两朵巨大的花瓣,挟带着“嗤嗤”劲风袭向了媛媛胸前的各大要穴。 要说刚才琴归来的两次出手都只是雕虫小技的话,那这次施展出来的那可就是真功夫了。 媛媛看得心中一惊,虽然她对这小男孩的暗器早有警惕,但还是没想到他对暗器的控制竟达到了圆转自如、出神入化的境地。 危急关头,这小妮子只能施展出“天禽纵”中那练得半生不熟的一招“凤凰翔云”,左脚尖在右脚背上轻轻一点,娇躯骤然又向上拔高了数尺,那十几枚棋子擦着她的脚底版呼啸而过。媛媛出了一身冷汗,稍微松了口气,看准下面的一座小假山,正要落下,可那暗器却似有灵性一般在空中一转,又呼啸着朝她追了过来。 怎么还来啊?媛媛哀叹一声,悔不该跟爷爷练“天禽纵”时总是偷懒,结果现在只能施展出“凤凰翔云”的上半式,如果把这招学全了的话,现在也不会被一个小孩子给弄得狼狈不堪啊!然而更可叹的事还在后头呢,小妮子这一失神,底气霍然一泄,身子就像是被压着副千斤重担一般,直直地往地面摔落下去。 “啊……”这只折翅的“凤凰”发出了一声惨叫,不但臀部火辣辣的疼,左小腿处更似折成了两截,痛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与此同时,那小孩忽地蹦起丈来高,白嫩的小手迎风一晃,那些棋子一个个地回到了他的手中,而等他双脚踏地之时,手上却已是空空如也。 “下面怎么这么吵啊,闹得我睡觉都睡不着。”琴仙忽然懒洋洋地从二楼窗户上伸出个头来。昨天晚上姬如绵深夜两三点才算真正睡着了,而琴仙云也直到那个时候才回到小胡子街休息,今天他睡得正香时,楼下却不断传来打闹的声音,所以从床上爬起来瞧瞧。 媛媛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似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站了起来,冲着琴仙云使劲地摇了摇手:“琴大哥……” 琴仙云看到媛媛那副欲哭无泪的委屈模样,瞌睡虫顿时跑走了大半,急忙道:“等一会,我马上就下来。”边说边转身拿起外衣穿了起来,暗道:“小丫头今天这是怎么啦?”琴仙云没留意到站在媛媛不远处的那个小男孩,自是猜不到这个从来都只有她捉弄别人而没有别人捉弄她的份儿的小妮子今天竟碰到了一个小克星。 穿好衣服,琴仙云也不走楼梯,干脆就从那窗户上直接跳了下来。 “丫头,怎么啦,是谁欺负你了?快说出来,琴大哥帮你出气!”琴仙云轻柔地拍着媛媛的肩膀道。 媛媛不自禁地摸了摸疼痛不已的圆臀,脱口道:“是……”但只说了一个字,她的声音便嘎然而止,偷偷地瞥了旁边那两眼贼溜溜的小男孩一眼。如今欺负得她快要哭出来的是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孩子,这让她如何说得出口,要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那他们还不得笑掉大牙。 不过她虽然没说出来,琴仙云却已经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个大概。说实话,琴仙云也不相信那小孩子能把媛媛欺负成这模样,当下憋了满肚子的笑意再次向那小男孩看了过去。他刚才跳下来时只略微地瞟了他一眼,并没有太在意,此刻仔细一看,却忽然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起来。 琴仙云在看着那孩子的时候,他也盯着琴仙云一阵猛看,忽然两人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归来……” “云叔叔……” 琴仙云大喜过望,张开手臂朝那小孩扑了过去,那小孩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蹦跳着冲进了琴仙云的怀里。看着眼前这张同样充满了喜悦之情的小脸蛋,琴仙云兴奋得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眼眶却已因激动而逐渐染上几圈红色。 媛媛惊奇地看着欢呼雀跃的两个人,暗道了声不好,这小孩子还真是琴大哥的亲戚,那自己岂不是白白地被他戏弄了一顿吗?低头沉思了一会,她的眼睛又转移到了两人的身上,那欢快的笑声很快地便感染了这个小妮子,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眸子随着琴仙云身影的旋转而移动着,在她的印象中,琴仙云似乎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兴过。 “好小子,怎么打扮成这模样了?三年不见,云叔叔都快认不出你来喽!”琴仙云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使劲地在小归来的屁股上拍了两掌。 这小子龇牙咧嘴起来,颇为夸张地叫了一声后也学着琴仙云的样子,小手在他的脊背上边乐呵呵地拍着边说道:“归来也快认不出云叔叔了,叔叔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很多喔……” 琴仙云饶有兴趣的道:“叔叔什么地方变了?” 小归来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思索了一会道:“叔叔变得比以前英俊成熟多啦!” 琴仙云呵呵一笑,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腻爱的道:“你这小马屁精,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 小归来嘻嘻地笑了几声,眼眶里却忽然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呜咽着道:“云叔叔,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归来好想你,呜呜……” 琴仙云脑中闪过父母等人和蔼的面孔,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也是哽咽着道:“叔叔也想你们啊……归来,快告诉叔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小归来抽泣了两声,道:“是三爷爷带我来的。” 琴仙云惊喜的道:“灵璧伯父也来了?他现在在哪,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啊?” 小归来擦了擦红红的眼睛,点头道:“六爷爷特别牵挂叔叔,本来是想亲自来找叔叔的,可是老祖宗没有同意,所以就让三爷爷来了,现在三爷爷还在睡觉呢!” 听到这句话,琴仙云再也控制不住,两串泪珠从眼角“哗哗”地流了出来,原来这小归来口中的“老祖宗”便是琴家如今辈分最高的燕紫瑶,而“六爷爷”则便是琴仙云的父亲琴灵岳。 “父亲,孩儿不孝,让您老人家担心了。”琴仙云放下小归来,默默地念了一声,身子却颓然坐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媛媛见状忙跑了过去,焦急的道:“琴大哥,你……” 琴仙云脸上的那股哀伤让媛媛看得芳心莫名一疼,抬起手正轻轻地擦拭着琴仙云眼角的泪水,这时墙边却传来了一声悠然的叹息:“唉,好孩子,你也不用难过,你父亲要是知道你的这番心意,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07章 睡神灵璧 三人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原来那墙边不知何时站着个胖墩墩的老人。这老人年约五旬,长得慈眉善目,挺着个硕大的肚子,而且穿着件金光闪闪的衣服,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尊从寺庙里跑出来的弥勒佛。 老人缓缓地向琴仙云走了过来,红光满面的脸上带着几丝微笑。 小归来看到这老人时神情却变得有些畏缩起来,见他没注意自己,竟悄悄地往身后不远处的那棵树后面溜去。 老人的笑容蓦然一敛,竟然怒吼一声:“小兔崽子,还想跑!”胖嘟嘟的身子微微一闪便挡在了小归来的身前。“三爷爷,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归来吧!”小归来惊慌的叫喊起来,但小手却突然伸进来怀里,顿见黑、白两色棋子激射而出,漫天花雨般朝老人那高凸的肥肚上洒了过去。 媛媛在旁边瞧得忍不住惊叫一声,暗自为这老人担心起来,如此短的距离,他如何能躲得过那么多的暗器? 老人脸上浮现出一面怒色,双手突然朝那堆暗器诡异地挥舞着。说也奇怪,他的手这么一动,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被他带得旋转起来,而棋子一来到这旋转着的小旋涡前边,便被吸引得一起随之飞转。 气涡一散,棋子也就自然而然地全落在了老人的手中。 小归来顿时傻眼了,转身便要开溜,老人的大手却一把伸了过去,像拎小鸡一般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哼唧了两声,道:“好小子,还跟我来这一套,也不想想你那点小玩意是跟谁学来的,这回非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叔叔,救命啊!”小归来在老人手中使劲地挣扎起来,向琴仙云大声呼救。 老人嘿嘿笑道:“现在谁来了也救不了你!”说完,手一甩把他扔在地上,喝道:“乖乖地呆在这,过回再来收拾你。” 归来被老人那双眼睛一瞪,吓得真坐在地面一动不动,只嘟着小嘴可怜巴巴地看着琴仙云,只是琴仙云的双眼却一直望着那老人,好似一点也没注意到他。 媛媛见这小滑头终于被收拾了,心里好不高兴,刚才的那口冤枉气现在终于可以出了。 也真是一物降一物,小归来把媛媛给整得狼狈之极,可他自己到这老人的跟前,有再多的高招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老人没有再理会小归来,走到琴仙云身边,慈爱地笑道:“好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哭什么?” 琴仙云嘴唇颤抖了好一阵子,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缕苦涩的笑容:“三伯……”原来这老人便是琴灵璧! 媛媛好奇地打量了琴灵璧两眼,忽然道:“您真的是琴大哥的伯父吗?” 琴灵璧爽朗的笑道:“当然是了。小丫头,怎么,我和你琴大哥长得不像?” “是啊,您这么胖,琴大哥却一点都不胖……”这小妮子正说着,忽见琴仙云瞪了自己一眼,只得停住话茬,但却还是噘着嘴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嘛!” 琴仙云在她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对琴灵璧笑道:“三伯,她说话口没遮拦,您可别怪她。” 琴灵璧大笑道:“这丫头开朗爽直,我很喜欢,怪她干嘛。”顿了顿,又笑眯眯地瞟了媛媛一眼,道:“仙云啊,你?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08章 靓女群集 原来琴灵璧那胖嘟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楼梯口,两眼直直地望着三人飞跑了下来。 琴仙云和媛媛同情地看着那个紧张兮兮的小归来,谁让他刚才口没遮拦,才那么点的距离,琴灵璧怎么可能听不到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呢?小归来想来也是明白这一点,神情沮丧之极,脸上似乎写着“我死定了”这几个字。 然而,正当小归来垂下头准备挨琴岭璧的一顿臭骂时,琴灵璧却似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刷”地一下从他身边穿了过去,眨眼间便跑得连个影子都没了。 琴仙云和媛媛看着他的身影,心中开始有些迷糊起来。 小归来也是摸不着头脑,悄悄的问道:“云叔叔,三爷爷这是怎么啦?” 琴仙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以前琴灵璧一旦躺到床上便是天打雷劈也不会醒过来,怎么今天才睡下不久就起来了呢?琴仙云便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三人刚走到大厅门边,却见琴灵璧又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刮了进来,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个白色的小塑料盒子,而他的身后却跟着浑身杀气腾腾的步飞烟。 “快把东西还给我!”步飞烟冷叱一声,朝琴灵璧的后背扑了过来。 琴灵璧正将那小塑料盒凑向嘴边,见状陡地加快速度,窜上了二楼。步飞烟粉柳眉倒竖,粉脸含霜,怒气冲冲地追了过去。 但没过几秒,琴灵璧却从阳台上跳了下来,只不过这一会的功夫,他的嘴却已经伸进那盒子里面,边跑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里面的东西,在他身后依然是紧追不舍的步飞烟。 两人这一逃一追,很快便绕着这楼房跑了十几圈,只是步飞烟一直都保持在琴灵璧身后三米远处,无论如何用力,都不能在跃进半分。 小归来新奇地看着这一幕,活蹦乱跳地拍着小手给琴灵璧二人鼓劲,而琴仙云和媛媛却被两人转得头都有些晕了,所以当步飞烟又追着琴灵璧从他们面前经过时,琴仙云急忙闪了过去,把她拦了下来,问道:“飞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步飞烟脸色阴沉之极,狠狠地看着停在楼梯口的琴灵璧,喘了口气道:“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这个死老头子,竟把我的东西给抢跑了。” 琴仙云疑惑地看了看琴灵璧,又看了看步飞烟,笑道:“飞烟,你和我三伯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他是你伯父?”步飞烟脸上闪过几丝讶然之色,但很快便又冷冷的道:“误会?哼,你自己问问他就知道了?” 见步飞烟神色不似有假,琴仙云怪异地走到琴灵璧身后,轻轻道了声:“三伯……” 琴灵璧的嘴终于离开了那塑料盒,转过头来冲着琴仙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睡觉得时候突然闻到外面飘来了这芝麻的香味,你知道三伯最喜欢吃这芝麻酥饼了,可这女娃娃又不肯给我,我一时嘴谗,所以就……嘿嘿……”这老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粘在嘴边的芝麻。 琴仙云哭笑不得地看了琴灵璧一眼,没想到睡觉时雷打不动的他竟然为了芝麻酥饼从床上爬了起来,而且还和步飞烟闹了那么久,不过琴仙云还真有些佩服自己这位三伯,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都还能闻到芝麻的香味,他嗅觉之灵敏恐怕比崔西敏的女朋友蓝飘柔都要强上许多,估计和他养的那只戎狐有得一比了。 “伯父,你要吃芝麻饼和我说一声就行嘛,我保证让你吃个够。”琴仙云苦笑道。 这个教训起小归来时还凶狠之极的琴灵璧此时看起来竟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脑袋耷拉下来,都快垂到他那个高高挺起的肚子上了。 琴仙云来到步飞烟面前,微笑着刚要说话,步飞烟已淡淡的道:“既然他是你三伯,那我就放过他这一次。” 步飞烟昨天无意中听琴仙云说起他以前在家时最爱吃这种用芝麻做成的饼,所以今天早早地就跑了出去,只是她人生地不熟,结果在菊影市绕了大半圈才好不容易买到了这东西,可现在倒好,她的这一番心意还没让琴仙云看上半眼,便已成了那可恶老头的腹中之物,虽然此时知道他是琴仙云的三伯,但芳心中却还是难免有些不满的。 “谢谢你,飞烟。”琴仙云看步飞烟那冰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暗自松了口气。 琴灵璧也缓缓地走到步飞烟面前,却忽然略惊异的道:“寒影三叠!”当下又忍不住仔细打量了步飞烟几眼,他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塑料盒里的芝麻饼上,到现在才发现这女孩子的与众不同之处。“很不错,已经到第二层了!”琴灵璧很快便看出了步飞烟现在内功修为所达到的境界,不禁赞赏了一声,笑眯眯的道:“你是叫飞烟吧,哈哈……你放心,我吃了你的东西,一定会加倍偿还你的。” “三爷爷,你吃了这位飞烟姐姐一盒芝麻饼,不会是想还两盒给飞烟姐姐吧。”小归来倏地笑嘻嘻地插嘴道。 琴灵璧气呼呼的怒骂道:“小兔崽子,你三爷爷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接着,又转向步飞烟露出了满面和蔼可亲的笑容,道:“女娃娃,你的‘寒影三叠’修炼到第二层无论怎么都突破不了了吧,我既然知道你修炼的是这门功夫,就一定会达成你的心愿。” 步飞烟冷漠地道:“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已经知道修炼‘寒影三叠’的障碍是什么了。” 琴灵璧显然是没料到步飞烟会拒绝,微微一愣后看了琴仙云一眼,马上又笑了起来:“仙云知道的只是一些皮毛罢了。” 步飞烟哼道:“即便是这样,那也不需要你的操心。” 琴灵璧也不介意,依然笑呵呵的道:“女娃娃,现在不需要不要紧,你以后就需要了……仙云,你们聊吧,三伯先去睡觉了……”没了芝麻饼的诱惑,这老头的睡瘾又上来了,呵欠连天地跑上楼去。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大厅终于又随着琴灵璧的离开而安静了下来。 琴仙云吁了口气,介绍步飞烟和小归来两人互相认识了一番。 刚才被突然出现的琴灵璧吓了个半死的小归来这时又开始和媛媛、步飞烟笑闹起来。大多数陌生人见着步飞烟都会从心底里对她产生一种畏惧之感,可这归来却一点也不怕步飞烟那冰冷阴沉的面孔,叽叽喳喳地说个不止。 琴仙云看着他们,唇边露出了几丝淡淡的笑容。 媛媛这时正绘声绘色地和小归来讲着在国外留学时所碰到的一些趣事,很快便把这小子的好奇心给提了起来,缠着媛媛不停地问这问那,而媛媛也是有问必答。媛媛这小妮子讲故事的水平还不错,本来一些极为平常的小事,可经她那么天花乱坠地一掰,马上就变得趣味盎然,连步飞烟也情不自禁地被她所吸引,静静地聆听起来。 可就在这时,却听旁边的琴仙云“呀”地一叫了出来。 步飞烟等三人的目光迅速地转移到琴仙云身上,媛媛心切地眨着眼睛,问道:“琴大哥,你怎么啦?” 琴仙云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声音竟会引起她们那么强烈的反应,讪笑两声,道:“你们看,我今天还真是高兴得过了头了,连小弥勒寺都忘记去了,要不是刚才媛媛说话的时候提起寺院二字,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呢!” “小弥勒寺在什么地方,云叔叔,归来也要去。”小归来一听,忙跑到琴仙云身边。 琴仙云笑道:“归来,你还是留在这里陪你媛媛阿姨玩,叔叔很快就回来,要听你阿姨的话,知道吗?”小归来很不情愿地噢了一声,琴仙云又转头对媛媛道:“媛媛,三伯估计不到明天早上是起不来的,我出去的这会就麻烦你照顾归来了,千万别让他乱跑啊。” 媛媛今天特别高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若是以前碰到琴仙云要去小弥勒寺,非得缠着琴仙云带她去不可。 琴仙云这才放心地与步飞烟向小弥勒寺而去…… ……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琴仙云和步飞烟回到小胡子街才歇了一会,眨眼间便到下午五点了。刚才凌羽裳又给琴仙云打了个电话,说再过几十分钟火车就可以到达菊影站了。琴仙云怕路上会遇到赛车之事,所以稍微对媛媛和步飞烟交代了一番便匆匆地出了门。 不过琴仙云这番顾虑显然是多余的了,这几天菊影市的交通并不怎么拥挤,他是畅然无阻的来到了菊影火车站,而这个时候距离凌羽裳乘坐的那趟列车的靠站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琴仙云等了几分钟,有些无聊地在车站附近溜达起来。 “喂……”忽然一声娇脆的呼叫飘进了耳朵,琴仙云以为那人叫得并不是自己,虽四处瞟了两眼,却也没留意那声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只是没过几秒,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喂……叫得就是你呢!” 琴仙云听那声音有些耳熟,再次转头仔细搜索了一遍,却发现慕仙婷娇躯斜斜地倚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鼓着两眼狠狠地瞪着自己。 琴仙云见这小丫头的神态,对自己刚才没有理会她的表现似乎极为表现,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所以,他虽然发现了慕仙婷的所在却又装做什么也没瞧见的样子,眼睛从她身上一瞄而过,继续不理不睬地向前走去。 “琴仙云……”慕仙婷再也控制不住了,气呼呼地冲到琴仙云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琴仙云一副恍然的样子,笑道:“原来是慕大小姐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慕仙婷怒道:“你管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你,我刚才连叫了你两遍,你为什么不回答?” “你刚才叫了我吗?我怎么没发现啊。”琴仙云故作惊诧的道,“我好象只听到有人叫了两声‘喂’,不过像这么没有礼貌的叫人方法怎么也不可能是我们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慕大小姐喊出来的嘛,你说是不?” “你……”慕仙婷被琴仙云这番连嘲带讽的话给说得哑口无言,可满肚子怨气又没处发泄,顿时眼圈一红,眼眶也变得模糊起来,眼泪盈盈欲坠。 这小妮子虽然一直过不去,但芳心其实早就紧紧地栓在了琴仙云身上,只是琴仙云身边美丽出众的女孩子太多,所以才常常和琴仙云作对,想以这种怪异的方法使的琴仙云能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可没想到这新年的第一次见面,就被自己所喜欢的人给奚落了一顿,这让她怎么能不难过? 琴仙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得确实有些过分了,连忙向慕仙婷赔礼道歉起来。这半年的时间,琴仙云周旋于凌羽裳、姬如绵等诸多女子中间,也多少掌握了一些哄女孩子开心的诀窍,所以此番在他连哄带骗的安慰之下,慕仙婷很快便又转嗔为喜。 “这次就看在裳裳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了,要是你下次再敢这样,哼哼……”慕仙婷噘着嘴道。 琴仙云急忙笑道:“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慕仙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她那辆小轿车走去。 这丫头还真难缠!琴仙云暗自叹了口气,赶至慕仙婷的身侧,笑问道:“仙婷,你也是来接羽裳的吗?” 慕仙婷白了琴仙云一眼,道:“是啊,难道就许你来接裳裳,就不许我来了么?虽然你是裳裳的男朋友,但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好姐妹哟。” 琴仙云听这小妮子此时说话的语气仍旧是那么冲,不由微微笑了笑。 两人又等了一会,很快便到了六点。 看着那从火车站出口处涌出来的密密麻麻的人群,慕仙婷眼都花了:“我给裳裳打个电话,让她先到一个显眼的地方站着,我们再去找她。” 琴仙云摇头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看到羽裳了。” 慕仙婷诧异地看了看琴仙云,他却已举步向那人群走了过去。 凌羽裳今天穿着一套鲜红的外套,在那堆人群里面也算比较突出,琴仙云还是很容易地就发现了凌羽裳的踪影。只是凌羽裳却没有琴仙云那么好的目力,费尽力气才挤出人流的她有些焦急地朝四周搜寻起来。 忽然,凌羽裳耳畔传来有人呼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亲切而温柔。她心中一喜,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便见琴仙云满脸微笑地冲自己挥着手。 “琴大哥……”凌羽裳两手一扔行李,激动地扑到了琴仙云的怀里,抛弃了一切羞涩,湿润的红唇主动地吻在了琴仙云的脸颊上。琴仙云揽着这惹人怜爱的美人儿的纤腰,激烈地回应着这变得热情如火的小妮子。 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那无数的目光,紧密地拥抱在一起,数日的离别相思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 “喂,你们就算要卿卿我我也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去吧?”一个声音突然惊醒了这对激情忘我的鸳鸯。 琴仙云和凌羽裳的嘴唇终于分了开来,转头一看,便见慕仙婷提着行李,正巧笑倩兮地望着自己二人。凌羽裳方才眼中只有琴仙云的影子,所以会浑然察觉不到周围人们投过来的眼神,可此时见到慕仙婷那促狭的目光,俏脸却禁不住飞出了几缕红霞,把头埋在琴仙云的怀里,娇羞不已。 琴仙云没好气地瞪了慕仙婷一眼,轻轻地抚摸着这小妮子的香肩,柔声道:“羽裳,这里天冷,我们快点回家吧。” 凌羽裳羞涩地嗯了一声,偎依在琴仙云肩膀上,相拥着向外走去。 慕仙婷见琴仙云两人好似当自己不存在一样,只气得狠狠地在地面跺了两脚,气鼓鼓的道:“还说是好姐妹呢,现在一见到这个臭贼,连姐妹都不管了,还要我帮你们提行李,哼,见色忘义……”这小妮子大感郁闷地追了上去。 琴仙云那放在玉人腰上的大手不安分地在上面捏了一把,凑近凌羽裳耳边,不怀好意道:“羽裳,你昨天晚上说有奖励给我,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凌羽裳横了琴仙云一眼,娇滴滴的道:“人家刚才不是已经把奖励给你了吗?” 琴仙云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小妮子所说的奖励就是刚才主动献上的那香艳一吻! 车子很快便在小胡子街前停了下来,琴仙云、凌羽裳和慕仙婷三人才走到院子门口,便听屋子里不时传来清脆的娇笑声,心中不由大感奇怪,走进去一看,原来不但步飞烟、箫媛媛和小归来在里面,姬如绵、梅怡君、景芊铃这三个大美人也来到了这里。 凌羽裳见里面这么热闹,心中欢喜异常。不过琴仙云神色间却有些尴尬,因为他已感觉到了梅怡君和景芊铃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那股怪异的笑意。 反倒是姬如绵却好似这两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吟吟地迎了出来,愉悦的道:“羽裳、仙婷,你们终于回来了,大伙都在等着你们哟,刚才大家都商量好了,今天非得狠狠地敲诈某人一顿不可!”说罢,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淡淡地瞥了琴仙云一眼。 此话一出,大厅里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当然叫得最响自然要数琴归来这个小滑头了。 琴仙云此刻还能说什么?他唯一能做的事就只能是陪着众女呵呵地傻笑着了……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09章 紫清心经 小别胜新婚!昨夜,琴仙云与凌羽裳二人缱绻缠绵了许久后才带着激情的余韵进入了美梦中,因此今早起来之时未免晚了一些。而琴灵璧则果然不出琴仙云所料,直到早餐过后才懒洋洋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倒是归来这小家伙还天没亮就已经起来了,在房子里面到处窜来窜去。 “什么?你竟然在监狱里呆了两年,是哪个王八羔子这样害你?三伯去找他们算帐!”琴灵璧到现在才询问起琴仙云这三年来的情况,可当他听琴仙云说起离家半年便被人陷害进入监狱之事时,当真是愤怒到了极点,猛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眼中红光乍现。 琴仙云知道这位三伯从小便极为疼爱自己,如今自己只略微一提便如此恼怒,若是再说得详细一点那还得了,所以急忙笑着劝道:“三伯,您请先息怒,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又何必再去追究呢?况且,侄儿也已经原谅他们了。” 琴灵璧哼道:“你能原谅他们,三伯却咽不下这口气,我们琴家之人哪能任由别人如此欺侮,这事还没完呢!仙云,你接着说。” 琴仙云暗有些后悔提起这件事,因此在告诉琴灵璧后来之事的时候小心了许多,将雪焰情生省略了过去。 听琴仙云讲完后,琴灵璧忽然问道:“你所说的那个曲霸是否便是四十年前那个盗取我族‘仙乐石’,后被你凤阳叔祖打败的那个人?” 琴仙云点头道:“是啊,现在我正为曲老前辈身上所中的‘绝情散’而束手无策呢!” 琴灵璧沉吟道:“我想想……要找一个武学修为与精神修为俱都已登峰造极之人……这样的高手的确比较少见……嘿,对了,仙云,你叔祖凤阳公应该能够胜任,要不我们快点赶回族里,让他试试?” 琴仙云道:“叔祖他老人家的武学修为在几十年前便已达反璞归真之境,只是他似乎并未涉猎过精神力方面的东西啊!” 琴灵璧哈哈笑道:“仙云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可知道六年前他突然闭关为的是什么吗?” 琴仙云疑惑的道:“我记得他老人家当时跟我说,他所修炼的‘烈火真诀’已经到了顶点,很长时间没有任何进展,所以他想闭关找找是否有办法突破这个颈瓶,可现在听三伯道来,莫非叔祖闭关另有隐情不成?” 琴灵璧道:“你凤阳叔祖告诉你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他闭关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便是参详我族的‘紫清心经’!” “紫清心经?”琴仙云惊道,“这可是我们琴家几百年来都没有人敢修炼的精神力法诀啊,而且叔祖所练的并非是琴家的祖传武学,这样他修炼起‘紫清心经’时岂不是危险重重?” 琴灵璧点头道:“当初我们也是这样劝他的,连老祖宗也不赞成他这么做,只是他脾气倔得很,认定的事谁也劝阻不了。不过现在我们大可不必为他担心了,就在一个月前,凤阳公终于出关了,‘紫清心经’还真让他给练成了。” 琴仙云大喜道:“叔祖他老人家竟能练成几百年族人碰都不敢碰的‘紫清心经’,这真是可喜可贺啊!” 琴灵璧笑道:“凤阳公特别惦记着你呢,在我出来找你的前一天,我去看过他,他还特意嘱咐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找带回去,还说要好好的看看你这个侄孙呢!仙云,你现在想好了没有,准备什么时候随三伯回去啊?” “我也早就想回家一趟了,而且现在曲老前辈受‘绝情散’的毒害越来越深,再也不能拖下去了,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动身要比较好一些。”琴仙云颇为激动,不过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神情微有些迟疑的道:“只是……” 琴灵璧笑眯眯的道:“仙云,你是不是放心不下那几个女娃娃?” 琴仙云脸色微红,讪讪的道:“三伯,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位前辈”琴仙云放心不下的是箫炎,自上次听箫炎说过那件事后,他心中一直有些惴惴不安,要是现在离开菊影市,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那媛媛这丫头还不知道要有多难过啊! “是这样啊!”琴灵璧听琴仙云说完,沉思了一会道,“仙云,我看这样吧,他的事就由我暂时帮你看着,你呢尽快带着曲霸上路。这几十年凤阳公一直对昔年把曲霸打得重伤之事内疚不安,如果凤阳公这次能将曲霸医治好,那他心里多少可以轻松一点了。” 琴仙云道:“这样也好,只是太麻烦三伯您呢?” 琴灵璧道:“你这傻孩子,一家人还说这么见外的话。何况在族里一憋就是二、三十年,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不趁机活动活动一下筋骨,怎么对得起我这个大肚子呢。”说着,这老家伙拍着肚皮呵呵大笑起来。 琴仙云高兴的道:“三伯,那我现在就是去小弥勒寺,把曲老前辈接下来了。” “好,去吧,去吧!”琴灵璧点了点头,忽然又把琴仙云叫住:“等等,三伯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你这次回去把飞烟那孩子也带上吧。老祖宗这几十年一直有个心愿未了,现在恰好遇到了也是飞烟这位雪山弟子,老祖宗的心愿恐怕就得应在她的身上了。另外,你一个人带着曲霸上路的话我也有些不放心,带着飞烟,多少也有个照应。” 琴仙云道:“那好,我呆会便和商量商量,看她愿不愿意去。” 琴灵璧笑嘻嘻的道:“这还用商量?她肯定会去的。” 这个时候,凌羽裳和姬如绵诸人已经带着小归来去到处游玩了,还留在这里的女子便只有步飞烟一人。琴灵璧这老家伙说得果然没错,在去小弥勒寺的路上,当琴仙云把这事提出来的时候,步飞烟还真是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到达小弥勒寺,琴仙云将要把曲霸带走之事告诉了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等人。 灵觉禅师欣喜的道:“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如此奇人!小施主,那曲老施主就全拜托给你了。” 琴仙云点头道:“禅师尽请放心,晚辈一定会找到那位奇人让曲老前辈恢复原来的模样,只是不知能否麻烦禅师帮晚辈一个忙?” 灵觉禅师微微笑道:“施主请说吧。” 琴仙云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道:“这里面装的是‘璇玑珠’,我此去路途遥远不方便带在身上,想请禅师帮晚辈保管一段时间,等晚辈回来后再来禅师处取。” 听琴仙云如此一说,虚一道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灵觉禅师道:“如此也好,这珠子还关系到‘道神丹’秘方,的确马虎不得。”说罢,接过“璇玑珠”置于袖中。 琴仙云笑道:“多谢禅师,那晚辈现在便告辞了。” 灵觉禅师双手合什,颔首道:“祝施主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琴仙云背负着神情呆滞的曲霸,向外走了几步,却忽然回过头来对虚一道长笑道:“道长珍重了!” 虚一道长口中回应了一声“珍重”,但心里不自觉地一跳,莫非他知道了什么不成?等他再向琴仙云看去时,琴仙云却已和步飞烟消失在了小弥勒寺山门外…… 菊影市火车站。 凌羽裳埋怨地看了琴仙云一眼,娇嗔道:“人家好不容易才回来,可只过了一天,你就又要走了,而且带别人也不带我,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你女朋友嘛。”说话时,眼睛还悄悄地瞥了站在不远处的步飞烟一眼。 今天,琴仙云将曲霸从小弥勒寺背回来后便打了个电话给凌羽裳,告诉她自己马上便要动身带曲霸回家去医治之事。这小妮子和姬如绵等人玩得正高兴,听到这消息后,几人顿时匆匆忙忙地赶了回小胡子街,为琴仙云送行。 琴仙云笑道:“羽裳,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现在曲老前辈的病情十分严重,所以我才这么匆忙地赶回去。你放心吧,等把曲老前辈治好后,我便马上回来,那时我再再带你去见我父母,我想他们一定会喜欢你这个未来儿媳妇的。” 凌羽裳又羞又喜:“真的吗?琴大哥,那你可一定要说话算数哦。” 琴仙云点点头,这时那提醒乘客们上车的喇叭声又响了起来,他不由深深地看了姬如绵和媛媛等人一眼,道:“大家保重,我和飞烟先走了。” 姬如绵温柔的笑道:“仙云,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们会好好陪着三伯和归来等你们回来。” 琴仙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与步飞烟一起踏上了这辆前往西北洛城的列车。 “呜……”随着一声长鸣,火车很快便开动了。 看着火车那越行越远的影子,众女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说实话,她们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嫉妒步飞烟的,大家都只知道琴仙云要去西北洛城,但却连琴仙云家的确切地址都还没听他说起过,而步飞烟不但可以一路陪伴琴仙云,此去更能见到琴仙云的父母和其他亲戚。能去看看自己心上人的出生地,她们私心里可是期盼已久了啊。 静静地站了好一会,众人芳心深处都不禁悠悠地叹息了一声。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车上,步飞烟看了看身畔木然呆坐着的曲霸,忽地向琴仙云问道:“你为什么不肯把你们家的具体位置告诉羽裳她们呢?” 琴仙云叹道:“不是我不告诉她们,而是琴家有一条族规,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我们家族居住之地,所以我现在也只能暂时瞒着她们,等以后时机到了再跟她们说吧。” 步飞烟眼珠子转了转,唇边忽地露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俏皮微笑道:“那你能够告诉我吗?” “那是肯定的,反正你现在也是要去的,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 琴仙云呵呵一笑,顿了顿,又道:“我们这次的目的是凤凰山。” 步飞烟诧异的道“凤凰山?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地方啊?” 琴仙云笑道:“这是我们琴家对自己对那个地方起的名字,外面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了。不过,如果我说出另外一个名字,我想你一定听说过的。” 步飞烟忙问道:“什么名字?” 琴仙云冲步飞烟招了招手,步飞烟忙把身子靠了过来。琴仙云微微一笑,嘴唇凑近步飞烟耳畔。琴仙云口中呵出的那温暖的气息便像一只光滑的小手温柔地拂过步飞烟的面颊,刺激着她圆润的耳珠,让她那白皙的玉颈一下子便红了起来,芳心“怦怦”乱跳着。 “缥……缈……仙……府……” 步飞烟耳中蓦地传来琴仙云用极缓的语气说出来的这四个字,心中顿时就似投下了千斤炸药,迅速地掀起了滚滚波涛,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过了好几分钟才悠悠地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琴仙云。 “你说我们这次是去缥缈……”步飞烟神情终于平静了一点,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出来,只是话才说了一半,琴仙云便竖起根指头冲着她轻轻地“嘘”了一声,她瞄了周围一眼,见有不少人注意着自己三人这奇异的组合,顿时明白过来,压低声音道:“我们真的是去缥缈仙府?” 琴仙云看着步飞烟的俏脸,嘿嘿笑道:“我这像是在骗你吗?” 步飞烟双眼迎向琴仙云那调皮的眼神,冰冷的脸蛋儿竟又悄悄地冒出了几丝红晕,心中却是激动之极。 步飞烟自跟随师傅习武以来,便曾多次听师傅提起过“缥缈仙府”,而她师傅说起这四个字时的那种崇敬仰慕的神情令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缥缈仙府”武林中千百年来一处最为神秘的圣境,它在江湖中超然的地位便是几百年前被誉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武当都难以比拟的。由于“缥缈仙府”曾多次于危急关头挽救江湖劫难,所以几乎每位习武之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只因“缥缈仙府”中人行事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整个江湖没有几人知道“缥缈仙府”究竟坐落何处。 如此一来,“缥缈仙府”便被人们传说得越来越玄奇神秘。有人说里面藏着许多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秘籍,有人说那里堆积着如山的宝藏,有人说那是一处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更有人猜测那里居住着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神通广大的仙人。直至如今,武人对“缥缈仙府”的传说仍没有停止,不过却没有人再去寻找这传说中的地方,却把它当成了一处心中所景敬仰的圣境,这也是当时琴仙云在赵钧曦耳边说出这四字时,他能安然瞑目的原因。 “那些有关‘缥缈仙府’的传说都是真的吗?”步飞烟突然天真的道。 琴仙云笑眯眯的道:“等过几天你到了那里,一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步飞烟脑中不自禁地浮现出那想象中的“缥缈仙府”的模样。一座高耸挺拔的山峰平地而起,一座雄伟的建筑物就矗立在峰巅悬崖上,缥缈的仙云围绕着这建筑缓缓地飘动游移着,将它映衬得若隐若现,一副仙家的气派跃然而出。 这就是传说中的“缥缈仙府”吗? 小弥勒寺。 天很快便黑了下来,这新年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虚一道长看着窗外那黑黢黢的夜空,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阴沉,心也随之愈渐烦闷。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反复地思索来思索去,终于还是迈出了禅房。 “道兄,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啊?”虚一道长刚悄悄地溜到寺外,耳边便传来这清越的声音。 虚一道长忙回头一看,望着那飘然向自己走来的灵觉禅师,脸上露出了几丝勉强的笑容,道:“原来是禅师啊,贫道方才在房中闲得有些无聊,恰好见此时夜色正美,一时兴起,所以便想出来走走,还望禅师见谅。” 灵觉禅师诵了声佛号,微笑道:“没想到道兄有此雅兴,实在难得啊。老衲这几日研读道家《冲虚至德真经》,有几处颇为不解,不知能否请道兄指点一二?” “啊?不敢,不敢!只是贫道所知甚浅,恐怕也帮不了禅师什么忙噢!”虚一道长微微一怔,暗道:“灵觉禅师乃是僧人,研究这道家经典何用?” 灵觉禅师道:“道兄您太谦虚了,老衲还是陪道兄去‘禅心岩’吧,如此既不耽误道兄欣赏这美丽的夜色,又可与老衲共同探讨那《冲虚至德真经》,一举两得,我们何乐而不为呢!”说完,灵觉禅师便淡然一笑,领先向寺后“禅心岩”走了过去。 虚一道长不好拒绝灵觉禅师这番盛意邀请,只得暗叹一声,跟了上去,但在举步之前,却忍不住向寺门外那片漆黑的森林望了几眼……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10章 冰雪渐融 洛城。 这是西北比较贫穷的一个小镇。镇子北边与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相连,西边则是一块寸草不生的戈壁滩,倒是西南面有一条不大的河流。这条河每到冬天便会干涸,但即便如此,她却也是周围居民赖以存活的生命线。 在火车上连续呆了两天两夜,步飞烟终于在第三天傍晚踏上了这片无限向往的土地。虽然在车上听琴仙云介绍过洛城的情况,可当她站在洛城的高处,望着远方那浩瀚如海洋的黄色天地,感受着那漫漫黄沙所营造出来的强烈的肃杀与萧瑟之意,只觉心胸也随之无限舒展,那股震撼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这就是沙漠啊,真是太壮观了!”步飞烟第一次见到沙漠那神奇之处,许久才收回眼神,慨然叹道。 琴仙云笑道:“明天去凤凰上的时候,你或许就会产生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了。” “是吗?”步飞烟很有些不以为然的道,“这里离凤凰山还有多远啊?” 琴仙云道:“大概还有一天多的路程吧,开始半天还可以搭车到偃城,但后面的路就得完全步行了。现在天色已晚,飞烟,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好好的休息一晚,不然明天你恐怕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步飞烟一向心高气傲,哪会真信琴仙云的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就别在这危言耸听了,再远的路我也走过。” 琴仙云哈哈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走不动了可别让我背你哟!” 步飞烟粉脸微红,使劲地跺了下脚,道:“那咱们就走着瞧,哼!”说完,甩手下了高台。 琴仙云微微一愣后不由摇头一笑,急忙提起行李牵着曲霸追了上去。 他们三人在洛城休息了一晚,翌日天还未亮便坐上了前往偃城的汽车,在戈壁上穿行了几个小时终于在下午一点的时候到达了偃城。 琴仙云一到偃城便买了一个帐篷和大量的饮料食物,稍微歇息了一会就又带着步飞烟和曲霸踏上了前往凤凰上的路。 步飞烟昨天方见识到沙漠的奇妙,今日便很快就领略到沙漠那令人厌恶的一面了。 穿行在沙漠中,那炽烈的阳光遍洒而下,股股热浪翻滚而至,让人很快便口干舌燥起来。而更可恶的是,那不时卷过来的狂风将黄沙吹得漫天飞舞,只要见着一个缝隙,便不顾一切地往里面钻,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步飞烟便觉得身体似乎沉重了好几公斤,全身上下到处铺满了沙尘,与汗水粘在一起,难受到了极点。若非有琴仙云在旁,望着这无边无际的漫漫黄沙,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好步飞烟所修炼的内功至阴至寒,使她对这种炙热的抵抗力比常人要强上很多,否则她这个从来没走过沙漠的人恐怕很快便会坚持不下去了。琴仙云似乎对这片沙漠的地势环境极为熟悉,如老马识途地带着步飞烟二人在其中转来转去。 也不知在沙漠中走了多长时间,琴仙云于偃城买的饮料已经被消耗了大半,而那也渐渐西沉,悬挂在离地平线不到一米的空中,他们三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带着几丝疲倦不停地在沙地里摇曳。 步飞烟拖着沉重的步子,疲惫的道:“到了吗?太阳就快沉了。” 琴仙云那布满灰尘的脸颊露出了几丝笑意,道:“就快了,再坚持几分钟就可以休息了。” 步飞烟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使劲地将那好似压着千斤重担的脚步抬了起来,向前踏去。小时候她随同师傅回雪山派的时候连续走了好几天的路,却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吃力过,全身的力气都似被那呼啸而过的风沙一滴滴地带走了,经过几个小时不间断的行走,双腿就像要炸裂开来一样,每前进一步,都将她累得快趴倒在地了。 “到了吗?”这已经是步飞烟第八次问琴仙云同样的一句话了。她用尽吃奶的力气爬上一座沙丘后却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坐在了沙地里。 琴仙云向前一看,忽然高兴的道:“飞烟,你快看,前面那就是了。” 步飞烟微微抬起头来,那期待了无数次的一片翠绿之色终于映入眼帘,她惊喜地站了起来:“真的到了,我们快走。”步飞烟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拉着琴仙云的手臂向几百米外的那片绿洲冲了过去。 清澈的湖水,嫩绿的草地,点缀着这片苍茫的黄沙,使这死气沉沉的沙漠充满了盎然的生机。 步飞烟舒展着身体躺在这软绵绵的草地里,心里一片清凉,闻着那清新的气息,长途跋涉的疲倦和劳累似乎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琴仙云在她身边坐下来,笑道:“飞烟,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才叫沙漠吧?” 步飞烟回想起昨天初次刚见到沙漠时那种兴奋的情景,这时也觉得有些好笑,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第二次到这样的鬼地方来。” 琴仙云道:“放心吧,如果有下次,我也不会带你走这片沙漠了。” 步飞烟奇道:“为什么?” “绕道走啊!”琴仙云微笑道,“只不过绕着走要比横穿沙漠多用一、两天的时间罢了。这次要不是急着回家帮曲老前辈医治,我也不会带你从这去凤凰山,那样便不会把你累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步飞烟听琴仙云如此关心自己,芳心中不禁泛出了几丝莫名的甜蜜,但表面却依旧脸色如常的道:“若不走这里,我又怎能体会到这种在沙漠中行走的滋味呢?” 琴仙云哈哈大笑了几声,抬头见那太阳已悄悄地躲到沙丘下面去了,又道:“飞烟,天就要黑了,你要不要先去湖里洗个澡,我找个地方把帐篷搭起来。” 步飞烟坐起身来,看了看那清可见底的湖水,犹豫着道:“就这样去洗澡,把水弄脏了,不太好吧。” 琴仙云向远处一指,道:“那边还有个小湖,你去那里就没事了。” 步飞烟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见与这湖泊相隔几十米的地方还有一小湖,但尽管如此,她神色间却还是有些迟疑。 琴仙云似知道她在顾忌着什么,呵呵笑道:“放心去洗吧,这里没人会偷看的,再说有我在这守着,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步飞烟被琴仙云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脸颊微红,轻啐道:“没人偷看,难道你不是人么?”不过虽然这样说着,她还是站起来提着包袱向那小湖跑了过去。 琴仙云听到她这句话不由微微一愣,道:“我可是个正人君子!”只是说完后,他却又想起自己与姬如绵那几名女子纠缠不清的关系,暗道:“我这算什么正人君子?”琴仙云苦笑一声,拿出帐篷向稍远的地方走去…… 步飞烟来到水池边依然磨蹭了许久才脱下衣服,羞答答地走进了水中,那颗芳心却兀自颤动不已,眼睛不时向远处那正架着帐篷的琴仙云瞄去。这也难怪她不放心,这水池周围没有一点遮挡之物,尽管她信得过琴仙云,可万一他不小心转过头来,那步飞烟全身上下岂不全给他看了去?赤身裸体的在一个男人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地洗澡,估计没有几个女子可以做到吧。 步飞烟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晶莹雪白的身子,生怕弄出点水响引起琴仙云的注意。过了好一阵子,她见琴仙云果真没往这边瞧上一眼,这才放心地洗起澡来。 清凉的湖水洗去了她身上的尘土,让她第一次感觉到洗澡竟是件如此轻松惬意的事情。享受着这种来自心底的舒适,看着远处琴仙云那忙碌着的身影,步飞烟不禁痴了,暗叹一声:“要是能永远这样那该多好!” 这念头一冒出来,步飞烟芳心便是一惊,朵朵红晕浮上脸际。 “我这是怎么啦,我还是以前的我吗?”凝视着自己那水中那清新的倒影,步飞烟语气疑惑地轻轻问了自己一句。和琴仙云在一起这些日子,她发觉自己渐渐地变成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有些不认识的人了,看到琴仙云时,心里常常会莫名其妙地高兴,莫名其妙地难过,更有些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浮现出来,似甜蜜,似酸涩! 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吗?步飞烟芳心骤然一跳,向琴仙云的背影望去,眼神渐有些迷茫起来…… 琴仙云折腾了好一会,才把帐篷里面给布置好,走出来长长地呼了口气,却听湖边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他心里不禁有些诧异,忍不住扭头一看,原来步飞烟正站在水中发呆。两人四目相对,步飞烟登时尖叫一声,双手护住胸前那小巧的双峰,钻进了水里。琴仙云也闹了个面红耳赤,暗骂了自己一声,转身走进了帐篷。 步飞烟闭气在水底藏了好几分钟才露出水面,连娇躯上的水珠都没擦便从包袱中拿出干净的衣服穿了起来,脸上残晕犹存。 琴仙云正在帐篷里面浮想联翩,听到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禁不住为刚才莽撞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安,所以待步飞烟走进来的时候,他急忙解释道:“飞烟,这个……那个……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这家伙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步飞烟一听这话,顿时臊得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脸庞上那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腾”地一下便全又飘了出来,望去便似天边那熊熊燃烧着的晚霞。“哼……”步飞烟板着那张红扑扑的俏脸,恨恨地背过了身子,冷冷的道:“你也带曲老前辈去洗个澡吧。” “好,好!”琴仙云见步飞烟神色阴沉下来,怕再呆在这里弄得两个人都难堪,听她如此一说,登时如逢大赦,道:“飞烟,那些食物我都放那席上了,如果饿了的话,你就先吃吧!”琴仙云说完便拉着曲霸走了出去。 步飞烟那紧绷的心弦这才松弛了下来。 沙漠里白天热得令人难以忍受,但一到晚上,温度便会骤然下降。 琴仙云和曲霸洗完澡回来,天色已是尽黑,冷意遍体袭来。曲霸虽然有一身精湛的深厚内功,但因被“绝情散”药力所控制,不会运功驱寒保暖,风一吹来,便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琴仙云见状,忙把他拉进了帐篷里面。 步飞烟这时已和衣躺在了席垫上,似乎已熟睡了过去,但那些食物却是连动都没动过。 琴仙云放轻脚步,让曲霸与自己同时盘膝端坐了下来。在空灵的冥想境界中,精神力与真气逐渐地合而为一,往曲霸的身体里传输了过去。 而那席垫上的步飞烟却于此时悄悄地转了个身,那双明珠般的眸子透过那层浅薄的黑暗向就坐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琴仙云望了过去。步飞烟一直奇怪为何她自己最近一段日子的情绪波动的有些厉害,却不知自前不久琴仙云在小弥勒寺将她的“寒影三叠”真气炼淬之后,虽然她的真气本质属性未变,却多少也融合一点琴仙云的“缥缈真气”,所以她时常受到琴仙云气息牵引而导致心绪变话就不足为奇了,她何况她的那颗玲珑的心已不知不觉地为琴仙云所羁绊,哪能像以前那般不为身边任何事物所动! 琴仙云那张俊秀刚毅而略有些模糊的面孔不停地在她脑中变幻着,让她芳心久久都不能平静下来。 唉,对她而言,今晚恐又将是个难眠之夜了…… 而在数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却也有个人和她一样,在床上辗转反侧,那便是住在小弥勒寺的虚一道长。 那天他本欲去森林见那王逸遥,却没没想到竟被灵觉禅师给叫住一起去那“禅心岩”上讨论《冲虚至德真经》。灵觉禅师虽是位佛门高僧,但却对道家经文也颇有研究,其间所提出的一些精辟见解连虚一道长都是自叹弗如。 两人从“禅心岩”回来已将至黎明时分。虚一道长心中一直惦记着与那王逸遥的约定,所以借着个机会脱离了灵觉禅师的视线带着万一的希望跑到了那片林子里看了看,那王逸遥则果然不在林中了。 这两天,虚一道长每日以王逸遥的那半张秘方疗治“含沙射影”之毒,但用尽了心力也没有多大作用,虽然暂时压制了毒性的发作,虚一道长却依然心忧如焚,因为王逸遥自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虚一道长心内懊恼之极,悔不该当初一时贪念作祟,已至弄得今日进退两难之境! 他缓缓走到了小弥勒寺山门口,望着远处那连绵起伏的峰峦,不禁仰天长叹了一声。 “道长,等待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啊?”一声轻笑蓦地飘入虚一道长的耳际。 “王逸遥!”虚一道长脸上露出了几丝微微的喜色,急忙转头一看,便见王逸遥怀抱长剑、白衣飘飘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王逸遥笑道:“道长,这几天你可想好了?不但我的时间很宝贵,就是你的这条性命也是很宝贵的,若是道长你十几天后变做一坯泥土从此长埋地下,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么?哈哈哈哈……” 虚一道长冷冷的道:“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态了,哼,贫倒已经决定不会盗取‘璇玑珠’给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王逸遥慢条斯理的道:“道长也不用如此急着表态,‘含沙射影’不是还有十来天的时间才会完全发作吗?”说到这里,他抬首望着夜空,似自言自语的道:“‘赤仙’和‘含沙射影’并为‘天门’两大绝毒,但在我看来,‘含沙射影’却比‘赤仙’毒上百倍!‘赤仙’能使人没有任何感觉便在短短几秒内悄悄死去,而‘含沙射影’在发作之时却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以前也有个人中了‘含沙射影’之毒,开始的时候只是‘璇玑穴’痛,可两天之后便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个穴位,同时那穴道的表面不但长出脓包,而且奇痒无比。那个人又抓又挠,全身被撕得血淋淋的,一堆堆的苍蝇臭虫扑上去吸他的毒血,然后又一堆堆的被毒死在那里。唉,有谁知道他被‘含沙射影’折磨了整整七天才死去,而且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几乎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那一副副悲惨的画面似乎就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虚一道长只听得脸色发白,全身起了满鸡皮疙瘩,一股强烈的呕吐之意从胃里面翻滚而出。虚一道长连续呼了几口气,忽然猛喝一声:“你别说了!” 王逸遥笑嘻嘻的道:“道长听到别人那副惨相就受不了了,可是十天后道长就要同那个人一样了!” 虚一道长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道:“你不用吓唬贫道了,贫道清修数十年,岂会被一个死字吓倒!” 王逸遥哈哈笑道:“既然道长有此自信,那我也就不在此枉做小人了,不过下次相见之时,我可不希望来的只是道长那副鲜血淋淋的骨架!” 说完,王逸遥飘然隐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那呆若木鸡的虚一道长……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11章 琴书伴月 次日,那黎明的曙光才微微露出,琴仙云便唤醒了步飞烟,随便吃了点食物,就带着曲霸离开了那片绿洲。这次他们把帐篷等比较重的东西都扔在了沙漠里,只带上了些随身衣物和几瓶水,一路上要轻松多了。 在一阵健步如飞的急赶之下,他们终于走出了这宽广的沙漠。再望前行了十数里路,便见一道雄伟的山脉横亘在眼前,那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平地而起,远远望去便似一排锋锐的利剑。而当越走越近时,仰望着那巍峨屹立的剑峰,似有一股股排山倒海的气势从空中倾泻而下,让人心中不自觉地生出一种对这伟大自然的孺慕之情。 望着那一朵朵在山涧幽壑中袅袅升腾的浮云,步飞烟喜道:“这就是凤凰山了吗?” 琴仙云笑道:“哪有那么快,凤凰山在这条山脉的最深处,就算走得再快都还要好几个小时呢!”见步飞烟神情微有些沮丧,琴仙云又道:“飞烟,你先不要担心,这接下来的路虽然有些难走,不过比昨天沙漠里的那段路可要舒服得多了。” 步飞烟这才松了口气,想起梦中编织出来的美丽的仙境,她芳心不禁有些神往起来,道:“那我们就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走啊,真想早点看看传说中的‘缥缈仙府’究竟是什么样子。” 琴仙云忍不住道:“你也不要把‘缥缈仙府’想的太好了,它并没有人们所说的那么漂亮,不然到时候你也要失望了。” 步飞烟不信地瞥了琴仙云一眼,向前面那座巍然耸立的山脉飞掠而去,唇边却是露出了一缕淡淡的微笑。琴仙云见状,也忙拉起曲霸那瘦弱的手,朝步飞烟的背影追了上去。 纵横交错的羊肠小道盘绕在深山老林之间,将这条山脉布置得就跟迷宫一样。 步飞烟也不知道跟着琴仙云翻过了多少座高峰,穿过了多少片森林,那脚下的路就好似没有尽头一样,永远都走不完,有时候明明看着那山路在一堆灌木丛前嘎然而止,但琴仙云拿这根枝条在里面随意拨弄了两下,另外一条道路登时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一路上,步飞烟被绕得头昏眼花,不过即便如此,与穿行沙漠比起来,可真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了,最起码在这山中热了可以躲到树荫下乘乘凉,渴了可以随处掬起那沁凉的山泉喝下去。 “终于到了!” 琴仙云忽地停下脚步,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又是高兴又是激动。 步飞烟闻言大问兴奋,仔细地打量了四周一番,却突然诧异的问道:“没有搞错吧,这就是你所说的凤凰山?” 三人所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凹谷,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参天树木,将天空洒落下来的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到处黑糊糊的,显得凄冷阴森之极,而且这林子的空隙里处处堆满了腐烂的树叶,虚空的每一个角落都飘荡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 步飞烟想象中的凤凰山是一个风景迷人、仙气飘飘的美丽去处,没想到却会是这样的一片原始森林,难怪她会惊诧莫名了。 琴仙云微微点了点头,淡然一笑道:“从这里一直往前走便是凤凰山的最高处醉卧峰了,这醉卧峰的半山腰有一叫绝缘台的地方,绕过绝缘台来到醉卧峰后面,就是‘缥缈仙府’的所在地了。” 步飞烟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一想到自己即将踏入那千百年武林传说中的圣地,便禁不住浑身热血沸腾,阴沉的面颊也因情绪的波动而染上了几层淡淡的红霞。 琴仙云向前走了几步,见步飞烟还愣愣地站在原处,不由回过身来拉起了她那冰凉的小手,笑道:“飞烟,走啊……” 步飞烟但觉娇躯一震,掌心处似乎有股热流汹涌地滚滚而来,她那冰冷的外表似乎一下子就溃散得无影无踪,便如忽然全身赤裸裸地站在琴仙云的面前。步飞烟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听到琴仙云的声音,只无意识地应了一句,两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向前迈去。 过了好一阵子,步飞烟那颤栗的芳心才稍微宁静了下来,她想把自己的手从琴仙云的掌中抽回来,可又舍不下那种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怪异而又带有几缕甜意的感觉,迟疑不定之时,神情不由变得极为古怪起来。 而琴仙云距家越近,心中便越是五味杂陈,喜悦中夹杂着几分惆怅,兴奋中又带着几丝愧疚,一股说不出的别样感受在心头不停地激荡着,哪还注意得到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步飞烟脸上那种异样的神色。 不久,琴仙云一手牵着曲霸,一手拉着步飞烟,绕过了那四十年前琴凤阳与曲霸大战过一次的绝缘台,来到了醉卧峰后面。 那是处高得一眼望不见顶的绝壁!这里周围生长着一种不知名的怪草,一般草木到了冬天便“寿终正寝”,可这种草却越是天冷反而长得越茂盛,放眼望去一片碧绿,处处生机勃发。而上面这绝壁与醉卧峰之间的那片高空却弥漫着浓浓的云雾,那云雾反射下来的微弱阳光洒落下来,为这冰冷的世界增添了几丝暖意。 来到这时,琴仙云与不知不觉地放开了步飞烟的手,而步飞烟也是浑然无觉,在原地转着身子观看了几圈,道:“就是这了吗?可我怎么没见到这周围住有人家呢?”她眨了眨那冰雪般清冷的眸子,忽然望了望头顶的那片云层,有些天真的道:“仙云,你说的‘缥缈仙府’不会是在那上面吧?” 琴仙云哑然失笑,道:“傻丫头,那云里怎么可能住人,‘缥缈仙府’里的人又不是神仙。” 第一次听到琴仙云昵爱地称自己为“傻丫头”,步飞烟心里非但没有怪琴仙云,反而有些甜丝丝的,望着琴仙云,娇声道:“你快告诉我‘缥缈仙府’在什么地方嘛!” 琴仙云边向那绝壁走去,边微笑道:“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步飞烟待要出声,却见琴仙云神情忽然变得肃然,以一种怪异的步法在那绝壁前那两丈方圆的地方游走起来。开始的时候速度比较慢,步飞烟还能看清琴仙云每一步的变动,可随后琴仙云的速度却越变越快,只见到处残影飘飞,看得她眼花缭乱,怎么也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但没过多久,那一个个虚影却骤然合为一起,化作一道亮光向那坚硬的石壁猛地撞了过去。 “仙云……”步飞烟见琴仙云撞向那绝壁,只吓得花容失色,飞身闪了过去,可却不但没有见到琴仙云头破血流的样子,反而连琴仙云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步飞烟仔细查看了一下那方才他所撞之处,可好似琴仙云真的从中穿透过去了一样,石壁上未留下任何的痕迹,心中不由焦急起来:“仙云,你在哪里,快出来啊?” “飞烟,我在你身后呢。” 琴仙云的声音竟从步飞烟的后面传了过来。步飞烟急忙回头一看,果真见到琴仙云完好无损地站在那,正冲着自己哈哈笑着。 “你刚才跑哪去了?吓死我了!”步飞烟嗔怪地瞥了琴仙云一眼,脸色却微微好转了过来。 琴仙云笑道:“我进‘缥缈仙府’里面去了啊!” 步飞烟哼道:“你骗人,我怎么没见你进去了,难不成那‘缥缈仙府’还在这石壁里面不成?” “你还真说对了,‘缥缈仙府’的确就在这绝壁中!”琴仙云向前一指,笑眯眯的道。 步飞烟惊异地看了看琴仙云,又看了看那绝壁,实在想不通这坚硬的石头里面怎么可能建造得出一座府邸来。 琴仙云拉着步飞烟向前走了几步,问道:“飞烟,你看清了我刚才走的步法没有?” 步飞烟摇了摇头,道:“我只看清了前面一部分,后面你走得太快就没能看清楚了,莫非你那步法中藏有什么奥妙?” 琴仙云颔首道:“不错,只有用那步法才能进入‘缥缈仙府’。这样吧,我先带你进去,然后再把步法详细得讲给你听。” 步飞烟轻轻嗯了一声,却忽觉纤腰一紧,身子便被琴仙云抱了起来。步飞烟忍不住惊呼一声,芳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那张雪白的俏脸更是臊得通红。自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被一个年轻男子如此亲密地抱过,这让她如何能不害羞。 这时,琴仙云已经开始在绝壁前转动起来了。一股浓郁的男性气息随着身体的身体飘入步飞烟的鼻端,让她禁不住一阵头晕目眩,僵硬的娇躯逐渐变得酥麻起来,整个软绵绵地贴在琴仙云的身体上。步飞烟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那颗冰冷的芳心渐渐地迷失在这股让她颤栗的气味当中…… 只是那美好的东西总是显得特别短暂,琴仙云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飘荡起来:“飞烟,你先站在这里等我,我去把曲老前辈和行李都带进来。”声音消失,步飞烟也觉双脚踏上了实地,可那种温暖安全的感觉也陡然离体而去,让她心内涌现出一阵阵的失落。 步飞烟睁开了双眼,撑着那绵软的双腿站稳了身体,琴仙云的身影果然已经消失了。步飞烟环视了周围一眼,却见自己站在一个三面都都矗立着悬崖峭壁的谷地里,身前是一条用平整的石板铺就的宽约两米的道路,道路两旁种满了花草。 这条道路在前面十几米处向左折入了一条狭小的拱形通道中,但那拐弯处的石壁高处却刻着两句话: 紫清云雨自飘渺 伴月琴书亦逍遥 这十四个大字乍然瞧去歪歪扭扭,大小不一,难看之极,但仔细一观赏,便会发觉那歪斜之间,仪态万方,而大小之中,则是玄机飘渺。两句话刻得圆转自如,浑然天成,与那石壁之凹凸不平形成了一种完美而又和谐的统一。 步飞烟观望之间,蓦听得身后风声响起,原来是琴仙云带着曲霸从半空中降落了下来。 琴仙云放下曲霸,笑问道:“飞烟,觉得这里怎么样?” 步飞烟有些陶醉的道:“看来这‘缥缈仙府’果然名不虚传啊,连这入口处都布置得这么有情境,我想等真的到了里面,肯定会如仙宫一样更加漂亮。” 琴仙云展齿一笑,也不解释,带着两人向前走去。 顺着石道穿过那拱形通道又来到了另外一处峡谷,而这道路便在这峡谷中一直延伸。 步飞烟踏着轻捷的步子走在石板上,忽然出声道:“仙云,刚才我们是怎么进来的,那石壁上没有门,也没有洞口啊!” 琴仙云呵呵笑道:“飞烟,其实你在外面所看到的那处绝壁并不是真的,而是我们琴家祖先用‘锁天大阵’所制造出来的幻象。而且不单是醉卧峰后面那一处,方圆数十里的地方都可以见到类似的幻象。” “‘锁天大阵’是什么,这么神奇?”步飞烟满脸迷惑的道。 琴仙云微微一笑,大略地将“锁天大阵”解释给步飞烟听。 千年前,琴家先祖根据河图洛书悟出一种隐含八卦九宫与五行生克变化的迷天阵法,后其厌倦江湖纷争,携妻子隐居于这凤凰山内,挑选了一风景优美之处,在周围方圆十里内布下了九九八十一座迷天阵,而且又以绝世功力将自身真气注入阵中,使得这阵法变得更具灵性,而更奇妙的是他还配合着巫术中的“幻镜法”将这八十一座“迷天阵”联合为一个整体,由此便形成了这旷古绝今的“锁天大阵”! 这座“锁天大阵”千百年来吸纳天地灵气,如今更为变化莫测,无论谁走进阵前,眼前都会出现一处耸天而立的绝崖。这崖壁看起来是实的,但以昔年那位琴家先祖留下来的“遁天步法”便可毫发无损地穿透石壁,可如说它是虚的,若有不明就里之人往前撞去,那等待着他的便只有脑袋开花这一下场了。 另外,这被“锁天大阵”所包围之处的上空常年被那翻滚不息的厚厚云层所遮掩,便是从高空望去,也察觉不到“缥缈仙府”的所在,就算穿过这云层,所能见到的也只是一座直插云天的高峰,谁又能猜得到这高峰之内别有洞天呢? “飞烟,你注意到了入口处那石壁上刻着的那两行字吗?”琴仙云说完后又问道。 听得目瞪口呆的步飞烟这才回过神来,点头道:“看到了,是‘紫清云雨自飘渺,伴月琴书亦逍遥’吧,只是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琴仙云道:“这两句话就是那位花了数十年心血才布下这座‘锁天大阵’的琴家先祖所题下的。他本名琴紫清,别号‘琴书伴月’,他所伴的‘月’指的其实便是他的妻子月如心。昔年,他带着家族人搬到此处后在峰巅上建造了一座阁楼,就用他自己的名字命为‘紫清楼’。这座楼到现在都还在呢,等有时间我带你去那里看看。” 步飞烟这才明白过来那两句话寓意何指,恍悟时不禁对那位别号“琴书伴月”的琴家先祖所建之“紫清楼”神往不已! 两人边说边走,近千里的距离眨眼便过。 蓦地,步飞烟忽觉身前一暗,原来方才想得入神,竟没注意琴仙云已带着她与曲霸走进了一处隧道内。 隧道尽头被一扇宽大的石门挡住,琴仙云在门前停下脚步,对步飞烟笑道:“做好准备了吗?推开这石门,就是真正的‘缥缈仙府’了……” 步飞烟一听,心弦立时绷了起来,激动中隐约又带着几丝紧张。琴仙云见状,手掌轻轻地放在石门上,微一用劲,随着“咂、咂”之声响起,石门应手而开。 步飞烟顿觉眼前一阵豁然开朗,视线随之无限延伸。可着眼处既无云气飘渺的亭台,又无仙意盎然的楼阁,所见到的竟是一望无际的田地。那地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望之绿油油的一片,煞是惹眼。 步飞烟愣愣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许久后才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这就是‘缥缈仙府’?”她实在难以相信那被人们传说得神秘诡谲的“缥缈仙府”之内竟会是这个样子的,那巨大的心理反差让她一时很难适应得过来,傻呼呼的道:“怎么到处都是菜地啊?” 琴仙云哑然失笑道:“不种地,在这杳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里面,大家吃什么啊,难不成都饿死在这吗?” 步飞烟赧然道:“我还以为……” 琴仙云风趣的道:“你以为住在‘缥缈仙府’里面的都是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吧,其实说穿了,我们琴家只不过是世代以琴书和武艺传家的农民而已,哈哈……” 步飞烟听后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望之便似冰雪初霁,寒梅绽放! 琴仙云看得微微一呆,转过眸子向远处一望,忽然喜道:“快看,有人来了……” 步飞烟顺着琴仙云的眼神看去,便见一个小小的红点正急速朝这边飞驰而来…… 第十二集 缥缈仙府 第12章 百鸟朝凤 那人的速度简直可用“快若流星”这四个字来形容,瞬间便来到了距琴仙云三人不远的地方。 那是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子。她穿着一袭银红色的短袄,一条橘红色的裤子,头上梳着两条小辫子,看去活泼可爱之极。 “啊……”这女子在飞奔中忽然娇呼一声,似一只乳燕扑向了琴仙云。 琴仙云还未反映过来,那小妮子已经冲进他怀里紧紧地将他抱住了。琴仙云有些手足无措地瞄了步飞烟一眼,步飞烟却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了一旁。 琴仙云讪笑两声,尴尬地看向这投怀送抱的女子,却见她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上透出了几丝淡淡的红晕,那如弯月的秀眉下一双似秋水般灵动的清眸上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但菱角般的樱唇则微微向旁翘起,显见她此时内心颇为高兴,颇为激动! “呜呜……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呜呜……”这小妮子轻声呜咽着道。 琴仙云脑中顿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倩影,试探着道:“你……是师妹?” 这女子却霍地“哇哇”大哭起来,把张小脸埋在琴仙云的胸膛里,一双玉手也很不安分地在琴仙云的身上又捏又拧,嘴上却不停地呜咽着:“师兄……你好坏……这么久都不回来看你这个温柔可爱善良的小师妹……呜呜……” 她似越哭越伤心,琴仙云慌了手脚,抱着这女子的两只手掌在其背部轻柔地抚摸着,口中也是既哄又劝,只是她却哭得更来劲了,只急得琴仙云脑门子上汗水直往外。 “咦?仙云,你师妹哭难道从来都是不流眼泪的吗?”步飞烟那略带几分惊讶的声音忽地在琴仙云耳边响了起来。 琴仙云恍然大悟,两手抓起怀里这小妮子的香肩,把她整个身子都朝空中扔了出去,恨恨的道:“好你个小丫头,又让你给骗了!” 那女子却在空中发出了一串银玲般的悦耳笑声,身子翩翩一折,竟又轻巧地落在琴仙云面前,噘着红唇道:“师兄,你好可恶哦,人家好心来接回家,你却又来欺负人家!”这哭了那么许久,此时脸上竟是没有一滴眼泪,想来方才定是在假装哭泣,却没想被步飞烟揭穿。 琴仙云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道:“小莲儿,有像你这样接师兄的吗?” 小莲儿摇晃着垂在胸前的两条小辫子,委屈的道:“都三年没回家了,我怕师兄你想不起人家了嘛!” 琴仙云听了她这句狡辩之语,哭笑不得的道:“好,算你有理。三年没见,你相貌倒是变了不少,可你这性子却是一点都没变,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小莲儿抱着琴仙云的胳膊,笑嘻嘻的道:“就知道师兄会说这句话,人家好高兴哦!” 琴仙云伸指在小莲儿的额头上使劲一点,笑骂道:“真是无药可救了!” “师兄……”小莲儿横了琴仙云一眼,忽然眨了眨那双美丽的眼睛,道:“师兄,我们快走吧,刚才伯父、伯母通过‘百鸟朝凤’感应到有人进入了‘缥缈仙府’,所以猜到是你回来了,他们现在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小莲儿口中的“百鸟朝凤”是一个设在“缥缈仙府”中央位置的奇异阵法。这阵由八十二快石头组成,放在中间的那块最大的石头则是“凤”,在“凤”的周围则按规律摆放着八十一块小石头,这些小石头分别代表着那组成“锁天大阵”的八十一个小“迷天阵”,只要一有人靠近那些“迷天阵”,那“百鸟朝凤”中代表其阵的那小石头便会一直颤动不止,所以“缥缈仙府”中人很容易便可察知阵外的动静。 琴仙云心中也希望早些见到自己的父母,当下也不和这小丫头胡闹了,转头对步飞烟笑道:“飞烟,我们走吧!” 小莲儿这才留意起旁边的两个人来,警惕地看了看步飞烟和曲霸,道:“师兄,他们是谁?三伯和归来弟弟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啊?”她这话虽然是向着琴仙云所说,但眼神却完全落在了步飞烟这位冰冷女子的身上。 “我叫步飞烟,是仙云的好朋友!”步飞烟拱手淡淡的道。 小莲儿撇了撇小嘴,亲昵地偎依在琴仙云的身边,毫不示弱的道:“我叫月莲儿,是师兄最疼爱的小师妹。”说话时,她还冲着步飞烟做了个极为可爱的鬼脸,可神色间却颇有几分戒备之意。 琴仙云看着曲霸对月莲儿道:“小莲儿,这位是曲霸曲老前辈,他现在被‘绝情散’迷失了心志,你先帮师兄照顾一下他啊,谢谢了。”琴仙云此时归心似箭,抓起曲霸的手往月莲儿掌中一放,便朝步飞烟招了招手,向前飞纵而去。 “师兄,等等我……”月莲儿娇声喊道,也待追上去,可身子方跳起来,便又马上沉了下来,原来曲霸此时被“绝情散”所控制,便如木偶一般,并不会随着她同时施展出轻功来。月莲儿看着这相貌古怪的老头,既不能扔下不管,可牵着他又走不快,总不能让她这个大姑娘家抱着他跑吧! 而这时,那跟着琴仙云驰出一段距离的步飞烟又忽然回过头来,唇边露出了一丝胜利者的微笑,只气得月莲儿狠狠跺脚,暗自生气不已。 