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错一人,毁了一生》 第1章 毕业那年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刚刚从西北一所大学的法律系毕业的安吉,其实很有机会留在那座俗称塞上江南的城市发展,但这个机会被她自己的自以为是和自命清高给耽搁了。 这个机会是一个家在那座大城市、父母亲地位据说很显赫的同班同学给的,但因为来得突然,安吉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加之那个同学采取的也是他自己觉得新鲜刺激但不被当时几乎不和男同学打交道的安吉接受不了的方式,所以结果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拒绝了以后,安吉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的方式和语气很有点失水准,但是当时马上面临的是毕业实习和分配,每天早出晚归和匆匆告别学校,就让她连说抱歉的机会已经没有了,只有将对他的歉意和对自己的不满带回了家,连同毕业档案一起,结束了在那个塞上江南的青春和梦想,一起回归她从来不了解的故乡待分配。 告别了学校梦幻般的生活,带着太多遗憾、感慨以及几个未完的梦想,回到了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温良的夏季气候和沿途浓郁的农牧气息,确实让安吉在久经外地酷暑的炙烤后一爽,可是接下来的生活,求职并不充满新奇,她苦于身后无人可依,又苦恼于留到市里还是回到县里干专业…… 直到她拿着各类档案,在市里县里的各单位之间奔波了整整一月以后,才知道江湖的深浅。看清了她那一纸大学文凭的背后,除了老实巴交的父母与他们身后的黄土地、以及黄土地上产出的一点微薄收益外就几乎一无所有了,而这些背景带给她的就是:城市里的人情世故她什么也不懂,工作的事既没有一个当权的亲友为她出力,她自己也找不到可以说话的地方,就连提供给她为自己前途奔波、车马劳顿、衣食住行的经费都没有来源,或者是她还没有遇到那个能过问一下她的分配事宜的人,所以她只是凭着从学校退饭菜票得来的不多的几个钱、一张毕业证书、一张由学校添发、让那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毕业生们当成尚方宝剑、实际到地方上形同废纸的派遣证,到那些自以为专业对口的单位逐户去跑,逐户去问。她采用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先找到人家的办公室,简单介绍个人情况,说明来意,然后根据人家的答复或建议去找第一把手,直接面谈,却连等待通知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因为自己没有时间和经费在一个地方滞留。 直到身上带的钱花得差不多了,满面的得意和朝气、锐气被端惯了架子的当权者们磨得消失殆尽的时候,安吉终于死心了,乖乖地将所有东西交汇到人事局等待人家定夺,灰溜溜地回家,老老实实地在父母麻木不仁的表情中干了一个月的农活。直到此时,安吉才想到当初那位生长环境决定比她早很多入道、说的都是金科玉律的同学的话是乃真理,于是很后悔当初的横眉冷对、严词拒绝人家的示爱和挽留。但是天下没有买后悔药的,自己的苦果只有自己下咽,只好认命了,唯求菩萨保佑能让那些当权者们开恩接受已经山穷水尽的她,好早点离开一直以来缺少温暖、每天暗藏火药、战争一触即发的家,早点找到自己的归宿,好去实现自己的毕业宣言。 一个月以后的八月四日,注定那是个很值得纪念的日子,厌烦了父母整日不朽的吵闹、为自己的前途再也经不起等待的安吉,终于在父母不明用意的阻挠中强行出门,坐车到县上去看自己的分配情况。 到了人事局,首先让安吉出乎意料的是:一个个认识在不认识的毕业生的名单后都已经明确地写上了分配去向,似乎都是县直机关——想想也是,他们那时候县上还没有几个像样的大学生来装点门面呢,所以不管什么专业的,只要稍能说得过去的学校和专业毕业生,几乎都分到了炙手可热的部门,至于这背后的猫腻恐怕只有他们本人和有权决定去留的当权者知晓了,反正安吉对此是一窍不通的。 其次更让安吉出乎意料的是:在一大串毕业生名单后面,基本都注明了分配去向,他们到此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取回自己已经填写好的分配派遣证。而当安吉报了名字,负责分发派遣证的那个年纪不大却很有城府的小伙子对她说等一下——后来才知道他是人事局的办公室主任杨祖荣,后来他们还有过多次交集,只是不善社交的安吉一直也没抓住机会,依靠他或者拜托他,给自己谋个好好的出路。怪只怪安吉那时候真的什么也不懂,后来也没怎么懂。不知深浅的她,倒是很听话地乖乖在边上等着杨祖荣给其他人找派遣证。 等那些人都走光了,杨祖荣才对安吉说:“你的分配去向还没有定,这儿有两个单位可选择:一个是司法局,一个是工商局——你想去哪个?不过司法局是你好像去找过局长,他说当时觉得本单位条件不行,没有作决定要不要留你,但他留了话,让我们先分着看,如有好单位要,就分下去,如不行,就分回他们单位。你看工商局怎么样?” 安吉一听高兴的大叫:“工商局!工商局!” 其实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安吉,哪知道工商局到底是干什么的,只听说过是穿制服、收费、管个体户的,而一身正气的她想象着穿上制服大概很威风,很牛的吧! 然后那个杨主任给她开了一纸派遣证,安吉拿着派遣证乐滋滋地出了门,直往大街上奔去,其实她也不知道工商局在哪里,只是因为人事局所在的县政府在一个河边的下坡里,而其他单位好像都在另一条街上。 走了不久,她就遇到了家在县城的低一级同学、在校时一直叫她姐姐的董鑫。 董鑫见到她分外高兴,一问她是来取派遣证的,听她说分到的单位,更加高兴,一连声说:“好单位,好单位!走,我送你去!” 安吉坐在董鑫的自行车后座上,也是满心欢喜。两人一路高兴地要飞起来一样往新单位所在的地方驶去。 安吉的单位就在她原来上过学的一中正对面,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大门,里面一栋三层高的旧楼房。位置却算得上县城的中心位置。董鑫推着车在门外等,让安吉进去报到,完了他请她吃饭,算是给她恭喜。 第2章 寄人篱下 安吉进了那个大门,惴惴不安地进了写着“人秘股”的办公室,问清了正是这里就是她交东西的地方,便将手里捏的汗津津地派遣证和毕业证等物件交给了一个个头很高、长相也很斯文英俊的青年男人。 那男人接过她交上的资料,细细地看了看,笑着说:“厉害呀,都是法律系毕业的!现在分来的大学生一个个都这么厉害,简直让我们这些人没法混了!” 安吉不明所以,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就红着脸不做声。 那个男人——后来知道他就是办公室主任罗明文,再不说啥,将她的那一纸派遣证做了登记,加进了一个文件夹里,然后又把毕业证还给她,让她保存好,说以后用得着的地方还多,然后说:“就这样了,你明天再来吧,今天也没啥工作给你安排。你先去安排处理好其他的杂事,一上班可就不方便了。” 安吉告辞出门,见董鑫在那边站着,满脸兴奋,安吉惴惴不安的心情已经放松了,便给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董鑫叫她去他家玩,安吉起初不敢去,觉得董鑫的父母都是城里人,会觉得她打扰了他们而嫌弃她一个乡下丫头的,再说她现在身上就剩十几块钱了,还得应付接下来至少一个月的上班生活,想给他们家买点见面礼都不行。 董鑫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说:“你可别想多了,我爸我妈的人很好的,你都才分配工作,还没工资呢,你去我家要是买东西,那就见外了!” 安吉就十分不好意思地跟着董鑫去了。——其实假如当时安吉脑子够清醒,知道比她低一级的董鑫父母都是教师,哥嫂全是政府部门的上班族,那么好的家庭条件,以他们在学校的关系,加上董鑫父母很明显对她的偏爱,她完全可以跟他好好地相处,发展下去的。可是她却偏偏选择了无业游民的吴刚,开启了今生的错误和灾难... ——此是后事,慢慢再说吧。 安吉在董鑫家见到了他的父母,果然十分慈祥有涵养,尤其是想不到个子不高的董鑫,他父亲居然有一米七五以上的大高个,长相也是十分英武气派,颇有大干部的气质和派头;董鑫母亲个子不高,大约只有一米五左右,只见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笑容满面,嘴上居然叼着一支卷烟抽着,这倒让安吉有点意外。 他们对儿子带回来的这个女孩印象非常好,不但热情让座,指使着董鑫倒水,还去洗了水果,一个劲地让她吃。 攀谈之下,他们知道了安吉和董鑫不光是大学校友,还是高中校友,就更加欢喜地留她吃了午饭,这让安吉有点受宠若惊。 后来,安吉知道了董鑫父亲在教育局任领导职务,原来还曾在她老家那初级中学所在的学区当过几年学区长,他也认识安吉当老师的姐姐和她的伯父。而董鑫母亲则是县城一所小学的老师,不过已经退休了,在家办了一个幼儿园,教着二十几个小孩子。老俩口的工资加后来办幼儿园的收入养育着他们的三儿一女。 不过现在老大老二两个儿子都在政府部门工作,已经结婚成家并有了孩子,还有个小女儿也即是董鑫的妹妹董芳,高中毕业后也已在一家公用企业上班,只有老三儿子也就是董鑫仍在上大学,所以董鑫一家的背景和条件应该算是非常不错了。 安吉在董鑫家玩到快下午饭时,就识趣地告辞了,尽管董鑫父母再三挽留,但哪有在人家连吃两顿饭的道理?所以,她借口和别的同学约好了见面,就执意告辞了。董鑫父母让董鑫送她去,完了他早点回家。 出得门来,董鑫挤眉弄眼对安吉笑着说:“姐呀,你发现了没有,我爸妈挺喜欢你的!” 安吉脸红了一下,假装不懂不懂他的潜台词:“是吗?他们别觉得我没礼貌就行!以后别说‘你不要跟那个乡里丫头打交道呀!’这样的话就行!” 董鑫打了她一拳,笑说:“去你的!我爸妈怎么可能那样说?” 安吉笑着躲闪,岔开话题:“好了,快走吧,我还需要赶紧去舅舅家做饭呢。昨天我去的时候他们以为我不来了,已经吃过饭了,我只好吃了几口馍馍!” 董鑫一听,立马说:“那你怎么不留在我家吃饭呀,还要回去自己做!” 安吉说:“不是呀,我住在我舅舅家,总要帮他们干点啥的嘛,不然怎么好意思?” 董鑫便作罢了,将她捎在自行车后座上,送到了县城最下边一排平房里,等她进了那个小院门挥手作别才回来。 安吉匆忙进门,见到年纪六十多岁的舅舅舅妈正坐在光线昏暗的客厅里,还没有开始做饭,便赶紧问了他们中午吃了什么饭?下午要不要她来做些给他们吃? 说实话,这个舅舅舅妈其实是安吉母亲的堂哥堂嫂,但是安吉母亲老是说他们虽然不是同父同母生的,但是一个大家庭长大,情同手足,跟亲生嫡系没有区别,更何况舅妈还是从小“栓”了她的干妈,亲上加亲,应该算是至亲骨肉了。但是安吉从小不受母亲待见,家里又有个最小的妹妹,是母亲的心肝宝贝,母亲出门串亲戚总是手拉着妹妹,而从来不带她,她便很少去舅舅舅妈家,也从来没有叫过舅妈为“干妈”。后来她一直外出求学,听说舅舅舅妈的大儿子采金子发了财,在城里买了楼房,当了某部门的要员,鼻孔朝天,从来不将所有亲戚看在眼里,很多上门认亲的亲戚都碰了一鼻子灰的,就算安吉不成心巴结,大街上遇到他,出于礼貌主动去打招呼,他最多也就鼻子里哼一声,却连眼珠都不转、脚步都不停留一下的,所以安吉去舅舅家怕碰到他,也是硬着头皮的。 不过后来安吉知道了舅舅舅妈能进城,但却不是大表哥的福荫而是他们上了师范在城里工作的三儿子带进来的,不过据说舅舅舅妈买这个院子是老大出了些钱,让他们跟三儿子一起住的。现在他们的三儿子、安吉的三表哥给没文化没工作的老婆开了个商店,平时他们就住在店里,也不怎么回来,所以家里只剩两老人,虽然安吉去了也比较自由,但是安吉本来跟他们不是很熟稔,做什么自然要问问他们的。 结果安吉舅妈说他们下午三点多喝了茶,吃了馍,再不打算吃饭了,让安吉自己随便吃点,安吉只好作罢,喝了些温吞的开水,简单地扫了扫,擦拭了一下家具上的灰尘,又陪着他们看了一阵电视,在他们睡了以后,忍着饥肠辘辘去睡了。 