步飞烟与琴仙云二人飘过那将近两三里长的田地,转过一个弯,才见到那隐藏在山后的一片精致屋舍。这些房屋大都建在半山腰,但有些却是造得极为别致,竟在峭壁旁边撑起一个架子,把房子搭在那架子上,高的有数十丈,低的也有七、八丈。这些房子与地面相连的也不是楼梯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根飘荡在空中的尾指粗细的长索。 步飞烟这一路上虽听到了几记“汪汪”的狗吠之声,但却并不见有人从房间里面出来,心中不禁有些奇怪,正要询问琴仙云时,却见他在旁边的那根绳索前停了下来,道:“飞烟,我们上去吧。” “仙云,你家不会就在上面吧?”步飞烟抬头望着那悬崖只见着到一个模糊影子的房屋和那条随风飘荡不止的绳索,心下不禁有些发虚。 琴仙云似看出了步飞烟心中的顾虑,笑道:“放心吧,这绳子结实得很,摔不死人的,一百多年了它都还没有断过一次!” “什么,这绳子用了一百多年了?”步飞烟看了看那光滑的绳子更是心惊。 琴仙云点了点头,道:“我先上去了,你也快点来,我把我父母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说罢,琴仙云飞身跃起,抓住那绳索的尾端,如猿猱般向上爬去,只几个耸身,出现在步飞烟眼中的便只是个小黑点了。 步飞烟见琴仙云在空中荡来荡去,心都悬得老高,等琴仙云的身影消失了许久,她都还在下面犹豫着不敢上去。 “胆小鬼!连这都不敢上!” 步飞烟迟疑之际,月莲儿倏地从她身边穿过,轻灵地抓住了绳子,似荡秋千一样在空中飘移着。 “快上来呀!”月莲儿笑嘻嘻地朝步飞烟吐了吐那红嫩的小舌头,如琴仙云一般刹那间便消钻进了那云海深处。 步飞烟心中暗怒,猛一咬牙,耸肩跳起,拽住了那绳索。只是她不明白攀绳的技巧,努力了许久也只向上爬了数米。这般速度要爬到上面的屋子里,还不知要多长时间,步飞烟一堵气,松开了绳子,攀着崖壁表面那凸起的石块向上爬去。 如此一来,速度竟是快了许多,只一会,便来到那建在数十丈高的悬崖的房屋。 这房子是木制结构的,鞋子踏在木板上,发出一阵空旷的响声。 听着那四处飘荡的回音,望着悬崖上那摇曳的的草木,步飞烟禁不住有些头晕目眩,忙往平台里面靠去。 “仙云,快去把你朋友请进来吧!” 步飞烟心惊胆战地观看之时,屋子里面忽然传出一个和蔼的声音,接着便有一阵脚步声飘了过来。步飞烟转目一看,就见琴仙云正掀开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注意到琴仙云此时眼眶中微有些潮湿,脸上也有几丝刚擦过泪水的痕迹。 琴仙云来到步飞烟面前,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朝她示意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步飞烟跟在琴仙云身后来到房屋门口,芳心却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 琴仙云捏了捏她那微有些潮湿的手掌心,在她耳旁轻声鼓励道:“不要担心,你把我爸妈当成你自己的父母就成了。”说完,琴仙云已举手拉开帘子。 步飞烟脸上带着几缕羞涩,迅速地扫了屋内两眼,便见里面除了方才见过的月莲儿外,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 那中年人穿着一套如今只能在影视剧中才能见到的古代文人儒裳,看去文质彬彬,俊逸飘洒,相貌与琴仙云则确有几分相似。而那女子面貌却极是娇美,全身艳光四射,妩媚成熟,比之步飞烟所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吸引人的目光。 这应该便是琴仙云的父母琴灵岳和郁红裳,可来之前听琴仙云说过自己的父母都已经五旬有余了,怎么如今看去切还只是三、四十岁的模样呢,莫非他们都精于驻颜之术?步飞烟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上前几步,低头恭敬的道:“飞烟见过伯父、伯母。” 郁红裳笑眯眯的道:“来,飞烟,快点过来,让伯母好好瞧瞧。” 步飞烟心中微有些惴惴不安,缓缓地走到郁红裳的面前。 郁红裳拉着步飞烟那双冰冷的玉手,仔细地打量起她来,便好似一位婆婆在观察自己那将过门的媳妇一样。 步飞烟被她看得脸泛红霞,羞赧之极,忽听得郁红裳赞赏的说道:“真不错的一个女孩子!” 听到这句话,步飞烟芳心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道:“伯母,您过奖了。” 郁红裳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亲切的道:“孩子,你的事刚才仙云都跟我们说了,你就把这‘缥缈仙府’当成自己的家,安心地住下来吧。明天,我让小莲儿带你到处走走,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郁红裳那温和的话语便如春风一般拂过步飞烟那寒冰似的芳心,让她禁不住热泪盈眶,感动的道:“多谢伯母关心。” 旁边的月莲儿听郁红裳让她陪着步飞烟逛“缥缈仙府”,顿时便不干了,摇着郁红裳的胳膊撒娇道:“伯母,我明天还有点事,您就换一个人陪她嘛!”好不容易盼到琴仙云回来,换别人陪步飞烟,这样她就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天天粘着这个师兄了,月莲儿的这个如意算盘确实打得精妙。 郁红裳瞪着她嗔道:“你这小丫头,整天到处瞎转悠,能有什么事?” 月莲儿偷偷瞥了一眼,脸上红馥馥的道:“伯母,人家真的有事嘛!” 郁红裳无奈的道:“算了,我再找过个人吧!” 月莲儿心中喜道:“谢谢伯母。” 郁红裳寻思了一会,朝琴灵岳道:“老头子,呆会你去把小雯儿那丫头叫来吧,介绍她给飞烟认识认识。” 琴灵岳笑道:“老婆大人,我看不用这么麻烦了,这个事就交给仙云吧,而且仙云刚回来,还要去看看族中的叔伯兄弟,正好可以带上飞烟一起去。” “这样也好!”郁红裳笑道,“仙云,你陪你爸和飞烟在这聊着,我去给你们做几个菜。” 月莲儿听后忙道:“伯母,等一下……” 郁红裳眯着那双凤目,轻声笑道:“丫头,还有什么事,你可别告诉伯母说你明天又没有事了哦!” 月莲儿本来正有此打算,可一听郁红裳这么一讲,她反而说不出来了,红着脸道:“不是啦,伯母,我是想和您一起下厨。” 郁红裳高兴的道:“难得你这丫头今天这么懂事,我们走吧。” 月莲儿弄巧成拙,此时心中说不出的沮丧,但话既已出口,她又能怎么补救。 郁红裳拂开挂在绝壁上的那道宽大布帘,走了进去,月莲儿也只得气鼓鼓地跟了上去。 步飞烟这才发觉那绝壁原来已被凿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那通道的顶端镶嵌着数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将通道照得彻亮…… 与琴灵岳父子俩聊了大约半个小时,步飞烟这才大概知道了这“缥缈仙府”的情形。 “缥缈仙府”如今约有百余人,其中以琴姓之人最多,也有少部分人以月为姓,不过她们而剩下那些其它姓氏之人几乎都是女子,她们都是嫁入这“缥缈仙府”中的,如琴仙云的母亲郁红裳。 “缥缈仙府”在与世隔绝之处,但“缥缈仙府”中的人却并非也与外界断绝来往。凡是琴氏男子年满十八岁时都会派出去阅历三年,他们如此做法,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寻找位情投意合的女子为妻,以繁衍琴家子嗣。嫁入“缥缈仙府”的女子每月都可回家一次,但却不得泄露“缥缈仙府”中的任何事情。同理,“缥缈仙府”内的女子外嫁,也不得透露娘家之事。“缥缈仙府”中的任何人都极为遵守这条族规,因此千年来才无外人能查知这传说中的圣境究竟在何处。 琴仙云是琴家这一代最为出色之人,所以族中才同意他还没满十八周岁便离开“缥缈仙府”,而给他在外阅历的期限也延长至五年,不过却要求他每年都必须回家一次。琴仙云出去还没半年便结识了一位中意的女孩雪焰情,但任何人都没有料到的是,琴仙云很快便被陷害入狱,直至半年前方才被释放。 “缥缈仙府”中人连续三年都没有琴仙云的消息,终于在今天年初派出了他的三伯琴灵壁去寻找他的下落,而琴灵壁也没让大家失望,借助所驯养的戎狐找到了琴仙云,可惜的是他那心爱的戎狐却被琴归来这小家伙一脚给踩死了。 另外,“缥缈仙府”中还有一个由武艺精深、知识渊博的长辈们组成的“长老会”。琴氏子孙自出世后由父母抚养到五岁,便会交由族中的长老,跟随他们读书习武。而琴艺却只由长老教给一些最基本的知识,此后便让他们观摩“仙乐石”,能否领悟到琴乐之真谛,便全靠个人悟性了。 琴仙云小时候所跟随的是“长老会”中的大长老琴凤孤。这琴凤孤按辈分算还是琴仙云的爷爷,不过当时他只有四十多岁,但他一生醉心武学,在很年轻的时候便入了长老会,精研琴家绝技已有二十多年。 那个时候与琴仙云一起跟随琴凤孤的还有月莲儿。月莲儿是琴凤孤的的孙侄女,只因琴家为纪念先祖母月如心,所以每代都必须选其中数名女子已月为姓,月莲儿便是其中的一位。 月莲儿与琴仙云朝夕相处十多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小妮子长大后对琴仙云的兄妹之情竟逐渐转化为男女情意。她知道琴家族规,因此在琴仙云离开“缥缈仙府”的这三年里,她时常担心琴仙云会突然一日带个嫂子回来。 如今,琴仙云真的带了个步飞烟回来,她如何能不对步飞烟嫉妒在心。而琴仙云的母亲郁红裳不明其中原由,竟也将步飞烟当成了未来的儿媳妇,不过从她今日的神情来看,似乎对这个“未来儿媳妇”还挺满意的……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01章 飞雪梅花 步飞烟跟随琴仙云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那千百年来令万人崇慕的武林圣境——“缥缈仙府”。 在来此的路途中,步飞烟便断断续续地听琴仙云讲述了“缥缈仙府”的大略情况,此后又经琴灵岳的那番详细描述,她对“缥缈仙府”的基本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虽然与她所相象的有些差别,但“缥缈仙府”中人那种与世无争、悠然自得的心境却是令她感慨良多。 傍晚时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琴仙云回来了,许多白天在僻静处修武习文的年轻人都来到了琴仙云家中。那本就不怎么宽敞的房间突然涌进来这么多人,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起来。琴灵岳和郁红裳夫妻二人看着这些兴高采烈的子侄,感慨地退出了出去,把时间留给了这群年轻人。 大家的兴致极为高涨,都纷纷询问起琴仙云这几年在外边的情况,听琴仙云说到有趣处,这些少男少女们两眼直发光,心中也期待着自己能如琴仙云一般得到长老们的允许到外面去闯荡一番。 步飞烟性喜安静,听大家高声谈笑了一会,便走出房间,独自来到了那悬在崖边的平台上。 夜空万里,星月交辉,伫立高处,微风徐吹,令人心旷神怡。 步飞烟斜倚在栏杆上,双眼静静地望着远方。天际那群插天而上的峰峦便如一座座漂浮在云端的宝塔,巍然屹立,而那萦绕于畔的几缕暮霭烟云则似成了舞带飘摇,翩翩若飞的仙女,朦胧淡远,比之白天,显得愈发的迷人。 若是自己以后有幸能生活在这个地方,便是每日粗茶淡饭,却也要比置身于外面那喧嚣尘世要好得多了。看着看着,步飞烟芳心内禁不住冒出了几丝终老山野的想法,只是这念头一出,她脑中却陡地闪出了琴仙云的身影,暗道:“不知他是否也曾这样想过,如能与他一起相伴居住在这世外桃源,那世间最美好之事也莫过于如此了。” 蓦然,步飞烟眼前闪现出了点点耀眼的灯光,她恍然回过神来,那冰冷的俏脸上却已浮出缕缕醉人的酡红。 “飞烟,在想些什么呢,这么入神?” 琴仙云不知何时已离开房间,突然出现在了步飞烟的身后。 步飞烟芳心怦然一跳,微有些慌张的道:“没……没什么……” 为掩饰自己羞赧的神情,顿了顿,步飞烟又问道:“哦,对了,仙云,我们来时见这百里不见人烟,怎么仙府里还有电灯呢?” 她脸色虽因琴仙云的骤然出现而变得更是红润,不过幸好此时天色已晚,琴仙云并没有发现其异常的神色。 琴仙云笑了笑道:“飞烟,这你就不知道了。‘缥缈仙府’尽管是在杳无人烟之处,却并非真的完全与世隔绝。从此处往北走数里有一处几十米高的瀑布,那里便建有一个小电站,电量虽小,却完全可供‘缥缈仙府’所用了。” “原来是这样啊。”步飞烟点了点头,说话之时,脸色已是恢复了正常。 琴仙云微笑道:“不单是这个,‘缥缈仙府’还有许多外面的东西,等明天我带你去到处走走,你就明白了。” 步飞烟正要应声,后面却传来几声窸窸嗖嗖的怪异声响。 琴仙云和步飞烟两人回头一看,却见方才那般年轻人都已跑了出来,各自憋着一脸的笑意。 “九哥,你和嫂子在说什么悄悄话啊,连我们大家来了都没发现?” 一个十四、五岁的俏丽丫头冲着两人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神情颇为暧昧。 这话一出,旁边的那些小伙子、小姑娘都开始附和起来。幸好此时月莲儿不在,不然又够她去生气的了。 琴仙云俊脸微微一红,见步飞烟神情颇为尴尬,不由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板着脸对那小丫头道:“蕾儿,不许胡说,飞烟只是九哥的朋友,还不快向你飞烟姐姐道歉。” 蕾儿这丫头却似一点不怕琴仙云,低声笑道:“现在是朋友,以后就是我们的嫂子了。” 琴仙云喝道:“你这丫头,再这么口没遮拦,明天待我见过七叔,你就等着去‘观音堂’面壁吧。” “观音堂”其实是一个洞穴,为“缥缈仙府”中一处修炼内功的场所,偶尔也用来惩罚一些犯了错误的族人。洞中气温变化极大,忽而炙热,忽而阴冷,功力稍弱的人是很难在内呆上几个小时的,不过这“观音堂”对磨练人的意志却是极为有利。 蕾儿以前也吃过“观音堂”的苦头,故此一听琴仙云的话,顿时俏脸微微一变,泪珠盈眶,可怜兮兮地看着琴仙云道:“九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爹哦,蕾儿再也不敢了。” 步飞烟见状,心中有些不忍,淡淡的笑道:“仙云,你就别再吓唬蕾儿了。” 琴仙云本不是真的想责怪蕾儿,只是怕蕾儿这样乱叫会让步飞烟脸上难堪,所以才借题发挥,现在见步飞烟都发话了,那凝住的脸颊也倏地松弛了下来,笑道:“蕾儿,这次九哥就不跟你追究了,不过你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误的话,‘观音堂’可就在那等着你了。” “谢谢九哥。”蕾儿破涕为笑,喜滋滋地跑到步飞烟身边,却又故态复萌,凑着步飞烟耳旁笑嘻嘻的轻声道:“我就知道嫂子最好了。” 步飞烟见蕾儿仍是那样称呼自己,脸色虽然有些怪异,可并没有生气,芳心反有几丝莫名的喜意,双颊微泛桃花,偷偷地向琴仙云瞥了一眼过去。 蕾儿那声“嫂子”声音虽弱,却依然没能逃过琴仙云的耳朵,只是琴仙云知道自己这个族妹的调皮性子,所以只要她当着大家的面说,琴仙云也只能由着她去胡闹了。 众人又围着琴仙云和步飞烟嬉闹了许久,才陆续从那崖间的绳索飘荡而下。 时已至深夜,“缥缈仙府”寂然静谧。 凉风激荡,倦意袭来,琴仙云和步飞烟在众人离去不久,也随后返回了室中。 劳累了数天的两人,今夜终于可以做个好梦了…… 翌晨,琴仙云早早地便起来。 琴仙云悄悄地走出房间,来到了那悬挂在半空的平台上。 朦胧的晨曦在天边荡漾开来,琴仙云觉得时光好似倒流了几年。 三年前,他每天都是在这个时候起床,然后便到崖顶读书、练功。虽然日日如此,难免会有些枯燥,但却过得十分充实。 往昔情景历历在目,琴仙云心中一动,忽然耸身一跳,抓住丈外一根从崖顶垂下来的藤草,瞬息间,便攀了上去。 这只是一块长约百米、宽约五十米的平地,上面植满松柏,着眼一片苍翠。 小林外架着一间小木屋,而林后则矗立着一重更为高耸的崖壁。 缓步走入林中,但见松风拂面,清爽怡然。琴仙云来到一株高大的柏树下面,抚摸着那熟悉的树干,亲切的低叹道:“老朋友,几年没见,你可还是这般健壮啊。唉,这段日子把你孤零零的留在这里,没再来陪过你,你是否觉得寂寞?” 柏树的枝叶随风微微摇曳,似在应和着琴仙云的这句话。 琴仙云负手在树下静静地站了一会,突然一声轻啸,脚步轻柔地移动起来。 配合着这神妙的步法,他将“缥缈云掌”一招招的施展出来。 初时只见衣袂飘飘,琴仙云的身影如行云流水般在柏树下游移着,旋而他身周便如包裹着一层柔和的劲气,身形也变得愈发流畅,柏树方圆数丈之内处处闪动着他的身姿,所到之处,就似骤然刮起一阵狂风,将地面的树叶吹得在虚空中猎猎震荡着。 也不知琴仙云究竟将“缥缈云掌”施展到了第几招,那受劲气吸引而来的枝叶一直悬浮在空中,在柏树周围形成了一道薄薄的拦网,开始时还可见琴仙云那模糊的身影在网内飘来荡去,但随着四周劲道的增强,这道由树叶构成的网也越来越紧密,将琴仙云遮挡得严严实实,只可依稀从上方那霍霍震响的柏树枝上感受到从琴仙云体内散发出来的那身惊人真劲。 蓦地,一声清越的长啸声从中激荡而出,声音虽震耳却不带丝毫火气。 啸音过后,那张围绕柏树旋转不停的网却陡然膨胀起来,片片树叶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劲气逐渐消散,意态萧然,树下现出了琴仙云那卓然而立的俊拔身影。 “好一招‘孤天狂歌独悲风’!师兄,看我这招‘梅花万里尽飞雪’!” 这娇柔之声骤然响起,琴仙云的身边突然射来五道艳红的影子,几十根晶莹剔透的纤纤玉指霍地出现在虚空中,翩翩起舞,展现出万种风情。琴仙云眼前便似乍然绽放出朵朵梅花,黯然销魂却冷意峻峭。 琴仙云唇边露出了几丝微笑,双掌平伸,如封似闭地向外推出,十指吞吐不定,迎向了那一朵朵“梅花”。 只听得接连响起五下“蓬、蓬”之声,琴仙云轻飘飘地向后退了五步,却猛然耸身跃起,骈出两指点向头顶虚空。 “哎呀……” 一声惊呼响起,琴仙云身畔的五道红影与那些“梅花”全都消逝而去,但却有道人影从他头顶上空坠落而下。 琴仙云手掌托住那人影,暗运真气,将其往前方送出。 那人连续在空中翻了数下,才卸去这股劲力,在琴仙云身前落下。 她正月莲儿,一身红装,嘟着张嫣红的小嘴,火辣辣地望着琴仙云。 琴仙云走了过去,笑道:“小莲儿,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 月莲儿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道:“你猜猜看,猜不出来我在告诉你。” 琴仙云哈哈笑道:“你这小丫头倒考起来我来了,好,我就猜给你看看。”说着,琴仙云负手在月莲儿面前边踱步,边沉吟道:“梅花万里尽飞雪……梅花万里尽雪……小莲儿,我知道了,这一定是老祖宗新创的招式。” 月莲儿鼓大眼睛,道:“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出来了?这还是老祖宗在你离开后才教给我的。”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师兄我精通易理卦象,能够未卜先知了。”琴仙云故做神秘的道。 月莲儿不信,道:“师兄,你骗人,我从没见你学过占卜,快告诉我嘛。” 这丫头边说边粘在琴仙云身上,抓着琴仙云的胳膊又摇又晃。 这情景在他们两人小时候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琴仙云回想起以前的时光,不由腻爱地捏了捏月莲儿的小脸蛋,笑道:“好,我告诉你,其实呀,老祖宗早就悄悄地跟我说过她要创一套‘飞雪梅花掌’,刚才你那招又是雪,又是梅,我当然一猜就知道是她老人家教给你的了。” 月莲儿这才知道刚才被琴仙云骗了,顿时噘着嘴撒娇道:“师兄,你好坏,又耍人家。” 琴仙云耸了耸肩,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我猜的,可不能怪我哦。” “就怪你,谁让你是我师兄?”月莲儿大发娇嗔,眉宇间却隐含着绵绵情意。 琴仙云任这小丫头淘气了一会,笑道:“时间还早,小莲儿,我们到那木屋里去看看吧。” 月莲儿这回却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陪着琴仙云向林外而去。 路上,琴仙云忽然感叹道:“以前老祖宗说要自创一套‘飞雪梅花掌’时我还有些难以相信,可却没想到才这么几年的时间,她老人家竟真的创造出了这么一套精妙绝伦的掌法。” 月莲儿笑道:“是啊,去年老祖宗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是不相信,因为她可是我们‘缥缈仙府’里面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哦,可后来我照着她给我的图谱练了练,才发现‘飞雪梅花掌’虽然没‘缥缈云掌’那么厉害,但却特别灵巧精细,比‘缥缈云掌’更适合女孩子练习,只是我资质有限,现在才练成了前面一半。” 顿了顿,月莲儿又歪着脑袋,极为诧异的道:“师兄,你说老祖宗既然没练过武功,为什么又能创出这么奥妙的招式来呢?” 琴仙云叹道:“唉,老祖宗其实也练过武,而且年轻的时候,修为还很高呢,是当时‘雪山派’的一名得意传人,只是后来却被因为和曾祖两情相悦,触犯了门规,才被她师傅废掉了武功,还逐出了师门。” 月莲儿惊讶地叫了一声,许久才道:“原来是这样啊,她师傅也太可恶了。” 琴仙云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师傅,毕竟这与雪山门规想抵触嘛。” 月莲儿道:“我知道‘雪山派’以前有弟子不能嫁人的规定,只是这也太没有人性了,早就该废除了。” 琴仙云笑道:“是啊,老祖宗虽然被逐出了‘雪山派’,但心中还是一直念着‘雪山派’了,不然她自创的这套掌法也不会以‘雪’字来命名了。” “老祖宗不想提起这段隐秘,我也是听凤阳叔祖说了一下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的,小莲儿,你可不要到处去说啊。” 月莲儿笑嘻嘻的道:“师兄,你就放心吧。” 两人说话的当儿,已来到小木屋外。 琴仙云轻轻地推开了屋门,环视了一眼,却见地面、门窗上纤尘不染,桌椅也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好似刚打扫过了一样。看到琴仙云那惊疑的眼神,月莲儿蹦跳着来到小木床上坐下,笑眯眯的道:“师兄,怎么样?很意外吧。” 琴仙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了翻,笑道:“确实很意外,小莲儿,是你帮我打扫的吗?” 月莲儿撇了撇嘴道:“那当然,自从你走了后,人家每天都来收拾一遍,不然才没有这么干净呢。” 琴仙云微微一怔,奇怪的笑道:“你这小丫头,以前让你帮我扫一天都不肯,怎么有心情坚持帮我扫三年啊?” 月莲儿俏脸居然红了一红,嗔道:“你管我!” 琴仙云见状笑呵呵的道:“你这小丫头……” 月莲儿鼓着腮帮子,抗议道:“师兄,麻烦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叫我小丫头好不好?” 琴仙云愣了愣,道:“你本来就是个小丫头嘛。” “你……”月莲儿生气的道,“人家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琴仙云忍住笑意,忙道:“好,好,你是大人了,那我叫你莲儿总成了吧。” 月莲儿虽看出琴仙云有些口不应心,但还是很高兴地嗯了一声。 琴仙云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这些女孩子也真是的,明明还是个小丫头,非得要装出副大人的模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月莲儿有些紧张的问道:“师兄,还有人跟你这样说过吗?是不是你昨天带回来的那个步飞烟?” “不是,是另外一个女孩,跟你差不多大。”琴仙云随后答了句,便走到了窗前,向外望去。 没想到除了步飞烟之外,还有一个女的。月莲儿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孩子这样做的心思。 她这时就像喝下了好几坛陈年老醋,心里酸酸的,涩涩的。 忽然,她咬了咬牙,走到琴仙云身后,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师兄,你知道吗,老祖宗教我‘飞雪梅花掌’的时候,说这套掌法不能外传的。”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02章 销魂示爱 琴仙云一时没有领会月莲儿话中之意,随口哦了一声,道:“这也没什么嘛,我们‘缥缈仙府’里的武功都没有外传过啊。” 月莲儿顿了顿脚,道:“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弄明白,老祖宗的意思是说‘飞雪梅花掌’不能传出‘缥缈仙府’。” 琴仙云回过头来,见月莲儿一副气咻咻的样子,讶然问道:“没错啊,她老人家这套掌法现在只传了一个人吧?” 月莲儿点了点头,琴仙云笑道:“这不就得了,你也不是外人,怎么能算外传呢?” 月莲儿气恼的道:“笨蛋,人家是女孩子,总有一天要嫁出去的嘛。” 琴仙云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笑道:“看来我们的小莲儿真长大喽,已经想着要嫁人啦。” 月莲儿羞赧之极,委屈的道:“师兄,我是跟你说真的,你又来取笑我。” 琴仙云看这妮子小嘴一扁一扁的,忙道:“别生气,别生气,师兄不笑你了。其实你学了‘飞雪梅花掌’也没关系的,从仙府嫁出去的女孩不都练过武嘛,只要嫁人之后不把学的武功泄露出去就成了。” 月莲儿道:“可是‘飞雪梅花掌’和别的武功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还不‘缥缈云掌’一样都是掌法吗?” “老祖宗说这套掌法只能传给琴家的媳妇,所以我刚才才说不能外传的嘛。” 月莲儿脸上红馥馥的,微有些不安的扭着衣角,眼睛却偷偷地瞄着琴仙云。 琴仙云这时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了,再一看月莲儿那羞涩的神情,不由轻抚着她的肩膀,柔声笑道:“莲儿,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谁,师兄过会就跟你说去。”看着这个从小便粘着自己的女孩,琴仙云心中感慨万千,这丫头真的是长大了。 月莲儿见说了那么久,琴仙云才只明白了一半,芳心又急又恼,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羞不可仰的道:“师兄,我喜欢的是你……”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字声如蚊蚋。说完后,螓首埋在琴仙云的胸膛上,脸颊滚烫起来,红晕直染上耳根。 琴仙云吓了一跳,扶着月莲儿的秀肩道:“莲儿,别乱说,我可是你师兄。” 那句话说出来后,月莲儿变得大胆多了,微微抬起头来,道:“师兄,我真的喜欢你。以前天天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可自三年前你离开‘缥缈仙府’后,我才发现我再也不能没有你了,那时我每天脑子里都是你的影子,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每天来到这屋子里,我都会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情景。云哥哥,你知道这三年我有多想你吗?” 月莲儿说着说着,几年的相思泪情不自禁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琴仙云不禁呆了,他一直将月莲儿当做自己的一个小妹妹来看待,却从没想到她心里竟对自己藏着一份这样的情愫。 “我知道琴家的每个年轻男子走出‘缥缈仙府’都是为了去寻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伴侣,你出去也带有这个目的。我当时心里特别矛盾,天天盼望你回家,可又担心你真的会带个陌生的女人回来。我后悔没在你走之前把我的心意告诉你,所以昨天我看到你带了飞烟姐姐回来,心里虽然很难过,却没有灰心,我要让你知道我的感情,我要让你明白我心里装的全是你,云哥哥,我看得出飞烟姐姐也喜欢你,可你别把我撇下,好吗?” 月莲儿泪眼婆娑,凝望着琴仙云,那诚挚的真情令人为之心颤。 琴仙云震惊了,许久才叹了口气,伸手擦了擦月莲儿眼角的泪痕,勉强的笑道:“莲儿,别傻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不,云哥哥,我一定要嫁给你,在你离开‘缥缈仙府’后我就这样决定了,不然我就不会学老祖宗的‘飞雪梅花掌’了。” 月莲儿那坚决的声音让琴仙云心里禁不住有些慌乱,道:“莲儿,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可是兄妹,妹妹怎么能嫁给哥哥呢?乖,听话啊,我们先下去吧。” 琴仙云想摆脱这种尴尬的情景,但月莲儿却紧紧拥抱着他,仰起脸道:“我们又不是亲兄妹,为什么不能成亲?而且老祖宗在教我‘飞雪梅花掌’之前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后来她老人家依然让我学这种掌法,就说明她并不反对我们在一起,更何况像我们这样的在‘缥缈仙府’中还有很多先例啊。” “缥缈仙府”中虽然只有琴、月两姓流传下来,但并非所有的人都有血缘关系,因为当初琴氏先祖搬于此处时,跟随而来的还有许多亲族及仆人,只是随着千百年的演变,那些仆人们的后代早已易姓为琴了而已,因此,仙府内通婚的现象虽然极少,但也并非没有。 琴仙云与月莲儿或许有那么一点点血缘关系,但要追溯起来,那已是十几代以前的事了。所以琴仙云听了月莲儿那段话后,也知道自己那个说法站不住脚,可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断了月莲儿的痴念,若决然向她表示自己喜欢的另有其人,那也太伤这丫头的心了。 “莲儿,你现在还小,对感情的事还不太明白,等过几年我们再谈这个好么?” 琴仙云在月莲儿目光的注视下,浑身极不自然的道。 月莲儿绷紧俏脸,瞪着眼睛道:“云哥哥,我已经不小了。”琴仙云苦笑着摇了摇头,月莲儿脸色微微一变,倏地抓起琴仙云的一只手掌,将其放在了自己的挺拔的玉峰上。 握手处浑圆尖挺,琴仙云没想到月莲儿会来这一招,如触电般急忙把手缩了回来,道:“莲儿,你这是干嘛?” “云哥哥,我知道在你的印象里,人家一直是个小孩子,可我不想你总是拿一副看小孩子的眼神来看我,我要让你知道,我是女人,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小女孩。” 说话之时,月莲儿又要抓琴仙云的手。 琴仙云忙把手缩到背后,道:“莲儿,别这样,我刚才不是说过你真的长大了吗?” “不行,我非要让你亲眼看看。”月莲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一只手却开始解着上衣的纽扣。 琴仙云未料这丫头如此蛮横,两人推搡之间,同时倒在了旁边的小木床上。 琴仙云刚要挣扎着站起来,月莲儿却已伏在了他身上。 她的上衣已于此时全部解开,雪白的凝脂肌肤裸露在外,一股温暖的馨香气息从中飘散出来。 月莲儿用力一扯那抹绯红色胸衣,两团圆润的乳峰弹跳而出,从琴仙云的脸颊处拂过。 欺霜赛雪的洁白玉峰随着月莲儿胸脯的起伏而上下颤动着,两粒晶莹的葡萄在琴仙云眼中无限放大,那缕缕处子乳香悄悄钻入鼻孔,让他心里不自禁地起了几丝涟漪,忙闭起眼睛,把脑袋扭过一边。 月莲儿这时双颊已如熟透的柿子一般布满红霞,羞答答的道:“云哥哥,你现在相信了吧?” “相信,相信,莲儿,你快把衣服扣起来吧。”琴仙云微叹道。 月莲儿却反而俯下身子,颤抖着双手把琴仙云的头紧紧地靠在自己的双峰上,喃喃的道:“云哥哥,你喜欢我吗?” 嘴唇紧贴着那香腻滑嫩的乳沟,琴仙云忍不住轻轻地挣动了两下,但他的这个小动作却使得月莲儿芳心颤栗不已,情不自禁地低吟一声。 如此温柔滋味,最是令人销魂,只是琴仙云却不想消受。他使劲地推开月莲儿的娇躯,从木床上坐起,深吸了两口气,道:“莲儿,你要是还这样,我以后便不再理你了。” 月莲儿嘟着嘴坐在琴仙云身边,可怜兮兮地噢了一声,道:“云哥哥,我只是想证明一下人家已经是个女人了嘛!” 琴仙云哭笑不得地转过头向她看去,便见到那对颤颤巍巍的玉峰冲着自己不停地晃动着,不由俊脸一红,又把头转了回去,板着脸道:“莲儿,你闹也闹够了,快把衣服穿好,不然……”说着,琴仙云忽然脸色一变,道:“不好,有人上来了。” 这木屋离悬崖不远,琴仙云很容易便察觉到正有人向这崖顶攀登而来。 “怕什么?”月莲儿无所谓地笑道。 琴仙云急道:“你不怕,我怕!要是让我爸妈见到,这成何体统。” 月莲儿笑眯眯的道:“反正我也要嫁给你,让伯父伯母知道了不正好吗?” 琴仙云脸上升起一层怒气,喝道:“你……” 月莲儿见琴仙云真的生气了,忙道:“好嘛,我穿就是了。” 琴仙云的脸色这才稍微转好了一点,但见月莲儿动作慢腾腾的,心中虽是焦急,却也拿她没有办法,而这时木屋外已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琴仙云只好先一步向外走去。 “云哥哥,你如果不要我,那我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身后传来月莲儿坚决的声音,琴仙云身躯轻震,暗叹一声,走出了屋子。 那来人一身绿衣,正是琴仙云的母亲郁红裳。 “妈,你怎么来了?”琴仙云怕她看到里面的情形,忙迎上去笑道。 郁红裳微微颔首,慈爱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道:“妈见你不在房里,一猜就知道你来这里了。现在该回去吃早饭了,呆会你还要去看看族里的叔伯们呢。” 琴仙云应了一声,郁红裳却忽似想起了什么事,道:“莲儿这丫头早早地就来了,刚还看她在厨房里,可一眨眼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她疯到哪里去了?仙云,你看到过她吗?” “伯母,我在这呢。”月莲儿从木屋里闪了出来,亲密地靠在郁红裳身边。 琴仙云本还有些担心,待见她全身已收拾整齐,才放下心来。但月莲儿这丫头身体虽伴在郁红裳身边,却笑嘻嘻地冲着琴仙云挤了挤眼睛,琴仙云没好气地把头摆过一边,向前迈去。 “莲儿,你跑这来干什么?” “陪云哥哥练功啊。” 听月莲儿对琴仙云的称呼已由“师兄”变成了“云哥哥”,郁红裳微有些奇怪,再一见这丫头脸透红晕,眉梢含春,她似乎已明白了些什么…… 饭后,琴仙云带着步飞烟在“缥缈仙府”内转了大半圈,月莲儿这次倒是没有随行。 仙府中有数十座高耸的绝壁悬崖,而居处基本都分散地建造在这些石壁上,里面住的人也多少不一,多者十几人,少者只有一两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琴仙云的长辈。 在这里,与长辈见面不像外边那么随便。看琴仙云每见到一位长辈都要鞠躬行礼,步飞烟也只要随他如此,这一路下来,也不知鞠了多少个躬,直弄得她头昏脑胀,平常练武也不见得有这般辛苦。 “飞烟,我们先休息一会,再去其他地方吧。” 琴仙云见步飞烟满脸疲倦,不由微微笑道。 步飞烟唔了一声,道:“仙云,你的长辈可真多啊,我们还有多少位没见?” 琴仙云笑道:“只剩下老祖宗和凤阳叔祖两位老人家了,他们性子都很随和,到时就不用如此拘礼了。” 步飞烟这才吁了口气,道:“那就好。” 缓缓的走在石道上,步飞烟忽然想了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忍不住道:“仙云,为什么你们都要住在悬崖峭壁上,下面造的那些房子都不住人吗?” 琴仙云笑道:“我们这里的气候有点特殊,每到晚上,地面就特别冷,所以我们一般在夏秋两季才会住在地面的房子里,而上面要比地面暖和许多,因此,一到冬天,大家就又都搬到石洞里去了。” 步飞烟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琴仙云沉吟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大清楚,不过这是在琴家先祖布下‘锁天大阵’之后才出现的,我想多半与这阵法有关系吧。” 步飞烟又道:“开凿出这么多石洞,一定要用很长时间吧?” 琴仙云笑道:“你这可猜错了,这些石洞都是天然的,只要稍微一改造,就可以住人了。估计琴家先祖在选择这里做为隐居之地时,可能早就料到一布下‘锁天大阵’,里面的温度就会发生变化,不然要开凿这上百个石洞,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步飞烟感叹的道:“你们琴家的这位祖先可真是个奇人呐。” 琴仙云呵呵笑道:“这也不算什么,还有更让你吃惊的在后面呢?” 步飞烟疑惑地看了看琴仙云,正要开口询问,琴仙云已道:“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坐‘紫清楼’呀。” “那楼有什么奇异之处?” “这个嘛,过会就知道了,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见琴仙云卖起关子来,步飞烟忍不住白了琴仙云一眼。 佳人俏脸带嗔,妙眸含情,这番景象发生在姬如绵、凌羽裳等人身上不奇怪,出现在步飞烟身上就有些稀罕了。 琴仙云见后,心襟微微摇荡起来,忙带着步飞烟朝紫清楼走去。 两人所要去的是“缥缈仙府”里最高的那座山,而紫清楼则在那座山的巅峰处。 山巅终年云雾飘渺,只有亲临其境,才能得窥紫清楼全貌。 这如利剑般直插云霄的山峰向南倾斜的幅度较大,步飞烟不知就里,来到山脚,抬眼望去,高不见顶,那山却好似要塌压下来,滚滚而来的磅礴气势令她芳心震颤不已,紧紧地抓住琴仙云的胳膊,努力地吸了几口气,才插了插额头的汗珠,有些惧怕的道:“这山可真邪门。” 琴仙云知道她话中之意,笑道:“这山朝我们这边斜伸过来,走得太近,就会觉得它好像要压过来一样了。” 步飞烟明白过来后,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双眼扫向那光溜溜的峭壁,却见上面没有任何可供攀登之物,不由微蹙蛾眉,道:“这么陡的山,我们该怎么上去呢?” 琴仙云笑而答,却走近崖前,指着其中一处道:“你看这是什么?” 步飞烟仔细一看,便见琴仙云所指的石壁比周围略高出些须,其间涂有黑、白两色,虽是斑驳不平,但却像极了个太极图形。 “太极?”步飞烟不解的道。 琴仙云微笑着点了点头,手掌在图形中心的圆点上一摸,就见那图形中的阴鱼悄悄地浮了出来。 步飞烟看着琴仙云这番奇怪的动作,道:“这是干嘛?” 琴仙云道:“你看上面。” 步飞烟迷糊地抬头,高空那翻滚的云雾中蓦地出现了一个面盆大小的黑点。那黑点越来越大,待其降至地面时,才看清那是一个可容四五人的吊篮。 “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是这样上去的啊。”步飞烟微微一笑,跃入篮内。 琴仙云再次轻轻一触摸那图形中央的院点,也随即跨了进去。 过了数秒,那太极图形中的阳鱼凸了出来,而阴鱼则缓慢下陷。 “这是根据琴家人所修炼的内功专门设计的,我们的内力可转化成阴、阳二气,阴气下沉,阳气上浮,这下面的太极与山顶的另外一个太极息息相通,如此便能随意用真气控制这吊篮的升降了。” 琴仙云解释完毕,那吊篮已带着两人冉冉飘上了高空……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03章 鬼斧神工 吊篮上升的速度极快,步飞烟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直响,眨眼间,便已身在数十丈的高空当中,放眼望去,只见云海渺渺,雾气翻腾,崇山峻岭,起伏跌宕,整个“缥缈仙府”尽皆收入眼底。 这种扶摇直上的感觉让步飞烟心胸为之豁然开朗,逸兴飞扬。 忽地,步飞烟觉得自己好似飘了起来,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吊篮已经紧挨着悬崖停了下来。 琴仙云招呼步飞烟跨出吊篮。这座山峰好似在此处被逢中披开两半,一道一米来宽的裂痕从两人脚下斜斜地向上延伸,隐没于云蔼深处。 这道天然而成的裂痕如今已被开凿出级级整齐的阶梯,步飞烟打量了两侧那骈然而立的石壁一眼,看着那露出的一线云天,忍不住问道:“仙云,这里离山顶还有多远啊?” 琴仙云笑道:“不远了,再过几分钟就到了。” 步飞烟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向前走去,道路愈行愈陡,而两旁耸立的石壁也愈来愈向内靠近,最后竟合拢在一起,只留下一道巴掌大小的缝隙。步飞烟第一次行走在如此险峻的地方,心中难免有些惊颤。 当迈上那最后一道石阶,登上峰顶时,步飞烟终于来到了紫清楼面前。 这峰巅刀削般的平整,紫清楼则位于这石坪的右侧,但它与一般阁楼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一般阁楼都由木材建造,而这紫清楼则全部都是以石头搭成,楼顶也见不到一块瓦片。不过石檐、石柱、石桌、石椅全部聚合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步飞烟走近前去,睁大眼睛看了又看,忍不住叫道:“这紫清楼全由石块建成,可除此一样,也并无其他别致之处啊。” “你在仔细看看。”琴仙云摸着身边的一根柱子,提醒道。 步飞烟再一看,却见那石柱表面竟布满了一个个浅浅的掌印,又观察了一下石楼的其他地方,其表面果然与这石柱一般无二,再一见这石楼的梁柱之间没有丝毫的衔接痕迹,脑中顿时冒出了一个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想法,震惊的道:“这石楼是用手挖出来的?” 琴仙云还没有出声,却另有一个苍劲的声音肯定地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 “不错,这石楼的奇特之处不在于它的外形,而在于琴氏先祖建造它时,只凭借自己的一双手,从未借助过任何工具。” 步飞烟带着心中的无比惊讶和琴仙云回头望去,就见一位十六、七岁的年轻少女伴着个年逾八旬的老太太缓缓地走向石楼。 这老人头发雪白,却面色红润,身子看去异常健朗,脸上则始终露出几丝慈和的微笑。 “飞烟,这就是我的曾祖母。”琴仙云向步飞烟说了声后便走出阁楼。 琴仙云搀扶着老人,道:“老祖宗,您怎么上这里来了?” 这老人正是燕紫瑶,在整个“缥缈仙府”中,她虽不是年岁最大的,却是辈分最高的,因此晚辈们便都以“老祖宗”来称呼她。 燕紫瑶举手在琴仙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嗔怪的道:“你这小子,还说呢,回来一天了也不去看看我,我只好来这里看你了。” 琴仙云缩了缩脖子道:“老祖宗,这可不能怨我,我本来先来看您的,可听大伯说您和叔祖到凤凰山了,所以才没马上去您的住处。” 那少女听后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九哥,老祖宗和凤阳叔祖回来好一会儿,我看你是有了媳妇就忘了老祖宗啦,咯咯……”笑着,还向步飞烟瞥了一眼。 琴仙云脸颊微红,瞪着那少女,低声斥道:“盈儿,别胡说。” 步飞烟也似听到了两人的这番话,冷漠的脸上飞出了几朵红云。 盈儿见状,那“咯咯”的笑声却变得更是欢快了。 有燕紫瑶在侧,琴仙云拿她没办法,只好不再理会她,扶着燕紫瑶进楼里面坐好。 看着这位仰慕已久的老人,步飞烟颇有些惊讶,燕紫瑶在九十年前便有二十多岁,如今已是位百多岁的人了,却没想到她身体还是这般硬朗。 “孩子,你是叫飞烟吧,刚才在路上听大家说起来你,都夸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好姑娘呢。仙云这小子别的没什么好,就是看女孩子的眼光不错。”燕紫瑶想来也把步飞烟当作了琴家的媳妇,说起来也相当随和。 琴仙云听她说得如此露骨,顿时有些尴尬,步飞烟则更是脸如炭火般燃烧了起来。 不过类似的话今天上午已听过了许多回,琴仙云再解释下去,倒显得是在欲盖弥彰了,也只好由得大家去误会。 “来,孩子,都坐下说话吧。” 四人在这紫清楼中闲聊了许久,老太太谈话很温和,也十分风趣,在她的带动下,不大爱说话的步飞烟逐渐丢去了那份拘谨,变得随意了起来。 稍微询问了一下琴仙云这几年在外边的情况后,燕紫瑶忽地问道:“云儿,听说你还带了另外一个人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琴仙云将曲霸的情形大致讲了一遍,老太太的神色有些沉重的道:“这事可拖不得,云儿,你赶快把他带到你凤阳叔祖那去看看吧。” “好,那云儿过会再来陪您了。”琴仙云站了起来。 步飞烟也欲要站起,燕紫瑶去把她拉住了,慈爱的笑道:“孩子,那事让他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就在这陪我聊会天吧。” 步飞烟微有些犹豫地向琴仙云看去,琴仙云笑道:“是啊,飞烟,你就留在这吧,我很快就回来。” 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盈儿这时又笑嘻嘻的道:“飞烟姐姐,你听,我就知道九哥肯定舍不得把你扔在这的。” 步飞烟芳心大羞,但那双瞅着琴仙云的清冷眸子却燃烧起了两点星星情火。 琴仙云狠狠地盯了盈儿一眼,才转身离开了紫清楼…… 琴凤阳是“缥缈仙府”中最为独特的一个人,虽已年届耆耄却依然童心不减,当琴仙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被几个小男孩压在地面,似在争抢着什么东西。 “小云儿,你来得正好,先帮我抓着这个。”琴凤阳老远就发现了琴仙云,仰着那张圆圆的娃娃脸,呼叫着把抢到手里的东西朝琴仙云甩了过去。 琴仙云伸手接住一看,却原来是只毛茸茸的小老鼠。这老鼠的牙齿已被拔了个精光,在琴仙云手中使劲地挣扎着,发出“吱吱”的叫唤声。 那几个小男孩见后,忙从琴凤阳身上爬起,向琴仙云冲了过去。 “云叔叔,把它给我,快把它给我……” 几人跳起来抓向那只被高举着的小老鼠,但当他们见到琴仙云身后曲霸那狰狞恐怖有如恶鬼的面孔时,登时吓住了。 “鬼呀……”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几人惊醒过来,撒开脚丫子没命地向远处飞逃而去。 琴仙云又好气又好笑,原来那怪叫出声的正是自己的叔祖琴凤阳,身子一闪,把那正在开溜的琴凤阳拉住:“叔祖,您跑什么啊?” 琴凤阳这老家伙一身修为超群,却素来怕鬼,被琴仙云抓住后一个劲地哆嗦着道:“小云儿,快放手,这里有鬼……” 琴仙云哭笑不得的道:“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说罢,琴仙云把琴仙云拖到曲霸面前,这老家伙吓得“啊”地尖叫一声,躲到琴仙云背后,两腿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有这个样子的鬼吗?他叫曲霸,四十年前你们不还打过一架吗?” “曲霸?”琴凤阳似回忆起来了,壮着胆子从琴仙云肩膀后伸出小半张圆脸,微一打量,似发觉这人确与想像中那些青面獠牙的鬼怪有些不同,才稍稍站直了一下身子,拍了拍胸口,“呼哧、呼哧”地吐了两口气,仍有余悸的道:“吓死我了!小云儿,这真是那个盗走我们‘仙乐石’的曲霸吗?他怎么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琴仙云没好气的道:“还不是被您的‘烈火真诀’烧成这样的,这几十年人家过得日子真可用‘生不如死’这几个字来形容。” 琴凤阳对四十年前打伤曲霸之事一直颇为内疚,现在看着尖嘴猴腮、身躯佝偻的曲霸,脸上难得红了一红,有些心虚的道:“小云儿,那也不能全怪你叔祖我呀,你也知道,四十年前叔祖的‘烈火真诀’虽然已经练成,但最后那招‘烈炎狂舞’却还没修炼到完全收发自如的境界。你没看见当时的情景,这老头儿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叔祖要是不用这最后一招,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要是不偷走我们的‘仙乐石’,那岂不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小云儿,你说是不是?” 听琴凤阳罗罗嗦嗦地说了这大堆话,琴仙云不由笑道:“叔祖,您跟我说些干嘛,那件事也没人怪您啊。” 琴凤阳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瞪着琴仙云道:“那你把他带回来吓我老人家干嘛?” 琴仙云暗笑一声,道:“叔祖,这可真我没什么关系,是您自己胆子小,经不住吓,我爸妈和莲儿初次见到曲老前辈时,也没您这般惊慌失措呐!” 琴凤阳脸胀得红通通的,道:“你知道我是经不得吓的,没跟我说一声就带着他来见我,这就是你的不对。你三年没回家,这几天哪也不许去,一定要天天陪我玩。闭了几年关练那劳什子功夫,可把我老人家憋死了。” “呃,不行,小云儿,听说你带了个小媳妇儿回来,要是你把她撇在一边光陪我玩,她生起气来以后不把你们生的娃娃给我这老头子解闷,那可就大大的糟了……”琴凤阳嘀咕道,“要不你上午陪你小媳妇儿,下午陪我老人家玩?不行,时间太短,玩起来也太没趣了。要不你们两个都来陪我?还是不行,整天让你们在我老人家身边,弄得你们想亲热也不能,你那小媳妇儿肯定会恨死我老人家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哩?” “老家伙,你帮我想想看?”这老头使劲地挠着脑袋,还是没想出个称心如意的办法来,不由拍了拍曲霸的肩膀。 琴仙云怕琴凤阳一直夹缠下去,还是先把正事说出来要紧,于是忙道:“叔祖,飞烟可不是我媳妇,您可别乱说。我这次带曲老前辈回来是因为他中了‘绝情散’,被迷失心志,所以想让您看看能不能把他治好。治好他后,无论陪您玩多少天都没问题。” “绝情散?”琴凤阳一愣,两只手掌在曲霸眼前晃动起来,却见曲霸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立时恍然大悟,哈哈笑道:“怪不得呢,我打看到他起,就见他像个木桩样立在这里,连半步都没有动过。这老家伙也真是的,以他的武功,如果发现得早,完全可以把‘绝情散’给逼出来的,怎么反会被药力所控制呢?” 琴仙云叹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这得等他恢复神志之后,自己告诉我们了。”顿了顿,琴仙云又道:“叔祖,您看一下,他此时的情形,还有希望治好吗?” 琴凤阳这老家伙也是闲得发慌,百无聊赖下才会跟几个小孩子抢老鼠,缠着琴仙云陪他玩,现在遇到曲霸这档子事,他顿时来了兴致,道:“等我老人家看过再说吧。” 手指轻轻地搭上曲霸的脉门,琴凤阳却不停地龇牙咧嘴,口中哼哼哈哈怪叫不止,这模样看去煞是滑稽。 琴仙云知道自己这个叔祖的性子,也不去打搅他,静静地等候在一旁。 “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 琴凤阳忽然松了手,连说了三声“不妙”,额头簇在一起,拧成了个小小的“王”字。他搔着脑瓜子在曲霸面前晃来晃去,颔下零星点缀着的几个山羊胡须也随之一翘一翘。 “怎么不妙了?”琴仙云忙问道。 “这老家伙的心脉、脑脉全都被药力所控制了,情况特别糟糕。” “不大可能啊,自从把曲老前辈救出来后,我天天为内力和精神力帮他治疗,应该还不至于恶化到这种程度吧?” “若这老家伙所中的仅是‘绝情散’的话,你那种方法确实可以控制他的病情不致恶化,但如果他中的不但是‘绝情散’,那又另当别论了。” 琴仙云忧虑的道:“叔祖,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琴凤阳道:“还能怎么办?如果早几天回来的话,我老人家还有办法,可现在嘛,恐怕……” 琴仙云急接口问道:“恐怕什么?” 琴凤阳叹道:“恐怕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琴凤阳不信的道:“叔祖,听三伯说您已经练成了‘紫清心经’,难道凭您的在内力与精神力这两面的修为也无能为力?” 琴凤阳摇了摇头:“小云儿,不是跟你说了吗,如果早几天他还没完全被药力所控制的时候我还有办法,但现在却真的没希望了。” 琴仙云看了看木然站立的曲霸,哀伤之情油然而生,道:“叔祖,难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曲老前辈就这样像个白痴一样的活下去?”琴仙云一直为曲文音之死而愧疚难安,所以自见到她的爷爷曲霸后,心中便也将曲霸当成自己的爷爷来尊敬,如今听了琴凤阳的话,内疚、自责、哀痛各种情绪一齐涌现,热泪险些夺眶而出。 见琴仙云眼眶微红,琴凤阳忙劝道:“小云儿,你先别难过嘛,让我老人家再想想,如果我不行,叔祖再把长老会的那几个家伙找来,让他们来拿拿主意。” 琴仙云点点头,心内又燃起了几缕希望。 琴凤阳背负双手,慢慢地踱着步子,眼睛时不时地从曲霸身上扫过。 曲霸那双空洞而不带任何情感的眸子呆滞地望着虚空,似丝毫不为自己凄惨的命运而忧心。 琴凤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可行之策,只急得面红耳赤,把头发搅成了个鸡窝。 琴仙云从没见他这么伤脑筋过,心下有些不忍,伤感的道:“叔祖,如果实在想不出来就别想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琴凤阳圆睁双目,气呼呼的道:“小云儿,你别管我,要是不想出个法子来,我老人家以后玩起来也没精神。”说完,这老家伙蹲了下去,伸出两根指头在地面上使劲地划来划去。 琴仙云见状,也只好叹了口气,心下却已知道要治好曲霸多半没了希望。 可就在琴仙云心绪茫然之时,地上的琴凤阳却忽然“嘻嘻”笑了两声。 琴仙云诧异地向他看去,琴凤阳却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哈哈,我知道该怎么办啦,小云儿,你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但见眼前人影一闪,琴凤阳和曲霸便已都消失在了原处,耳中只传来那愈淡愈远的洪亮笑声。 琴仙云怔然良久,才带着些许兴奋向紫清楼的方向跑去……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04章 心烦意乱 重新见到步飞烟等人时,她们正乘坐吊篮下到了山脚。 “云儿,找到你叔祖了吗?”燕紫瑶柔声问道。 琴仙云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燕紫瑶道:“他是怎么说的?” 琴仙云道:“叔祖说曲老前辈所中的并不仅仅是‘绝情散’,他把曲老前辈带走的时候特别高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法子。不过,他并没有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云儿,只是叫云儿安心的等他的好消息。” 燕紫瑶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凤阳虽然糊里糊涂的,但事关人命,他应该是有了几成把握,不然是不会向你轻许诺言的。昨天,凤阳跟我提起过,说‘紫清心经’中记载着一种‘迦叶轮回’的功夫,凤阳应该是想用这种功夫来为曲霸治疗吧……” 琴仙云本来对琴凤阳最后那一句信心十足的话还有些怀疑,但此时经燕紫瑶一解释,才真的放下了心来,他虽未看过‘紫清心经’,也不知道“迦叶轮回”是什么功夫,但既然老祖宗说了,想来便不会错了。 燕紫瑶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云儿,你也不能对此抱太大的希望,据经书上所讲,‘迦叶轮回’是内力与精神力交融运用的巅峰,极为深奥难解,凤阳尽管已有了些心得,却也还没有完全领悟。依我看来,成败与否,估计也只有五五之数。” 琴仙云叹道:“有一半的希望也总比完全没希望要好了。” 盈儿忽然天真的问道:“九哥,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长得跟猴子一样?那也太难看了吧。” 燕紫瑶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嗔道:“丫头,不要随便在别人背后说长道短。” 盈儿做了个鬼脸,道:“老祖宗,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琴仙云微笑道:“盈儿,你听谁说曲老前辈长得跟猴子一样的?” 盈儿笑嘻嘻的道:“刚才我听飞烟姐姐描述了一下那位老前辈的外貌,所以一下就想到了猴子。” 琴仙云道:“你的想像力可真够丰富的,曲老前辈相貌虽然十分奇特,却也没你想得那么丑。” 盈儿又好奇的问道:“凤阳叔祖的胆子最小了,他见到曲老前辈的时候有没有被吓个半死?” 琴仙云见这丫头追问个不停,禁不住想逗逗她,笑道:“盈儿,你对那位老前辈这么赶兴趣,要不要九哥带你去见见他,只是到时候你如果吓得尿裤子,可别怪九哥事先没提醒你哦。” 盈儿脸臊得通红,摇着燕紫瑶的手,不依的道:“老祖宗,您看九哥又来取笑我了。” “好了,好了,盈儿,呆会我告诉灵岳去,让他好好管官你九哥。”燕紫瑶眯着眼睛拍了拍盈儿的秀掌。 顿了顿,又向琴仙云道:“云儿,飞烟大略地说了你在外面的情况,你这次打算留多久再返回菊影市?” 琴仙云道:“云儿在菊影市的那件事还没有全部完成,所以云儿打算在曲老前辈病情好转后便回菊影市,等完成了那位前辈的嘱托,云儿就立刻回来侍奉您老人家。” 说完,琴仙云看了看步飞烟,但步飞烟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却马上低下头,两颊泛红,神态迷人。琴仙云见过步飞烟媚丽的女儿娇态,可却从未见她如此扭扭捏捏过,心中不由大为讶然,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燕紫瑶点头道:“嗯,这样也好,言出必行才是我们琴家人的风格。云儿,飞烟说‘灵蛇宗’宗主漆雕无二下了天龙雪山,是否真有其事?” 琴仙云从步飞烟身上收回目光,道:“是啊,只是漆雕无二自从在堑沟中毒之后便再没有现出踪迹,现在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燕紫瑶浅叹一声,道:“几百年前,‘灵蛇宗’肆虐江湖,被我们琴家击败之后,曾立下誓言,他灵蛇宗若没有战胜琴家的力量,门下弟子从此不下天龙雪山半步,因此我们琴家才给‘灵蛇宗’留下了一线生机,可如今漆雕无二违背其祖师誓言,更对飞烟一家做出如此人神公愤之事,若他死了便罢,若还活在人间却依旧恶行不改,云儿,你再见到他时也不必在手下留情了。” 燕紫瑶年轻时便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性子,如今虽已年逾百岁,却依然烈性不改。 一直没有出声的步飞烟忽然冷声道:“他那次如果在堑沟留得一命,下次碰上即便是仙云不取他性命,我也不会饶他的。” 燕紫瑶慈爱的笑道:“飞烟的性子和我当年真是一模一样,云儿,你能娶到这孩子可真是你的福气啊。” 琴仙云见燕紫瑶看步飞烟的眼神越来越亲密,心中一急,忙道:“老祖宗,您想哪去了,我……” 燕紫瑶却笑眯眯的截断他的话,道:“云儿,你不用解释了,方才在紫清楼的时候,我已经问过飞烟了,只是这孩子还没答应嫁给你呢?所以我给飞烟三天的时间考虑,云儿,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哟。” 步飞烟听他们把话说到自己身上,螓首微垂,那刚还充满煞气的俏脸上飘荡着几许如流水般柔绵的情意。 谁说冰雪无情? 琴仙云哀叹一声,这算哪门子事嘛? 他还待说话,燕紫瑶却已冲着他摆了摆手,道:“云儿,你刚回家不久,你爸妈一定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就不必再跟着我了,我身边有盈儿和飞烟两个人就行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另外,莲儿那丫头这几年天天念叨着你,如果有空的话,就多花点时间陪陪她吧。” 琴仙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燕紫瑶前几秒还有意要步飞烟做琴家的媳妇,让他好好把握机会,现在却又要他多花时间去陪莲儿,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让他同时娶了步飞烟与月莲儿两人吧! 琴仙云当然不能埋怨这位老祖宗多事,只能暗自苦笑了数声。 若自己听从了老祖宗的安排,那又将置凌羽裳与姬如绵于何地? 燕紫瑶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说的一句话却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云儿,我知道你在外面还认识了几位很要好的女孩子,如果她们都不介意的话,你不凡抽个时间带她们到‘缥缈仙府’里来玩玩。虽然现在时代不同了,但我们却不必要理会外面的那些约束,我这个老太婆向来是十分开明的。” 难怪刚才燕紫瑶刚才会那么说,原来是早就有了这番打算。 “这样一来,盈儿就有很多个九嫂了哦,那可真是太好了。”盈儿也回过头来,嬉皮笑脸地冲着琴仙云吐了吐那鲜嫩的小舌头。 步飞烟在燕紫瑶身边漠然不语,不知她是否与燕紫瑶一样,也做如是感想。 三人越走越远,琴仙云才心烦意乱地返身回去…… 两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傍晚,琴仙云悒悒不乐地坐在崖顶那株大柏树下。 曲霸被琴凤阳带进他以前闭关的洞里后边从没出来过,也不知道曲霸有没有恢复神志。这虽让琴仙云感到忧心,可更让琴仙云不胜其烦的却是步飞烟与月莲儿。 这两天,月莲儿则一改过去调皮捣蛋的性格,温柔贤淑得就似个小媳妇儿一般,有事没事地跑来找他,让他躲都没处躲。而步飞烟虽还和以前一样极少说话,但从她与琴仙云碰见时偶尔露出的忸怩神态,让琴仙云明白她似乎已对自己有了些许情意。 琴仙云暗叹道:“三伯啊三伯,你可害惨我了,好端端的说什么老祖宗有个心愿未了,要飞烟来完成,这下倒好,把我自己都陷进去了。” “云哥哥,你在想什么?” 美妙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却吓得琴仙云从地面弹了起来,却见月莲儿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琴仙云道:“莲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声,跟个幽灵似的。” 月莲儿委屈的道:“人家早就来了,是你自己心不在焉,人家叫了你好久才反应过来。” 琴仙云讪讪的道:“莲儿,你不是在陪飞烟吗?” 月莲儿似已知道燕紫瑶的打算,竟主动去接近步飞烟。她们之间本没什么大不了的隔阂,因琴仙云而生出隔阂,也因琴仙云而和好。两人都是没什么心机之人,只是性子一冷一热,却正好相辅相成,两天下来,她们无话不谈,已成了对很好的姐妹。 “飞烟姐姐又在练她的‘寒影三叠’,人家一个人好无聊,所以只好来找你了。”月莲儿皱着可爱的小鼻子道。 琴仙云诧异的道:“她是在修炼第三叠‘雪映情心’吗?” 月莲儿笑吟吟的道:“是啊,老祖宗好像教了飞烟姐姐什么修炼的法门,所以她才忍不住想要练着试试。” 琴仙云淡淡的笑道:“老祖宗是雪山派近百年来唯一一个练成‘寒影三叠’的人,飞烟能得到她老人家的指点,一定会有很大收获的,我这次带飞烟来‘缥缈仙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帮她练成‘寒影三叠’。” 月莲儿的道:“云哥哥,你知道吗,老祖宗还说要把‘飞雪梅花掌’传给飞烟姐姐呢?” 琴仙云紧张的道:“那飞烟答应学了吗?” 月莲儿蹙了蹙眉头,道:“这个莲儿就不是很清楚,老祖宗跟飞烟姐姐说只有琴家媳妇才能学这套掌法后,飞烟姐姐既没有马上答应,也没有拒绝。”语气一停,她又高兴的道:“不过,我知道飞烟姐姐一定会答应的,老祖宗说‘飞雪梅花掌’配合着‘寒影三叠’才能发挥它最大的威力,因此,飞烟姐姐最适合学这套掌法了。” 听她这么一说,琴仙云既为步飞烟感到高兴,也感到有些无可奈何,如此一来,飞烟岂不非要做琴家的媳妇了!见月莲儿喜滋滋的模样,琴仙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飞烟是莲儿的好姐姐,老祖宗有意把‘飞雪梅花掌’传给她,莲儿当然为她感到高兴啦。”月莲儿笑了笑,明亮的美眸灵巧地转了几圈,忽然道:“噢,莲儿知道啦,你是怕人家会吃飞烟姐姐的醋吧,云哥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莲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什么都满足了。” “傻丫头!”琴仙云心中既感动,又有些难过。 既来之,则安之,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琴仙云不禁叹息一声,在树底坐了下来。 月莲儿似明白琴仙云心里想些什么,温顺地紧挨在琴仙云身畔坐下,螓首轻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喃喃的道:“老祖宗答应了莲儿,过几天你返回菊影市的时候,让莲儿也跟你一去出去。云哥哥,莲儿听飞烟姐姐说了,你在外面还结识了好多个女孩子,莲儿有些担心,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喜欢莲儿?” 琴仙云怜惜地抓住月莲儿那如玉石般滑亮玲珑的纤手,道:“莲儿,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子,她们一定都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莲儿真想早点见到她们。”月莲儿抬起那双清澈得不含任何杂质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琴仙云。 琴仙云微笑道:“当然是真的了。”轻轻地伸手揽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他的这个动作或许只是下意识做出来的,却让月莲儿似喝了蜜糖一样,芳心异常喜悦。几天来,琴仙云经常有意无意地躲着她,今天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地对她做出亲密的举动。 月莲儿娇躯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更加紧密地往琴仙云的怀中靠去,那种安然舒适的感觉让她心内泛起了几丝异样的涟漪,就好似倦鸟归巢,琴仙云的身子便成了她的栖居之所,这从未有过的感触温暖了她的心房,看向琴仙云的眼睛在羞涩中闪动迷蒙的光彩。 淡淡的红晕便如西天的晚霞,浮现在月莲儿的脸颊上,使她更加美丽动人。 佳人在怀,兰香扑鼻,琴仙云情不自禁地垂下头,吻在了月莲儿那快速扇动着的修长睫毛上。 月莲儿“嘤咛”一声,玉臂轻轻地箍在琴仙云的腰上,整个身躯软泥般瘫在他怀里,那脸上的霞彩却炽烈地燃烧起来。 如今,便是被这霞彩烧成灰烬,她也无怨无悔了。 面对着这位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妹,这位痴心爱恋着自己的小莲儿,琴仙云并无铁石心肠,此时此刻,他又何忍拒之? 这样想着,那只放在月莲儿秀腰上的手却不自禁地加了几分力道。 “哈哈哈哈……” 一阵龙吟虎啸般的大笑声在林外响起,回音震荡,树木亦随之瑟瑟发抖,林中的那对鸳鸯也被惊醒了过来。 琴仙云发觉这笑声竟极为陌生,松开月莲儿,猛地站了起来,大喝道:“什么人?” 声音方落,琴仙云与月莲儿面前倏地多出了一个白衣人。 此人看去年约六旬,身躯颀长,飘洒俊逸。他两颊比较瘦削,可两眼却炯炯发亮,神光电闪,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他眼眶上的那两道眉毛,横飞入鬓,又长又粗,似钢针一般,给人以刚毅威武之感。 听声音虽有些陌生,但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琴仙云却又觉得他的面容好似有几分熟悉。 “人不风流枉少年啊……”白衣老人呵呵笑道。 月莲儿脸上一热,轻轻问道:“云哥哥,他是谁啊?” 琴仙云摇了摇头,心中也是奇怪,控制“锁天大阵”的“百鸟朝凤”阵法就设在离此不远之处,这几天“百鸟朝凤”阵没有任何异象,这人绝不可能是由外面闯进来的。可若说这人是“缥缈仙府”中人,那就更不可能了,仙府内总共才那么几个人,琴仙云是不会认不出他来的。 那白衣老人似看出了琴仙云心中的疑惑,微笑道:“小伙子,才两天没见,就不认识我这老头了?” 两天不见?难道他会是曲霸? 这个念头只在琴仙云脑中一闪便被推翻了,他与曲霸两人的相貌一个飘逸潇洒、一个丑陋不堪,简直有天壤之别。 “前辈,请问您是……” “我就是曲霸。”白衣老人叹息道。 “这怎么可能?” 琴仙云与月莲儿同声惊叫了起来,若这白衣老人不说,他们怎么也不能将他与两天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曲霸联系在一起。短短两天的时间,曲霸不但恢复了神志,相貌身形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曲霸悠悠笑道:“不但你们感到难以置信,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可这一切却全都发生在我身上,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似处于梦幻之中一般。唉,你叔祖一身修为确实令人敬佩不已啊,不仅治好了我的病,还恢复了以前的容貌,我都不知该如何感激他才好。” 琴仙云两人这才真正相信眼前的白衣人的确就是两天前的那个曲霸了。 月莲儿惊讶的道:“曲老前辈,现在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吗?”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05章 迦叶轮回 曲霸颔首道:“不错,当年我出道江湖,未逢敌手,便有些不可一世起来,后来结识你们琴家的一位朋友,蒙他带路,来到这‘缥缈仙府’,想与琴家高手们切磋一切武艺,却一直未获答允,一气之下偷走‘仙乐石’,想逼他们与我较技,结果虽如我所愿与你们叔祖凤阳公在凤凰山绝缘台大战了一场,却惨败在凤阳公的那杆钢枪之下,落得两天前那副难看的容貌。” 回忆起四十年前的往事,曲霸已无怨言,却还是感慨万分。 那时候,琴仙云与月莲儿还没出世,却也听族中长辈们讲过昔年情形,此时也是唏嘘不已。 曲霸又道:“不过,我还是挺感谢你们叔祖的,若不是那时他打败我,我恐怕如今依旧在那坐井观天呢。” “哈哈,曲兄,你再说下去我都快无地自容了。”洪亮的声音响起,琴凤阳的身影缓缓地飘入三人的视线当中。 曲霸笑道:“琴兄,我可是真心感激你啊,要是你都无地自容的话,那我岂不是要在这树上一头撞死了。” 琴凤阳那圆嘟嘟的脸上,露出了个可爱的笑容。 琴仙云见到琴凤阳露面后,忍不住问道:“叔祖,您是用‘迦叶轮回’功把曲老前辈治好的吗?那天听老祖宗说您用这种方法为曲老前辈治疗,只有一半成功的机会,我的心可是足足悬了两天,到现在才算放下来了。” 琴凤阳点头笑道:“还没动手治的时候我的确只有五六成的把握,但着手之后我却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了。” “这话怎么说?”曲霸也刚恢复神志没多少分钟,而且马上又被琴凤阳拉着来见琴仙云,所以还不知道琴凤阳是如何为自己自己治疗的,此时听琴凤阳如此一说,便禁不住问了出来。 琴仙云与月莲儿也极为好奇,露出了一副倾听的神色。 琴凤阳道:“我在为曲兄治疗时,竟然意外地发觉曲兄体内还隐藏着我的烈火真气……” “等等。”曲霸忽然打断道,“琴兄,你说我体内有你的烈火真气,这好像不大可能吧,否则这四十年来为何我从未发觉?” 琴凤阳微微一笑,道“曲兄,问得好!那点烈火真气极为微弱,又并非藏在你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中,而是寄存在你的脑脉里面。当我精神力侵入你的脑脉时,忽然察觉你的脑脉中似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而且还能与我的真气发生共鸣,开始时我也没想到那就是我四十年留在你体内的烈火真气,是在后来细心搜查之下才确定下来的。” 曲霸道:“这就奇怪了,琴兄,怎么这么多年来我就一点都没感觉到呢,最后还是靠你把它找出来的。” 琴凤阳解释道:“我的‘烈火真诀’虽然是至刚至阳的修炼诀窍,但练到最后,所形成的真气便会有一部分逐渐转化而阴柔之气,以达刚柔并剂之境。四十年前,我正好将‘烈火真诀’修炼到这一步,尽管体内已阴阳调和,却依然还存在着几丝纯柔真气,和你大战一场之后,我还奇怪为何那小部分真气为何突然消失,原来是跑到曲兄身体里去了。这阴柔真气与曲兄所修炼的真气互相排斥,而且在正常情况下,真气是很难运行到脑脉中去,所以曲兄没有发觉,也是正常现象了。而且,也正因为有那股真气在那作祟,才使得曲兄的身体一直保持着被我那招‘烈炎狂舞’打伤后的样子。” 曲霸、琴仙云和月莲儿三人听罢这一番话,顿时恍然大悟。 琴仙云道:“叔祖,那您又是如何使曲老前辈恢复原貌的呢?” 月莲儿也道:“是呀,叔祖,不会把曲老前辈脑脉中的真气抽掉就行了吧?” 琴凤阳哈哈笑道:“哪有这么简单,这只是其中一个必要的步骤而已,曲兄所中的药物不仅有‘绝情散’,还有一种‘天门’的‘噬魂沙’,这两种迷魂药物混在一起使用,将治疗的难度提升了好几倍……” “叔祖,‘天门’是指什么地方?”月莲儿仰起俏脸,好奇的问道。 曲霸也有些诧异,他也和月莲儿一样,首次听说这“天门”二字。 琴仙云忍不住出声道:“莲儿,天门是地名,而是一个神秘的武林门派。这门派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而且每代只传一人。这门派的武学另辟蹊径,大不同于我们国内的武术流派,不过这门派最令人胆寒的不是它的武学,而是它的毒药,其中最为厉害的便是‘含沙射影’与‘赤仙’这两种。前段时间,我便看见过一个被‘赤仙’杀死的人。”他说的这人便是化名为“梅天林”的林天欲。 琴凤阳乐呵呵地在琴仙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小云儿,你解释的挺详细的嘛。” 月莲儿也是满脸崇敬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道:“云哥哥,你知道的真多,以后一定要多教教人家哦。” 琴仙云笑道:“这些都是我在‘弄月斋’里面看来的。莲儿,这些类似的东西你到那里看看就清楚了。” 弄月斋是“缥缈仙府”的藏书阁。每隔五十年,琴家便会派出一批人出去搜集一些有价值的图书,同时探查武林动静,更将其中的奇闻逸事纪录再册。千百年下来,弄月斋中已有图书近十万册,其内容包罗万象,各种奇门之学、武林秘辛莫不收录在内。月莲儿嘟着嘴道:“莲儿才不去那呢,看了几天,头都晕了。再说,莲儿以后和云哥哥在一起,只要云哥哥看过了,不就是等于莲儿也看过了吗?” 她这天真之语令琴凤阳和曲霸二人大笑起来。 琴凤阳边笑边道:“你这妮子,还真会省事。” 月莲儿也有点不好意思,玉颊飞红,却柔情似水地瞟了琴仙云一眼。 “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琴凤阳憋住笑意,可又皱着眉头,道:“这小妮子一打岔把我的脑子都搞混了,小云儿,叔祖刚才说到哪了?” 琴仙云微笑道:“您说‘绝情散’和‘噬魂沙’混在一起使用把治疗的难度提升了好几倍。” 琴凤阳恍然道:“哦,对,其实这次幸亏曲兄脑脉中还残留着我那几丝烈火真气。” 曲霸问道:“琴兄,这是何故?” 琴凤阳道:“发现那烈火真气的存在后,我很快便使它与我本身的真气联系起来,如此内外夹攻,才将曲兄所中的迷魂药力一点点的从脑脉中驱除,同时更在这股真气的牵引之下,勉力压制住曲兄体内的强猛真气,这样才能施展‘迦叶轮回’功助曲兄恢复神志。” “‘迦叶轮回’其实是由以真气支撑的禅门‘迦叶修罗心法’与以精神力支持的‘轮回幻术’融合而成。‘迦叶修罗心法’输出之时罡气循环辗转,可在体外行成一道气罩,这气罩可使人一直处于极静的状态之中。而‘轮回幻术’则以精神力刺激人脑,重现召唤出潜藏在人脑中的记忆,施术后,受术之人便如同经历了一个新的轮回,旧的记忆完全消散,而存下的却是从旧记忆中复制下来的,虽然记忆内容相同,但性质却已完全不同了。哈,曲兄的记忆可说是‘迦叶修罗心法’与‘轮回幻术’共同作用的结果,否则,曲兄就算能恢复神志,记忆也难以保存下来。” 琴凤阳虽说得轻松,曲霸与琴仙云、月莲儿三人却猜得到其中过程肯定是凶险之极。琴凤阳那时不但要分心控制曲霸体内的真气与包裹着他的迦叶气罩,更要以强烈的精神力来施展‘轮回幻术’,如此一心数用而不出一点差错,当真是难能可贵了。须知大脑乃人体中最为脆弱的器官,稍有损伤,其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用‘迦叶轮回’帮曲兄恢复了记忆,炼化‘绝情散’与‘噬魂沙’的药力便简单得多了。这个工作一天便完成了,只是当时曲兄在迦叶气罩的控制下,未能苏醒,所以我便又帮曲兄洗筋伐髓,将曲兄体内受烈火真气影响而萎缩的部位加以修复,这工作如果在四十年前做便比较容易,而今隔的时间太久,实施起来确实费劲。还好,虽然又整整花了一天时间,但这辛苦总算没白费,此时见曲兄相貌如昔,我这老头子也总算可以松口气喽。” 曲霸感叹道:“琴兄这番大恩德,我实在不知报答才好。” 琴凤阳笑道:“曲兄,你我朋友一场,何须如此客气。况且,你如果要谢的话,就谢小云儿吧,可是他千里迢迢把你送到这‘缥缈仙府’的哟。” 曲霸看向琴仙云,嘴唇微动。 琴仙云还没等他开口,便忙说道:“曲老前辈,您可别谢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您也是受了我的连累,才被‘绝情散’与‘噬魂沙’迷失神志的,若不看着您好起来,我实在愧对文音的在天之灵啊。” 曲霸想起自己的孙女,顿时泪水盈眶,长叹道:“若是文音现在还活着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要有多高兴。” 琴仙云听着他悲恸的声音,眼眶禁不住红了起来。 受曲霸伤感话语的影响,林中气氛一时低沉了下来。 月莲儿这两天听步飞烟讲了许多琴仙云在外面所发生的事,对曲文音的情况也知道个大概。她见曲霸与琴仙云两人都心伤曲文音之死,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忽然走到曲霸面前,娇声道:“爷爷,莲儿虽然没见过文音姐姐,但却十分敬重她,莲儿与文音姐姐年岁相差不大,如果您老人家不嫌弃的话,莲儿愿像文音姐姐那样侍奉您老人家。” 曲霸一怔,道:“这个……” 琴凤阳哈哈笑道:“曲兄,别这个那个了,难得这妮子一片诚心,她连‘爷爷’都叫了,你就干脆点,收下她这个干孙女吧。来,丫头,再叫一声爷爷。” “爷爷……”月莲儿果真又甜甜地叫了一声。 曲霸心中感动,老泪纵横,怜爱地抚摸着月莲儿刀削似的秀肩,痛快的大笑道:“好!好!我年轻时造下无数杀孽,老后失去文音,也算是报应,没想到如今上天却又赐给了我一个乖巧的孙女,这老天待我毕竟不薄啊,哈哈哈哈……” 他这番感人之语,令人听后不禁有些心酸。 琴仙云见曲霸高兴了起来,朝月莲儿悄悄地翘了翘拇指,暗赞其伶俐乖巧。 月莲儿得爱郎赞赏,芳心甜丝丝的。 琴凤阳这时却“哎呀”怪叫一声,道:“天这么黑了,曲兄,我们赶紧回去吧,两天憋在那洞里,都快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曲霸心情好了许多,也笑道:“这段时间我就像是僵尸一般,今天可真得放开胸怀,大吃一顿了。” 林中昏暗,四人当即向外走去。来到崖边时,曲霸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道:“仙云,有一件事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 月莲儿笑道:“爷爷,什么事我们回去吃完饭再说也不迟嘛。” 曲霸道:“不,这件事得早点让仙云知道。” 琴仙云奇怪的道:“曲爷爷,究竟是什么事啊?” 曲霸道:“仙云,你可知道雪玉蟾和颛孙家族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拼命夺回那个‘璇玑珠’吗?” 琴仙云沉思道:“我只隐约觉得他们好像要用这个珠子进行什么阴谋,至于到底是什么阴谋,我还不是很清楚。” 曲霸点头道:“据雪玉蟾说,他们建造了一个叫‘通灵塔’的东西,同时创办了几个工厂,正日夜不停地生产各种佩带的饰品,十多年来,这些饰品已经销售到了世界各地。他们好像图谋通过那个‘通灵塔’和那些饰品来操控别人的思想……” 琴仙云震惊道:“曲爷爷,这个消息可靠吗?” 曲霸道:“应该可靠!自那天你盗走‘璇玑珠’后雪玉蟾便对我起了疑心,悄悄地在我的饭菜中下了迷魂药物,此后我便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中,这些都是他和颛孙家族长老们商议时无意间透露的,那时他对我已没了戒心,泄露出来的消息想来不会有错。” 月莲儿道:“那些人不会是疯了吧,怎么会有这种狂妄的念头。” 曲霸叹道:“不是他们狂妄,我虽然没摸弄明白他们是如何利用‘通灵塔’和那些饰物来控制人的思想,但却知道他们有那个能力,如果不是仙云盗走了‘璇玑珠’,恐怕他们现在已经成功了。” 听曲霸说得如此郑重,月莲儿不禁想起他几天前那呆滞木然的模样,不由颤声道:“这样说来,如果佩带了他们工厂生产的饰品,岂不就如行尸走肉一样,做什么事都要听从他们的安排,没有任何自主行动的能力?那也太可怕了。” 曲霸道:“谁说不是呢?” 琴仙云也了解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忽然问道:“曲爷爷,你知道他们生产的那些饰品是什么牌子的吗?” 曲霸回忆了一下,才缓缓的道:“好像是叫‘宝石牌’。” “宝石牌?”琴仙云脸色一变。 月莲儿见状忙道:“云哥哥,你怎么啦?” 琴仙云沉重的道:“‘宝石牌’是如今市面上十分有名的一个品牌。‘宝石牌’的手表、项链等东西在全世界都十分畅销,就菊影市来说,佩带这些东西的人随处可见,我想其他地方的情况也应该和菊影市差不多。”在琴仙云身边的那些人中,凌羽裳的项链和媛媛的耳环就是这个牌子的,难怪刚才他听曲霸道出这牌子时会面色大变。 曲霸没想到“宝石牌”的东西已经这么普遍,愣了一下才道:“还好仙云已经及时盗走了‘璇玑珠’。‘璇玑珠’是他们实施这个计划的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要以‘璇玑珠’为媒介才能将‘通灵塔’和这些饰品联系起来。现在他们没了‘璇玑珠’,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琴仙云摇头道:“我离开菊影市的时候把‘璇玑珠’存在小弥勒寺灵觉禅师处,若让雪玉蟾等人发现,那麻烦可就大了。哎,要是早知道他们有这个阴谋,我早该将‘璇玑珠’给毁了。曲爷爷,我看我还是明天就动身返回菊影市,不把这件事解决我实在放心不下。” 曲霸道:“仙云,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我听说过灵觉禅师这个人,‘璇玑珠’放在他那里,你还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琴仙云叹道:“雪玉蟾那伙人无孔不入,虽然他们离开了菊影市,但难保他们不暗自派人留下探查‘璇玑珠’的下落。” 曲霸想了想,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我明天和你一起上路吧,我这身武功虽然不怎么样,或许也能帮上点忙。” 琴仙云微笑道:“曲爷爷,您身体还没恢复,还是留在‘缥缈仙府’休息一段时间吧,这件事教给我就行了。” “云哥哥,我也要去。”月莲儿见琴仙云额头蹙起,又忙加了一句:“这可是老祖宗同意的哦。” 曲霸不忍见月莲儿失望,也道:“仙云,你带这丫头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否则,她如果一个人偷偷地溜出去,惹下什么麻烦可就不好了。” 月莲儿蹭在曲霸身旁,笑眯眯的道:“爷爷,您真是太了解莲儿了。” 见曲霸如此宠着这丫头,琴仙云也只好苦笑着耸了耸肩,算是答应了下来。 “喂,你们还呆着这干嘛,开饭啦!”琴凤阳那张娃娃脸从崖边露了出来,他第一个爬下悬崖,许久不见琴仙云等人跟下,又忍不住上来瞧瞧。 “琴兄,我们这就来。” 三人顺次抓着藤草一溜烟地向下滑去……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06章 雪莲傲放 琴仙云从曲霸口中得知雪玉蟾等人的阴谋后,心急如焚,想尽早动身返回菊影市。然而,翌日他却并没有如愿离开“缥缈仙府”,那是因为他父母与燕紫瑶硬是要他多留一天。别人的话琴仙云可以不听,但这三人的话他却不能违背,无赖只好耐着性子呆了下来。 上午,他和曲霸谈了一会便走进了“缥缈仙府”的藏书阁弄月斋。据曲霸猜测,“通灵塔”很可能是建造在颛孙家族居住之处,所以琴仙云想查查弄月斋中是否有关于颛孙家族的详细记载。只是他翻阅了两三个小时,也只找到了一点点相关的信息。 颛孙家族原本是千多年前的中原望族,后因躲避战乱才举族北迁至一个名叫“暗墟”的地方。但这“暗墟”的确切方位在世人眼中,却与“缥缈仙府”一样神秘。颛孙家族严禁族人涉入尘世,若非有特别事故,族人很少离开隐居之处。可如今竟然有十多人同时出现在菊影市,其中更有颛孙家族的族长,是他们终于耐不住寂寞了,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离开弄月斋后,琴凤阳又把他拉了去,将“紫清心经”中有关精神力的运用之法告诉了琴仙云,只因时间紧迫,琴仙云只得将琴凤阳所讲全数硬记了下来,留待以后在慢慢消化。不过即便如此,他稍微将其中一些见解与自己所修炼的“迷神引”互相印证了一下,也已获益良多了。 整整听琴凤阳讲了一下午,直到黄昏时分,琴仙云才算舒了口气。 由于明天早上琴仙云便要离开“缥缈仙府”了,郁红裳等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把老祖宗燕紫瑶、他爷爷琴凤歌两人请了过来,算是为他送行。只是琴仙云却觉得这顿晚饭的气氛特别古怪,众人虽然笑声不断,但那笑声却颇显得有些暧昧。更奇怪的是吃饭时并没有见到步飞烟的踪影,琴仙云也为此问过几次,但他们却只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很快你便知道了”,琴仙云只好把这些疑问闷在肚子里。 晚餐后不久,老祖宗燕紫瑶单独把琴仙云叫到一个石室里。 “云儿,你可知道要如何才能修炼成‘寒影三叠’的‘雪映情心’吗?” 琴仙云本以为燕紫瑶叫自己是要交代明天出行之事,却没想到她会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怔了一下后,还是回答道:“老祖宗,云儿觉得‘寒影三叠’表面上虽要求修炼之人断绝情欲,可实际上却须反其道而行之。情心,是有情,而非无情。” 燕紫瑶微笑道:“你凭猜测能想到这一层已经不错了,不过这也只是‘雪映情心’的一个初步阶段。以无情之法修炼到第二叠便很难再有精进了,最多也只是使功力变得纯厚罢了;而以有情之法修炼,则可在第二叠的基础上,不断积蓄纯阴真气。但这种纯阴真气愈积愈多,在达至巅峰之时便会内火自焚而亡,那时只有一种办法可以化解这种危机。” 琴仙云不禁问道:“什么办法?” 燕紫瑶道:“阴阳和合!唯有以亢阳元气才能引导这股纯阴真气,使之阴阳调和,宣泄内火,从而一举迈入‘雪映情心’之境。” 琴仙云此时终于明白燕紫瑶与自己谈这些话的用意了,俊脸禁不住红了红,却没有说话。 但燕紫瑶却没让他有装糊涂的机会,又问道:“云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吗?” 琴仙云只能轻轻点了点头,蓦地问道:“老祖宗,您昔年也是通过这种方法练成‘雪映情心’的吗?”话一出口,琴仙云便有些后悔,怎能对老祖宗问出这样孟浪的话来? 燕紫瑶忆起往事,顿时脸泛霞晕,好一会儿才柔声道:“是啊。如今飞烟的情况也是这样,在刚见到飞烟的时候,我察觉她体内的那股纯阴真气已相当强盛,便猜到你自作聪明提醒她以有情之法去修炼‘雪映情心’。幸亏你将飞烟带来了‘缥缈仙府’,否则飞烟被你害了你都不知道。” 琴仙云被燕紫瑶说得额头直冒冷汗,若飞烟将那纯阴真气练至巅峰,却又不知道解救之法,那自己岂不成了罪人了?而且他知道步飞烟的性子,即便她知道那种化解之法,若没有令她心仪的男人,她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去化解那股纯阴真气的。琴仙云这两天还为让步飞烟来“缥缈仙府”之事而对琴灵璧埋怨不已,这个时候,他却是十万分的感谢这位三伯,若非是他的这个决定,他恐怕要一辈子后悔、愧疚了。 “发现飞烟的情形后,我便教了她一套快速累积纯阴真气的运气法门,想在‘缥缈仙府’中帮她把这个问题解决。飞烟果然不愧是修炼‘寒影三叠’的奇葩,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把纯阴真气累积到了巅峰状态,所以你呆会可要随时注意帮着引导这股真气,可不要害了飞烟。” 琴仙云迟疑着道:“老祖宗,我……” 燕紫瑶正色道:“云儿,你别再多说了。你也知道飞烟的性格,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办。况且,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现在事到临头了,你想打退堂鼓,我可绝饶不了你。” 既已如此,琴仙云只得红着脸应了下来。 只是走到门口,琴仙云却又缓缓地转了过身来,嘴唇动了动,却嗫嚅着没有说出话来。 燕紫瑶见状态,不由问道:“云儿,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琴仙云低下头,低声讷讷的道:“老祖宗,云儿已非童身,这事恐怕……” 燕紫瑶忍不住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云儿,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现在运气试试看就知道了。” 琴仙云疑惑地运转缥缈真气,竟发觉全身经脉中处处充盈着一股炙热的气息,不禁奇异的道:“老祖宗,这是怎么回事?” 燕紫瑶道:“刚才用饭时,你叔祖趁你不注意,在你的碗中放了两粒‘离火丹’,只是现在它的药性才只散发了一小部分。” 琴仙云顿时傻了,“离火丹”是他叔祖年轻时用以辅助修炼“烈火真诀”的丹药。这“离火丹”药性至阳,刚烈异常,只有修炼过“烈火真诀”的人才能将其加以吸收炼化,但即便如此,昔年琴凤阳也是谨慎服用,每三天才敢吃一粒,如今琴仙云听燕紫瑶说他一连吞下了两粒,这让他怎能不目瞪口呆,两粒“离火丹”的药力如果完全散发开来,那足以将他全身经脉烧成焦炭! “还愣在这干什么,快去呀,飞烟还在你房里等着呢。”燕紫瑶轻斥道。 琴仙云这才反应过来,暗忖事已至此,也只能荒唐一次了。 他抬眼一看,忽然瞥见燕紫瑶嘴角那暧昧的笑意,耳根子登时热了起来,一溜烟地退出了房间…… 此时,琴仙云的卧房内并没有开灯,只燃着一对龙凤花烛。 这屋子里面的摆设已全都重新换过,布置得就如同洞房一般,珠帘镜台、罗帐绣纬,耀眼生辉。正面墙上悬挂着一幅喜庆图画,两边则粘贴着“鸳鸯戏水”、“龙凤呈祥”之类的红艳剪纸。门侧放置着一张雕刻精细的木床,薄如蝉翼的红纱帐随意卷起,里面的锦褥绣被整齐叠放着,处处焕然一新。 步飞烟静静地坐在床弦,双眸却不时向门边瞄去,两脚也偶尔晃动两下,芳心似有些紧张。 她换上了一套鲜艳的红色衣裙,脸着淡妆,打扮得就跟新娘子似的。烛光照耀下,那白皙的脸颊泛射微微的红润光泽,淡漠中带着几丝明艳,那双平时冰冷的眼睛这时也显得迷蒙,欣喜、期待,却又显得有些不安与茫然。 望去,便恍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在那袭人的冷傲清丽中演绎着醉人的芬芳。 “飞烟……” 门外传来琴仙云那柔和的呼唤。 步飞烟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眉宇间涌现出浓浓的羞意,轻轻地嗯了一声。 琴仙云慢慢地推开房门,鼻中突然飘来缕缕清雅如兰的馨香。琴仙云不禁一怔,环视一番,便已猜知房内布置的用意。 知道今晚之事避无可避,琴仙云也已安下心来,掩上房门,朝步飞烟走了过去。 美人如玉,粉颊飞霞,樱唇涂丹,黛眉如画,剪水双瞳微荡情丝,娇俏宜人,更兼一身红装衬托,越发显得绰约多姿。 琴仙云顿觉眼前一亮,微微一呆之后心神不由摇曳起来。他轻挨着步飞烟在床上坐下,柔声赞叹道:“飞烟,你今天真美……” 步飞烟身子稍稍挪动了一下,低声应了一句便深垂螓首,胸脯却急促地起伏着,似可隐约听见其“怦怦”的心跳之声,由此可见她如今是多么的紧张! 琴仙云经历多次风流阵状,有过类似的经验,知道这事不能性急,否则便很有可能弄巧成拙,还好他所服下的“离火丹”药性也没有完全发散,所以他还有时间助身畔美人逐渐放松心情,当下微微一笑,道:“飞烟,听莲儿说,老祖宗教了你一套修炼‘雪映情心’的速成法门,是不是真这回事啊?” 燕紫瑶几天前就和步飞烟说过今晚之事,而步飞烟早就属意琴仙云,在菊影市时她或许对自己的感情还有些懵懵懂懂,可经过前来“缥缈仙府”的那数天单独相处后,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早已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俊逸的男子,因此当燕紫瑶指出她修炼“寒影三叠”的谬误以及化解之法时,她虽未明确答应,却默默地配合着燕紫瑶的安排。 未经人事的步飞烟对这种男女欢爱难免会有几分憧憬。这几天,她虽然期待着这一晚的来临,但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她却对接下来可能之事有些惧怕。自傍晚她进入这个房间开始直到现在,她便一直心潮起伏不定,特别是当听到琴仙云那句称赞的话时,虽是甜蜜之极,可那心却跳到嗓子眼了。 步飞烟以为爱郎说完那句话后会有进一步的亲热举动,而她也一直等待着那对女子而言最为神圣的时刻的降临,可她没想到琴仙云却会问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这样一来,她芳心虽有些失望,心情却稍微放松了一点,抬起头来,略显羞赧的道:“是呀,以前我一直不相信练武会有速成的方法,可照她老人家的所教的法子一试后,才由不得我不相信。” 琴仙云笑道:“你说得这么神奇,到底是什么法子啊?” 步飞烟展齿道:“其实也很简单,只不过把‘寒影三叠’真气运行的路线反过来练就成了。说也奇怪,我按原来的路线修炼,内力增长得特别慢,可反过来一练,才两三天的时间,就觉得身体里面好像到处都被真气塞满了。” “原来如此。”琴仙云忽然异想天开的道,“不知道用这种方法来练我的内功有没有作用?” 步飞烟一听,吓了一跳,急声道:“仙云,这可不能乱试。老祖宗说这只对‘雪山派’的‘寒影三叠’有用,你如果也这样练的话,很可能会走火入魔的。” 琴仙云见美人这般关切自己,心中非常感动,轻笑道:“瞧你吓成这样,我只是跟你说着玩的。” 步飞烟松了口气,娇嗔道:“难怪莲儿妹妹经常说你是个坏蛋,你可真是坏透了。” 琴仙云讪笑着摸了摸鼻子,道:“飞烟,既然你说的那个方法那么简单,那为什么‘雪山派’那么多年都没人练到‘雪映情心’呢?” 步飞烟白了他一眼,道:“这方法虽然简单,但‘雪山派’的传人却一直不知道‘雪映情心’还可以这样来练。况且,这法子非常危险,稍一疏忽,便有可能万劫不复,就算她们知道了,也很少有人敢反过来修习。而且我师傅她们都以为‘寒影三叠’的最高境界是无情,老祖宗的这个法子是以有情之心为基础,与她们根深蒂固的观念相左,自然就更难体会到这个妙门了。” 琴仙云见步飞烟提到这“有情之法”,心中有些内疚,叹道:“当初我把这有情之法告诉你,本以为是修炼‘雪映情心’的正途,却没想到会险些害了你。” 步飞烟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你告诉我的本来就是修炼‘雪映情心’的正道嘛!” 琴仙云道:“按照有情之法修炼,虽有进境,但久而久之,待你体内的纯阴真气蓄满之时若得不到宣泄便会引发内火,自焚而亡。唉,幸好这次你和我一起来了‘缥缈仙府’,而老祖宗又恰好知道解救之法,不然……” 步飞烟难得温柔的道:“就算真那样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琴仙云笑道:“现在倒是不用担心,只要今天一过,那事就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步飞烟很快便领会到琴仙云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登时羞得娇靥通红。 那对龙凤花烛这会已燃烧了近半,琴仙云在“离火丹”药力的激荡下,全身开始变得滚烫起来。看着这冷艳娇媚的玉人儿,琴仙云心起涟漪,柔声道:“时间已经不早,我们现在要不要开始了?” 步飞烟经过这番谈话,紧绷的心弦早已悄悄地松弛了下来,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开始什么……” 琴仙云浅笑道:“开始把你变成我的老婆呀。” 步飞烟芳心又甜蜜又羞涩,红着脸啐道:“才不是你老婆呢!”说罢,欲要捏紧粉拳教训一下这“登徒子”,却忽然发觉自己的手不知已被琴仙云握住多久了。 琴仙云拿起步飞烟那纤秀的玉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笑嘻嘻的道:“现在不是,过一会就是了。” 声音落下,琴仙云已紧拥着步飞烟倒在那软绵绵的床上,嘴唇也随即重重地印上了美人的红唇。 步飞烟如遭电击,娇躯刹那间僵硬起来,紧闭着双眼,动都不敢动一下,但琴仙云的热烈的亲吻却很快驱散了她的紧张,融化了她的冰冷。无限的柔情,无限的轻怜蜜爱,俱在这紧密的拥抱中表达了出来。 良久,步飞烟才吁了一口气,星眸微张,情意绵绵地望着琴仙云,梦呓似的叹道:“原来这滋味竟会如此美妙……” 琴仙云意犹未尽地吻着她晶莹圆润的耳垂,温柔地道:“更美妙的还在还后面呢。” 手掌悄悄地抚上了美人玲珑小巧的玉峰,缓缓地拨弄着那嫩红色的坚挺蓓蕾。一股热流涌上心头,那深深的悸动让她情不自禁地轻吟一声,玉手按住琴仙云的那只似带有魔力的禄山之爪,却陡然发觉自己的衣物已不知何时被琴仙云完全褪去,柔若无骨的娇躯一丝不挂地暴露在爱郎的眼中。 在红红的烛光映照下,她那凝脂的洁白肌肤绽放出眩目的光彩,就如那朵傲然挺立在冰天雪地中的雪莲花,在盎然绽放前展现出她那最为绚丽的瞬间。 “啊……”步飞烟朱唇微启,忍不住惊呼一声,羞臊地用双手遮住妙处。 琴仙云却于此时将她那浮凸有致的娇躯搂入怀中,两人的身子毫无阻挡地紧贴在一起。琴仙云在“离火丹”的作用下,就如同一个熊熊燃烧着的火炉,身体散发出来的热量温暖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更是将她那积蓄起来的纯阴真气吸引得蠢蠢欲动。 那热力透体而入,一股又酥又暖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让步飞烟舒服就似漂浮于云端之上。然而没多久,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从她心底深处涌现出来,令她极为难受,檀口娇喘连连,双手在琴仙云雄健的脊背上抓出了一道道指痕。 蓦地,一阵轻微的裂痛让她身躯颤抖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娇吟。 那股极度的空虚感顿时被驱除,虽疼痛却更让她充实满足。 在那热浪连续不断的冲击下,步飞烟四肢紧紧地缠着这心爱的人儿,热烈地逢迎起来,尽情地享受着那初为人妇的飘飘欲仙……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终于从那欢爱的巅峰落了下来。 步飞烟浑身酥软,双眸空洞地凝望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爱郎,连个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不知魂飞何方。 “飞烟,快,意守丹田,气集会阴……” 爱郎的那铿锵的声音在步飞烟的心底敲项,让她猛然醒悟下来,这才发觉自己体内的真气正如流水般向爱郎体内泄去,芳心一惊,忙摒却绮念,紧守丹田,按照事先燕紫瑶的叮嘱缓缓地运集真气由下阴向爱郎输去。 琴仙云在这些事上毕竟初经人道的步飞烟要理智得多,方感觉到步飞烟那阴冷的真气不受控制地涌入自己经脉中,知道再这样下去,步飞烟很快便会脱阴而死,所以当即凝神以佛门“狮子吼”将那几个字送入步飞烟的耳中,总算使她及时觉醒过来,等感觉到那股阴冷真气的来势缓慢了许多后,他才暗暗放下心来,引导着这股真气在体内经脉中运行,与“离火丹”的炙烈之气交合互融。 好一会儿,步飞烟体内的纯阴真气才算完全宣泄而出,而在这时,那与琴仙云“离火丹”融合之后的真气又重新缓缓地倒流了回来。 如是几番,才总算大功告成。 步飞烟将真气在四肢百骸运行一周后,只觉浑身泰然舒爽,经脉间劲道充盈,内力似比之前要深厚了好几倍,而丹田中更似有一个小小的漩涡在运转着。步飞烟心中惊喜异常,这正是“寒影三叠”达到最高境界“雪映情心”的征兆啊! 琴仙云却是累得大汗淋漓,不过好在他功力深厚,只要稍微调息一番便可恢复过来。 步飞烟见琴仙云疲倦的模样,心中疼惜的道:“云,真是太对不起了,把你累成这样。” 琴仙云道:“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干嘛。” 步飞烟又羞又喜,嗔道:“谁和你是一家人?” 他温柔地抚摸着美人酥胸,眼珠子不怀好意地转了转,又笑眯眯的道:“不过,你如果真想补偿我的话,我倒有个办法。” 步飞烟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媚眼如丝的道:“什么办法?” 琴仙云嘿嘿笑道:“刚才不但要控制自己真气,还要分心注意你的真气动向,憋得我都快熬不住了,现在功德圆满,我们怎么也得再来一次吧。” 步飞烟粉面嫣红,嗔目瞠声道:“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 嘴上这样说着,她那诱人的胴体却化作了一泓春波,把琴仙云紧紧地陷了进去。 红烛燃尽,灯火突熄。 这一朵冷艳的雪莲花儿却在黑暗中忘情地傲然绽放着……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07章 降龙秘笈 菊影市,小胡子街。 宽敞的卧室里,凌羽裳静静坐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霓影虹灯,眸子中笼罩着浓郁的相思。 “又在想仙云哩?”随着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姬如绵那悦耳的声音飘了过来。 凌羽裳转过身来,面颊微微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绵姐,他都去了这么多天了还没一点消息,连他的手机都打不通,不知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姬如绵宽慰的笑道:“别胡思乱想了,凭仙云的武功能出什么事,更何况还有飞烟帮他呢。” 自琴仙云离开后,凌羽裳的心好似被带走了一样,经常神不守舍,所以姬如绵一有空便过来陪着她。琴仙云不在身边,姬如绵内心也同样空虚寂寞,对琴仙云的牵肠挂肚也时常让她彻夜眠,可她对琴仙云的这种情意却不能在凌羽裳面前表现出来,其中苦处可想而知。 凌羽裳浅叹道:“我也明白,可不知怎么,只要一天不见到琴大哥,我就一天放不心来。绵姐,你呢?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说着,明亮的双眼向姬如绵瞅了过去。 “我?”姬如绵心中一震,看着窗外故作轻松的嫣然笑道:“裳裳,你怎么扯到姐姐身上来了?” 凌羽裳那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姬如绵,似要将她的心看穿,好一会儿才轻声道:“绵姐,你连自己都骗不了,又怎能骗得了别人呢?” 姬如绵玉容微微一变,强笑道:“裳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姐姐怎么听不懂啊?” 凌羽裳没有回答,却幽幽的道:“琴大哥是一个奇特的人,尽管平时不见他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却自有一股独特的魅力能让接近他的女子天天魂牵梦萦地挂念着他,甚至是毫无保留地把心奉献给他,即使听不到他温柔体贴的喁喁情话,即使不能与他耳鬓撕磨,朝夕相处,但只要一想到他那灿烂的笑容,便可尽情回味而心满意足了。” 姬如绵听得心襟摇荡,深有同感,待凌羽裳话声一落,便情不自禁的叹道:“是啊,自认识了他后就好像着了魔似的,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为他高兴,为他快乐,为他忧愁,为他悲伤,却从未有一刻感到过后悔……” 正说着,却被“噗嗤”的笑声给打断,恍过神来,便见凌羽裳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暗忖刚才我那不是不打自招吗,顿时轻垂螓首,俏脸染霞,半是羞涩,半是怕凌羽裳会因此而生出怨恨之心。 凌羽裳却娇声道:“绵姐,没想到你和我陷得同样深啊。” 姬如绵顾不得羞赧,忙道:“裳裳,姐姐刚才那话可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不要……” 凌羽裳微笑道:“绵姐,你不用解释了,其实我都看得出来。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爱着琴大哥,不但是你,就连玲姐和媛媛她们都是这样。唉,爱一个人并没有错,好几个女人爱上同一个男人却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开始,我见琴大哥有了我之后,大家却依然围绕在琴大哥身边,心里的确特别嫉妒,可经过这么长时间,我反而平静了下来。既然没有办法,那还不如顺其自然要好一点,只要琴大哥不会离开我,这就足够了。” 初时,姬如绵见凌羽裳把自己心底的秘密挖了出来,芳心确有几分痛苦,待听到后面,心里不禁泛起了几丝喜悦,却又有些疑惑的问道:“裳裳,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凌羽裳点了点头,俏皮的道:“当然啦,否则,要吃那么多个人的醋,我早就被醋味给熏死了。” 姬如绵被她这句话逗得笑了出来,但还是忍不住道:“可爱情毕竟是自私的啊。” 凌羽裳道:“爱情是自私的,但爱情也是无私的,就拿绵姐你来说吧……” 姬如绵一愣,诧异的道:“我有什么好说的?” 凌羽裳笑道:“绵姐,你和琴大哥认识在我之前,如果算起来的话,我则是个第三者了,只是因为和琴大哥先发生了那种关系,才让琴大哥把更多的感情放在我身上。而绵姐你也爱着琴大哥,口里虽然说一直要把琴大哥抢回去,可却怕我伤心而把感情默默地埋在心底。前些日子,你和琴大哥也突破了那层关系,却依然没有对我说出来,这不就是无私的爱情吗?” 姬如绵本以为自己与琴仙云的旖旎之事只有梅怡君和景芊玲知道,却没想到凌羽裳也看出来了,顿时脱口道:“裳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话一出口,脸又红了起来,容颜生辉,妩媚到了极点。 凌羽裳娇靥羞红,不好意思的道:“在我从老家回来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猜到了,那时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艳光照人,而且更加成熟妩媚,而且那个时候你看琴大哥的眼神也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和你相比,我也算是过来人了,相互一对照,哪还不明白你们之间的关系?” 姬如绵赧然的道:“那晚,我和仙云两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脑子迷迷糊糊,直到醒来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凌羽裳狡黠地笑了笑,道:“琴大哥以前被雪焰情伤害太深,所以出狱后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感情,现在他心里的伤痕虽已渐渐,但却还是不敢把自己的感情完全放在某一个女人身上,现在多了一个人把他羁绊住,我是求之不得呢。” 姬如绵心中有些激动的道:“如果媛媛她们听到你这样说,恐怕会更加缠着仙云不放了。” 凌羽裳道:“如果琴大哥愿意接受她们,我也不会阻拦的。虽然这样对一个女人来说,难免会有些遗憾,但我可不想把我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身边姐妹们的痛苦之上哦。” 姬如绵赞道:“裳裳,你真是太伟大了。” 凌羽裳红着脸道:“绵姐,你不要这么说嘛,我会不好意思的。” 姬如绵与凌羽裳谈了这么长时间,抑郁的心情终于舒展开来,但她很快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道:“裳裳,可这样下去,以后该如何收场啊,难不成让仙云同时把我们几个人都娶了吧?那样不但我们的父母不会同意,就是这社会也容不下我们的。” 凌羽裳笑嘻嘻的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我们生活得幸福快乐,结不结婚都无所谓了,何必去理会世俗的眼光呢。” 姬如绵笑道:“你倒是看得开。” 凌羽裳无奈的道:“看不开又能怎么样,谁让我们都喜欢琴大哥呢?” 姬如绵道:“不知道仙云听到我们这番谈论后会做何感想?” 凌羽裳撇撇小嘴道:“肯定是高兴还不及呢。” 姬如绵摇头道:“那可说不准哦。” 凌羽裳不服气的道:“绵姐,你如果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打赌。” 姬如绵道:“裳裳,那你可输定了。” “我才不信呢。”凌羽裳脑袋一甩,返身向床边走去。 姬如绵微微一笑,随手拉上窗帘,也跟了上去…… 菊影市北郊一别墅内。 “老爷子,您为什么突然要把‘天禽堂’解散呢?这可您几十年的心血啊。”宋希诚有些焦急的道。 媛媛瞥了一眼旁边怡然自得地抽着雪茄的箫炎,呶着小嘴低声对宋希诚道:“宋叔叔,我爷爷估计是老糊涂啦,嘻嘻。” 她那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刚好在箫炎能够听清楚的程度。 果然,箫炎直起腰来,瞪着媛媛道:“小丫头,又在咒我了?咳,咳……”这老头说话太急,被烟狠狠地呛了一下,直咳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最后猛吞了几口水才算晃过气来。 “呛死我了!”箫炎呼了口气,狠狠地看了看那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媛媛,又对宋希诚道:“希诚,你知道我十几年前为什么要成立‘明达房地产公司’吗?” 宋希诚笑道:“当然知道了,老爷子是想用明达公司来做掩护,以便‘天禽堂’的工作能够进行得更加顺利。” 箫炎摇头道:“你如果这样想就错了。我之所以斥资成立明达公司虽然也有你说的那个用意,不过最主要的目的却是为我们‘天禽堂’留条后路。‘天禽堂’的弟子们干惯了杀手这一行,如果解散‘天禽堂’,他们也不会安下心来,多半还是会走回以前的老路,所以我打算把他们都安插到明达公司去,也好让他们都收收心,做一些正正经经的生意。” 宋希诚惊讶的道:“老爷子,难道您在十几年前就想到了要解散‘天禽堂’吗?” 箫炎叹道:“我建立‘天禽堂’也是不得以而为之,我自己厌恶打打杀杀的日子,也不想‘天禽堂’的弟子们总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所以一直想将他们带上正道。如今明达公司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也算是比较有名的一家公司了,正好可以实现我的这个心愿啦。” 媛媛忍不住道:“爷爷,解散‘天禽堂’后,那您做什么呢?” 箫炎温和地笑了笑,道:“我拼了这么多年,早就累了,现在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啦。明达公司我在几年前就交给希诚来打理,以后也公司也由希诚主持,能不能赚钱倒无所谓,最要紧的是不要让兄弟们再走回老路。希诚啊,你明天可要好好告诫他们,进了明达公司以后,万事要以忍为上,不能再由着他们的性子了,杀手可是条不归路呀。” 宋希诚默然许久,才道:“老爷子,您放心吧,希诚一定不会辜负您的这番苦心,我相信‘天禽堂’的所有兄弟们也都会明白的。” 箫炎嗯了一声,眼睛又移到媛媛的身上,感慨的道:“丫头,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媛媛不解的道:“爷爷,我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箫炎笑眯眯的道:“那小伙子身边有好几个漂亮的女娃子,如果你还是这副小姐脾气,可很难把他的心抓住哦。” 媛媛俏脸一红,嗔道:“爷爷,您又胡说了。” 顿了顿,媛媛忽然又声如蚊蚋的道:“爷爷,您知道要怎样才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吗?” 箫炎哈哈一笑,道:“这个嘛,其他的男人爷爷不知道,不过就琴仙云那个小伙子而言,温柔型的女孩子最容易打动他的心了,你一观察就知道了,与那小伙子关系最密切的那两个女孩都是这个类型的吧。” 媛媛马上想到凌羽裳和姬如绵,深觉爷爷说得有道理,立即问道:“爷爷,那我该怎么做呢?” 箫炎把手伸进大衣里面,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冲着媛媛扬了扬,嘻嘻笑道:“至于具体该怎么做,看这个就明白了。” 媛媛马上抓过来一看,诧异的道:“《降龙秘笈》?”“不错!”箫炎得意的笑道,“这里面记载的可都是爷爷几十年的宝贵经验啊。” 媛媛迷糊的道:“爷爷,我问的是要怎么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您把这武功心得给我干嘛?” 箫炎为之结舌,道:“你这丫头,翻开来一看不就知道了。” 媛媛嘟囔着翻开第一页,便见里面写着: “降龙秘笈者,俘心妙术也!余据数十年之经验而作斯书,剖析男士心理,意使世间痴情女子,以此为本,施展降龙伏虎妙计,赢得美男归。所谓杜郎虽老,花心犹在;秋娘迟暮,柔情依旧,任其年少孺子,亦或残年老叟,但要一卷在手,何愁其不入掌握之中? ——情圣箫炎 “ 媛媛将这一小段话念完,目瞪口呆的道:“爷爷,这是您写的?” 箫炎手舞足蹈,得意洋洋的道:“那当然,除了你爷爷我之外还有谁有这么好的文采?” 媛媛却是捧腹大笑,道:“爷爷,您这写的是什么狗屁东西啊,还文采呢?真是笑死我了,咯咯,什么‘赢得美男归’,什么‘秋娘迟暮,柔情依存’,你这写的是降伏男人的法子,干嘛把这个女的写上去?署名还写什么情圣,爷爷,你要是情圣的话,干嘛现在这么大年纪了,连个老伴都没有呢,咯咯……” 这段古白夹杂的小段文章是箫炎绞尽脑汁才写出来的,虽然也觉得其中某些地方有点文理不通,但每次读来,却也得意非常,可此刻竟被这丫头扁得一文不值,难免有些恼羞成怒,气呼呼的道:“小丫头,说话这么难听,你爷爷我当年可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你宋叔叔。” 媛媛不信的看向宋希诚,道:“宋叔叔,是真的吗?” 宋希诚看了看气得面红耳赤的箫炎,忍住笑道:“老爷子年轻时确实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有许多姑娘都缠着要嫁给老爷子,但是最后老爷子只选中了你奶奶一个而已,这个‘情圣’的外号倒不是老爷子自封的。” 媛媛算是勉强相信,道:“爷爷,看不出来您以前还这么得女孩子喜欢啊。” 箫炎翘起二郎腿,哼道:“那还用说。” 媛媛指着手中薄册,笑道:“奶奶当年就是用这什么《降龙秘笈》里面的招数把您给降伏的吗?” 箫炎老脸一红,讪讪的道:“笑话,这可是爷爷这两天写来专门送给你的,你奶奶的那些邪门滥招怎么可能和这里面的东西相提并论呢。丫头,你如果照爷爷说得去做,保证把琴仙云那小子给迷得死死的。” 媛媛皱着可爱的小瑶鼻道,不屑的道:“我才不信真有这么厉害呢?” 箫炎鼓着双眼,把手伸到媛媛面前,气道:“既然不信,那就把它还给爷爷。” 媛媛嘻嘻一笑,道:“等过两天再说吧,我帮您翻翻看,找找里面还有没有像刚才那种不伦不类的句子,也顺便替您修改修改。” 话说完时,那本《降龙秘笈》也被她卷起塞进了衣袋里。 箫炎没好气地白了这丫头一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见已将近凌晨两点,正要说话,耳中却传来一阵响亮的呼噜声,登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媛媛和宋希诚也听到了这声音,也神色惊疑地跟着站起。 仔细一听,那声音好像是从箫炎的卧室里传出来的。 箫炎皱着眉头道:“希诚,这是怎么回事?” 宋希诚奇怪的道:“老爷子,别墅附近都有兄弟们巡查把守,如果有人进来的话,我们应该早就知道的啊。” 箫炎怒道:“我倒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敢来我家里撒野。”说罢,便朝卧室闪去。 箫炎虽然心中生气,行动却是极为谨慎,将全身功力凝聚双掌,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向里望去,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的胖老头正四肢伸展地躺在自己床上,每打一个呼噜,那嘴唇必嘟起老高。 箫炎似看见那老头口水四溅,把自己的床铺弄得满是唾沫星子的恶心情形,更是火冒三丈,就要冲进去把这不知道死活的老东西狠狠地揍一顿,媛媛却忽然从他身边闪过,蹦跳着向那老头而去,口中还高兴地呼道:“三伯……” 媛媛竟认识这老头?箫炎和随后跟进来的宋希诚诧异地对视一眼,缓缓地散去功力,来到床前,问道:“媛媛,他是谁,你怎么叫起他三伯来了?” 媛媛笑道:“爷爷,他是琴大哥的三伯父,我当然也要跟着这样叫喽。” 箫炎恍然道:“他就是你前几天跟爷爷说过的那个琴灵璧吧,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就到这睡起觉来了?”知道这老头就是琴灵璧后,箫炎的气顿时消了不少。 媛媛道:“应该才来不久吧,今天白天的时候三伯还在裳裳家睡觉呢。” 箫炎叹道:“他这一睡恐怕又要两三天才能醒过来吧?” 媛媛点了点头,宋希诚笑道:“那老爷子恐怕要换个房间了。” “只好这样了。”箫炎一脸沮丧地走了出去。 琴灵璧依旧呼噜打得震天响,声音远传别墅外。 这几天箫炎三人估计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08章 寺外戏敌 小弥勒寺,银月如钩。 虚一道长心事重重地在禅房中踱来踱去。 这几日,那叫王逸遥的人都没有出现过,可虚一道长却察觉体内那被压制下的“含沙射影”渐有浮动的趋势,若再得不到那另半部分的解毒方法,恐怕离毒性发作之气已经不远了。 一想到传说中“含沙射影”毒发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惨情状,虚一道长便禁不住冷汗直流,望着那窗外冷月,痛苦地叹息一声,暗道:“我修行数十年,却没想到一世道基仍会毁在这贪念上。唉,‘道神丹’秘方不过到手几天便转易他人之手,更落得如此下场,这也是我咎由自取啊。” 虚一道长脑中浮现出最后与王逸遥见面时他所说的话,“璇玑珠”不停地在脑中闪来闪去,令他心中矛盾万分,若真听从王逸遥的话,盗出“璇玑珠”来换取“含沙射影”的解方,那岂不是一错再错?更何况那王逸遥乃一阴险小人,一旦“道神丹”秘方与“璇玑珠”都落入他手,再加上他那身出神入化的毒功,恐怕比林天欲为祸更烈,如此我便成千古罪人了,异日还有何颜面去见列位祖师啊? 一时间,虚一道长羞愧之极,想将事情向灵觉禅师全盘道出,可他的脚刚迈到门槛便又犹豫起来,如自己真将此事道出,能否得到灵觉禅师原谅尚在其次,但活命的希望却已变得极其渺茫了。 死亡的阴影如泰山一样朝他压了过来,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惨酷的死状让他毛骨悚然,伫立许久才返身而回,脸色灰白地坐在床上,睁着那双茫然的眼睛,神思恍惚地望着对面墙壁。 “喥……” 一叶薄薄的飞刀带着张纸条突然飞速穿过窗子,钉在了床头的架子上。 虚一道长猛然惊醒了过来,瞄了那飞刀一眼后,快速跃至窗边,向外扫了两眼,却见树影横斜,人影杳然。他知道这飞刀多半是王逸遥射进来的,当下有些心神不宁地关上窗户,将那飞刀拔下,取出纸条一看: 道长,幸好你方才临时却步,否则王某已用“玉螺香”激发你体内毒药,让你提前尝尝“含沙射影”的美妙滋味了,哈哈哈哈…… 虚一道长看得心惊胆战,他知道“玉螺香”一种带有奇特香味的植物,古时常有人将其晒干制成香料,却没想到这“玉螺香”的香气竟还能用以提升“含沙射影”的发作速度。 虚一道长暗自庆幸不已,明白王逸遥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在自己面前出现过,却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动静,只要自己稍有对他不利的举动,便会立即遭到他的毒手,若刚才自己真打算把事情告诉灵觉禅师,恐怕还没见到他的面就已毒发了。虚一道长虽不清楚王逸遥是如何知晓自己心中所想,却已对这神出鬼没的人物生出了深深的恐惧。 运劲将纸条揉成粉末,虚一道长脸上渐渐露出了几缕冷厉之色,忽然把灯关了。 半晌过后,漆黑的禅房内闪出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面蒙黑巾的人来。他如老马识途般穿过廊道,向大雄宝殿后摸索而去。 灵觉禅师手持佛珠,趺坐在蒲团之上,双眼微阖,口中念念有词。灵觉禅师修行有素,禅功精深,每天都要很晚才休息。 那黑衣人蹑手蹑脚来到灵觉禅师门外,从窗缝向里瞅去,行动间不露半点声音。 他伏在窗下看了近一刻钟,灵觉禅师才缓缓站起,脱去袈裟,走向木床。 灵觉禅师轻轻地铺开被褥,便见一个精致的小盒赫然躺在木床内侧。 黑衣人见到那个盒子,眼中浮过些微喜意,却屏住气息,倏地向后悄悄退去。 灵觉禅师似有所察,突然回头朝那黑衣人藏身的地方看了过去,双眸神光电闪,大袖不经意地向外一拂,动作如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火气。 黑衣人触到灵觉禅师那有若实质的眼神,心中一惊之际,骤觉劲气逼面而来,原来一颗拇指大小的佛珠已闪电般射到了他的面前。他猛地仰身后翻,那佛珠帖着他的鼻尖飞过,虽已躲过危险,但那强烈的劲气却擦得他鼻子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暗道一声好险,黑衣人双脚点地,身子霍地向对面的屋脊冲去。 他轻盈地落下后,眼角瞥见灵觉禅师已飘出房外,似要向自己追来,当下不再停顿,风驰电掣般向小弥勒寺外飞跃而去。 他寺外东藏西躲地绕了一大圈,最后在一处小丛林里停住了脚步。 见身后并无人影,这黑衣人才放下心来,吁了一口气。 “嘻嘻、嘻嘻……” 一串幼稚的笑音飘入黑衣人的耳内。 乍然闻听此声,他那鹰隼般的锐利目光扫向身畔任何可藏身之处,可却一无所获。他惊诧莫名,因为他已听出那发笑之人并非是灵觉禅师等小弥勒寺中人,而是一个小孩子。 “你是什么人?快点出来,否则可别怪贫……我出手无情了。”他本意似想说“贫道”二字,但说出口时,似心内有所警觉,立即改成了个“我”我。 声音落下,林中却未见有人回应,只余风声作响。 黑衣人又扬声问了句,身周依然静寞如昔,心下不禁有些恼怒,缓缓将功力凝聚于双耳,周围数丈内的动静无不了然于胸,果然发觉左侧不远处那棵大树树巅处传来几丝若有若无的呼吸,这声音夹杂在风声中,几不可闻。 他不动声色,假装向前方缓慢迈去,然而没走几步,他的身子蓦地瞬间移到那棵树下,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树干上。他的掌势看去虽似绵软无力,但那大树却剧烈地颤抖起来,只听“蓬”的一声闷响,劲气在里面炸开,树干四分五裂向四周飞散。 微弱的惊呼声传出,一道瘦弱的身影在树干爆炸前的刹那从茂盛的枝叶里窜出,敏捷地跳到另一棵树上。 “小兔崽子,这回看你还往哪跑?” 黑衣人狞笑着追向那小孩,可那小孩的身子却极其灵巧,如猿猱般在林里上下跳跃。那黑衣人虽然身法奇妙,但在这林中施展,威力却是减弱了好几成,有好几次,他就快要将小孩抓住,却被骤然横出来的一根树枝给挡住了,许久都奈何不了那小孩。 更令黑衣人恼怒的是,那小孩时而回过头来,冲着他轻轻地笑上几声。 这孩子的声音清爽悦耳,不过在黑衣人听来,却好似变成了强烈的嘲讽。这段时间,他接连吃瘪,胸中早憋满了怒气。被别人算计,他只能自认倒霉,但被这小孩戏耍,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那口气。 不过,黑衣人尽管生气,也知道这样追下去,是怎么也抓不到那小孩的。正在寻思的当儿,脚下的树枝“喀嚓”一声陡然从中而断,黑衣人“啊”的一声,身子从近二十米的高空直直地摔了下去。 只听得惨叫声起,那黑衣人掉落在树底,一动不动。 事发突然,那小孩禁不住愣了愣,也从树上溜了下来。 月光下,可隐约看出这是个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十一、二岁小男孩。 “喂,臭老道,快起来抓我啊。”小孩知道这黑衣人狡猾之极,并不太相信他真的就这样摔死了,笑嘻嘻地走近几步,道:“臭老道,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可就要走喽。” 等了几秒,那黑衣人依旧如死人般躺在那,小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小声嘀咕起来:“这臭道士也太不济事了,这么经不起摔,一下就一命呜呼了,真没趣,我还是回家睡觉去哟,不然让几位姐姐发现我偷偷溜出来玩可就糟啦……” 小孩说完后,没再去看那黑衣人,竟真的蹦蹦跳跳地向林外走去,一会便隐入暗影当中。 那黑衣人静静地卧倒在地,微弱的月光洒落身上,静谧的林子透出死一般的沉寂。 “不对呀,那树下有块大石头,这臭老道刚好摔在那石头上,看来是真死了,不然他嘴里怎么会流出那么多血呢?”十几分钟后,小孩的脑袋蓦地从黑衣人背后一棵大树的阴影下探了出来,远远望向前方,挠着脖子小声喃喃自语。 摇头晃脑地想了一会,他终于还是朝那黑衣人走了过去,但两只小手却轻轻地捏着,里面似攥着什么东西。 他的脚步放得很慢,好一会才来到黑衣人身前两三米处站定,微微弯下腰、伸长脖子往那黑衣人觑去。 黑衣人的双眼却于此时骤然睁开,那只压在身下的手疾速抽出,然而还不等他的手完全拿出,背后数处要穴却突地一麻,全身僵直,动弹不了分毫。 小孩嘻嘻一笑:“臭老道,中计了吧。”心中再无任何顾忌,大胆地把那黑衣人的身体翻转过来,双手玩弄着几粒黑色棋子,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地打量着他。 黑衣人又急又愤,双眼怒视着这小孩。他方才故意使劲踏断树枝,又故意摔在石头上,还咬破嘴唇弄出点血来装死。他知道这小孩口中虽说要离去,但实际上却一直在周围逡巡,所以他也耐心地躺在地上,等待这小孩上钩。 一段时间过后,小孩果真禁不住走到他的身前,给了他一个最佳的偷袭时机。然而,小孩竟出乎意料地抢先他一步出手,让他偷鸡不着反蚀把米,他自问计划已十分周密,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他那只抽出一半的手里握着的是一柄拂尘,运劲之下,那千百根细如牛毛的帚丝便会全部激射而出,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如果真让他出手得逞的话,那小孩避无可避,只有被扎成刺猬的份了。他这番布置只是针对一个小孩而设,的确是阴毒之极。其实,他本不想害死这小孩,只想将其抓住狠狠地教训一顿,可后来听小孩口中说出“臭老道”三字,这才激起了他的杀心,却未料到最后依然是功亏一篑。 小孩将棋子放回兜内,使劲摔了黑衣人几个嘴巴,笑道:“臭老道,想来算计我,可没那么容易。”他冲着黑衣人那双气得快要喷火的双眼吹了口气,挤眉弄眼的道:“我还真没想到你是在装死,而且还装得那么像,不过幸好我运气不错,突然想先把你的穴道制住再过来看个究竟,哈,还真是歪打正着,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给抓了。” 原来这小孩出手并不是看穿了黑衣人的阴谋,而是临时起意!这黑衣人听后气得七窍生烟,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这老天也太捉弄人了,竟让他莫名其妙地栽在了这小孩手中。他此时虽说不出话来,但那充满血丝的眸子中流露出的狠毒目光,却似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小孩被黑衣人看得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硬着胆子道:“臭老道,你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想发狠也没用了,我把你送给小弥勒寺的那个老和尚去,看他能饶得了你不?”说罢,小孩颇有些吃力地将黑衣人提了起来。 小孩身子不高,带着这黑衣人摇摇晃晃地没走多远,便让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四肢着地摔了个狗啃泥,而那黑衣人则被抛到了几米之外。 小孩站起来揉了揉膝盖,嘟囔着来到黑衣人身前,正要重新将他提起,面前霍地闪现出一道冷冽的寒光。小孩惊而不慌,翻身腾空而起,同时十数枚黑色棋子从他腰间电射而出,分从两侧盘旋袭去。 那突然出现在黑衣人身边的是一个手握长剑的白影。看着呼啸而来的棋子,那人长剑在身前舞出一片银幕,但听“叮、叮”之声连续响起,那些棋子竟全部倒射而回。 “还不错嘛,竟能挡住我的‘连环珠’,再看我这这招‘天女散花’。”小孩微有些惊异的道了一声,可出手却一点也不迟缓,只见他双手连挥,十几枚白棋如蝴蝶般从他掌心翩翩飞出,准确无比地迎上那被挡射回来的黑棋,没有一枚落下。 黑棋被白棋一撞,顿时转变方向,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瞬间便已回到那白影上空。而白棋的势子却丝毫不减,但轨迹却交叉变换,连缀成一个晃眼的图案,远远望去,便似一朵缓缓绽开的花骨朵。 那人见状大讶,似没料到这小孩对暗器的操控功夫已到如此纯熟的境地。 “铿……” 长剑出鞘的尖利声音刺破夜空,刃上幻化出一片凄冷的耀眼亮光。 他手腕微动,剑尖颤出万点银光,劲气四射,“嗤嗤”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而那黑白二色棋子却好似有灵性一般,随着那人剑上劲道的强弱而忽远忽近。一招过后,棋子不但没有被扫落,反向他靠近了一些,而且运转的速度也愈来愈快、愈来愈急。他心中又惊又怒,旋即便明白过来这些棋子是靠自己的劲气而保持飞旋之势的,自己所发出的气劲越强,则那棋子便越会纠缠不放。 想明其中道理后,他施展出了更为精妙的一招,只不过剑上却丝毫不带真气。 果然,那些棋子一碰上剑身,运转的趋势便缓慢了下来。他这一招剑式施展完毕,那些棋子所挟带的劲道已全部冰消瓦解,向地面掉去。他见对面那男孩脸上全是焦急之色,不禁暗暗得意,对那些下落的棋子也没放在心上,自是注意不到有一黑一白两枚棋子轻轻地撞在了一起,而其中那枚黑棋却忽地弹跳而上,如箭矢般射向他的右手。 那人正要还剑归鞘,腕上却传来一阵彻骨的疼痛,险些握不住手上的那支长剑。 “笨蛋,我这招名叫‘天女散花’,花都还没散开,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你破解呢?”小孩冲着那白影吐了吐舌头,贼兮兮地笑了起来。照这孩子中之意,“天女散花”中“散花”二字似并非指棋子散开,而是指打得人身上开花。 那人忍痛向自己腕上看了一眼,虽夜色朦胧,却隐约可见一块醒目的红斑,再看对面小孩嬉皮笑脸,眼中霎时掠过几丝凶光,暗忖:“这小孩年纪轻轻,暗器便已如此精湛,若留着他,日后必为大患。” 如此想着,真气涌入剑身,剑尖轻颤,嗡嗡而响。 他正要振剑冲向小孩,却霍地警觉地向小孩身后看了看,冷哼一声,抓起地上的黑衣人,转身飞速飘退。 “别跑,把人放下!” 小孩本已准备好几枚棋子待要发出,却没想到那人竟突然返身离去,愣了愣便要追上前去,但见红影一闪,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老僧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人正是灵觉禅师。 灵觉禅师双手合什,微微一笑,道:“小施主,请留步。” 小孩急道:“老和尚,我帮你去抓人,你拦着我干嘛。” 灵觉禅师道:“多谢施主仗义之德,不过小施主勿须着急,老衲如今已知此人身份,抓不抓他都已无关紧要了。” 小孩歪着脑袋道:“老和尚,这可是你说的哦,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灵觉禅师笑道:“那是自然。” 此刻已月薄西山,小孩忽然“呀”的叫了一声:“老和尚,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姐姐们知道了会骂我的。” 灵觉禅师道:“小施主慢行,可否请小施主赐告尊姓大名?” 小孩笑嘻嘻的道:“老和尚,我叫琴归来。” 灵觉禅师心中微动,道:“但不知小施主与琴仙云琴施主……” 小孩不待他把话问完,就已笑道:“他是我叔叔!云叔叔知道一定会有人打‘璇玑珠’的主意,所以让我有时间就来这看看啦。” 灵觉禅师浅叹道:“琴施主果真有先见之明啊。”他还真以为琴归来是琴仙云叫来在这照看的,却不知道这小子只是闷得慌,从姬如绵与崔西敏等人的谈话中得知小弥勒寺的位置,所以趁姬如绵等人都睡熟的时候悄悄地溜来这里,结果还真让他碰上了点事。 小孩朝灵觉禅师摆了摆手,急急地窜出林子朝山下奔去。 灵觉禅师口宣佛号,摇着头笑了笑,向小弥勒寺返回……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09章 倚红偎翠 缥缈仙府。 琴仙云与步飞烟睡得正香,忽觉眼前一阵亮堂,睁开双目一看,却原来是卧室里的两盏灯都亮了起来,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这屋内吊灯的按钮都安装在外面,如今灯亮,正是在提醒这两人是时候起床了。 琴仙云搂着步飞烟滚烫的胴体,实是有些不愿起身,吻着她的额头,咕哝着道:“飞烟,再睡一会吧。” 步飞烟虽然也舍不得躺在爱郎怀中那温暖舒适的感觉,但一想到琴灵岳与郁红裳等人恐怕都在外面等着自己二人,便忍不住有些脸红,把琴仙云那搁在自己胸前的手拿开,道:“仙云,快起来,要是伯父、伯母见我们这么久都没出去,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呢?” 琴仙云只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步飞烟所说的话,反正手却又伸了过去,在她那圆润的翘臀上不老实地抚摸起来。 那温柔的爱抚让步飞烟又回想起昨夜的旖旎,她强忍着心底的遐思,板着俏脸,假作生气的道:“我们今天还要回菊影市呢,你要是再这样,人家以后可就不理你了。”说话时,黛眉轻颦,两片鲜红樱唇微微下弯,玉女娇嗔,美至极点。 “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起床。”琴仙云一听见她那“回菊影市”之话,顿时睡意驱除,在她臀上轻轻一捏,微笑着坐了起来。 步飞烟从后面抱住琴仙云,幽幽叹道:“也不知怎么搞的,人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把身子给了你。” 感受到美人的温情,琴仙云心中一荡,回首揽住步飞烟,开玩笑似的道:“怎么啦,后悔了?” 步飞烟横了他一眼,语带幽怨的道:“我不后悔,不过你也别以为捡了多大的便宜。我想把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以后敢抛弃我的话,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然后亲手杀掉你的,哼!” 琴仙云在她那光滑的脸庞上摸了一把,笑道:“飞烟,你恐怕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因为这一辈子都舍不得抛弃你,否则,别说你饶不了我,就是老祖宗、我爷爷、叔祖他们任何一个都不会放过我的。你知道吗,我们琴家的族规有一条就是不得对女子始乱终弃。” 这虽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步飞烟高兴。 步飞烟甜在心里,但还是翻翻白眼道:“你现在说得这么动听,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卦?” 琴仙云神色肃然的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 步飞烟不禁笑道:“怎么证明,难道把你的心掏出来吗?” 琴仙云轻声道:“这倒不必那么麻烦,只要我再辛苦一趟就行了。” 步飞烟微微一愣,待从琴仙云那色眯眯的目光中感觉到他话里的“辛苦”是何意思时,琴仙云的身子已紧紧地贴上了她的娇躯,嘴唇吮吸着她玉峰上那娇嫩的紫色葡萄,双手则轻盈柔和地抚摸着她身上白如脂玉的肌肤。 初尝云雨的女子最易动情,只一会儿,她体内的情丝便已被挑动起来,那层凝霜堆雪的皮肤表面逐渐染上了一层迷人的绯红之色。 但就在琴仙云即将进入融入她体内的那一刻,她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气力,把琴仙云推开一边,面颊潮红,急促地喘息着,羞答答的道:“仙云,我们现在不能这样,等回到菊影市,随便你要人家怎么样都行?”说完话时,秋水般的双眸都快羞得要溢出水来了。 琴仙云大感诧异,轻轻地拉着步飞烟的手,道:“为什么?” 步飞烟似有些难于启齿,不过最后还是咬着嘴唇,娇羞无限的细声道:“要是再来一次,人家恐怕连路都走不动了。” 琴仙云终于明白过来,吻着她滚烫的脸颊道:“飞烟,还是你想得周全。”他心中却是暗暗一凛,最近这几个月确实有些太过放纵了,若不施展“迷神引”,对情欲的控制连一个女子都比不上! 暗自警醒一番后,琴仙云不再贪恋着这片刻的欢娱,抓过放在床头的衣服,浅笑道:“飞烟,我们起来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只是琴仙云穿好了上衣后,步飞烟却依然躺着没动。 “飞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琴仙云有些疑惑,俯下身子关切的问道。 步飞烟红着脸道:“不是,我现在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坐都坐不起来。”她的力气在推开琴仙云的那瞬间都已消耗干净,此时自是没有余力起身穿衣了。 琴仙云知道是怎么回事,把飞烟扶了起来,拿起她的衣裳,笑道:“这事就交给我了。” 步飞烟支支吾吾地没有出声,算是默应了下来。 这其中情景自是风情万种,春意无限。步飞烟不着寸缕,浑身妙处尽入爱郎眼底,好在琴仙云已警惕在心,眼前虽是春光明媚,却克制着没有付诸实质性的行动,当然逞逞手足之欲那是难以避免的了。 好一阵子,两人才穿好衣服,收拾完毕。 步飞烟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却要倚靠在琴仙云身上才能行动方便。 两人走出房间,稍微梳洗了一下,来到外厅时,燕紫瑶等人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了。 见他们相扶着走了出来,众人都露出了几丝会心的微笑,独有月莲儿一人,嘟着小嘴,心中似有些不乐。 坐在她旁边的郁红裳和蔼一笑,轻轻捏了捏月莲儿手背,凑进她耳旁低声道:“小莲儿,别吃醋,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有那样的一天的。” 月莲儿被郁红裳说中心事,登时俏脸一红,温情脉脉地瞄了琴仙云一眼。 燕紫瑶咳了一声,语气中微带责备的道:“云儿,这种事行之适当有益身体,可协和夫妻情感,但太过沉迷于其中,虽可图一时欢乐,久而久之,却予身体无益。你们现在还年轻,对这些事尤其要注意。”她见步飞烟出来时眉含春丝,面泛桃花,步履无力,以为他们刚欢好过,所以忍不住提醒一下他们,希望他们不要沉湎于这种燕好之事。 她这番话说得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琴仙云和步飞烟更是脸色红彤彤的,特别是步飞烟简直都快羞得无地自容了,狠狠地在琴仙云的腰上掐了一把。琴仙云虽被她掐得疼痛难当,却也只能忍着,恭声道:“老祖宗教训得是,云儿一定谨记在心。” 燕紫瑶满意地颔首道:“云儿,你和飞烟用过早饭后,便和莲儿一起下山吧,你们的随身携带行李,你妈都已经准备好了。” 琴仙云和步飞烟恭敬地应了声是,便返身向里走去,月莲儿也喜滋滋地跟了进去。 琴凤阳忍不住扯着嗓子喊道:“小云儿,出去办完事早点回来生几个胖小子,也让你叔祖我玩得开心点。” 座中诸人听到他这句话都大笑起来,燕紫瑶忍俊不禁的道:“你呀,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天天想着玩,云儿的孩子是生给你玩的吗?” 琴凤阳耸着肩,道:“妈,谁让我自己没孩子呢,只能等着抱小云儿的娃娃解解闷了。” 琴凤歌笑道:“老二,以前妈逼着你娶媳妇你都不要,怎么现在又嫌自己没孩子了。要不要你哥哥我帮你去找个小媳妇,你自己生他几个,省得你经常看着别人的孩子眼馋。” 琴凤阳吓得脸色一变,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哥呀,不要,千万不要……” 琴凤歌故作不解的道:“老二,这是为何?” 琴凤阳道:“不是每头老牛都喜欢吃嫩草的。” 众人听得大笑不已,郁红裳更是笑得花枝乱颤,道:“叔叔,您老人家不想吃嫩草,莫非还想啃老草不成?婵娟妹子的公公去世有将近二十年了,她婆婆到现在都还孤身一人,如果您有意的话,我告诉婵娟妹子一声,让她帮您撮合撮合。” 琴凤阳跳了起来,双手连连摆动,道:“不行,红裳,你可千万不能胡来。” 郁红裳笑眯眯的道:“为什么不行?您老人家去年不是在婵娟妹子家住过一天吗?前几个月婵娟妹子回来时还跟我说,她婆婆对您老人家好像很有意思,还让婵娟妹子问问您,想不想娶个老婆……” 琴凤阳老脸通红,不待郁红裳把话说完,便怪叫一声,逃离了房间。 众人见状,眼泪都笑得流出来了…… *** 菊影市,小弥勒寺。 昨夜寺中虽然出了点小风波,却并未产生多大的影响,只是灵觉禅师做完早课后,突然吩咐无虚、无为关上寺门,说是要闭寺一段时间,谢绝香客或游客入内。虚一道长听无为说起后,心中有些不安,忍不住来到随缘殿,找到了正在闭目诵经的灵觉禅师。 虚一道长着急的道:“禅师,这几天正是香客最多的时候,你为何要闭寺呢?” 灵觉禅师手捻佛珠,颇有深意地看了看虚一,微微一笑,道:“道长,老衲也正准备和你说一下这件事。” 虚一道长被他看得很不自然,但眼中却故意露出几丝迷糊之色。 灵觉禅师笑道:“老衲最近整理佛经之时,发现一段经文,颇似密宗‘不二光明印’禅功的修炼秘法,只是文意艰涩难懂,老衲苦思良久,仍有数句尚未融会贯通,故此决定闭关研究一番,看是否能够参透其中奥妙。” 虚一道长恍然道:“原来如此,禅师此次闭关要多长时间?” 灵觉禅师道:“多则一两月,少则数天便可。” 稍微顿了顿,又道:“老衲闭关之后,恐怕便无暇在招待道长了,还望道长多多见谅才是啊。” “禅师这是哪里话?”虚一道长忙笑道,“闭关时最忌打搅,禅师是否已选好了护法之人?” 灵觉禅师道:“有小徒无虚、无为二人想来应该足够了。” 虚一道长沉吟道:“两位小师傅虽然功力不弱,但如有人前来生事的话,以他们的经验恐怕很难应付。这样吧,反正贫道也没什么事,如果禅师信得过贫道的话,就由贫道与两位小师傅一起为禅师守护如何?” 灵觉禅师微迟疑道:“数日前,老衲听道长语气,似有意回玉林观一趟,若是为老衲护法,岂不耽误了道长的行程?” 虚一道长不禁一愣,似想不起什么时候透露过这样的意思,但既然灵觉禅师说了出来,他登时慨然道:“禅师多虑了。贫道与禅师虽然相识不久,却已将禅师引为知交,此时禅师闭关在即,贫道怎能放心离开。反正贫道那玉林观还有几名弟子在照应着,迟几天回去也无所谓。” 灵觉禅师嘴唇微动,脸有迟疑之色, 虚一道长未等他开口,便旋即说道:“禅师不必再多说,就这么定了吧。” 灵觉禅师见他如此热心,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虚一道长暗自松了口气,如灵觉禅师不答应让他护法,那他便再无留住在小弥勒寺的借口了。 两人再闲谈了数句,虚一道长才走出了随缘殿。 灵觉禅师望着虚一道长的背影,眼中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 琴仙云辞别族中长辈,直到近午时分才带着步飞烟和月莲儿走出了“缥缈仙府”。 月莲儿自出生后所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便是那片茫茫的沙漠,如今一想到自己即将踏入一片崭新的天地,芳心中的激动不言而喻。一路上,她兴奋得就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山道上尽情地跳跃驰骋,处处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琴仙云怜惜步飞烟初承欢爱,一直不敢走得太快,所以三人一直到天色漆黑的时候才来到了上次住过一晚的那片沙漠绿洲。 步飞烟已经有过一次行走沙漠的经验,而且此时功力比上次高出将近一倍,所以晚上休息时仍是精神奕奕。而月莲儿浑身则更似充满了永不衰竭的活力,一到绿洲便忙着扎帐篷、做晚饭,不见丝毫疲倦。 洗浴过后,琴仙云搂着两女舒适地躺在席垫上。 步飞烟、月莲儿与琴仙云之间的事虽已得到燕紫瑶亲口允诺,可要她们这样不避的同时躺在琴仙云怀中,还是令她们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其中尤以心高气傲的步飞烟为甚,但月莲儿没过多久便忍不住又开始唧唧喳喳起来,连带着步飞烟也消除了那点羞臊,一左一右自然地把头枕靠在琴仙云的胳膊上。 月莲儿说话时娇躯不时地扭动着,两团饱满地玉峰不时摩擦着琴仙云的胸膛,虽隔着几层衣服,却让是让他禁不住有些心神摇荡,更何况身边还伴着位别有动人风韵的冷傲丽人,只是他也知道此时不宜做出什么出轨之事来,只能强自克制着胸中燃烧的欲望。 “云哥哥,你和飞烟姐姐的武功都很高,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慢,可真急死我了。”月莲儿嘟着小嘴道。 琴仙云一只手悄悄地滑过步飞烟的衣襟,轻轻地在她酥胸上抚摸着,笑道:“这事你以后就知道了。” 步飞烟芳心鹿撞,却担心让月莲儿瞧出破绽,强忍着那种刺激的感觉,红着脸恨恨地白了琴仙云一眼。 月莲儿又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人家?” 琴仙云被这丫头缠得有些头疼的道:“莲儿,这个还是问问你飞烟姐姐吧,她会比较清楚一点。”说着,又转头道:“飞烟,你说是吧?” 步飞烟正被琴仙云捏得有些意乱情迷,闻言不禁怔道:“什么?” 月莲儿笑嘻嘻的道:“飞烟姐姐,我刚才问云哥哥,你们白天为什么走路都磨磨蹭蹭的,云哥哥说你对这个问题比较清楚,让你告诉我。” 步飞烟被月莲儿问得面红耳赤,这事让她怎好意思说出口?她偷偷地瞅了瞅琴仙云,却见他一脸怪笑,不禁气上心头,顾不得羞赧,脱口而出道:“你让这个坏蛋欺负一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欺负?”月莲儿迷惑地看了琴仙云一眼,忽然道:“飞烟姐姐,我知道了,怪不得昨天晚上你叫的声音又怪又响,我原来还以为云哥哥真的在帮你练功,没想到他是在欺负你。云哥哥,都是你不好,害得飞烟姐姐今天走路都不方便。” 这小妮子长这么大,尽管有时刁钻古怪,喜欢胡搅蛮缠,但实际上却极为纯真。她虽明白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位青梅竹马的师兄,可对男女间更深一层的关系却依旧似懂非懂。此时,听步飞烟这么一说,还真以为琴仙云欺负了她,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起来。 琴仙云被她说的哭笑不得,道:“莲儿,昨晚你们都听到了?” 月莲儿翻着白眼,口无遮拦的道:“那么大的声音,谁听不见?如果不是老祖宗和伯母守在门边,人家早就进去看看你们是怎么练功的了。”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10章 大煞风景 “都是你害的!”步飞烟捶了琴仙云一下,臊得双手遮面,背转了娇躯。 听月莲儿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但步飞烟羞于抬头,就是琴仙云也感到有些难堪,俊脸通红。 月莲儿诧异的道:“云哥哥,飞烟姐姐怎么啦?” 琴仙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我怎么知道,睡觉!” “哼,不说就拉倒!”月莲儿赌气地转过身子,转身前还把琴仙云的胳膊拉直了当枕头使用。 琴仙云各唤了一声两人的名字,却没有一个理他,不由暗自苦笑,心道这依红偎翠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香艳啊! 耳中很快便传来了月莲儿均匀的呼吸声,琴仙云却还在呆呆地看着篷顶,思索着曲霸透露给他的那个消息。 “睡不着?”步飞烟不知什么时候已转过身来,凝望着他的眸子中闪着星辉般的亮光。 琴仙云轻嗯一声,手掌抚摸着步飞烟刀削似的香肩。 步飞烟微有些酸意的道:“是在想羽裳和绵姐了吧?不用急,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到菊影市了。” 琴仙云知道她心中所想,忍不住微笑道:“没想到我的小飞烟也会吃醋哦。” 步飞烟哼道:“我才没那份闲心思呢!” 见她又似要生气地转过身去,琴仙云忙搂紧她,叹道:“飞烟,我其实是在想曲老前辈跟我说的事。我在离开返回‘缥缈仙府’前把‘璇玑珠’交给灵觉禅师保管,本意是托灵觉禅师试探一下究竟是不是虚一道长取走了‘道神丹’秘方,现在想想我那个决定实在有些太大胆了。” 步飞烟惊疑的道:“你认为是虚一道长取走了那秘方,这不大可能吧?” 琴仙云道:“开始时我也认为这不大可能,虚一道长不仅是太衍大师的数十年知交,更对我们盗取‘璇玑珠’的事极力支持,实在很难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林天欲临死前说出‘清风崖’的事我只泄露了给他一个人知道,而且他又对这地方比我熟悉,很有可能在我之前赶到‘清风崖’,取走秘方。” 步飞烟道:“所以你才把‘璇玑珠’留下?” 琴仙云嗯道:“如果真是秘方真在他手中的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偷取‘璇玑珠’的,否则那秘方也等于是张废纸。” 步飞烟不解的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不先把‘璇玑珠’取走呢?那时候你刚把‘璇玑珠’从雪玉蟾那里盗出来,从未对他起过疑心,若他真想要的话,随便从找个理由都可以从让你把‘璇玑珠’送给他的。” 琴仙云笑道:“的确,如果他真向我开口,我没理由不给他的。” 步飞烟秀眉微蹙,道:“依我猜测,虚一道长很可能是听到你说出‘清风崖’时才临时起了贪念,在你之前把秘方取走。” 琴仙云道:“也许吧。虚一道长不像林天欲那么有野心,他拿走秘方可能便是看中了‘道神丹’能使一个人的功力突飞猛进的功效,所以秘方和‘璇玑珠’落在他手里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危害,现在想来,我以‘璇玑珠’试探他倒是多此一举了。” 步飞烟嫣然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琴仙云唉声道:“我真正担心的是另外一个人。林天欲等人那天伤重落败而回,藏身于司塘镇沙河医院的密室当中,那个密室设置得极为隐秘,若非林天欲的心腹之人恐怕绝不晓得这个地方。可当我找到那密室的时候却发现林天欲被人‘天门’的‘赤仙’之毒偷袭而奄奄一息,那密室中除了他那个二弟的外,并未见莫凝风等其他人的尸体……” 步飞烟道:“你的意思是说林天欲是被他们自己人所杀的?” 琴仙云把被月莲儿枕得有些发麻的手臂轻轻抽了出来,晃动了两下才道:“你说的不错,只有林天欲所信任的人才能轻易地偷袭成功。那个人杀了林天欲和他二弟后可能又劫持了莫凝风和主持研究‘道神丹’的那批人。” 步飞烟疑惑的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琴仙云微笑道:“估计是想取林天欲而代之了,只是他没想到林天欲把秘方藏得那么隐秘,所以虽然杀死了林天欲却并没有得到最想要的东西,只有先将人掳走,慢慢再想办法将秘方找出来。林天欲等人在菊影市经营了近十年,应该在各处安排了不少的眼线,他一死,这些力量自然而然的就落到那个人手里了,这样他便很有可能找到小弥勒寺。” 步飞烟道:“我们的这些事都做得十分秘密,他要查出其中缘由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琴仙云道:“再隐秘的事也会被人知道的,只要他仔细探查一番然后对照一下,便很可能发现这其中是我们在捣鬼,而且林天欲等人对太衍大师早有怀疑,几个月前在潇湘拳馆赵钧曦便对太衍大师做了试探,只不过太衍大师掩饰得好没有露出破绽而已,可这并没能消去他们的疑心。太衍大师与灵觉禅师的关系不难查出,若他们得知太衍大师圆寂前一直滞留在小弥勒寺,而我也经常出现在那里,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很容易就会成为他们怀疑的对象了。” 步飞烟忧虑的道:“灵觉禅师等人被怀疑,那羽裳和绵姐几人也会被牵累的,如此她们岂不是很危险?” 琴仙云沉吟道:“如果那人只是志在秘方和‘璇玑珠’,则禅师和羽裳他们的危险都不会太大。那人如果把目光放在小弥勒寺,则很可能也猜出虚一道长取得了秘方,而他也没见过真正的‘璇玑珠’,要得到这两样宝物,最省事的方法莫过于控制虚一道长,以他天门的毒功,要达到这目的是很容易的事。” 步飞烟道:“如果你猜得没错的话,灵觉禅师恐怕很难保全‘璇玑珠’了。” 琴仙云叹息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唉,虚一道长辛苦忙碌,最后一切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我从得知曲老前辈的那个消息后,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安,我现在真是恨不得一步就赶回菊影市去。” 步飞烟紧拥着琴仙云道:“仙云,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测,你也别在疑神疑鬼了,若是真的放心不下,等我们明天赶到洛城,就打个电话给羽裳她们,让她们转告崔西敏,让他暗中提醒一下灵觉禅师。” 琴仙云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唔,云哥哥,好多蚊子,吵得人家好烦哦。”月莲儿梦呓一声,双手不自觉地在空中挥舞了两下,驱赶了“蚊子”后翻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步飞烟见状微微一笑,拿起放在身侧的手表看了一下,轻声道:“仙云,你看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都快把莲儿吵醒了,现在快九点钟了,我们也早点睡吧,不然明天可能就没力气走出这片沙漠了。” 说着小鸟依人般钻进琴仙云的怀里,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才九点钟啊!”琴仙云却忽然凑进步飞烟的耳朵,温柔的道:“飞烟,长夜漫漫,我们是不是该做点更有趣味的事啊?” 步飞烟知道琴仙云口中“有趣的事”是指何事,脸色不由一红,扭捏的道:“不要了嘛,早上老祖宗才告诫我们不要沉迷,现在才离开半天,难道你就要把老祖宗的话当作耳边风吗?” 这几天,步飞烟动不动便脸红,脸红的次数比以前十几年都还要多出几倍,连她都有些怀疑这究竟还是不是她自己。 琴仙云笑嘻嘻的道:“老祖宗的话对一般人来说是很有道理的,但你所修炼的‘寒影三叠’和我的‘缥缈玄功’都需阴阳调和,才能更上一层楼,大可不必受此限制,老祖宗之所以那样对我们说,只不过怕我们因此而耽误正事罢了。” 步飞烟回味着昨夜的玄妙感觉,似有些意动,但神色间却还是有些犹豫。 琴仙云又道:“放心吧,只要事后我帮你用真气治疗一下,保证不会有任何妨碍。” 步飞烟横了他一眼,道:“人家才不要你治呢!” 嘴角含嗔,娇靥生春,秋眸飞情,在侧边那影影绰绰的蜡烛幽光映射下,令琴仙云看得心中直痒痒,翻身覆盖住这玉人儿,向她殷红的两片樱唇上吻了下去,可步飞烟却把螓首侧过一边,嘤嘤细语道:“莲儿还在旁边呢。” 琴仙云道:“这丫头睡着后雷打不动,不会发现的。” 步飞烟这才半推半就地任由爱郎在自己身上求索。在琴仙云的熟练施为下,步飞烟那具白玉般的玲珑胴体便完全裸露出来。琴仙云的双手如电流般一遍一遍地滑过她的娇躯,将她体内的热情完全激发出来。 步飞烟玉靥如火,虽极为享受爱郎那诱人的爱抚,却极力忍着不呻吟出声。即便如此,那种偷情似的快感却像惊涛骇浪一样铺天盖地朝她翻卷而来,最终还是耐不住娇喘不断。没过多久,在琴仙云的挑逗之下,她体内便如蓄满了滚滚岩浆,炽烈地炙烤着她的心灵,舒爽中带着几分宣泄不出的难受。 但是,她却忽然感到琴仙云的身子骤地一僵,那股令她窒息的激情也似在逐渐冷却,不禁微微睁开那双春情荡漾的美眸,佯嗔道:“仙云,你怎么啦,快点嘛。”声音一落,她便发觉琴仙云的眼神有异,随即转头一看,却见月莲儿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带着无限惊奇地望着自己二人。 想到方才自己那放浪的形态全都落入了这妮子的眼中,步飞烟直恨不得地面有条缝隙让她马上钻进去,尖叫一声后,身子整个都缩进了被单里面。 被她这一叫,琴仙云与月莲儿也都立即醒悟了过来。 月莲儿从没见到这样的情景,也跟着尖叫起来,满面红霞地道了声“羞死人了”后,也随即钻了进去。 琴仙云赤裸着身子躺在两个美女中间,尴尬地挥掌熄灭了蜡烛。 帐篷内顿时漆黑一片,步飞烟和月莲儿不久后又悄悄地从被单里面露出头来,只是步飞烟却再也不敢和琴仙云搭讪,只气得琴仙云狠狠在月莲儿娇嫩的臀上拍了一掌。 原本旖旎无限的满篷春色,被月莲儿这妮子无意间一搅和,简直是大煞风景! 直到次日清晨,步飞烟和月莲儿都还为这事而脸红不已。 三人带着准备好的水和食物,经过一天的急赶,来到了洛城。 琴仙云心急“璇玑珠”,不待找间旅馆宿歇,便给凌羽裳打了个电话。 凌羽裳接到琴仙云打来的电话时,她刚与姬如绵、景芊玲、梅怡君四人陪着小归来逛街回来不久。听到那时常萦绕在耳边的熟悉声音,凌羽裳高兴得眉开眼笑,冲姬如绵等人叫了声:“琴大哥的电话!” 姬如绵几人听后都禁不住围了过来,看着笑逐颜开的凌羽裳。 几分钟过后,凌羽裳才恋恋不舍地挂段了电话。 小归来笑道:“我说了吧,仙云叔叔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看这不就来了吗?” 姬如绵忍不住轻轻地给了他一个暴栗,笑骂道:“你这小鬼,马后炮谁都会放!” 小归来小脸红了红,有些畏惧地瞅了瞅姬如绵那满面春风的笑脸。他本见姬如绵经常挂着满脸的笑容,以为她脾气最好,所以经常在她面前耍些小聪明。姬如绵也任着他胡闹,却时常随手在他头上敲两下,几天下来,渐成了习惯,弄得他现在一见着姬如绵脸露笑容心里就有些发怵。 “裳裳,仙云他现在在哪呢?”景芊玲笑问道。 凌羽裳心花怒放的道:“琴大哥说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今天到了洛城,再过两三天可以回到菊影市了。” “那太好了!”几人顿时喜逐颜开。 凌羽裳又道:“刚才琴大哥还说让我们找到西敏,让他马上去一趟小弥勒寺,告诉灵觉禅师打‘璇玑珠’主意的还有个更厉害的人,让把把珠子藏好一点,如果实在保不住的话,就立刻把它毁掉。” 梅怡君道:“崔西敏前几天已飘柔出去游玩了,要找到他恐怕比较困难。” 凌羽裳现在才想到这一点,道:“琴大哥说这些话必须马上告诉灵觉禅师,绝对拖延不得。” 