第3章 始料未及 接下来的日子,安吉白天在单位办公室打杂,晚上在舅舅家寄宿,中午和晚饭就在街上买个饼子就着西红柿凑合一下,不过安吉知道这样的日子也不长久,她还得等待进一步分下去,到了基层站所,就会有宿舍住宿,还有灶可以吃饭,解决基本的食宿,已经就不错了。 安吉初涉人生,身上还有颇多书生意气,觉得自己刚走上工作岗位,面对有可能分到县城或偏僻乡下两种结果,她无资历讨价还价,就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还一口回绝了看着她长大的姐夫善意的建议,不让他出面找领导将她留在县城。 虽然她也明白,自己也到了考虑自己终生大事的季节了,只要她能留在县城,她就有机会交往更多优秀的青年,她选择的机会也就会相对多一些,这对她今后的事业发展和缔结婚姻是非常有利的,要是遇到一个值得让她倾情相爱的人,也就足以抵消以往日子里那种独自忍受寂寞孤独的缺憾,满足她对美好爱情的期盼和渴望… … 可是这一切的机会,安吉都自行放弃了,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安吉是一个决策失误,就导致了万劫不复,最终使她的人生路从此走上一段黑暗与坎坷,任她后来的多少努力都难以挽回… … 就在她已经基本适应了单位工作的那个月底,安吉随着单位上的同事参加早她一年分到本单位的同校好友苏华的婚礼,安吉就高高兴兴的随局里的人去了。 婚礼很热闹。安吉的女同学苏华长相虽然很普通,但是新郎官金翔却是标准的美男子,气质也很好,也是苏华大学校友。 据苏华后来告诉给安吉说的,金翔是她大学时就喜欢的意中人,可是那时金翔风流倜傥,追的女孩很多,根本不将外表普通、无钱修饰的她看在眼里。幸而她毕业后进了这家和他的单位不相上下的好单位,又和金翔所处不远,他也和大学的“依人小鸟”分道扬镳,成了孤家寡人,她就主动表露了自己的心意。起先金翔对相貌平凡、才华一般的她并太在意,可是交往的过程中,俩人之间就越来越觉得合拍,彼此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所以,女孩子即便长得不好,也不用自卑,相貌在起初可能重要,可是真正有了感情的话,就会被忽略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苏华后来对安吉说。 完了又说,“彭其是你这样有貌有才的女孩子,遇到优秀的男孩子要善于争取,不然幸福不会自己找上门来的。不过,我相信,追你的男孩一定很多。” 安吉低头笑了,白皙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满了羞涩和憧憬。那时她已经被所谓的爱情束住了手脚和感情。但不知道这对她也是一生的禁锢。 就在苏华婚礼那天,安吉随着局机关的同事们去给苏华贺喜,本打算为她买件称心的礼物,可负责收礼的同志说最好和大家一样,安吉想想自己手头经济的拮据也只好同意。 就在主持人还在不断煽起搞笑的热潮时,同桌的一个男同事却突然对安吉说:“知道吗?你们三人已经分下去了。他们留在了县城,你一个人去了最远的基层。” “什么?”安吉没听清,也不相信。 “不信你去问办公室主任。” 安吉脸上的笑没有了,脑子里有些糊涂,起身走向办公室主任所在的席桌。 办公室主任罗明文是个年轻有为而颇有心计的青年才俊,可能大安吉十多岁。他的表情有点遗憾地证实了那个事实。又低声地加了一句注释:“我想,这跟你那天局长找你们谈话时,你自己主动要去乡下锻炼的要求有关。要是别人说了你主动要求下乡,我都不相信,但是局长说了,那天找你们谈话,他俩都说了一堆不去乡下的理由,只有你说了要下乡锻炼。” 安吉如坠雾里云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在人家的桌子上呆坐了一阵,才慢慢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临走,办公室主任叹了口气说:“我想你也是太单纯了,不过不要紧,先在基层干几年再说吧,也还有机会调上来的。” 安吉没有回应他的话,毕竟,这,真的就是自己的要求,但是… … 婚礼的高潮还在继续,但安吉神思恍惚,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对别人的问话也不明其意。她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偶尔也随着别人的笑闹笑上几声,可是那是机械式的,她并不能懂别人在笑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主持人的话讲完了,婚礼的仪式也搞过了,酒席端上来,大家动起筷来,筷头犹如一群抢食的鸡头一般密集,一盘盘菜肴一会儿就风卷残云般不见了。 安吉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就放下筷子低头纳闷起来。身边那位告诉她“噩耗”的男同事大约也看出她的心事重重,就低声安慰说:“不要紧哎,这也是个过程,不用几年就调进城了。” 安吉冲他笑笑,心下却恨恨地想:“说得好听!见鬼了!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不好,偏要在这时候?过程?别人为什么没有这个过程?你自己呢?你有过吗?你为得到这份工作付出过我一半的努力吗?” 但是,这些话安吉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苏华和金翔给宾客敬酒了,轮到安吉,苏华小声说:“你完了别走好吗,陪我去我家里,他们同学们一阵也要去,要是闹起来你给我挡挡驾… …” 安吉本来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的,但是,见苏华这样说,就点头答应了,所以她只能把想哭的欲望压抑到心里,等到喜宴的最后,随着苏华去了她的新家。 果然,在他们的小房子里,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说说笑笑的等着。有些是苏华和金翔的同学,也是安吉不同级的校友,有些是金翔后面的表亲。此地的规矩是凡是新郎后面的亲友,只要年龄比新郎小的平辈表兄弟或者其他亲戚,都可以闹新房,要求新娘新郎做各种古怪动作,一方面是为了讨个喜庆,一方面也是为了打破新娘新郎间的生分和羞涩。但是,女性中除了娶亲送亲的嫂子等人,其他人一般是不进入新房的,尤其是闹新房的时候,有些言行比较野蛮粗暴,女性不宜,所以女性亲戚们在闹新房的时候都是退避三舍的。 不过这一切安吉起先并不知道,或者是本来知道,但是没有想到吧。在苏华的要求下进了她的新房,守在她的身边,并在大家的哄闹中被苏华当做躲避的掩体,又听着别人时不时有点难以入耳的话语和嬉闹,十分地难堪,想溜出来,又被苏华紧紧地抓着,只能硬着头皮挨着。 第4章 如遭雷击 不过这一切安吉起先并不知道,或者是本来知道,但是没有想到吧。在苏华的要求下进了她的新房,守在她的身边,并在大家的哄闹中被苏华当做躲避的掩体,又听着别人时不时有点难以入耳的话语和嬉闹,十分地难堪,想溜出来,又被苏华紧紧地抓着,只能硬着头皮挨着。 安吉想起来家乡的一些讲究,未结婚的女孩子是不能擅入新房的,不然对她不吉利,就非常的后悔,努力想找机会想跑出来。但是想到今天酒席上听说的那件事,她心里的惆怅和不安就战胜了其他任何的不安和懊恼。 她想,今天虽然是苏华的喜日,但是却怎么成了她的悲日?人家们都是喜气洋洋的,有的在庆祝自己有了好单位上班,有些已经走入婚姻的殿堂,有了美好的爱情归宿,自己却遭遇了人生中又一次滑铁卢,她不知道今后的路如何走? 郁闷之下她喝了不少酒。最终还是掩饰不住失望跑回局里。见到跟她一起分来的孙芝,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去还刚来那几天局长借给他们几个的书,对局长的解释未置一词就转身出来。 到办公室见到一同分配下来的龙宇,她心里不觉有点鄙夷他。对于他能留在县城的事由她是最清楚明白不过了,当初就是局长叫他们仨谈话,说到局机关编制有限,他们三个人必有两人要下基层锻炼的话,结果龙宇说他年纪也比较大了,家里人的意思留在县城好找对象,而孙芝则说她家在农村,妹妹马上要上初中了,他们那边没有中学,妹妹太小不能走读,只能她来照顾... ...这样,他们都有必须要留在县城的理由,问到安吉,安吉满脑子“学成归来报效家乡”“人生所有的经历都是一辈子的财富”之类的蛀虫在作祟,就志得意满地说:“我想下基层锻炼!” 得,这样一来,要培养妹妹上学的孙芝留在了她毕业实习时就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的局机关,急着找对象结婚的龙宇留在了城关所,虽然名曰基层,但实际就在县城,据说算工资还能多一分基层补贴。他们俩心满意足地留在了县城,即便需要每天回家,单位距离他们本来就在县城近郊的家也就半小时自行车程。唯有大学所学专业最好但却因在偏远乡下的贫困家庭长大、又天性单纯浪漫、骨头里都冒着傻气的“文青”安吉,被“如愿以偿”地分到了全县最偏远的一个乡镇基层所... ... 其实安吉跟龙宇在机关相处了两周多,觉得他人还是挺不错的,可是现在他们的命运却就这样逆转了,她心里不能说对他没有一点鄙弃。 在她等待初中就开始建立了深厚友谊、这几年唯一没有断过联系的好朋友雪莲的的同时,安吉和圆滑世故的孙芝聊了一阵。善于察言观色的孙芝看安吉伪装得云淡风轻的表面下有着很深的不满,就转折圈子劝了她一阵,让她下去好好工作,努力用几年时间调上来,并说有了她的基层锻炼经验,她以后提拔的机会会比她多多了! 安吉未置可否地笑笑,感谢她的安慰。她知道自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心里暗暗祷告,但求以后工作各方面顺利些吧! 雪莲来了,安吉跟她一起去这几天寄宿的舅家取了东西,晚上就住在了雪莲租住的房子里。 她跟雪莲说了很多有关她高中三年和大学三年喜怒哀乐的生活,说到过去好多年的感情的事,安吉的心里隐隐作痛。提起往事,安吉的泪水一个劲地流淌着。 夜深了,雪莲已经沉沉睡去,安吉却想起那时与初恋的曹铭快乐相处的几个月,以及他后来的绝望乞求和断指铭誓,她心如刀绞。朦胧中又是他立于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泪眼问他:“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没有我的日子,还想得起我含笑发嗔的样子吗?” 可是分明却是一场幻梦,她禁不住泣不成声,用手捂着脸,难抑身体的阵阵颤栗。雪莲醒了,问她是否还未想通? 安吉长吁口气,摇头不语,雪莲翻个身又睡去。 安吉仍止不住哭泣。有太多理由让她哭,有太多苦已渗透心田,再也无处放置这些失意。从此又是浪迹天涯了啊,那个偏远的乡下,完全陌生的地方,全新的环境,难言的无助,有谁是她身边的安慰与依靠? 再一次想起与曹铭欢笑流泪的日子,不敢相信那也是自己的曾经拥有。多少回痛断心茎,多少回于无人处放声痛哭,多少回渴求生活给她一点偏爱,可……面对这唯一可让她能敞开心扉尽诉心肠的朋友,她不能说出太多,只能捂住嘴抽噎着哭。泪啊,但愿能流尽此生的磨难与痛苦…… 雪莲又被震动的床摇醒了,骂安吉神经病,不就是分配到乡里了吗,放给别人还不活了? 安吉不想解释,但强迫自己渐渐地平静下来,于凌晨三点多才睡去。 天亮了,安吉默默地起床洗涮,而后到单位,见到孙芝,她双眼红肿,脸色很是不好。知道孙芝也是为她哭过了,心里不禁对她充满感激与依恋。相处短短几周,已经与她结下了深情厚谊。 这半个多月来,她们中午在办公室吃西红柿就大饼当午餐,然后谈笑玩乐,孙芝的甜蜜相思与她分享过,她的男友“豹子”的照片被安吉故意捂在胸口抒发感情过... ...以后,谁与她分享一点快乐的回味和甜蜜的相思呢? 送安吉出来,孙芝真心劝她以后改改牛脾气,随和点…… 乘车极其不顺利,安吉真想一头撞死在过往汽车上死了算了——不光是为这次分配。她似乎隐隐觉得,这一次分配的后面将会有一个决定她命运的噩耗会降临到她的头上。 安吉从县城坐上了通往那个乡镇的班车,原以为要走那么远的路,起码车况不会太差,谁知道车辆和座位都又破又烂,车窗又密封不严,随着路上的坑颠起的尘土弥漫了车厢,加上坐车的多数是农村人,身上浓重的汗臭和炕烟味刺激着安吉敏感的气管和肺叶,使从小患有支气管炎、特别怕闻烟味的她发出一阵阵咳嗽,几乎无法呼吸,只好努力地屏息静气,可是还是无法阻挡那些混合了灰尘和烟味的气体钻入她的鼻子,令她头昏脑涨,几乎要晕倒在车上了。 