景芊玲笑道:“我看还是由我去一趟吧,我和灵觉禅师也算有一面之缘。” 姬如绵也道:“现在天色已晚,我陪芊玲一起去。” 屋中四人,也只有姬如绵与景芊玲二人懂得武艺,由她们去确实比较合适。 小归来却倏地钻到几女面前,拍着胸脯道:“这件小事哪里用得着几位姐姐亲自出马,教给我归来就行了。”姬如绵等人和媛媛一样,也曾要求小归来不要称呼她们为“姐姐”,可他叫了这个却忘了那个,常弄得几人哭笑不得,最后只要由着他怎么叫了。 凌羽裳等人都以惊奇的目光看着这个自告奋勇地小不点,姬如绵笑容可掬的道:“小鬼,你行吗?”那几根玉葱般的纤细手指微微屈起,看似又要落在小归来的脑袋上了。 小归来忙闪到景芊玲身后,挺了挺胸脯道:“绵绵姐,你可别瞧不起我,我的本事可大着呢。” “哟,看不出来哦。”姬如绵笑眯眯的道。 景芊玲也道:“归来,别闹了,你连小弥勒寺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啊?” 小归来忙道:“玲姐姐,我去过。” “你什么时候去过?”景芊玲愣道。 小归来一时说漏了嘴,眨了眨眼睛,忙掩饰道:“玲姐,你忘了,崔叔叔有一天带着我出去玩,去的就是这个小弥勒寺啦。” “是吗,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小归来道:“你们也没问过我呀。小弥勒寺的那个老和尚还一个劲地说我与佛有缘,要我在那里多住几天呢。” 景芊玲看了姬如绵等人一眼,笑道:“看来这小鬼真的去过小弥勒寺,灵觉禅师好像特别喜欢说别人与佛有缘,上次我去替妈还愿的时候,他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梅怡君忽然开口道:“由归来去确实比绵绵和芊玲适合。如果真像仙云所说有人要打那宝珠的主意的话,小弥勒寺周围一定有人在监视着,归来是个小孩子,去那里不太容易被人发现,而且他的暗器手法可是一绝,再加上他脑子灵活,就算有人发现了他,也误不了事。” 小归来得意的道:“还是怡姐姐最了解我。各位姐姐,现在连怡姐姐都发话了,你们总该放心我去了吧。” 景芊玲和姬如绵两人都暗暗点了点头,论武功,小归来确实比她们都还要强,更何况这小鬼特别机灵,这几天她们可是深有体会,只是她们也有些不放心,若他此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实在没法向琴仙云交代。 小归来见几人都没反对,以为她们都默许了,高兴地向外跳去,道:“各位姐姐,那我就先走了。” “归来,你只去了一次,还认得路吗?”凌羽裳忽然问道。 “认得!”小归来声音在院中响起。 凌羽裳等四女跟出去一看时,小归来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11章 密宗武学 这天是灵觉禅师闭关的第一天。虚一道长与无虚、无为二人商量好轮流着来为灵觉禅师护法,而这开始一天的守护工作便是由无为来担任的。 灵觉禅师虽透露此次闭关的目的是为参研密宗“不二光明印”秘法,但虚一道长却知道他的目的绝不会如此简单,因为他曾亲眼见灵觉禅师在今天入定之前把那装有“璇玑珠”的盒子放入蒲团下面的一个空格中。 灵觉禅师的这番举动是当着三人之面完成的,虽看似无意,但虚一道长却怀疑这是他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前日晚上在灵觉禅师房外偷窥的那名黑衣人其实就是他,当他被王逸遥从小孩手中救走,一待解开穴道便马上返回了小弥勒寺,但不巧的是竟在自己的禅房外碰见了灵觉禅师。灵觉禅师当时虽没说什么,虚一道长却明白这老和尚已对自己起了疑心。 而第二日灵觉禅师便决定闭关,这不能不让虚一道长将他的闭关之举与自己联系起来。 猜疑半晌,虚一道长认为灵觉禅师此举的目的便是要想让他按捺不住前去盗取“璇玑珠”,自己露出马脚来。如今灵觉禅师已有戒备,而门外又随时有人碍手碍脚,想要将珠子偷出确实比以前要难上数倍。 虚一道长想不出个偷出“璇玑珠”的万全之策,心内有些烦躁,禁不住走出了禅房,一路沉思,不知不觉来到了大雄宝殿之外。 忽地,他听得远处传来阵细微的脚步声,仔细一看,便见无虚探头探脑地向寺院大门摸去。 虚一道长闪入暗处,心中大感奇怪,灵觉禅师已吩咐在他闭关的这段时间须紧闭寺门,不得任意出入,可现今灵觉禅师闭关还没满一天,这小和尚就鬼鬼祟祟地想要出去干嘛?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吧? 这时,无虚已拉开门闩,溜了出去。 虚一道长见状也急忙屏息提气,悄悄地跟了上去。 无虚一出寺院,便放开步子向下飞奔。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半山腰上的那间供人歇脚的小亭子里。 虚一道长随后赶到,躲在了几十米外的一个草堆中,向那亭中看去,却见里面还有一个身穿白衣之人,其模样极似那以“含沙射影”之毒暗害他的王逸遥。小和尚偷偷溜出来竟是为了见这个人,难道他们早有了勾结不成?虚一道长暗暗惊疑,但他知道王逸遥功力极高,不敢靠得太近,只得把功力集于双耳,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属下见过御使。”无虚刚走进亭子,便极为恭敬地道。 王逸遥唔了一声,朝无虚摆了摆手道:“免礼!” 无虚由道:“不知御使突然传召属下有何吩咐?” 王逸遥在亭内来回走动了几步,才道:“无虚,听说灵觉那个老秃驴突然闭关封寺,你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吗?” 无虚道:“老和尚说是要研究什么密宗的‘不二光明印’。” “‘不二光明印’?”王逸遥听到这东西好似极为震惊,脸色变了又变,但很快便又沉静下来,不动声色的道:“无虚,你以为他闭关的用意真是为了参研这种密宗武学吗?” 无虚思索一会道:“据属下猜测,老和尚好像已对虚一道长有所怀疑,他突然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想试探一下虚一道长。” 王逸遥稍微松了口气,笑道:“无虚,你的脑子还瞒机灵的嘛。不过即便是如此,你也要给我留心观察一下,看看那老秃驴是否真有那个‘不二光明印’的秘法。” “请御使放心,属下回去后一定会查探个究竟。”无虚稍微一顿,又忍不住问道:“御使如此重视那‘不二光明印’,莫非这种武学对御使很重要?” 王逸遥闻言冷冷地看了无虚一眼,喝道:“这是你该问的吗?” 无虚神色一惊,忙道:“请御使恕罪。” 王逸遥似对无虚的恭敬颇为满意,脸上又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道:“无虚,我若是告诉了你其中原因,对你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很可能会害了你。对于一些不该知道的事,自然是了解得越少越少,你明白吗?” 无虚道:“属下明白,多谢御使教诲。” 王逸遥点了点头,道:“那老道士这两天有何动静?” 无虚应道:“前天晚上虚一道长似想对老和尚坦白此事,属下见事情紧急,所以自作主张,已御使的名义用飞刀射了张纸条给他,他见过那张纸条后不但没有再生异心,反而去老和尚房外窥探了一番,只是那老和尚特别机警,最后还是给发觉了。” 王逸遥赞道:“做得好!难怪前天晚上我会碰到他那副打扮,原来这都是你的功劳。无虚,你在那张纸条上是如何写的?” 潜伏在远处的虚一道长听到两人这番谈话,心中又气又怒,暗哼道:“小和尚,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等你回到寺里后,看贫道如何收拾你!” 无虚笑道:“属下只是告诉他只要他再敢不听话,便可随时用‘玉螺香’激发他体内的‘含沙射影’毒性。这老道士是个胆小鬼,他见到那纸条后一定会以为御使时刻在旁边监视着他,现在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向老和尚告密了。” 虚一道长更是听得怒火中烧,若不是顾忌着体内的剧毒,早就跳出来甩给了无虚几个耳刮子。 “说得好!”王逸遥哈哈大笑几声,蓦地狐疑道:“无虚,你是怎么知道‘玉螺香’可以激发‘含沙射影’的?” 无虚愣道:“御使,‘玉螺香’真有这个作用吗?属下当时只是随便胡诌了来吓吓那老道士的。” 王逸遥见无虚不似说假,呵呵笑道:“你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无虚忽然道:“御使,现在老和尚已经开始对他怀疑了,他还能偷出‘璇玑珠’吗?” 王逸遥道:“我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那个老道士去偷‘璇玑珠’,而且以他的本事要从老秃驴手中偷出‘璇玑珠’也不大可能,我把他控制在手中只是想以他来吸引老秃驴的注意力,以确保我们下手时万无一失,所以只要他偶尔去骚扰一下,便可造成对我们最有利的出手时机了。” 无虚高兴的道:“御使这一手真是高明,只是老道士现在已经中了您的‘含沙射影’,若他没有取得‘璇玑珠’,也要将解方交给他吗?” 王逸遥笑道:“他中的并不是什么‘含沙射影’,而是我特制的一种比较厉害的痒粉,只不过发作的症状和‘含沙射影’有些相似罢了,半个月后,其药效便会自动消失。如今我‘天门’中‘含沙射影’的配制秘方早已失传,哪里还有这种毒药下在他身上。” 无虚谄笑道:“过几天他发现自己上了御使的当时,恐怕会气得当场吐血的!” 虚一道长见两人无意中道出自己中毒的真相,心中又惊喜又羞惭。 王逸遥得意的道:“那个时候‘璇玑珠’也应该早就落在我们的手中了。‘璇玑珠’失窃,老秃驴等人定然会怪罪到他的头上,所以即便是他躲过了这一劫,老秃驴也不会放过他的。这老道士白修炼了那么多年,依然贪念十足,由他来做我们的替死鬼是再合适不过了。” 无虚喜道:“以前三大御使里面就属您的力量最弱,如今他们一个已经失势,另一个又成了残废,若是御使您能够把‘璇玑珠’取来献给御主,便足可凌驾于他们二人之上,成为势力最大的一方了。” 王逸遥意气风发的道:“不错,这几年我一直受他们两人的压制,现在也该轮到我扬眉吐气一回了。无虚,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 无虚感激道:“多谢御使提拔!” 王逸遥颔首微笑道:“无虚,你现在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让人怀疑,我们下手的时间应该就在这一两之内了。” 无虚应了声,躬身退出了亭子,飞快地向山上奔驰。 王逸遥在无虚消失后,静静地站了一会,忽然仰首自语道:“‘不二光明印’?哼,我倒不信你真能成为我毒功的克星……” 冷笑数声,他也随即如一缕青烟将身影沉入月影之中。 虚一道长如梦初醒地从草堆里走了出来,从王逸遥口中得知的消息令他嗟悔不已。此时,他不恨王逸遥假以“含沙射影”来控制自己,不恨无虚以纸条来恐吓自己,他最恨的是他自己,这一切都他的贪心造成的啊!若他不去“清风崖”杀人取走“道神丹”秘方,那秘方如今也不会落入王逸遥这个奸险小人的手中,而他这些日子也不会如惊弓之鸟般活着。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也是时候悬崖勒马了!” 虚一道长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羞愧难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臭老道,你总算醒悟得还不晚!” 虚一道长闻声抬头一看,就见前晚在林中戏弄自己的那个小孩正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如是在听过王逸遥与无虚谈话之前,他恨不能一掌将这小娃娃劈成碎片,不过现在小孩那老气横秋地教训之话传入他耳中,却有如警音一般振聋发聩。 “小施主说得极是,贫道受教了。”虚一道长单掌竖起,谦恭的道。 这小孩正是琴归来,他马不停蹄地从菊影市赶到此地的时候正见到王逸遥与无虚前后散去,并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只是后来见虚一道长悄悄地露出身形在这长吁短叹,才忍不住说了那么一句话。 此时见虚一道长对自己说话如此谦和,他反而有些奇怪了:“臭老道,你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虚一道长喟然叹道:“贫道一时鬼迷心窍,做出法理难容之事,以至受制于小人,如今贫道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虚一道长接着便将自己在“清风崖”所做之事与王逸遥、无虚二人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向小归来道了出来。 说完后,又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贫道辜负了那位琴施主的信任,实在惭愧得紧啊!我这就上小弥勒寺将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灵觉禅师,然后便任由禅师发落。” 小归来笑道:“别急,其实我云叔叔早就怀疑是你拿了那张秘方,所以才把‘璇玑珠’交给灵觉禅师来试探一下你。” 虚一道长微怔道:“你云叔叔?难道你是那位琴施主的侄儿?” 小归来点头道:“是啊,我叫琴归来。” 虚一道长道:“贫道正奇怪菊影市怎么突然多出了位暗器功夫如此高明的孩子,原来你是琴施主的侄儿,那就不足为奇了。小施主,不知你深夜来此是为了何事?” 小归来道:“琴叔叔刚才打了个电话来,说事情可能会另起变化,想得到‘璇玑珠’的并不只道长一人,所以让我赶紧来告诉灵觉禅师一声,如果实在保不了‘璇玑珠’的话,便无论如何要将它毁掉。” 虚一道长道:“琴施主所说的事情另有变化,莫非是指王逸遥和无虚那伙人而言?” 小归来嗯道:“应该是吧。” 虚一道长忧心忡忡的道:“那王逸遥是‘天门’传人,一身毒功极为厉害,而且他只是三大御使之一,在他身后似乎另有主谋之人,看来我们得赶紧把此事告诉灵觉禅师,一起商量个应变之法,要是再让王逸遥把‘璇玑珠’盗走,那以前的一切努力和牺牲都白费了。” 小归来歪着小脑袋道:“可灵觉禅师现在正在闭关修炼‘不二光明印’呐!” 虚一道长道:“刚才听无虚说,灵觉禅师好像不是真的闭关,只是借闭关之机引我下手盗‘璇玑珠’。况且如今事情紧急,就算灵觉禅师是在闭关修炼‘不二光明印’,我们也得把这事转告他。还好禅师才闭关一天,入定应该还不算深,否则突然打搅,一定会使他修为受损的。” “也只好这样了。”小归来眼珠子转了转,又道:“道长,既然无虚已经被王逸遥收买了,无为也不一定能靠得住,这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得好,呆会进了小弥勒寺后,你在前面吸引那个无为的注意力,我一个人从后窗爬进去。 虚一道长颔首道:“小施主心思缜密,贫道佩服。” 小归来被他赞有些不好意思,招呼了虚一道长一下,便当先向前飘去…… 菊影市北郊一别墅。 “吵死我了!”听着从自己房间传来的呼噜声,厅中的箫炎再也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媛媛和宋希诚虽然没有出声,但从表情看,似也对那呼噜声极为敏感。 箫炎呵欠连天,满腹牢骚的道:“媛媛,你那个三伯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你爷爷我已经整整两天没合过一次眼了。”自琴灵璧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房间里后,那绵延不断的呼噜已经持续了两天两夜,这段时间里,箫炎三人被吵得想睡都睡不着,不但眼眶黑糊糊的,精神也脆弱到了极点。 媛媛有气无力的道:“快了吧!” 箫炎翻着白眼,郁闷的道:“每次问你,你都说快了,可现在这怪老家伙的呼噜声还照旧那么想。” 媛媛道:“爷爷,您就再忍忍吧,人家和宋叔叔不都和您一样又困又累吗?” 三人的耳孔里塞了两团棉花,可琴灵璧的声音却一点都不受阻挡,没有了其他杂音的干扰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 箫炎猛地一拔耳塞,几乎是吼了出来:“我要崩溃啦,媛媛,我要出去睡几天。” 这吼声如霹雳雷霆,穿云裂石,直透云霄。 说也奇怪,他这声音一响,琴仙云的呼噜声竟渐渐地小了下去。 三人欣喜若狂,互相大眼瞪小眼,几乎难以相信。 “快抓紧时间睡觉呀!”宋希诚猛地一喊,向自己的卧室奔了过去。 箫炎和媛媛微微一愣,也随即反应过来,飞一般地跑进了各自的房间,鞋子一蹬,连衣服都不拖便钻进了被窝里。现在琴灵璧虽然还在打呼噜,但声音与前两天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箫炎三人困倦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身子一挨上床铺,没过几秒,便如死猪一般沉沉地进入梦乡,如果琴灵璧的呼噜声不恢复到以前的响亮程度,恐怕谁也吵不醒他们了。 约莫半个小时过后,别墅外突然出现了一道瘦削的人影。 那人如幽灵般避过别墅周围的眼线,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进入了别墅大厅。 这人穿着一袭黑袍,脸部被垂下来的长发所遮盖,只露出一只眼睛在外面。从身形看去,此人似乎是一女子。 她飘身来到琴灵璧所睡的那间卧室外,听着那里面类似口哨的呼噜声,微微皱了皱眉头,忽然右手一挥,只见一道白光挥洒而出,无声无息地插在了门上。就是灯光一看,那竟然是一页写有字迹的纸张。 将又薄又软的纸页射入坚硬的门板中,可见这女子一身功力已到如何惊人的地步了! 她似乎也极为满意自己的那一手,轻哼一声,又极速退出了厅外,瞬息便已无影无踪。 若非那张赫然钉在门上的纸,有几人能知她曾经来过此处? 第十三集 奇术妙法 第12章 天闻地听 小弥勒寺。 虚一道长将无为引至远处闲聊搭讪之时,小归来悄悄地绕过两人,来到禅房后面,可正当他要把眼睛凑近窗户的时候,那窗子却忽地被推了开来,灵觉禅师那满带慈和微笑的脸颊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施主这么快就来了。” 小归来被吓了一跳:“老和尚,你不是在闭关吗?” 灵觉禅师微笑道:“施主若认为老衲在闭关,那老衲便是在闭关,小施主若以为老衲没有闭关,那老衲便没有闭关。” 小归来傻愣愣的道:“老和尚,你怎么说得跟绕口令一样,我听不懂。” 灵觉禅师道:“老衲对人说闭关是为了修炼‘不二光明印’,其实老衲早已练成了这项武学,闭关只不过是想将其与老衲所修之禅功融会贯通罢了,不过,若以为老衲借引出要盗取‘璇玑珠’之人也未尝不可,所谓的闭关只是一个形式罢了,闭关是闭关,闭关也不是闭关!” 小归来被他说的晕头转向,道:“老和尚,我不跟你绕口令,我代云叔叔转告你几句话就要走了。” 灵觉禅师笑道:“施主可是要告诉老衲觊觎‘璇玑珠’的不只虚一道长一人。” 小归来诧异的道:“老和尚,你怎么知道?” 灵觉禅师叹道:“这段时间,那人与无虚在小弥勒寺中进进出出,虽然他们进行得十分隐秘,但老衲并非耳目昏聩之人,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 小归来笑钦佩的道:“老和尚,你既然连这些都知道了,那今天在寺外发生的事一定也都知道了。” 灵觉禅师道:“小施主将老衲看得太高了,老衲并非仙佛,如何能得知数里外的事。” 小归来嘻嘻笑道:“我说呢。” 声音一落,小归来灵活地翻进了房间,窗子又轻轻地关了起来。 箫炎别墅。 那女子前脚刚走,正酣睡着的琴灵璧便如狸猫一般敏捷地从床上跃了起来,行动干脆利落,不见有丝毫睡意。琴灵璧接受了琴仙云的嘱托后便估摸着时间来到了箫炎的家中。这两天他与其说是在睡觉,不如说是在练功,连那鼾声都是他故意弄出来的,否则平常人打鼾拿来那么大的动静。箫炎等人被他吵得几天没睡着觉,如今呼噜声一去,他们不连续睡足二十四个小时恐怕都起不来来了。 琴灵璧在练功时表面上睡得如同死了过去,但实际上其神思却能不断向四周延伸,五官对事物的感觉已提升最为敏锐的地步。这两天,别墅内几乎一切动静都被琴灵璧丝毫不差地捕捉了个干干净净,所以刚才那女子一进入厅中便已被琴灵璧所发觉。 快速地走出房间,琴灵璧把门上的纸张拔了下来。 纸张一头均匀地插入门板内约有一分,而纸张却没有丁点破损。 琴灵璧暗暗赞叹此人功力,将那纸张稍微一看便插回了原处。他的鼻子快速抽动,在虚空中嗅了几下便身轻如燕地向门外飘去。琴灵璧那只鼻子灵敏度一点不比他的那所养的那只戎狐差劲。现今那戎狐已被小归来整死,追踪之事便只能由他亲自来完成了。 循着那女子所留在空中的那股淡淡香味,琴灵璧一路翻墙跃屋向东南而去,最后竟来到远离菊影市约十几里的一处村落。 这地方名叫琅邪村,是菊影市附近最为发达的一个村子。这里青山碧水,环境优美,而且交通便利,几年前有个房地产商看中了这地方,投下巨资开发此处,并依山伴水建造了一系列的别墅。落成之后,别墅很快便被市里的那些高官巨商抢购一空,成为他们闲暇度假的好场所。 琴灵璧追踪来到村口的时候,那股香味稍微浓了一点,他知道那女子刚返回不久,所以也将身法施展到极妙之处,避过那些巡逻的保卫人员,潜入了一座外表古典雅静内中却装饰得极为豪华奢侈的别墅里面。 别墅面积颇大,而且处处都飘荡着那种奇特的香味。 琴灵璧的鼻子顿时失去了作用,抓耳挠腮一会后只得俯下身子,把耳朵紧紧地贴于地面,施展他那最为讨厌的“地听”之术。与琴灵璧那套神妙的睡功配套的另有两种小巧的辅助功夫,那便是“天闻”与“地听”。琴灵璧将“天闻”练到了巅峰境界,而“地听”却还没练到家,甚至连他的徒弟小归来都有所不如。小归来虽与“天闻”无缘,但对“地听”却极有天分,别看小归来的暗器功夫是琴灵璧教的,可几年之后,小归来将“地听”完全修炼成功,琴灵璧想接住他的暗器可没那么容易了。 将耳朵贴于地面尚属于“地听”术的初级阶段,不过琴灵璧毕竟功力深厚,虽然所练的“地听”还不到二流水平,但要用来做查听远处动静这种小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辨听一番后,琴灵璧已知这别墅内有两个人。 琴灵璧大略地测探出那两人的位置,放心地向里面闯去。 那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身穿黑袍,长发遮面,正是刚到过箫炎家中那人,而另一人则身披洁白睡衣,容光明媚的四十多岁妇人,她虽已徐娘半老,但却风云犹存,举手投足之间莫不艳光四射。 中年妇人递了杯咖啡给那黑袍女子,嫣然道:“妹妹,你这么晚上哪去了,以后要出去就跟姐姐说一声,我叫司机开车送你去岂不轻松多了,何必这样把自己跑得满头大汗呢?” 黑袍女子道:“谢谢你了,姐姐。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麻烦你。我刚才去了一趟那老贼家中,发现他正睡得跟死猪一样,所以当时没有下手,只留了张字条给他,约他明晚十点在琅邪村北的虎首坡一决生死。” 中年妇人叹息道:“妹妹,你真是太傻了,错过了这么一次出手的好机会。” 黑袍女子微微摇头道:“我本来便没打算在今天取他性命,所以才早就准备好纸条约他明日决战,明天可是我那死鬼的祭日啊。而且当初是以正当方式杀死我那死鬼的,我要替死鬼报仇,便也应光明正大地杀死他,怎能用那偷偷摸摸地卑鄙手段呢!” 中年妇人无奈的道:“妹妹,你怎么老是这么倔强呢?你不知道那老贼组织‘天禽堂’,眼线杀手遍布菊影市。你跟他光明正大,他不见得会跟你光明正大,以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抵得过他的‘天禽堂’,今天你不下手,以后就是想下手也没机会了。” 黑袍女子道:“姐姐,他虽然杀了我那死鬼,但我对他的为人还是很佩服的,若是他真如你说的那样,当初早就会杀了我已斩草除根的。姐姐,你就等着瞧好了,我明天一定会把他的心剜出来祭奠死鬼,我现在已经有绝对的把握可以用真功夫来杀死他。” 中年妇人急道:“他当年放过你是因为你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如今他若是知道你的实力,他还敢赴你明天虎首坡的生死约会吗?怎么都二十年了,你还是像以前那么天真呢?那老贼早已不是二十年前的箫炎了,他狡猾得就跟头老狐狸一样。” 黑袍女子哼道:“如果他敢不来的话,我就把他的家翻个底朝天。” 中年妇人皱着眉头道:“不行,妹妹,我实在放心不下。我看还是让你姐夫先找个理由把他抓起来,然后随便你怎么处置他都行。” 黑袍女子固执的道:“姐姐,这事我的事,我不想让任何人插手。” 中年妇人忧急的道:“妹妹,我可是你姐姐,姐姐帮妹妹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黑袍女子怒道:“姐姐也不行,你如果真让姐夫胡来的话,可别怪我连你们也不认了。” 中年妇人软化下来,道:“好,好,我不让你姐夫去抓他,但我让你姐夫注意一下他的行踪,别让他趁机逃走了总成吧。” 黑袍女子这才轻轻点了点头,道:“你们的帮忙只可到此为止!” 中年妇人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黑袍女子伸手将前额垂下的长发拂到耳后,露出一张清丽却饱含风霜的脸来,抿嘴笑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中年妇人白了她一眼,愁眉不展的道:“希望这样吧。” 黑袍女子却不似她姐姐那般忧心,微笑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优雅地喝了口咖啡。 中年妇人也在她身边坐好,忽然问道:“妹妹,你姐夫前几天和你商量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黑袍女子脸色一变,道:“姐姐,这件事你以后最好不要和我提了。姐夫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还想拖我下水,我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却不想助纣为虐。姐姐,你替我转告他,以后还是收敛些好,他现在已经是一市之长,高高在上,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中年妇人苦笑道:“我也劝过他很多次了,可他总是不听,我有什么办法,我和他是夫妻,总不能去拆他的台吧。” 黑袍女子道:“姐夫暗中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尽管现在掩饰得好,但总有被人发现的一天,那时候看得如何收场。若不是看在他是我姐夫的份上,我早就把他的罪行公诸于世了。姐姐,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样陷进去。等杀死那老贼报了仇之后,我就会回到那住了二十年的地方去,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离去。我现在一想到姐夫所做的那些事心中便极为愧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也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中年妇人唉声道:“妹妹,我的家在这里,不像你一样孑然一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啊。” 黑袍女子知道她确实不能像自己这般洒脱,只得默然无语。 中年妇人勉强一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事了。妹妹,你还是回房好好休息一下吧,如果那老贼真来了的话,明天那一战可不轻松啊。” 黑袍女子无声地点了点头,将那杯咖啡一饮而尽,走了出去。 中年妇人在她出去后,脸上忽地露出了几丝黯然之色,幽幽的道:“妹妹,你也知道你姐夫的脾性,你既然知道了他那么多事却不跟他合作,他哪能安心让你离开呢,你明天若被箫炎杀了倒好,若是你杀了箫炎,你姐夫恐怕也不会放过你的。” 琴灵璧躲在暗处听罢这两个女人的谈话,心中大为不解。那黑袍女子与箫炎之间的恩怨他从琴仙云口中已多少有了些了解,她约箫炎明天于虎首坡决战之事他也从那纸张上知道了,可却不知道这女子竟然还有个姐姐和一个当市长的姐夫。 若这女子真与箫炎决战,以箫炎性格,多半会束手待毙,可这女子的姐夫是个作恶多端的阴狠之人,这女子拂逆其意,或许真会如她姐姐所说,就算找箫炎报了仇也最终死于她姐夫手下。从她刚才的话来看,她还算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如果明天糊里糊涂的死了,可也太不值得了,看来我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是。 琴灵璧顺着原路出了别墅,返回了菊影市箫炎的家中。 屋内处处一片沉寂,箫炎和媛媛、宋希诚三人还都在卧室里睡得天昏地暗。 琴灵璧在大厅内来回转了转,忽然双眼一亮,笑眯眯地冲进了箫炎的房间……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01章 恩怨情仇 琅邪村北,虎首坡。 冷月横空,寒山萧瑟,触目凄凉。 微秃的坡顶一动不动地伫立着个黑衣女子,宽袍猎猎,长发随风飞舞。 自夕阳衔山时起,她便来到了这里,黑幽的双眸凝视着菊影市的方向,神色变幻不定,盈眶的冷意中却带着几分忧思。 约莫十点,她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看去有些孱瘦的身躯稍稍移动了一下。 此时,松风飕飕,远山如雾,绮丽迷蒙,一道人影风驰电掣般地由坡下射来。 眨眼间,便已身似鹰隼,如飞纵跃至那黑袍女子身前几米处立住。 这是一相貌清癯的老人,双鬓虽已有些斑白却依然精神矍铄。两眼在黑袍女子那清丽冷峻的姣好脸庞上注视了一会,他才不胜感慨的叹道:“寒露,二十年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佚貌仙姿,而我如今却已至风烛残年了。”语气中竟满是难言的萧索。 黑袍女子听后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但旋即便被阴沉之色所代替,冷冷的喝道:“箫炎,今天我郦寒露约你到这虎首坡可不是来和你叙旧的。二十年前,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我丈夫,可曾想到有一天我会来找你报仇?哼,你可准备好了?今天你我二人只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这里。”说时,衣袖一拂,身子欺近数尺。 箫炎忙摇了一下手,道:“等等。寒露,二十年前的事确实是我不对,难道除了我们生死不博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能化解你这么些年的仇恨吗?” 郦寒露沉声道:“当然有。” 箫炎一喜,道:“那你快说,无论有多么困难,我也定当照办。” 郦寒露阴冷的道:“你到我丈夫坟前自刎,我便什么都不再追究了。” 箫炎不由一怔,缓缓叹道:“说来说去,想来只有我一死你才能解恨。” “不错!”郦寒露斩钉截铁的道,“废话少说,接招吧!” 说罢,郦寒露双袖倏地伸长,挟带着千钧之势朝箫炎翻卷了过去。瞬间,那刚猛的劲气便已扫至箫炎胸前。别看只是一双柔软轻飘的袖子,可若被其击中,便是坚硬的岩石也能被震得四分五裂,更遑论箫炎的血肉之躯了。 箫炎也微有些惊讶,一般女子习武多走阴柔之路,似郦寒露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确是少见。感觉脸面被那劲风刮得有些生疼,箫炎丝毫不敢迟疑,身子一矮,鬼魅似的从那两袖的夹缝中钻了过去,锋利的两掌划向郦寒露的双肩。 郦寒露眸中煞光迸射,也不知她如何运势,那衣袖竟如灵蛇般倒转而回,袭向箫炎命门之处。两人势均力敌,郦寒露袖功精湛,而箫炎的身法灵活,缠斗了十几招过后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然而在第二十招时,战局却突然起了变化。 箫炎眼见郦寒露的铁袖向自己的胸前射来,竟无意间踩中地面凸起的一个小石块,身体禁不住一个趔趄。高手过招,胜负只在瞬息之电光石火之间。郦寒露哪能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左袖立即将箫炎的身子卷起,而右袖中则悄无声息地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晶莹手掌来,轻柔地印在了箫炎的膻中穴上。 膻中穴乃人体要害部位,箫炎被郦寒露这一掌击中,当即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样翻滚着落到了虎首坡下。 郦寒露飞身追至箫炎跟前,蹲下身子,却见他唇边血迹殷红,脸色惨白,气息奄奄,想是已活不成了。 月如流水,此刻却倍增凄迷。 郦寒露缓缓站了起来,望着箫炎的明眸中似带着几分苦闷的轻松,几分捉摸不定的幽怨,神色一变再变,几十年的恩恩怨怨如水银泻地,一晃而过。郦寒露托起箫炎那冰凉的身躯,感觉到他那渐趋微弱的呼吸,双眼竟有些迷蒙起来,良久始幽幽地长叹一声:“你就这么死了么?唉,死了也好,从此便一了百了了。” 郦寒露轻轻拭去箫炎唇角的血丝,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了,以后你再也不会孤独寂寞了。”说这话时,郦寒露的声音异常温柔起来,而其话语中竟似有陪伴箫炎同赴黄泉之意,莫非她与箫炎之间并非仅有仇恨? 郦寒露玉步轻移,正要带着箫炎离开此处,身后却蓦地响起了一个苍劲的声音:“妹子今日报此深仇大恨,实在可喜可贺啊,哈哈、哈哈……” 这笑声一落,郦寒露身后几丈处的那小片杉树林中走出一群人来。 那为首之人年约五旬,穿着套笔挺的黑色西服。他身躯高瘦,鼻梁上架着副眼镜,镜片反着蓝光,远远望去,显得有些诡谲。在他左侧的是一位美丽娇艳的妇人,右侧的则是一位俊逸潇洒、手握长剑的中年男子。而他们三人身后,紧跟着的却是五名体形彪悍的汉子。 郦寒露头也不回,冷漠的哼道:“多谢了!” 那高瘦男子带着众人来到郦寒露面前,看了她抱着的箫炎一眼,微笑道:“妹子,箫炎真死了吗?” 郦寒露淡淡的道:“他是否死了,你们在林中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 高瘦男子尴尬地笑了笑,脸上却浮现出几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之色。 他旁边的女子见状,急忙道:“妹妹,箫炎这老狐狸一向狡猾得很,你姐夫也是怕你中了他的奸计,所以才提醒你一声,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装死嘛!” 郦寒露道:“姐姐,姐夫,你们的好意妹妹我心领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的话,请恕妹妹不再奉陪了。” 高瘦男子道:“寒露,姐夫今天来这除了要亲眼看到这箫炎这老家伙死去之外,还有一件事得向你提提。” 那美艳妇女脸上浮起几丝忧愁,冲着郦寒露连使眼色。 郦寒露猜知姐夫欲说何事,当下淡漠的说道:“姐夫,什么事都好说,但加盟一事你则无须再提了。” 高瘦男子笑道:“寒露,你也不要拒绝得这么快,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郦寒露道:“我已经想得够清楚了,你虽然是我姐夫,我却不能帮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高瘦男子道:“怎么能这么说呢?寒露,你苦苦练了二十年才有如今这身功夫,如果真就此隐名遁迹,岂不是太浪费了么?” 郦寒露道:“我埋首苦练武功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报仇,如今箫炎已死,我的目的总算达成,这身武功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高瘦男子微皱眉头,道:“这么说来,你与姐夫之间是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郦寒露不假思索的答道:“你说得没错!” 美艳妇女急声道:“妹妹,你……” 郦寒露却不待她把话说完,就已截断,道:“姐姐,你不必再劝我了,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美艳妇女神色黯然,暗叹一声,背过了身去。 “可惜!可惜!”高瘦男子看着郦寒露微微摇了摇头,对右侧那中年男子道:“逸遥,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中年男子恭敬地应了声是,眼睛一看身后那五名汉子。那几人顿时伸手入怀,几步跨到了最前面。 美艳妇女脸色大变,朝高瘦男子道:“政武……” “我不会难为寒露的,待我功成之日便会立即还她自由!”这被称作“政武”的高瘦男子轻声道,“寒珠,我们先回去吧!” 郦寒珠心中稍安,担忧地望了望郦寒露,微有些无奈地随着高瘦男子转身离去。 见高瘦男子与郦寒珠越走越远,那中年男子回首对郦寒露耸了耸肩,笑道:“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人了,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郦寒露知道今日之事已难善了,在那五名汉子把手伸进怀中时就已全身戒备,不过表面上却还是漫不经心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逸遥悠然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请你们随我们去一个地方。”郦寒露冷笑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逸遥道:“你不听我的,但却不能不听我这几位兄弟手中的家伙!” 声音刚落,那五名汉子的手迅速伸出,齐齐指向郦寒露,手中却各自握着一把手枪。 郦寒露脸现杀机,道:“是陈政武要你们这么做的?” 逸遥摊了摊手道:“说的对,我们也是听命行事,邵夫人,请吧!” 郦寒露听到“邵夫人”三字,竟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逸遥不知郦寒露为何会如此激动,愣了一下,道:“鄙人姓王,名逸遥,飘逸的逸,逍遥的遥,邵夫人有何见教?” 郦寒露阴沉的道:“王逸遥,你是怎么知道我丈夫姓邵的?” 王逸遥笑道:“郦姑娘二十年前下嫁‘鬼手’,这么件轰动武林的事谁不知道?” 郦寒露道:“但‘鬼手’的姓名却是个秘密,知道他姓邵的只有四人,除了我之外,便是箫炎、我姐姐和姐夫!我们当初曾有约定,绝不把这秘密告诉给第五个人,我相信箫炎绝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你的,你能知道‘鬼手’的姓名莫非是因为我姐姐和姐夫的缘故?” 王逸遥没想到其中还有这隐秘,道:“你猜的没错,这的确是御主告诉我的。” 郦寒露那句话本是试探之言,竟从王逸遥口中得到了证实,心中登时大怒,道:“他竟敢违背当年所作的承诺!” 王逸遥哈哈大笑道:“邵夫人,如今箫炎已死,便是告诉你也无妨,御主若非将这事告诉我,‘鬼手’的那近百亿资产又怎会落到我们的手中?” “鬼手”是二十年多前武林中坡为有名的一位高手,而邵雷则是当时商场中的天之骄子,短短五年便积累了百亿财富,却很少有人知道“鬼手”与邵雷竟然就是同一人。那时,许多人对邵雷的巨额财富起了觊觎之心,但邵雷行事机敏,身份神秘,所以无人能够得逞。 箫炎、郦寒珠和陈政武昔年都是邵雷推心置腹的好友,在邵雷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们后,曾共同约定,决不将之透露予他人。可二十年前,箫炎的儿子、儿媳被“幽明帮”所害,箫炎在铲除“幽明帮”时竟不知何故,连带着将邵雷也杀了。因为这个缘故,箫炎与郦寒珠、陈政武等人再没有往来,而郦寒露也远走他乡,潜心习武,以期有朝一日找箫炎报杀夫之仇。 邵雷身故,妻子郦寒露没有继承他的丝毫财产,他的全部财富都留给了陈政武,只是郦寒露一心报仇,也未曾深究,因此这其中的缘故至今仍是个谜! 郦寒露听王逸遥话中有话,顿时芳心剧震,不禁失声道:“王逸遥,你的意思是陈政武早有意谋夺我丈夫的财产?” 王逸遥得意的道:“邵雷富得流油,谁见了不动心,更何况御主雄心勃勃,正需要这么一笔雄厚的资金,只是那死鬼却一直不肯跟御主合作,所以御主才将这事告诉我,让我找个机会把他给干掉。说来也巧,那时正当箫炎的儿子儿媳被‘幽明帮’所杀,箫炎怒火焚心,对‘幽明帮’人恨之入骨,我于是做了大量布置,使箫炎误以为‘鬼手’邵雷便是‘幽明帮’的首领,再加上御主再旁煽动,结果邵雷终于死在了箫炎的手中,哈哈……” 郦寒露险些晕了过去,颤声道:“箫炎一向精明,怎么可能会受你们蒙蔽?”郦寒露与箫炎相识于二十五年前,那时箫炎虽已届中年,却依然风度翩翩,郦寒露对他一见倾心,但是当时箫炎已娶妻生子,只得将自己的感情埋藏心底,嫁给了一直喜欢着自己的邵雷。二十年前,当见丈夫死于箫炎之手时,她痛苦难当,一个是自己心爱的男人,而另一个却是她的丈夫,这让她如何抉择?最后她离开了菊影市,而当二十年后重新回来时,她却已决定当自己杀了箫炎替丈夫报仇后再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既能不负箫炎,也对得起自己的丈夫邵雷了。可没想到当她杀了箫炎后,却从王逸遥口中得知邵雷之死竟是由姐夫为谋夺其财产而造成的,这让他一时之间怎能接受得了? 王逸遥眯着眼睛笑道:“箫炎虽然精明,但在御主和我的布置面前,却由不得他不上当。他杀了邵雷之后便已后悔,也曾怀疑是御主在中间做了手脚,可他找不到一点证据,所以也只能将那些疑问闷在心里。而御主早就伪造好了邵雷的一份遗嘱,等邵雷一死,他的公司和资产就名正言顺地为御主所拥有了。箫炎和邵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到头来还不是栽在了御主的手里。” 郦寒露胸中怒意熊熊燃烧,看着躯体僵硬的箫炎,又悔又恨,气血攻心,一口血雨喷洒而出,厉斥道:“你们这两个奸险小人,我绝饶不了你!”顿时身化电芒,两袖狂卷,毫不顾忌那指向自己的黑糊糊的枪管,旋风般朝王逸遥扑了过去。 王逸遥唇边掠过一抹冷酷的笑意,向那五名汉子轻轻挥了挥手。 那五人早已做好了准备,见状,手指同时扣下了扳机。 枪声接连响起,郦寒露那飞闪的身子骤然一顿,鲜血飞溅,右臂竟是连中了两枪。 郦寒露手臂颤抖,怀里的箫炎差点掉落在地,她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目光冷冷地盯着王逸遥。 王逸遥见郦寒露中了两枪连哼也未哼一声,倒是有些佩服她的坚忍,笑道:“邵夫人,事已至此,你还不要做这些没必要的挣扎了,否则我这五位兄弟的手枪下次瞄准的就不是你的手臂,而是你的脑袋了。” 郦寒露没有出声,脸色却已变得及其苍白,额头也因痛楚而布满了汗珠。 王逸遥知道郦寒珠的功夫全在那双衣袖之上,如今她右臂已伤,一身功力十去其九,再也构不成多少威胁,于是冲着五名汉子喝道:“把她带走!” 其中两名汉子应命向郦寒露围了过去,而另三人却依然举着枪监视着郦寒露的一举一动。 郦寒露咬紧牙关,注视那朝自己逼近的两人。她性子刚烈,便是死也不愿落到王逸遥的手中。众人都知道郦寒露袖功厉害,却不知道她最厉害的是那双纤长的玉腿。她如果发动攻击,不免饮弹而亡,但靠近她的那两人却绝对逃脱不了她两腿的雷霆一击。 寒风啸林,黑裳飘拂,郦寒露静立如初,细长的影子漠然躺于月下。 那两名汉子伸手抓向郦寒露的胳膊,郦寒露双眼杀意暴射,正要出击,却蓦觉手中一轻,那早已死去多时的箫炎竟从她怀里一跃而起,两掌鬼魅般地拍向了那两名汉子的胸膛。只听惨叫声响,两人庞大的身躯飞跌两侧。 没有人能料到死人竟会复活,剩下的那三名字汉子听到同伴的嚎叫这才如梦初醒,欲要开枪射击,腕上却同时被箫炎扔出的三粒石子击中,骨痛欲折,手枪“啪”地掉在地面上,抱着手哭号不已。 王逸遥又惊又怒,长剑铿然出鞘,一道寒光如贯日长虹朝箫炎疾奔过去……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02章 故旧重逢 箫炎的“复活”让郦寒露惊喜交加,怔神片刻后见王逸遥的长剑刺向箫炎,芳心一急,脚尖在地面划过一道圆弧,尘土沙砾登时离地而起,朝王逸遥激射而去。而箫炎也几乎在同一时刻,双掌望下猛拍,劲力直透地下,丈宽的地表被骤然掀开,铺天盖地的压向对面数人。 两人配合得恰到好处,身影已完全被这土帘挡住。 眼前尘土飞扬,王逸遥视线模糊,担心中箫炎与郦寒露的暗算,只得收剑飘退。待土帘散落后,王逸遥在睁目搜寻,箫炎与郦寒露却已踪迹杳然。 那三名被箫炎所扔石块击中手腕的汉子这时踉踉跄跄地跑到王逸遥身边,惊魂未定的道:“御使,箫炎和郦寒露逃啦。” 王逸遥被闹得灰头土脸,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顿时怒斥道:“废话,难道我看不见吗?” 三人低下了头,其中一人却又忍不住问道:“御使,那我们还追不追?” 王逸遥骂道:“追?上哪去追?难道他们会蠢得躲在附近让你去抓回来吗?” 三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答话。 有顷,王逸遥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些,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道:“刚才所发生的事你们必须如实向御主禀报,但我与郦寒露所说的话你们如果敢多说半个字,我就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世上的,你们明白吗?” 王逸遥那森冷的话语让三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他们知道这王逸遥的来历,他说话的语气越是平淡便越是让人感到恐惧,他若是真想对付一个人时,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能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一听他吩咐下来,谁也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明白!” 王逸遥面无表情地唔了一声,指了指地面上躺着的那两个人,道:“带上他们,我们回去!” 这两人枪法精准,但拳脚却是普通,他们各自中了箫炎全力一掌,早已毙命多时了。 王逸遥眼中掠过一丝诡异的神色,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轻飘飘地向前走去。 那三名汉子忙扛起地上的尸体,跟随在王逸遥身后消失在银月下。 四处寂然凄冷,虎首坡依旧静默如初…… 箫炎和郦寒露此刻已在距虎首坡数里外的地方了。箫炎在土帘掀起之时便已带着郦寒露飞奔离去,这一路上,郦寒露才发觉箫炎的轻身功夫竟然比前不久与她搏斗时高明了许多,心中诧异之时却也百感交集。 郦寒露一直不明白箫炎为何要杀害他的至交好友邵雷,这二十年来,她内心的悲苦比对箫炎的仇恨更深数倍,因此当为邵雷报仇之后她也了无生趣,可十多分钟前她从王逸遥口中得知部分真相时,才明白箫炎与邵雷都是被人所设计才造成那样悲惨的结局,这其中真正的罪魁祸首乃是她的姐夫陈政武。 箫炎虽是直接杀死邵雷的凶手,但他却不应该代陈政武与王逸遥受过! “这么多年了,原来是我一直错怪了箫大哥。” 郦寒露看着箫炎那苍老的面容,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 耳边风声呼呼,等到两人那急速的势子停顿下来时,郦寒露才回过神来。 “箫大哥,对不起。”郦寒露惭愧的道。 箫炎微微一笑,却莫名其妙的说道:“我并不是箫炎。” 郦寒露愣道:“怎么会呢?”她转头一看,竟见箫炎不但面貌与方才迥异,而且体形也肥胖了许多,不由脸色一变,脱口道:“箫大哥,你怎么完全变了个样子。” “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我叫琴灵璧,是箫炎的朋友。” 郦寒露惊异的道:“你为什么要替箫大哥赴我虎首坡之约?” 琴灵璧呵呵笑道:“箫兄早知道你会去找他,而他因昔年之事愧疚于心,若是与你见面,定会毫不反抗任由你处置。我不忍见他就这么死去,所以才以‘无相如意功’改变自己的相貌,装扮成箫兄的样子来与你比斗。只是我对这功夫涉猎不深,所以只能维持箫兄的面貌一个小时,现在时辰已到,自己就回到我原来的形状了。我本来也只是想诈死帮箫兄躲过这场劫难,却没想到反而让你得知你丈夫被杀的真相……” “无相如意功”不在武林流传已久,只有“缥缈仙府”的藏书阁‘弄月斋’里还保留着这种功夫的修炼方法。据说若将其修炼到佛家无相无色的最高境界,便可随意变幻自己的身体形貌,比之“缩骨功”,简直有天壤之别。琴灵璧在年轻时曾经翻阅过几遍,只是他对这功夫的兴趣不深,未做进一步的研究,所以施展后持续的时间很短,而面貌与箫炎也只是大致相似,好在郦寒露与箫炎已有二十年未见,不然恐怕初一见面就会被郦寒露给揭穿的。 郦寒露听了琴灵璧的那番解释,有些担心的道:“琴兄,你在虎首坡中了小妹一掌,不知是否受伤?” 琴灵璧道:“没事,我既然要诈死,自是早有准备。”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厚厚的海绵,笑道:“你那一掌之力被这东西化解了一半,而剩余的劲力则在我滚下虎首坡时卸去了。虽然内腑微有震荡,只要调息一两天就可事。” 郦寒露放下心来,道:“琴兄,因小妹对箫大哥的误会而使你以身涉险,小妹羞愧万分,真不知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琴灵璧和声道:“你若真能与箫兄化解这段冤仇,便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郦寒露叹道:“琴兄放心,小妹既已了解其中缘由,绝不会一错再错了。” 琴灵璧微微颔首,知道郦寒露和箫炎的就算见面也打不起来了,暗道:“云儿这小子把这件棘手的事托给我,现在总算完成一半了。” 沉默了一会,郦寒露问道:“琴兄,能告诉小妹箫大哥现在在何处吗?” 琴灵璧哈哈一笑,道:“他估计还在家中呼呼大睡呢!” 郦寒露急于见着箫炎,忙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琴灵璧道:“先别忙,到明天早上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睡醒过来。你现在手臂中了两枪,得赶快救治,不然时间一久可就麻烦了。” 郦寒露往自己那血肉模糊的胳膊上看了一眼,苦笑道:“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琴灵璧瞪着眼睛道:“这还不碍事,如果不赶快把里面的弹片取出来,搞不好你这两条膀子可真得废喽,那时我见着箫炎那老家伙可就不好交代了。” 说罢,琴灵璧朝对面的林子打了声呼哨。 声音刚响起,那林中窜出条瘦小的人影,连闪两下便来到了琴灵璧和郦寒露的跟前。 郦寒露暗自诧异这人快捷的身法,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只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禁不住向琴灵璧看了过去,道:“这孩子是……” 这男孩抢在琴灵璧前面,笑嘻嘻的答道:“阿姨,我叫琴归来,你旁边的老头是我三爷爷。” 琴灵璧飞起一脚向琴归来踹了过去,骂道:“小兔崽子,是不是骨头又发痒了。我让你准备的车呢?” 琴归来忙跳起来躲了过去,向那林子一指道:“车子就停在林后的路边,是仙婷姐姐把车开来的。”这小子为着那戎狐之事,还有点惧怕琴灵璧,说话之时,已连蹦带跳地向林子里面跑了进去。 琴灵璧无奈地道:“这小兔崽子,总是没大没小。” 郦寒露奇怪的问道:“琴兄,你早就叫好了车子在那边等着吗?” 琴灵璧笑道:“那本是我诈死不成用来逃命的,现在正好用来送你去医院。” 郦寒露不禁莞尔…… 琅邪村—— “什么,竟然让她给跑了?”陈政武听王逸遥等人说出箫炎与郦寒露逃脱的消息后,顿时雷霆大怒,“逸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王逸遥忙道:“御主请息怒,我们也没想到箫炎会有如此狡诈,不但骗过邵夫人,更连御主也被他给骗了。” 陈政武怫然作色,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人走脱,还是我的不对啰,是吗?” 王逸遥垂下头道:“属下不敢。” 郦寒珠得知妹妹逃离,心中暗自高兴,不过却不敢表露出来,道:“政武,我看他们也已经尽了全力,你就别责怪他们了。再说箫炎和寒露就算逃了,也一定不会马上离开菊影市,要抓他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王逸遥接口道:“夫人说得极是,邵夫人两臂被枪打伤,肯定会急着去医院,只要派人去市内各个医院打听一下,很快就会知道他们的下落了。这菊影市是御主的天下,要想抓两个人还不是受到擒来之事。” 陈政武的怒气似乎略消了些,脸色阴沉地在厅中踱来踱去,好半晌才看了郦寒珠一眼,对王逸遥道:“箫炎抓不抓回来无关紧要,但寒露知道了我们不少的机密,在事成之前,绝对不能让她脱离我们的控制。” 郦寒珠焦急的道:“政武,你放心吧,寒露一定不会泄露我们半点事情的。” 陈政武喝道:“真是妇人之见!若是她知道邵雷被杀的真相,还能容得下我吗?我现在也只是打算把她囚禁起来,并不打算要她的性命,你在这替她操什么心。若不是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派人把她做掉了。” 郦寒珠无言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丈夫的性格,不把寒露抓起来是绝不会甘休的。 王逸遥看了看陈政武与郦寒珠二人,道:“御主,那我现在便去查找邵夫人的行踪。” 陈政武摆摆手道:“这事我自会派其他人去做,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并不是这件事。逸遥,你在小弥勒寺的安排也差不多了吧?” 王逸遥点头道:“随时可以动手了。” 陈政武道:“那你连夜去一趟小弥勒寺,今天务必将那东西取到手。” 王逸遥笑道:“御主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陈政武挥了挥手,王逸遥紧了紧掌中长剑,躬身退了出去。 负手在厅内来回转了几圈,陈政武忽然朝外喊道:“佐峰……” 一个相貌平凡无奇的中年汉子应声而入,恭敬的道:“御主请吩咐!” 陈政武道:“佐峰,寒露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你知道该怎么做没吗?” 佐峰悄悄地瞥了瞥郦寒珠,颔首道:“属下知道,只要邵夫人愿意回来,属下定当礼待于她。” 陈政武紧接着问道:“若她不愿随你回来呢?” 佐峰想了想,道:“若是这样,属下只能保证不伤邵夫人性命。” 陈政武微笑道:“看来你是真的知道该怎么做了,赶紧去吧。” 佐峰领命返身而出。 “寒珠,现在你该不用为你妹妹担心吧!”陈政武对郦寒珠淡淡地道了句,便走进了卧房里。 郦寒珠看了看外面那黯淡的夜空,暗暗叹道:“妹妹,你真不该回这菊影市来啊!” 是啊,若郦寒露不回来,那她也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与丈夫相残,而又无能为力了…… 郦寒露在一家小医院随便处理了下伤口,便又随同琴灵璧乘坐慕仙婷的车子来到了箫炎的家中。 一行人走进别墅,郦寒露才发觉身边少了一个人,不禁看向琴灵璧,道:“琴兄,怎么不见归来呢?” 琴灵璧环视一周,果然不见这小鬼的踪影,迷糊的道:“刚才下车时还见着他呢,怎么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连个人影也没了。” 慕仙婷笑道:“他怕是又跑到小弥勒寺去了吧。” 琴灵璧不解的道:“他去小弥勒寺干嘛?” 慕仙婷道:“我和归来在医院门口等您和郦阿姨的时候,他口里经常提到小弥勒寺和那里的住持灵觉禅师,好像和寺里的那几个人还很谈得来。所以呀,如果他没回小胡子街的话就一定到小弥勒寺玩去了。” 琴灵璧道:“他什么时候和那个老和尚扯上关系的?” 慕仙婷道:“听绵绵她们说,归来昨天晚上去小弥勒寺帮仙云带了个口信给灵觉禅师,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 琴灵璧道:“算算时间,仙云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慕仙婷高兴的道:“是啊,昨晚他和飞烟已经到了洛城,最迟后天就可以回到菊影市了。” 琴灵璧道:“嗯,他一回来,我就可以轻松两天喽。我们先进去吧,不管归来这小兔崽子了,他走到哪里吃不了亏。” 郦寒露正有些奇怪两人的谈话,边走边问道:“琴兄,你们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琴灵璧笑道:“这事还是让箫兄告诉你吧,他比我清楚得多,呆会等我把他弄醒,你一问他就全都明白了。” 郦寒露只好按下心中的疑惑,随着琴灵璧向前走去。 推开房门,箫炎果真还躺在床上,沉眠未醒。 二十年未见,箫炎已由潇洒翩然的中年迈入了庞眉皓发的老年。 爱之愈深,则恨之愈切,爱能于某种情况下转化为恨,而恨亦是如此。 郦寒露知道了邵雷被杀的真相,对箫炎的怨恨不知不觉地消散无踪,而隐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爱意却又悄悄地浮现出来,望着他那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清瘦脸庞,郦寒露不自禁地来到床前,轻轻地呼唤了两声:“箫大哥、箫大哥……” “你这样是叫不醒他的,还是让我来吧。”琴灵璧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坐于床弦,伸手在箫炎的“太阳穴”上轻缓的按摩起来。 过了数分钟,箫炎那朦胧的睡眼才睁开了一条小缝,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道了声:“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话落之后,箫炎才发觉身前还站着三个身影。 他最先注意到的是琴灵璧,见着这位令自己几天几夜没合过眼的人,忍不住惊叹起来:“好家伙,你终于睡醒了,要不是刚才你的呼噜声小了下来,我这身骨头恐怕都要被你震散了。”他还不知道他已经睡了一天多的时间了。 琴灵璧也不说破,笑眯眯的道:“箫兄,经过这一次,以后你要是听不到我的呼噜声,或许还会连觉多睡不着呢。” 想起这两天的情形,箫炎禁不住头皮发麻,慌忙不迭的道:“我宁愿去死也不想再听到那声音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见到箫炎那余悸犹存的模样,不独琴灵璧放声大笑起来,就是慕仙婷也唇含娇笑。 箫炎嘿嘿笑了数上,目光在琴灵璧和慕仙婷两人身上逗留了一会后又转移到了郦寒露的身上。 郦寒露那对美眸此时蕴满迷雾般的泪水,看着箫炎竟是眨都不眨一下。 箫炎见郦寒露右臂上缠满纱布,微有些诧异,但当他凝视在郦寒露清丽的脸蛋上时,双眼却愈睁愈圆。 倏地,他赤脚跳到了地板上,嘴唇不停地颤抖起来。 “寒露……你是寒露吗……” 两行老泪溢出眼眶,随声纵流而下,如他那激动的心情一样,弯弯曲曲地滑过脸上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03章 功亏一篑 郦寒露哽咽的道:“箫大哥,是我……” 箫炎惘然道:“寒露,我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郦寒露芳心一阵酸涩,道:“箫大哥,我早该回来的。” 箫炎叹道:“你是早该回来了,邵老弟的仇已经拖了二十年,不能再拖了。寒露,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来的。只是,在死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想再见我那孙女一面,你能答应吗?” 郦寒露听箫炎这么一说,心内更是难过,眼泪哗哗地淌了出来,道:“对不起,箫大哥,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报仇了。” 箫炎怔怔的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你想让邵老弟在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吗?” 郦寒露道:“邵雷不会怪我的。我知道,即使在临死之前,你也一直是他心目中最尊敬的大哥。” 箫炎颓然坐在了床上,瞬息之间好似苍老了许多。 郦寒露见状,心如刀割,道:“箫大哥,你也不必太自责了,二十年前的事其实也不能怪你,你和邵雷都是受了别人的挑拨陷害,才会弄得自相残杀的。” 箫炎双目暴睁,道:“寒露,你怎么知道的,不过可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郦寒露恨恨的道:“是陈政武!” 箫炎眼眶通红,道:“你说得没错,自邵老弟死在我手里之后,我就已经猜到是他在中间搞的鬼,但我却找不到证据,而且我也有些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毕竟邵老弟生前对他可是亲如兄弟啊。” 郦寒露道:“如果这件事不是从他亲信的口中透露出来的话,我也不会相信的。以前我们都错看他了,他从来就是个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却是个阴险狡诈的伪君子。他不但害了箫大哥你和邵雷,背地里更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箫炎讶然道:“寒露,他害邵雷,这我可以理解,邵雷有百亿资产,谁见了不眼红?可若说他还做了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应该不会吧。你离开了菊影市二十年,或许还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菊影市的市长了,如今名利双收,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郦寒露哼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像他那样的疯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满足’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今天若不是琴兄在的话,我早就不能活着来见了。” 两人向旁边看去,却已然不见了琴灵璧和慕仙婷的影子,想是在他们说话之时悄悄地退了出去。 箫炎纳闷的道:“寒露,我刚才正想问你呢,你这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又是怎么和琴灵璧这老家伙认识的?” 郦寒露道:“昨天晚上,我就已经来过这里找你了。走之前,我留了张字条,约你今晚十点到琅邪村虎首坡一决生死……” 箫炎听得稀里糊涂,插嘴道:“寒露,昨天晚上你来过?我可是一晚都没睡觉,怎么没见到你,也没见到你留的字条呢?” 郦寒露道:“箫大哥,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了吧?” 箫炎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原来如此,你接着说。” 郦寒露继续道:“那时你睡得正熟,那张字条被琴兄发现了。他知道你如果真赴了约的话,定会死在我手上,他不忍见你这么死去,所以就运用‘无相如意功’变成了你的模样,来到了虎首坡。唉,这次幸亏有他,不然大错铸成,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郦寒露又将接着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箫炎这才恍然大悟,长吁了一口气,却忽然神色凝重的道:“寒露,你刚才说那个王逸遥称呼陈政武为‘御主’,这是什么原因?” 郦寒露道:“陈政武为了让我加盟,也向我透露了一些事情。邵雷死后,他就组建了一个庞大的秘密帮会,他自封为‘御主’,手下有三大御使。那个叫王逸遥的就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好像是叫雪什么玉的……” “雪玉蟾?”箫炎皱着眉头问道。 郦寒露一听忙点了点头,道:“对,就是雪玉蟾,不过最后一名御使我就记不清楚叫什么了。” 箫炎道:“陈政武还告诉过你其他什么没有?” 郦寒露道:“他现在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一件宝物,好像是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据他说,只要这件事成功了的话,那世界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为这件事已经筹划了二十多年了,这些年里,不知道有多少了成了他计划中的牺牲品。” 箫炎沉吟道:“连雪玉蟾这样的人都被他所控制,看来他的野心还真不小哇!雪玉蟾……那他想要得到的宝物莫非就是‘璇玑珠’……” 郦寒露奇怪的道:“箫大哥,璇玑珠是什么东西?” 箫炎猛地站了起来,道:“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我现在得赶紧去一趟小弥勒寺。寒露,你知道了陈政武的一些秘密,以他现在的性子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走了之后,你可得小心一点。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宜跟他们硬拼,我先叫人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哈哈,箫兄,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寒露的安全就由我负责了。”房门突然被推开,琴灵璧大笑着和慕仙婷走了进来。他虽然知道两人肯定会前嫌冰释,误会尽除,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刚才出去后依旧守在门外,现在听箫炎说要去小弥勒寺,便赶紧推门而入。 看到琴灵璧二人,郦寒露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擦去双颊的泪水,但苦于双手不能动弹,只能把头低了下去。 箫炎却极为高兴的道:“寒露有琴兄照顾,我可是一百个放心哟。不过如果陈政武派的人太多的话,还是以暂时躲避一下为上。” 琴灵璧微笑道:“箫兄不须担心,到时我自会见机行事。” 箫炎道:“事情紧急,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回头关切地望了郦寒露一眼,便朝外疾驰而去…… 小弥勒寺—— 古刹幽静,那祥和的气氛似隐隐透出几份肃杀。 “呱呱……”寺外突然响起了两声怪异的鸣叫,但发出这声音却不是鸟,而是一个人,这人正是刚从琅邪村马不停蹄地赶来的王逸遥。 声音落下不久,一道黑影蓦地从翻过寺院围墙,朝王逸遥的方向如飞纵跃而来。 “道长,几天不见,日子过得可舒坦?” 王逸遥望着那人,嘴角得意地向上微微翘起。 这黑影竟是虚一道长。看着王逸遥那副虚假的笑容,虚一道长脸上冒出几丝怒气,道:“王逸遥,你明知道贫道已经中了你的‘含沙射影’之毒,还向贫道问出这样的话,莫非你摸黑来到小弥勒寺就是想来看贫道的笑话吗?” 王逸遥皮笑肉不笑的道:“道长暂请息怒,我绝无此意。我今夜实是为了灵觉手中的宝物而来,只是这老秃驴向来深藏不露,凭我一人之力想要取得宝物恐怕还有些困难,希望道长到时候能够多多襄助啊。” 虚一道长嘿声道:“哼,多多襄助?若不助你,贫道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王逸遥拊掌道:“好,和道长说话就是爽快。只要东西一到手,我保证立刻奉上‘含沙射影’的全部解方。” 虚一道长道:“但愿你能够言而有信,说吧,你要贫道如何助你行事?” 王逸遥笑眯眯的道:“道长只要将那老秃驴的注意力吸引到你身上,如果可能的话,把他引出那间闭关的禅房那是最好不过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去办啦。” 虚一道长见他那副自信十足的模样,忍不住泼他一盆冷水,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也未免太好了吧,就算贫道能将灵觉禅师引出禅房,你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璇玑珠’那么稀世瑰宝,灵觉禅师岂有不将它随身携带的道理。” 王逸遥胸有成竹的道:“不管他将东西放在何处,我自有办法将它取到手中。” 虚一道长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 王逸遥那柔和的目光突然变得如刀刃般锋利,道:“这个,道长似乎没有知道的必要吧。” 虚一道长被他一瞥,心内顿似被一束寒光扫过,忙收摄心神,语气中略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说道:“难道到如今这个地步,施主还信不过贫道吗?” 王逸遥讪笑道:“道长太多心了,我并无此意。” “看来真是我多心了……”虚一道长冷冷地看了看王逸遥,转向小弥勒寺飞身而去。 跳进寺内,虚一道长迅即闪进了里面一簇灌木中。 一两分钟过后,他再出来时已换了一身装扮,黑衣黑裤,黑巾遮面,那拂尘也收藏了起来。 虚一道长眼角向身后斜睨了一眼,便飞快地窜过大雄宝殿,来到了距灵觉禅师闭关的那间禅房不远之处。 今日本是轮到无虚当值,但不知何故,为灵觉禅师护法的依然是无为。 虚一道长凝神屏息,悄悄地向禅房潜去。 斜月下,无虚一身单薄僧衣,盘膝坐于房外,两眼微闭,神色安宁,一点也不觉得危险正在逼近。 十米……八米……五米…… 虚一道长屈指一弹,只一道微弱的白光划过夜空,无虚身躯一震,双目骤睁,但旋即便又阖上,如一滩烂泥无声无息地仰靠在墙底。 虚一道长幽灵般来到房外,双手猛地推开窗子,身如鹞鹰,穿射而入。 王逸遥紧随虚一道长也来到了此处,隐于在一棵树的暗影下,密切地注视着那间禅房。 禅房内在霍地响起了一声呵斥,这声音似是灵觉禅师所发。 刹那之后,便见两条人影衔尾从窗中翻出。 前者正是一身黑装的虚一道长,而后者则身披火红袈裟,却是灵觉禅师。 虚一道长一出房间,未作丝毫停留,径朝王逸遥藏身的方向奔去。 “站住,否则休怪老衲出手了。”灵觉禅师语含怒意,说话时速度却骤然加快,与虚一道长拉近了不少。 王逸遥见状心中暗喜:“上天竟然这般眷顾于我,省去我许多手脚。”他方才正寻思着要如何才能不露痕迹地将虚一道长与灵觉禅师二人都引到自己跟前,却没想到此刻竟鬼使神差地达到了目的。 虚一道长越奔越近,王逸遥右手轻轻向前一挥…… 突听那急奔中的虚一道长闷哼一声,一个跟斗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灵觉禅师大感诧异,扫视了周围一眼,俯身把虚一道长翻转过来,揭开了他脸上的黑巾,就着月光低头一看,登时惊呼起来:“道长,怎么会是你……” 话声尚未落下,灵觉禅师后面陡地传来几声阴笑:“老秃驴,去死吧!” 灵觉禅师还没来得及转身,背心处便连遭两下重击,仆倒在虚一道长身上。 面目狰狞的王逸遥也随着灵觉禅师身影的缩短而显露了出来。看着没半点动静的灵觉禅师,“璇玑珠”似乎正不断地冲着他招手,王逸遥竟险些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暗骂道:“什么狗屁得道高僧,还不照样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王逸遥正欲动脚向前跨去,却又忖道:“此次得手的会不会太容易了些?”也难怪他疑神疑鬼,虚一道长与灵觉禅师都是修为精湛之人,却未过手一招便栽在他的手中,确实有些令人难以相信,不过王逸遥是个自信之人,很快便又低声自语道:“这老道中了我一枚‘碧磷针’,应该早已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了,老秃驴也在毫无防备之下连中了我两掌,就算他功力再高,五脏六腑也会被震碎,岂有活命的希望,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疑虑一去,王逸遥踏着轻盈的步子来到两人面前,蹲了下去,正伸手探向灵觉禅师时却蓦觉心口一阵酥麻,不由低头一看,却见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枚细如丝线、闪着绿油油荧光的东西,那正是他方才所发射出去的“碧磷针”! 王逸遥心头一惊,抬眼望去,就见虚一道长从地面爬了起来,灵觉禅师也面露笑容,随之站立,两人竟是完好无损。 中计了!这三字刚从脑海中冒出,“碧磷针”的毒性已散发到了全身,王逸遥两腿一软,无力地坐倒在地。 虚一道长看着王逸遥,不禁笑道:“王施主,是否觉得很意外?” 王逸遥被他这么一问,满眼的凶光竟忽地收敛了去,也微微一笑,道:“道长说得没错,我确实很意外。道长竟能不顾自己所中的‘含沙射影’之毒,舍命不让‘璇玑珠’落入我手,这种胸襟,这种胆识,能不令我意外,能不令我佩服吗?” 虚一道长哈哈笑道:“施主不必再拿‘含沙射影’来威胁贫道,贫道如今已痛悟前非,岂能再为虎作伥。贫道既是修道之人,早有舍身卫道的决心,不就是区区一种毒药吗,大不了贫道早几日离开这凡尘俗世而已。更何况,贫道若不对你防范在先的话,此时已经死于你的‘碧磷针’下了,这与死在‘含沙射影’并无二异,同是一死,施主说贫道该如何选择呢?” 王逸遥还不知道那晚他与无虚的谈话已经被虚一道长知悉,因此听了虚一道长这句话后,仍不泄气,冷声道:“恐怕道长还不知道‘含沙射影’毒发时那种痛苦的滋味比之千刀万剐亦毫不逊色吧。” 虚一道长语气平和的道:“施主无须再三提醒贫道,无论如何,施主都将比贫道先行一步,恐怕是看不到贫道毒发时的样子了。” 王逸遥见虚一道长真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不顾忌体内的“含沙射影”,心中不由有些焦急,因为王逸遥知道自己给虚一道长下的只是一种特制的痒粉,现在虚一道长横下心来,还真奈何不了他! 此计不通,王逸遥脑子飞速运转,寻思脱身之策。 这时,却听得虚一道长有些不解的道:“禅师,依他方才所说,‘碧磷针’应是一种极为厉害的东西,何以他现在除了不能行动之外,仍是安然无恙呢?” 灵觉禅师沉吟道:“他是使毒之人,或许体内有抗毒之物也说不定。” 虚一道长道:“禅师说得有理,待贫道将他穴道制住,有了这双重保险,就不虞他会逃脱了。” 王逸遥又急又怒,他的身体确实对毒物有强烈的抗性,否则中了“碧磷针”,这时早就躺在地上不醒人事了。“碧磷针”上所涂抹的是一种不能算毒药的毒药——“无忧醉兰”,药力猛烈,能于瞬息之间麻痹人体经脉,若无解药,便会一辈子像个植物人似的,不生不死却又生不如死。 王逸遥向来自负,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有中毒的一天,所以一直未曾调配“无忧醉兰”的解药。不过他也确实不需要解药,如今他体内“无忧醉兰”的药力已消散大半,只要再过一会,他便可完全恢复行动的能力,但虚一道长若是制住了他穴道的话,即便是药力消失,他也很难逃脱得掉的。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04章 奇峰迭起 不过王逸遥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眼见虚一道长的手指向自己胸前要穴戳来,内心虽急却没有出声抗拒。虚一道长和灵觉禅师现在对他身体是否有抗毒能力尚在猜测之际,若一出言阻止,则无异于肯定了他们的推测,由此一旦他们有了防备,则王逸遥便更难脱身了。 王逸遥眼珠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忽然笑了笑,道:“道长,你们今天似乎吃定我了。” 虚一道长道:“施主认为呢?”这一句虽是反问之词,但意思却已很明显。 王逸遥嘴角微扬,高深莫测的道:“道长未免高兴得太早了,我既是‘天门’传人,岂会这么容易就被你们制住……” 旁边的灵觉禅师忽然接口笑道:“老衲知道施主还存有万一的侥幸之心,老衲虽有慈悲心肠,但此时也只好让施主的这点希望尽早破灭了。”说着,灵觉禅师扬声叫道:“无虚,把人带过来让这位施主见见吧。” “是,师傅!”无虚的声音传了过来。 既然虚一道长和灵觉禅师已经联起手来,那无虚被虚一道长暗算倒地之事也做给王逸遥看的了。王逸遥原本唇露冷笑,但见到无虚像拎小鸡似的把无为抓过来扔在自己面前时,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 无为这个内应确是王逸遥的一个凭借。他原还希望无为见到自己被擒后能跑出去报个信,可现今无为形迹已然败露,这个希望真的是破灭了。王逸遥忽又想到,怪不得虚一道长能如此坦然面对自己给他下的毒,看来是早就知道他所中的并非“含沙射影”了,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与灵觉禅师合谋算计自己! 闹了这么久,竟被他们给戏耍了一顿! 王逸遥明白后,将虚一道长和灵觉禅师恨得咬牙切齿。 无为跪在地上,瞄了王逸遥一眼,又有些畏惧地看着灵觉禅师,俯首道:“师傅,弟子知错了!” 灵觉禅师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无为,你跟随为师十数年,却不想依然未能化除尘心,如今你已身犯佛门数大戒律,实在不宜留此清静之地了。念你也是受人引诱,为师也不再责罚于你,回去收拾收拾,立即下山去吧。” 无为忆及灵觉禅师十几年的如山恩情,心中痛悔不已,泪流满面道:“师傅,弟子自知罪孽深重,但望师傅能够网开一面,就让弟子留在寺中侍奉师傅,从此洗心革面,再也不敢萌生异念了。” 无虚与无为自幼同处,情如手足,也忍不住道:“师傅,您就留下他吧。” 灵觉禅师摇头道:“尘心已生,想要涤荡俗虑谈何容易。佛门广大,却不度无缘之人。无为,十年后待你见过尘俗诸般景象后,若依然能够心向我佛,为师当允你重回小弥勒寺。是否与佛有缘,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与修行了。” 无为高兴的道:“多谢师傅开恩!十年后,弟子定然再回小弥勒寺侍奉师傅。” 灵觉禅师微笑道:“历遍滚滚红尘,或能让你沉湎其中,亦能使你佛心更坚。无为,你好自为之吧!” 无为道:“是,弟子下山后绝不忘师傅教诲!” 他站起身来,朝灵觉禅师与无虚等人合什一拜后便转身离去。 这年轻和尚本也如无虚一般,一心参佛,但在王逸遥的刻意安排之下,一时克制不住破了色戒。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逐渐与王逸遥同流合污,以致造成如今这样的结局。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新的考验。灵觉禅师说的没错,历遍红尘能使人难以自拔,也能使事佛之心更加坚定。无为没有忘记他所说的话,十年后,他果真回到了小弥勒寺,精研佛法,最后终成一代佛门高僧,这也是许多人所料未及的。 虚一道长看着背影,叹道:“迷途而能知返,比之无为,贫道甚是惭愧。” 灵觉禅师笑道:“老衲看着无为长大,知道他心性坚忍,若他真能悔悟,则让他下山会比留在小弥勒寺更有利于他的修行。” 无虚诧异的道:“师傅,原来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灵觉禅师微微颔首,道:“无虚,无为就要走了,你就替为师送他一程吧。” “是!”无虚明白灵觉禅师的意图后兴冲冲地走了。 虚一道长看了王逸遥一眼,道:“禅师,这个家伙该如何处置?” 灵觉禅师道:“先把他关在柴房,待琴施主回来后再交给他吧。” 虚一道长微笑道:“这样也行。”说着,就要把王逸遥提起来。 王逸遥却忙道:“慢着,慢着……” 虚一道长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逸遥双眼看向灵觉禅师,道:“我一直有个问题十分不解,不知禅师能否指教?” 灵觉禅师与虚一道长互视一眼,道:“施主请讲。” 王逸遥道:“虚一道长对我的手段早有戒心,能不中我的‘碧磷针’,这我尚能理解,但禅师却实实在在地中了我全力施为的两掌,不知为何一点事都没有?我是‘天门’弟子,所施展的掌力中也带有剧毒,寻常人被我掌风一吹,便会中毒,即便是功力再深之人,想来受点伤总是难免的,可禅师……” 他说到这里时,故意顿了顿。 灵觉禅师道:“施主既从无为口中知道老衲这次闭关是为修炼‘不二光明印’,想必对这种密宗武学多少有点耳闻吧?” 王逸遥心头一跳,道:“传闻‘不二光明印’是一切毒功的克星,难道真有这回事?” 灵觉禅师淡淡的笑道:“老衲本也以为只是传闻,不过从今天的情形看来,这种传闻似乎还是颇有根据的。老衲早知道施主会躲在一侧观看,但却没想到施主不但欲制虚一道长于死地,更会在老衲身后施袭,当时老衲闪避不及,只能将‘不二光明印’的功力凝于后背,未料真能躲过一劫。” 老和尚说到“背后施袭”这几字时语气突然加重,不免让王逸遥有些心虚,脸微微一红,但看到灵觉禅师那淡然的笑容时心中不由升起几丝狠意,这老和尚的功夫竟真的可以克制自己,看来以后真得找个机会把他除掉。 尚未脱困,就已想着怎么去除掉别人,这就是王逸遥此时的心理。 虚一道长知道王逸遥心肠毒辣,见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在灵觉禅师身上转来转去,便猜知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不由道:“施主,你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还不肯安分一点吗?”说罢,又转向灵觉禅师道:“禅师,此人一向诡计多端,依贫道之见,还是将他的武功废掉,方能以保完全。” 王逸遥一听,胸中惊怒异常,骂道:“老牛鼻子,亏你还是个出家之人,没想到竟然如此狠毒。” 虚一道长冷笑一声道:“与施主相比,或许是小巫见大巫了。”当即骈指运劲朝王逸遥的“气海穴”点去。 王逸遥禁不住色厉内荏地破口大骂起来,额头上却是冷汗直流。 灵觉禅师毕竟乃是佛门中人,素来慈悲为怀,虽明王逸遥阴狠毒辣,但仍不忍见其一很修为就此付诸流水,忙将虚一道长栏了下来。 虚一道长愣道:“禅师,你这是……” 灵觉禅师道:“道长,他那身功力修来不易,还是暂时给他留着吧。” 虚一道长见灵觉禅师已经发话,只好点了点头王逸遥暗自松了口气,道:“多谢大师给予方便,在下感激不尽!”但他心中对灵觉禅师却没有丝毫的感激。 灵觉禅师的道:“众生皆有佛性,施主若能弃恶从善,那何处没有方便之门,又何须老衲给予方便?” 王逸遥口是心非的道:“禅师教训得是。” 虚一道长哼道:“禅师对这种人晓示禅机,无异对牛弹琴,还是让贫道先把他带去关好吧!” 虚一道长近前抓住王逸遥的衣领,将他一把提了起来。 可没走几步,虚一道长的手却突地一松,王逸遥的身子“砰”地摔在了地面,而虚一道长的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 灵觉禅师急忙扶住虚一道长,惊问道:“道长,你怎么了?” 话声未落,灵觉禅师忽然觉得经脉间气机一阵阻塞,身躯也如虚一道长一般摇晃起来。 未几,虚一道长与灵觉禅师接连跌倒在地。 那被虚一道长制住穴道的王逸遥却倏地站了起来,大笑道:“你们这两个蠢蛋,真以为凭你们那点本事就想制住我,做梦吧,哈哈……” 灵觉禅师大感迷惑地看向虚一道长,王逸遥的穴道不是被制住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摆脱了禁锢?不说灵觉禅师不解,虚一道长何尝不是,他知道王逸遥功力很深,所以下手时用了十足的劲力,依常理,王逸遥想自己冲开那几处被制穴道,至少也得两个小时以上,更何况他还中了“碧磷针”! 王逸遥得意的道:“你们都以为我最后的仗恃是那个叫无为的废物吗?大错特错!告诉你们吧,是我藏在一颗假牙里面的毒气,早在这个老牛鼻子制住我穴道时我就已经悄悄地把那个假牙咬破,和你们东拉西扯了这么长时间,只不过等那毒药的发作罢了。” 虚一道长和灵觉禅师二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王逸遥竟能在假牙中藏着毒气,真是令人防不胜防。看着王逸遥那自鸣得意的模样,虚一道长气不打一处来,极想开口嘲讽他两句,只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而且浑身更是绵软无力。 王逸遥忽然抬腿踢了虚一道长一脚,道:“说来我还得感谢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把我提起来,我现在还陪你们在这呆坐着呢……” 两人顿然明白过来,原来王逸遥是借着那一摔之力,恰巧把穴道给震开了。 “看在你间接帮我解穴的份上,我就先超度了你吧。”王逸遥神色古怪地看着虚一道长,那眼神就似猫看着正在自己爪子下垂死挣扎的极度可怜的小老鼠,“可是要用什么方法呢……啊,你知道那个叫梅天林的老顽固是怎么死的吗?” 琴仙云只简单地向虚一道长讲过梅天林死时的情况,并没有说出是死于“天门”的“赤仙”之毒,所以他此时一听王逸遥的话,不由忖道:“莫非梅天林是被他所杀?估计这人早就在窥视梅天林的‘道神丹’秘方,梅天林受重伤后不肯说出秘方藏处,所以他才把梅天林给杀了……” 王逸遥扫了虚一道长一眼,马上便证实了他的猜测。 “……你想的没错,梅天林确实是我杀的,他是死被我的‘赤仙’说杀。知道‘赤仙’是什么吗?唉,像你这么愚蠢的人,就是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的,但不说出来你又会死不瞑目,因为呆会你也要死在‘赤仙’之下。要是到时你下了地狱后阎王问起,你又回答不出来,恐怕还要埋怨我的不是,所以我就好人做到底,干脆让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超度的……” 王逸遥自言自语了好长一段话,似要把虚一道长戏弄够了再下毒手。 “‘赤仙’是‘天门’最为厉害的两种毒药之一,它是用鹤顶红、断肠草、黑叶莲等十数种剧毒之物融汇而成,以‘灵犀一指’施出。毒发时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反而会将人带入一种如飘飘欲仙的梦幻般的境地中,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沉睡……沉睡……一直睡到永远……” 王逸遥诡异地向虚一道长笑了笑:“我潜伏在梅天林身边近七年的时间,终于取得了他的信任,原来他会把‘道神丹’秘方拿出来与我分享,却没想到这家伙吝啬得很,死也不肯把东西教出来,念在他这那七年里对我不薄的份上,我给了他一种最快乐的死法。你是第二个有荣幸享受‘赤仙’之美妙的人,这可是你的福气,这种福气别人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哦,我这算是很对得起你了吧……” 虚一道长目燃炽焰,虽恨不能将这羞辱自己的人毙于掌下,但一身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使劲地挣扎了无数次都只如一团稀泥,瘫在地面。相对于虚一道长的激愤,灵觉禅师却显得平静得多,他长眉低垂,双手平置于腹前,一言不发。 王逸遥见虚一道长恼愤难当,本还待戏弄他一番,但见此刻月已西落,时间已经不早,御主陈政武还在等着自己的“璇玑珠”,便收拾心情,将毕身毒气凝于右手食指上,猛往虚一道长的胸膛上点了下去,想这险些坏了他大事的人先结果了。 知道王逸遥这一指下来,自己的生命将于数秒后归于寂灭,虚一道长不再有任何的畏惧,凛然望着那离自己愈来愈近的漆黑指头,连眼都不眨一下。 陡地,灵觉禅师白眉微掀,双眼突睁,暴喝一声: “咄……” 声音如来自九天的梵唱,在一片祥和的境界中展示出一种举世无匹的威严。 灵觉禅师在王逸遥的眼中无限扩展,好似幻化成了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那种庄严的宏伟气势令王逸遥心神剧震。在这“佛像”面前,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儿,情不自禁地产生了难以言状的敬畏之感。 “啊……” 一阵剧烈的痛楚毫无征兆地浮上心头,马上把王逸遥带回了现实当中,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右手食指齐根而断,鲜血淋漓,地下半截断指被轰了个稀烂,而一米外却正有颗圆圆的佛珠向黑暗中滚去。王逸遥血气翻滚,险些被怒气冲晕了过去。他的“灵犀一指”只能靠右手食指才能施展,如今这根手指已碎裂,岂不是让他苦心修炼了几十年的“赤仙”以后再无用武之地了吗? “老秃驴,是你把我的手指头毁了的……” 王逸遥斜眼瞥见灵觉禅师竟站了起来,怜悯地瞅着自己,登时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似忘记了灵觉禅师也中了他的毒气,怎能有力气站立,又以佛珠毁了他的珍逾稀宝的手指头。 虚一道长本自忖必死,却未料竟能死里逃生,见到灵觉禅师双眼神光璨然,不由喜出望外,脱口道:“禅师,你已经完全恢复了吗?” 话一出口,虚一道长却恍然自己已能出声说话了。 他自是不知,他与灵觉禅师二人所吸的是一种叫“化功迷毒”的散功毒气。王逸遥将这种毒气集中在一颗特制的小蜡丸内,然后再安放于口内的假牙里面。只是这毒气散开被人吸入体内后要稍侯几分钟才会发作。刚发作时能不但使人全身功力散尽,更能让人暂时失去语言能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语言能力便会很快恢复过来,但功力却得待到药力完全散去时才能全部恢复过来。 灵觉禅师听后,微微颔首,却未出声回应……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05章 只手遮天 虚一道长的这句话提醒了王逸遥,他忍住那揪心的疼痛,仔细看了灵觉禅师一眼,心中惊骇不定,这老秃驴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我那“化功迷毒”驱除,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的“不二光明印”正是我的克星,我现在食指以断若再与他交手必败无遗。 想到这,王逸遥开始有些慌张起来,就要飞身离去,但却转念又想,若他只有刚才那一击之力,现在这副样子只是强撑着装出来的,我若是掉头一走,岂不是白白放过了将要到手的“璇玑珠”和最佳的报仇机会吗? 王逸遥犹豫不决,想出手却又担心灵觉禅师尚有余力对付他,想暂时退离小弥勒寺却又心有不甘。他性子多疑而谨慎,要让他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试探一下灵觉禅师的虚实,实在需要极大的勇气! 断指处那钻心的疼痛不时传来,王逸遥斟酌再三,猛一咬牙,挥起左掌就要向灵觉禅师那颗光亮的秃头劈去,但见灵觉禅师右手拇指与食指忽然聚合一起,作势欲向自己弹来,左手的动作不禁又迟缓了下来。 然而恰在此刻,无虚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师傅……师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何必急在这一时呢,还是以安全为上!王逸遥目光狠毒地瞪了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一眼,阴森森的道:“老秃驴,老子今天大意栽在了你们手里,下次你们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无虚的身影出现在了廊道上,王逸遥旋即飘身向小弥勒寺外约去。 虚一道长喜道:“禅师,今天可真亏了有你,不然我们都难逃此人毒手了。” 灵觉禅师嘴唇微一张开,却吐出了大口鲜血,脸色霎那惨白如纸,委顿于地,晕了过去。 “师傅……” “禅师……” 虚一道长与那刚来到两人身边的无虚同时惊呼起来。 原来,灵觉禅师所修的一身佛门禅功已渐到反璞归真的境界,恢复功力比起他人要稍微快一点,所以当王逸遥正向虚一道长下手的危急关头,强提那才凝聚起来的些微真气,以“净明梵音”骤然喝出一声禅唱,同时抖手射出一粒佛珠,在王逸遥心神失守时击中他的食指。 那一喝一击已耗尽了灵觉禅师所有的精力,但他只能靠强烈的意志支撑着使自己躯体不倒。王逸遥忌惮灵觉禅师的“不二光明印”,不敢贸然出手,这才使得他们几人能够躲过这一劫。此时,王逸遥已经离去,灵觉禅师心力交瘁,哪还能站立得住? 箫炎别墅—— 在箫炎离开不久,琴灵璧便如法炮制,把宋希诚、箫媛媛从睡梦中唤醒了过来。 虽然不见有人侵入,但琴灵璧等人还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由慕仙婷和箫媛媛两人随时陪在郦寒露身边。这座别墅由箫炎自行派人建造而成,在修建之时,曾暗暗挖了一条由别墅通往几百米外的地道,所以一旦有危险情况出现,她们可以随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郦寒露送出去。 郦寒露二十年的怨气一旦消逝,心情大为好转,虽与慕仙婷、媛媛二人初识,却也聊得极为高兴。而琴灵璧则往沙发上一躺,两眼一闭,没几秒便睡得如死猪一般,只剩下宋希诚一人百无聊赖地在别墅内外晃悠着。 约莫半个小时过后,酣睡着的琴灵璧蓦地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有人来了。”琴灵璧轻声说道。 郦寒露等人说笑声顿然停住,朝厅外张望过去。 箫媛媛竖起耳朵凝神倾听了一会,却并未听得外面有任何动静,不由道:“三伯,您没听错吧?” 琴灵璧笑而不语,郦寒露却道:“媛媛,你三伯没有听错。” 箫媛媛小嘴一撇,待要说话,却见宋希诚神色微有些慌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家准备好,前面有十几个向别墅摸了过来。”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郦寒露三人立即向后面的地道方向撤去,而宋希诚则随琴灵璧一同留在了这里。看着三女的背影消失,琴灵璧向宋希诚低语数句,便对照着镜子将自己的形貌变化成了箫炎的模样,疾速闪出了大厅。 别墅外,淡黄的灯光影绰迷离,倒映着围墙下面十多道黑黑的人影。 “佐队长,我们就这样闯进去吗?” 一名身穿黑色皮茄克的矮小青年抬头望了那伫立着的高墙一眼,向旁边的中年汉子轻轻地问了一声。 这中年汉子正是佐峰。 “不这样闯进去,难道还等箫炎请我们进去?”佐峰瞪了瞪那矮小青年,迅速地一挥手后耸身跳上了墙头。那贴墙而立的十几个人见状也随即翻了上去,动作干净利落,看来他们都有很好的武功底子。 众人鱼贯跳下,迈开步子明目张胆地向里面闯去。 走完这段几百米的距离来到厅外,他们竟没遇到任何阻拦。 别墅里的房间都亮着炽白的光芒,可四周却静得出奇,听不到从里面传来的一丝声响。 佐峰心中暗自奇怪,他知道箫炎在菊影市耳目众多,这所别墅周围更是埋伏着“天禽堂”的许多眼线,即使隐蔽得再好也不免会暴露行踪,所以这次行动他并未做太多的掩饰,径直冲进了别墅。 箫炎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侵入他的别墅,他如此不动声色,究竟是何用意,难道是在耍什么空城计吗? 佐峰一时想不透这其中的缘由,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你们五个随我进去,其他的守在外面。”佐峰忽地朝最前面那五人一招手,吩咐了一声后全神戒备着率先向厅内奔去。 他们刚进到里面,便见七名与他们相同打扮的人从厅后奔了出来。 “断啸,有什么发现吗?”佐峰急向其中一个满脸虬须的威猛青年问道。 断啸摇头道:“没有,队长,你们呢?” 佐峰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却已将要说的意思表达了出来。佐峰来回走了几步,向身后几人下了命令:“你们到楼上仔细搜一遍。” 断啸道:“队长,箫炎和郦寒露他们会不会已经跑掉了?” 佐峰道:“不可能,早在半个小时以前我们就已派了人在附近监视,现在别墅周围布满了警员,他们能跑到哪里去!”这次他对郦寒露是势在必得,不但派人从前后两个方向冲进了别墅搜查,更将外面的所有通道都封锁了。 断啸不禁问道:“那为何找不到他们的人影呢?” 佐峰哼道:“我想他们一定还躲在别墅的某个地方。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人手,这别墅就那么大的一个地方,还怕找不出他们吗?” 那些上楼搜查的人陆续跑了下来,回答佐峰的都是两个字“没有”! 佐峰锐利如刃的目光环视了周围一会,忽然笑了起来,道:“断啸,你通知人送些炸药过来。” 断啸愣道:“队长,要炸药干嘛?” 佐峰眯起眼睛道:“他们没有躲在上面,一定是躲在地下,把这别墅一炸,就让他们一辈子躲在下面别出来吧 .” 断啸有些犹豫道:“队长,要是上面查问起来,我们恐怕不好交代啊。” 佐峰笑道:“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我们手上不但有对这间别墅的搜查令,还有捉拿箫炎和郦寒露的缉捕令,怎么行动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如果警察局的汪局长真问起来,我们只需说箫炎在别墅内私藏炸药,被我们缉拿时,走投无路之下引爆炸药畏罪自杀就行了。” 断啸意会道:“是,队长,那我这就去打电话给乔老二,让他把炸药送来。” 佐峰点了点头,断啸正要退出去,厅内的灯突然一黑。 “卑鄙……” 一个怒气腾腾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飘荡了出来,萦绕在众人耳畔。 众人的耳鼓被这骤然响起的声音震得耳鼓嗡嗡作响,有几人迅即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一束束光线向四周照射过去,想要找出那发声之人究竟藏在何处。 佐峰哈哈大笑道:“箫炎,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躲着做缩头乌龟呢。” “出言无礼,赏你一巴掌,让你以后也长点记性!”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佐峰只觉一阵微风拂面而过,“啪”的一声脆响过后左颊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佐峰见自己连箫炎的影子都没见到就挨了他一巴掌,暗惊于他的修为,强忍着心头的怒气,道:“箫炎,你难道就只会偷偷摸摸向人出手吗?若你真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站出来,与我规规矩矩地较量一场!” “好,有种!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佐峰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自己对面突然多出了一个老头来。 佐峰忍不住道:“你就是箫炎?” 老头笑眯眯的道:“怎么?不像吗?”他正是变换了自身形貌的琴灵璧。 佐峰冷哼道:“郦寒露呢?你把她藏哪了?” 琴灵璧两手一摊道:“你们既然这么想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何不自己去找找看呢?” 佐峰道:“箫炎!我们奉命捉拿杀人要犯郦寒露归案,你若是识相的话就快把她交出来。窝藏罪犯,阻挠我们缉拿罪犯的行动可是违法的,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琴灵璧笑道:“郦寒露什么时候变成杀人要犯了?你们怎么现在只抓郦寒露一个人了,刚才不是说有我和郦寒露的缉捕令吗,现在我就在你们面前,何不顺便把我也抓去?我最近闷得有些发慌,正想到牢里去蹲上两天哩!” 佐峰沉声道:“箫炎,你别不识好歹!我们这次最主要的是捉拿郦寒露,你若肯与我们合作的话,我可以保证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这座别墅。” 琴灵璧道:“哦?我倒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权力,放我离开,你能做得了主吗?” 佐峰怪声笑道:“你或许还不知道我就是菊影市刑警队队长吧?只要我说了放行,不但这别墅里的人就是围在附近的那几百人,谁也不敢动手抓你。” 琴灵璧故作惊奇的道:“看来我箫炎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不过,如果陈政武来到了外面的话,你还敢对我做这样的承诺吗?” 佐峰一听,神色不由微变。 琴灵璧却又笑道:“说来我还真佩服陈政武的,他在这菊影市还真可称得是是一手遮天了,尽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弄好了捉拿我与寒露的手续,更能调动那么多人手来对付我们两个人,今天就算你们真的把我们炸死在这个地方,恐怕也没人敢置微词吧!” 佐峰沉声道:“你知道就好,在菊影市里,陈市长要对付一个人比捻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你还是把郦寒露叫出来吧,只要你们乖乖地跟我们去见市长,绝无性命之忧。” 琴灵璧霍地笑道:“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呆会再谈吧。你刚才叫我出来,不是说想要和我规规矩矩地较量一场吗,我老人家很久没有与人交过手了,现在正好可以满足你的心愿,顺便也活动活动筋骨。” 佐峰看到琴灵璧那挑衅的目光,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的道:“箫炎,你还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你活得不耐烦了,我佐峰少不得要成全你了!” 琴灵璧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的笑道:“来吧,我老人家在这等着你呢!” 佐峰再也忍耐不住,拳头绷得紧紧的,突然大喝一声:“准备!” 声音刚起,断啸等人所握手电的那数道光束一齐快速地向琴灵璧的眼睛射了过去。 同时,佐峰双掌蓦地凭空各多出了支手枪,举起来对准了琴灵璧的胸膛。枪声一响,两粒子弹呼啸而出,刺破虚空…… “啊……” 惨叫声起,“箫炎”倒地,几滴血珠溅射到佐峰的脸上,那股淡淡的腥味飘入鼻端,让他情绪变得异常亢奋起来,狂笑数声,道:“箫炎,你还真是蠢到家了,你以为我真会傻得与你一对一地硬拼吗?你看看,任你武功再高,最后还不是死在我的两颗子弹下。” 这时已有几个人跑了过去,手电照在了死者的脸部,他们不惊咦出声。 “队长,这个人不是箫炎!”一人忍不住回头道。 佐峰面上笑容顿敛,几步跨了过去,低头一看,脸色大变。 断啸诧异的叫道:“这不是聂归晨吗?” 佐峰沉着脸道:“断啸,这是怎么回事,聂归晨不是由你带队吗?” 断啸嗫嚅道:“队长,我也不知道跑到这里来了,刚才进来时我明明命他守在后面的!” “哈哈,是我老人家把他带进来的,真不好意思,让他做了我老人家的替死鬼!”琴灵璧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又在厅里回荡起来。 原来,琴灵璧刚才所站之处在一扇门前,而他也早就将这个聂归晨擒了进来放在门侧,在断啸等人的手电射向自己时便已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前,只是由于他的动作太快,所以佐峰等人并没有发现他们所对准的人已由琴灵璧换成了聂归晨。 佐峰没想到他自作聪明的举动,不但未伤着琴灵璧的一根寒毛,反而丧失了一名手下,不由恼羞成怒,但这时听到琴灵璧的声音,心中却有些恐慌起来,如今自己等人在明处,他躲在暗处,若他手里也有一支枪,那要取自己等人性命岂不是容易之极? 他想到这的时候,忽听有人杀猪似的惨嚎起来,竟是他的一名手下躺倒在地,胸口血流如注。 “看的没有,我老人家若要取你们的性命,犹如探囊取物,哈哈、哈哈……” 琴灵璧来这么来了一下,顿时弄得人人自危,每见黑影晃动,都会令他们惶恐不安,似乎这厅中的每一处倒影都有可能变成琴灵璧的化身。众人眼珠子睁得如灯笼一样紧张地注视着四周,生怕下一个轮到的是自己。 佐峰面如土色,道:“箫炎,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就算你把我们这些人都杀光,你也休想逃出别墅半步!” 半晌不再听见琴灵璧回话,佐峰看了看周围那些战战兢兢的属下,倏然咬牙吐出了一个字: “退!” 厅内众人如逢大赦,蜂拥而出。 一到外面,佐峰立即吩咐众人将别墅团团围住。 五分钟过后,那些监守在附近的警员全都扑了进来,把别墅困得跟个铁桶似的,只是佐峰却不再命人冲进里面去。 又五分钟,一名叫乔老二的人送来了一箱炸药。 “轰隆……” 不久,便听得数记爆炸声响开,这座金碧辉煌、美仑美奂的豪华别墅登时火光四射,顷刻之间化成了一片废墟……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06章 徒劳而返 王逸遥出了小弥勒寺,稍微包裹了一下右手断指后,缓缓地向与玉峰山下走去。 只是他越走越愤怒,这几十年来,他哪吃过像今天这样的大亏。从奉陈政武之明潜入梅天林身边卧底,到杀了梅天林,掳走吴医生、血鹫等人;从接手重夺“璇玑珠”的任务,到轻松地由虚一道长手中得到“道神丹”秘方,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半点挫折? 可恶的老秃驴!王逸遥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右掌猛地一拍路边的大树,痛得他“哇哇”直叫唤,这才醒悟到自己的那只手已经重伤。望着那只剩下四根指头的手掌,王逸遥怒火中烧,用所有恶毒的词语把灵觉禅师诅咒了无数遍。 徐徐前行了数里,王逸遥忽又想起灵觉禅师打断自己手指后不言不语的情景,暗自起疑,这老秃驴中了我的“化功迷毒”,又不像我能够百毒不侵,即便是他所修炼的功夫比较特殊,也不大可能那么快就把毒驱出体外,看他打断我的指头后没有移动过半步,莫非他就只有那一击之力,怕我瞧出破绽才故意作出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来吓唬我?对,八成是这样的…… 王逸遥思路变得清晰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当即转怒为喜,竟由掉头以最快的的速度向小弥勒寺返回。 经过盏茶时间的飞驰,王逸遥终于来到了寺外。 寺内除了大雄宝殿内还亮着烛光,便只有灵觉禅师“闭关”的那间禅房了! 王逸遥悄悄地溜到了那间禅房外面,透过房门的缝隙朝里一瞅,就见灵觉禅师静静地卧在床上,虚一道长则满脸颓唐地趺坐在床边的蒲团上,似在运功驱毒,而无虚小和尚虽守在两人身边,眉宇间却颇为忧愁,更不时地唉声叹气。 果然与我猜的一样!老和尚、臭道士,这回你们可怨不得我了!王逸遥见状,心花怒放,一脚踢开房门,三枚散发幽绿光芒的“碧磷针”脱手飞出,如闪电般地分向灵觉禅师、虚一道长和无虚三人射去。 眼看灵觉禅师等人就要伤在“碧磷针”下,虚空中倏地闪现三点白光,于电光石火之间越过了那三枚“碧磷针”并挡住了其“前行”的路线。“碧磷针”分别射中那白光,只听得“叮”、“叮”、“叮”三个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碧磷针”与那“白光”同时坠落在地。 王逸遥愕然失色,一看那阻落自己“碧磷针”的却是三粒棋子,猛地想起前几日在小弥勒寺外树林中碰到的那个清秀男孩,不禁暗道:“莫非是他?” “嘻嘻,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王逸遥刚想到那男孩,身后便突然冒出了这悦耳的童音。 “这就叫人生何处不相处嘛!”另一个苍劲的声音随之响起。 “箫爷爷,依我看,这应该叫冤家路窄才对!” 王逸遥迅疾转身,就见对面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那老的是他上半夜才在虎首坡见过的箫炎,而那少的也正是他刚才想到的那个暗器功夫出神入化的小男孩,只是他却不知道这小孩名叫琴归来。 不出慕仙婷所料,小归来偷偷溜走确实是来这小弥勒寺,只是他一路上晃晃悠悠,走得极慢,结果被疾驰而来的箫炎赶上,这才加快脚步,在王逸遥重返小弥勒寺后,便接踵而至,碰巧在危急关头帮灵觉禅师等人再次躲过了一劫。 “又是你们!”王逸遥一想到那最佳的报仇机会又被他们破坏了,便不由怒发冲冠。 箫炎眯着眼睛道:“归来,看来这家伙好像很不欢迎我们哩!” 小归来撇着小嘴道:“箫爷爷,他这种人只会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如果他真的欢迎我们的话,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我们也和他同流合污了呢,所以呀,还是他不欢迎我们的好!”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王逸遥压下心中怒火,阴森森的扫了两人一眼,道:“我今天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告辞了。”说完,便向外走去。若是未受伤之前,就是再多几个人,他也夷然无惧,但现在琴归来的那手暗器就令他有些头疼,更何况能不能斗得过箫炎也是个问题,因此,虽然这一趟徒劳无功,他也只能见机而退。 “两位施主,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师傅和虚一道长都中了他下的毒。”无虚跑出禅房,急声说道。 箫炎一听,身影一闪,挡住了王逸遥的去路,道:“这位无虚师傅的话,你可听到?” 王逸遥哼道:“听到又怎样?难不成你还要把我留在这里?” 箫炎微笑道:“你说的没错!” 王逸遥道:“实话告诉你吧,他们两个中的‘化功迷毒’没有解药。” 箫炎道:“这怎么可能呢?你是使毒之人,怎么可能会不配制解药?万一有一天你中了自己的剧毒,岂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毒发身亡吗?” 王逸遥冷笑一声,道:“笑话!我王逸遥堂堂‘天门’弟子,早已练成百毒不侵之身,还需要用得着接要吗,就算是再厉害的毒药,又能奈我何?” 无虚忽然插口道:“老施主,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前不久他用‘碧磷针’偷袭虚一道长,结果反被虚一道长算计,被自己的‘碧磷针’射中,可他除了刚开始时不能行动外,后来一点事都没有。” 小归来奇异的道:“无虚师傅,原来还真有这样的人啊!” 王逸遥竟有些得意的道:“你们知道就好!” 箫炎道:“既然你没有‘化功迷毒’的解药,但配制解药的方法总有吧?” 王逸遥道:“‘化功迷毒’是一种有时效的毒药,只要时间一到,毒性便会无药自解。不过这时间也与功力有关,功力深的人一两天就会没事,功力弱的人则要三五天才会恢复过来。” 箫炎道:“空口无凭,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呢?” 王逸遥哈哈笑道:“现在你们也只能相信我所说的话了!” 小归来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小声道:“箫爷爷,要不我们把他抓起来,关上几天就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箫炎暗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 只是他们还没付诸行动,就已放声笑道:“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你们想要抓我还没那么容易,若是惹得我性起,你们三个,还有房间里的那个老秃驴、臭道士恐怕没一个能活得过明天!” 话一说完,王逸遥也不等箫炎答话,便即转身而去。 他这话倒也不是吹嘘之词,以他在施毒方面的造诣,如果他真的不顾一切,横下心来,箫炎等人即便是能够将他擒住,估计也得搭上自己的性命。用五个人的生命安全来赌这一场,确实有些不划算。 箫炎等人也想到了这一层,只能看着王逸遥从自己等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小归来看着王逸遥的背影消失在墙边,愤愤不平地晃着小脑袋,道:“箫爷爷,瞧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真是太气人了。” “别急,以后一定有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的。”箫炎笑了笑,道,“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禅师和道长怎么样了吧。” 无虚听后,忙领着两人走进了禅房…… 箫炎别墅—— 爆炸声过后,佐峰立即命令众人在那废墟中搜寻起来,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翻出箫炎等人的尸体。但佐峰却绝不会想到他眼中的“箫炎”——琴灵璧,此时却安稳地坐在警戒线外的一辆小轿车上,看着他们似傻子般地在那里忙来忙去。 的确,谁会想到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竟还会有人借助那原始的通道——地道逃生? 方才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惊醒了附近的许多市民,此刻那道长长的警戒线外已经围满了许多人,声音嘈杂鼎沸,而周围那些警员们都在努力维持秩序,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琴灵璧等人的存在。 琴灵璧这时已恢复了自身容貌。他看着已成断壁残垣的别墅,不禁叹了口气:“真是可惜,这么好的一座房子就被他们这样炸了。” 箫媛媛笑道:“三伯,反正那房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炸就炸了呗。” 琴灵璧道:“可是这一炸,却把你和你爷爷的家给炸没了,而且以后这菊影市你们恐怕也不能呆了。” 箫媛媛道:“三伯,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爷爷这些年已经安排了好几条退路,光在这菊影市里就秘密准备了五个安全可靠的住处,这里没了,我们可以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琴灵璧微笑道:“没想到你爷爷还有这一招。” 旁边许久没出声的郦寒露忽地接茬道:“狡兔尚且有三窟,何况箫大哥这只老狐狸呢!” 琴灵璧、慕仙婷几人听她这么一说,都不由哄笑起来,唯有箫媛媛这妮子脸红扑扑的,似颇有些不好意思。 几人再观察了在前方废墟里忙碌的佐峰等人一会,琴灵璧道:“现在就快天亮了,我们也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行动了。” “三伯,就由你来安排吧,我们听你的。”箫媛媛道。 琴灵璧见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只好道:“这样吧,媛媛,你和仙婷把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希诚则马上去一趟小弥勒寺,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箫兄,免得他回来后找不着你们。我呢,就回小胡子街去一趟。” 箫媛媛诧异的道:“三伯,你现在去小胡子街干嘛?” 琴灵璧笑道:“现在事情已经大致明朗,陈政武应该早就知道仙云与灵觉和尚等人的关系了,这次他没有抓到人,如果再取不到‘璇玑珠’,难保他不会迁怒于羽裳这几个丫头身上,说不定还会用她们来威胁老和尚交出‘璇玑珠’。如果真这样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而且算算时间,仙云这孩子今天也该回到菊影市了,他走前把大家托付给我,我总不能在他回来之前让事情出什么纰漏,所以得回去照看一下。” 箫媛媛神情兴奋的道:“真希望琴大哥现在就回来了。” 慕仙婷忍不住笑道:“媛媛,你就放心吧,只要他一回来,羽裳她们肯定会把消息告诉你的。” 箫媛媛樱唇一嘟,道:“这可不好说哦。” 慕仙婷凑近她耳旁,低声戏谑的笑道:“难道你还怕裳裳把你的琴大哥给吞了?” 箫媛媛脸一红,白了慕仙婷一眼,轻啐道:“你还不是和我一样?” 她们两人的这翻悄悄话,落到郦寒露的耳中,不由大感惊奇,暗想那琴仙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让这两个女孩子对他如此倾心? 琴灵璧也将她们的话收入耳内,不由笑道:“你们两个都放心好了,有我这个三伯在,保证你们的希望不会落空!” 听他话中弦外之音极为明显,更且脸上笑容特别古怪,箫媛媛和慕仙婷这两个妮子虽极为羞涩,可心底却又浮出几丝莫名的喜意。 琴灵璧扫了车外一眼,道:“我先走一步了,你们自己要小心点。” 众人都点了点头,郦寒露道:“琴兄,你也须多加小心!” 琴灵璧微微一笑,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很快便混入了那拥挤的人群当中。 慕仙婷也随即驱车离开了此处。 而制造那场爆炸的佐峰此时却禁不住有些烦躁,这段时间,他动用了十几条警犬和各种先进的搜查仪器,把那片废墟找了个遍,不要说箫炎等人的尸体,就连他们的人影都没见着,眼看天就要亮了,他能不着急吗? “队长,快过来,有发现!”断啸在远处冲他招了招手,大声喊道。 佐峰心头一喜,飞步向跑过去一看,却原来是个黑糊糊的洞口。 断啸道:“队长,这是一条地道,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他们早在我们扔炸药前就已经通过这条地道逃跑了。” “报告队长,我们在警戒线外十几米处的一间仓库里发现了这个地道的出口!” 这时一名警员半跑着来到佐峰面前,指着对面道。 白忙了半夜,连跟毛都没捞着!佐峰无名火起,拿起手电往地板上砸了个稀巴烂,骂咧咧的道:“他奶奶的,收队!” 天边露出了几丝亮光,似乎连这老天也咧开大嘴嘲讽地笑看着他们…… 琅邪村—— 听王逸遥将小弥勒寺之行经过缓缓道出,陈政武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属下无能,望御主恕罪!不过请御主放心,属下离开时已在寺内洒下‘一线香’,他们无论到什么地方都逃脱不了我们的掌握。”王逸遥垂首道。 陈政武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早听说小弥勒寺的住持灵觉是一位佛门奇僧,却没想到连王御使你也奈他莫何,看来我以前还真是太低估他了。” 王逸遥道:“灵觉这个老秃驴不足为惧,这次若不是箫炎突然赶到,属下早已将他解决,把‘璇玑珠’取到手中了。” 陈政武冷笑道:“是吗?若像你说的那样,灵觉有什么能耐断了你的那根宝贝指头?” 王逸遥无言以对,脸颊却是红一阵,青一阵,眼内布满愤懑之色。 这时,一串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了进来。“进来!”陈政武高声叫道。 “属下见过御主!”推门而入的是刚从菊影市区赶来的佐峰。 陈政武双眼从佐峰脸上飞快掠过,道:“你这次恐怕也和逸遥一样,无功而返吧?” 佐峰瞄了神情沮丧的王逸遥一眼,虽没有答话,但那颗脑袋却无声地垂了下去。 陈政武冷笑数声,道:“把经过仔细说来听听!” “是!”佐峰应了一声,不敢隐瞒,如实把晚上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只是当他提到箫炎在别墅出现时,却骤然被陈政武打断。 佐峰不解地抬头,却见陈政武的目光落在王逸遥身上,而王逸遥却满脸迷惑地望着自己。 “佐队长,你见到的那个人真是箫炎吗?”王逸遥忽道。 佐峰点头道:“对呀,我以前见过箫炎,那个人的确就是他,只是他的武功好像比传闻好厉害许多。” 王逸遥惊奇的道:“你见到的是箫炎,我在小弥勒寺见到的也是箫炎,而且两地见到箫炎的是时间相隔不多,箫炎绝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走完菊影市到小弥勒寺这几十里的路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佐峰也讶然道:“王御使,箫炎也出现在小弥勒寺?” 王逸遥嗯道:“不错,而且还让我白忙了这大半夜。” 佐峰看向陈政武,道:“御主,这可真是怪事了!” 陈政武道:“怪事?难道这箫炎还会分身术不成?哼,你们两个人所看到的箫炎总有一个是假的。”说着,陈政武神情极为不满地看了王逸遥与佐峰二人一眼,喝斥道:“看来我平时真是白器重你们了,一个是‘天门’唯一传人,一个是刑警队长,竟连箫炎的真假都分辨不出来。” 王逸遥与佐峰见陈政武肝火正旺,都不敢答话。 陈政武更是烦躁,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好好准备,今天我要亲自行动!” 王逸遥两人同时应声,恭敬地走出了房间。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07章 残缺怪客 天清云淡,远山隐约。晨风吹拂,寒意料峭。 一辆列车穿梭飞驰崇山峻岭之间,隆隆之声,在深谷断壑中不停地回荡着。 微弱的光线透过车窗射了进来,趴在琴仙云膝盖上睡了一晚的月莲儿终于睁开了她那惺忪的睡眼。 这算是月莲儿有生以来第一次乘坐火车。刚上车时她还兴奋得在各个车厢间窜来窜去,但没过半天,那种新鲜的感觉一过去,她便开始烦躁郁闷起来,如今一觉醒来,那双盈盈如秋水的眸子却依然神采黯淡,看去就好似大病初愈。 “云哥哥,我们还要多久才可以下车啊!” 月莲儿淡淡地扫了窗外那飞速倒退的草木一眼,有气无力地嘟囔了一句后,娇躯又软绵绵地靠在了琴仙云的身上。 看着她那病恹恹的脸庞,琴仙云不由怜惜地拍了拍她的香肩,安慰道:“就快了!” 月莲儿秀眉轻蹙,微微仰起螓首,道:“就快了是多长时间?” 琴仙云心中计算了一下,缓缓的道:“应该是七、八个小时吧!” 月莲儿“啊”地娇呼一声,白眼一翻,脑袋又耷拉了下去,似乎又已睡着了。 同样紧挨着坐在琴仙云身畔的步飞烟见后,不禁浅笑一声,待看到琴仙云侧过身来时,却又低下了头去,双颊飞过几丝柔和的红霞。琴仙云看得心中微荡,悄悄地把步飞烟的小手攥住,温柔地捏了几下。 步飞烟娇媚地横了琴仙云一眼,那只玉手却不知怎地从他的手心里滑溜了出来,而且五指轻舒,竟反向琴仙云的手掌抓去。她这一手看去似乎极为简单,但却玄妙异常,手指一张一屈,将两人之间那几尺见方的空间全都纳入了其控制之下。 琴仙云见步飞烟把新习的“飞雪梅花掌”化成指法对自己施展,不由见猎心喜,也将“缥缈玄掌”搬了出来,同样以指代掌来化解步飞烟的“飞雪梅花掌”。步飞烟的那套掌法虽才练不久,但这一路上他经常暗自揣摩,已将其中奥妙领会了不少,再加上她所修炼的“寒影三叠”与之相辅相成,此时运用出来,竟也能与琴仙云缠斗得难解难分。 “缥缈玄掌”与“飞雪梅花掌”都是以快速、诡谲见长的绝妙武学,眨眼间,两人便已交手了十几招,只不过两人出手时劲气都敛而不发,所以周围虽见到他们的两只手在那弯来绕去,却并不知道他们是在演练两种精妙绝伦的功夫。 直到第三十二招,琴仙云使出了“缥缈玄掌”中最厉害的一招攻式时,才堪堪将步飞烟那只滑嫩的小手给重新抓住。“怎么样,现在可以让我抓着了吧。”琴仙云微微轻笑,看着步飞烟的眼神中不但满是柔情蜜意,更多了几分赞赏。 步飞烟温情脉脉地瞅着琴仙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掌法!唉,我这辈子所见的掌法最好的则莫过于这两套了……” 一声游丝般的叹息倏地萦绕在琴仙云耳畔,心中不禁一震。只要是个练武之人若见到方才琴仙云与步飞烟过招时的情景,十之有九会猜到他们所施展的都是高深的武功,但想看出他们所使的招式是由掌法变化而来的,就不仅需要有一身高明的修为,更要有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目光了。 没想到自己的座位附近隐藏着这样一位高人,这也难怪琴仙云吃惊了。 步飞烟似乎也听到了那句话,忍不住诧异地用手碰了碰琴仙云的胳膊。 琴仙云向座位四周看去,却见并没有人因那声叹息而注意他与步飞烟,这才想到那人定是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在与自己二人是说话。一般说来,“传音入密”只能将声波传向一个接听者,但此人竟能将一个声音分成两股送入两个人的耳中,就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了。 琴仙云与步飞烟对那声音的主人大为好奇,眼睛不停地扫向周围乘客。 将那些人一个个排除之后,两人的眼睛同时落在了月莲儿对面的那位光头老人身上。 这老人脸上皱纹层层叠叠,看起来似乎已有八、九十岁的高龄了。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整个人坐在那里显得有些臃肿。他的双腿已齐膝而断,下半截裤子空荡荡在座位下飘荡着,身边则放着一对用沉香木制成的拐杖,这拐杖的表面已被磨得光滑闪亮,他似已靠着这对拐杖度过了不短的一段岁月。 琴仙云三人上来后,这老人便已经静静地坐在那了。 从那时到现在,他没有离开过座位半步,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那双眼睛也从来没有睁开过。琴仙云开始时见这老人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心中不免有些奇怪,曾试着和他搭讪几句,只是老人却对他毫不理睬,连琴仙云每到用餐时间帮他买的食物也原封不动地摆放在那儿。 如今,自听到那怪异的声音后,琴仙云不由重新观察起这位怪人来。 “仙云,会是他吗?”步飞烟凝视了这老人一会,除了见他行为古怪外,并未察觉到他体内有任何真气的波动,禁不住对方才自己的猜测怀疑起来。 琴仙云也有同感,轻声道:“是啊,他眼睛都没有睁开过,怎么看得到我们过招时的情形?” “哈哈,别看我头秃了,眼瞎了,腿废了,可我的心还亮着呢。虽然我看不到你们交手的情景,但你们每一个招式的变动,都逃脱不了我心中的感觉,我的心其实就是我的眼睛!你们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呀?” 果然便是这个古怪老人,难怪自琴仙云见到他后,他的双眼从未睁开过,原来是已经瞎了的缘故。当这声音再次传到琴仙云与步飞烟的耳朵中时,两人的眼神便全都凝视在这老人身上,很快,他们便发现了一桩奇异之处,这老人说话时嘴皮竟然没有动过。不过听到最后,更令他们惊奇的是老人竟能以心代眼! “老人家,是你在和我们说话吗?”琴仙云虽已明知那声音的主人就是他,可还是忍不住这样问了出来。 老人没有回答,却送来了一声幽长的叹息。 这声叹息已经是对他们最好的回答了。 “腹语!” 琴仙云低声念出了这两个字,步飞烟马上便明白这老人是如何说话的了。 传闻武林中有人能以腹部代替口来与人交谈,但几百年却从没人遇到这样匪夷所思的奇事,却没想今天会让琴仙云与步飞烟亲自见证了“腹语”的存在。 老人又叹道:“好聪明的小伙子,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用了十年才练成腹语,在现今这世上,腹语只对一种人有用……” 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凄然,更还带着几分怨恨。琴仙云与步飞烟竟听得心中极为酸涩,这老人过去难道有什么凄惨的经历,以致造成如今这副腿断眼瞎的惨局,但当他们见到老人那张开来的嘴唇时,才知道老人的舌头也没了! “……那就是哑子!”老人的嘴合上了,那后半句话也随之说了出来。 的确,“腹语”只对哑子有用。否则,有哪个口能说话的人耗费十年的时间去练这“腹语”! 琴仙云由这老人想到了自己以前在狱中结识的田峰,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愤怒:“老人家,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他心中气极,说这句话时,竟忘了施展“传音入密”,周围乘客听到他这句话都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月莲儿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惊醒,半睁着双眼,迷糊的问道:“云哥哥,你怎么啦?” 琴仙云醒悟到自己方才的失声,忙抚摸着月莲儿的秀发,柔声道:“没什么!乖,莲儿,再睡会吧!” 月莲儿温顺地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似柔弱的小猫咪蜷缩在琴仙云的怀里,惹人怜爱。 步飞烟见众人像看怪物一样注视着自己的爱郎,不由白了琴仙云一眼。 琴仙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传音向那老人问了一句,但那老人却没有没再出声。 连续问了好几次,依然没有得到老人的回应。 “仙云,老人家既然不想说,必有他不想说的理由,你就别在勉强他啦!”步飞烟见琴仙云面色着急,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于是握着他的手轻声劝道。 琴仙云看了看这老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小弥勒寺—— 灵觉禅师这时已经苏醒了过来,只是身子还极为虚弱。他与虚一道长听罢箫炎从郦寒露那里获得的消息,心内都不由有些吃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抢夺“璇玑珠”的主谋之人竟会是堂堂菊影市的市长陈政武。 随后,宋希诚赶来将别墅中发生的事告诉了大家,众人着实感慨了一番。 陈政武所安排的两次行动都没有收获,恐怕很快便又会派人来这小弥勒寺了,大家都开始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危机。小弥勒寺中如今总共才六个人,而且其中有两人还不能行动,可剩下的四人里面,一个是小孩,另两个功夫又比较差,真正算下来,能对付类似王逸遥那样级别的高手的人就只有箫炎了。 以他一人之力想要与陈政武派来的高手硬拼,便也只是卵击石了。另外方才宋希诚上山时已发觉道路附近埋伏了不少人,想来定是陈政武派来监视的爪牙。陈政武来这么一招,就算他们想撤离,也已来不及了。还好最后灵觉禅师想起小弥勒寺“禅心岩”下的峭壁中有一个天然的石洞,到那里去暂避一时或许可行。 攀着绳索将灵觉禅师与虚一道长送到那洞中后,无虚与宋希诚留在那里照应着,而箫炎与琴归来则又爬了上来。他们刚收起绳子,便听得寺前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箫炎朝归来点了点头,两人分从左右向前面潜去。 这次带人来到小弥勒寺的不是王逸遥,而是佐峰和一名道装打扮的马脸老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冲到寺前,推门大门,正要闯进去搜人,就见一堆白色棋子迎面射来,最后如天女散花般落在了人群里,只听得“哎哟”的叫唤声接连响起,一些人闪避不及,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有人从那边出来了!”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 佐峰一看,果见那围墙上两道人影一闪,没入寺外的矮林中。 “无崖前辈,那两个人就交给你了。”佐峰忙向那马脸老人道。 这叫无崖的老道只淡淡地道了声:“放心,有贫道在,他们就绝对逃不了!” 话声落下,也未见他如何运势,就“嗖”地一下就穿进了林子里面。 佐峰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吩咐了十几个人朝马脸老道的方向追了过去,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余的人冲进了寺院里面。但几分钟过后,他们却又都满脸失望地跑了出来。 断啸忍不住道:“队长,他们不会有跑了吧?” 佐峰哼道:“如今这整山都已经围了起来,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总不可能像箫炎那老家伙一样早就挖好条地道等着逃命吧!大家分开来到山里去搜,只要一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就通知大家!你们也不要有什么顾忌,就算开枪把那些家伙打死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是在进行一场军事演习,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这山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明白吗?” “明白!” 佐峰一声令下,这几十号人漫山遍野地搜索起来。 吵吵囔囔的声音逐渐远去,小弥勒寺里变得如死一般沉静。 而这时,“禅心岩”畔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副眼镜的高瘦男子,他那鹰隼般的目光仔细地扫过附近的每一寸地方,最后竟在“禅心岩”下的石缝里发现了一小截绳头。他走过去一看,却发现那缝隙里面还塞着一小捆绳索。 “还好昨晚逸遥在你们身上撒了‘一线香’,不然还真被你们逃掉了!” 嘴边泛出几丝阴险的微笑,他来到崖边,突然纵身跳了下去…… 琴归来撒了把棋子后便与箫炎跳出墙头,冲进了林子里,但两人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发现身后跟来了一名马脸老道。两人加快脚步,在林中绕来绕去了好长一段路,可不管他们如何加劲,那老道却始终在随在他们身后三丈之外,令两人不胜其恼。 “箫爷爷,看来不打这跟屁虫打发了,我们怎么都跑不掉。”小归来跑了这么长的路,禁不住有些喘气。 “是呀!”箫炎声音一停,身子忽然凌空倒飞而起,劲运两指,朝那马脸老道的双眼插去。小归来的动作也不慢,黑、白两粒棋子配合着箫炎的那居高临下的一击,分别射向老道士的两腿膝盖。 若是寻常练武人受两人联手出击,则难免会顾此失彼。只是这马脸老道却非常人,当此关头,猛地沉喝一声,身子没有移动半分,两腿却极为夸张向两边弯曲成半弧形,同时右掌疾抬,挡向箫炎的两指,而左手却从一个特别刁钻的角度叉向箫炎的咽喉,招式凌厉阴毒、劲风四射。 这样一来,他不但避过了箫炎与琴归来的攻击,更还趁势反击。 看到马脸老道的那记毒辣的招式,琴归来突然有些惊讶的叫道: “箫爷爷,小心,这是‘灵蛇宗’的‘幻箭手’!” 箫炎以前也曾听琴仙云提及这种功夫的厉害之处,所以听到小归来的招呼后也不硬接,身子在空中一扭,虽没有任何借力之处,却依然轻盈地回落到小归来的身边,这便是他“天禽纵”轻功的独到之处。 马脸老道也没有追击,反有些惊讶地看着小归来,道:“小子,你竟能看出道爷来历,真不简单。快告诉道爷,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师傅是谁,若你答得令道爷我满意,说不定今天还会饶过你这条小命!” 小归来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道:“我就不告诉你,气死你!” 马脸老道眼中凶光闪动,那张老脸拉得更长了。 箫炎倏然拱手微笑道:“这位道兄,不知如何称呼?与漆雕宗主是何关系?” 马脸老道听箫炎提及漆雕无二,脸色稍稍好看了些,道:“贫道夏侯无崖,正是宗主的师弟!” 箫炎眼珠一转,朗声笑道:“无崖兄,看来我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实不相瞒,在下乃是你师兄的好友严肃。” 夏侯无崖一愣,不信的道:“贫道怎未听师兄提起过?” 箫炎马上道:“夏侯兄是何时见到你师兄的?” 夏侯无崖道:“几个月前!” 箫炎笑道:“这就是了,我与你师兄前不久才认识的,我们两人一见如故,订交后可是一直都很挂念着他呢。无崖兄,不知你师兄现在在何处,有机会的我再去看看他,我最近新创了几手招式,正想和他切磋切磋!”反正漆雕无二不在这里,所以箫炎自是任意胡诌。 夏侯无崖哦了一声,道:“贫道也不知师兄在何处。只是严兄,你怎会在小弥勒寺出现?”夏侯无崖随同佐峰前来时只知道要来寺里捉几个人,但并不知道是哪几个人,因此竟对箫炎的话竟有些信以为真,若他明白这个严肃就是那要捉的人之一时,非得被气个半死不可! 箫炎道:“我因此前几天犯了个案子,所以到这寺庙里来躲避一下,可没想到他们的消息这么灵通,那个刑警队长佐峰这么快就追了上来,真是晦气!” 夏侯无崖几十年都一直是在天龙雪山度过的,直到最近方才下山,所以不怎么知道这世间的诡诈,还以为箫炎真的是因犯案才逃到寺里的,登时笑道:“其实你们大可不必逃跑,佐峰并不是来抓你们的。” 顿了顿,他又热心的道:“既然你是贫道师兄的朋友,贫道自是不会再与你们动手了。这样吧,你们随我回去,我把你们的事与佐峰一说,就算你们犯了案,也没人难为你们的。” 箫炎哪能真的随他回去,故作为难的道:“多谢无崖兄好意,只是我犯的案子实在太大,佐峰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恐怕做不了主。” 夏侯无崖诧异的道:“你们究竟犯的是什么案子?” 箫炎道:“我们几天发现有人去银行提了一百万的款,所以趁那人身边的保镖不注意时把钱窃了过来,到后来我们才发现原来那钱是菊影市市长的。你说,这佐峰是市长的人,我得罪了市长,佐峰如果见到我那还不把我抓起来送到监狱里面去,这样我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夏侯无崖知道佐峰与陈政武的关系,颔首道:“这确实麻烦。这样吧,你们还是在附近找个地方先躲躲比较安全。” 箫炎喜道:“那可真是多谢无崖兄了。归来,我们走!” 向夏侯无崖拱了拱手,箫炎正要拉着小归来向前走去,远处却突然响起了个声音:“那不是箫炎吗?快把他抓起来!” 原来是佐峰派来的那些手下这会已经追了上来。 趁夏侯无崖听到那声音愣住的机会,箫炎与琴归来顿如飞一般的隐入了茂密的林中。 “那人叫严肃,是我师兄的朋友,并不是你们要抓的箫炎!”夏侯无崖忙将那些人拦住,微微笑道。 刚才发声那人气急败坏的道:“无崖前辈,您上当了,他就是箫炎,我们大伙都见过他!” 夏侯无崖已先入为主,怔怔的道:“不会吧!” 那人急道:“道长,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不信的话,你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 夏侯无崖疑惑地向其他人望去。 众人忙点了点头。 “严肃、箫炎……”夏侯无崖将这两个名字轻声念了几遍,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关联之处。他虽然没什么经验,却也不是傻子,这一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果真上了箫炎的当,登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回头一看,却没了那两人的影子。 “敢骗道爷我,真他妈的活腻了!”夏侯无崖气咻咻地咒骂了一声,狠狠地跺了跺脚,向前闪去。 众人心中虽然抱怨夏侯无崖白白地放走了箫炎,这时却也只能继续追了下去……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08章 师妹可人 下午,列车终于到达了菊影市火车站。 月莲儿从早上到现在睡睡醒醒了好几次,如今兀自伏在琴仙云的膝盖上。 琴仙云把月莲儿的娇躯托起,轻轻地捏了捏她那滑嫩的脸蛋,道:“莲儿,快起来。” 月莲儿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道:“云哥哥,怎么啦?”说话时,耳中顿被一片嘈杂之声塞满,转眼朝四周望去,见车厢内有些混乱喧嚣,而列车也似乎停了下来,竟傻呼呼地朝正在收拾行李的步飞烟问道:“飞烟姐姐,大家这是怎么了?” 步飞烟浅笑道:“我们该下车了!” “下车……已经到了菊影市了?”月莲儿愣了几秒,精神立时变得极为振奋,欢呼雀跃地从座位上一蹦而起。 “咚……” “哎呀……” 两声接连响起,竟是这小妮子兴奋得过了头,忘了身在何处,脑袋与车顶撞了个正着。 哄笑声登时爆满车厢,月莲儿双颊微生红霞,羞赧地垂下了震得晕乎乎的螓首。 “你这小丫头,这么急干嘛?”琴仙云摇头笑道。 月莲儿白了琴仙云一眼,那张嫣红的小嘴却是嘟得老高。 步飞烟忽然惊讶的道:“咦,仙云,那位老人家呢?” 琴仙云转目一看,方才还在对面窗边坐着的那残缺老人竟眨眼间就不见了。 这老人自早晨与琴仙云以“传音入密”说过几句外,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又回复到了初时的静默状态。琴仙云看得出这老人身体所受的创伤起码有十五年的时间了,他心中对这老人的遭遇与经历有着无数种猜测,腿残、舌断、眼盲,这任何一项加诸于人身上时都能将人折磨得痛不欲生,而今却同时出现在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这其中痛苦与辛酸的滋味,常人恐怕是无法体会的。可这老人竟能以残缺之躯生活十几年,更学会了腹语之术,其毅力之顽强令琴仙云暗自钦佩不已。 如今,这老人又在琴仙云身前无声无息的消失,琴仙云在赞叹之时对他又更是觉得高深莫测起来。他虽是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月莲儿身上时走的,但想要不惊动琴仙云与步飞烟悄悄离去,其难度可想而知。 “云哥哥,飞烟姐姐,你们在说谁呢?” 月莲儿见琴仙云和步飞烟神色怪异,禁不住问了出来。 琴仙云回过神来,微笑道:“没什么,我们快些下去吧。” 来到外面,琴仙云不由游目搜寻起来。 “快看,他在那呢!”步飞烟喜道。 琴仙云顺着步飞烟的眼神望去,就见数百米外,那老人的身影在人群中快速地穿行着,那两条拐杖在他的手中竟比常人的一双腿还要灵活。黑衣飘闪之间,那老人的影子变得越来越小,很快便从琴仙云的视线中逝去。 步飞烟道:“这老人真是太奇怪了!仙云,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琴仙云笑道:“算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月莲儿忍不住问道:“云哥哥,你们在看什么?” 琴仙云道:“看人!” 月莲儿睁着双眼,奇道:“人有什么好看的?” 琴仙云轻轻一捏月莲儿的小瑶鼻,笑眯眯的道:“当然好看了,像你这样眼皮下挂着两盏大灯笼的时候最诱人了。” “哪有?人家眼皮下哪里挂了灯笼了?”月莲儿俏脸一红,忽听步飞烟“噗嗤”一声娇笑,才恍然明白云哥哥那句话是说自己眼睛睁得太大,脸颊顿时臊得就跟熟透的红柿子一样,玉足轻跺,不依的道:“云哥哥,你太坏了。” 薄嗔浅怒时,绵绵情意却如柔水般流转于黛眉之间,看着这娇艳欲滴的美人儿,琴仙云双眼不由亮了起来,没想到自己这个天真可爱却又刁蛮古怪的师妹生起气来竟是这么的迷人,和飞烟的莞尔淡笑竟是不分轩轾! 这时,步飞烟却倏地咳嗽了一声,琴仙云恍然,见步飞烟蛾眉轻蹙,脸儿微微凝霜,心中有些讪然,为掩饰自己的失神,打了个哈哈,笑道:“飞烟,莲儿,我们快走吧!”也不待两人回答,便从步飞烟手中接过行李,望前迈去。 步飞烟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与月莲儿一同跟了上去。 月莲儿走了几步,却还没忘记刚才的那个问题,摇了摇步飞烟的胳膊,道:“飞烟姐姐,你和云哥哥在看什么,就告诉我嘛?” 步飞烟笑道:“他不是跟你说了嘛,在看人!” 月莲儿眨了眨眼睛,怪异的道:“原来云哥哥说的是真的呐,飞烟姐姐,那个人是谁呀?” 步飞烟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得道:“就是车上坐在你对面的那个老人!” 月莲儿想起那个老人,不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一个老头嘛,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刚上车时,这小妮子确实对那老人很注意,但时间一久,见那老人就像根木桩似的闭着眼睛坐在那,便觉兴趣索然了。 走在前面的琴仙云忽然回头笑眯眯的道:“莲儿,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他可跟别的老头大不一样哦。” 月莲儿不信的道:“有什么不一样?” 琴仙云道:“比如说,他是个哑巴却会说话……” 月莲儿怪叫道:“哑巴怎么说话?” 琴仙云故作神秘的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亲耳听到他说的。” “啊,云哥哥,是真的吗?” 月莲儿好奇心大起,紧紧地靠在琴仙云身边,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冒了出来,叽叽喳喳地向琴仙云轰了过去。 步飞烟听着月莲儿提出的那些有些幼稚的问题,不禁微微笑出声来。 将近一个小时后,琴仙云三人回到了小胡子街。 此刻,姬如绵正陪着凌羽裳在清扫庭院,见到琴仙云后,两人顿时欣喜异常,待看见琴仙云身畔除了步飞烟外,竟还多了个美丽的年轻女孩时,两人的神色不由变得颇为幽怨起来。 “羽裳,绵姐,这些日子你们还好吧?”琴仙云柔声道。 两人都点了点头。姬如绵却笑道:“仙云,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天裳裳可是连睡觉的时候都喊着你的名字呢?” 凌羽裳听得心中大羞,狠狠地在姬如绵的后背上掐了一把,红着脸道:“琴大哥,你可别听绵姐胡说。绵姐,你也真是的,还没请客人进屋去就来取笑人家。”说着,悄悄地向琴仙云身后瞥了过去。 姬如绵古怪的笑了笑,马上道:“仙云,你还没给我们介绍呢?” 面对着这几位与自己关系纠缠不清的女子,琴仙云难免有些尴尬,不过,月莲儿却没了这些顾忌,甜甜的笑道:“羽裳姐,绵姐,我叫月莲儿,是云哥哥的师妹。”两声“姐”叫得既清脆又甜美,姬如绵和凌羽裳虽明知她与自己心上人的关系绝不止师兄妹那么简单,但却不由得两人不对她生出亲近之心。 凌羽裳迎着月莲儿向屋里行去,姬如绵却似笑非笑的对琴仙云轻声道:“仙云,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有这么一个可人的师妹?” 琴仙云支支吾吾的道:“呃,这个……这个……你们好像也没问过我嘛……” 姬如绵促狭得向琴仙云抛了个媚眼,翩然从他身边闪过,来到步飞烟身边,娇声道:“飞烟妹妹,我们也进去吧。” 临进屋的瞬间,姬如绵忽地意味深长地细声笑道:“飞烟妹妹,这一路上,后面那个家伙没有欺负你吧?” “啊,怎么会呢!”步飞烟芳心一跳,洁白如玉的脸上飞过两抹淡红,表面上虽是强自镇静,语气间却依然显得有些紧张,暗自忖道:“她不会这么快就猜出什么了吧?”心中如此想着,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却斜斜地向侧后的琴仙云瞄了过去。 姬如绵将步飞烟那细微的神色变化全看在了眼中,有意无意间回头一望,顺便狠狠地瞪了琴仙云一眼。知道两人间肯定发生过什么暧昧之事,但姬如绵却依然是笑靥如花,凑进步飞烟的耳边道:“那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哟,这家伙最坏了,要是一个大意落到他的手里,可连身都翻不了了哦。” 语意双关,听得步飞烟两颊飞红,“嗯”地应了声,加快脚步,低着头走进了厅中。 琴仙云虽没有故意去听两人的窃窃私语,但姬如绵的声音却一个劲地窜进他的耳朵里,再注意到姬如绵那恨不得捶上自己两拳的眼神,心虚之下暗暗苦笑不已,默默地走在两人后面不敢插话,直到在厅里坐下后才问道:“羽裳,怎么不见三伯和归来呢?” 凌羽裳娇声答道:“三伯今天凌晨回来后就进了房间,到现在还没出来过,估计睡得正熟哩,归来好像是到小弥勒寺去了,也不知道这小鬼在搞什么,打从那天接到你的电话让他去了一趟小弥勒寺后,他就变得神神秘秘的。” “哈哈,我虽在睡觉,可心可清醒着呢,你们几个一进院子就知道了!” 这洪亮的朗笑声接过凌羽裳的话茬,同时,一个胖墩墩的身影也慢慢地从楼梯口转了出来。 月莲儿眼尖,娇腻地呼了一声“三伯”,便如归巢乳燕,投进了琴灵璧的怀里。 “三伯,小莲儿好想你哦。” 月莲儿笑嘻嘻地攀着琴灵璧的脖颈,柳眉弯弯的,就似两个可爱的小月亮。 琴灵璧笑道:“小莲儿,有云儿在你身边,你还会想我这个老头子吗?” “三伯……”月莲儿脸上红扑扑的,扭股糖似的在琴灵璧身上撒起娇来。 琴灵璧拍了拍她秀肩,慈爱的道:“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总这样,可就嫁不出去喽。” “才不会呢!”月莲儿偷偷地看了看琴仙云,但却乖乖地站在了琴灵璧的身边。 琴灵璧缓缓地向众人走了过去,来到步飞烟面前时却朝她眨了眨眼睛。 步飞烟不解其意,耳中却传来一股细丝般的微小声音:“丫头,看你现在的模样,应该已经把‘寒影三叠’中的那最后一层‘雪映情心’练成了吧!哈哈,我老人家说话算话吧,你现在功力倍增,该怎么谢谢我老人家啊?” 听到琴灵璧这句话,步飞烟又回想起琴仙云助自己修炼“雪映情心”时的旖旎,芳心激荡,那冰雪似的俏脸却又慢慢地红了起来。 月莲儿见琴灵璧冲着步飞烟“挤眉弄眼”,而步飞烟的脸却莫名其妙地越来越红,大感奇怪,他们这是怎么了?月莲儿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三伯,琴灵璧却哈哈一笑,朝琴仙云走了过去。月莲儿的心就似被猫爪子挠了两把,跑到步飞烟身边追根问底去了。 琴灵璧看了看聚在一起的四女,笑眯眯地朝琴仙云悄悄地竖了个大拇指。 琴仙云很快便明白了琴灵璧这个动作的意思,俊脸不禁一红。 好在琴灵璧没在这种事情上继续深入下去,马上又问道:“云儿,那个曲老头子中的‘绝情散’解了吗?” 琴仙云暗呼了口气,点头笑道:“凤阳叔祖用‘紫清心经’的‘轮回迦叶’之法,不但恢复了曲老前辈的神志,还恢复了他昔年的容貌呢。” 琴灵璧道:“这就好。云儿,在你回去的这段时间菊影市可是发生了不少事,你可知道夺取‘璇玑珠’的主谋之人是谁吗?” 琴仙云讶然道:“主谋?是谁?” 琴灵璧颔首叹道:“他就是陈政武!” “菊影市市长陈政武?” “不错,正是他!” 琴仙云登时震惊了…… 玉峰山—— 箫炎和琴归来在那群人搜寻的空隙里窜来窜去,最后竟溜出了玉峰山的范围,躲在远处一个比较隐秘的草垛子后面听着从山上传来的呼喝之声,沐浴着那暖洋洋的阳光,两人竟舒坦得躺在草面上,睡了过去。 许久,他们才呵欠连天地翻身坐了起来。 这时太阳已经西斜,小归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道:“真舒坦,箫爷爷,我们好像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箫炎笑道:“是啊,这一觉睡得真过瘾,那一群兔崽子恐怕就要累坏啰……” 小归来却忽然道:“箫爷爷,怎么没声音了?” 箫炎凝神听了几十秒,玉峰山那边果真不再传来呼喊的声音,疑惑的道:“他们怎么不搜山了?” 小归来笑道:“可能是他们找了那么久连个人影都没找着,所以就放弃了。” 箫炎摇头道:“应该不会,你不知道‘璇玑珠’对他们有多重要,不得到‘璇玑珠’,他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归来想了想,道:“会不会是他们故意做出一副已经离开玉峰山的样子,好引诱我们上钩。” 箫炎道:“你说的有道理,或许他们真打算在那守株待兔,我们还是等一段时间再上去瞧瞧!” 两人又躺了下去,小声地闲聊了半个小时左右,玉峰山上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坏了!”小归来突然跳了起来。 箫炎笑道:“什么坏了,归来?” 小归来道:“箫爷爷,你看他们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箫炎沉吟道:“好像没见到一个重要的人物,连那个叫王逸遥的家伙都没出现!” 小归来道:“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都是些小喽罗!” 箫炎立时领会了小归来话中之意,佐峰和夏侯无崖带着那群“小喽罗”大肆搜山的举动恐怕只是为了分散自己等人的注意力,他们夺取“璇玑珠”的意图估计是由那些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王逸遥等重要人物来实施的!灵觉禅师几人的藏身之处虽然隐秘,却也并不是绝对的安全,而且王逸遥等人都是奸诈之徒,要是让他们找到“禅心岩”下的那个山洞,可就大事不妙了! “走,归来,我们走!” 箫炎心中忧急,断喝一声,带着小归来朝玉峰山疾奔而去。 一路上,两人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来到半山腰的小亭子时,却见一道有人飞速望山上腾跃,其速若星驰电走,瞬息之间来到了距两人数百米开外之处。 好快的轻功! 不知来人是友是敌,两人躲藏一侧,运集目力看去,原来那人正是琴仙云。 琴仙云从琴灵璧口中得知这段时日菊影市所发生的事后对灵觉禅师等人的安危不由担心起来,所以连气都没歇上几口便又马不停蹄地赶来小弥勒寺。 “云叔叔……” 小归来兴奋地从草堆里钻了出来,朝琴仙云招了招白嫩的小手。 箫炎见琴仙云终于回到了菊影市,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随在小归来身后走了出来。 “箫老前辈,归来,你们不是在寺里吗,藏在路边干什么?”琴仙云也看清了两人,刹住势子,不解的问道。 “是这样的……”小归来快速地把今天佐峰带来搜山之事以及自己与箫炎的疑虑说了一遍。 琴仙云皱着眉头道:“你们猜的有理,没想到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如今已散失了功力,希望他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唉,箫老前辈,我们快上山看看去!” 三道人影在山间飞闪,很快便来到了“禅心岩”。 箫炎从石缝中把绳索取出在崖边一棵大树上绑稳,依次攀援而下,当他们下到灵觉禅师等人藏身的山洞时,却被洞中的情景惊呆了……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09章 红花再现 洞中,灵觉禅师与虚一道长倚靠在壁下,无虚与宋希诚则平躺于地,四人气若游丝,肤如淡金,脸上见不到丝毫血色,看去奄奄一息。洞内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则插着一朵鲜艳的小红花,四片花瓣没有损坏半分,花枝则全部没入石中,那插花人的功力由此可见一斑。 “他们果然找到了这里!”箫炎不禁哀叹了一声,“如今不但禅师等人遭了毒手,‘璇玑珠’恐怕也丢失了。” 琴仙云心中虽然同样激愤,却能强自镇定,走近前去两手轻轻一搭灵觉禅师的脉门,忽然惊喜的叫道:“还好,还好,他们都还有救。箫老前辈,归来,你们把他们四个都扶着坐好,如果再迟一点的话,他们的伤势恐怕会更加恶化。” 箫炎与小归来喜出望外,马上将灵觉禅师等人扶着盘膝端坐起来。 琴仙云也旋即在灵觉禅师对面坐下,凝聚全身真气于右手食指与中指,数秒后,他那两指指尖上竟各透射出一圈蒙蒙的白光。琴仙云调匀呼吸,两指迅若电闪,朝灵觉禅师身胸前大穴点了下去。 当他的手指落于灵觉禅师“关元穴”上后,毫不停顿,竟又从头开始点起,只是这次他的手指却好似压着千斤重担,落下时飞快,却要停上一会才缓缓抬起。当将真气第二次输入“关元穴”时,琴仙云才收回手指,徐徐吐了一口气。 灵觉禅师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愈见强盛,只是却依然昏迷未醒。 琴仙云又这般对虚一道长、宋希诚、无虚等三人依次施为了一番,才面带倦容地站了起来,道:“再过十二个小时,他们就可以苏醒过来了。” 说完话,他的身子却晃了晃,差点载倒在地。 小归来担心的道:“云叔叔,你怎么了?” 箫炎也道:“仙云,你真气消耗太多,还是先歇息一会吧!” 琴仙云苦笑道:“没事!归来,你马上回去把你三爷爷带到这里来,现在只有他才能根据这里的气味找到那个出手之人的确切落脚之处了。” 小归来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云叔叔,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哦。” 琴仙云微微颔首,轻轻地挥了下手,道:“快去吧!” 小归来不再停留,抓着垂在洞外的绳索快速地爬了上去。 箫炎将琴仙云扶到一边坐下,道:“仙云,究竟是什么手法伤了他们?” 琴仙云长叹道:“截经断脉手……” “截经断脉手?”箫炎搜索脑中的所有记忆,对这种却没半点印象,不禁疑惑的道,“我老头子怎么从没听说过?”琴仙云道:“这是一种失传了近两百年的恶毒武学。顾名思义,这武学在人身上施展后,能逐渐截断人体的经脉,阻碍血液流通,待到人体内的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全部被截断后,那便是华佗重生,扁鹊再世也无能为力了。不过,这个截经断脉的过程要持续大约八个小时,让人在受尽痛楚的折磨后才死去。” 箫炎哼道:“那个下手的人也真够歹毒的了。” 琴仙云道:“如今世上认识这种手法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而且也没人知道这种恶毒的手法还能破解,这一点恐怕连这个修练‘截经断脉手’的人也不知道!” 箫炎道:“幸好这人想折磨灵觉禅师他们一番才施展‘截经断脉手’,若他一开始就下杀手,灵觉禅师几人早就没命了。他怎么也想到你不但认识这种手法,更能破解这种手法,而且还在今天赶了回来,他若知道自己弄巧成拙,恐怕会被气得吐血不可。” 琴仙云微笑道:“我若非回了一趟家,就算知道灵觉禅师等人中的是‘截经断脉手’,也没有能力替他们解除禁制的。‘截经断脉手’是以一种极为阴毒的内力截断人体经脉,唯有‘迦叶禅指’可解,就是禅门以‘迦叶修罗心法’运行真气,待其臻至无想无为、无色无相之玄境时再催劲于指尖,如此才能彻底解除‘截经断脉手’!我这次回家刚好学了这‘迦叶修罗心法’,没想到这一来就用上了。” 箫炎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如今灵觉禅师他们已无大碍,只是辛苦取回来的‘璇玑珠’却又丢失了。唉,禅师一直将‘璇玑珠’放在身边,那人将‘璇玑珠’取去,又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回来了。” 琴仙云内心尽管着急,也只能苦涩的笑道:“‘璇玑珠’之事还是等我三伯回来再说吧,那人取即便是取了‘璇玑珠’抢走,这珠子最终还是会落到陈政武的手中,只要陈政武还留在菊影市,就一定有机会再夺回来的。” “说的也是。”箫炎点了点头,眼睛忽然移到那朵小红花上,道:“那个人把这朵插在这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琴仙云沉吟道:“估计也没什么别的目的,不外乎是用来显示他的功力,借以向我们示威,或是让我们疑神疑鬼,把精力放在这朵花上,用这朵花来推测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我们大可不必理会这么一朵小花,反正我们已经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主谋之人是谁,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也无关紧要了。” 箫炎呵呵笑道:“还是你想得透彻。仙云,你三伯一时半会还到不了这里,你还是抓紧时间好好调息,快点把功力恢复过来吧。”琴仙云确实感到有些疲劳,依言静静地趺坐于地,微垂眼帘,不久便已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箫炎一人在洞中无事可做,来回走动了一会,把石块上的那朵花拔出,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起来。