这个时候,安吉就开始万分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她恨死了自己的固执和盲目,谁叫她当初要拒绝同学的挽留,固执地回到这里来呢?真是脑子里生了虫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再回到学校去吧?只好咬紧牙关边走边看了,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第5章 初来乍到 车终于到了站,呈现在安吉眼前的是一个小的让人不敢叫做镇子的小街,而且似乎只有那么一条窄小的街道,首尾不上半里路,简直让安吉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想不到自己拼尽全力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又好歹挤过万人争抢着过的独木桥进了大学,将别人用来聊天和睡觉的时间用来读书学习和写作,苦苦拼搏,就是为了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打拼出自己不说灿烂也得能实现自身价值的江山,谁知却来到了比自己老家还要偏远还要闭塞的山沟沟!可是既来之则安之 ,她只有听天由命了 。 安吉拍去满身的灰尘,想到满头满脸的灰尘需要清理一下,也好给新单位新同事好点的第一印象,就到路边的一家理发店去吹洗一下头发。 可是操一口外地口音的理发老头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洗头时胡乱抓洗了几下,吹干时竟将吹风机一直对着安吉的头皮吹个不停,烫的安吉只嚷疼。 他却开口骂她说,他就是见不得她这样的城里人,就是要报复她一下为快! 安吉气得什么似的,满腹的委屈与懊悔变为愤怒,却又不知道该拿这样上了岁数却为老不尊的恶狗怎么办,只好甩开他的吹风机,将两元钱狠狠地扔给他出了门。 找到单位,见到又一院破烂不堪的房子,安吉心里已经凉了一半,见没有人出来迎接她,心就更凉了。这个看上去还不如自家的农家小院干净整洁的房子,使她更加懊恼不堪。 心灰意冷中,见到院子里有两个年纪不大却满面灰色、衣着朴素的女子,也不知她们什么身份,就主动上前问她们:“ 这个单位的人呢? ” 其中一个矮小干瘪的姑娘冷冷地问她:“有事吗?”显然将她当作了前来办事的人。 安吉只好说不是,自己是才来报到的。 另一个又高又瘦,即便不开口也是满嘴的牙外露的女人对她还算客气:“你就是新分来的呗!走,我领你去房子里。” 安吉感激地冲她笑笑,跟着她到了宿舍门口,开门的当儿,那女的说:“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也在市二中上过学的,以前去过你们学校找你们一个宿舍的同学玩。” 恍惚间,安吉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面影来,原来她真是从前在市里另一所中学上过学的,当时和宿舍的一个女生关系很好,经常来找那女生玩,也和她们打过几次照面,但当时好像没有这么瘦,皮肤也还好一点。未想几年不见,而和她同龄的“她”却俨然变得老气横秋,几乎看不出她也是个年轻女孩了。 想到这儿,安吉再一次对她微笑了一下说:“ 哦,我想起来了,你那时经常去找侯梅玩.但是现在你和以前真的不像了 。” 那女的——对了,她叫牛琴,据说是县上一个实权人物的女儿,家境颇为富裕,却不知为何既没有气质,衣着也颇为灰暗,显得相貌平庸、外表黯淡——她没有显得特别高兴,却开口就问: “我听说你是学法律的,又和市里的啤酒厂签了合同,为何不去帮人打官司,却来这儿了? ” 这句话正好戳痛了安吉的心事,她不禁哑口无言了,老半天才接上一句:“ 那也由不得我嘛! ” 牛琴似乎看出安吉的难堪,随即转变了话头,说了些别的。 进了房间,安吉看到这是一间 真正称得上“表里如一” 的房子,四壁乌黑,地面坑洼不平,里面只有一个破旧的床架和一张靠墙立着的床板,其余别无他物。 安吉的心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但是知道自己 已经“到人屋檐下,焉能不低头”,加上自己初来乍到的,大家的眼睛会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能说过分的话,也就只好无言地将行李放在床架上,站在当地中不知该做什么了。 牛琴明察秋毫地说:“我们这儿条件就是这么差,说是要修房子,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修上,只好先住着吧。不过这儿的个体户还好管,工作好干。” 安吉的心顿时稍稍安慰了些。 牛琴又说:“所长说了,本来大家要一起欢迎你的,可是几个男的下乡去了,人不齐,就由我和丁梅两个人来为你接风洗尘了。走,我们带你去吃饭。” 安吉仍然有点摸不着门道,但是恭敬不如从命,就无言地跟了她们俩去了一家看上去还算的上本镇最好一点的饭馆,吃了来此的第一顿饭。 也许是心情不好还是晕车的缘故,在逐渐变得热情宽厚起来的牛琴和外向了一点的丁梅的劝让下,她勉强地吃了一小碗面条,然后是吃了一些菜,感觉好受多了 。 回来的路上,牛琴带安吉一路走一路介绍这儿的单位都在什么地方,以及市场结构和遇到的人,安吉对着明明知道一时半会根本记不住的人和事只能点头。但是一个感觉是,这儿看上去民风敦厚,不大的市场倒是修得很整齐,也许是淡季的原因,不论是摆摊的还是转街购物的人都很少。 晚饭在单位上自己做着吃了,因为厨师去收田了,饭就由所里的人轮流做了,其实主要是那个个子不高却很干练的丁梅做的,牛琴坐一个小凳上剥葱。安吉初来乍到,东西找不到,再说也不会做,就看她们做,自己提了扫把扫地。 矮小的丁梅干活手脚很利索,“ 腾腾腾 ”的一会儿功夫就将一大张面擀开了,摊到案板上晾着,又几下子摘了菜淘了,噌噌噌切好了开始炒 。而这半天功夫,牛琴一边和安吉说话,一边剥葱,才剥好了几根葱,给了丁梅去切去炒,自己干脆只是抱着膝盖和安吉说话了。 安吉看丁梅个子比自己和牛琴都小,交谈中也知道年龄也比她小一岁,和牛琴同岁,却远比她俩能干得多,再看自己什么也不会干,帮不了忙不说,还似乎影响得牛琴也不干活,就有点难为情地尽量少说话.帮丁梅清洗用完的案板和抹布。牛琴却处之泰然地坐着不动,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 吃饭时所里的三四个男同事都来了,各自和安吉打了招呼,安吉发现一个单位上的同事,年龄有大有小的,和她以前相处的除了老师再都是同龄人的圈子有着本质的不同,但是他们似乎都很随和。 饭后,几个男同事负责洗碗和打扫卫生,安吉觉得不安,牛琴说他们一直这样,约定俗成的,女同事做饭,男同事洗碗,让她别管。 第7章 初次相遇 “肥仔”看他们谈得还算投机,便不失时机地拉起了“皮条”:“哎呀,你们谈得这样好,我们的这位表亲正好也没有对象,不行你俩就找上吧!” 安吉觉得“肥仔”这样唐突实在极缺修养又很不礼貌,但不好计较太多,就顺水推舟也开起了玩笑:“那我可不敢!回头有人找我算账,花了我的脸,我人生地不熟的,都没人给我罩着!” 吴刚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安吉,良久才说:“真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快,我觉得这根本不是以前的你。” 安吉笑笑:“那当然了。再咋说分别也已经三年了,就是老也老了些。” 一言既出,他们都笑了。安吉也觉得自己太俏皮了些,也就笑了,不再继续以上话题。 问起吴刚的情况,才知道他自毕业后就学了开车的技术,一直在外面奔波,现在青海的一个金矿上给老板当司机,偶尔路过这里,听说了安吉也分到这儿了,就过来看看。 安吉不禁感叹:“真是山不转水转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想不到两个本来命运天上地下的人却又阴差阳错地在这里相遇了!觉得命运如何安排吴刚也就罢了,可是对于她这样当初让多少人羡慕得跌破眼珠的人都会沦落到此,反倒让吴刚这样的人都同情起她来,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啊! 后来在吴刚的邀请下,安吉她们又到吴刚哥哥开的酒店去玩,安吉想反正自己初来乍到,也无所事事,便一起去了。 原来前几天牛琴带安吉去吃过饭的那家小酒店,老板正是吴刚哥哥吴良,而那个被安吉觉得似曾相识的“包子”,却正是吴刚的弟弟吴德,是高中毕业后就招工到安吉他们原来上补习班的那个小镇下面的一个乡村小学当老师的,目前向单位请了长假帮他哥照看酒店,正准备改行… … 肥仔让店里的其他人给安吉她们炒了几个菜一起坐着吃了。而那天本来和安吉他们开玩笑,玩得很开的“包子”吴德,在知道安吉和他哥的关系后,表情马上就变得窘迫起来,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到他们跟前来了,安吉不禁感到好笑。 后来他们几个都忙去了,安吉和牛琴也就回到了所里。 下午,安吉正在院子里看牛琴和几个男同事打闹玩耍,吴刚来了,要问安吉借几本书看,便安吉带他去宿舍拿。谁知到了门口,一摸口袋空空的,想起她的钥匙可能是中午丢在吴刚他哥开的饭馆里了,就拍了一下手说:“哎呀,钥匙丢了!进不去了。” 吴刚却一下子幡然变色,一转身说:“算了不借了!”不待安吉回过神来,他已经出了大门,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吉普车,待安吉追出去,他已经开车一溜烟不见了。 安吉有点不安,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点。 晚饭后,牛琴带安吉去了吴刚哥家的饭馆,店里的男男女女几个人围桌而坐,谈笑风生。很意外的是,吴刚也在,见到安吉时表情不太好看,但也勉强打了招呼。 很快地,店里其他人将吴刚和安吉支到了里间,坐定后,别的人在外面闲聊,吴刚从头顶上拉下来一盏灯看书,安吉也不吭声坐着。 坐了一阵,安吉开口说:“今天我是开玩笑的,你是不是生气了?” 吴刚说:“我就是有点生气。你是不是因为我是开车的而看不起我?” 安吉急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没带钥匙,就是中午来玩耍时丢这儿了,本来就想下午来取的。” 吴刚又直言不讳地说:“我也是因为和你同学,想到直接找你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才去的。可是你当那么多人的面那样,真的让我下不来台。” 安吉只好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吴刚脸色才逐渐缓和过来,慢慢地俩人开始说笑。 吴刚说起安吉刚到他们班上的时候对她的印象,说上高中时的她,矮矮胖胖,活泼机灵,没想到几年不见,她会变得这么文静优雅。 安吉笑了一笑,未置可否,也不想提起过去的事,因为她想到关于她过去的有些事,吴刚是清楚的。 肥仔提进来一扎啤酒,不顾安吉的阻拦打开了,又拿来几个大杯子给他们倒上,非要他们为老同学重逢干杯。 安吉先是坚决不喝,可是挡不住他们俩的再三劝阻,只好喝了一小口。谁知一发而不可收,居然又一连喝了好几杯。 吴刚在喝了两杯之后就已经醉了,满脸通红,说话也口齿不清起来。可是安吉却一点醉意也没有。 喝醉后的吴刚开始说些失意感慨的话,并力图找到共鸣,可是安吉却很乐观地说,自己并不觉得命运怎么不好,虽然分到这种小地方,可是她并不在乎,相反觉得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与世无争,很好。 吴刚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说他不相信安吉真的那样看得开,让她别逞强。 安吉脸上笑着,已在举杯示意,和他碰杯。 不一会儿,就喝掉了大概四瓶啤酒,其中三瓶就是安吉一个人喝的,再不甘心认醉也由不得自己了,眼见着吴刚被啤酒灌得晕晕乎乎的,头一个劲地往桌子上碰,还在说着他乡遇故知的话,安吉觉得好笑极了。 她只是一味否定吴刚的话。