这是一朵很普通的花,但那块石头却质地坚硬,要将这花毫无损伤地插入石中,箫炎自忖很难办到,显而易见,那人的功力比自己要高出很多了。 这留花伤人的家伙会是谁呢? 百无聊赖之下,箫炎不禁暗自揣测起来。 陈政武?他在二十年前功力比自己还低,这些年就算进境再大,最多也就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这家伙不大可能是他。 王逸遥?他的修为与自己也差不多,更何况昨天还断了一根手指,不会是他。 雪玉蟾?他早就离开了菊影市,也可以排除。 陈政武身边有谁的功力能达到这种境界呢? …… 琴仙云恢复得极快,半个小时过后便已收功睁开了双眼。 见箫炎拿着那朵红花在旁边摇头晃脑,当下笑道:“箫老前辈,您在想什么呢?” “这么快就好了!”箫炎见琴仙云调息完毕,神色略喜,但马上就变得沮丧起来,叹道:“我老头子想了这么长时间,也猜不出陈政武的帮手中哪个人有能力把这朵花插进石头里……不猜了,纯粹浪费时间,还是你说的对,管他是谁呢,只要盯住陈政武就行。” 顿了顿,箫炎笑眯眯的道:“你刚回来,一定还有很多事情不清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跟你说说吧。” …… 听完后,琴仙云把他的话与三伯琴灵璧的话一对照,总算对事情有了比较充分的了解。本来他见虚一道长像灵觉禅师等人一样都身受“截经断脉手”,感到有些疑惑,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所以也不便询问,现在听箫炎一解释,才总算明白过来了,心中欣慰不已。 十多分钟后,琴灵璧与小归来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洞口。 琴灵璧一进洞就使劲喘了两口气,扫了地上的灵觉禅师等人,哈哈笑道:“腿都快跑断了,箫兄,禅师几人还好吧?” 箫炎笑道:“幸无大碍。多亏仙云及时用‘迦叶禅指’解除了他们所受的‘截经断脉手’哇!”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使’截经断脉手‘?”琴灵璧听后神色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平静下来,道:“这种毒辣的手法确实只有’迦叶禅指‘才能解。云儿,你这趟回家收获不小嘛,’紫清心经‘里的功夫都学会了吗?哈哈……” 琴仙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凤阳叔祖他老人家倒是都我讲解了一遍,只是我只学会了其中的一点皮毛。” 琴灵璧道:“这么短的时间能学会一点皮毛就很不错了……” “三爷爷,现在您说这么干嘛,快闻闻看呀,不然时间一久空气中的气味就都散掉了。”小归来忽然插嘴道,只是声音显得有些怯生生的,说话之时还悄悄地向琴仙云靠近。 琴灵璧听后眼睛一瞪,斥道:“废话,三爷爷做事还轮到你这个小毛头来教吗?”手一扬,便往小归来的脑袋上落去。 小归来早有准备,身子一缩,倏地躲到了琴仙云的背后。 琴灵璧兀自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才道:“我一进洞便闻过了,这洞里除了你们三个和灵觉禅师几人的气味外,还有一个生人的气味和一种怪异的香味。这种香味从小弥勒寺一直延伸到这里,我想那个人恐怕就是靠着这种香味才找到这个山洞的。另外,那股生人的气味我在琅邪村和虎首坡都闻过,应该是菊影市市长陈政武那个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 “什么?会是他?”箫炎惊叫道,“这家伙的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二十年他的修为比我老头子还低呢!”刚才猜测那朵红花主人的时候,陈政武可是他第一个排除的对象,却没想到这不可能的事如今竟然变成可能了,真是他出乎他的意料了。 琴仙云见箫炎满脸不信的神情,笑道:“箫老前辈,陈政武是个城府很深的老狐狸,恐怕二十年前他就对你藏拙了,而且,这二十年来他或许得了什么奇遇,所以有这样的修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箫炎讪笑道:“说的是,说的是。” 琴灵璧道:“云儿,陈政武离开这地方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你还是随我去尽快把他找出来吧。” 琴仙云点点头,却有些担忧的道:“就怕他得到了‘璇玑珠’后,已经离开了菊影市。” 琴灵璧沉声道:“我也是担心这个,他离开了菊影市,就很难确定他的去向了。”微微一笑,又道:“走吧,我们现在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了。” “三爷爷,你们走了,我去哪呢?”小归来见琴仙云和琴灵璧两人就要走出山洞,忙问道。 琴灵璧道:“你就和你箫爷爷留在这里照顾他们吧。” 小归来看到琴灵璧那鼓得圆圆的眼睛,只得缩了缩脖子,很不乐意地哦了一声。 琴仙云望向箫炎道:“箫老前辈,这里就交给您了。” 箫炎嘻嘻一笑,道:“你们就放心去吧,灵觉禅师几人现在在陈政武眼中已经成了死人,所以这个地方可说是最安全的了。” 琴灵璧未再多做停留,与琴仙云快速出了山洞。 两人循着陈政武那残留在虚空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气味,从小弥勒寺的左侧下了玉峰山。到山脚时,琴灵璧却从那股淡淡的气味中发现陈政武的去处并非是菊影市,而是位于菊影市北边的龙江镇。 “他跑到那边去干嘛?”琴仙云嘀咕一声,与琴灵璧加快速度追了上去。琴仙云只听人提及过龙江镇,并未亲自去过。两人飞奔了几公里山间小道后,来到一座山丘顶上,耳中传来一阵阵列车悠长的鸣声,原来两三里外之处竟是龙江镇的火车站。 琴灵璧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股气味所指向的正是车站,那里人来人往,气味恐怕早就消失了。” 琴仙云苦笑道:“三伯,看来陈政武一拿到‘璇玑珠’,就从这里乘车离开了。” 琴灵璧哼道:“陈政武能跑掉,他的家人一定还在菊影市,云儿,我们去一趟琅邪村,他老婆对他的事好像知道得不少,八成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琴仙云道:“她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的。” 琴灵璧笑道:“在你的‘迷神引’下,还怕她不吐实话吗?” 琴仙云暗暗叹息一声,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也只能对她施展“迷神引”了。 两人到达琅邪村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这时,天色已极为暗淡。琅邪村里灯光闪烁,但陈政武的那栋别墅内却是黑糊糊的一片。 两人在别墅里转了一圈,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琴灵璧有些泄气的道:“我的鼻子虽灵,但她以车代步,三伯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琴仙云道:“不要紧,我们找不到人,我想箫老前辈的‘天禽堂’在菊影市眼线遍布,他现在虽然已经解散了‘天禽堂’,但那层关系网应该还在,如果箫老前辈能出面招呼一声,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的。” 琴灵璧道:“从这里的情形来看,与陈政武关系密切的人都躲了起来,估计也只有箫老头才有办法了。云儿,你这样跑来跑去也够累的,还是先回小胡子街好好休息一下,箫老头那里就由我去通知好了。” 琴仙云也有些坚持不住了,嗯道:“三伯,那就辛苦您了。” 琴灵璧轻轻地拍了拍琴仙云的肩膀,慈声道:“云儿,你还和三伯客气什么。” 两人回到菊影市区后,琴灵璧别过琴仙云径直去了小弥勒寺。 琴仙云缓缓地走在暗影朦胧的街边,心中不胜烦恼。自从出狱后的这几个月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几乎没有真正休息过几天,不过最终还是从雪玉蟾手中取到了“璇玑珠”,陷害田峰的罪魁祸首林天欲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却未料现在又冒出了个主谋陈政武,而“璇玑珠”更是得而复失…… 此时,陈政武与“璇玑珠”踪迹杳然,琴仙云尽管一直暗自提醒自己不要泄气,却真的感到有些疲倦了。 陈政武如今或许正在前往颛孙家族隐居之地的路上,“璇玑珠”只有与他们秘密建造的“通灵塔”互相配合才能对那些销售到世界各地的“宝石牌”物品产生影响,从而达到控制他人思想的意图。如真让他成功的话,这世界恐怕真的就是他的天下了。 “唉,希望箫老前辈手下的那些兄弟们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出来。” 琴仙云愁眉紧锁,喃喃的叹了口气,暗道:“等把陈政武这件事解决后,我就可以真正休息一段时间了,那时也可好好陪陪羽裳她们。”想到凌羽裳和姬如绵等人,琴仙云心里稍微顺畅了一点,脸上也浮现出几丝笑意,虽然不知道以后自己和这些女孩子该如何收场,但这时他却没有闲情去考虑这个问题了,只能留待以后再说吧。 如此想着,琴仙云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 很快,便来到了小胡子街。 阵阵莺声燕语从屋子里传出,飘散在庭院上空。 什么事让她们这么高兴?琴仙云心中一暖,微笑着推开了院门,轻轻走了进去……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10章 喜忧之间 原来是崔西敏回来了!这家伙春风满面,正眉飞色舞地向凌羽裳等人吹嘘着他此次外出旅游的经历,说到高兴处,竟手舞足蹈起来。小鸟依人般坐在他身边的女朋友飘柔见他这般得意忘形,这一阵也不知送了他多少个白眼,冲他发了多少次娇嗔! 其实崔西敏说的也并不是什么新奇之事,之所以惹得众女笑声连连,恐怕大多是因为他说话时的那副夸张滑稽的表情吧。若说他还有一位忠实听众的话,则非月莲儿莫属了。这小妮子首次来到这样五光十色的城市,对什么事都感到特别好奇,更何况她听崔西敏吹的是其特意渲染过的那几层厚“牛皮”。 此时,院中漆黑,再加上琴仙云特意放轻了脚步,众人都没有发觉他的到来。 琴仙云在厅外听了几句,真有点佩服崔西敏吹牛的本事,飘然迈进,笑道:“西敏,你这样吹下去,也不怕把牛皮吹破?” 见琴仙云突然出现在门口,里面笑声顿敛,众人微微一愣后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 月莲儿一阵风似的刮到琴仙云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喜滋滋的道:“云哥哥,你回来了,这位崔大哥好有趣哦,跟我们讲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事。” 凌羽裳本也站了起来,可却比月莲儿慢了一步,如今见月莲儿紧靠着自己的琴大哥,不好意思再挤过去,但心中还是禁不住有些酸溜溜的。 琴仙云忍俊不禁,道:“这家伙说的那些玩意儿在菊影市里随手一抓,就可以抓到一大把,也只有你这傻丫头才会觉得有趣。” 月莲儿那双秋水皓眸睁得圆圆的,不信地朝崔西敏与同为听众的凌羽裳、姬如绵等人瞅了过去,身子微微倾,那玲珑的娇躯活似一个巨大的不太规则的问号。 众人瞧着月莲儿那副娇憨之态,都憋出了一肚子的笑意,凌羽裳心底泛出的那股醋味也无形中淡化了不少。 崔西敏有些发窘,说道:“仙云,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怎么一来就拆兄弟我的台啊。” 琴仙云笑了笑,道:“我要是不出声,难不成你还要继续说下去?” 崔西敏摸了摸鼻子,嘿嘿讪笑了几声。 这时,姬如绵关切的道:“仙云,今天下午你叫归来急急忙忙地把三伯叫去,现在又不见他们回来,是不是寺里出了什么事啊?” 崔西敏也找着话题,忙接口道:“是啊,羽裳她们说你太阳还没下山就去了小弥勒寺,怎么弄到现在八九点才回城,害我一阵好等!” 琴仙云不想让她们太过担心,只淡淡的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三伯和归来现在还留在寺里陪着灵觉禅师他们。哦,对了,你们吃过晚饭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大家一起出去好好的吃一顿。” 姬如绵等人虽知事情他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他既不说,却也不好追问。 崔西敏也有同感,但听到琴仙云那后半句话,顿觉肚子里空荡荡的,忍不住叫道:“仙云,你不提起我还差点忘记了,我们可不是还都没吃饭吗,现在肠胃都开始造起反来了,哈哈哈哈……” 飘柔白了崔西敏一眼,轻啐道:“人人都没饿,偏就你跟个饿鬼似的。” 崔西敏笑嘻嘻的道:“你们不是不饿,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她们刚才一是听我说得入神,二是在等仙云这小子,没心思去注意这个问题。可现在仙云一回来,她们肚子里肯定已经呱呱叫起来,哼哼,不信你随便找你这几个姐妹问问……” 这家伙眼睛骨碌碌地从月莲儿几人身上瞟过,但眼神落在步飞烟那张冷冰的面孔上时,却打了个哆嗦。所谓一物降一物,步飞烟之于崔西敏,恐怕便是一个明证了。 琴仙云看了众人一眼,不由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 不等琴仙云说完,姬如绵就已嫣然道:“外面这么冷,我们有飘柔妹子在,还用得着去饭馆吗,我们就自己动手做得了,反正都已经饿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急于这一刻,大家认为怎么样呀?” 凌羽裳等人都点了点头,崔西敏笑眯眯地凑进飘柔耳边,小声道:“老婆,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又到了。” 见崔西敏这般称呼自己,飘柔俏脸微红,嗔望了崔西敏一眼,才轻盈地向厨房迈去。姬如绵、凌羽裳等人也过去帮忙,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琴仙云与崔西敏两个人想插手也插不进去,乐得轻松,在厅中东拉西扯地闲侃起来。 听着厨房里飘来的低语谈笑,崔西敏忽然放轻声音,笑道:“仙云,刚才你一定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现在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总可以告诉兄弟了吧。” 琴仙云叹了口气,沉重的道:“‘璇玑珠’被抢走了,灵觉禅师等人也受了重伤……” “什么?”这消息一出,就似在崔西敏耳畔炸起了一个响雷,把这家伙惊得跳了起来。 琴仙云怕他这么大声会惊动厨房里的凌羽裳等人,忙把他拉着坐下,嘘了一声。 只是崔西敏的声音却已经引起了飘柔的注意,这妮子的半截身子从门边伸了出来,双眼在琴仙云二人之间瞄来瞄去,好一会儿,始娇嗔道:“你这么大声音干嘛,吓了我一跳!” 崔西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待飘柔的身子缩回门后,便急不可待的问道:“仙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璇玑珠’怎么会被抢走呢?难道以灵觉师叔和虚一道长等人的身手还保护不了那颗珠子?” 琴仙云道:“可惜的是灵觉禅师与虚一道长此前已失去功力,否则当可在来人出手之前毁去‘璇玑珠’……” 崔西敏惊道:“为什么会这样?” 琴仙云苦叹一声,将这数日发生之事缓缓道出。 “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以前的一切努力算是白费了。”崔西敏听后唉声道。 琴仙云道:“也不能这么说,只要能找出陈政武的去向,这一切还是能够挽回的。” 崔西敏沉默了一会,道:“仙云,你说陈政武的家人已经躲起来了?” 琴仙云点头道:“不错,现在只能看箫老前辈的那些手下是否能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崔西敏想了想,道:“陈政武今天才下手,他们的家属应该也才隐避不久。” 琴仙云嗯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快的话,箫老前辈明天早上就可以把探得的消息告诉我们了。” 崔西敏道:“如果箫老头也查不出他们的下落呢?” 琴仙云苦笑道:“若天意真是如此,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崔西敏愁眉苦脸地呼了口气,忽然眼中一亮,面露喜色,道:“仙云,陈政武是不是有个儿子叫陈朔?” 琴仙云颔首道:“不错,陈朔是天韵大学的学生,我也见过他几面。西敏,你认识他吗,怎么问起他来了?” 崔西敏摇头道:“不认识,不过今天我与飘柔回来时经过汽车站好像见到这么一个人。” 琴仙云心头一喜,忽又诧异的道:“你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就是陈朔?” 崔西敏笑道:“当时他提了大包东西走进一条车站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却撞上了一个认识他的人,那人当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可他却装做没听见,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巷侧的一道矮门内。我曾经听你说过陈朔这个人,所以当时就多看了两眼。” “原来是这样,他会躲在车站旁边那么一个个人流混杂的地方……”琴仙云喜笑颜开,道:“西敏,真没想到竟会让你碰上这家伙,真是太好了。” 崔西敏愉悦的道:“哈哈,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嘛。” 琴仙云道:“西敏,你现在还记得那个地方吗?” 崔西敏笑道:“当然记得。” 琴仙云站起来道:“那我们这就去看看!” “还是等吃了饭再去吧,他今天晚上估计不会离开那里的。”崔西敏拦住他,把声音放得极低,嘿嘿笑道:“你那几只小母老虎忙来忙去,花这么长时间才做出一桌丰盛的饭菜,要是见我们就这样偷偷地溜走了,呆会回来后她们非得把我掐个半死不可。” 琴仙云也觉自己有些性急,待听崔西敏以“小母老虎”来形容凌羽裳等人,不禁哑然失笑,不过心中却深以为然,向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道:“你这句话要是让飞烟听到,你现在就已经成了根冰棒了。” 崔西敏浑身就似流过一道冷流,打了激灵,故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眯着眼睛道:“要是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知道什么?”一道靓丽的倩影突然从侧门闪了出来,接口说道。 崔西敏吓得惊叫一声,颤着胆子转首望去,却见姬如绵端着个菜盘姗姗走来,顿时放下心来,手掌轻抚着胸口,使劲地吐了两口气,道:“我的姑奶奶,原来是你啊,您老人家出来前能不能稍微弄出点声音来啊,我的心都快跳出喉咙了。” 姬如绵那修长美丽的睫毛忽闪了几下,不解的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呐?” 崔西敏做贼心虚,忙一本正经的道:“怎么可能呢?我这人从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这点仙云绝对可以作证。” 琴仙云干咳了一声,道:“这个嘛,西敏说的基本上没错的。” 崔西敏得意的道:“怎么样,听到了吧,我的话你可以不信,仙云的话总不能不信吧。” 姬如绵那双明亮的眸子在琴仙云脸上逡巡了一圈,忽然古怪地朝崔西敏笑道:“我只是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并没有问你有没有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呀?” 崔西敏怔了一怔,看着姬如绵俏脸上显现出的那种怪异神色,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自己没事说那话干嘛,这不是很明显得告诉了这位姑奶奶,自己在说她们的坏话吗?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姬如绵说完那句话后,把菜盘往桌上一放,便向厨房走去,临进侧门前还回头冲着两人俏皮地眨了眨右眼。 崔西敏哭丧着脸道:“仙云,这下露底了,该怎么办喽?” 琴仙云摊了摊手,道:“这是你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了。你就乖乖地在这里等着飞烟一掌把你拍成冰棒吧!” 崔西敏垂头丧气地来回转了转,气得将左掌扬起老高,往自己的脸颊落去,可手掌在快与肌肤接触时却力道全失,结果只是轻缓地在左脸上摸了一把,颓唐地倒在了椅子上,嘴里咕哝个不停。琴仙云见崔西敏一提到飞烟,胆子就小成这模样,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因为这个缘故,崔西敏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一直坐立不安,吃饭时也是食不知味,尽管他所担心的厄运——步飞烟的玉掌并未落到自己身上,但他依然觉得自己就好似被围困在一堆炸弹中间,所以晚餐一结束,他就以出去散布溜达为借口,急急忙忙地拉着琴仙云跑出了这个“母老虎窝”。 当然他们溜出去的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去找陈朔这个家伙。 一路小跑着来到菊影市汽车站外边,崔西敏浑身轻松了不少。 此刻,车站周围依旧乘客群集,处处摩肩接踵,显得有些混乱。 “这里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琴仙云笑道。 崔西敏道:“不然陈朔怎么会选择这里躲藏呢,这车站四通八达,只要他一发现情形有什么不对,马上可以乘车前往菊影市附近任何一个城镇。” 琴仙云叹道:“幸好你发现了他,不然,就是箫老前辈的那些手下也不定能在这里找到他呢。” 崔西敏笑道:“你呀,就别再感慨了,还是先找到他再说吧。” 那是一条又窄小又阴暗的巷道,路边零星地分布着一些不规则的小旅社、小饭馆和小摊点,看去杂乱无章。不过即便如此,那些逗留在车站的乘客却仍旧喜欢选择这里做为他们饮食起居的去处,因为这里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什么东西的价格都比别处要便宜。 崔西敏带着琴仙云来到一家很不起眼的旅社旁。 这旅社很明显是以一栋家宅改装而成的,除了面向巷道的正门外,右侧还有一扇小门。这门小到只容一人侧身而入,而且开门处也比较隐蔽,如不是特别注意的话,是很不容易发现有人从这里进出的。 或许这是旅社老板给某些有特殊需要的客人而提供的方便之门吧! 为便于行动,琴仙云也向老板要了一个房间。 “我上楼时数了一下,这里可以住人的大大小小的房间有十几个,该怎么找起呢?”崔西敏打量了那还算干净整洁的卧房一眼,皱着眉头道,“如果一间房一间房的找去,恐怕还没找到他那间,这家伙就溜了。” 琴仙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别急,看我的。” 说罢,琴仙云在床上盘膝坐了下来。 排除杂念,体内真气飞速流转,一会便步入了空灵境界当中,但真气对周遭物事的感觉却变得空前敏锐起来,神思也逐渐向四周延伸,很快便覆盖了这个旅社的每一个角落,此刻,这旅社中任何一个人的气息都躲避不了他神思的探触。 琴仙云与陈朔接触过,对他身体的气息还有点印象,因此才想到用这个办法,虽然比较耗费功力,却安全可靠。 崔西敏还以为琴仙云在这个时候练起功来,只急得在房里晃来晃去,好几次想把琴仙云唤醒,却又担心这样会出什么意外,终是按捺住了那焦虑的心情。 还好,约莫过了十分钟,琴仙云就睁开了眼睛。 崔西敏这时忍不住叫道:“仙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搞这个?” 琴仙云跳下床来,没有回答崔西敏那句话,却对他神秘地笑了笑,边向快步向外走去,边道:“我们找人去吧。” 崔西敏本还待埋怨他几句,见状也只得赶紧跟了上去,嘴里却还在那不停地嘟囔着。 琴仙云也不理会,如老马识途,来到了旅社底层的一间房外,轻声道:“就是这里了。” 崔西敏鼓着双眼道:“你又没来过,怎么知道?” 琴仙云笑道:“听我的,准没错,我刚才那会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敢情他练功的时候还能找人?崔西敏半信半疑地瞅了琴仙云一眼,手臂抬起,就要一拳把门砸烂,冲进去抓人。 琴仙云忙道:“不要冲动。”说着,把耳朵贴于门上凝神倾听起来。 崔西敏无奈放下拳头,也竖耳一听,里面竟传来阵阵男人的喘息与女子的娇呼低吟之声。 崔西敏听得耳根子发热,红着脸小声咒骂道:“什么玩意儿,这家伙竟还有心情在里面风流快活!”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11章 无计可施 房内之人似奋战很长一段时间了,没过多久就已偃旗息鼓。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过后,便听得似有人正朝门边走来。琴仙云招呼了口中骂骂咧咧地崔西敏一声,快速地闪入了附近的暗影之中。 旋即,就见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郎拉开房门走了出来。这女郎娇艳妩媚,身材浮凸有致,此时脸上却红晕犹存。她朝四周瞟了两眼,便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向旅社的那道小门,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四周无人,琴仙云和崔西敏又悄悄地来到室外。 那女郎出去时并未关稳房门,倒省却了琴仙云开门的麻烦。 崔西敏刚才就憋了一肚子的鸟气,此刻见房门半开,哪还忍耐得住,旋风似的冲进了屋去。 房中那人确是陈朔。他赤裸着身子,如死狗般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一脸陶醉的模样,似在回味着方才那香艳旖旎的场景与女郎玲珑诱人的胴体。听见门边异响,陈朔才很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但迎接着他的却是已奔至他面前的一个钵大的拳头。 陈朔骇极欲呼,挺起上身,却骤觉眼前一黑,一道强烈的眩晕之感袭来,只轻轻地“呃”了一声便又昏倒在床上。 “仙云,我下午看到的就是这个兔崽子。”崔西敏收回拳头,看着鼻子上鲜血直流的陈朔,仍自很不解气的骂道:“他奶奶的,这兔崽子也太不挤事,连老子一个这样轻飘飘的拳头都受不了,真不知他小时候是吃什么长大的。”他那拳头将陈朔的鼻子都打塌了,若这一拳还算是轻飘飘的话,那世上也没重拳了。 琴仙云笑道:“你就别在发狠啦,像他这些没有练过武的人吃了你这一拳而不晕倒的恐怕没几个吧。” 崔西敏颇有些自得的道:“这倒是真的。” 琴仙云忍住笑,道:“西敏,你到门外去守着别让人进来,我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崔西敏应了一声,道:“你是准备用那个叫什么引的迷魂术吧?” 琴仙云道:“在这个地方,还是用‘迷神引’安全点。” “这兔崽子碰到你,也是活该他倒霉。”崔西敏笑嘻嘻地走了出去,关紧房门。 这旅社客人较少,崔西敏在廊道上转来转去,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半个小时后,琴仙云也来到房间外,只是他脸上却并未露出崔西敏所预料的神色,反而显得有些悒悒不乐。 崔西敏打量了琴仙云一眼,奇怪的道:“仙云,有什么不对吗?” 琴仙云叹道:“陈政武那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竟连他儿子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陈政武在今日上午便派人将郦寒珠与陈博分别送到了隐秘的地方,陈朔本被安排躲去天河镇,因与朋友告别耽搁了一段时间而误了车,才打算在菊影市逗留一晚,但却不小心露了行踪,以致被琴仙云与崔西敏抓了个正着。 琴仙云对陈朔施展了“迷神引”后,陈朔确实说出了一些事,比如他臂上纹有梅花标志的缘故。几年前,陈政武察觉了菊影市还有梅天林(林天欲)这股势力,便打算让陈朔渗入其中探查梅天林的底细,才找人在他的胳膊上弄了这么一个图形,只是不久后陈政武又物色到了另外一个更适合的人——王逸遥,于是便让王逸遥替代自己的儿子,卧伏在梅天林身畔。而梅天林也不负所望,几年间为陈政武提供了不少梅天林的机密之事。 陈朔说的这些话若是在数月前,对琴仙云确有莫大的帮助,但在现今形势基本明了之刻,却是了无作用。另外,陈朔对郦寒珠与陈博的去处也是一无所知,这也难怪琴仙云会感到特别失望了。 崔西敏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琴仙云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回去等箫老前辈的消息吧。” 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 两人回到小胡子街时已经很晚了,幸好此时诸女被瞌睡虫搅得精神不济,才免去了他们的那一番埋怨之罪。不过,琴仙云却又为调配众人的卧房着实花了不少力气,直到大家都睡好后,他才钻进了自己与凌羽裳的爱巢。 一阵激情缠绵过后,凌羽裳那柔绵火热的娇躯紧紧地偎在琴仙云身侧,俏脸红霞飘飞,眉宇游荡着妩媚的春意,忽然螓首微抬,幽幽的道:“琴大哥,我觉得你自从回了一趟家后,人好像变了很多。” 琴仙云吻了一下她温暖的樱唇,笑道:“怎么会呢?我还是你以前的那个琴大哥,一点都没变。” 凌羽裳道:“可是我总感到你似乎有很多事瞒着我……” 琴仙云的心脏不争气地快跳了几下,不会是莲儿这丫头说漏了嘴让羽裳知道“缥缈仙府”里发生的事吧,不然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看着凌羽裳那清醇的脸蛋,琴仙云心头愧疚不已,老祖宗燕紫瑶知道他与几个女孩子之间的交往情况后,多次暗示他带众女去“缥缈仙府”看看,琴仙云自是知道燕紫瑶的想法,可他怎能将之告诉凌羽裳?而他与步飞烟的事则更是难于启齿了。 “羽裳,别瞎想,你是我的好老婆,我有事的话瞒谁也不能瞒你啊。”琴仙云尽量把语气放得温柔,脸上也布满笑容,可却连他也觉得自己说话时底气极为不足,似乎只要被人轻轻有手指轻轻一捅,那股说话的力气便会泄得一干二净。 崔西敏唤飘柔为“老婆”的招数让琴仙云学来,此时一用却起到了不小的效果。凌羽裳听到琴仙云那声亲昵的称呼,芳心顿时甜丝丝的,但嘴上却发着娇嗔:“琴大哥,你总是占人家便宜,哼,不理你了。” 琴仙云把凌羽裳的胴体往怀里搂了搂,嗅着她秀发里飘散出来的芬芳香味,嘻嘻一笑,道:“琴大哥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了,就让琴大哥占你一点便宜也无所谓嘛。再说你刚才累得我腰算腿软,我怎么也得随便捞点什么补偿一下吧。” 凌羽裳羞赧之极,纤手在琴仙云的肚皮上重重地掐了一把,琴仙云痛呼一声后也不甘示弱,双手熟练地在怀中玉人身上敏感部位滑动着。凌羽裳顿觉体内似有无数道电流窜过,那本就浑身无力的娇躯变得更为绵软,只一会便娇喘吁吁地讨饶起来。 琴仙云最后将她酥胸那对玉球上耸立的蓓蕾肆意地抚弄了一番,才放过这美人儿。 凌羽裳八爪鱼般缠在琴仙云身上喘息了一会,才恢复了些力气,横了笑眯眯的琴仙云一眼,气呼呼的道:“你这个大坏蛋,害得人家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琴仙云一脸坏笑的道:“你怎么怪起我来了,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 凌羽裳道:“哼,谁说的?” 琴仙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凌羽裳脸颊飞红,道:“哪有,人家才没说过这句话?” 琴仙云故作惊奇的道:“是吗?那怎么刚才莲儿在睡觉前突然问我这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凌羽裳脱口娇呼:“原来是莲儿告诉你的。” 琴仙云叫道:“这下你不打自招了吧。” 凌羽裳索性承认了,噘着嘴道:“就算是人家说的又怎么样?” 琴仙云哈哈笑道:“那你就不能再说我是个坏蛋了啰,而且我也可以继续对你使坏,因为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嘛!”说着,琴仙云那火热的眼神盯在了凌羽裳那白白嫩嫩的胸前。 凌羽裳芳心一荡,轻咬嘴唇道:“你敢!”她虽回味那种蚀骨销魂的美妙滋味,却担心琴仙云真的像刚才那样再来一次,所以话音一落,马上转移话题,道:“琴大哥,你安排莲儿和绵姐睡一个房间的时候,莲儿好像很不乐意哩。” 琴仙云听她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忙道:“这有什么好不乐意的。这丫头刚出来不久,没见过什么市面,估计是对什么都有些不习惯吧。而且,她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睡,睡的也是石床,所以显得很不适应。” 凌羽裳笑吟吟的道:“我看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如果让她跟你同一个房间的话,她恐怕会很高兴哦。”她一个女儿家,似也觉得说这样的话很不好意思,所以声音还没落下,脸蛋儿就变得红呼呼的。 琴仙云尴尬的道:“这怎么可能呢?” 凌羽裳撇了撇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莲儿和你青梅竹马,谁知道你们两个以前是不是有一腿。” 琴仙云俊脸微红,声音有些发急的道:“羽裳,我们的关系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 凌羽裳“噗嗤”一笑,在琴仙云的怀里蹭动了一下,娇声道:“相信,琴大哥,你不要着急,人家当然相信你噢。其实,就算莲儿和你真的有什么,我也不会生气的,只要你和人家在一起的时候不想着别的女人,人家就就心满意足了。唉,这世上哪个男人不花心,只不过有的胆小,有的胆大而已……” 琴仙云不禁一愣,怔怔地看着眼前玉人,忖道:“羽裳忽然冒出这句话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呢?” 这时,凌羽裳却娇媚地望了他一眼,打了个呵欠,道:“睡觉了,好困啊。” 慵懒地蜷缩在琴仙云的怀里,凌羽裳真的很快便睡着了,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可琴仙云想着凌羽裳方才那句话,心情却久久难以平静下来,姬如绵与步飞烟、箫媛媛等人的娇美面容接连在从他脑里跳了出来。 “只要你和人家在一起的时候不想着别的女人,人家就心满意足了。” 凌羽裳的声音似在耳边响起,令琴仙云陡然一惊,自己这个时候还在三心二意,实在太不应该了。 瞅着玉人海棠花般的娇靥,怜惜、内疚之念在琴仙云心中油然升起…… 次日清晨,箫炎来到这里。 见到箫炎那张苦瓜脸和脸上挤出来的那几丝比苦瓜还苦的笑容,琴仙云便知道箫炎派出的那班属下肯定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一分钟后,琴仙云的猜想果真从箫炎的口中得到了证实。昨日箫炎一听到琴灵璧带回去的消息,当即赶下了玉峰山,回到菊影市召集人手。他前段时间解散“天禽堂”,去的只是一个名号和形式,“天禽堂”的根底依然没有动摇分毫。只是众人忙碌了一夜,得到的都是些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信息。 但经过这一夜折腾,箫炎算是佩服了陈政武。陈政武离开菊影市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去外省参观学习的借口,而身边的一些重要下属如王逸遥、夏侯无崖等人也都从四面八方离开了菊影市,没人知道他们的确切去处,剩下来的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员,如那名所谓的刑警队长佐峰。昨夜箫炎潜入他家中,教训了他一顿后拷问了一番,却是一问三不知。 连箫炎都没有办法,琴仙云如今的确是无计可施了。这个时候,他不禁怀念起琴灵璧那只通灵的戎狐来,若是那小东西还在的话,追踪陈政武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箫炎见琴仙云愁眉锁眼,自己也有些灰心丧气,耷拉着脑袋,道:“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他们都醒过来了,我们还是去一趟小弥勒寺,和大伙商量商量,要是实在没办法,那也是天意,怪不得我们了。” 琴仙云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望了望身旁同样闷闷不乐的崔西敏,终于点了点头。 小弥勒寺—— 许是灵觉禅师宣布闭寺的缘故罢,近段时间这坐高山古刹显得特别冷清,那条通往寺院的山道上整天都见不着一个过往的香客。 箫炎、琴仙云和崔西敏三人来到寺外时,太阳已经挂在了半天,层层叠叠的金光透过天幕,遍洒而下。沐浴在这温和的阳光中,令人觉得一阵暖洋洋的舒畅,只是这阵光芒虽能驱除他们身上的寒意,却解不开他们心头的愁丝。 几人缓缓踱上寺前的台阶,在踏进寺门的刹那,琴仙云不经意地摇了摇头,却忽地瞥见左侧墙角处似有道淡淡的人影倏然闪过,琴仙云心中一动,对已经走进寺中的箫炎和崔西敏道:“箫老前辈,西敏,你们先进去吧,我在外面晒会太阳再去见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 箫炎知道琴仙云心中郁闷,让他单独在外面呆会也好,于是笑了笑道:“也好,不过你也不要让大家等太长的时间噢,否则你三伯久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失踪了,那时他非得和我这老头子拼命不可。” 崔西敏也笑道:“如果仙云真失踪了,不但琴老前辈会找你算账,就是小归来恐怕也会把你头上的那个鸡窝刮干净的。” 箫炎瞪了崔西敏一眼,骂道:“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的头发真有这么乱吗?” 崔西敏往箫炎的头部瞥了一眼,大笑道:“能自己说出一个‘乱’字,您老人家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哈哈……” 话一说完,崔西敏便朝随缘殿的方向拔腿开溜。 箫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骂咧咧地追了过去。 琴仙云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一笑,“缥缈步”施展开来,身如轻烟,消逝在方才人影闪现之处。 那边过去就是寺后的“禅心岩”。 几秒后,琴仙云出现在这里时,却未见四周有人,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疑心生暗鬼,看花了眼。 琴仙云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象,正当他准备返回寺院时,“禅心岩”下的那片悬崖处似传来几声细微的响动。琴仙云心头一喜,暗道:“我怎么把下面的山洞忘记了?”他就欲走进崖边,突见一道人影从崖下冲起,身子就如一片飘飞的树叶,轻盈而无声地落在了“禅心岩”上。 琴仙云一看,此人头顶光秃,两腿断残,双眼紧闭,身穿一袭宽大的黑色风衣,手拄两根拐杖,竟然就是自己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位怪异老头! “老前辈,是您……” 琴仙云惊呼了一声后,顿时讶然之极,他跑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 那怪老头脸上露出了微有些惊异的表情,显得他也听出了这是火车站坐在自己附近的那位年轻人的声音。 “小伙子,我们还真是有缘呐,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嗡嗡的声音飘了出来,那怪老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几丝淡淡的笑容,“那两个女娃娃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琴仙云笑道:“晚辈今天是来看望这里小弥勒寺住持灵觉禅师的,没带她们来。刚才进寺的时候隐约看到有个人影,所以就跟过来看看,却没想到会遇见老前辈您。老前辈,您孤身一人,到这里来是为了……” 琴仙云心有疑虑,忍不住试探着问了出来。 那怪老头沉默了半晌,老脸上冒出了几丝苦涩的笑容,道:“我是来这里找人的?” “找人?”琴仙云一愣,道:“晚辈住在这寺里的人都比较熟悉,若是老前辈您愿望将要找的人说出来,晚辈或许可以略效绵薄之力。” 第十四集 旧怨前仇 第12章 喜从天降 “那个人不是这寺中的人,你不会认识他的。”那怪老头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恻恻起来。 琴仙云暗暗舒了口气,还好这老头不是为灵觉禅师等人而来,不然多了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敌人倒真是桩麻烦事。但一回味着老头的这句话,似乎对“那个人”的怨气极重,不由忖道:“莫非这位老前辈和那个人有仇?” 那怪老头又道:“他几天前来过这寺院,但是又离开了。唉,我还是来晚了几天。” 这段时间到过小弥勒寺的除了箫炎、琴灵璧等人外就只有陈政武、王逸遥他们了,这老头要找的人莫非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琴仙云揣测了一会,问道:“老前辈,您怎么知道他来过这个地方?” 那怪老头道:“这附近有他撒下的‘一线香’的味道,我很远就能闻得出来。” 他所说的“一线香”会不会就是三伯昨天在下面山洞中发现的那股怪异香味?这种香味是用来跟踪的,据自己所知,陈政武那边的人中以王逸遥使毒用药最为厉害,“一线香”多半是王逸遥之物,如果说来,他所找的人应该就是王逸遥了。 想到这,琴仙云忍不住道:“老前辈,你说的那人是否姓王名逸遥?” “王逸遥”三字一出,那怪老头的面色登时大变,身子倏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琴仙云的衣领,厉声喝道:“快说,你是怎么认识这个王八羔子的?” 看着老头的这副神情,琴仙云愈加相信他与王逸遥之间有着极深的仇怨,所以任由老头抓自己自己,不慌不忙的笑道:“老前辈,您先别着急,听晚辈慢慢说。其实,晚辈也痛恨两个人,急着要把他们找出来,这其中一个就是王逸遥。” 那怪老头松开琴仙云的衣裳,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好,小伙子,你倒说说看,为什么要找王逸遥,若你说的理由能让我信服,那还罢了,否则,有你好受的。另外,你虽然会一套好掌法,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自恃武功在我面前起什么逃跑的念头,我尽管是个残缺,但要制服你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听他说话时的语气,对自身的修为倒是自负得紧。 琴仙云见他神态狂傲,也不以为意,缓缓将自己等人与王逸遥的过节大致说了出来,当然像“璇玑珠”着等重要之事他却没有透露出来,毕竟交浅不可言深,他在没有弄清楚这老头的底细和来历之前自是不能不防着点。 那怪老头听后,这才释然道:“原来,你和他是这样认识的,刚才倒是我错怪你了。” 琴仙云道:“老前辈,您又是为何要找那王逸遥呢?”那怪老头沉吟道:“你既与他不是朋友,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昨天在火车上,你不是问我,是谁把我害成这副模样的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害我的就是王逸遥这个禽兽不如的王八羔子!” “竟会是他!”琴仙云颇为震惊,不免有些疑惑的道:“老前辈,您的武功高他何止数倍,怎么会为他所趁呢?”声音刚落,琴仙云却忽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把这忘了,王逸遥善于使毒,他定然是在您不注意的时候给您下了毒。” 那怪老头不屑的道:“就他那点用毒的功夫,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岂能害得了我?” 琴仙云又惊奇又诧异,王逸遥的毒功在他看来已经是够高明的了,可这怪人却说王逸遥连给他提鞋都不配,难不成他的毒术比王逸遥还要厉害?可既然他的武功、毒功都在王逸遥之上,又如何能给王逸遥以可趁之机呢? 那怪老头似知道琴仙云难以相信,笑了笑,道:“他的毒术还是我教给他的,你可知道我是他的什么人?” 琴仙云疾声道:“他是您的徒弟?” 那怪老头颔首叹道:“不错,他就是我的孽徒,我这十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都是拜我这个徒弟所赐啊!” 原来如此,若王逸遥真是这怪老人的徒弟的话,那他被王逸遥所害之说倒有可能成立。他一身修为登峰造极而且毒术出神入化,也只有他身边亲近之人才能有机会对他下手,谁能想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竟会对自己产生致命的威胁? 那怪老头顿了顿,声音阴沉的道:“我其实是‘天门’的第十二代传人蓟黑衣,自功夫大成后便在到处游历,直到我六十五岁那年,在泰山脚下遇见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娃娃,他就是王逸遥。当时我见他聪明伶俐,极惹人喜爱,于是便动收徒之念,所以之后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对他关怀备至,爱护有加,同时也将自己的一身所学逐渐传授与他,但却没想到他长大后竟会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十八年前竟趁我不备突然出手点破我的‘气海穴’,把我打昏了过去。待我醒过来后才发觉自己躺在一条山沟里,而且不但被他砍断了两条腿,割掉了舌头,还被弄瞎了一双眼睛。唉,我当初也真是有眼无珠,竟收了他做传人,真是愧对我‘天门’的列位祖师爷……” 蓟黑衣愈说愈气愤,身子都轻微地颤抖起来。 “像这种欺师灭祖的扁毛畜生,就算是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琴仙云愤愤地道了一声,把蓟黑衣扶到“禅心岩”上坐好,眼眶湿润的道:“蓟老前辈,那后来呢,您是怎么撑过来的?”蓟黑衣老脸上挤出几缕凄楚的笑意,道:“也许是我命不该绝,被一个上山打柴的樵夫救了起来。那位樵夫是个心地善良的老人,对我细心照料,但可惜的是,他几个月后就过世了。还好我那时已能拄着这双拐杖走路干活,虽然生活得极为窘困,但也总算不会被饿死。那个时候我功力已全被王逸遥废掉,但我很不甘心就一直那样苟延残喘下去,而且也担心王逸遥会仗着我传授的那点功夫和毒术在外面为恶,败坏我‘天门’的名声,所以便一直在寻找恢复功力的法子。” 琴仙云道:“蓟老前辈,幸亏您当时有这样的想法,不然这世上恐怕很少有人能对付得了王逸遥那身毒术了。” 蓟黑衣点头道:“是呀,这老天虽然有时候对人特别不公平,可那回也算是眷顾了我一次,竟让我发现了以毒药来激发体内潜能,从而逐渐恢复功力的法子。本来‘天门’中人是不畏毒的,只是我因功力已失,所以连续服食了一年剧毒之后,头发也掉了个精光。好在我虽然付出了代价,也恢复了大约两成了的功力,但接下来,很多毒物对我的身体已经起不到多少作用,我的功力也恢复得越来越慢,直到一个月前,这个恢复功力的过程才总算完成。尽管熬了十多年的时间,我心中却还是十分欣慰,只要功力恢复,就不愁畜生能逃出我的手心去。而且,在那段岁月中,我还学会了‘腹语’,这也是让我感到特别快意的一件事了。” 蓟黑衣这那恢复功力的过程说得很简单,但以一个残废之躯去寻找无数剧毒之物,那该是何等困难之事,更何况毒物只有发作时才能激发人的潜能,那种剧毒噬心的痛苦常人连一两次都很难忍受得住,可蓟黑衣却一连坚持了十几年时间呐! 琴仙云看着蓟黑衣那苍老的面颊,对王逸遥的痛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深刻,一个人能对自己的恩师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残害举动来,那这人活在世上也是多余的了。就如同林天欲一样。林天欲毒害拜兄的手段与王逸遥如出一辙,如不是林天欲死在了王逸遥手中的话,琴仙云恐怕会让他亲自尝尝加诸田峰身上的那些残忍手法滋味。 “蓟老前辈,你找到王逸遥后准备如何处置他?”琴仙云问道。 蓟黑衣长叹道:“熬了这十多年,我起初的那股对王逸遥的仇恨报复之心也淡了不少,这次本打算找到他后如果见他尚有悔改之心,我也不为己甚,追回他的武功就算了。可刚才听你一说,他不但没有没有改过之心,反而变本加厉,助纣为虐,在这里帮着那个叫陈政武的家伙胡作非为,看来我是不能再对他留情了。”琴仙云道:“蓟老前辈,您说得对,对那些大奸大恶之人,绝不能姑息。”停顿了一会,琴仙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有些奇怪的道:“蓟老前辈,王逸遥与您分别了那么多年,您是怎么知道他在菊影市,而且还曾在这里出现的,难道您会某种卜卦神术?” 蓟黑衣笑道:“我这个老头子哪会什么卜卦神术,至于我会知道王逸遥行踪的原因嘛,这多少和我‘天门’的内功心法有关。这种心法算不上有多精深,和武当‘玄武真功’,少林‘般若禅功’等奇功相比,更是相差甚远,但它却有一桩特异之处,修炼这种心法之人,功力深者能感应到功力浅者的存在,这只是种心灵上感觉,但却没有什么依据,可却极为准确,否则,我哪里知道王逸遥会藏身在菊影市。” 琴仙云有些着急的道:“蓟老前辈,那您现在能感觉找到王逸遥的所在吗?” 蓟黑衣道:“当然可以,只不过这种感应的功夫坐起来特别麻烦,首先必须先静坐两个小时,然后才能根据‘天门’内功修炼者之间那种独特的心灵联系,探测出一个大致的方向,然后便顺着这个方向寻去,只要王逸遥的功力还没有超过我,那便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找到他。” “那可真是太好了!”琴仙云高兴的道。 陈政武与王逸遥虽然是分从不同的途径离开的菊影市,但王逸遥是陈政武手下最为重要的三大“御使”之一,他们一定会在菊影市的某个地方会合,然后再一同前往颛孙家族的藏身之所,因此找到了王逸遥便等于好到了陈政武。 琴仙云正当无计可施之时,突然重逢了蓟黑衣,而且蓟黑衣又正好能够探测出王逸遥的去处。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天的安排也实在是太巧了。 喜从天降,琴仙云差点兴奋地叫了起来。 但蓟黑衣却又接着道:“只是这种寻人的功夫施展起来时四五个小时就够了,但却极为消耗心力,施展了一次之后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复原,我上个月用了一次,结果过了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才恢复正常。” 琴仙云“啊”了一声,道:“那不知有没有能令您快些复原的办法呢?” 蓟黑衣思索了一会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需要五位功力深厚的高手同时运功为我疏通经脉一个小时,我便能很快恢复过来。” 这样就能恢复,那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现今这小弥勒寺中功力深厚的人有箫炎和三伯琴灵璧,再加上自己,就有了三人。而灵觉禅师与虚一道长现在虽然还没有恢复功力,但蓟黑衣是王逸遥的师傅,定然有办法解除他们所受的散功散药力,如此一来,便正好够五个人了。就算万一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不行的话,步飞烟和箫炎所说的那位郦寒露也可派上用场。 所以琴仙云一听蓟黑衣说能令他快速恢复功力的那个方法后,马上笑道:“蓟老前辈,您不用担心,如今这小弥勒寺中刚好有五个人可以蛀您一臂之力。” 蓟黑衣笑道:“其实我本来也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施展这功夫的,现在有你们相助,那自是再好也不过了。等你和那几个人说一声,我马上便可以施术了。” 顿了顿,蓟黑衣却有些迷糊的道:“小伙子,你为何怎么急着要找到王逸遥呢?”琴仙云刚才并没有将“璇玑珠”之事与陈政武的那个狂妄的阴谋透露给蓟黑衣知道,这时也难怪蓟黑衣会感到疑惑了。 琴仙云讪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蓟老前辈,真对不起,晚辈刚才因不知道您的来历,所以还瞒了一些事没告诉您。”于是,琴仙云便将前不久略去之事都说了出来。 蓟黑衣听后“嗡嗡”地笑道:“这倒怪不得你,我与你才第二次见面,你对我的底细一点都不清楚,自是不好将如此重要之事泄露于我知道,所以你瞒着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未料那陈政武还有这份野心,看来这事拖不得了,得赶紧把他们找到才行。小伙子,你是叫琴仙云吧,走,你带我去见见你三伯哈那位老禅师。” 琴仙云点了点头,蓟黑衣在火车上就坐在他与步飞烟、月莲儿的对面,肯定听过她们称呼自己,所以对蓟黑衣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丝毫不感到奇怪。 琴仙云刚扶蓟黑衣拄着拐杖站起身来,蓟黑衣却霍地出声道:“有人来了。” 琴仙云抬眼望去,就见三伯琴灵璧身影从寺院前边闪现出来,道:“蓟老前辈,来的正是晚辈的三伯,他一定是见我这么长时间没进寺去,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找到这里来了。” 琴灵璧这时也看到了琴仙云和蓟黑衣,心中对这怪异老头出现在此处未免有些惊讶,加快脚步走了过来,笑道:“云儿,我一猜就知道你到这里来了,这不,果真在这里找到了你。”说罢,又转首看向蓟黑衣道:“云儿,这位是?” 琴仙云忙道:“三伯,这位是‘天门’的第十二传人蓟黑衣蓟老前辈。” 琴灵璧肃然起敬,道:“素闻‘天门’的每代传人都是清正孤高、淡泊名利的隐士奇人,如今幸会蓟兄,实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蓟黑衣伤心的叹道:“琴兄,你不必为蓟某脸上贴金啦,‘天门’在我手中出了个不肖门徒王逸遥,已将我‘天门’数百年的名声损毁殆尽了。” 琴灵璧见蓟黑衣说话时嘴唇不动,稍微一想,便猜知蓟黑衣所用的乃是“腹语”之术,当下笑道:“蓟兄不可如此说,‘天门’的百年清誉岂是一两个不肖弟子便可以损伤的?王逸遥所行所为已经不配再做‘天门’弟子了,所以蓟兄切不可自责难过。” 蓟黑衣大笑道:“还是琴兄说得对,蓟某受教了。” 琴仙云道:“三伯,蓟老前辈这次也是来找王逸遥的,他有办法能够查出王逸遥的行踪。” 琴灵璧喜道:“这可真是天助我们哪!” 愁容尽去,三人一路谈笑着回到了小弥勒寺。 蓟黑衣不愧是王逸遥的师傅,手指对准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两人的鼻子微微一弹,众人连他弹出去的是什么东西都没看清,几分钟后,两人便快速恢复了八九成功力。而这时,琴仙云也将蓟黑衣的来历介绍给了众人知道。 众人自是免不了一场欢喜,灵觉禅师当即吩咐无虚为蓟黑衣准备了一间安静的禅房。 蓟黑衣也没再耽搁,独自一人进了房间,直到四个小时后才出声招呼等待在外面的众人进去。 众人见到他时,他的神色显得疲惫之极,蒲团前的地板划满了些奇形怪状的图案。 琴仙云等人到知道他画的应该是王逸遥的行踪路线,但却没有一人看得懂,最后还是蓟黑衣缓缓地吐出了个字: 玄鼋江!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01章 北上玄鼋 在北方茫茫的冰雪天地中,蜿蜒着一条大江,那就是玄鼋江! 玄鼋江的江面几乎全被冻结住,周围也是常年白皑皑的一片。这一带气候恶劣,除了位于玄鼋江西边的妙坛外,附近数十里地区都杳无人烟,不过在某些地方,倒偶尔会出现些前来探险猎奇的冒险者。 妙坛三面环山,地形奇特,此处虽然依旧十分寒冷,但相对于山外那铺天盖地的风雪来说,却是暖和的多了。千百年来,它一直就像座为人们遮风挡雨的屋亭,接纳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客人游子,有人只将这当成了休憩片刻的场所,却也有人在此落地生根,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么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城镇。 妙坛鱼龙混杂,每天都有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出没。 这天傍晚,妙坛便迎来了几位古怪的客人。他们中间有身体残缺的老头,有大腹便便的胖子,有潇洒飘逸的年轻男子,有美貌如花却又冷若冰霜的妙龄少女,更有活泼调皮的可爱孩童……他们正是从菊影市赶来的蓟黑衣、琴灵璧、琴仙云、步飞烟和琴归来五人。 自那天蓟黑衣运用“天门”内功心法的独特之处得出王逸遥的去向后,琴仙云等人便兼程向玄鼋江进发。这次,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本也打算一起来的,可琴仙云不忍这两位出家人再卷入这场是非当中,还是劝他们留了下来,而箫炎因要照顾受伤的郦寒露,也没有前来,只有月莲儿死活缠着要跟在琴仙云身边,只是琴仙云担心她经验阅历太浅,去了弄不好反会坏事,最后在众人的好说歹说之下,总算以一个“保护”凌羽裳等人的理由勉强打消了她去玄鼋江的念头。有了这许多原因,所以出现在妙坛的就只有蓟黑衣与琴仙云等五个人了。 蓟黑衣年轻时云游四海,曾经到过妙坛,在这里住过几个月的时间,对妙坛相当熟悉,所以在小弥勒寺时感应到王逸遥时直觉地说出了“玄鼋江”这三个字。只是现今数十年后,重游故地,而自己也已非当年模样,却不禁感慨颇多。 几人找了家旅馆用过晚餐,步飞烟带着小归来回房去了,而琴仙云等三人稍微休息了一会后便开始商量起寻人之事来。 琴仙云首先道:“王逸遥与陈政武等人所去之处八成就是颛孙家族的隐居之所,晚辈曾从前人的记载中得知颛孙家族千年前迁居至一个叫‘暗墟’的地方,蓟老前辈,您见多识广,是否知道‘暗墟’与玄鼋江有何关联?” 蓟黑衣摇了摇头,道:“‘暗墟’这个地名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琴灵璧笑道:“云儿,有蓟兄在,还怕找不出王逸遥藏身在地方吗,我们现在就不必去管它哪里是‘暗墟’,等我们找到了王逸遥后,自然知道‘暗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了。” 琴仙云也微笑道:“三伯说的是,只是‘玄鼋江’附近这么广阔,我们该从哪里着手去寻找呢?” 琴灵璧沉思了一会,转向蓟黑衣道:“蓟兄,你现在是否能感应出王逸遥的位置?” 蓟黑衣道:“待我试试看吧。” 声音才落不久,便见蓟黑衣那件宽大的外衣突然鼓胀起来,大家都知道蓟黑衣正将体内那浑雄的真气释放出来,都凝神屏息,收敛起自己的气息,以免与蓟黑衣的真气产生冲突而导致其感应力减弱。 此时感应王逸遥的存在远比在小弥勒寺时要来得简单得多,所需要消耗的真气与心力也少了数倍。几分钟之后,蓟黑衣便缓缓呼了一口气,那股独特的嗡嗡之声从他腹中散发出来:“奇怪!奇怪!” 感觉到蓟黑衣那极为讶异的语气,众人不由互视了一眼。 琴灵璧忙道:“蓟兄,有什么不对吗?” 蓟黑衣难以置信的道:“我虽然感应到了王逸遥这孽徒的存在,可就是不能确定他究竟在玄鼋江的什么地方。这玄鼋江周围似乎分布着一片巨大的奇特磁场,竟能吸人的意念这种无形之物,方才我的神思便险些被它给吸了进去,几十年没来,玄鼋江什么时候多出了这玩意,可真是奇怪了。” 琴灵璧诧异地看了看蓟黑衣,眉头微皱道:“这么说来,我们想找到王逸遥倒要颇费一番手脚了。” 琴仙云笑道:“三伯,蓟老前辈,反正我们有五个人,明天大家分头去周围查找一遍,应该能发现一些情况的。” 蓟黑衣颔首道:“仙云说的是,这里既突然多出这片磁场,定会有某些怪异之处表现出来,我们明天细心点,或许真能从中找到几丝线索。” 琴灵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蓟黑衣的“天门”内功心法对王逸遥的感应失去效用之时,这确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可行之计了。 翌日清晨,琴灵璧大致规定了一下众人搜寻的范围,他自己负责南面,蓟黑衣负责西面,步飞烟去了东面,北面则分配给了琴仙云。大家各自准备了一下便出发了,但小归来却被留在了妙坛。琴灵璧这样的安排令小归来极为不满,他昨晚养好精神就是为了今天能出去好好转悠,现在琴灵璧却让他呆在屋子里,他岂能高兴?不过尽管这小子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可在琴灵璧的一板脸一瞪眼之下,也只能乖乖接受了。 妙坛之北,是片无边无际的森林。放眼望去,所见到的就只有那披着雪白外装的树木,时而寒风扫过,那簇簇缀着晶莹冰珠的枝叶如波涛般起伏翻转,闪射出阵阵耀眼的银光,这景致令人惊叹不已。 琴仙云置身在这美妙的画面里,双眼虽时时观察着四周,却无暇欣赏这冷艳的风光,只一心想要找到颛孙家族与陈政武、王逸遥等人的藏身之所。 在行走了将近十里路之后,琴仙云才感觉到这搜寻的事儿远比想像的要困难得多,地上积雪盈尺,周边林木密布,即便真有什么蛛丝马迹,也能被掩饰得一干二净。琴仙云心里仍存留着万一的希望,将功力提升到极至,不错过身周任何细微的动静。 然而,一直到了夜幕西垂时,琴仙云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眼见天色愈来愈暗淡,琴仙云只能顺着原路返回妙坛。 踏在轻软的雪地上,听着那微弱的“沙沙”脚步声,琴仙云边走边回想着昨晚蓟黑衣所讲的话,忽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蓟老前辈所说的那个巨大磁场会不会和“璇玑珠”有关?“璇玑珠”经过颛孙家族数位长老几年时间的激发,它所蕴藏着的超强潜能现在若是释放出来的话,再经过某种特殊的处理,形成这样一个强烈的磁场便是极为正常之事了。 想到这,琴仙云心中顿时有些焦躁起来,暗暗忖道:“现在时间紧迫,不知道今天三伯、蓟老前辈和飞烟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琴仙云长长地呵了口气,正欲加快脚步,蓦地一丝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琴仙云抬眼望去,就见一颗拇指大小的冰珠脱离树枝,向地面快速坠落。冰珠晶亮剔透,闪烁着宝石般的莹莹光泽,似一道流星轻盈地掠过琴仙云的眼帘。 琴仙云看着冰珠内倒映着的自己那模糊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缕寂寥的笑意。 就在这时,那颗美丽的冰珠突地绽放开来,一粒粒棱形的冰片带着冷厉的寒光朝琴仙云身前劈头盖脸地激射而至。“咝咝”的尖啸划破虚空,就如同千万柄利剑刺过,将这凄冷的天幕撕扯得四分五裂,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之极。 琴仙云脸上的笑容猛然收敛,数枝闪着幽光的利刺突地从那堆飞散的冰珠碎片中穿出,往他的胸膛上电射而来。琴仙云处变不惊,双眼直直注视着那袭向自己的利刺,右手轻扬,几枚钢针点点细小的亮光在他掌中一闪而逝,同时身子飞速横掠,飘落在一株干枯的雪松下。 “叮、叮……” 数点火花迸射,琴仙云发出的那几枚钢针与利刺同时跌落在地,但它们碰撞时所散发的劲气却将周围的冰片震成了粉末,似雪花一般在空中飘洒飞扬。然而在这片飘扬的“雪花”中却凭空多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好快的暗器!好准的手法!” 那黑色人影说完这句话,便静默地立在雪地中,身子一动不动,就如同一尊石雕。 琴仙云看着这人影一语未发,眼中却流露出几丝悲哀之色。好一会儿,琴仙云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声音未落,那黑衣人却砰然倒地,眉心处缓缓地渗出一点殷红的血珠,血珠的中心则直直地挺立着一枚细丝般的钢针。 原来,方才琴仙云在发出撞向利刺的那几枚钢针时,更以回旋手法悄悄地射出了另一枚钢针,这枚钢针比其他钢针慢了半拍,在冰珠碎片被震成粉末遮挡了那黑衣人的耳目时,它借助粉末的掩饰突然穿射而出,对那黑衣人构成了致命的威胁。 琴仙云知道这人八成便是颛孙家族中的成员,以前在菊影市时他便见过类似的黑衣人,只有修炼“影遁”之术的人才能躲过他的耳目杳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前。琴仙云走到这黑衣人躺倒的地方,慢慢地蹲了下去,手掌探向那人的蒙面黑巾。 就在琴仙云的食指就要撩起那人脸上的黑布时,突然一道闪亮的白光从地下冲出,插向他的胸脯。没想到这地底下还有埋伏,琴仙云顾不得惊讶,身子忙向后翻转,同时运劲于指尖弹向那道白光。 “喀……”地一声闷响传来,那白光从中断为两截,琴仙云后翻了了几圈迅速站起,忽然感到胸前一阵冰凉,还夹杂着几丝微微的刺痛。琴仙云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衣裳已被割裂,雪白的胸膛上也多出了一道尺许来长的血红痕迹。 琴仙云未及检查自己的伤势便向前看去,却见那数秒之前还躺在雪地上的黑衣人尸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地面上只残留着一截断刀。琴仙云迅疾跃上身边一棵雪松的树顶,游目朝四周望去,眼中却只有一片银妆素裹。 琴仙云不由有些泄气地跳了树下,略微检查起自己的伤势来。他胸前的那道血痕看去虽然醒目,却只是些皮外伤。不过,方才那情景也真是危险,若是琴仙云躲闪得慢了半分,便很有可能落得个剖胸破腹的下场。 琴仙云暗呼了一声“好险”后,小声嘀咕道:“颛孙家族和陈政武、王逸遥等人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我们这几个人的行踪,我在此处被袭,蓟老前辈和三伯、飞烟他们说不定也会遇到类似的情况。另外,归来一个人留在妙坛也很危险,要是被那些人抓去可就麻烦了。” 这样一想,琴仙云大为不安,轻轻一拭胸前的血迹便望妙坛的方向风驰电掣地奔去…… 妙坛——蓟黑衣、琴灵璧和步飞烟三人在天刚放黑时就都已回来了。 此时,蓟黑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步飞烟也似一座冰山样矗立在窗前,而琴灵璧则在房间里一圈圈地踱来踱去。他们虽都没有出声,但透过各自的眉宇却依稀可分辨出他们内心的担忧和愁虑。 时间在他们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飘走。 不知何时,步飞烟骤然转过身来,面向琴灵璧,红唇微启,正要说话,房门却突然被推开,琴仙云无声无息地闪了进来。 “仙云……”步飞烟和琴灵璧同时迎了上去,蓟黑衣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琴仙云微笑着应了一声,快速地看了琴灵璧等三人一眼,见他们都没有损伤,才放下心来。 琴灵璧松了口气,笑道:“云儿,你终于回来了,还好没出什么事。” 后面的蓟黑衣却忽地道:“怎么有血腥味?仙云,你受伤了?” 琴灵璧和步飞烟听到蓟黑衣这句话,两人这才发现了琴仙云胸前的衣裳已经裂开,那如释重负的心登时又悬了起来。步飞烟轻轻拨开琴仙云的衣裳,见到他胸膛上那条长长的血痕,芳心一紧,“啊”地娇呼道:“仙云,你伤得怎样?” “别担心,只是不小心受了点皮外伤。”琴仙云对步飞烟笑了笑。 尽管琴仙云这样说了,步飞烟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她颇为埋怨地瞥了琴仙云一眼,道:“你也真是的,受了伤也不上点药止血。你先坐着,我去端些热水来。”步飞烟说完,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间。 琴仙云忽想起没见到小归来,忙问琴灵璧道:“三伯,归来怎么不在呢?” “归来没和你在一起吗?”琴灵璧愣了愣。 琴仙云道:“没有啊。” 琴灵璧眉头紧锁,道:“这小兔崽子在房间里留了张纸条,说是去找你了。现在既然他没和你在一起,那他这么晚都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琴仙云也暗感不妙,没想到真如自己所料,归来这小家伙八成被颛孙家族中人抓了去。 “三伯,您不要太着急,说不定是归来在外面玩得忘记了时间,我们先去找找再说吧。”琴仙云安慰道。在没有确定琴归来的真实下落之前,琴仙云也不想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况且他心中也希望小归来真的是玩得忘记了时间,毕竟这小子头脑机灵,要想抓住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蓟黑衣忽然插口道:“不用去找了,既然归来没和你在一起,那他现在有很大的可能已经落到了陈政武那般人的手里了。仙云,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你三伯,还有飞烟在回来的途中都遭到了几个黑衣人的袭击,只是他们一击没中就都退走了。依我想,你也是遇到类似的情况才受的伤吧?既然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我们把归来单独留了下来,这么好的下手机会,他们没理由放弃,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地把他们的藏身之处找出来,只要这样,才能尽快地把归来救出来。” 听蓟黑衣这么一分析,琴灵璧也冷静了下来,道:“蓟兄说得对,他们今天对我们拦路偷袭,不外乎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对我们警告一番,他们抓走归来,应该也是为了使我们投鼠忌器,拖延我们的时间,以避免我们干扰他们的计划,既然他们有着这样的企图,万一归来真的落在他们手里,也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琴仙云知道他们说的都有道理,缓缓地道:“三伯,那你们今天有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琴灵璧未出声,只是轻缓地叹息了一声。 虽没用语言表示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看来他们三人和琴仙云一样都白忙了一天了。 “三伯、蓟老前辈,我觉得我们还遗漏一个重要的地方没有查找……”步飞烟一手拿着伤药,一手端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琴灵璧诧异的道:“飞烟,你说的重要地方是指什么地方?” 步飞烟淡淡的道:“妙坛!”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02章 妙坛寻踪 许是天气寒冷的缘故吧,白天时热闹非凡的妙坛,各处大街小巷每过傍晚六点就变得越来越冷清,到了深夜则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那空荡荡的街道上灯光忽闪,应和着那无所不在的幢幢暗影,更显得有些幽深。 而在今天深夜,一家宾馆后却霍地飘出了几条影子。他们正是琴仙云、琴灵璧、蓟黑衣与步飞烟四人。步飞烟几个小时前的那句话提醒了琴灵璧等人,他们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妙坛外围,竟将妙坛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遗漏了出去。颛孙家族中人能这么快就掌握他们的行踪,肯定在妙坛布置了不少眼线,如果用心查看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因此,他们趁天还没亮就开始行动起来。 四人一出宾馆便分成两组,如幽灵一般隐入了黑暗之中。 琴仙云此时是和步飞烟在一处。在“百花仙露”的神奇作用下,琴仙云所受的那点外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尽管如此,步飞烟还是坚持和他一起行动,以便出现什么意外时,能够互相照顾。 凭着一种自然的本能反映,没过多久,琴仙云便觉得背后似乎有人在遥遥监视着自己与步飞烟,当下不动声色地朝步飞烟使了个眼色,手指悄悄地望后指了指。步飞烟心领神会,暗暗点了下头。 两人逐渐加快速度,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分开,闪入了两边的街道,找了个隐秘之处躲藏起来。 可是一直过了好几分钟,都没有跟踪之人出现。琴仙云心头并不奇怪,这些跟踪的人都修炼过“影遁”术,只要他们够谨慎,便不会在目标消失后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迹。琴仙云思索了一会,也运起了自己所领悟出的隐身之法,飘过大街,来到步飞烟藏身的地方后才现出身形。 对琴仙云的乍然出现,步飞烟并未吃惊,只是有些疑惑的以“传音入密”向琴仙云说道:“仙云,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怎么这么久都没见有人跟踪我们啊?” 琴仙云也传音道:“应该不会错,这些年都会隐身术,所以我们才发现不了他们。飞烟,呆会你一个人走在前面,我在你后面跟着。那些跟踪的人见我突然不见了,一定会把这情况传递出去,那时他们总会有一个人露出行踪的,这样我就可以跟上去顺藤摸瓜了。” 步飞烟知道琴仙云也会隐身术,所以听了琴仙云的安排后细声嗯道:“多加小心,别再受伤了!”虽只短短数语,却将其满腔柔情关爱之意表露无遗。 琴仙云俯身在步飞烟的俏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柔声道:“我会小心的,你也要注意安全。”声音一落,琴仙云的身影便又再次隐入虚空。 步飞烟伸手轻轻抚摸被吻之处,脸颊不禁有些发烫,但芳心却是甜丝丝的,深深地往琴仙云消失处瞥了一眼,若离弦之箭穿射而出,来到了街道上,继续向前高速奔驰。白衣飘雪,望去就似那翩翩降临人间的天宫仙女。 待步飞烟的身影变得只有巴掌大小的时候,琴仙云才快速追了上去。 没出几里,就见左前方几十米处的一颗树下陡地冒出了两个人影,琴仙云心中一喜,忙飘了过去。 “嗨,墨捷,你说他们到底在搞什么?怎么那小子突然就不见了呢?” “我想他们应该是发现有人在跟踪,所以才分开来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追那小妞,还是回头去找那小子?” “这两个都是重要人物,都不能放松。墨城,你先跟上去瞧瞧,我去通知其他弟兄,让他们注意那小子的行踪。” “嗯,墨捷,如果碰上那小子,你可千万要小心,昨天傍晚墨丝就是栽在他手里的。” “好了,我知道啦,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吧,那小妞也不是吃素的,昨天拦截她的那个兄弟让她掌风扫了一下,到现在半边身子都还冻僵着呢!” “唉,本想给他们一个警告,没想到却让他们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还好昨天抓了个小兔崽子,不然回去还真不好像族长和长老们交差。” “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越丧气,我们还是赶快行动吧。” “……” 得知归来还真是落在他们手里了,琴仙云又喜又急。 那两人很快就施展出了“影遁”术,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消失不见,还好琴仙云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将那叫墨捷的黑衣人全身气息牢牢锁定,这样在他隐身之后便依然能够发现他行动的轨迹。 墨捷在巷道内转来转去,最后竟径直朝妙坛外走去。 路上,琴仙云见墨捷在许多处墙角下都画了同一种古怪图案,他虽不明白那图案的意思,但照其不久前和墨城的谈话,不外乎是告诉其他人自己突然消失,让他们注意自己行踪的而已。因此,琴仙云见也不太理会他的这些举动,反正只要跟着墨捷,看看他最后的去处,收获肯定要比猜测那图案的意思要大得多。 墨捷出了妙坛后,一路往东而行。 琴仙云知道墨捷所去的方向就是玄鼋江,不由忖道:“难道颛孙家族的隐居之所会在这边不成?”琴仙云心中不禁有些激动,若跟踪墨捷就能找到那所谓的“暗墟”的话,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墨捷奔行在高低起伏的雪岭中,竟如履平地,速度丝毫不减。琴仙云见其一点都没有停顿下来的意思,忍不住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的猜测来,不过事到如今,即便墨捷所去之处不是颛孙家族隐居的“暗墟”,他也只能跟住墨捷不放了。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两人就已来到了玄鼋江畔。 墨捷沿着河岸向上走了几百米,来到了一个小山坳处。这山坳中有一小河汇入玄鼋江。说也奇怪,玄鼋江江面上处处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唯独这小河与玄鼋江交接处依旧还是水波荡漾。墨捷来到这后散去了“影遁”术,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瞅了一会,突然一头朝玄鼋江扎了下去。 琴仙云大吃一惊,这家伙不会是发现了自己,想要逃跑吧?他不假思索,身子陡然现了出来,疾若奔雷,抓向墨捷的后背。 墨捷听到身后风声,甩头一望,见来人竟是琴仙云,脸色骤变,在身子将与水面接触时猛然凌空一翻,蓄满全身劲道的双掌凌厉地拍向了琴仙云胸口。 琴仙云暗哼一声,右手如游鱼一般轻轻一摆,拨开了墨捷的两只手掌,袭向其身前各处要穴,而左手则直挺挺地插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墨捷的脖子,同时手臂向后一扬,墨捷就似只断线的风筝掉落在了雪地上。 但琴仙云这么一使劲,身子却更加快速地坠向玄鼋江。眼看琴仙云就将成为一只落汤鸡时,他的双手却在水面轻轻一撑,未溅起半点水花,身子却借助那一撑的微弱之力飘了起来,轻巧地在空中一折,翩翩落回了岸边。 琴仙云抖落掌中的水珠,向被制住的墨捷走了过去。 墨捷佝偻着身子蜷缩在地面,活似一只大龙虾。虽然被捉住不能动弹,这家伙却一点也不惊慌和恐惧,那双眸子还贼兮兮地溜来溜去,直到琴仙云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才翻了翻白眼,恨恨地哼了一声。 琴仙云把墨捷的身躯扶正,微微一笑,道:“墨捷,我想你一定早认识我了,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 墨捷见琴仙云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似有些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琴仙云笑道:“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在妙坛,你和那位叫墨城的兄台的谈话可是一字不漏地传入我的耳中了。” 墨捷本还对琴仙云出现在玄鼋江边感到诧异,现在听琴仙云这么一说便知自己的行踪早在妙坛时就落入了他的眼中了。 琴仙云的目光在墨捷身上来回扫了两遍,悠悠的道:“墨捷,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可有什么打算?” 墨捷眼皮一翻,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大不了一个死字而已!” 琴仙沉声道:“难道你就不想活下去?墨捷,你自然知道我需要些什么?” 墨捷狠狠的道:“我当然知道你想从我口里得到什么信息,不就是陈政武和王逸遥他们的所在以及你带来的那个小孩的下落吗?哼,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他们现在的确都在我‘暗墟洞天’!” 琴仙云眼中神光一闪,喝道:“快说,‘暗墟洞天’在哪?” 墨捷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你们不是早就知道在‘暗墟洞天’在玄鼋江附近么,还用得着问我?” 琴仙云道:“墨捷,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现在不是耍贫嘴的时候!” 墨捷阴沉沉的道:“好!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一个爽快的答复,你不是想问我‘暗墟洞天’在什么地方吗,你还是等到去了阴曹地府在问吧,哈哈哈哈……” 墨捷笑了数下之后,声音嘎然而止,双眼渐闭,脑袋也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不好!”琴仙云轻呼一声,忙扯开墨捷的蒙面黑巾一看,却见他那张削瘦的脸颊已成变成了紫黑色,嘴角也缓缓溢出一缕鲜血。 这家伙居然自戕了! 琴仙云急将一股真气输入墨捷的体内,却发觉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生机也愈渐黯淡,不由颓然站起身来,唉声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抓了个人,未料最后还是白忙一场,什么消息也没问到。” 此时东方已有些微白,琴仙云朝那濛濛的玄鼋江望了几眼,无奈地返身向妙坛驰去。 琴仙云才离开没几分钟,那墨捷却突然从雪地上爬了起来。 他边拍胸脯边拿琴仙云扯掉的那块黑巾擦拭着嘴边的血迹,嘿嘿笑道:“还好没被他发觉我用龟息大法,不然我可真要进阴曹地府了。” 顿了顿,他倏地又低声自语道:“这次好在进入‘暗墟洞天’之前被他抓了回来,才没有把‘暗墟洞天’的所在泄露出去,不过他既然跟踪着我来到这里,回去一想定然会有所怀疑,要是他再回来看出破绽可就不好了,我还是赶紧得把这情况向族长说一下才好。” 墨捷打定主意,更为谨慎地打量了四周几眼,在确定真的无人之时才悄悄走进岸边,朝玄鼋江跳了下去…… 若琴仙云能看到一幕,想必他定会追悔莫及吧! 妙坛—— 步飞烟在街道上奔行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身后发生任何动静,虽然明知道琴仙云隐身之后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难免感到有些不安,在绕了几个圈后又折回到与琴仙云分开的那个十字路口。 独自一人站在空阔的街道上,沐浴着那凛冽的寒风,步飞烟不禁有些徘徊,来到前不久那藏身之处,忆及琴仙云亲吻自己之时的那种温馨甜蜜,而今却只遗自己独立寒风,芳心更是有些寂寥空虚。 心有所思,步飞烟立在街边,一时竟有些痴了。 “啊……” 蓦地,一声清脆的惊呼传入耳际,将步飞烟惊醒了过来。 步飞烟依着那模糊的印象,朝那声音来源处飘去,好在那声惊呼过后,还时不时传来几下嘻嘻哈哈的笑声与愤怒的喝叱声,步飞烟翻过几片房屋,绕过几条街,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些出声之人。 他们似乎正在激烈地打斗。步飞烟悄悄地走近一瞧,才发现原来是五个黑衣人正在围攻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而那小孩正是被颛孙家族中人捉去的琴归来。小归来虽是以少敌众,以弱敌强,此时却没有现出一点败象,他凭着“缥缈仙府”那天下无双的“缥缈步”与手中出神入化的那几十枚棋子,在人群中飘闪腾挪,将几个黑衣人逗得团团转。 见到小归来,步飞烟异常欣喜,但见五个大人联手“欺侮”一个小孩,步飞烟又变得极为气愤起来,更何况自来到妙坛后找这些黑衣人的老巢找得心头火起,这时恰好撞见他们这几个倒霉鬼,步飞烟哪还忍耐得住,冷冷地哼了一声,从暗影中缓缓迈了出来。 那些黑衣人听到哼声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心头诧异,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围攻。 “飞烟姐姐……” 小归来见到步飞烟,高兴地叫了一声,滑溜地绕过身边的黑衣人,乐呵呵地跑到步飞烟的身边,仰着那张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蛋,脆声道:“飞烟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去睡觉,跑到这街上来干嘛?” 步飞烟轻轻地在小归来的头顶上摸了一下,柔声道:“归来,你站这里等着,待姐姐把这几个人收拾了,我们再说吧!” 说着,步飞烟看向那些黑衣人,那张冷艳的俏脸上霎时就像铺上了一层浓浓的冰霜,不带任何感情的道:“你们快说,想要个怎么样的死法,免得呆会你们到地府见了阎罗王,还埋怨我不给你们考虑的余地!”步飞烟的说话的语气说变就变,方才对小归来还温和柔爱,此时声音中却冰冷得不夹杂任何感情。 “好狂的小妞!墨泉、墨茹,你们两个随我上去把这小妞拿下,也好让她见识见识我们颛孙家族的厉害!” 一个首领模样的黑衣人呼喝一声,便率着两名下属快速地朝步飞烟逼了过去。 步飞烟冷笑一声,娇躯飞旋,化作数道人影,一根根晶莹的纤纤玉指在若飞絮般在虚空中倏分倏合,倏伸倏屈,婉转流绕,若白虹飘摇,望之那天幕中就似突然迸出了一片梅林,朵朵梅花绽放出冷丽的光彩,然而它们却都携带着一股傲然的冰意,飞速地向四周蔓延。 那三名黑衣人只见身前人影一闪,步飞烟便似蓦然消失,代之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则是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梅花,心中登时齐齐一呆,然而就只呆了这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觉自己就像落在了一个冰窖中,周围的空气恍若完全被冻结了起来。三人心头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同时大叫一声,凝聚全身功夫往步飞烟撞了过去。 “墨铭,你们不能硬接,快闪!”步飞烟身后不远处突然有人吼了起来。 可是他们却没有能力再按照那人所说的去闪避,在那人“闪”字落下后,但听“扑通”三声响起,他们也接连倒了下去。 刚才叫嚷的那人正是跟踪步飞烟而来的墨城,他见自己的三位兄弟正要与步飞烟硬拼,所以才忍不住现身出声提醒,但他的提醒却来得太晚了,眼睁睁地见他们三人被冻僵摔倒在地,墨城也与对面剩下的那两个黑衣人一样惊呆了。 步飞烟侧过身子,突然笑道:“你们三个是不是也想和他们一样下场呀?” 墨城打了个激灵,“啊”地怪叫一声,没命似的向来路窜去。 见识到了步飞烟的厉害另外两名黑衣人也再无斗志,如墨城这只无头苍蝇,跌跌撞撞地躲进了黑暗中……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03章 虚惊一场 “飞烟姐姐,你怎么把那三个人放走了?”小归来有些不解的问道。 步飞烟笑道:“既然我们已经抓了三个,另外三个抓不抓就无所谓了。” 小归来看了看地面直挺挺躺着的黑衣人,道:“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步飞烟道:“好不容易才碰到他们,我岂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他们死?放心吧,他们只是被我的真气冻僵了而已,等回去后我给他们运一会功,他们就会马上苏醒过来的。” 小归来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 步飞烟忽道:“归来,你这一天到哪里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他们围攻呢?昨天傍晚大家回来没见到你,还以为你被他们抓去了呢。” 小归来笑嘻嘻的道:“飞烟姐姐,我昨天真的是出门没一会就被抓住了,只是前不久又被人放了出来……” 昨日,小归来虽然同意了琴灵璧的安排,答应呆在房里,但没过多久,他的心就跟猫爪子挠似的,最终还是忍不住在桌子上留了张字条溜出了宾馆。他在纸条上说是去找琴仙云,但在街道上没走多远,就被路边一个小粥铺上飘来的香味给吸引住了。 他虽然机灵,却没什么经历,结果一碗粥下肚,就晕倒在了桌上,让人轻而易举地给抓住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见自己不但被关在一个黑黢黢的地窖里,而且全身乏力,才恍然明白自己中了别人的暗算。 正当他在寻思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后脑勺上又着了一闷棍,结果又昏迷了过去,等再次睁开双眼一看,他已躺在这条街道上了。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所在的地方明明是个地窖,怎么一昏过去就完全变了个地方呢? 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辨别了一下方向,朝所住的宾馆走去。也是这小子祸不单行,还没走出几步,便迎面冲来了刚才那五个黑衣人,话也不说一句就朝他围了过来。他掉头跑了几步,始察觉自己的一身力气不知何时恢复了七、八成。这样的时刻,这小子还是玩心不改,竟又返身与那些黑衣人戏耍了起来。 就在他把那些黑衣人逗得火冒三丈时,步飞烟凑巧听到声音赶了过来,轻轻松松地就将其中三人放倒在地。 步飞烟听小归来将事情始末说完后,黛眉微蹙,道:“这么说,你是稀里糊涂地被抓去,又稀里糊涂地被放了出来?只是他们既然把你抓了,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把你放掉呢?” 小归来摸了摸鼻子,想了想道:“飞烟姐姐,你说是不是有人救我出来的呢?否则刚才那些人又何必再来抓我呢?”步飞烟沉吟道:“你说的也是,但我们在妙坛好像没什么朋友啊!” 小归来眨了眨眼睛,道:“管他是怎么回事呢?飞烟姐姐,现在天就快要亮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步飞烟笑道:“好,如果你三爷爷和云叔叔看到你安然无恙,一定高兴死了。” 她把地上那三个黑衣人提了起来,正要和小归来返回宾馆,就听侧边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小兔崽子,原来你在这啊!” 两人转头一看,就见琴灵璧满脸堆笑,一手提着一个人如飞纵跃而来,在他身后则不紧不慢地跟着蓟黑衣。 “三爷爷……” 小归来有些畏缩地叫了一声,小身子开始向步飞烟身后慢慢躲去。 琴灵璧却将手中那两人甩在地上,如一缕轻烟飘到步飞烟身边,把小归来搂在怀里,哈哈笑道:“飞烟,你是怎么把这小兔崽子找出来的?” 步飞烟于是便将小归来所说的话简略地讲了出来,琴灵璧和蓟黑衣也听得有些疑惑,那将小归来救出来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小归来趁琴灵璧不在意的时候从他怀里脱了出来,瞅了瞅琴灵璧扔在旁边的那两人,咦了一声道:“飞烟姐姐,他们不是你刚才放走的那些人吗?” 步飞烟这时也才注意到琴灵璧带来的那两人体形确实与自己前不久放走的那两人十分相象,看来这两人也真够倒霉的,刚在这里被吓得失魂落魄,好不容易得步飞烟大发慈悲,才得以安然离去,却未料没走多远竟又撞上了琴灵璧与蓟黑衣,逃了一圈后又被抓回到了原处。 琴灵璧哈哈笑道:“我要是早知道飞烟已经抓了几个人,我和蓟兄也不会跟这两个小子捉了那么长时间的迷藏啦,你们不知道,他们有多滑溜。” 蓟黑衣忽地出声道:“飞烟,仙云没和你在一起吗?” 步飞烟有些忧虑的道:“我们才从宾馆出来没多久,仙云就发现有人跟踪,所以后来便由我一个人走在前面,而仙云则施展隐身术跟在我后面,只是这么久都没见仙云现过身,想来定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琴灵璧道:“可能他发现了什么线索,跟上去瞧瞧了,我们不用担心,以云儿的武功和经验,就算出现什么意外,也一定会化险为夷的。我们现在还是尽快把这几人带回去,看能否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东西来。” 经过这一番耽搁,步飞烟他们带着那几名黑衣人悄悄地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说来也巧,他们刚回到房间,琴仙云便也接踵而至。 见到小归来,琴仙云喜出望外,从玄鼋江带来的失望情绪一扫而空,更何况这次步飞烟他们抓回来了五名颛孙家族中人。琴仙云关切地询问了一下小归来的情况之后便很快将自己跟踪那黑衣人到玄鼋江畔的事说了一遍。 琴灵璧看了看地板上摆放着的那些黑衣人,道:“如果他们都像云儿所遇到的那人一样的话,我们倒还真不容易从他们口里问出什么信息来,即使是问到了什么,也难保他们不是在蒙骗我们……哦,对了,云儿,你不是会那‘迷神引’吗?我看还是你对他们施展一下这功夫,这样才能保证信息的准确。” 琴仙云应了一声,刚要说话,蓟黑衣那“嗡嗡”的笑声就响了起来,道:“施展迷魂功夫太消耗自身的真元了,现在我们的处境不是特别的安全,每个人都必须保持旺盛的精力。这件事就不要麻烦仙云了,还是瞧我的吧。” 蓟黑衣拄着拐杖来到那几个黑衣人面前,道:“归来,你去我房间,帮我把那个小包袱拿来吧。” 小归来答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没一会便拎着个小包走了进来。 蓟黑衣接过包袱,小心翼翼地打开,那里面放着的竟全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瓷瓶。他取出其中一个黑色的小瓶,拔开瓶塞,轻轻一嗅便倒出五粒药丸交到小归来的手上,吩咐道:“给他们每人服一粒便可。” 小归来依言把药丸给那几人喂服后,蓟黑衣快速地在他们各人的胸前穴道上连拍了几下,飘飘地坐回了椅子上。 约莫三四分钟后,首先有两人苏醒了过来,剩下三人便是被步飞烟的真气冻僵之人,不过回来之后步飞烟便帮他们驱除了体内的寒意,只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比前两人迟了将近十分钟才醒过来。 这五人睁开眼睛后,全都不言不语,眼神呆滞地望着对面雪白的墙壁。 小归来奇怪地在几人面前晃了一圈,奇怪的道:“他们怎么都这样了?” 蓟黑衣道:“他们服用的都是我秘炼的一种迷魂药物,这个时候,无论我们问他们什么问题,只要他们知道,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绝对不用怀疑答案的真实性。只不过这种药物持续的时间比较短,一个小时后他们便会恢复神志,所以我们得抓紧时。琴兄,我们每人带一个回房问去吧。” 琴灵璧、琴仙云和步飞烟都点了点头,各向一个黑衣人走去…… 一刻钟后,众人又都聚集在了这个房间,可每个人脸上都没什么喜悦的表情。 经过一番询问,他们才知道这五个人只不过是颛孙家族的外围人员,真正去过颛孙家族隐居之所——“暗墟洞天”的竟只有他们的首领,也就是琴仙云在玄鼋江畔所遇到的那个叫墨捷的黑衣人!可如今墨捷已“死”,线索到此又基本上断了! 琴灵璧沉思了一会,忽然道:“云儿,你跟踪那个墨捷的时候,他真的是因为发现了你才打算跳向玄鼋江逃跑的吗?” 琴仙云回想那起那时的情景,墨捷跳将前曾东张西望了一阵,应该是想看看附近是否有人,如果他在到玄鼋江之前就发现了自己的话,就完全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了。琴仙云再一想自己跟着跳下去把墨捷抓回来的情景,墨捷当时见到自己时候特别吃惊,这很难假装得出来,难道真如三伯说猜,墨捷跳江并非是因为自己? “三伯,听您这么一提醒,我也发觉墨捷跳江好像是有着别的原因?”琴仙云道。 步飞烟奇道:“他好端端地跳江干嘛?” “他这么做一定有着特别的缘故,很有可能,那里便是‘暗墟洞天’的入口!”蓟黑衣语出惊人! 琴仙云陡地站了起来,高兴的道:“蓟老前辈的推测或许是真的,刚才我问的那个黑衣人说墨捷平时经常往那里跑。他闲着没事跑那里去干嘛,应该就是把外面的情况反映给里面‘暗墟洞天’的人知道!” 听蓟黑衣和琴仙云这么一说,步飞烟等人的精神都被提了起来。 琴灵璧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事不宜迟,反正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吃完后马上去玄鼋江看看!” “三爷爷,你们都去了,那我呢?”小归来可怜兮兮的道。 要是把小归来留下来,说不定又得给颛孙家族的那般人抓去,有了前车之鉴,琴灵璧也不敢再把小归来单独扔下了,于是笑道:“你呀,自然是跟我们一起去了!” “耶,太好了!” 这小家伙兴奋蹦了起来,当先冲出了房间…… 玄鼋江畔—— “云儿,那墨捷就是从这跳下去的吗?”琴灵璧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看着下面那粼粼碧波,向琴仙云问道。 琴仙云点了点头,道:“嗯,不错,当时我要是慢上半秒,还真的抓不住他了。” 他们几人来到这里时,玄鼋江水一如昨晚,静静地流向未知之处,但那个墨捷的“尸体”,却已不见了踪影。 “你们快过来看……”蓟黑衣的声音从后面的雪地上传来。 琴仙云等人闻声走了过去,就见蓟黑衣正拿着块黑布用鼻子嗅来嗅去。 蓟黑衣道:“仙云,你上了墨捷的恶当了,他昨天晚上并没有自戕,只是在装死!” 琴仙云怔怔的道:“蓟老前辈,您这话怎么说?” 蓟黑衣把手中的黑巾丢向琴仙云,笑道:“你看看吧,这布上沾的哪是人血,根本就是鸡血吗?” “啊,鸡血?”琴仙云看了一眼手中黑巾上的血迹,难以相信的道,“蓟老前辈,抓住墨捷时我点了他全身几处大穴,而且一直都看着他的,他怎么有机会往嘴边涂鸡血呢,另外他自戕时可是脸色都变成紫黑了。” 小归来笑道:“云叔叔,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他嘴里面装颗假牙,然后再假牙里放粒包裹着鸡血的药丸,遇到关键时刻只需要把假牙里的那颗药丸咬破,鸡血不就流出来了吗?反正装死也用不了多少血,而且那时又是在晚上,看不太清楚,自然容易被他蒙混过去了。以前在小弥勒寺的时候,王逸遥那家伙不就是用类似的方法弄得老和尚和虚一道长不知不觉就失去功力的吗?” 蓟黑衣道:“归来讲的对,仙云,至于你说墨捷脸颊变成紫黑色,那是因为他在那鸡血里加点紫藤粉,这种东西一经服用,能使人的皮肤在数秒之内变成那种颜色……” 琴仙云还没等蓟黑衣声音落下,就气得将手里的黑巾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步飞烟温柔的道:“仙云,你也不用太生气了,这墨捷也太狡猾,实在怪不得你。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嘛,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我们细心点就是了。” 琴灵璧笑道:“飞烟说得对,云儿,我们还是先把他们的那个‘暗墟洞天’翻出来吧。我刚刚检查了一下,墨捷在你离开之后并没有离开这一带,他最后的气味还是留在他第一次跳江的地方,我想他应该又跳到玄鼋江里去了。” 几人听了琴灵璧这话,都走到了江边。 “这水下面莫不成有什么古怪?”琴仙云琢磨着道,“我看还是由我下到水里去看看吧……” 琴灵璧和蓟黑衣还没出声,步飞烟就已接过话茬,笑道:“仙云,这个事还是让我去做吧,我以前一直住在雪山,比较耐得住寒。” “嗳,飞烟,别急……” 琴仙云见步飞烟跃跃欲试,忙出声拦阻,可步飞烟这时却已经“扑通”一声跳进了水中。看着那滔滔江水,琴仙云的心不禁有些紧张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步飞烟的身影,暗暗叫道:“飞烟,你可千万当心啊!” 步飞烟那娇小的身躯轻巧地没入水中,带起的几丝水花在众人眼中逐渐扩大…… 几分钟过后,江中没有一点动静,琴仙云的心更加悬了起来,忍不住回头对琴灵璧道:“三伯,飞烟这么久还没出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我还是下去接应一下吧。” “不要慌,云儿……” 琴灵璧的声音刚起,就听江中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步飞烟快速地从水里窜了出来。 琴仙云忙跃至空中,一把搂住步飞烟那湿漉漉的娇躯后旋身飘落岸边,低头一看,就见步飞烟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琴仙云见步飞烟这般情状,还以为他受了什么暗算,心中惊慌之极,急道:“飞烟、飞烟,你怎么了?” 蓟黑衣等三人迅速来到琴仙云身边,琴灵璧伸指一搭步飞烟脉门,笑道:“放心,飞烟只是被震昏了。云儿,你快运功帮飞烟的衣服烘干,现在天这么冷,不要着凉了。” 琴仙云这才放下心来,把步飞烟放好,盘膝在她对面坐好,将自身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步飞烟的体内,半小时左右,步飞烟衣裳中的水分便被琴仙云的真气给催干了。 琴灵璧这时过来在步飞烟的人中上轻轻地掐了一下,步飞烟果真醒了过来。 “飞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琴仙云爱之心切,迫不及待地问道。 步飞烟脸上露出几丝娇媚的笑容,温柔的道:“没事,我很好。” 琴灵璧问道:“飞烟,你刚才在水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步飞烟神色有些疑惑,道:“我刚才潜到水下二、三十米的时候,突然遇到一股强大的阻力,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再下去,最后我一急,忍不住运劲拍了一下,结果就被那阻力反震得弹了出来……”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04章 咫尺天涯 水下竟有这等怪异之处,众人都不由惊讶万分。步飞烟自修炼成“寒影三叠”之后,功力已臻登峰造极之境,比之琴仙云、琴灵璧等人亦不遑多让,可现今被水下那阻力反震得昏迷了过去,那它的力量该是何等强大。 琴仙云剑眉紧锁,道:“颛孙家族很可能在水下摆了一座阵式,只有阵式所聚合的那种神奇之力才能轻易地挡住飞烟那至寒至阴的一掌……” 蓟黑衣接道:“仙云说的没错,这‘暗墟洞天’应该也像你们所住的‘缥缈仙府’一样,被颛孙家族用一种奇妙的阵式给隐蔽了,这样他们才能借助阵式的作用在在这里隐居了上千年,否则,这里的秘密早就被人给发现了。” 琴灵璧道:“是啊,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下面就是‘暗墟洞天’的一个入口,如今我们关键是要想个办法看怎么突破那层阻力才好,不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暗墟洞天’就在眼前,却拿陈政武他们无能为力了。” 蓟黑衣颔首道:“我几十年前曾花了不少功夫学习阴阳五行与奇门遁甲之术,琴兄,你与仙云出自‘缥缈仙府’,对阵法也极为了解,我们可以再下去仔细观察一番,摸清楚了情况后,我们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琴灵璧愉悦的道:“没想到蓟兄也精通这种奇门之学,那可真是太好了。” 蓟黑衣笑道:“谈不上精通二字,我花在这上面的时间虽多,学到的却也只是些皮毛而已。” 琴灵璧道:“蓟兄太谦虚了。只是下面这道屏障能保护颛孙家族的秘密上千年,必有其奇特之处,我们要想破解这阵式恐怕会极为困难。” 琴仙云道:“三伯,我们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参透其中奥妙,但至少这也是我们的一个希望啊。” “不错,现在我们也只能试试看了。”蓟黑衣叹了一声,又有些自嘲的道,“只是这下水的任务却只能劳动你们了,我现在这模样在陆地上还能凑合,一到水中可就成了只旱鸭子了,哈哈哈哈……” 琴灵璧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步飞烟和小归来,叮嘱道:“我和云儿下去了,你们在这里要小心点,知道吗?” 小归来嘻嘻笑道:“三爷爷,您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啦?” 琴灵璧见他这时候还嬉皮笑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伸出蒲扇般在小归来的小脑瓜上狠狠拍了一下,骂道:“你这小兔崽子!” 之后,他理也不理会小归来“哎哟”的叫声,与琴仙云一同扎入玄鼋江中。 他们二人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缥缈仙府”中度过的,因此虽然也会些水性,但技术却实在是蹩脚,还好他们功力够高,在入水之前已经闭住呼吸,更将真气运出体外形成一道无形气圈,以抵御住这冰冷彻骨的江水的侵袭。 两人沉入水底二十多米的时候,果然如步飞烟所言,就遇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这阻力就如一道坚韧的钢墙,让他们再也不能前进半分。很快,两人便发现了一个很明显的怪处,那就是这底下的水竟然比上层的江水澄净了数倍。在水底下,他们视力所及的距离竟可达到数百米远,但即便如此,这里却似乎是个无底洞,他们无论怎样运集目力,都看不到玄鼋江底,这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琴仙云想试试那股阻力究竟有多大,于是便轻轻地将手往下按去,到不能再进之时才停下来,然后缓缓输出真气,开始时掌心处只传来一阵轻微的震荡,但随着他真气的越来越强,那股震荡之力也变得越来越剧烈,待他的真气运到五成之时,那只手掌已被震得几乎麻木了,由此可见,步飞烟那全力一击只被震晕过去还算是轻的了。 琴仙云暗暗惊叹之时,在远处观察了好一会的琴灵璧忽然冲他招了招手。琴仙云忙游过去一看,却见琴灵璧的手指正指着水下的一个黑点向他示意。那黑点只有筷子那么大,如果不是观察细致的话,是很难发现的。黑点悬浮在那层阻力下面的水中,琴仙云二人对其是可望而不可及。他们盯着这黑点看了一会,惊奇的发现它正不停绕着一个椭圆形的轨迹在缓慢运动着,约莫每过一刻钟就转完一圈。 由于在水里不能说话,琴灵璧朝琴仙云做了个手势,两人继续向其他方向游去。经仔细观察,他们惊喜的发现方圆五丈之内竟有八个这样的黑点,这些黑点排列之法乍然看去颇似诸葛武侯所创的八阵图,又似根据八卦的坎、离、兑、震、巽、乾、坤、艮等八个方位布置而成,但再一看去,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几个黑点竟变得杂乱无章起来,但不管这是什么阵式,这八个黑点的作用之下,除了上面与后面之外,其他几个方向都恍似竖立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活动的范围限制在五丈之内。 将那几个黑点的位置牢牢记住后,琴仙云与琴灵璧才向水面钻去…… 妙坛—— 带着在水下的观察所得,大家回到了宾馆住处。琴灵璧和琴仙云依照脑中所记,把“暗墟洞天”入口处的阵式画了出来。之后,由步飞烟和小归来看守着昨晚抓回来的那几名黑衣人,而琴仙云等三人则专心致志地钻研起那古怪的阵式来。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了,然而他们的研究却没有丝毫进展。 见他们特别是琴仙云那冥思苦索、愁眉不展的模样,步飞烟心疼之极,忍不住出声道:“蓟老前辈、三伯,已经过去一天了,你们还是先歇一会,吃点东西再研究吧!” 琴灵璧站直身子,见外面天色已黑,长吁了一口气,道:“当初布下这阵法的人可真是个奇才,这八个位置的黑点看似毫无关系,但却紧密相连,环环相扣,不但形成了我们在水下所遇到的那股强猛的阻力,更能触一发而动全身,早上我们在试探时,真气若是触动了其中一个黑点,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从水里出来了。” 旁边的小归来听琴灵璧对颛孙家族的这个阵法极为称赞,小心眼不禁很不乐意,撇撇嘴道:“三爷爷,这个阵法再厉害,能比得上我们‘缥缈仙府’的‘锁天大阵’吗?” 琴仙云放下手中的笔,微微笑道:“归来,我说了你可别不服气,虽然我们现在对颛孙家族所布的这个阵还没研究出什么头绪,但这个阵法和我们的‘锁天大阵’比起来,确实相差不了多少。” 蓟黑衣道:“的确。方才听琴兄稍微介绍过‘缥缈仙府’的‘锁天大阵’是阵法与巫术的结合,利用人们所产生的幻象以达到隐蔽之效,而颛孙家族的这个阵法和‘锁天大阵’应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刚才我们的研究只局限在‘暗墟洞天’入口处的这几个黑点上,现在想来我们是有些误入歧途了。我大胆猜测一下,将‘暗墟洞天’隐藏起来的很有可能并不是阵法,而是高超巫术,就算有阵法的因素在内,但也是很小一部分了。” 他的这个猜测让众人惊诧不已,琴灵璧道:“蓟兄,你的这猜想可有根据?” 蓟黑衣道:“我只是根据的妙坛的一些传说而突然想到的。据说,从前玄鼋江流经此处时,距这妙坛有三百多里,但后来却在一夜之间向西边移动了两百里之远,这事发生了一千多年以前,而那时候正是颛孙家族迁来此处之时。阵法能够产生玄奥之力,但再神奇的阵法都不可能移江倒海,唯有以巫术中的幻术才能给人造成这种假象。” 琴仙云沉吟道:“蓟老前辈,如果传说不虚,那就是说,现在的玄鼋江并不是真正的江,而真正的玄鼋江也并未向西移动,只不过是在千年前被颛孙家族的巫术高手隐藏起来了?” 蓟黑衣唔了一声道:“按道理来讲,应该是这样。” 步飞烟这时忽然置疑道:“蓟老前辈,可我们早上跳进玄鼋江时,身上的衣服却真的被水给浸湿了啊,这总不可能是我们所看到的假象吧?” 蓟黑衣笑道:“这就比较容易解释了,‘暗墟洞天’的入口处不是有一条小河吗?据我看,现在我们所看到的‘玄鼋江’只不过一个小湖泊而已,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一切都还有待于我们继续求证。” 琴灵璧道:“蓟兄的猜测很有道理,只是我们几个人对古巫术并不是很了解,在我们琴家倒是有几个这样的高手,但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看来我们要破解他们的巫术要比破解阵法困难得多。” “说得没错!你们虽然知道了‘暗墟洞天’大部是由巫术营造而成,但咫尺天涯,你们依旧是可望而不可及,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哈哈哈哈……” 一个嚣张的笑声蓦地传入众人耳中,琴仙云等人不由一惊,却听蓟黑衣冷哼一声,身影一闪,人便已从房间里消失了,以琴仙云几人的功力修为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离开的。 琴灵璧担心蓟黑衣一个人会有什么闪失,吩咐了一声“仙云,你们三个留在这里”后,也忙追了出去。 琴仙云本来也想跟上去看看那说话之人究竟是谁,但听了琴灵璧的交代,只好呆在房里,再者他也想到这很有可能是颛孙家族为救那几个黑衣人而使出的调虎离山之计,那躁动的心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步飞烟朝窗外看了一眼,道:“仙云,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声音有点耳熟?” 琴仙云回味了一下那笑声,确似在什么地方听过,不由道:“飞烟,是不是你已经知道了他是什么人?” 步飞烟浅浅一笑,道:“如果我知道了他是谁还不说出来吗?我也只是曾经听过那声音而已。” “啊哈,云叔叔,我知道他是谁了!”小归来突然得意地叫了起来。 琴仙云笑道:“归来,你快说出来看看。” 小归来笑嘻嘻的道:“云叔叔,飞烟姐姐,你们先猜一猜,等你们猜不出来,我再告诉你们。” 琴仙云瞪了这小家伙一眼,道:“要是我们能猜出来,还问你干嘛?” 小归来嘟着嘴摇了摇琴仙云的胳膊,道:“云叔叔,你就试一下嘛。” 琴仙云忍不住想逗逗他,依然装着那副一本正经地样子,道:“要试的话找你飞烟姐姐吧,我现在可没这个心情。”说完,悄悄地向步飞烟挤了挤眼睛。 小归来向步飞烟瞅去,步飞烟那俏脸却马上紧绷了起来,看去冷冰冰的甚是吓人。别看小归来有时候和步飞烟挺玩得来,但他一见到步飞烟这种脸色,这小家伙就会有些心虚。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这小家伙终于妥协了:“云叔叔,我在给你们一点提示吧,是谁在小弥勒寺把老和尚他们弄得功力消失的?” 这哪是什么提示啊,明显地把答案说了出来嘛! 果然,琴仙云和步飞烟一听小归来的“提示”,脑中立刻冒出了一个人影,互视了一眼,同声低呼,道:“王逸遥!” 小归来也不甘寂寞的插嘴道:“云叔叔,你们终于猜出来了。对,就是这个大坏蛋。”小归来曾与王逸遥交过几次手,心底里对王逸遥的卑鄙手段是深恶痛绝,所以对王逸遥的印象比较深,一听声音便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琴仙云叹息道:“难怪刚才蓟老前辈那么激动,原来他也听出了那是王逸遥的声音!” 步飞烟道:“王逸遥应该是才到这里不久,刚好听到三伯说的最后那句话才忍不住出声的。否则,如果他知道这里面有一个人竟然是被自己害得生不如死的师傅的话,恐怕就是给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在这里放肆的。” 小归来道:“谁让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这次撞到他师傅蓟老前辈,也是活该!” 琴仙云道:“王逸遥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说到这,琴仙云突然目光一冷,冲着房门口喝道:“什么人?” 声音尖细如丝,远远地传了出去。 步飞烟和小归来这时也听到门口缓缓地传来一阵脚步声,也运集真气,凝神戒备起来。 那人似是并不想隐瞒自己的行踪,故意放重了脚步。“噔、噔”之音越来越近,不多久房门被轻轻地推了开来,一座庞大的肉山抵在了门口。 肥硕巨大的身躯,正是颛孙家族中“虚冥功”修炼者的独有特征。 “真不错,这么远就发现了我,呵呵……”他笑了起来,但是却见不到丝毫的笑容,只见到脸颊上那不停抖动的肥肉。 琴仙云和步飞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但他们心中却已提高了警惕,在盗取“璇玑珠”时,琴仙云曾经见过他与其他几位颛孙家族的长老,那时琴仙云虽没有亲自与他们交手,但灵觉禅师、虚一道长二人与他们动手的情景却是看到了,对他们的“虚冥功”确是十分佩服,因此这次见到颛孙家族中人,他也不敢小觑。 小归来却是第一次见到身形这么夸张的人,在惊愕一阵之后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人对小归来的反应似已司空见惯,仍然语气平静的道:“你们大概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不过我还是得先自我介绍一番,本人复姓颛孙,名若水,是如今‘暗墟洞天’的主人,颛孙家族的现任族长,对你们的到来,我颛孙若水未能略尽地主之仪,甚是遗憾!” 步飞烟冷声道:“原来你就是颛孙家族的族长,不知你今天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颛孙若水笑道:“姑娘,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们才是啊!” 琴仙云淡淡的道:“颛孙族长,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对你的来意我也能猜到一二,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客套话我们也不需多说了,事情发展都如今这种情势,颛孙族长还是把解决的方法说出来吧!” 颛孙若水那双巨掌轻轻一拍,赞道:“好,果然爽快!我的确知道你们的来意,不过你们却并一定知道我的来意。” 琴仙云与步飞烟相视一眼,微有些诧异的道:“颛孙族长此话怎讲?” 颛孙若水瞟了瞟地下躺着的那五名黑衣人,道:“你们一定以为我是为他们而来的吧?” 琴仙云和步飞烟没有出声,站在一侧的小归来却忍不住道:“难到不是吗?” “错!你们这样想可就大错特错了!”颛孙若水道,“我此来为的是私人之事,并非家族之事。” 琴仙云等三人虽不是十分的相信,却也没有反驳。那五名黑衣人所服迷魂药物的药性已退,神志早就恢复了正常,但他们都被制住穴道放在地上,不过他们虽然不能行动也不能说话,但眼睛还是睁着的,从颛孙若水出现时起,他们的眼珠子便一直骨碌碌地转个不停,但除了刚才,颛孙若水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所以颛孙若水说不是为他们而来,倒也不全是无稽之谈。 沉默了一会,步飞烟道:“颛孙族长,你既然那不是为他们而来,那我们倒有些奇怪了,我们和你并不熟识,哪有什么私事可言?” 颛孙若水道:“我和你们确实并不熟悉,但有一个人和琴兄弟却很熟,我便是受她之托而来的……”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05章 痛除孽徒 “受人之托?”琴仙云不禁一怔,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人?” 颛孙若水道:“一个你在蓝云市的故人?” “蓝云市……”琴仙云轻念了几声,忽然脱口道,“你说的是她?”琴仙云口中的这个“她”指的就是两年多前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子——雪焰情!颛孙若水一提到蓝云市,琴仙云便立即地想到了她,雪玉蟾是陈政武手下的三大御使之一,他离开菊影市后有极大的可能来到了“暗墟洞天”,因此,雪焰情出现在这里则不足为奇了。 颛孙若水道:“琴兄弟,想必你已经明白我说的人到底是谁了吧?她自来到‘暗墟洞天’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这次听说你来到了妙坛后,更是一直想出来见你。她现在就在妙坛东北十里处的‘风雨亭’等你,希望你能去看看她!” “仙云,别去,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未等琴仙云回答,步飞烟便抓住他的胳膊,急急的说道。听琴仙云与颛孙若水说话时的语气,步飞烟也隐隐猜到了他们口中的“她”到底是谁。步飞烟之所以阻止琴仙云去“风雨亭”见她,一是担心颛孙若水所说的只是个圈套,怕琴仙云去了之后会中他们的暗算;二则是因为她心中那一份自然而然冒出来的嫉妒。 颛孙若水似看出了步飞烟内心所想,道:“姑娘尽管放心,若是我要对琴兄弟不利的话,尽可光明正大的来,绝对不会使用这些小伎俩的。” 步飞烟指了指地上的那几个黑衣人,冷笑道:“是吗?那颛孙族长你能否为我们解释一下,你族里的这几个人为何现在会躺在我们房间的地板上呢?自我们来到妙坛之后,无论走到哪,都跟着一路的魑魅魍魉,若这就是你说的‘光明正大’的话,我们这两天已经见识过许多回了,似乎用不着再多见识这一次吧。” 小归来听得使劲拍起了巴掌:“飞烟姐姐,你说得太好了!” 颛孙若水老脸有些发红,讪讪的道:“姑娘好伶俐的牙齿,我佩服!佩服!既然你们不相信,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我已经把话带到,去不去由琴兄弟你自行决定好了。我实在是不愿看到那丫头伤心难过,才来这一趟的。唉,琴兄弟,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告辞了!” “颛孙族长,请稍等!”琴仙云忽然呼了口气,出声叫住了颛孙若水。 颛孙若水回过身来,道:“琴兄弟,你决定要去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步飞烟看向自己的心上人,还以为他真的要去那个“风雨亭”,芳心又是酸意绵绵,又是担心不已,道:“仙云,你……” 琴仙云没待步飞烟把话说完,就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抬头看向颛孙若水,道:“颛孙族长,我请您稍等片刻并不是要去见她,只是想麻烦您带几句话给她。” 步飞烟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几丝笑容。 颛孙若水听了琴仙云这句话却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你说吧!” 琴仙云道:“颛孙族长,你见她后请告诉她,我仍然愿意把她当作我的好朋友,但是有些东西失去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过去的事就请她忘了吧!” 颛孙若水神色黯然的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她的!”他暗暗叹了口气,慢慢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颛孙族长,这几个人也麻烦您一起带回去吧!” 琴仙云快速闪到那五名黑衣人面前,手指似一阵轻风拂过他们的胸前,解开了他们被锁住的穴位。 这些黑衣人一脱离禁锢,便慌忙不迭地爬了起来,跑到了颛孙若水的身后。 颛孙若水只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似对这些黑衣人的狼狈相极为恼火。 这些黑衣人是有苦难言,只得灰溜溜地跟了出去…… “云叔叔,我们很不容易才把他们抓来,你干嘛又把他们一起放了!”小归来很不满意的道。 琴仙云笑道:“他们所知道的东西太少了,而且他们现在对我们一点作用都没有,杀了他们又无济于事,留下他们还要我们浪费人力去看守,还不如趁着颛孙若水在的时候,做个顺水人情,放了他们。” 对琴仙云没有去“风雨亭”去见雪焰情,步飞烟心里喜滋滋的,所以现在对琴仙云所做的什么决定都没有异议,也帮衬着笑道:“仙云说得对,放了他们,我们也可以省下心来做别的事情,而且还可以让颛孙若水看看我们的度量。归来,你说是吧?” “哼,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了!”小归来嘟囔着道。 步飞烟俏脸微红,娇嗔道:“归来,你说什么?” 小归来马上装出一副笑容,连连摆着小手,笑嘻嘻的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了”字的声音还没落,这小家伙也已经溜出房间去了。 琴仙云转头见身畔佳人冷艳清丽、娇俏迷人,忍不住把她搂入怀中,打趣的笑道:“飞烟,人家归来说得也没错嘛,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刚才说话时的那情景不就是夫唱妇随吗?哈哈……” 步飞烟娇羞之极,捏着粉拳在琴仙云胸膛上捶了几下,道:“你也来取笑人家?我们现在可还不是夫妻呢!” 琴仙云得意的道:“我们连周公之礼都行了,成为夫妻还不是早晚的事!” 步飞烟娇靥嫣红,道:“恐怕你说得口不应心吧?要是你真算和人家结成夫妻,你又怎么安排绵姐和羽裳她们呢?” 琴仙云被她这么一问,满怀遐思顿然散去,讷讷的道:“呃,这个……这个……” 步飞烟皱着小瑶鼻,哼道:“这会说不出话来了吧,我就知道你在哄我!”说完,抛给了琴仙云一个白眼,挣脱他的怀抱,转身离去。 琴仙云哑口无言地看着她走出了房间,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忽想起蓟黑衣和琴灵璧去追踪王逸遥这么久还没回来,“哎呀”叫了一声,匆匆到隔壁卧室寻步飞烟去了…… 妙坛北郊—— “王逸遥,原来是你!” 一直追赶了几十里路,蓟黑衣和琴灵璧才终于将那在宾馆出声发笑之人给堵住了,在看清他的面貌后,琴灵璧多少有些惊讶。王逸遥如今不在“暗墟洞天”好好呆着,却跑到妙坛来,确实令他费解。 王逸遥潇洒地笑了笑道:“嘿嘿,轻功不错嘛!” 琴灵璧沉声道:“王逸遥,你明知我们在找你,却自己送上门来,真是自找死路!” 王逸遥抚摸着手中的宝剑,不屑地哦了一声,道:“就凭你吗?” 琴灵璧道:“今天之事还轮不到出手,你自有我身旁的这位老爷子来教训!” “他?这个缺腿瞎眼的糟老头子?哈哈哈哈……” 此时天色正黑,再加上蓟黑衣相貌与当年大不相同,王逸遥还没有认出他就是自己的师傅,听了琴灵璧那句话后竟仰天狂笑起来。 “琴兄,多谢了!”自停下来后就一语未发的蓟黑衣倏地出声了,声音却有些颤抖,可见其此时内心的激动程度。 琴仙云微微颔首,飘然退后数丈站定。 蓟黑衣却骤然暴喝一声:“孽畜,你可还认得我……” 这声音就是一个突然炸响的霹雳,将王逸遥的笑声压了下来。王逸遥听到“孽畜”这两个字,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阴沉的道:“糟老头子,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不认识你,但阴曹地府的阎王爷很快就会认识你了!” 蓟黑衣气得全身都抖动着,轻轻一扬衣袖后“嗡嗡”地怪笑起来:“好!很好!你不认识我,总还认得我这件黑衣吧!” “黑衣?”王逸遥忍不住仔细朝蓟黑衣望去,很快便发现蓟黑衣那件墨黑衣服的两只袖子上竟各飞舞着一条金黄色的小蛟龙,形状与自己手中宝剑上所刻的一模一样。王逸遥的脸色突然惨白得就如周边地上的积雪,惊骇的叫了起来,“蓟黑衣……你是蓟黑衣……你……你……你还没有死……” 蓟黑衣的情绪霍地平静了下来,道:“不错,我还没有死!我不但没有死,更学会了‘腹语’之术,这恐怕是你所想不到的吧……” 王逸遥双膝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恐惧地道了一声:“师傅……” “闭嘴!”蓟黑衣喝道,“我不是你的师傅,我‘天门’也不会有你这样的弟子。” 王逸遥突然“砰”地一下跪在了雪地上,哀声道:“师傅,弟子知错了,您就饶了弟子这一回吧!” 蓟黑衣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语气虽带怜悯,但那冷肃的脸色却未丝毫松弛下来王逸遥面如死灰,道:“师傅,您真的不肯放过弟子吗?” 蓟黑衣沉声道:“不错,你将我‘天门’清誉破坏殆尽,若不追回你的武功,将你处之以门归规,我何以面对‘天门’的列祖列宗!” “蓟黑衣,这可是你逼我的!”王逸遥见求饶无望,猛然站了起来。初见蓟黑衣时,虽知他双腿已断,身体残缺,但慑于蓟黑衣几十年的余威,所以心中恐慌万状,可此时眼见蓟黑衣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那种惊惧顿时被驱散开来。 王逸遥狞声道:“蓟黑衣,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蓟黑衣吗?你的轻功虽然还不错,但现在身体残缺,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纸糊的老虎罢了,想找我的麻烦,你还是等到下辈子再来吧!” 蓟黑衣脸颊颤动了几下,道:“好一只孽畜,你既如此冥顽不灵,那就看看我这个老残废是怎么收拾你的吧!” “蓟黑衣,我等着你呢!”王逸遥边注意着琴灵璧,边紧握着宝剑朝蓟黑衣缓缓靠近。在距离蓟黑衣约一丈处时见琴灵璧还没有动静,他右手飞速地拔出宝剑向蓟黑衣刺去,但见一道亮光闪过虚空,就如流星横贯天际。 但在王逸遥连人带剑旋至蓟黑衣身前三步远时,却莫名其妙地顿住了。 蓟黑衣不紧不慢地扬起一根拐杖在王逸遥的剑身上轻轻一敲,宝剑竟脱离王逸遥的手掌,滑落在地。 王逸遥的眼睛难以置信地在自己、蓟黑衣和宝剑上转来转去,惊慌失措地道:“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声音一落,就连他自己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没过几秒,他的口中便传来了痛苦的叫喊声。 蓟黑衣道:“孽畜,你可知你为何会这样?” 王逸遥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好似要散架了一般,腹内的痛楚一阵接着一阵,压着他喘不过气来,额头也因这难忍的疼痛而迸出了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听了蓟黑衣的那句话后,仰起半颗脑袋,颤声道:“你……你这个老残废……究竟对……对我做了什么……” 王逸遥边说边使出全身力气,从口袋掏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药丸全倒入了口中,咽了下去。王逸遥自在小弥勒寺中了自己的“碧磷针”后,便吸取教训,找到许多珍贵药材配制了一种能解数百种毒物的“万灵丹”。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可能是中了毒,所以才一口气吞了几十粒“万灵丹”,以期能起到一些作用。 蓟黑衣淡淡的道:“你应该知道‘天门’有两种毒是没有解药的,一种是‘赤仙’,另一种是‘含沙射影’。‘赤仙’的毒性你了解得很清楚,但‘含沙射影’你却只是听我略微提过,所以我便让你亲自尝一下‘含沙射影’的滋味!” “你……你给我下了‘含沙射影’?”王逸遥的希望被蓟黑衣的那句话给完全打破了,“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以前不是告诉我……‘含沙射影’已经失传了吗……” 蓟黑衣道:“我以前的确是这么告诉你的,那是因为这种毒术太过霸道,若修炼之人心性不够稳定,练之有害而无益,所以‘天门’祖师定下规矩,这‘含沙射影’宁可失传也不可滥传!我当时察觉你有点热中俗世名利,本打算在等几年在传授于你,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来,幸好我当时存下这一念,如今才有制你之策,否则,我‘天门’岂非被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王逸遥这时已变得眸子赤红,嘴唇已被咬得鲜血淋漓,浑身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他“呼哧”地喘着粗气道:“老……老残废……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下……下手吗……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放心……没有把全部功夫传给我……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我……我照样不会放过你的……” 蓟黑衣道:“你真是无可救药了,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蓟黑衣用拐杖挑起地上的那宝剑与剑鞘,接入手中,又道:“其实‘含沙射影’的练法就保存在这柄剑身之中,你若是在下山后有一点悔悟的心,就该想起我曾经告诉过你这柄‘龙纹剑’的重要之处。” 说着,蓟黑衣把宝剑插入剑鞘,在剑鞘上雕着的那条蛟龙的龙眼上使劲一按,只听“铿”的一声响起,那宝剑又从鞘里弹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弹出的剑身已从中裂开了一条缝隙。蓟黑衣从那缝隙中抽出一小卷纸筒,道:“看到吗?这就是‘含沙射影’的练法!” 王逸遥突然嘶号起来:“不……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含沙射影’就藏在‘龙纹剑’里……” 蓟黑衣道:“不错,我没有直接告诉你‘含沙射影’的所在,但我曾对你说过,‘龙纹剑’是我‘天门’的命脉所在,而在说这句话之前,我也说过,‘含沙射影’是‘天门’最重要的东西,你如果还记得我,只要将这两句话一对照,应该不难猜到这两句话到底指的是什么吧?” “老王八蛋,你……你说得好……”王逸遥痛号着撑起了半个身子,没命似地扑向蓟黑衣,但摇摇晃晃地爬了几步,便又难受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唉,这东西毁了也罢!” 蓟黑衣摇了摇手,把那卷记载着“含沙射影”的纸筒揉成一团握入手中,等他再次松开手的时候,却见那团纸已成了一堆碎屑,如雪花般纷纷洒洒地从他手指缝间飘向地面。 “你……你……” 一直梦寐以求想得到的东西却眼睁睁地看着从自己面前被毁去,这种难言的痛苦与肉体的剧痛如万箭攒心,把他煎熬得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他这次离开“暗墟洞天”是因为听颛孙家族中人说琴灵璧这伙人个个的武功都极为厉害,想来看看是否真如他们所言,却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以为尸骨早寒的蓟黑衣,而落得如此下场,这也算是报应吧。 蓟黑衣心中也是万般滋味夹杂在一起,不禁暗叹一声,返过身来,拄着拐杖来到琴灵璧身边,道:“琴兄,我们回去吧!” 琴灵璧看了看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王逸遥,道:“蓟兄,那他呢?” 蓟黑衣黯然道:“半个小时左右他就会安静下来了!” 琴灵璧默默无语,与蓟黑衣向前飞跃而去,王逸遥的惨叫声在他们身后越来越弱……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06章 旧侣襄助 久久等候琴灵璧和蓟黑衣不归,琴仙云与步飞烟正欲带着小归来出去寻找,不过可喜的是,他们刚打定这个主意,琴灵璧、蓟黑衣二人便翩然而至。听琴灵璧将此行经过说出,琴仙云等人既为蓟黑衣感到高兴,又为王逸遥而悲哀。 步飞烟却对蓟黑衣毁去记载“含沙射影”练法纸卷有些不解,道:“蓟老前辈,‘含沙射影’是‘天门’最厉害的东西,您为何要将它毁去呢?” 蓟黑衣感慨的道:“‘含沙射影’太过歹毒残忍,所下的毒分量越轻,中者所受的折磨便越长,我今天下在王逸遥这孽徒身上的毒分量很大,所以他只需痛苦几十分钟便可结束生命,否则按照‘含沙射影’的一般下法,没有三天他是休想得以超脱的。‘含沙射影’自祖师爷创立以来,至我师傅那一代时只用过五次,但每次使用的对象都是一些罪大恶极之人,从没一次是用在天门传人的身上的。可却没想到数十代未曾发生的事情如今却在我这一代出现了,唉,昔年祖师爷留下了一句话,‘如果有天‘含沙射影’使用在自己门人身上时,就是它该绝传的时候了,也是‘天门’该消失的时候了!’,以前我一直对这句话的意思很不理解,最近才明白祖师爷这是告诫‘天门’必须审慎择徒,以确保这些歹毒霸道的东西能够用在正途上。而今我所传非人,只有遵照祖师爷遗训,毁去‘含沙射影’!了。” 琴灵璧道:“蓟兄,‘天门’清誉岂是王逸遥一人就能败坏得了的。天下良善之人也多,你大可重新寻找一个弟子,延续‘天门’宗脉啊!” 蓟黑衣有些伤感的道:“我年已老迈,更且身体残废,活在这世上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实在没有一个二十年再为‘天门’培养一个弟子了。‘天门’在我手里终结,虽然令我极为愧对祖师爷,但也未始不是一件好事啊。” 琴灵璧等人都明白蓟黑衣此时心中的感受,知他心意已决,便不再相劝了。 蓟黑衣爱惜地抚摸着手中的“龙纹剑”,道:“这柄剑传了几百年了,以其剑鞘图案而名‘龙纹’,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是一柄难得宝剑。今后‘天门’不再,若让这柄宝剑随我埋于尘土,未免太过可惜。在这里的几人中,只有飞烟姑娘所修炼的武功最适于用剑,我今天便把这‘龙纹剑’赠于你吧。” 步飞烟心中虽然也颇为喜爱这柄宝剑,但它毕竟是“天门”流传了几百年的宝物,如今见蓟黑衣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于自己,她心中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琴灵璧笑道:“飞烟,这是蓟兄的一片心意,你就接下来吧。” “你的掌法,犀利而不失柔和,诡异而不失刚直,这正合我这把‘龙纹剑’的本性,若你能将掌法融于剑法之中,待你能与剑灵相通之时,你的修为定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而‘龙纹剑’相信也会步入一个新的境界。这柄宝剑埋没了数百年,希望今后能在你的手中发扬光大!”蓟黑衣娓娓说道。 “多谢蓟老前辈,飞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步飞烟这才恭敬地将“龙纹剑”接入手中。 见步飞烟多了这么一柄利器,琴仙云几人都颇为她感到高兴。 蓟黑衣欣慰的道:“现在我的事心愿已经了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才能进如‘暗墟洞天’了。”语气稍顿,他忽又问道,“仙云,你刚才提到把我们抓来的那几名颛孙家族中人放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琴仙云便略微将琴灵璧与蓟黑衣离开宾馆后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琴灵璧听后赞许道:“云儿,你这件事做得不错,不过有件事三伯认为你还是要考虑一下,雪焰情这女孩子选择这个时候来见你,应该不只是想见你一面这么简单,三伯估计她一定还有其他什么事想和你谈,说不定对我们进如‘暗墟洞天’还有帮助呢。” 琴仙云无奈的道:“颛孙若水来传话的时候,我已经拒绝了去见她,她现在恐怕已经回‘暗墟洞天’了。” 步飞烟看琴仙云有点郁郁不乐,于是嫣然道:“三伯,蓟老前辈,我看这些事还是明天再谈吧,今天大家累了一天,都还没吃过东西呢。” 小归来摸着肚子叫道:“是啊,我早就饿啦!” 琴灵璧看了看蓟黑衣,见他也点了点头,便笑道:“好,就依你们的意思吧,吃过东西后大家好好休息一晚。” …… 寂静的夜晚,清冷的妙坛,就如同积雪放射出的那熠熠闪耀的银白光辉,碜得人心中发慌。 与步飞烟相拥亲腻温存了一会的琴仙云带着微微的倦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但躺在床上,他的睡意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脑子反而变得越来越清醒。琴仙云心中不禁有些烦躁,只得披衣下床,走到了窗前。 这家宾馆靠街而建,而琴仙云所住的卧室正好面对着街道。 窗外万籁俱静,只有呼呼的寒风透过那打开半边的窗子,没命似的往屋里钻。 琴仙云临风而立,悄悄运转“迷神引”,内心的烦躁很快便一扫而空,而周边的动静却更加敏锐地传到了他的耳中。听着隔壁房间琴灵璧那响亮的鼾声,琴仙云不由微微一笑,正要关上窗户却忽地瞧见下面街道上一条黑影“刷”地闪了过去。“这么晚怎么街上还有人?莫非又是颛孙家族的人在活动?” 琴仙云心头一动,灵敏地翻出窗子,沿着墙壁迅速爬到了街道上,向那黑衣人追去。只是由于琴仙云起步太晚,尽管他已将“缥缈步”运行到了极致,却也只能看见前面巴掌大的一个小黑影。 琴仙云遥遥跟着那黑影来到了妙坛郊外的一片森林里,却突然失去了那黑影的踪迹。这里林木众多,许多树此时依旧枝叶茂盛,若是那人随便藏身其中一颗树上,想要把他找出来也需费九牛二虎之力。 好在还没等琴仙云入林寻找,那黑衣人便自动出现在了琴仙云身前十几米处。 琴仙云见这黑衣人好似故意在等着自己,不由打量了其背影一眼,却暗暗诧异起来,这人的身影怎么那么熟悉,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他思虑未已,前面便响起了一个声音:“你终于追来了!”语气虽然故作平淡,却有着几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而且这声音清越悦耳,就如黄莺鸣叫,啁啾婉转,美妙之极,这说话之人很明显是位年轻的女子。 琴仙云稍稍一怔,这黑影却缓缓地转过了身来,当琴仙云借着雪地反射的亮光看清她的相貌时,却不禁大吃一惊,走近几步道:“焰情,是你……”他刚才虽然觉得她的背影十分熟悉,但从没想到她居然会是雪焰情,因为雪焰情是不会武功的! 雪焰情依旧如昔日那般楚楚动人,娇靥凝脂,风情翩翩;亭亭玉立,若出水芙蓉,清艳动人,而她此时身着紧身夜行黑衣,玲珑浮凸的身子展现无遗,映衬着周边朦胧的雪亮光彩,更显刚健婀娜,英气勃发,比之从前,别有一番风韵。 雪焰情那剪水双瞳深深凝望了琴仙云一阵,始幽幽的道:“仙云,难道你就这么讨厌见我吗?” 琴仙云压下心中的迷惑,讪笑道:“怎么会呢?” 雪焰情却紧接着道:“那今天傍晚颛孙爷爷去找你的时候,你为何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呢?”她口中的“颛孙爷爷”指的自是颛孙若水了。 琴仙云被她问得哑然无言,避开雪焰情那双幽黑的眸子,轻轻叹息了一声。 雪焰情凄楚地笑了笑,道:“你不说我也明白你的想法,你大概以为我今天约你去‘风雨亭’见面,是要缠着你和你重叙旧情,所以才决定避而不见的吧……你说的对,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过去的事就也只能让它过去好了。不过我们虽然不能成为像以前那样的情侣,但总该还是朋友吧。你以后见到我,能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 琴仙云有些惭愧,却也暗自舒了一口气,道:“焰情,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你离开菊影市后,过得还好吗?” 雪焰情勉强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道:“还行吧,在菊影市和你重逢后,我确实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所以我父亲便让颛孙爷爷把我送到了‘暗墟洞天’。在这里,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我便胡乱练练颛孙爷爷教给我的‘赤凤经’,虽然一直进展不大,但日子过得倒也算充实!” 琴仙云这才明白雪焰情的武功是怎么来的,原来是修炼了颛孙家族的“赤凤经”。琴仙云不由暗暗佩服起雪焰情的在武学方面的悟性来,只练了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却能有这般成就,若是她自小就练的话,现在的修为怕不足可与步飞烟一较长短了。 琴仙云看着雪焰情,赞赏的笑道:“焰情,你才练武这么几天,就连我都快追不上了,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武术高手的。” 雪焰情古怪地瞟了琴仙云一眼,惘然道:“成为高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形单影只,孤身一人?” 琴仙云听其话中似意有所指,怕她再说下去又引出那令两人尴尬的话题,忙道:“焰情,你这么晚了还把我从宾馆引出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雪焰情神色一震,从迷茫中回过神来,道:“仙云,你们这次可是为了陈政武和他手中的‘璇玑珠’而来?” 琴仙云嗯道:“不错,焰情,想必你已经听颛孙家族的人说过了。” “我听他们说,你们几个人已经发现了‘暗墟洞天’的入口。” 琴仙云道:“我们虽然发现了入口,但颛孙家族布置在入口处的阵法却极为神奥,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破阵之法。” 雪焰情道:“‘暗墟洞天’的隐秘大部分是靠巫术来维持的,你们若是一直想找出那阵法的破绽,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琴仙云忧虑的道:“我们在前不久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五人中没有一个精通巫术,现在正不知道该怎么着手才好呢!”说完,琴仙云禁不住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若一直找不到进入“暗墟洞天”的方法,待陈政武的阴谋实现,那这世上的麻烦可就大了。 雪焰情沉默了一会,忽然猛地咬着嘴唇道:“仙云,你们不用着急,我可以带你们进入‘暗墟洞天’!” “焰情,你真能带我们进去?”琴仙云欣喜若狂地握住了雪焰情那双冰凉的小手。 雪焰情娇躯微微一抖,似有一股热流突然从手中涌出,瞬间扩散到了浑身各处,这种旷别久矣的滋味蓦地再次出现,令她芳心震颤起来。尽管她明知琴仙云的这个举动只是下意识发出的,并未带有任何的爱意,但她多么希望他能一直就这么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双手啊!别看她刚才潇洒的说了一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过去的事就也只能让它过去好了”,可她内心深处是多不想把这句话说出口! 琴仙云很快便从那狂热的惊喜中冷静了下来,慌忙松开了雪焰情的那双娇嫩柔夷,道:“焰情,你父亲不是陈政武手下的三发御使之一么,你带我们进入‘暗墟洞天’,岂不是在和你父亲和颛孙爷爷作对吗?” 琴仙云的手一松开,雪焰情顿觉心内好似有极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一样,好一会儿才有些恍惚的道:“我这么做不是在和他们做对,而是在救他们!你知道吗?我父亲很久以前就被陈政武用药物给控制了,所以才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另外,陈政武在刚到达‘暗墟洞天’的那一天,又对颛孙爷爷和族里的几位长老下了毒,现在颛孙家族里里外外都被陈政武一手给操控了。” 听雪焰情这么一说,琴仙云对雪玉蟾和颛孙若水等人助纣为虐的行动有了几分谅解,道:“陈政武在‘暗墟洞天’里面倒行逆施,你父亲和颛孙族长难道就一点都不敢反抗吗?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斗不过陈政武一个人?” 雪焰情叹道:“我父亲中了陈政武秘制的一种名叫‘雪魄花红’的慢性毒药,每个月都会定期发作,发作的时候若不服用他所提供的解药,便似数久寒天浸泡在冰雪中一样,阴冷难忍,一不服虽没生命危险,但却极损身体机能,若连续三月不服,那全身的血液便会逐渐凝结,那时就是有解药也无济于事了,所以我父亲才会一直受他控制,至于颛孙爷爷,他之所以在陈政武的淫威之下逆来顺受,除了也中了陈政武暗下的毒药之外,还另有苦衷……” 琴仙云接口道:“什么苦衷?” 雪焰情道:“外人都不知道这玄鼋江处处冰天雪地,但‘暗墟洞天’却是四季如春,这一切都是因为在‘暗墟洞天’的中央有一座小火山。一千多年前颛孙家族的先祖选择这里做为隐居之地时便施展术法将这座火山的能量聚集起来,改变了‘暗墟洞天’里的气温,使得这里一年到晚都特别暖和。可是最近几十年来,那座火喷发的次数越来越少,所释放的能量也越来越少,已经不足以维持‘暗墟洞天’以前的状态了,现在‘暗墟洞天’里面的温度已经逐年下降,或许再过四、五十年它就会变得与外面一样了。所以在许多年前,颛孙爷爷便带着几名族中长老外出寻找火山能量的替代之物。” “三年前,陈政武不知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件事,主动找到了颛孙爷爷,说自己手中的‘璇玑珠’能帮助他们,但条件就是要颛孙他们帮忙以真气激发‘璇玑珠’内所蕴涵的能量,并在‘暗墟洞天’内建造一座‘通灵塔’!颛孙爷爷他们是知道‘璇玑珠’这个宝物的,若真能将‘璇玑珠’安置在‘暗墟洞天’的话,凭借‘璇玑珠’的能量和它能吸收能量的特性,至少能保持‘暗墟洞天’的能量供应五百年的时间,所以当时颛孙爷爷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可是到后来明白陈政武要在‘暗墟洞天’建造‘通灵塔’的意图后,他已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了,而且颛孙家族也急需陈政武的‘璇玑珠’,也只能一直跟陈政武继续合作下去!” 琴仙云听雪焰情说完这段隐情后,不禁感叹道:“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这些原委,颛孙族长为了族中之事而帮助陈政武倒也不能全怪责于他。焰情,我有一个问题,若陈政武的阴谋被我们破灭之后,颛孙家族又怎么办呢?”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07章 暗墟洞天 雪焰情道:“仙云,这就是我带你们进入‘暗墟洞天’的条件了!我希望你们抓住陈政武后能想办法逼他交出我父亲、颛孙爷爷以及所几位长老的解药,另外再夺回‘璇玑珠’后能把它转赠于颛孙家族。” 琴仙云沉吟道:“焰情,关于你父亲他们的解药之事我现在就可以保证,即使陈政武没有解药,我们也有办法能帮他们解毒。这次和我一起来妙坛的有一位蓟黑衣老前辈,他是‘天门’的门主,也是王逸遥的师傅,只要有他在,再厉害的毒也能解得了。只是,关于把‘璇玑珠’送予颛孙家族,我暂时还不能答应你。” 雪焰情脸色微变,道:“为什么?” 琴仙云道:“焰情,你或许对陈政武的阴谋还不是很了解。陈政武先利用手头所谋取的巨额资产,打造了一种特殊的品牌饰物,进而将这种饰物销售到了世界各地,同时又借助颛孙家族几位长老之力激发‘璇玑珠’所含能量,更在‘暗墟洞天’内建筑了一座通天塔,其目的就是想通过‘璇玑珠’的巨大能量将那种饰物与‘通灵塔’联系起来,我虽然不是很清楚陈政武是利用什么方法将这毫无联系的两样的途径联在一起,但想来他的工厂所生产的饰品内应该都有一个微小的能量信息接收装置,而那所谓的‘通灵塔’则是一散发能量信息的基地,他应是通过这两者之间能量的牵连来达到控制饰物佩带者思想的意图。因此,即便是陈政武死了,但只要‘璇玑珠’和那种饰物还存在世上,这潜在的威胁就一天也不会消失。颛孙族长和几位长老或许是为着族里着想,但谁能保证颛孙家族中没有奸猾之人,不会借此危害世人呢,焰情,我想你也不能够做此保证吧!” 雪焰情知道琴仙云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暗墟洞天”若没有“璇玑珠”的能量补给,再过几十年,如今一切的鸟语花香在里面将不可能存在了,她不忍心看着颛孙家族费劲心力营造了千年之久的“暗墟洞天”就此消失,更不忍心见一向疼爱自己的颛孙若水为这事操劳了多年却一无所获,但是难道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陈政武的阴谋得逞,让自己的父亲和颛孙爷爷一辈子都受他控制吗?雪焰情心中一时两难起来。 琴仙云见雪焰情默不作声,理解她此时内心的矛盾,于是道:“焰情,你不用这么快就做决定,你也可以回去把我的意思告诉你父亲和颛孙族长,让他们出来与我们商量商量,说不定能够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雪焰情叹道:“这话说在前几天还行,可是今天你们如果不进入‘暗墟洞天’阻止陈政武的阴谋的话,以后就是进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琴仙云不解的道:“这是为何?” 雪焰情道:“因为你们今天没进去,就只能等两个月之后才能进去了。昨天晚上墨捷把你跟踪他到玄鼋江边的事告诉了颛孙爷爷,颛孙爷爷便决定要将那个入口给暂时封死。今晚他把你说的话带给我后,就急急返回了‘暗墟洞天’,为的就是办这件事,说不定现在入口已经被封了。你一定会奇怪既然入口被封,我怎么还能把你们带进‘暗墟洞天’呢?其实,‘暗墟洞天’还有一个与外界相连的通道,这个秘密只有历代族长知道。今天因为我一直不愿意回去,而颛孙爷爷又需尽早将入口封闭,无奈之下,只好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这条秘密通道两个月才会启动一次,每次启动的时间只有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所以,如果不赶在天亮之前进去,我和你们一样,都要在妙坛等两个月了。有了这两个月的时间,足够陈政武完成他的阴谋了。” 琴仙云皱了皱眉头道:“要将‘璇玑珠’的能量完全激发出来,起码得四、五年的时间吧,据我所知,颛孙族长他们激发‘璇玑珠’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年,陈政武怎么能在两月之内就将‘璇玑珠’派上用场呢?” 雪焰情那张俏脸变得有些苍白起来:“若是按照常理来算,确实还需要一、两年,但陈政武已经准备施用一种邪术来激发‘璇玑珠’的能量。他前几天从外面抓回来几名男童,要用他们的精血来浸泡‘璇玑珠’,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让七名精通‘虚冥功’的人将毕生功力注入‘璇玑珠’,便可以大功告成了。” “真有这事?”琴仙云一阵惊讶之后,愤怒的道,“这家伙简直是丧心病狂,竟能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来。”稍微一顿,琴仙云忽想起小归来被抓之事,道:“焰情,归来是不是你救出来的?” “原来那小孩是叫归来啊!”雪焰情点点头道,“陈政武让人把归来抓去其实也准备用他的精血来泡‘璇玑珠’的,我听说他是和你们一起来到这妙坛的,所以便趁看守的人不注意时,偷偷地把他放了出来。” 琴仙云暗暗冒了一阵冷汗,还好小归来被雪焰情所救,不然归来可就真的危险了。他心中对雪焰情极为感激,道:“焰情,真是太谢谢你了。” 雪焰情苦涩地笑道:“我们不是好……好朋友吗,还说这些干嘛?” “好,我不说这个了!”琴仙云道。 雪焰情吸了口气,凝望着琴仙云道:“仙云,而今‘通灵塔’已被基本建成,等‘璇玑珠’的能量被完全激发,那时陈政武只要将它安置在‘通灵塔’中,他的图谋已经实现,两个月后你们就是进入了‘暗墟洞天’也无能为力了。所以,你现在就得仔细考虑一下我的第二个条件。仙云,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为难,但我这也是不得已的,希望你不要怪我。” 琴仙云苦笑道:“焰情,我明白你的心情,怎么会怪你呢?只是你的第二个条件……” “云儿,你就答应焰情姑娘吧!”身后有人接过他的话头道。 琴仙云听出这是琴灵璧的声音,忙回头看去,却见不但琴灵璧来,连蓟黑衣、步飞烟和小归来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地。 雪焰情看了看琴灵璧四人,有些迟疑的道:“仙云,他们是?” 琴仙云为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后偷偷地瞅了瞅步飞烟,见她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但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之意,这才放下心来,转向琴灵璧和蓟黑衣两人道:“三伯,蓟老前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琴灵璧微笑道:“你离开宾馆时,我们也都跟着下来了,只是见你们谈得一直那么入神,就没有打搅你们。”说到这,他又对雪焰情道:“焰情姑娘,你对云儿说的第二个条件,就由我来替他做主了。我们夺回‘璇玑珠’后就将它留在‘暗墟洞天’,只不过我有个要求,就是颛孙族长得给我们一个保证,他的家族永远不会将‘璇玑珠’用于邪途!” 听自己的三伯应承了下来,琴仙云也只能默默点头,但却暗自担上了一份心。 雪焰情却是喜逐颜开,道:“琴老前辈,这可真是太好了,我想只要能将‘璇玑珠’留下,颛孙爷爷什么都会答应你们的。” 琴灵璧笑呵呵的道:“焰情姑娘,你也不用叫我什么老前辈,如果看得起我,就和仙云、飞烟他们一起叫我声‘三伯’吧!” 雪焰情高兴的道:“是,三伯。”叫完后,她悄悄地瞥了步飞烟一眼,芳心中却飘上了几丝酸意。 琴灵璧抬头望了望夜空,道:“焰情,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你现在就带我们进去吧!” 雪焰情点点头,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到看向蓟黑衣,道:“蓟老前辈,您真的能解我父亲和颛孙爷爷他们所中的毒吗?”刚才雪焰情虽听琴仙云介绍过蓟黑衣对毒极为精通,可一直没见蓟黑衣说句话,还是难免有些担心,因此才想再向蓟黑衣求证一下。 “天下只有我一种我解不了的毒,那就是‘含沙射影’,但自今日起,世上已再无‘含沙射影’这种毒,所以,姑娘你大可不必担忧!” 雪焰情见蓟黑衣口未开,声音却出来,心中大感诧异,但见蓟黑衣把话说得这么自信,她真的是心花怒放,道:“蓟老前辈,您这么一说,我可真的完全放心了。仙云,三伯,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雪姐姐,我跟你走前面!”小归来从琴灵璧等人身后钻了出来,跑到雪焰情面前。这小家伙听过雪焰情与琴仙云的谈话,知道自己的这条小命是被雪焰情从“暗墟洞天”里救出来的,心里对这位才第一次正式见面的“雪姐姐”感激得不得了,只是刚才他一直插不上嘴,等到现在才找着了个说话的机会。 “好啊!”雪焰情嫣然一笑,牵着归来的小手当先行去。 琴灵璧、蓟黑衣、琴仙云和步飞烟四人见状,也忙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在雪焰情的带路下,他们走了大半个小时才走出这片森林,来到一块空地上。 “焰情,你说的秘密通道究竟在什么地方啊,要是让颛孙家族派在妙坛的眼线发现我们的行踪可就麻烦了。”琴仙云望了望身后那茫茫的林海,有些着急的道。 雪焰情笑道:“别急,再走一会就快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十分安全,我们刚才走过的那片森林设有许多机关埋伏,就是有眼线跟踪,他们也过不了那森林的。” 又继续向前走了两三里路,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颗参天巨松。这颗树怕不有数十米高,七树干之大,就是琴仙云他们六人手牵手也合围不起来,远远望去,就像是一跟巍峨耸立的擎天巨柱。他们几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松树,都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 “就是这里了!” 雪焰情伸手在树干的几个不同部位上使劲地拍了几掌,树干那斑驳的表皮突然似流水般奇怪地滑动起来,最后竟形成了一道约莫两米来高的拱门,借着雪地亮光隐约可见门内有几级下行阶梯,带再进去却是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小归来的嘴张开半天都合不拢,惊诧的道:“雪姐姐,这颗树真是太神奇了。” 