指头一个劲地在桌子上画圈,将杯里洒出的酒用手掌擦拭着,肥仔扔过来一条干净点的毛巾让她擦手,她擦了,又继续用手掌和指头在桌子上划拉着。 渐渐地,吴刚也不再说话,头偏在桌子边上,满脸通红,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安吉笑,问她:“你觉得你醉了没有?” 安吉矢口否认:“我哪里会醉?没那么容易!” 到后来,他们俩就都将头伏在桌子边上,互相看着笑,都不说话,只听见其他人在外面的说笑声而不知自己所以然了。 过了一阵,牛琴猛地进来,一看他俩都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互相望着只知道傻笑,就马上出去了。 又过了一阵,吴刚催安吉快回去吧!安吉则说:“等一下他们。”继续将头伏在桌子上望着吴刚傻笑。 十点多了,牛琴进来,也催安吉说:“你们谈的怎样了?是不是该回了?” 安吉便站起来,告别了出来,吴刚却醉的一步路也走不了,刚走出门就东倒西歪的,只好扶着墙挣扎着对她们说不送了。 安吉和牛琴由肥仔送下来,没有惊动别的人来开门,从单位后面的一条窄道钻了进去。 晚上安吉和牛琴睡到一起,说了好多话,牛琴告诉安吉,她和“包子”说破了,“包子”说担心她家门第太高,他高攀不起。而她无所谓… …聊到很迟才睡。 第7章 峰回路转 此后的几天,安吉白天跟着牛琴、丁梅和几个男同事一起上市场,或者检查或者收费。中午或者晚上,一有空就和她们俩到吴刚家的饭馆去玩。这是这个小镇上最体面最上档次的饭馆了,但其实也只有六七十平米、一个大厅和两个小包厢,不过有两名厨师,一名是做面食的中年大叔,另一个就是负责炒菜的肥仔。 似乎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安吉一去,肥仔他们就让到里间小包厢去,让她和吴刚单独在一起谈话。 虽然安吉和吴刚什么也没说,其他人却一直开他们的玩笑,尤其是肥仔一直在中间撮合,使劲地推销吴刚,说他脾气多好,本事多大,还说他们长得也像,肯定是有缘分的,以后安吉跟了他不会吃亏等等的话。 但是对这些话,安吉只当是玩笑,依旧无动于衷地,只是跟着他说笑,图个开心而已。 第二天晚上,大家说说笑笑,玩了一阵,安吉觉得有点冷,就进了厨房去烤火,吴刚却提了两个凳子进来让她坐。安吉和他随便说了一些话。 吴刚突然说:“我给你一样东西,你戴上吧!” 安吉一看,原来是一个心形的项链,上面写着一个“爱”字,知道他是开玩笑,就说:“那可不行。我的脖子上不戴别人送的东西,只戴我那位的。” 吴刚说:“我就是送给你的。” 安吉接过来细一看,见是一个极普通的镀金装饰品,满大街的摊子上都有卖的,很便宜的那种,就说:“你是不是批发了一些来送人的?要是太多,就扔了吧!”便顺手丢到地上了,又故作随便地伸手去翻看他衣兜里的别的东西,自己也未觉得唐突。 吴刚也不说话,只是随她去翻看他的东西,自己在边上偷着观察安吉。 牛琴进来叫安吉回去,便告辞回来。 吴刚送出来,牛琴问:“你俩谈成了没有?” 安吉知道她指什么,故意说:“没有签合同,什么谈成了?” 牛琴又说了一句什么话,安吉故意搀着吴刚的胳膊大步走到前面,一边回头看牛琴。 到了单位门口,见大门已经锁了,只好绕到了墙后面,从与另一家单位的隔墙道里挤过去。 因为天黑,安吉路不熟,也看不清,就由吴刚抓着她的手腕走路,安吉也没觉得什么难堪。看安吉进了门,吴刚就回去了。 安吉在院子里,等来了走在后面的牛琴,才知道她拿着大门钥匙。 进了宿舍门,牛琴说:“我看你俩挺好的!“ 安吉只是笑笑。晚上牛琴又睡到了安吉的房间里,和她谈了半夜。 可是第二天下午,正在市场办公室坐着登记市场行情日记的安吉却被牛琴叫到了所长办公室去。 所长是个当过兵的胖子,个子不高,但是非常结实,平时话不多,说真的,安吉自从来到这里,一直跟着牛琴和丁梅转,除了有一两次吃饭时见过几个其他几个男同事外,还很少见到所长,好像他们最近的行程主要是下乡收费,和两名男同事一起骑着一辆边三轮摩托车去所属的几个乡村,每天早出晚归,甚至不归,所以根本不熟,也不了解彼此个性,只觉得他很严肃的样子,有点怕。现在听牛琴说叫她,她心里惴惴的,不知道领导要给她说什么还是安排别的工作。 进了所长办公室,所长很客气地打了招呼让她坐,然后问她:小安,你也来了几天了,对这边的市场了解得怎么样了?” 安吉不明所以,只好乖乖如实回答:“还不是太了解,就是每天跟着牛琴收费,大概见了些个体户,知道了一个大概。” 所长却笑了:“那你觉得我们这工作好干吗?比起你上大学时设想的以后的工作有没有差距?” 安吉一下子心情低落了,脸色随之灰暗起来,实话实说:“差距肯定有的,我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上一趟大学,最后会到这里来跟人收毛毛钱。” 这话让边上的牛琴都听不下去了:“理想跟现实肯定有差距嘛,你以为我们就算没上大学,就甘心到这里来收那几个钱?” 安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原来学的法学专业,怎么也应该去干专业的才好。” 所长不以为然:“没关系,很快你就去收大钱了。你被调到矿区工商所了,那里企业和批发部多,真的是收大钱的。” 安吉呆了,半晌不知道说啥,只是望着所长,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所长把一张盖着公章的便函推给她看:“真的,这是局里的意思,已经决定了。你看,昨天下午从局里班车上带过来的通知,让你尽快去报到,因为某书记的女儿去上大学了,他们缺人。” 安吉更呆地看着面前的纸,不知道说啥好了。 牛琴看她老半天没反应,直接说:“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不能接受,但是这是领导们的意思,你就别多想了。” 安吉只好木讷地跟所长道别,回到自己宿舍,躺在床上,依旧呆呆地。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从刚来时对这个地方的失望和厌恶,到后来的逐渐接受,又到最近几天跟他们一起玩乐的逐渐适应和喜欢,现在却... ...一想到,她又要真的离开这里,奔赴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又要去面对一些新的人和事,她的心里就发憷,尤其是她听说将要去的那地方山高路险,比这里更遥远更难走,她的心里就觉得五味杂陈。 晚上大家说是给她送行,但是却突然说有事,又是牛琴和丁梅陪她去吃饭,还是去吴刚哥哥的饭馆。 似乎他们早就知道了安吉要走的消息,准备了一桌较为丰盛的饭菜,还上了酒让她喝。不过一个个表情沉重,带着一种难言的情绪。尤其是吴刚,一直偷眼看着安吉也不说话。安吉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那里随意地吃喝,还举杯和大家一一碰杯,说江湖再见的话。吃过饭他们在包间打牌,划小拳,谁输了谁喝酒,经过几次聚餐,他们都知道了安吉有酒量,也就放开了让她自己选择喝白酒还是喝啤酒。 安吉想到明天要走远路,怕喝醉了也不好,就选择了喝啤酒。牛琴却在另一个包厢里和“包子”吴礼说悄悄话去了。 厨师“肥仔”炒完了菜,也过来和丁梅这头打闹玩耍,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看得出来他在追求丁梅,丁梅好像也有那意思,跟他在一起很放得开得说笑。 安吉在他们烘托的气氛中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一点没有了离情别绪,随意地和吴刚说着道别的话,还鼓励他好好干,好好打拼,不要在乎一时的得失。 吃喝玩乐到夜里九点多了,牛琴过来叫她们回去,便由他们几个男的一起送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安吉觉得牛琴好像情绪很不好,“包子”也在躲着她走在后面,并没有像肥仔一样故意和丁梅拉拉扯扯地互相搀扶。 第8章 惺惺相惜 到了单位大门口,安吉她们几个跟吴刚、“肥仔”说了谢谢的话,挥手告别进了院子,各自回宿舍。安吉还是有点醉了,进了宿舍就立马脱鞋上床了。 牛琴也过来跟她一起睡,但是今晚她情绪很差的样子,后来才告诉安吉,她和“包子”把话说开了,包子说她家门第太高,他觉得高攀不起,以后就做普通朋友吧,再说他也不能对不起他已经谈了两三年的女朋友。牛琴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家庭那么好,主动追他,还答应自己家里给他调工作、买房子,他居然这样说,明显是不识抬举,所以她也想算了。 可是安吉还是觉得牛琴口气里有很多不甘心,但她也要走了,对于他们的事也是爱莫能助了。 一大早起床,在牛琴的帮助下打起行李整装待发。 九点多,过去到吴德家饭馆门口等车,顺便跟他们告别。借此机会把“包子”捉进里间,就他与牛琴的事情教训他一顿,而 吴刚却似乎很不乐意,一遍遍催安吉走。 后来牛琴过来站在安吉边上,看起来情绪很不好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包子”的事,安吉劝了她几句,更多的是说了些留恋的话。 在她向包子说话的当儿,肥仔一个劲在边上说:“哎呀,这就是个好人呐!吴刚,你可要抓住呀,别让别人拐跑了!” 吴刚也决定去县城了,去意不明,安吉也未及细问。 坐到车上,安吉对车下送行的挥手告别,竟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依恋。 车行以后,走的是跟来时的路完全不同的另一条路,道路平坦而迤逦,两边长满了翠绿的松树,风景竟是非常美丽。 安吉想了许多,心中难耐苦楚,却没有顾上去欣赏美景, 她的脑海里出现一些往事的镜头,浑然不知坐在前排的吴刚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身边,一个劲地盯着她看。 走着走着,安吉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真的也就如吴刚说的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不由自主的拉住吴刚的手,落下了眼泪。 吴刚善解人意的劝说她,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给她擦去满脸的眼泪,把安吉感动得不行,干涸很久的泪腺便滋生出更多的泪水,一个劲地流淌着,慢慢的就被他揽进怀里,似乎他们早就这样相识相依了。 安吉满脑子的离情别绪,也就不再想太多别的人和事,紧紧地偎在吴刚的怀里, 恍惚间竟觉得又回到了初恋时那种爱与被爱的时光, 心里便也对吴刚滋生出许多别样的情愫 ...... 安吉听吴刚说着甜蜜的话,任他的脸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脸,她的头发,安吉情不自禁地微闭了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安逸。 可是当她觉察到他火热的嘴唇和脸颊试图接近她的嘴唇时,安吉机敏的躲开了。 后来,吴刚说希望安吉也去县城,他们一起玩一玩,安吉说不,她要去她姐家。而吴刚一再坚持,即便车到了姐姐家所在的镇上,吴刚也不让安吉下车,只好半是顺从半是无奈的坐着了,不时的回头望着姐姐家所在的方向,心里不免有些怨恨,不理吴刚的问询。 到了县城,天下着大雨,安吉没有带任何雨具,也无处可去,就只好跟吴刚去他姐家。 他姐家在五楼, 他们爬上去敲开门, 两个十一 、二岁的男孩子飞跑出来,懂事的接过他们手中的包,让他们进去。 吴刚的姐姐个子不高,皮肤白皙,长着一双和吴刚一样机敏的眼睛,看起来很年轻,她对他们十分热情,也很自然随和,给他们端茶倒水,自去厨房炒菜做饭。 吴刚似乎有意在他姐面前显示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和她挤坐一处沙发,还很亲昵地和她说笑。而安吉第一次去人家,又和吴刚没有说破关系,见吴刚这样在外人面前表现亲昵,很是尴尬,便有意无意躲闪着。 过了一阵,吴刚钻进厨房和他姐姐嘀嘀咕咕半天,出来后,吴刚姐姐的表情就显得很诡秘了,一眼一眼地看着安吉。 