雪焰情展齿一笑,道:“这颗松树其实并不是真的树,它只是用巫术造成的假象罢了,否则,若有人把这棵树砍了,那颛孙家族的秘道岂不是很容易就暴露出来了吗?你们知道吗,自这颗树出现后的那些年,有很多人都想把它锯下来做木材,但不管他们怎么锯,这棵树连皮都不掉,结果这妙坛附近的人都把它当做了神树,之后再也没人敢对它锯齿相向了。” “雪姐姐,这棵树是假的,那里面呢?”小归来听雪焰情说了这么多,早就好奇心大起,跑了进去。 看小归来这么毛躁,众人怕他惹出什么事端来,也急忙跟了进去。 琴仙云走在最后,当他两只脚跨入门内后再回头一看,身后却似个无底的黑洞,哪来什么拱门。 数和门是巫术所造出来的幻象,但里面的通道和阶梯却是实实在在的。 以琴仙云、步飞烟、琴灵璧三人的修为,都已达到了夜中视物的境界,而蓟黑衣虽然眼盲,但他的感觉却比什么都灵,所以他们走在这暗道中都没什么困难。剩下的小归来与雪焰情二人功力尚浅,却没此能力,只能摸着墙壁缓缓而行。小归来倒是很快就被琴灵璧牵住了,可雪焰情却只能依靠自己了。 琴仙云见雪焰情这样走得实在太慢,于是伸出一只手把雪焰情带到了自己身边。 雪焰情虽看不清牵着自己的那个人的相貌,但凭着她女人的独有感觉,她很快便知道了这人就是一直藏在自己心里永远也不会消失的琴仙云!此时此刻,她竟回忆起了以前两人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忍不住把娇躯轻轻地挨了过去。 他们二人的这些举动全被走在琴仙云身边的步飞烟看在了眼里。步飞烟不是小肚鸡肠的女人,而且她也知道琴仙云牵着雪焰情的手走路紧紧只是出于帮忙,可她见到雪焰情靠在琴仙云肩上那副“陶醉沉迷”的表情,便禁不住会有些醋意。 步飞烟暗哼了一声,也悄悄地靠近琴仙云身边,在这个男人的手臂上用力地掐了一把。 琴仙云忍痛没叫出声来,转头看了看步飞烟,见到她那很不乐意的神情后又侧头看了一眼雪焰情,心中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现在通道依旧黑暗如初,他又不好把雪焰情松开,只能伸手把步飞烟也搂在自己的身侧,手指温柔地在她的娇躯上抚摸着,以示安慰。 步飞烟被琴仙云摸得面红耳赤,娇艳欲滴,却只是妩媚地横了他一眼,并没有推拒的反应。 就这样在黑暗中走了数十分钟,前面的小归来忽地道:“没有路了,雪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走!” 声音惊醒了雪焰情与琴仙云、步飞烟三人。雪焰情“哦”了一声,极为恋恋不舍地松开琴仙云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打了开来,但见光芒四射,炽烈耀眼,将通道照得极为清楚,这竟是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 她有这么一颗夜明珠怎么早不拿出来? 琴仙云疑惑地看着雪焰情手中的那颗珠子,转念一想,才恍然大悟她这么做原来只是为了能让自己牵着她走这一段路。刚想通这一点,琴仙云便觉腰间又传来一阵剧痛,想来是步飞烟也明白了雪焰情这么做的意图。 琴仙云苦笑几声,他真不知这个时候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雪焰情拿着夜明珠来到通道尽头,在墙壁上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才照进入通道前打开大树拱门的方法在墙壁上使劲地拍了几掌,只是这几掌所拍的位置却发生了一些变化,由不久前的五行方位变成八卦序列。 雪焰情拍出最后一下时,那墙壁好似渐渐消融,露出了一个圆形的缺口。雪焰情探出头去张望了两眼,才回头低声说道:“三伯,我们可以出去了。不过大家要小心点,现在最好是别惊动颛孙家族的人。” 琴灵璧应道:“放心吧,我们明白的。” 雪焰情这才走出缺口,琴灵璧几人也随之鱼贯而出。 出去后再一看身后,矗立在那的竟又是一株松树,只不过比入口所见的那株要小上数倍。 微弱的光线射入眼帘,琴仙云他们发觉自己正站在一片茂盛的小树林里,放眼望去,但见绿树丛生,分外妖娆,地面更是绒草密布,更有那些不知名的小花在那争相竞艳,周围处处焕发出勃勃生机,让人见之顿感心胸清明了不少。蓟黑衣尽管目不能视物,也感受到了这里旺盛的春意,脸上逐渐流露出一丝舒坦的笑容。 在没有踏上这里的土地之前,谁没不会相信“暗墟洞天”竟真是一个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暗墟洞天”,果然是别有洞天!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08章 冤家路窄 “不好,有人来了,大家都找个隐秘的地方先藏起来。”正当琴仙云等人观赏着周围的景致之时,蓟黑衣突然出声提醒。琴仙云回过神来,凝神一听,果真有一阵“沙沙”的声音正向他们所站之处而来。 幸好这里林木众多,大家很快便在附近找到了藏身的地方。蓟黑衣身子瘦小,藏在了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顶上,若是来人不亲自上树,是绝对发现不了的;琴灵璧与小归来二人则躲在了一堆灌木丛里;而雪焰情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如老马识途般带着琴仙云和步飞烟钻进了隐蔽的小山洞里。 六人刚藏好没几秒,便见一名坐在轮椅上的道装老头飞速转动着轮子,进入了树林。 雪焰情轻轻分开垂在洞口的草藤,向外看了一眼,回头小声说道:“来人也是陈政武手下的三大御使之一。这个人虽然是个残废,却比王逸遥那家伙更加阴险可恶,自来到‘暗墟洞天’后便开始作威作福,现在颛孙家族里的人没有一个不讨厌他的,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琴仙云道:“我们只知道陈政武手下的三大御使,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王逸遥,而剩下的一个却一直都不知道他是谁,没想到他会是个残废之人!” 雪焰情道:“他好像是什么‘灵蛇宗’的宗主,叫漆雕无二。” “漆雕无二?”琴仙云和步飞烟同时叫了一声,步飞烟更是激动得全身颤抖起来。 雪焰情忙冲着他们二人“嘘”了一声,待发现他们神色有抑,不由诧异的道:“你们怎么了?” 步飞烟怒目切齿,冰冷的道:“这老贼居然还没有死!冤家路窄,今天你撞到这里来,我就不信你还能从我手里逃出去?”步飞烟沉哼一声,“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天地往洞口走去。 琴仙云大惊,身子一闪,紧紧地抱住步飞烟,低叱道:“飞烟,你这是干什么?” “仙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步飞烟双目赤红,使劲挣扎着想要摆脱琴仙云的双臂。 琴仙云道:“飞烟,你不要冲动,我和你一样也想杀了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可是现在我们刚到‘暗墟洞天’,对里面的情况都还不了解,若就这样贸然出去,势必会惊动陈政武与颛孙家族中人,这么一来,我们行动起来便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飞烟,你放心,漆雕无二这老贼绝对活不过明天的,你就在忍耐一会吧。” “仙云,你说的对,就让他再多活几个小时!”被琴仙云这么一劝说,步飞烟那激动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了下来,但依然两眼喷火,显见她的怒气并没有消逝。琴仙云松开了双手,步飞烟回身在洞中坐了下来。琴仙云担心步飞烟心情会再次波动起来,也紧挨着在她的身边坐下。 雪焰情听他们二人说话,似乎与漆雕无二之间有着莫大的仇怨,不禁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琴仙云怜惜地抚摸着步飞烟飘顺的秀发,叹息了一声,沉痛地把步飞烟的身世缓缓道出。 雪焰情听得眼眶红通通的,泪珠就差没流出来,暗道:“我一直以为的经历够不幸的了,却没想到飞烟小时候的遭遇竟会是这么悲惨,如果换作是我遭遇这些事,我恐怕早就精神崩溃了,唉,和飞烟相比,我却是幸运多了。” 这么一想,雪焰情对步飞烟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开始见到步飞烟时的那股嫉妒登时消散了不少…… 洞外林内,漆雕无二突然双手一撑,身子快速地离开了轮椅,飘到半空中,两臂挥舞着极为宽大的衣衫如鸟翼一般柔和而轻缓地震动着。在真气的催动与空气的鼓动下,他竟在空中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降落在地。 几月前,漆雕无二在堑沟中了陈何暗下的无形奇毒后狼狈地逃离了静月山,在回到湖源镇时他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他当时本以为自己必死,可又极不甘心就这样默默地随着陈何同赴黄泉,忽然想到从陈、兵、甲三人手中夺来的“天龙血玉”,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参透血玉中的秘密,对于血玉的疗毒功效他也是一知半解,可在那个关头,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便拼命地驱动真气吸收着玉中的那股清凉之气。 漆雕无二也没想到自己会歪打正着,体内那已渐侵入心脉的剧毒竟真的被他借助“天龙血玉”之助慢慢逼到了两腿之中。不过唯一令他不满的是,毒退到了腿部之后就像生了根似的,无论他如何催动真气都不能再把毒迫退半步。 剧毒没有拔除,却不断地侵蚀着漆雕无二腿部的肌肉和神经,时日一久,他的两腿便失去了知觉,再也不能行走了。漆雕无二无可奈何,从此只得坐在轮椅上行动了。他在湖源镇呆了将近一个月,就接到了陈政武的通知,让他到“暗墟洞天”待命。 漆雕无二一生作恶无数,也正担心自己两腿残废之事流传出去被仇家找上门来,于是正好借着机会悄悄来到妙坛,躲进了颛孙家族隐居的秘地。到这里后,他嫌自己坐在轮椅上行动极为不便,便每日都到这林中来练习御空之术,经过长久的摸索,竟真的让他发现了一点门道,如今他已可自由在空中翱翔好几分钟都不会落地,凭借着他如今的这份轻功,若是离开“暗墟洞天”,亦足可傲视群雄了。 今日,他又早早地来到这林里,在虚空中飞翔了数十次才满意地飘回轮椅上。 “漆雕先生,我们族长有请!” 一个秃眉的中年汉子来到他的身后,恭敬的道。 这时天边已经微微发亮了,漆雕无二头也未转,朝后挥了挥手,神情极其倨傲的道:“你回去告诉你们族长,就说我很快就来!” “是!”秃眉汉子神色依然恭敬地退了出去,但眉宇间却掠过了几丝厌恶。 漆雕无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裳,待那秃眉汉子走了很久,他才不慌不忙地转动着轮椅出了小林。 漆雕无二刚走,琴仙云、步飞烟和雪焰情三人便首先从山洞里钻了出来。 “这老头太可恶了!竟然对枯木叔叔这么无礼!”雪焰情愤愤不平地蹬了下脚。 琴仙云问道:“焰情,你和刚才那人很熟吗?” 雪焰情嗯道:“他叫颛孙枯木,在‘暗墟洞天’里除了颛孙爷爷外,就数枯木叔叔最疼我了。枯木叔叔不谙武功,却特别擅长巫术,他如今已是颛孙家族大家都公认的下任大巫师的继承人选了。” 琴灵璧、蓟黑衣和小归来三人这时也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听到雪焰情那句话后,琴灵璧有些奇怪地问道:“焰情,在颛孙家族里还有大巫师这个称谓吗?” 雪焰情颔首道:“是的,颛孙家族每隔五十年都会推举一位族中巫术最高的人来出任大巫师。大巫师的责任就是施展巫法维护‘暗墟洞天’外围屏障不被人破坏,及时修补巫阵的漏洞,以保证颛孙家族隐居之地不被人发现。大巫师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都单独潜居在‘暗墟洞天’中央的‘遗世斋’内修行。在颛孙家族中,他的地位与族长平等,但在某些关键时刻,他的权威却可凌驾于族长之上。” 琴仙云道:“没想到大巫师对颛孙家族的作用会有这么重要。” 雪焰情道:“谁说不是呢,枯木叔叔其实也对陈政武那般人的行为十分不满,若他是现任大巫师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同意颛孙爷爷的做法的。在陈政武到达‘暗墟洞天’的这些日子,枯木叔叔已经和他们在言语上起了好几次冲突,若不是颛孙爷爷压下来,枯木叔叔早就对他们动手了。” 琴仙云道:“他倒是位血性之人!” 琴灵璧思索了一会,道:“焰情,你看一下能否把你颛孙爷爷和枯木叔叔请到你刚才藏身的那个洞里去。我们现在在颛孙家族的地盘,若能在对陈政武等人动手之前先和颛孙家族达成约定,那对我们阻止陈政武的阴谋,夺回‘璇玑珠’将会有很大的帮助,否则,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呢!” 雪焰情有些担忧的道:“三伯,请我倒是能请来,只是我怕万一你们和他们见了面,就不好办了。枯木叔叔倒比较容易劝说,颛孙爷爷却不好办,如果到时候颛孙爷爷不同意和你们合作,那可如何是好?” 琴灵璧道:“你别太担心,我们一定能劝服颛孙族长的,而且就算劝说不成,也可以合我们几人之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暂时制住,不至于暴露我们的行踪。” 雪焰情期期艾艾的道:“三伯,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你们可千万不要伤害颛孙爷爷和枯木叔叔啊。” 琴灵璧笑道:“傻丫头,你还不相信我们几个,仙云你总该相信吧?” 雪焰情深深地望了望琴仙云,展颜一笑,揣着埋心灵深处的那份情愫转身离去。 步飞烟看着雪焰情的背影,轻声说道:“三伯,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冒险!” “即使是有点冒险,那也是值得的。走,我们大家先进山洞再说吧!”说话之时,琴灵璧那双细眼逐渐眯成了一条成… 这片山林处在“暗墟洞天”的最西部,颛孙家族的大多数人都居住在离此很远的北部,但颛孙家族的一些重要人物如族长的住处——“养心阁”,还有几位长老的住所距这座山林却只有三、四里远。 雪焰情出了山林,施展轻功,很快便来到了养心阁的门外,却刚巧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漆雕无二。雪焰情一想到这家伙以前那盯着自己的不怀好意的眼光,心中便说不出的讨厌,更何况还知道了他对步飞烟一家所做的恶行,就恨不得一剑戳他个窟窿! “侄女儿,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怎么没见到你啊?”漆雕无二冲着雪焰情挤了挤眉毛。 雪焰情暗骂了一声,冷冷的道:“是不是我去什么地方还需先告诉你呢?” 话一说完,雪焰情便加快步伐从漆雕无二身边走过,进入了养心阁内。 漆雕无二瞅着雪焰情苗条诱人的身资,忍不住使劲地咽了几口唾沫,自言自语的道:“小丫头,本宗主总有一天会把你弄到手的,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在本宗主面前假装正经?” 漆雕无二嘿嘿怪笑了几声,悠闲地向前转动着轮椅…… 养心阁,颛孙若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盘膝端坐在蒲团上,而颛孙枯木则在他的身前转来转去,神情颇为烦躁,脸上不时显露出忿忿不平之色,似是方才颛孙若水与漆雕无二的谈话令他极不愉快。 “丫头,你昨天和族长出去,怎么现在才回来,急死叔叔了!” 颛孙枯木一抬眼,猛地见到笑语嫣然站在门口的雪焰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颛孙若水的眼皮也颤动了一会,睁开了一条细若针眼的缝隙,微微笑道:“焰情,你终于回来了,没人看见你吧!” “没有,就是刚才在门口碰到了漆雕无二那个可恶的死老头子!”雪焰情眨了眨那双明如秋水的双眸,装着奇怪的道:“颛孙爷爷,枯木叔叔,他不是一直和陈政武他们住在‘通灵塔’吗,怎么今天跑到这‘养心阁’来了?” 颛孙若水哪晓得雪焰情是在明知故问,果然叹道:“他是我请来的?” 雪焰情又道:“颛孙爷爷,您请他到这里来干嘛?” 颛孙若水有些心烦的道:“我听陈政武说明天就要施展那邪术来激发‘璇玑珠’的潜能了,他把这事交给了漆雕无二。为了激发‘璇玑珠’能量就把那几条鲜活的小生命给害了,实在是有干天和,所以我才叫你枯木叔叔把他找来,想和商量一下是否可将这事缓缓,可没想到漆雕无二竟一口拒绝了,唉,我真的后悔把这种邪术说了出来。” 雪焰情听得暗自高兴,这会连颛孙爷爷也对陈政武他们颇有怨言,那呆会三伯劝说起来应该会容易些的。雪焰情道:“颛孙爷爷,您和叔叔也不用太烦心,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就是烦也没用。” 颛孙若水无可奈何的道:“焰情,你说的也对,现在我已是身不由己,想管也管不了了。” 雪焰情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忽然笑道:“颛孙爷爷,枯木叔叔,既然你们这么郁闷,不如我们出去玩玩好吗?” 颛孙枯木伸指在雪焰情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笑道:“你这丫头,现在还有心情玩?” 雪焰情娇声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那边山上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颛孙爷爷,枯木叔叔,你们就出去看看嘛!” 颛孙枯木道:“叔叔自一出生就在这‘暗墟洞天’,对里面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说的那边山上有奇怪的东西呢?” 颛孙若水也呵呵笑了几声道:“是啊,这个你可骗不了我们哦。你想玩的话就去那多玩一会吧,但要记得回爷爷这来吃早餐啰!” 雪焰情拉着颛孙若水的胳膊,撒娇道:“爷爷,真的有嘛!” 颛孙枯木忍不住笑道:“族长,看来我们不陪这丫头去看看,他是不会放过我们喽。” 他们二人对雪焰情疼爱有加,在雪焰情的强烈要求下,最终还是被她拉着走出了养心阁,来到了西面的那片小山林里。 走进林内,颛孙枯木笑问道:“丫头,你说的奇怪的东西在哪呢?” “就是前面的那个山洞!”雪焰情笑眯眯地向前指了指,故意放大声音,想要提醒一下洞里的琴仙云等人,她已经把颛孙若水和颛孙枯木请来了。 颛孙枯木听后,哈哈大笑道:“你说的那个山洞啊,叔叔还不到五岁就已经到里面玩过无数次了。” 颛孙若水也道:“焰情,别胡闹了,我们回去吧。” 看他们似要转身,雪焰情急得眼眶微红,泪水开始打起转来,道:“人家说的不是那个山洞,而是洞里面奇怪嘛!” 女人的泪水永远都是克制男人最厉害的武器,颛孙若水见雪焰情满脸委屈的模样,只得很无奈地看了看颛孙枯木,道:“罢,罢,反正爷爷已经到这里了,就和你叔叔陪你到洞里去转一会吧。” 雪焰情表面上还是显得有些不高兴,可心里面却早就乐开了花,颛孙若水和颛孙枯木哪知道雪焰情之所以眼中冒出泪水,只不过是里面碰巧吹进了一些杂物而已。 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山洞外,雪焰情飞快地钻了进去,颛孙若水和颛孙枯木也只好分开垂在洞口的长藤,猫着腰跟了进去。 刚一抬眼,就见里面赫然端坐着琴仙云等五人。 “你们……”颛孙若水神色极为震惊,刚说了两个字,就见面前人影一闪,琴仙云和步飞烟已经站在了洞口,拦住了退路。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09章 碧灵紫芝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颛孙若水和颛孙枯木见自己二人已身在他们的包围之中,而雪焰情则垂头站在对面那黑衣老头的身后,很快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又心痛又愤怒的道:“丫头,是你带他们进来的?你辛辛苦苦地把爷爷和你枯木叔叔骗到这里来,难道就是帮助外人来对付我们吗?” “不是的!”雪焰情焦急的道,“颛孙爷爷,我知道您和我父亲还有几位长老都中了陈政武的毒,所以才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这些日子陈政武那般人在‘暗墟洞天’里为非作歹,您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您心里一定很难受。我不想见您一天到晚呆在养心阁里闷闷不乐,刚好这次出去见到了仙云,和他同行的蓟老前辈精通毒术,一定能够帮您还有我父亲他们把毒解了,所以我才把他们带进来的。” “丫头,你真是太天真了,他们这么说难道你就相信了?”颛孙若水见雪焰情泫然欲泣,不忍在苛责于她。 琴灵璧这时笑道:“颛孙族长,还有这位枯木兄弟,焰情没有得到你们的同意便领我们进入了‘暗墟洞天’,更把你们骗到这山洞里来,尽管有些冒失,但她这么做的目的都是为了你们还是‘暗墟洞天’的未来着想,你们就不要怪罪她了。何况,事情已经如此,你们即便是责怪她也无用,我们何不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呢?” “是啊,颛孙爷爷,枯木叔叔,他们让我请你们来这么真的是没有恶意的!”雪焰情道。 颛孙若水瞪了雪焰情一眼,哼了一声道:“没什么好谈的,你们不要以为把我们堵在这里,就可以吃定我们了吗?你们别忘了,这里是‘暗墟洞天’,我只要招呼一声,很快就有十几位长老赶到这里来,而且我们以二敌五,鹿死谁手也尚未可知呢!” 琴灵璧仍旧不急不慢的道:“颛孙族长,你说的没错,可是就算你把我们都抓起来那又能怎样?颛孙家族还不是照样摆脱不了陈政武的控制!我知道你们帮助陈政武是为了借助他手中的‘璇玑珠’之力以维持‘暗墟洞天’这片千年基业,可是当你们颛孙家族的族人连自主行动的权利都没有的时候,‘暗墟洞天’就算留存下来又有何用。或许当初陈政武请你们相助的时候曾答应了你们好处,可你看看现在,他一进入‘暗墟洞天’便给你暗下毒药,就从这点来说,他便从来不曾把你们当作合作的朋友,只不过是可堪利用的工具罢了,再用得着你们的时候还会虚情假意一番,可一当他达到目的之后,便很快会把你们一脚踢开,颛孙族长,你难道真的愿意看到你们老祖宗留下的这片基业让别人给白白霸占吗?” 听到琴灵璧的这番话,颛孙若水感触极深,沉重地叹了口气。 颛孙枯木气愤的道:“族长,我看这位琴先生说得没错,当初您和几位长老可是费劲心力帮助陈政武激发‘璇玑珠’的潜能,并让他派人在我们‘暗墟洞天’建造了那座‘通灵塔’,可是他现在是怎么对待我们家族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他的眼中,我们根本就不是人,最多只不过是一群还能稍微起到些作用的狗罢了!这些天,他和他的那些下属已经把‘暗墟洞天’弄得乌烟瘴气,即便‘暗墟洞天’真的依靠‘璇玑珠’的能量维持下去,这里也不会有我们颛孙家族的立足之地了!” 琴灵璧道:“枯木兄弟说的没错,颛孙族长,你们或许早就通过布置在妙坛的人手知道了我们的名姓,但你们却绝对不会知道我们的真正来处。不知在你们的印象中,是否有‘缥缈仙府’这个地方?” “‘缥缈仙府’?”颛孙若水眼中暴射出一阵湛蓝神光,惊叹道,“原来你们是从那里来的!” 琴灵璧点头道:“我们琴家与颛孙家族都是为了躲避江湖纷争与战乱才寻找秘地隐居的,可是你们若助陈政武达成起阴谋,那岂不是违背了你们老祖宗把你们家族带到这里来的初衷吗?坐在我身边的这位蓟兄乃是‘天门’的当代门主,只要有他在,你们就不必要为体内的毒而烦恼,而且我们也同意在铲除了陈政武后,将‘璇玑珠’留在你们‘暗墟洞天’,所以我希望颛孙族长能考虑一下与我们的合作。” “不用考虑了,‘缥缈仙府’琴家的人我信得过,好,我答应你们!”颛孙若水道。 雪焰情见颛孙若水终于同意了,心中大喜,但却也有些诧异,怎么颛孙爷爷听到“缥缈仙府”后对三伯他们的态度大变,这“缥缈仙府”究竟是什么地方呀?想着,雪焰情朝琴仙云望了过去,似隐隐有几分埋怨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真正来历告诉过她。 琴灵璧也都暗暗松了口气,道:“颛孙族长,枯木兄弟,我们大家先坐下来吧,云儿,你和步飞烟就守在洞口,如果有人来了就马上通知我们一声。” 放弃了相互之间的敌意,颛孙若水和颛孙枯木也都在琴灵璧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 蓟黑衣笑道:“为表诚意,还是由我先来检查一下颛孙族长中的是什么毒吧?” 颛孙若水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把那胖嘟嘟的手臂伸了过去。 蓟黑衣伸指轻轻地搭上了颛孙若水的脉门,可几分钟过去了,蓟黑衣却一直没有吭声,也没有松开手指。洞中一时静得落针可闻,众人都禁不住紧张得屏住了呼吸,耳中只听得见那“怦怦”的心跳声。 良久,蓟黑衣才松开了颛孙若水的手腕,却马上又从包里摸出一根细针,在颛孙若水的食指指尖上轻轻地刺了一下,一粒血珠很快便从破口处渗了出来。众人见到颛孙若水指头上的血后都禁不住暗自惊疑起来,他的血液中竟闪着几丝碧绿的磷磷幽光。 蓟黑衣没有停顿,旋即用细针沾了点血水放到鼻子前闻了起来。 颛孙若水见自己血色有异,知道这是自己体内毒素之故,倒还若无其事,但雪焰情与颛孙枯木的心却悬得高高的,待蓟黑衣一把细针放下,雪焰情便马上忐忑不安的问道:“蓟老前辈,怎么样?” 蓟黑衣缓缓的道:“颛孙族长所中的是‘碧灵紫芝’的毒气!” 颛孙枯木怔道:“这不大可能吧,‘碧灵紫芝’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妙药啊!” 蓟黑衣笑道:“‘碧灵紫芝’生长于雪山深处,长年受冰雪精魂的养护,服食后的确可祛病延年,使练武之人功力大增,但‘碧灵紫芝’若是被移植出来,用断肠草、雪魄花这两种毒物的汁液浇灌七年,不但可使其茎叶之内蕴满剧毒,就是‘碧灵紫芝’飘散出来的香气也携带着毒素。这种气味闻一两次倒无大碍,但时间一长,它便会随着呼吸侵入人的四肢百骸,使人的身体慢慢萎缩而死!” 颛孙枯木怒形于色,道:“这陈政武也实在是太可恨了,我还以为他怎么会那么好心一到‘暗墟洞天’就给送了几株‘碧灵紫芝’给族长和长老们呢,原来是想让族长和长老们在不知不觉中就受他控制。” 颛孙若水道:“我一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受了陈政武暗算的,现在听了黑衣兄一席话,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琴灵璧道:“蓟兄,既然已经找出了毒源,那该如何为颛孙族长解毒呢?” 蓟黑衣呵呵一笑,道:“其实,解毒的方法很简单,颛孙族长只需把那‘碧灵紫芝’的根须切碎,把汁水榨出服下即可!” 这话听得众人一愣,雪焰情眼珠子睁得圆圆的,道:“蓟老前辈,‘碧灵紫芝’不是有毒吗,怎么还能用它来解毒呢?” 蓟黑衣道:“我刚才说过,‘碧灵紫芝’经断肠草、雪魄花的汁液浇灌七年之后茎叶之中都蕴满剧毒,但‘碧灵紫芝’毕竟是种奇药,它的灵性并没有被剧毒驱散,反而全都聚集于根部。以这样的方法培植的‘碧灵紫芝’,其根部的药性比配置前整株的都要好得多,哈哈……” 他这么一解释,众人总算明白过来了,不过颛孙枯木却还有一个疑惑,道:“蓟先生,既然‘碧灵紫芝’的根就是解药,那陈政武为什么还那么放心的将它放在养心阁呢?” 蓟黑衣道:“这就比较容易解释了,陈政武只知道怎么配制毒芝,却不知道那种剧毒与解毒之物共存于芝草内。” 雪焰情见蓟黑衣为颛孙爷爷找到解毒之方,心中兴奋之极,但一想到自己父亲所中的毒,却又有些担心道:“蓟老前辈,我父亲中的是一种‘雪魄花红’的毒,这种毒好解吗?” 蓟黑衣笑道:“‘雪魄花红’与颛孙族长等人所中的毒气,毒性虽然有些不同,但其厉害程度还比不上‘碧灵紫芝’所散发出来的毒气,现在‘碧灵紫芝’的根须能解得了颛孙族长他们所中的毒,你父亲的‘雪魄花红’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雪焰情这会可算是一点担忧也没了。 颛孙若水看着欢呼雀跃的雪焰情,笑道:“丫头,爷爷这回可真得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有没有希望摆脱陈政武的掌控呢!你现在可是我们颛孙家族的大恩人,快和爷爷说说,你想要什么东西,不管多困难,爷爷和你枯木叔叔都帮你达成心愿。” 雪焰情娇靥微红,瞟了瞟站在门口的琴仙云,俏皮的道:“爷爷,我什么也不用,只要您和枯木叔叔以后更加疼我就行了。” 颛孙枯木笑道:“你这丫头,难道我们以前就不疼你吗?” 雪焰情噘着嘴道:“您还说呢,刚才进到洞里时,您和爷爷看我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我杀了!” “丫头,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吗?”颛孙枯木道。 雪焰情翻了翻眼睛道:“那当然了!” 琴灵璧等人都被雪焰情这娇蛮的样子逗得哄然大笑起来。 洞口的步飞烟虽然也在笑,但却笑得十分勉强,眼神中飘闪着几丝羡慕与悲伤。 琴仙云知道定是雪焰情对颛孙若水他们撒娇的情形又引起了她对死起的亲人的思念,暗暗叹息几声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掌,将自己的情意脉脉地传递了过去,这是琴仙云现在能对她做的最好的安慰了。 “族长,您是否现在就回养心阁把毒解了,这样若和陈政武动起手来,也方便些。”笑过之后,颛孙枯木道。 颛孙若水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急,枯木,你现在去一趟‘养心阁’把长老们聚集起来,就说我有事要向他们宣布,我和灵璧兄再商量一下,随后就来。” 颛孙枯木应了一声,高兴地退出了山洞。 颛孙若水有些惭愧的道:“灵璧兄、黑衣兄,实不相瞒,我颛孙家族有十二位长老,但有几位却早已经被陈政武给秘密收买了,为了不让我们合作之事让陈政武这么快就发觉,所以我才让枯木把他们都召集起来,呆会我在悄悄地把你们带到养心阁去,再把我们合作之事透露给他们知道,看是否能从他们的反映中查出哪些人已和陈政武同流合污。” 琴灵璧道:“颛孙族长考虑得果然周到。” 颛孙若水苦笑几声,接着便与琴灵璧、蓟黑衣商量起行动的细节来。 雪焰情却对这些事不怎么感兴趣,拉着小归来跑到琴仙云身边,有事没事地闲扯起来…… 养心阁—— 十二位身躯胖硕的长老盘与颛孙枯木聚集在正厅里好一会儿,颛孙若水才负手从屏风后面慢慢地踱了出来,这时,众人那纷纷的议论声才终于停住了。 颛孙若水摆了摆手,道:“诸位长老请坐!”说着,右手轻轻招了数次,侧边墙角下堆放着的蒲团便似生了翅膀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落在了各位长老的面前。 众人虽不明白颛孙若水今天召集他们而来所为何事,但还是都听命盘膝端坐在了蒲团上。 颛孙若水也随着众人一起坐好,肃然说道:“诸位长老,我今天让枯木请你们来此,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向你们宣布,希望你们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养心阁!” 众人都诧异起来,那右首第一位长老出声道:“族长,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您就说吧。” 颛孙若水这才神情激愤的道:“诸位长老想必都已经知道,陈政武与漆雕无二这干人自进入我‘暗墟洞天’之后便不断无故欺压我族族人,更用心险恶地送了几盆以毒汁培育的‘碧灵紫芝’予我与几位长老,使我们在不自觉中就中了毒气,受其摆布。很明显,陈政武的这些作为就是想要将我们颛孙家族居住了上千年的‘暗墟洞天’据为己有。诸位长老,我们是为了想借助‘璇玑珠’的能量才答应与陈政武合作的,可如今大家都看到了,若是继续合作下去,等待着我们颛孙家族的就只有灭亡一途,‘暗墟洞天’重要,但我家族的生死存亡更重要,所以我希望诸位长老能齐心协力,将他们驱逐出‘暗墟洞天’!” 一石激起千层浪,颛孙若水声音刚落,便见一位比较年轻的长老猛地站了起来,义愤填膺的道:“对,族长,您说的好,我们早就该这么做了。我们实在没必要为了满足那几个混蛋的野心而把全族都搭进去,我们宁愿几十年后‘暗墟洞天’消失也不想看到这祖宗留下来的基业被他们用来做丧尽天良、祸害天下的勾当!” 这位年轻长老的激起了好些长老的赞同,但也有人提出了置疑之声:“族长,陈政武这次不但从外面带回了许多人手,更带了一批先进的武器藏在‘通灵塔’内,我们的修为虽然也不错,但终于是血肉之躯,岂能与子弹想抗衡,即便我们真的把他们驱逐出‘暗墟洞天’,那将会牺牲多少族人的性命啊!” 那年轻长老很不满的道:“若牺牲部分族人能将他们赶出去,那总比将他们留在‘暗墟洞天’,最后全族覆灭要好得多吧!都到这个时候了,如果做事还是畏首畏尾,恐怕家族就要毁在我们这一代手里了!” “什么,你说我畏首畏尾?现在族长和许多长老都中了陈政武的毒,性命都捏在人家的手里,我们拿什么和他们对抗?” “哼,原来你不但畏首畏尾,更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你……” 眼看他们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颛孙若水忙出声阻止道:“大家先安静下来,把他们赶出‘暗墟洞天’只凭我们的确有些单薄,但我已从外面请来了几位朋友,有他们襄助,我们绝对能够成功!现在便让诸位长老与他们见上一面。” 说着,颛孙若水轻轻拍了三下手掌……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10章 技惊长老 诸位长老只觉眼前一花,颛孙若水的身后便并排出现了四个人!他们正是琴灵璧、蓟黑衣、琴仙云和步飞烟,小归来这次没跟随他们一起出来,是因为他与雪焰情被安排在养心阁外隐秘处看着,以便有陈政武的下属人员来时能迅速地报告给颛孙若水知道。 “族长,你说的就是这四位朋友吗?”那年轻长老忍不住问道。 颛孙若水点头道:“不错!” 那些长老扫了琴仙云他们几眼,不禁很是泄气,他们实在难以相信就凭一个胖子、一个瞎眼断腿的老头、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年轻姑娘能帮颛孙家族解决什么问题。失望之下,他们说话时的语气渐渐变得有些不恭起来。 “你们可不要小看他们四人。”颛孙将四人的姓名介绍之后,道:“蓟黑衣蓟兄乃是当今‘天门’门主,一身修为已臻化境,对毒术的研究更是出神入化,方才已为我们找到了体内所中之毒的解救之法;这位步飞烟步姑娘则是雪山派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年纪轻轻便已修炼成了雪山派自创派以来少有人练就的‘寒影三叠’奇功;而灵璧兄与仙云小兄弟他们叔侄二人则是来自近千年来一直被武林中人誉为‘圣地’的‘缥缈仙府’,有他们四人相助,何愁灭不了陈政武这几个跳梁小丑、奸邪之徒!” 颛孙若水一将琴仙云等四人的出身来历说出,那些长老们眼中都有些惊喜起来。他们有几位长老这些年一直随颛孙若水在外行走,自是听说过“天门”的神秘以及其武学的毒辣,雪山派虽然已经衰落,但却仍旧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其派中最高武学“寒影三叠”依然让人精精乐道不已,不过更让他们震惊的却是一向只是在传说中才出现的“缥缈仙府”! 那年轻长老忽然道:“族长,这两人自称从‘缥缈仙府’而来,可我怎么瞧着有些不象啊!” 琴仙云淡淡的笑道:“这位长老,在你看来,什么样的人才像是‘缥缈仙府’中人呢?” 那年轻长老道:“据说‘缥缈仙府’中无论任何一个人来到武林中,都是位绝世高手,你和这位老伯既然是从‘缥缈仙府’来的,至少得拿出点东西来印证一下那句话的真实性吧,这样我们也好放心和你们合作!” 颛孙若水见他说得有些放肆,怕于琴仙云等人面子上不好看,忙喝道:“淡雨,不得无礼!” “族长,没事!”琴灵璧呵呵一笑,向琴仙云说道:“云儿,既然淡雨长老这么说了,那你就随便和他切磋几招吧!” 得到琴灵璧的允许,琴仙云朝那年轻长老拱手抱拳道:“淡雨兄,请!”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个字!”颛孙淡雨哈哈一笑。 那些长老们都想见识一下“缥缈仙府”的武学是否真是传闻中所说的那么厉害,见状都自动飘离蒲团,来到厅内左侧,让出了中间一块空地来,颛孙若水的心理也同那些长老一般,想看看琴仙云的武学高到什么程度,而且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坚定一下诸位长老的信心,所以并未阻止琴仙云与颛孙淡雨之间的比试。 颛孙淡雨年轻,但其体型却已极其庞大,比之其他年老长老也毫不逊色,由此可见,颛孙淡雨的“虚冥功”已练到了相当境界。 琴仙云与颛孙淡雨相视而立,神色淡然自若。 颛孙淡雨猛地一喝:“仙云兄,注意了!” “了”字一出口,颛孙淡雨双肩微晃,身子便似幽灵一般闪至琴仙云面前,巨大的手掌蕴含着浩浩的虚冥真气连连劈向琴仙云的头顶劈去。劲气划破虚空,呼呼的掌风若奔雷一般迅疾,挟带着千钧之势狂舞张扬着。 面对着颛孙淡雨如摧枯拉朽一样的攻势,琴仙云的身体好似变得没有一点重量,伴着颛孙淡雨的掌风左右飘摇,恍若行驶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颛孙淡雨十七掌过去,见琴仙云依然神情泰然,脸含微笑,心头顿时急了,出掌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激荡之声不绝于耳,就似万马奔腾,轰然作响。 旁观诸人见琴仙云在颛孙淡雨那闪电般的攻击下居然毫发无损,不由都开始有些震惊起来。 然而,他们心内的那一轮震惊还未结束,一直如飘萍般挂在颛孙淡雨掌风劲尖上的琴仙云突然轻啸一声,身若惊虹,电势而起,双掌如穿花蝴蝶,翻飞飘移,巧妙地钻入颛孙淡雨的掌影当中,如灵蛇吞吐、仙鹤探颈,如是数次便旋即飘退,轻盈落在距颛孙淡雨约丈外之处,面不改色,好似方才那场比试根本未曾发生一样。 颛孙淡雨正打得兴起,见琴仙云突然收手,微微一愣后哈哈大笑道:“这么快就不打了么,莫非……” “住口!”颛孙若水忽地喝斥一声,没让他把难听的话说出口来。 颛孙淡雨很不满地把头歪到一边,却见众人竟都惊愕地盯着自己的胸前看,迷糊之中微微低头,就见自己膻中、巨阙、神阙、气海、关元五处穴位的衣服表面都破开了一个手指大小的洞口,应该是在比试时被琴仙云的指气戳开的。 这几个穴位都是人体要害所在,随便一个地方落实,都可令他吃不了兜着走!这一发现令颛孙淡雨羞愧得连脖子根上红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地自容地朝琴仙云抱了抱拳,沮丧的道:“‘缥缈仙府’的武学果然精妙绝伦,在下佩服!佩服!” 琴仙云微笑道:“方才我也是趁淡雨兄不注意的时候才取巧占了点便宜,还望淡雨兄多多见谅,不要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这么一说,颛孙淡雨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颛孙若水对琴仙云的身手也是赞叹不已,他暗暗地打量了长老们一眼,见他们看向琴仙云等四人的时候眼里都有了些钦佩与敬慕,于是笑道:“诸位长老,你们现在都见过琴兄弟的功夫了,想必没人再会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了吧!” “不会了,有这几位朋友鼎力相助,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切就听族长安排吧!”一位长老欣喜的道。 颛孙若水道:“好,那就请诸位长老到‘养心阁’后堂先呆一会,我现在就请蓟兄配好解药,马上便送去为诸位长老解毒。” “是!”十二位长老异口同声地道了声,绕过屏风,步入后堂。 待他们都走后,颛孙若水才轻声向身旁的琴灵璧和蓟黑衣问道:“灵璧兄、黑衣兄,不知你们可观察出哪几位长老在刚才的时候神态有异?” 琴灵璧笑道:“我们虽然看出了一些情况,但在没有证据之前,还是暂时先不说出来,呆会等云儿和飞烟回来后就一切都明白了。” 颛孙若水转眼一看,这才发现琴仙云和步飞烟不知何时已离开了此处。 “过几分钟,族长不妨让枯木兄弟到后堂去看看哪几位长老不在。”琴灵璧又道。 颛孙若水很快便明白了琴灵璧的意思,忙冲颛孙枯木使了个眼色。 颛孙枯木进入后堂,很快便神色有些着急地出来了,道:“族长,长老们一进入后堂,淡雨和海月二位长老便各自借故离开了养心阁!” 颛孙枯木所说的淡雨自是方才和琴仙云比试的那位年轻长老,而海月却是先前与颛孙淡雨争得吵了起来的那位长老。 “竟会是他们?”颛孙若水怔了一怔,旋即便勃然作色道:“枯木,你马上带人将这两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给我截住!” “族长,我看这事就不必劳烦枯木兄弟了!”琴灵璧笑道。 果然,他话音一停,就听得琴仙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三伯,颛孙族长,我们回来了。” 颛孙若水看了琴灵璧和蓟黑衣一眼,健步如飞地来到了门口,只见琴仙云、步飞烟还有雪焰情和小归来他们正押着淡雨与海月二人向阁楼而来。 颛孙淡雨和颛孙海月的功力已被制住,此时他们脸色灰败,一副狼狈之态,见到颛孙若水后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颛孙若水脸色铁青,一手抓起一个走入了“养心阁”…… 通灵塔—— 陈政武自从离开菊影市,来到这里后便一直住在塔内。这座塔坐落在“暗墟洞天”的最高处芥子山,塔高三十六米,共分十二层,陈政武就住在第四层,他手下的三大御使则分住在下面三层,而上面几层却都由他从外面带来的人手严密看管着。 这座塔自建成以来,便成了“暗墟洞天”的禁地,颛孙家族中人若未得允许,谁也不得进入,即使是颛孙若水以及长老们,也是如此。曾经有几位年轻子弟忍不住好奇之心,偷偷地摸了进去,结果在第二层时便被住在那里的王逸遥当场击毙,这事发生后,颛孙家族中人对他们更加痛恨起来,所以当昨晚王逸遥惨死的消息被妙坛的眼线以秘密手段传递回来之后,大家还暗自庆祝了许久。 今天午后,颛孙若水和颛孙枯木突然出现在了“通灵塔”前,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五名身罩黑袍之人。这五人连头脸都被黑巾蒙着,只露出两只眼睛。在颛孙家族内,会这样装束的一般只有“影遁术”的修习者。 颛孙若水停住脚步,伸手在紧闭的塔门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塔门应声而开,出来的人正是雪焰情的父亲——雪玉蟾! 见到门外站着这么多人,雪玉蟾有些奇怪的问道:“颛孙先生,你们这时候来通灵塔干嘛?” “我有件重要的事想和御主谈谈!”颛孙若水靠近雪玉蟾,突然就骈起二指向他胸前几处要穴点去。雪玉蟾这最信任的人除了自己的女儿之外,便是颛孙若水,他从没想到颛孙若水会朝自己下手,一时猝不及防,竟被点了个正着。 颛孙若水把雪玉蟾抱进了塔内。雪玉蟾动弹不得,惊诧的道:“颛孙先生,你这是为何?” 颛孙若水无奈地一叹,放低声音道:“雪兄,请恕我无礼一回了。陈政武在‘暗墟洞天’中的所作所为,已让我忍无可忍了。如今我们已经解了体内的毒,准备与陈政武硬拼到底。我不希望你帮着他与我们为敌,所以只能这么做了。” 顿了顿,颛孙若水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拔出瓶塞,把里面的倾入雪玉蟾的口中,道:“这是你所中‘雪魄花红’的解药,喝下后便可不受陈政武的控制了。”方才在“养心阁”时,蓟黑衣已经把“碧灵紫芝”的根须榨成汁水给颛孙若水以及中毒的长老们服用,因此,在来这“通灵塔”之前,颛孙若水便为雪玉蟾带了一小瓶来。 喝下那小瓶紫芝汁水后,雪玉蟾顿觉满嘴醇香,体内几条冰冷的经脉顿时暖和了不少。 “爸,您不是一直都想摆脱陈政武的控制吗,颛孙爷爷把您的毒解了,如今正是个好机会啊。”颛孙若水身后的一黑衣人道。 雪玉蟾听出这是自己女儿的声音,怔怔看向那黑衣人道:“焰情,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子了?” 雪焰情把头上的黑巾向上一扯,露出了半张俏脸来,道:“我怕被塔顶上的守卫认出我来嘛!爸,您到底决定帮颛孙爷爷还是上面那家伙啊?” 雪玉蟾扫了颛孙若水等人一眼,苦笑道:“颛孙先生,连我女儿都站到你这边去了,我还能怎么样?而且这些年我被陈政武呼来喝去,早已经受够了他的气了,正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把我所受的怨气还给他!” 颛孙若水帮雪玉蟾解开穴道,高兴的道:“好,不愧我们相识一场!” 雪玉蟾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位黑衣人,道:“他们是?” “他们是焰情从外面请来的几位帮手!”颛孙若水道。 雪玉蟾迷糊地看了雪焰情一眼,道:“焰情请来的?” 雪焰情旁边一黑衣人笑道:“伯父,您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雪玉蟾脑中霍地冒出一个人的面容来,当下神色一变,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道:“琴仙云,是你!” 那几人都扯掉了遮住头脸的黑巾,正是琴仙云等四人。 雪焰情道:“爸,您别担心,仙云他早就原谅您了。” 雪玉蟾看看一脸微笑的琴仙云,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半信半疑的道:“真的吗?” 琴仙云悠然道:“伯父,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那就好!”雪玉蟾释然道,“颛孙先生,难怪你今天能下决心与陈政武对抗,原来是有他们相助,其他几位朋友的修为怎么样我虽不清楚,但仙云的武功我可是比较了解的,有我们这几个人,对付陈政武、漆雕无二和他的那般手下已经足够了。” 颛孙若水笑道:“是啊,雪兄,你可知道陈政武现在在塔中何处?” 雪玉蟾道:“他刚才把漆雕无二叫到了‘通灵塔’的最顶层不知是要商量什么事,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下来。” 颛孙若水道:“那我们赶快上去吧!” 一行人向提起真气,顺着阶梯上楼上纵去。雪玉蟾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叮嘱道:“焰情,你到塔外面去等着,凡事小心点。” “爸,我知道的!”雪焰情明白自己跟上去反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雪玉蟾这才放心地跟上了琴仙云等人。 众人来到第五层时才遇上陈政武所布置的守卫,这些人的功夫虽然可入一流高手之列,但遇到琴灵璧这些高手中的高手,最多只抵挡了三招便被他们解决了。不到一分钟,他们便势如破竹地冲上了十一层。 只不过,虽然他们冲上去的时间很短,但还是惊动了正在塔顶秘密商议的陈政武与漆雕无二! 当众人全身戒备走上第十二层的时候,陈政武手上捻着一朵小红花,神色平静地在那等着他们,漆雕无二虽然也故作镇静,但还是显得有些心虚,因为他已感觉到对面诸人没有一个人的修为会弱于他,特别是那自出现后便一直猛盯着自己的那年轻少女,双眸就似一块万年寒冷,冻得他心都有些颤抖。 “颛孙若水,雪玉蟾,你们竟敢跑到这来,反了吗你们?”漆雕无二色厉内荏地大喝了一声。 颛孙若水冷笑道:“如果不是反了,我们也不至于来到这里了?” 陈政武微笑道:“你们这次出现的的确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你们的毒已经解了吧,不知能否告诉我,是哪位高人解了你们的‘碧灵紫芝’毒气和‘雪魄花红’?” “正是在下!”蓟黑衣声音深沉的道。 陈政武眼有异色地瞅了他一眼,道:“可否赐高尊姓大名?” “蓟黑衣!” “你就是逸谣的师傅,‘天门’门主,那就难怪了?只是我确不知你是用何种灵药解毒的?” “答案就在就所培植的‘碧灵紫芝’当中!” 陈政武眉头微皱,但马上便叹了一声:“原来解药就在‘碧灵紫芝’的根部,这么简单的事我竟然没有发现,真是可惜,可惜啊!”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11章 巫师独幽 陈政武摇了摇头,眼睛扫过琴仙云几人,道:“这三位朋友和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族长不想为我们介绍一下么?” 漆雕无二在静月山时曾与琴仙云交过手,在猜出琴仙云的来历后就见机退走了,如今重见琴仙云,他心中难免有些吃惊,一时忘了提醒陈政武,只是不停地忖度起来,连“缥缈仙府”都插手这件事,看来今天真的有点玄了。 颛孙若水笑道:“这得看他们是否愿意把自己的姓名与出身来历告诉于你了!” 见陈政武的眼光又落回自己三人身上,琴灵璧不由淡淡的道:“反正今日之后,这世上已不会有你陈政武这个人,我们告诉你也无妨,老夫‘缥缈仙府’琴灵璧,这两位便是老夫的侄儿琴仙云和侄媳步飞烟。” 琴仙云和步飞烟听琴灵璧如此介绍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由脸色微微红了起来。 以前琴仙云一直对自己的出身来历讳莫如深,雪玉蟾乍然听到他来自“缥缈仙府”,心中忍不住惊叹起来,暗道:“没想到这小子是从武林圣地而来,还好女儿有着女儿的关系,不然和他之间的怨仇要化解起来还真有些麻烦了。” 陈政武听后眼中神光一闪而过,轻轻嗅着手中的那朵小红花,道:“很好,很好,‘缥缈仙府’中的高手竟也来了。”来回走了几步,他忽又对颛孙若水和颛孙枯木道:“你们两个可是真想好了,难道你们就不想要‘璇玑珠’,不想继续将‘暗墟洞天’维持下去吗?” 颛孙枯木哼道:“废话少说,把你杀了,照样能拿到‘璇玑珠’,照样能维持‘暗墟洞天’!颛孙枯木性子比较急躁,几句话一说完,便按捺不住,口中念念有词,大袖一挥,只见一道道青蒙之气从袖中飞出,向陈政武缠绕而去。 陈政武身子一旋,那朵红花脱手而出,闪电般射向对面的颛孙枯木。 颛孙枯木不懂武功,却精于巫术,也不知他使了何种术法,身子突然裂为两半,让那红花击了个空,而在红花旋转着朝陈政武飞回的时候,他的身体又合而为一,右边那袖子在众人眼中竟成了一只五指箕张的手,望红花抓去。 “花上有毒,不能抓!” 身随声动,蓟黑衣鬼魅般地闪到了颛孙枯木的前面,拐杖在红花上一扫,竟听“叮”地一声金属相撞声响起,红花顿然加速,离开了颛孙枯木那一抓的范围。 陈政武却向前轻跨半步,右手食指在花茎上一点,那红花滴溜溜转了数圈,便停在陈政武的指尖上。 颛孙枯木心中对蓟黑衣颇为感激,却也有些愕然,原来众人眼中所见的“袖子”其实就是他的右手,没想到竟让蓟黑衣感觉了出来。 众人此时已知那朵红花竟是由钢铁铸造而成,但见陈政武竟能拿着毒花而安然无恙,都不免有点惊奇。 颛孙若水突然冷哼一声,肥胖若飞絮一般飘到了陈政武的身前,巨掌掀起一阵狂风击向了陈政武的胸膛,然而陈政武面对着颛孙若水这来势凶猛的一掌,居然视若不见,竟让颛孙若水拍了个正着。 陈政武身子只微微晃动了一下,可却依然毫发无伤,颛孙若水不禁一愣,但就在他这一怔神的瞬间,陈政武的手掌却突然印在了颛孙若水那高高挺起的腹部。 遭此重击,颛孙若水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庞大的身躯飞跌而出,怦然倒地,整个“通灵塔”都有些震动起来。 “所谓的‘虚冥功’也不过如此嘛!”陈政武有些得意的道。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这陈政武莫非已修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颛孙枯木忙将重伤的颛孙若水扶起,琴灵璧等人飞速闪动,将陈政武围在了中央,他们的神色都极其凝重。 漆雕无二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政武身上,忽地起了个念头,身子骤然飘离坐椅,双臂一震,飞出踏外。 “哪里走?”步飞烟其时一直都没有放松对漆雕无二的监视,见他似要逃走,顿时娇叱一声,也随之穿出了窗子。 漆雕无二借助自己的新练的轻功斜斜地向距“通灵塔”几十米远的树林里飘落,步飞烟的“雪域飞仙”身法注重的是一个快字,在空中的灵活转变上不如漆雕无二,所以当漆雕无二来到林子上空时,步飞烟才刚刚落在塔下。 步飞烟见自己落后了漆雕无二好长一段距离,心中大为焦急,好在这时林中突然几条胖大的身影窜到半空,排山倒海的真气向他们头顶上方的漆雕无二推了过去。这几人正是颛孙若水安排在塔周围守护的长老们,经过他们这么一拦截,步飞烟终于疾速赶了上来。 “龙纹剑”铿然出鞘,一道道阴冷的剑气向漆雕无二激射而去。 但漆雕无二却是奸猾无比,竟然顺着颛孙家族几位长老的真气一下就上升了五六米,堪堪避过了步飞烟的龙纹剑气,竟又挥舞宽袖,继续朝远方飘飞。 此刻步飞烟与几位长老一口气用劲,降落地面后又吸了口气望前追去,但距离却越拉越远,眼见漆雕无二就要脱离几人的围堵,步飞烟心头恨极,运集全身真气,脱手将“龙纹剑”甩向漆雕无二的后背。漆雕无二正自得意忘形,忽听身后风声响起,刚欲回头,“龙纹剑”已如脱缰奔马以迅雷之势穿越虚空,从脊背入,自胸口出。 看着胸前鲜血淋漓的剑尖,漆雕无二艰涩地张了张嘴唇,掉落在了林中。步飞烟等人急忙赶过去一看,漆雕无二已被冻得跟个冰块似的,了无呼吸。 大仇终于得报,步飞烟从漆雕无二的尸体上拔出“龙纹剑”时,心内复杂之极,险些落下泪来。 “飞烟姑娘,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一位长老忽然问道。 “我追着漆雕无二出来,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步飞烟想及塔内的琴仙云等人,忙收拾心情,向“通灵塔”瞟了一眼。 “轰隆……” 步飞烟话音刚落,便听“通灵塔”中传来一声哄然巨响,就似天崩地裂一般,震得他们耳朵嗡嗡作响。步飞烟和几位长老惊骇地看去,却见那“通灵塔”的塔顶被掀了起来,数条人影似飓风中的纸鸢一般摇曳着朝地面飞坠…… 原来,当步飞烟与漆雕无二跃出“通灵塔”时,琴灵璧、蓟黑衣、雪玉蟾和琴仙云四人也不约而同地对陈政武发动了攻击。有了颛孙若水的前车之鉴,琴灵璧等人出手谨慎了许多。他们四人的修为比之颛孙若水或许还要高出半筹,在这几位绝顶高手的围攻之下,陈政武手中那朵毒花的招式虽然变幻万千,却马上显得有些束手缚脚了。 没过多久,陈政武便挨了好几下重击,结果依然如颛孙若水打中他时一样,没见他身体有任何的损伤。 这会,琴仙云等人才算明白过来,若单讲招式上的修为,陈政武很可能还比不上颛孙若水,但他靠着一副拳掌不伤的身体,就是他们几人连手也奈何他不得,最多只是将他围困起来而已,因为陈政武不但不惧他们的强劲真气,就连琴仙云利可洞穿铁石的钢针、蓟黑衣的毒术,以及他们的点穴之术都对陈政武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这家伙究竟还是不是人?琴仙云惊疑不定,他们击中了陈政武无数次,但掌心也已被震得有些发麻。 旁边的颛孙枯木和总算缓过一口气来的颛孙若水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什么‘缥缈仙府’,什么武林圣境,不过尔尔,你们还有什么玩意都拿出来瞧瞧吧,看能奈我何?哈哈哈哈……” 陈政武刚挨了琴仙云一记“缥缈云掌”,后退几步又狂笑着冲了上来。 “他们的武功奈何不了你,你可否愿意愿意再试试我颛孙家族的巫术?” 一个有气无力的苍老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琴仙云等人收势飘退几步,游目一看,就见阶梯处正走来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这老人穿着一件破烂的灰布衣裳,满头杂草般的凌乱头发长得出奇,若再长上些许就可拖到地面了。他的脸颊干瘪得只剩皮包骨头,若非还能见着一双眨动的眼睛,简直就跟一个骷髅头没什么两样了。 初见此人,不独琴仙云等人怔住了,就是陈政武也呆在了那里。 “大巫师……” 颛孙枯木蓦地惊喜地喊了出来。 没错,这野人般的老头正是将近二十余年未出“遗世斋”的大巫师颛孙独幽! 颛孙若水见到大巫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很快触发伤势,又喷出了一口血雨。 颛孙独幽步履艰难地走到颛孙若水面前,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掌缓缓地在他的胸前抚摸起来。众人似隐约见到一团白光从其掌中飘出,钻入了颛孙若水的体内。几秒后,颛孙若水徐徐呼出一口浊气,竟又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道:“多谢大巫师!” 众人惊奇地看这一幕,没想到这大巫师的巫术竟有如此神妙,眨眼间便使得重伤的颛孙若水复原如初。 “你就是大巫师颛孙独幽?”陈政武目光冰冷地打量着这个怪异的老头。 颛孙独幽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那声音就似来自幽冥地府的呼唤,似断似续,飘渺得令人难以捉摸。 陈政武哼道:“颛孙独幽,你不在‘遗世斋’好好修行,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颛孙独幽气息微弱的道:“我虽想遗世独处,但我族遭此大难,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陈政武不屑的道:“就凭你这么一个半只脚已踏入鬼门关的老头子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刚才不是说想让我再试试你的巫术吗?好,你有什么东西就尽管施展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 “这几位朋友,你们先退后一点吧!”颛孙独幽摇晃着身体朝陈政武走去。 琴仙云有些担心的道:“老人家,您……” 话还没说完,颛孙独幽就已冲他摆了摆手,琴仙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似飘了起来,被一阵轻风送到了几米之外。琴仙云讶然看去,就见蓟黑衣、雪玉蟾和三伯琴灵璧他们也如自己一般,不由自主地退出了对陈政武的包围。 琴仙云等四人亲身领略了一下颛孙独幽那神奇的巫术,都不敢再小觑这好似随时都会烟气的老头了。 颛孙独幽走到陈政武身前两米处停了下来,眼睛突然变得如两只灯泡一样明亮,直勾勾地注视着陈政武。 陈政武只觉自己的身体恍若被颛孙独幽看穿了似的,心里禁不住有些发毛,禁不住上前一步,紧握拳头向颛孙独幽擂了过去,可就在他的拳头要碰上颛孙独幽的身体时,眼前的目标倏地变成了一具阴森森的雪白骨架。 陈政武毛骨悚然,吓得急忙倒退了数步,再定眼一看时,站在自己前面的哪是什么白骨,颛孙独幽依然是颛孙独幽! 琴仙云等人都不知其中缘故,只见陈政武忽进忽退,心中都非常惊异。 “没有灵魂的人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颛孙独幽霍地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可这句话却令陈政武脸色大变,暴叫一声面孔狰狞地向颛孙独幽冲去。颛孙独幽不慌不忙地伸手在虚空划过四道诡异的弧线,陈政武身周一尺之外竟蓦地多出了四个“钢圈”,将他紧紧地束缚了起来,欲进不能,欲退不得,似一头发怒的猛虎在圈内张牙舞爪。 颛孙独幽轻轻把下几根长发,搭在了那钢圈之上,那钢圈竟然绽放出闪闪红光,把陈政武浑身上下照得通红。说也奇怪,被那红光一照,陈政武全身的衣服变不断扭曲萎缩,最后被完全融化,散发出阵阵难闻的焦臭味,而陈政武也变得赤裸裸的,还好步飞烟已于前不久追着漆雕无二出去了,不然还不得尴尬万分。 琴仙云等人狐疑地望着颛孙独幽,正自不解时,里面陈政武的皮肤也如他的衣服一样开始不断扭曲。琴仙云等人看着有些不忍,可陈政武却视若不见,既不叫疼也不喊痛,仍旧一个劲地撞击着圈子。 几秒过后,众人的不忍马上就变成骇然,陈政武的身体皮肤下面生长着的竟然不是肌肉和骨骼,而全是一些铸造成类似人体器官的金属,关节的夹缝中还隐隐可见一串串密集的线路。 看着眼前这个似人非人的陈政武,雪玉蟾脸色变得及其难看:“他竟会是个机器人!” “不错,而且还是个高智商的机器人!”琴仙云摇头道。 众人都苦笑不已,没想到与他们斗了这么久的“人”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东西! 陈政武这时的双腿已经融化了一小部分了,忽然疯狂地吼了起来:“好,死老头子,你想把我毁了,那我也让活不成,你们这几个人就都给我陪葬吧!”他倏然松开了自衣服销毁后就一直紧握着的右手,露出了那令琴仙云等人苦苦追寻而来的“璇玑珠”! 陈政武狞笑几声,仰起头把“璇玑珠”放入了嘴中…… 众人还不解其意时,他们的身子便被一阵大风从窗口送了出去。 虽在空中,琴仙云等人的脑子依然被塔内那剧烈的爆炸声震得迷迷糊糊,只觉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塔里朝四面八方扩散蔓延开来,推着他们的身子不断地摇摆翻腾,好不容易才触到地面,又觉头脑一震,昏迷了过去。 本来颛孙若水和琴仙云等人对陈政武的行动除了那些长老们外,颛孙家族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但这一声爆炸却惊动了整个“暗墟洞天”,散落在各处的族人一齐涌到了“通灵塔”周围,在听了几位长老的解释后,那些族人们喜跃抃舞,赶忙寻找从塔里震落下来的颛孙若水等人。 一直昏迷了数日,颛孙若水等人才陆续苏醒了过来。 想起前几天的情况,众人仍觉如在梦幻之中一般。 那一战,陈政武灰飞烟灭,颛孙独幽尸骨无存,“通灵塔”毁了大半,“璇玑珠”也如蒸发了一般。经过颛孙枯木的解释,大家才知道颛孙独幽那时施展的是巫术中终极法门——“涅槃大法”,将自己修习近百年的巫力化作高温,将陈政武融化,即便中途陈政武以自己的性命激震“璇玑珠”的能量产生那场爆炸令他们同归于尽,颛孙独幽在最后也会消耗完所有的生命力死去的。 其实,这也是颛孙枯木事后始明白过来的。 陈政武和“璇玑珠”已毁,他的公司所生产的那些饰物已无用武之地,而“道神丹”的秘方想来也随陈政武一起销毁,如今琴仙云终于可以真正松口气了。只是对一件事,琴仙云却有些惭愧,“璇玑珠”不再,几十年后“暗墟洞天”恐怕也将不存在了。 好在颛孙若水比他看得还开,“暗墟洞天”没了便没了罢,昔年颛孙家族隐居此处是为了躲避战乱,如今世界清平,也没有多大隐居的必要了,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时机让族人多去见识一下外面的社会。 社会是在发展的,颛孙家族也应随之发展,不是么?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第12章 仙情缥缈 颛孙家族的事了后,琴仙云等人在“暗墟洞天”调养了一些日子,便决定返回菊影市。只不过他们去的时候是五个人,要回的时候却只剩下了琴仙云和步飞烟。蓟黑衣此次出山为的是将“天门”孽徒王逸遥除去,如今心愿已了,自是没有留在这喧嚣尘世中的必要了;琴灵璧和小归来也因出来好些日子了,得先回“缥缈仙府”一趟,因此并未同琴仙云、步飞烟二人一道南下。 雪玉蟾与雪焰情父女俩则硬是被颛孙若水留了下来。雪焰情虽然很想和琴仙云一同回菊影市,可又不好撇下自己的父亲单独在“暗墟洞天”,更不好拒绝颛孙若水和颛孙枯木的那一片殷殷挽留之意,只得无奈地望着琴仙云离去的背影苦叹。 琴仙云在路上将自己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凌羽裳等人,结果当他与步飞烟风尘仆仆地走出车站的时候,便立即被一群仙姿佚貌的年轻女子给团团围住了,惹得旁观众人皆侧目而视,以为这又是哪位风流多金的富豪公子呢! 回到阔别多日的小胡子街,看到一张张娇美如画的俏脸,琴仙云连心都有些醉了。 或许是高兴的缘故吧,这一天的欢迎晚餐中,连不会喝酒的人都多少喝上了几杯,结果凌羽裳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不过琴仙云却是越喝越清醒,看着脸泛红潮,藕臂秀腿都已暴露在空中尽呈妙相的诸女,以及一片狼藉的桌面,只得苦笑起来。 见她们恐怕不睡到明天是不会醒过来的,琴仙云只好依次将凌羽裳、步飞烟、姬如绵、月莲儿、景芊玲、慕行香、梅怡君和箫媛媛几人抱进了楼上自己的卧室,为她们盖好被子才开始收拾碗筷,等这一切都开始弄好后,已经是大半夜了。 琴仙云还是一点睡意全无,不由缓缓走到了阳台上,眼睛虽望着夜空中那闪烁耀眼的五彩明灯,可脑中却不停地晃动着凌羽裳诸女或妩媚、或娇柔、或可爱的面容,胸中有些烦恼,以前“璇玑珠”之事未了的时候还可潇洒地说一声顺其自然,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他不想个好办法的等待着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烦心事了。 “琴大哥,你睡不着吗?” 琴仙云回头一看,就见箫媛媛俏然立在自己身后,不由愣道:“媛媛,你没喝醉?” 箫媛媛笑嘻嘻的道:“那当然,人家以前在外面读书的时候,酒量在全班可是数一数二的哦,就是再来几瓶酒,我也不会喝醉的。” “还真没看出来啊!”琴仙云一直以为自己身边的这些女子中姬如绵的酒量是最大的,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箫媛媛头一扬,道:“这就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嘛!” 琴仙云忽然紧紧地看着这小妮子,微微笑道:“媛媛,既然你没喝醉,怎么又装醉呢?” 箫媛媛被琴仙云看得俏脸一红,道:“大家都倒了,就人家一个人站着,那多不好意思呀!”其实,这妮子心里却在暗暗得意:“要是人家不装醉,你会抱人家到房里去吗?” “你这小丫头,我想你是不想收拾碗筷才装醉的吧!”琴仙云打了个哈哈,笑道。 箫媛媛扭着衣角,道:“人家哪有?” 琴仙云故作生气的道:“还想骗我,该打!”说着,竟伸手在箫媛媛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 箫媛媛“哎哟”一声娇呼,却顺势偎在了琴仙云的怀里,粉拳捏起招呼了琴仙云几下,嘟着嘴道:“琴大哥,你好坏!” 琴仙云捉住她那双柔夷,哈哈笑道:“好了,别闹了,媛媛我们睡觉去吧,现在已经很晚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琴仙云这句话的本意当然是各自回房休息,可是他说得模棱两可,却让箫媛媛误会了。这小妮子红如熟透了的柿子,芳心又是羞涩又是欣喜,也还带着那么点期盼,声如蚊蚋地唔了一声,随在琴仙云身后离开了阳台。 琴仙云走了几步后却突然顿住脚步,笑道:“坐了几天的车,浑身又脏又臭,我要去浴室洗个澡,媛媛,你先去吧!” 琴仙云说罢便下楼而去,可箫媛媛却是更加激动,揣着那颗怦怦乱跳的芳心走进了今晚唯一一间空着的卧室,没有开灯,却双手颤抖着解开了自己的所有的衣服,胀红着俏脸钻进了被窝里面,暗想道:“爷爷在给人家的那本‘降龙秘笈’里说女孩子要找准机会向自己喜欢的人撒娇,这样才能更好地抓住他的心,他的话好像也有一点道理耶,不然琴大哥怎么这么快就要人家了!”原来这段时间她已将箫炎写的那本所谓的“降龙秘笈”中熟记于胸,所以才趁着今天晚上大家都喝醉的当儿来试验一下,没想到还真的“灵验”之极呀! 可是呆会琴大哥进来要和人家亲热的时候,人家是该主动一点还是含蓄一些呢?媛媛这丫头睁着双眼看着房间里的那片黑暗,不停地胡思乱想着…… “啊,真舒服!”琴仙云很快便裹着件睡袍走了进来,来到床边掀开被子正要躺下,却忽觉有些不对劲,忙按了一下床头的台灯。 橘黄的灯光下,只见箫媛媛玉体横陈,双眼微阖,晕满双颊,胸前双峰傲然坚挺,随着呼吸的加速而轻微地颤动着…… 琴仙云看到再也不敢往下看了,忙拿过被子把箫媛媛那活色生香的美妙胴体遮盖住了,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尽量将自己的语调放平缓,道:“媛媛,你……” 说到这,琴仙云忽然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他本来想说“媛媛,你怎么睡到这里来了?”,却怕这句话说出来会伤她的心,而且他转念回想到自己在下楼洗澡之前对箫媛媛说的那两句话,才明白箫媛媛之所以如今这个模样出现在这间卧室,还都是自己所造成的! 箫媛媛娇腻地唔了一声,星眸悄悄地打开一条小缝,柔媚地道:“琴大哥……”声音软绵绵地就如流水一般,令人听后全身都有些酥软。箫媛媛方才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决定还是主动一点,所以自进来后便施展出了她最近苦练了很长时间,已有七八分火候的媚功“魔心术”。 声音落罢,箫媛媛有意无意地将被子掀起了一角,一条洁白的玉腿露了出来,女子妙处忽隐忽现。箫媛媛那一个个诱人的美妙姿势再加上她口中娇嗲的呢喃声,令人看了、听了便想继续看、继听,正是欲罢不能。 琴仙云本来见到箫媛媛在这里后就脑子有些乱糟糟的,再经她这么一诱惑,琴仙云也没想到她会对自己使用“魔心术”,所以没多久便连心也有些乱了。 琴仙云不是柳下惠,也不想当柳下惠,否则只要运起“迷神引”便可立即瓦解箫媛媛的攻势。于是,他猛地扯开了被子,搂住了箫媛媛那洁白滑腻、柔若无骨的胴体,温柔而又有些粗暴地占有了身下这朵含苞待放、未经采撷的花儿…… 在极乐之巅数番轮回,箫媛媛如虚脱般躺在琴仙云的健壮结实的胸膛上满足地熟睡了过去。这究竟是她在降龙,还是为龙所降,恐怕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次日,琴仙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咦,怎么少了个人?”慕行香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是媛媛不见了,羽裳,绵姐,你们快起来啊。” 琴仙云看了看依旧满脸红霞躺在自己臂膀里的箫媛媛,担心慕行香那一喊搞得大家都知道自己昨晚和箫媛媛所发生的事,忙悄悄地走下床来,披上睡袍把房门来开了一条小缝,探首望了出去。 慕行香刚好瞥见琴仙云,忙问道:“喂,你看到媛媛了吗?” 琴仙云冲着她嘘了一声,轻轻地招了招手。 慕行香狐疑地走了过来,道:“你这样鬼鬼祟祟地干嘛?” 琴仙云低声道:“别找了,媛媛在我房间呢!” “什么!”慕行香见到房间中酥胸裸露的箫媛媛后,大叫了起来,“好呀,媛媛昨天喝得那么醉你都不放过她,真是色胆包天啊!” 她这么一囔,顿把琴仙云吓了一跳,一把将慕行香的嘴捂住,道:“你再乱叫,我可对你不客气了!你以为昨天晚上媛媛真像你们一样,醉得跟堆烂泥似的啊?告诉你吧,她可一点都没醉,不然怎么到我房间里来!” 慕行香眨了眨眼睛,掰开了琴仙云的手掌,将信将疑的道:“真的?” 琴仙云道:“我骗你干嘛?” 慕行香这才不出声了,不过心里却不禁羡慕起箫媛媛来,同时心中也有些后悔,暗骂道:“我真糊涂,昨天喝那么多酒干嘛,不然今天在这房间里的可能就是我了!”如此一想,这丫头的俏脸突然红了起来。 琴仙云没注意她神情的异样,回头看了一眼道:“不和你说了,我再陪媛媛睡会!” 慕行香顾不得胡想,忙将琴仙云拖住,有些嫉妒的道:“你还睡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说着把腕上的手表放到了琴仙云的眼前。 琴仙云看了一看,道:“才十点,还早嘛!” 说时,他又要进去,慕行香却又把他拉住了,道:“才十点?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再睡了,你赶快换上衣服,和我出去买菜做饭!” 琴仙云苦着脸道:“为什么是我啊?” 慕行香笑道:“因为现在只有你和我醒着,不拉你去,那谁去?” 琴仙云只得道:“好,好,我去。” 慕行香这才把琴仙云的手松开,让琴仙云把房门虚掩上。 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好一会,琴仙云才从里面走了出来。在慕行香的催促下,他只来得及稍微洗漱一番便被拉着向菜市场跑去。 当他们二人大包小包地提着许多东西回来后,凌羽裳、姬如绵等人都已经站在厅里了。见到琴仙云,诸女的神情都显得有些古怪,琴仙云迷糊地看向她们时,她们都似有些生气地横了他一眼,步飞烟和梅怡君更是给了他一声冷哼。 琴仙云有些莫名其妙,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朝一向最依赖自己的月莲儿抛去,月莲儿果然给了琴仙云回应,朝凌羽裳等人的身后悄悄地指了指。 琴仙云这才注意到被凌羽裳她们挡住了半边身子的箫媛媛,她此时满面红晕,羞赧得垂着头,似遇到了什么极为害羞之事。琴仙云这才明白一定是媛媛行动或说话不慎,让凌羽裳等人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琴仙云扬了扬手中提着的菜,尴尬地溜进了厨房…… 午饭时,慕行香接到了她父亲慕师竹打来的电话,让她叫琴仙云过去一趟。琴仙云虽然不知道慕师竹叫自己过去所为何事,但他向来敬重这位老人,所以饭后稍事休息了几分钟便与慕行香驱车离开了小胡子街。其实,他走得这么忙多少还有点要避开凌羽裳等人那幽怨眼神的原因。 可是在车上,慕行香却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琴仙云见慕行香一上车后就正襟危坐,双手握着方向盘,两眼目不斜视,好似车中没有琴仙云这么一个人。琴仙云心中憋闷之极,忍不住道:“我说慕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严肃起来了?” 慕行香只淡淡地瞥了琴仙云一下,眼睛又转向了前面。 琴仙云眼珠一转,笑道:“我说慕大小姐,你不会是在吃媛媛的醋吧?” 慕行香鼓着杏眼,紧绷着俏脸道:“你和媛媛在一起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吃什么醋,真是笑话。” “既然你不是在吃醋,那我就放心啦!”琴仙云哈哈一笑,环抱着双手,竟闭目眼起神来。 慕行香见状,赌气地哼了一声。 这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还好很快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见到慕师竹时,他正和胡清远为了一步棋而争得面红耳赤。不过,当他们看到琴仙云和慕行香走进院子后,便又马上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特别是胡清远,老远就热情的招呼道:“仙云,行香,你们可终于来了。” 琴仙云倒是恭敬地叫了声“慕老、胡老”,可慕行香却一进院就噘着嘴,气呼呼地跑进了屋子,看得慕师竹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的道:“仙云,这丫头今天是不是吃了火药了,怎么一回来就给我们脸色看!” 琴仙云虽是心知肚明,却又不好说出来,只能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慕师竹摆摆手道:“算了,不说她了。仙云啊,有件事天韵大学的那个徐老头子一直催着我和你谈,昨天行香告诉我说你的事办完了,所以我今天就把请过来了。” 琴仙云揣测道:“慕老,您说的是让复学的事吧。” 慕师竹哈哈笑道:“不错,一下就让你猜中了,你决定得如何了?徐老头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 琴仙云笑道:“反正我现在也闲着没事,也正好可以回到天韵大学,多学点东西充实一下自己。” 慕师竹赞许的道:“好,仙云,你先在院子里坐会,我进屋去给徐老头打个电话,你呆会就去一趟天韵大学把手续办了吧!” 琴仙云点了点头,慕师竹这才笑眯眯地走进了房屋。 胡清远却于这时凑到琴仙云面前,低声道:“小伙子,你这段时间好像走了不少桃花运嘛!” 琴仙云不好意思的道:“胡老,您说笑了。”胡清远嘿嘿笑道:“小伙子,你就别不承认啦,我老头子人虽老,眼睛可还亮着呢,你如果不命犯桃花,刚才行香那小丫头用得着生气吗?” 琴仙云不由想起小胡子街的那几个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胡清远道:“小伙子,你就别叹气了。人啦,活在这世上,就该活得轻松一点。这种感情之事只要用得真,即便是行为稍微出轨一些,稍微放浪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喜欢你的人也高兴,自己也用不着烦心,又何必去在意其他呢?人是为自己的心而活的!” 没想到胡清远竟能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来,琴仙云心中一震,诧异地看了看胡清远,可是胡清远却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猥琐模样。 这胡清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琴仙云迷惑地想了想,慕师竹已从屋里走了出来,道:“仙云,我和徐老头谈好了,他现在正在办公室等着你呢,你快些去天韵大学吧,我已经让行香从后门出去开车了。” 琴仙云应了一声,看了胡清远一眼便走出了慕师竹家。 又一次坐在了慕行香的身边,可这一次琴仙云却一直在想着胡清远方才说的话,连何时轿车停了下来都没有察觉。 “到天韵大学了!”慕行香叫了琴仙云几声都没见他反应,只气得走下车去,使劲地拉开了车门。 琴仙云这才回过神来,忙离开座位走了出去,向前走了几步,却突然回过身来搂住慕行香,向她的红唇上吻去。 慕行香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被琴仙云亲了个正着,而待她恍过神来时,琴仙云却已在她耳边留下了几个字,走进了天韵大学。 慕行香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忽然红着脸羞涩地笑了,就似一朵微微绽开的山茶花!因为那几个字是:行香,晚上等我! 琴仙云重新走儒云道上,浑身轻松无比。 他现在才发现胡清远的话虽然有些荒唐,但却是一个荒唐的真理。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第十五集 情海逍遥 后记(大结局) 数月后,凤凰山。 这茂盛的森林中出现了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 她们正是凌羽裳、姬如绵、步飞烟、梅怡君、箫媛媛、慕行香、景芊玲以及月莲儿,令人想不到的是雪焰情也出现在了她们中间。其实,前段时间,琴仙云与步飞烟返回菊影市才没几天,她也离开了“暗墟洞天”,与其父亲雪玉蟾回到了“鸣鹤馆”! 虽然直到现在,雪焰情的关系还有些不清不楚,但这次大家结伴去“缥缈仙府”的时候,大家还是坚持邀她一同前往。 “绵姐,走了这么长的路真是累死了,我们还是先歇会吧!”凌羽裳噘着嘴道。 姬如绵笑道:“这一路上我们多已经休息十几次了,再休息下去恐怕天黑也到不了地头哟。” 月莲儿此时归心似箭,也应和着道:“是啊,我们还是再走一会吧,要是仙云哥哥打水回来见我们还在这里,呆会又要埋怨我们了。” 凌羽裳皱了皱那玲珑的鼻子,道:“哼,我们没埋怨他就好了,他还敢埋怨我们,各位姐妹,你们说不是是呀!等一下他要是敢说半句闲话,我们就好好教训教训他!” 她这么一说,步飞烟、梅怡君和景芊玲等人但笑不语,可惟恐天下不乱的箫媛媛与慕行香却马上响应起来。 “没想到我才离开这么一会,你们就在这编排我了,我的命可真苦哇……”一声叹息传了过来,正是琴仙云从一棵树后伸出了半个身子。 “大家快上!” 凌羽裳娇喊一声,扬起粉拳率先冲了上去,箫媛媛和慕行香随后跟上,几秒后,就连姬如绵、步飞烟等剩下的几人也一起加入了她们的行列当中。 碰到这一群张牙舞爪的母老虎,琴仙云就是再厉害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了! 一时间,娇笑声、呼喊声、讨饶声响成一片。 整个凤凰山都沸腾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