吃过饭,吴刚带安吉出去街上转了一圈,去找他的一个朋友未找见。回来后,吴刚就逼着安吉洗她的牛仔裤,口气俨然是她的主人般,让安吉很难为情,却又只能照做了。 洗完了,吴刚坐在沙发上,他姐姐在对面坐着织毛衣。吴刚身子一歪就将一只脚放到安吉的腿上,安吉使劲推也推不掉,想生气又不敢。 吴刚还说:“你别得意,以后老就得这样放。现在先锻炼一下。” 安吉只好不动了,心里觉得很不高兴,但是碍于情面没有表现出来,为了不至于让吴勇难为情,也为了不是自己很尴尬,就给吴刚按摩脚心。吴刚表情便更加得意。 后来,安吉觉得很困,就进到里间,坐在床上拿了本书看。 过了一阵,吴刚进来,和她说话。说着说着,就上床靠近她,揽她入怀,用他火热的脸颊触摸她的头发和脸颊,安吉一下就被他俘虏,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觉得幸福极了。 后来吴刚就捧住了安吉的脸,吻她的眼睛和脸。安吉一下子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温柔的小猫般乖顺,全身心地陶醉在吴刚的热吻中。当吴刚火热的嘴唇碰触到安吉羞涩的嘴唇时,安吉像触电般地微微颤抖起来,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一份来的太快而不太真实的爱... ... 当吴刚亲吻安吉时,安吉的脑海里不由得一片空白。 良久,安吉的神智才算复苏过来,睁眼看他似乎还全然陶醉着,就轻抚着他的脊背,移开了脸,望着他迷迷瞪瞪的双眼深情地说:“刚,你是我心爱的人。我发誓以后好好地待你,永不分离!” 吴刚一听,激动万分地再一次紧拥着她,还给她最热烈的吻。安吉没有太多的冲动,而是觉得十分的温馨与甜蜜。 吴刚激动过后,也渐渐地冷静下来,表情很是温柔,动作轻柔地抬起安吉的脸,捋去她额前的头发,凝视着她的眼睛说:“安吉,你累了,休息吧!我看书陪你。”便各自拿了一本书看着,可是安吉心猿意马看不进去,就扔了书,抬头去看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刚好映出他俩相拥而坐的影子,一样温柔娴静的坐姿,一样微微发红的脸色,竟是那样和谐般配,安吉不由得被这样一幅美景陶醉了。 吴刚抬头看见了,也放下书,凑过来照镜子。并将安吉的脑袋扶到他胸前,指着镜子说:“看,我俩是多么般配的一对!我真幸福!” 安吉看着自己小鸟依人的样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足而温柔地笑。吴刚则用下巴顶着安吉的头,发出快乐陶醉的叹息。 第9章 大胆告白 俩人就这样对镜凝视良久,忘记了时间的推移。最后还是安吉说:“时间不早了,你过去睡吧!” 吴刚便给她盖上被子,道声晚安走了,安吉一夜好梦连连... ... ( 为什么造化如此弄人?相爱的人不得相守,不喜欢的人却一次次来找我。好心的亲友们为我张罗,陌生的人向我说着一见钟情的话,而我的心已经被囚,只有难言的苦涩!云啊,为什么到如今我都不能忘记你?难道是因相爱的过程太美好?云,说什么来生有缘,那是一个真实的谎言,让今生的我在灵魂深处为你留一席净地吧,我是多么想念你!云,原谅我负心的背叛!我的心从未远离,又一度中秋,你在哪里?我的心在为你祝福,为你流泪流血,原谅我吧!云,我永远爱你!) 早上起来,等吴刚姐姐收拾完孩子的东西,撵他们去洗脸刷牙时,安吉进了吴刚和外甥们同住的卧室,看他还躺在床上,便倚在窗前微笑着看他,轻声道:“快起,懒虫,否则打你屁股了!” 吴刚笑着一跃而起,下了床,却径直走向她,安吉夺门而逃到了另一间房间。 洗完脸,早饭还未好,安吉便进了卧室去看书,吴刚也进来了,坐她边上,指给她看镜子里的影像。 安吉凝神一看,竟发现自己是那样楚楚动人,眉目漆黑,皮肤白皙中透着粉红,红色的衬衣上套着一件黑色的马甲,整个人特别精神。而他呢,则是穿着和安吉同样颜色的蓝衬衣,看上去容光焕发的。不知不觉中,两人脑袋凑在了一起,两张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脸颊并成了一个“心”字形,他们看着镜子里对方的眼神,不说一句话,只是微笑着,一个劲地微笑着... ... 吃过早饭后,看了一阵电视,他的朋友来找了,他们在客厅里叽叽咕咕地说话,听不大清楚他们说什么,安吉很清楚地听到了吴刚的笑声。过了一阵,吴刚过来叫她过去。 安吉猜到吴刚是在向他朋友介绍自己,便不想过去,可是吴刚一个劲地拉她。吴刚他姐也来叫了,抹不下她的面子,就只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过去了,觉得很不好意思。 吴刚的那个朋友戴一副近视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他显然是听吴刚说了她是他的女朋友的话,一开口就问她话。 安吉掩饰着自己的难堪和羞涩,故作大方地矢口否认,责怪吴刚胡说八道。而吴刚的朋友却明察秋毫,只是笑了一笑,后来就匆匆忙忙告辞说上班去,走了。 安吉和吴刚及吴刚的姐姐、外甥一行数人一起上街,在一个高中同学开的服装店里一眼看上了一件天蓝色的短夹克,就稍微讲了一下价买了下来。 当时安吉没钱,也不好让吴刚付钱,就说好了延期付款。半路上碰到一起分下来的小贾,安吉站着和他说了几句话,打发吴刚他们先走了,自己去理发店吹了吹头发,才回到吴刚的姐家去,坐在房里看书。 吴刚进来,看见安吉穿上了新衣服正在美滋滋地照镜子,便也二话不说站她边上了,刚好安吉新买的衣服跟他的衬衣是一个颜色,俩人在镜子里的样子也很是相配,由不得的兴奋莫名。安吉笑着看他镜子里神采飞扬的脸,心里很是安逸幸福。便也任他揽着自己的肩膀,两个人就那样站着,久久地凝视着镜子中的彼此... ... 此时的安吉心里,还不能说认为吴刚就是她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但是由衷地觉得他是个好人,善良、正直、好学、上进、独立、自主、生活能力强,可以做个好丈夫... ...可是,想到种种客观因素使得她还不能对俩人的前途做出太多美好的设想... ... 晚上,吴刚早早打发他姐两个明天还要上学的孩子先睡了,说自己要睡沙发,不用他们留床位,便和安吉在她睡的房子里说说笑笑的闹到很迟。 他们一起说着话,开心地大笑,吴刚激情勃发,温柔的双手不时捋着安吉额前的头发,盯住了他看,安吉也便放肆地依偎在他怀里,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吴刚叹息着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在你的怀里安心地睡去呢?” 安吉摸摸他的头发,说:“鸭子,那不是你。” 吴刚笑说:“那么,是个小小鸭子了?” 安吉又羞又气地打他,吴刚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不放。 接下来他们谈了许多,期间几次,安吉闭上了眼睛,任吴刚火热的嘴唇吻遍她的脸。而他的嘴唇碰到她的脖颈时,安吉只觉得手臂上的血管一下子发胀发酸,整个人软瘫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倒了过去,倒把吴刚吓坏了,一下子扶起她来,急忙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安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着吴刚同样迷醉的眼神,轻轻地摇着头说:“刚,我真愿让你将我融化... ...” 吴刚更紧地拥抱着安吉,在她耳边喃喃地说:“安吉,我真的难以想象,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 安吉只有用火热的吻来回报这生命般珍贵的爱人,回报他的知遇之恩。现在,她的心中只有他是世界的主宰——当她历经苦难,备尝痛苦,饱受失恋的折磨后,意外地得到的爱人,今生今世为他而生为他而死,似乎都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们在一起,没有原始的冲动,只有浓烈的爱意,感觉得出,吴刚对她的珍爱也是如她般的炽烈,可是安吉要努力控制的是自己的感情,她不能让彼此的感情像火山般的爆发出来。 看表已经十一点了,安吉催他过去睡觉,吴刚答应着,可是一转身,又抱住她狂吻不止。安吉也抓紧了他不让他离开。 爱情原来就是这样缠绵悱恻的,可是理智得保持清醒。难分难解的,是两个原本有缘相识却失之交臂的人浪迹天下后奇妙的重逢,以及重逢后难得的相知。 十二点了,无论如何得狠心轰走他了,不然,即便是吴刚姐姐家人也会觉得他们的放肆的。还好吴刚很干脆的答应着走了。 安吉做了一夜的美梦,几乎将她和吴刚的一生都演绎完了。 第10章 沉迷爱河 午后的阳光很美,他们仰面朝天躺在长满青草的山坡上,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吴刚含情脉脉地看着安吉,用手抚摸着安吉的肩膀,颇感陶醉地说:“你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让我陶醉!” 安吉羞红了脸说他“色”,吴刚不以为然地说:“是的,我就是色!但也是见了你以后!”说着拉开自己的衬衣领口,让安吉看他胸口的肌肉。 安吉羞得捂上眼睛不敢看,吴刚却掰开了她的手,继而吻她。安吉害怕别人看见,就推着他,而吴刚笑她神经过敏,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在注意他们... ...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该是分别的时候了,安吉下意识里觉得不能再和吴刚这样缠绵下去了,他们还不是很了解,真正认识的时间还太短,而这个小地方,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传的沸沸扬扬,要是安吉的姐姐姐夫听到一些风声,立马就会大动干戈,弄个鸡犬不宁的。可是,她不能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对吴刚实说,她已经坠入情网,也怕太快地失去吴刚,失去爱情,就像她太快地得到这份在想像中似乎已经正是久已渴望的爱情一样。 转头看吴刚,他躺在草地上,一张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笑容,正在凝神看她。安吉随手拔起一棵草喂到他嘴里。吴刚扭住她问:“你是不是放牛的?”而后叼住了,却抓过安吉来,喂给她,乘机深深地吻住了她。安吉由不得地被他融化。 后来,吴刚告诉安吉,他昨晚做梦梦见他和她......他们j纠缠在一起,缠绵悱恻......他...... 安吉拉下脸来不许他胡说,吴刚则说那也是很正常的,他已经二十五岁了,又那样爱她,怎能不...... 安吉没有接他的话茬,看看天已经不早了,站起来,催他回去.于是彼此都恋恋不舍地走下来,说好了明天早上安吉在门口等他坐车下来送他回去,而自己一个人去新的单位报到,吴刚有机会再去看她...... 第二天一早,安吉早早地等在路边,看见吴刚在一辆公共汽车的车窗里冲她挥手,安吉尽力地踮起脚尖,看着车下了坡绝尘而去,自己回到房间里收拾了东西去了那个山高路长的地方。 一路上经过曲曲弯弯的许多大坡小坡,先是较为笔直平滑的省级公路,走了一半后,车拐上一条据说还算路况在全县算为不错的县级公路,柏油路面较为平滑,但是路形却是十分凶险,时高时低,不断地转弯,像一条带子在山间缠绕着,形似走“之”型,到了最高处竟然是在峭壁上开出的一段路,同时有许多急转弯。走这条路的许多车都是拉煤的,因为这是个以出产煤炭而闻名的地方,人们世世代代靠采煤,种地、养羊过活,经济条件在全县排名靠前,但是同时这里也是全县污染最为严重的地方。安吉不禁有点担心自己自小就患上的支气管炎能不能够吃得消。 又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在这里,安吉算是受到了正式的欢迎。刚好所里有一位早毕业两年的女孩和她年龄相仿,于是所长安排她们住到了一个房间里,彼此照应又节约煤电能源。吃饭有专门的大师傅给做,生活实在是很不错了。 渐渐地,安吉已经很能接受的了这样的新生活了。只是心里暗暗地有所期盼。可是没有电话,没有信件,没有她期望中的热恋的人该有的一切,但是想到他的处境,安吉也就释然了。 大约过了一周的样子,吴刚开车路过那里,正好所里的人在开会,安吉就叫了吴刚进到里间坐着说话,给吴刚倒了水。吴刚的眼睛跟着她转,安吉嗔怪地说:“别这么看我!要罚款的!” 吴刚笑笑,抓住安利的手说:“我只能待一个小时... ...” 安吉难过地望着吴刚,一句话也不说。 坐在床上,吴刚显得很不平静,将安吉紧紧地抱在怀里,一个劲地望着她,眼神迷离而陶醉。 安吉也不忍稍离,依偎在吴刚的怀里,努力克制自己的眼泪,只是不停地撒娇,咬他的肩膀,说自己是狼要吃了他... ...心里暗暗地发誓:“我要爱你到永远... ...” 好半天吴刚才说,车上还有几个人。 安吉一听,急了,责怪他不早说,去叫了进来,急忙将他们自带的水杯加满了。 胖胖的那个老头像是老板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安吉,一个劲地问她话,显然是从他嘴里听说了安吉的所有情况,想证实一下而已。。 他们又一共呆了十多分钟,就走了,看着车消失在大路口,安吉心里怅然若失,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晚上梦见和吴刚坐在车上到处跑,似乎很高兴,又似乎很难舍难离...... 一下子又睡不着了,想不到爱是这么的幸福甜蜜又这么折磨人.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坠入了爱河...... 第11章 中秋许愿 转眼就快到中秋节了,单位发了很多吃的,有苹果、梨、枣子、还有牛肉等等,同事们兴高采烈地打包装箱,准备全部带回家去。 安吉想想初来时走过的山路那样凶险,再也不敢冒一次险,就主动请缨值班,正好将吴刚叫来了一起共度,于是给他姐夫的单位打了电话,和他说好了以后,动手将分到的水果全部存到了床下的纸箱子里,准备了过几天吃,牛肉先没有去取,说好的下次回家再拿。 过两天就是中秋佳节,这是每年真正的团圆节,安吉家乡的人还是把这点看得很重,可是对于她来说,和家人的团聚因了许多年以来她只身在外,本来关系也很疏离,而今有了属于自己的感情,回家就变得不那么重要,反倒是一心盼望着吴刚的到来。 适逢那天下雨, 吴刚到时已是晚饭后,她正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因回忆起了几年前的这个日子里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心情烦乱,欲哭无泪。因此吴刚的到来就颇让她意外而且感动,几乎要惊喜得叫出来。 安吉招呼他坐下,看吴刚的脸色不太好,但是很兴奋的样子,也顾不上和他多说,一见他的面就激动地走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说要掐死他。而吴刚则很配合地紧拥着她,给了她想要的温情。 她拿出了单位分的所有好吃的东西招待吴刚,并兴致勃勃地说这说那,十分热情熟络,而他也将殷勤献得恰到火候,一边帮她忙里忙地搬凳子,擦桌子,洗果子,一边以他惯有的微笑欣赏地看她说笑,并恰到好处地说一些自己的见闻,让原以为再无机会闻听曲高和寡之音的她不由得刮目相看,对吴刚的职业和学识有了与别人约定俗成的偏见相反的看法,觉得眼前这个人虽说流入社会已好几年,交往的也是粗鄙之人,但言语举止还有些她在校看惯的高雅气质和不凡修养,因此更加解除了对他的戒心和偏见,与他自由随意的说笑。 过了一会儿,安吉挣脱出吴刚的怀抱,说自己要去叫最好的同学来看他。吴刚缠缠绵绵地看着她,勉强地答应了一声,说早去早回。 安吉一股风似的走上了小镇最高处的学校,正好和她高中同学的孙娟在房子里待着没事,安吉和她说了一阵话后,告诉她吴刚来了,孙娟一听哈哈大笑着,和她一起下来。 进了院子,安吉心里甜蜜蜜地猜测吴刚在干什么,希望他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表现不错。 开了房门,发现吴刚在床上躺着,叫了一声,吴刚迅速地下了床,笑着和孙娟打招呼。安吉看到他一张脸经过休息,愈发地容光焕发,让安吉心动不已,发现他是那么地英俊逼人。 他们三人一起聊到了许多共同认识的同学朋友和老师,一起很开心。后来,看看天色已经十分晴朗,安吉就招呼他们带了照相机出去到附近几百米不到的山上玩。 那是一个绿树葱茏,山花烂漫烂漫的地方,尤其是雨后,树木如洗过一般鲜艳清脆,空气十分清新,加上安吉现在正在热恋中,更加觉得风景迷人,心情十分好。 他们一起拍了许多照片,吴刚给她和孙娟拍了不少的单照和合影,两人都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样子。后孙娟提出给她和吴刚拍几张合影,吴刚却显得很勉强的样子,但安吉没有想太多,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就挽着他的胳膊留住他们一起的欢笑。她觉得这份爱来的太晚了,她要尽情地享受和拥有。 回到房里不久,孙娟告辞了走了,说是给她和吴刚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安吉羞红了脸骂她鬼精! 转眼已到月上树梢时,她想到今天的日子真得很特别,两个原本不很熟悉的人分别多年后在异地他乡相遇,谈得如此投机,又是在这样一个有特别纪念意义的日子里,没有别人打扰地度过了十分惬意的一个傍晚,真的是一种缘分了。并且吴刚又从那么远的路上赶来,带来了象征团圆的家做月饼,心意可嘉,不能辜负了,自己也是难得的好心情,确实应该按家乡的习俗搞个献月仪式。 于是安吉便找出上次停电时买来预备的一支大红蜡烛,插在了他带来的一个月饼上,又将瓜果洗了一些盛在盘子里放到写字台上。准备端出去献月时才发现雨下得很大,漆黑的夜空根本看不到月亮,但这也没有影响安吉的好心情。在吴刚觉得多少有点滑稽可笑的目光注视下, 安吉满怀虔诚地将所有用来祭月的东西在写字台上一字摆好,又从抽屉里拿出火柴点上蜡烛,将窗帘掀起了一个角,好让假想中的月光照进房间里来 。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来,对有些发呆地看她做这些让他觉得十分幼稚和孩子气的举动的吴刚微笑着说:“你也过来呀,对着月亮许个愿吧!” 而此时的吴刚则显得十分好笑地推辞说:“干什么呀,又没有月亮!”不愿意到桌前来。 安吉则认为吴刚的退让是因为他没有上过大学,没有在那种特有的氛围里受过熏陶、不精于此的缘故,就又去拽过他的胳膊说:“有月亮的,不过是下雨让云挡住了,你看不到罢了!” 于是吴刚几乎在安吉的胁迫下,站到了桌前,学安吉的样子,双手合十,闭目一会后睁开眼,发现她还在默立着嘴里轻声地念念有词,一幅十分虔诚和痴迷的样子,禁不住偷偷地笑了。 等安吉祷告完毕,吴刚便问她:“你刚才心里想什么?” 安吉只是含笑的看了眼 吴刚 并不回答他的提问,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去切开了插过蜡烛的那只月饼,让 吴刚 吃,自己则含笑的看他。 吴刚捧着一块安吉亲手递上的月饼,心里忽地明白了刚才 安吉 一切举止的含义,眼里就禁不住含上了热泪,几乎有点失控地哽咽着说了句:“你真好!”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第12章 分享幸福 安吉再一次难以自拔。可是朦胧中听到似乎有人进来,急忙挣脱出吴刚的怀抱,坐起来。透过蚊帐,看见似乎是那个做饭阿姨进来了,便急忙尴尬掩饰,将她挡在帘子外面说:“他们别的人已经回家了,你也不用给我来做饭了,这几天我和我的朋友们自己做着吃。” 厨娘便也把脚步停在了门口,答应着走了。 安吉再不敢和他缠绵,否则会难以自制,因为他们已经是一点就着火的年纪和情怀了,尤其是两人在这方面还处于初级阶段,根本不懂的采取什么措施,更是不能放纵自己的情感肆泄漫溢。 晚上,吴刚去了隔壁单位一个同学那儿睡了。安吉则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意识到,她与吴刚之间似乎发展的太快了,她对吴刚有什么样的过去一点也不了解,对吴刚的现在也是懵懂无知,而且关键的是她似乎忽略了吴刚的职业和前途这至关重要的条件,这似乎不是一向理智的她的作风,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吴刚一见如故,而且会这么快的和他坠入情网,可是现在的她已经顾不上想太多的现实问题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安吉就觉得外面很阴沉,打开门才发现天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她的心情不由得有些郁闷。吴刚还没有过来,不爱恋床的她又回到床上,钻进了被窝,想了许多。 “吴刚,我们俩人间这是不是真爱,如果是的话,到底谁更爱谁多些?激情来的这样快,是不是只是一种异性间的吸引力呢?我已经不辨真伪了,我也不知道如何去检验爱情的真伪,反正该付出的已经付出,似乎我俩的关系已开始已经打上了两性相吸的烙印。没有承诺,却似乎已经有了一种默契,不知道你和我会不会后悔?而我,明知道前面有那样多的阻力却义无反顾地要抗争到底了。而你,面前有太多太多的难题没有解决,我自己又何尝能够真的有勇气面对那些难以逾越的障碍呢? “刚,是不是我太自私了?只顾享乐,忘记和忽略了我俩之间社会地位的悬殊带给你的太多的压力,可是明知道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忍心做出一丁点伤害我的事的。可是想到我即将伤害你,我的心就很痛很痛,几乎要爆裂了。 “我是不是心底太善良了?我的感情是那样脆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要我做出伤害你的事情的,否则的话,不等上帝来惩罚,我自己就会心痛而死的! “可是,为什么,在那样短的时间里,我们已经就那样了?是你的激情难抑,还是我太多情,太不自重?总之,我已经是你的,无论如何... ... 等吴刚过来洗漱完毕,他们在一起做了饭吃,她觉得今天的饭是那样地香甜,感觉似乎回到了初恋时光,可是面前的人分明比原来那个更加吸引她的目光和心思.。 晚上,他们约了孙娟去跳舞,见到吴刚的一个高中同学,他请安吉一起跳舞。当中,那个男的问安吉:“你们谈了多长时间了?” 安吉笑答:“五六年了。” 那个男的表示不信:“不会吧?他半年前都说没有对象的。” “那是他骗你的。” 那个男的只好无言以答了。 安吉和吴刚没有跳多少,倒是和孙娟配合很好,尽情地欢乐,很是放松。 后来和吴刚跳起来,安吉的眼神在舞厅迷离得有点过分的灯光下煜煜发光,吴刚见了好笑地说:“你的眼睛像狼眼一样。” 安吉调皮地笑:“那你就是我的猎物了?” 吴刚也笑了。 舞会结束了,安吉和孙娟一起到了孙娟的住处去睡,并将钥匙给了吴刚,让他住到她的房子里。 安吉和孙娟躺床上聊了半夜。 孙娟对吴刚的评价很好,说看得出来对她是真心的,并说让安吉千万别放弃到手边的幸福。 安吉听了,心里充满了幸福感,一直到夜很深了,依旧难以入睡,由不得推醒刚刚入睡的孙娟问她:“你猜,他睡着了没有?” 孙娟说:“肯定没有,在想你。” 安吉笑着捣了孙娟一拳,转过身来,继续浮想联翩...... 第二天便是中秋节了,这一年的中秋,在安吉看来,真是一个万分美满的日子,真是月圆人亦圆啊。虽然天依旧下着雨,可是她知道,在山的那边,肯定是一轮圆月高挂着,照着天下相思的人,团圆的人,热恋的人...... 一大早,安吉就告别还在被窝里的孙娟,下去看吴刚,见他还缱绻在被窝里,眼睛迷离着。 安吉不由微笑着走近他,声音万分温柔地说:“懒虫,快起来,太阳晒到屁股了。” 吴刚没动,相反却拍拍床,将脸伏向枕头:“嗯,不起。我一闻见你的气味就已经醉了......” 安吉脸红了,掐他一下。吴刚张开怀抱,揽她入怀。安吉身不由己地伏进他的胸前,吻着他厚实细腻的胸肌。吴刚不由得发出痛快的呻吟,紧紧地抱住了安吉的头不放手。安吉恢复了理智,警告他小心一点,下了床收拾好门窗,一边叫他穿衣服起床。吴刚却不肯,像个小孩子般的撒着娇,安吉心中的无限柔情又被他点燃了... ... 此时的吴刚,正当一个男人最强悍的年龄,加上一直以来从事的体力类的工作,和一班采矿的暴发户在一起混,吃吃喝喝很讲究,而且他所处的环境人们爱吃牛羊肉,这两样东西本来就很滋补,因此十分强壮,精力旺盛。他对于安吉,也许并不是发自真心的爱,可是在安吉却是来自内心深处的爱。所以郎有情妾有意,这情和意的内容却是有着区别的。 安吉的感情自觉不自觉地被吴刚一次次点燃着,宁愿在吴刚的爱中死去,不复醒来。 而在她的人生阅历还不足以辨别这样的人,她浅薄的脑海中,更没有多少社会的经验,虽则高中时和曹明有过一点昙花一现的初恋,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爱情的浓情蜜意就面临着分手。后来上了大学,因了和曹明有个五年之约,就自觉控制自己的感情;而在和曹明分手后的很长时间里,她沉浸在痛苦中,看身边的哪个人都没有感觉,所以不但没有谈过一场正式的恋爱,也从根本上拒绝了别人的诱惑,不知道何为真爱,何谓肉体之欲。 所以,安吉在吴刚的激情诱惑中深陷进去,以为找到了值得她一生记取和珍惜的爱情秘笈,殊不知正是这样的先入为主,她才会少了更多了解吴刚的机会,没有和他真正意义上的“谈”过恋爱,很多事情上两个人实际都没有很好的沟通,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的爱好和情趣,才会在后来的生活中饱尝冷落和性暴力,受尽屈辱的折磨。等到时过境迁,年龄渐长,见识了一些周围人的感情和生活,认清了吴刚的本来面目,借着一个机会,解脱出来,回头看去,才知道自己当时遭遇的并不是爱情,而是肉欲,她念念不忘、神牵魂绕的爱人其实远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对她产生和她对等的爱情,所以...... 安吉在吴刚热烈的爆发中,情难自已,吻着他的肌肉,叫他:“我的老鸭......” 吴刚给了她一个热恋中的女人需要的全部温柔和激情,她也给了他迫切需要的激情荡漾。在他们眼中,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彼此。 好长时间,安吉都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只觉怀里有一块炭火在燃烧,要将他们化作灰烬。欢爱中吴刚,看上去那么英俊,满足和甜蜜,而安吉,更是快乐无比,美丽无比...... 他们缠绵良久,才清醒过来。 第13章 酒醉心迷 吃过早饭(其实已近中午),依旧在下雨。安吉去了市场 上看一看,以免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 回来动手做饭。吴刚示意她自己该走了,可是也并不坚决。安吉挽留他过了今天再走,便留了下来。 中午相拥着看电视,说到上大学时有些谈恋爱的同学们最后在树林里抱头痛哭甚至夜不归宿的事情,安吉说那时她还想不通为何那些人那样疯狂,现在自己居然也跟他们一样了...... 吴刚却问:“那你呢?没有和你的情人以身相许吗?” 安吉一听有点生气,但故意说:“有啊,我们快毕业时,天天在外面包房间!” 吴刚信以为真,就不高兴地说:“真的吗?那我还以为你把第一次给了我呢!原来你早就......怪不得......” 安吉一听倍感屈辱和愤怒,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他推开,走到窗边,越想越伤心:原来自己的感情和激情在吴刚看来却是一种曾经沧海的习惯了!她越想越生气,望着窗外,默默地流泪了。 吴刚看安吉这样,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突兀,便有意缓和,和她说话,问她一道题,安吉却不吭声。 吴刚只好穿好衣服走到外屋去,站了一阵又转回来,看着安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安吉一直不肯抬头,吴刚便只好又走出去了。过了一阵进来收拾东西,安吉气呼呼的问:“去哪里?” 吴刚闷声闷气说:“去隔壁单位的同学那儿。” 安吉道:“明明没人。” 吴刚进来坐到安吉对面,庄重地说:“那不是你说的吗?我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本来就是说着玩的。可是你自己说,和曹明如何如何,和你班上的男生如何如何,什么住宾馆之类的。我就问是不是真的,你就推开我走了。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谁知道你就生气了。我也我是为了打破僵局,问你一道题,你不答,我才知道你生气了。可怪谁呢、我本来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嘛。” 安吉依旧一声不吭地站着。有人敲门,进来的却是吴刚的同学肖成。他一进门就嚷嚷着喝酒,让吴刚去买酒了。吴刚便出去了。 肖成大大咧咧地走到电视边,一边打开电源,一边说:”别人介绍了个对象,对我一点都不温柔。” 安吉笑了笑:“你们男的真奇怪,怎么光要求人家对你们温柔,自己就不想想是不是对她们更好一些?” 肖成学着安吉的普通话说:“我想对她好,可是也没办法好呀,大概是没缘分吧。” 酒买来了,吴刚和肖成开始喝了,安吉急忙端出吴刚带来的月饼和果子让他们先吃点垫垫底。俩人也不推辞,吃了几口后,就开始推杯换盏地喝起来。安吉知道吴刚一点酒量也没有,便想方设法让他少喝点。可是肖成操持不下。 几杯以后,吴刚已经满面通红,站立不稳了,安吉心里很不高兴,脸上难掩不悦之色。肖成大概看出来了,便拒绝再喝。可是吴刚显得很难受,把衣服卷起来,请求肖成将他灌醉,因为这样他太难受。而肖成看见了安吉沉着的脸,只是看着电视不理他的请求。 安吉将吴刚扶到床上躺下,盖上毯子。吴刚大约是酒精过敏,难受的满床跳来跳去的,用手抓着自己的胸口,脸烧得像火盆一样通红。安吉哪见过这种场面,情急之下赶紧用冷水绞了毛巾,一遍遍给他敷脸,一会儿觉得毛巾已经不够冰凉,再绞一遍给他擦脸。 吴刚抓住安吉的手,顾不上有人,起劲地笑,眼里满是泪水,轻声说:“吉,我现在真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安吉的心宛如被什么揪住一般地疼痛,小声提醒他:“肖成还没走呢。”暗示他别多说什么。 吴刚再一次用手抓胸口,两条腿不时地踢掉被子,像是在火上烤一样难受。安吉拉掉他的手,把毯子掖好,不让他乱动,又用冷水浸了毛巾在他的胸口上擦拭了几次,吴刚火烧火燎的体温才渐渐地降下来,安心地睡去了。 过了一会,一个人看电视的肖成大约也觉出了无聊,说要走了,安吉让他扶着吴刚过去和他一块睡。 肖成说:“你一会儿扶过来,我留着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安吉也觉得生气,便没往外送。 安吉将吴刚扶到自己床上躺好,盖好被子,自己坐在一边看他。此时的他,安详而温情,安吉不禁又吻了吻他的额头,觉出他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便用手抚一抚他的脸颊,柔声道:“安心睡一阵吧。”便去干自己的事了。 一个小时后,吴刚醒来,唤安吉过去。安吉便坐在他边上。吴刚伸出手揽她入怀,安吉顺从地依偎着他,渐渐地沉醉在爱河中,彻底地做了交付,没有顾虑和痛苦,只有无尽的甜蜜。 安吉的表情一定醉人极了,吴刚看着她,脸上露出极端兴奋而快乐的笑容,紧紧地拥抱着她。安吉的思维与理智已经停止了运转,任凭他的爱火把自己融化掉...... “九四年九月二十日夜”,这是个美丽的,下着雨的夜晚,也是个安吉人生中意义深远的时刻,孤单多年以后,找到自己真爱的人,能够这样的倾心相许,她什么都舍得,惟求此生永远快乐幸福,唯求上帝也记住:伊甸园里亚当与夏娃的子孙再一次地偷吃了禁果,私定了终生......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也许连上帝都来不及知道... ... 第十四章 安吉日记 “九月二十一日,晴 “今天,他要走了,一早醒来,我心情就不好,为夜间的事有些后悔和自责,也为今天的分离而难过不安。可是依偎在他的怀里,又感到万分温暖和甜蜜。他不停地吻我,几乎令我窒息。我抚摸着他的背,就像抚摸着自己的孩子。爱火渐渐地平息,他满脸疲惫地躺在床上,凝神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我心有不安,问他:“你是不是很累?’他点点头,依旧不说话。 “我歉疚地说:‘是我太过分了。’ “他轻轻地摇摇头,依旧不说话。 “我建议他到外面转转去。 “他听话地站起来,收拾好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转回来,在椅子上坐着。我坐他对面看他。他的气色看上去很不好,对我的凝视受不了的样子,说:‘你别这么看我,我头晕得很。’我只好让开。 “吃早饭时他吃的很少。他一直拒绝吃梨,说他害怕一切跟离有关的东西。我笑他迷信,怪他想得太多。可他死活不吃,更别说跟我同吃一个了,我只好将一个大梨独自啃掉,实在啃不完的只好扔掉。 “送他到车站,等了好长时间的车。阳光一照,他似乎好一些了,坐在车上,我坐他身边,依依不舍,可他似无所动的样子,并不像我一样难舍,是不是嫌弃我了? “我知道男女恋爱,女孩子应该表现得矜持一点,不应该对他太好,可我做不到,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爱上,就会把自己好不保留地出卖。” 多年以后,安吉才明白,他们之间的爱情,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这种不平等并不是像别人说的,来自两人之间社会地位的不平等,而是,安吉对吴刚是动了真心,是发自真心的爱情,而吴刚并没有像她一样毫不保留地付出自己的感情,所以面对她所遭遇的那样多的痛苦的磨难,吴刚才会袖手旁观,才不会感同身受地与她相濡以沫,他们才不能同甘共苦,他们的婚姻才会在经过十年的风雨后触礁沉没...... 第二天,安吉只觉得头疼,浑身疼,在床上躺了一天,心里充满苦涩...... 捱到第四天,他们回家的人还没有来,天气依旧很阴沉,衬得安吉的心情更苦涩难言。 给吴刚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要去市里考试的时间,并说自己考完后可能去看他,又写了许多诸如爱之类的话。跑邮局去发了,希望他能尽快地收到。她的身体依旧没有好,心里很担心自己与他的欢愉有恶果。这些方面她根本就是文盲,不会控制自己的感情,也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这为今后自己的生活埋下了潜在的阴影。 第14章 玩笑还是真的 终于等到了回家的同事们回来上班,安吉便请假去县城。 先去局机关办公室办理差旅费报销手续,因为她听说最初分配的人差旅费单位是给报销的,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报掉。安吉又去了司法局看考律师资格的情况。被告知本县司法局不去人了,让考生自己去司法处领表,考点在地区体校,这两个地方对安吉来讲都很陌生,可是只能自己去了。 在司法局见到一起毕业的李涛,他是直接分到这儿的,听说没有毕业就自己托人找关系,据说还是找的自己当县长的本家爷爷,所以当暑假里安吉为工作分配的事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的时候,李涛却稳操胜券,带着女朋友在县城里悠哉悠哉地只顾玩乐了。 现在的他虽然看起来依旧未脱学生的稚气,言谈中却有着些得意和满足,还有一些野心勃勃。对安吉的分到乡下有些意外,安吉却是认命一样的坦然。 说了几句,李涛邀她下午来玩,安吉答应了,笑着告别。 又去见了几个相识,随便玩玩笑笑。 下午去李涛那儿,他谈起自己现在的工作和生活,似乎很满意也很得意,令安吉不得不有些感慨。 李涛认真地看着安吉的穿着打扮,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哎,我发现你很漂亮嘛!以前怎么没发现?” 安吉故意挑了眉毛说:“以前你有空看我吗?” 李涛说:“现在也不迟呀?哎,不行我们谈怎么样?” 安吉假装当真,说:“好呀!” 李涛来拉她的手,安吉一躲说:“现在不行!这是人家申请了专利的!” 李涛说:“是谁?我要和他比一比!”又问,“你到底有没有对象?” 安吉叹口气说:“你看我现在这么落魄,有谁能看上?” 李涛拉着她左转右转,说:“你挺漂亮的嘛!比如说我就看上了!” 安吉说:“是吗?你咋不早说?” 李涛说:“现在还算迟吗?真的,你看我咋样?不行我俩开始谈吧?” 安吉认真地看着他说:“你挺好的。可我高攀不上呀!” “真的吗?那有啥高攀不上的?只要你答应我,我明天开始追你吧!” “好的。现在开始换了鞋,到街上我俩跑一跑,看谁赢。我快了,你追我,你快了,算我追你。” “哎,你别逗。我说的真的。你看人家比我们早一年的余华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各找各的,现在走到一块了,也挺好的!我们也挺般配的,你说呢?快说你想不想!” 安吉这一下倒难为情起来:“算了,算了,再不能胡说了,哪能这样开玩笑!” 李涛抓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可没开玩笑,你考虑一下吧?” 安吉忍俊不禁地笑了:“我可在开玩笑!” “好好说,你有没有对象?不行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安吉叹口气:“你看我像有对象的人吗?有的话,还会这样可怜兮兮地一个人跑?” “那你有啥条件?说,我现在就有一个给你介绍。” “我的条件并不高,是个人就行,未婚的,男的。” “那不行,你的再高条件我也够得上,本人还挺不错的嘛!来,你看吧!” “看什么?” “看我呀!看我的眼睛,看我的脸......” 安吉羞得脸都红了:“呀,你皮咋恁厚!再不许胡说了,玩笑过火了!” 李涛收住笑:“好,我不说了,把你的条件说一说,看是不是符合?” “好吧。身高?” “一米七二,再高一点。” “体重?” “一百三十斤。” “相貌?” “英俊。还是双眼皮大眼睛。” 安吉忍住笑:“文凭?单位?职业?” “大专,司法局,以后可能是律师。” “肩宽?” “量一量。”将背掉给她。 安吉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拃一搾:“一尺二。” “怎么样?够让你依靠的了吧?” 安吉点头:“够了。胸围?” “够宽,完全可以容纳你了。” 安吉终于忍不住了,打他一拳说:“调皮鬼,我比你大一辈呢。” “我不管,我从近处算,你我一辈人。” “不行。从头再说。” “腰围臀围呢?不量了?” “滚你的!又不是选美!” “我也不想选美去,只要你满意就行了。怎么样?看上了没有啊?” 安吉只好严肃起来:“好啦!说真的吧,再不能这样开玩笑了,否则有人知道了会生我的气。” “我没开玩笑,我可是真的。” “那我是玩笑的。”安吉单刀直入。 李涛坐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以后常来玩?我现在真的好孤独,好寂寞,你来安慰我一下好不?” “嗯?让我来陪你消遣?你倒挺会寻欢作乐的!”安吉有点不高兴了。 “不是,做我的伴侣,反正你又没对象。我俩也般配。” “不敢、不敢!”安吉急忙摇头。 “你再说一个不字!”李涛将她的手拧得反背起来,“答应不?” 安吉只好求饶:“好,我追你,总行了吧?” 李涛才放手说:“你现在还写作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写的东西。以后专门为我写吧?” “什么意思啊?让我给你写情书?我向你求爱?” “不,我也写嘛。我追你!不过我不会写情书,你先写我再照样回信。” “那不行,不成了我追你了?” “好吧,我先写,你得回信啊!” “行啊!”安吉笑着站起来,活动一下腿脚,准备告辞了。 李涛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走来走去:“嗯,不错,你这一身衣服一穿还真漂亮,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后天天让我看吧!” “去你的!你敢!” 李涛将安吉拉得转过来转过去:“对,就是这样!你的气质真不错!” 安吉不觉红了脸:“行了,行了!哪能这样放肆呢!” “你就得学着适应我,不然怎么行?我还咋跟你谈恋爱?” “哎!哎!哎!你别疯了你!”安吉脸更红了。 李涛只好打住,转身找出床单、被套还有脏衣服,求她说:“帮我洗洗吧!我就这点不好,学不会,洗不干净,以后我一定努力改正懒惰的坏毛病!” 安吉多少有点不高兴了:“这么早就将我当保姆了?” 李涛花言巧语地求她,安吉想想也没什么,就只好答应。 洗完了,李涛做东出去吃了便饭。 安吉想直接回自己寄住的舅舅家,可是李涛一再要求陪他逛街,聊聊天。只好又在街上转悠,到八点多一点,又经李涛再三邀请,去了他的宿舍坐了一阵。 俩人说说笑笑地,玩到九点钟,李涛将安吉送到舅舅家大门口,就回了。 安吉叫门未叫开,无处可去,只好转而向吴刚的姐姐家去。 她心里惴惴不安,明明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觉得走投无路似的,再说觉得吴刚的姐姐人看起来还不错,应该不会因为自己和吴刚的事情不成了,就给她脸色看吧? 敲了门,是吴刚姐姐来开的门,安吉很歉然地笑着打了招呼。进了门,看他们一家还没有睡,吴刚的两个外甥跑出来,安吉笑着将自己给他们买的零食递到他们手上,他俩哈哈大笑着跑进卧室,一会儿大的又跑出来,说:“阿姨,我小姨也在。” 于是安吉见到从卧室里走出一个个子十分矮小的短发女人出来,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和安吉打招呼。 安吉有点吃惊地看着她,只好称她“姐姐”,心下觉得意外,但是很随和地和她谈了一阵话。 晚上,安吉和她睡到一张床上,聊了很多。吴刚的二姐谈到吴刚,言语间似乎对他很是关心。 吴刚姐姐问到她和吴刚的交往,安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一些打算,根本没有想到隐瞒一下,也许这就是她很不成熟的表现吧,也是后来她让他们全家合起来欺瞒的原因所在。 第15章 邂逅同行 第二天早饭后,安吉和吴刚两个姐姐依旧谈了很多,也了解到吴刚这个嫁到外地的小姐姐的情况很不好。 吴刚小姐夫是平原上长大的,从小生活条件比较好,加上又是家里娇惯着长大的老小儿子,脾气很暴躁,人也有很多毛病,关键是对这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山里女子可能不太中意,不论她做什么,吴刚姐夫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嫌弃不停。这一回竟然是在人家的婚宴上喝醉了酒,大约是看人家的新娘子唇红齿白的很漂亮,回来就将她借机打了一顿,直言不讳说他娶了她这样又矬又难看的老婆,干活干不动,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 吴刚二姐气得不行,说:“那就离婚算了!” 吴刚姐夫却借着酒劲,骂道:“要离,老子也让你嫁不成人再离!”还不管半夜三更的,跑到院子里,发动农用车,要拉她到卫生院去做结扎手术!惹得村子里的人跑来,有的劝说,有的看笑话,正当闹成一团的时候,老婆婆气得犯了哮喘病,一口气上不来,倒在地上差点没命!大家伙干脆就势抬到已经发着的车上送进了医院!吴刚姐姐不得已还得去医院照顾她,吴刚姐夫却躲得不见人影! 吴刚的二姐说到这儿,趴在茶几上斯斯艾艾地哭了起来,吴刚大姐却笑了,指头点着妹子说真没出息。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安吉,虽说也看惯了农村男人打老婆的恶俗,可是这样好气又好笑的事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有点哭笑不得。但还是劝慰了几句。 十点多,到局机关办事没办上,还被那个牛鼻子朝天的股长讽刺了一顿,生了满满的一肚子气,却知道自己资历尚浅惹不起,只好气呼呼出来,去找钱华聊了一阵,而后又来到吴刚姐姐家。 她们煮了牛肉让安吉吃,吃过后,吴刚的二姐送安吉到车站。吴刚小姐姐看上去气色不好,很可怜的样子,安吉也爱莫能助,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安慰。 一路颠簸的道路,安吉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知道怎么到的市里。她先去吃了一碗这里出名的、也是她那时候在这里上高中时想吃却因为没钱经常吃不到的面皮子,然后才去找了市司法局报名。她也想不到那个单位原来就在一个破败的楼上办公,心里对没留在市里上班也就不觉得多遗憾了。 安吉这次到市里来其实是参加律师考试的,之前她刚去报名时,被司法局那个中年女性办公人员推荐参加一个培训班,说需要八九百元钱,还要自己解决住店吃饭的问题,就知道这个培训班就是给家在市里或者是经济实力非常达标的人准备的,但是她又觉得为了自己的理想也不妨试试,干脆豁出去花点钱吧,可是临到时间了,她打电话问起来培训事宜,却被回答因为报名的人太少而取消了,就不胜遗憾。 报完了名,刚好碰上国庆节放假,所以她闲着没事,便出去找考场,看好以后就回酒店睡了一觉,心想去附近的公园转转,可是想到一个人没意思,也怕勾起自己一些伤心的往事,就没去。她的在市内工作生活的姐姐也没过来看她,安吉多少有点想念。 结果第一门她就考的一塌糊涂,也许来时路上碰到的车祸是个不好的预兆:车行途中,安吉正在假寐,突然听得车里有人惊呼,大家纷纷探头往外看。安吉被惊醒后也转过头去,往车外一看,只见一辆小汽车被碰倒在路边,车顶全塌了,一个人满脸是血,站在车外挥手挡车;另一个人倒在地上,用一条胳膊支着上身,一条腿膝盖以下血肉模糊,一只脚纯粹没有了,地上是碾出的一滩血肉...... 安吉觉得惨不忍睹地闭上了眼睛,心想:人的生命有时是那样脆弱,似乎经不起一点碰撞,但有时却又万分坚强,就像那个人,腿都没了,血流了一地,人却还清醒,还在翘首四望,大约是生的渴望在支撑着吧! 难以想象,伤者家属如果见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会如何心疼如裂,而接下来还要承担亲人残废或者死亡的残酷后果。而他本人,即便活下来,也必定会落下终生的残疾,又如何坚持走完剩下的生命历程...... 下午的考试稍好一点,对有些问题的答案似是而非,十分后悔自己耽于一些没相干的事情,没有好好复习,否则的话,不难考上的! 接下来的两门虽然答的不理想,但是考的很轻松,基本答完了。五点多考完到在市里学校补习的妹妹那儿,拿了托姐姐买的毛线,又去市场上买了一套被褥,已经是七点多了,于是给了妹妹八十元生活费,急匆匆地赶往车站,恰好赶上一趟夜班车。 坐车上听见有人叫她名字,安吉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同赶考的同乡,于是坐到了一起,随意说笑着。和法院的一位说的最投机,说了许多关于人生、爱情、事业的看法和观点,完了又有点后悔:人家早就步入社会,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情看不透?不过说笑间也很开心,就不去多想了。 车行一阵后,安吉开始晕车了,就闭上嘴坐在黑暗中不再说话,心里却由不得想了很多。想到吴刚,难抑自己对他的思念;想到妹妹的前途、二姐的处境,感到自己肩上的负担太重太重了。想到自己和吴刚的未来,也许就会因此成为梦一场。他的家庭不算好,也没有强有力的帮手和后台,又得承担较大的家庭责任。而自己身后的一切又那样令人心绪难平,难以解脱苦难。他们即便顶着外界的压力结合,也会生活的太累太累,自己可以无所谓,可吴刚...... 安吉想到,为了家人,自己就得做出一点牺牲,可是想到即将面临的与他分手的处境,安吉的心碎了,眼里不禁溢满了泪水。虽然别人看不见,但她还是急忙低下了头。她无法把握吴刚到底爱不爱她,也不知道他爱自己有多深,想到自己要是提出分手,吴刚肯定会受不了,而她也不忍心伤害他...... 在安吉心中,吴刚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又是“不幸”的一个人,她怎么可以放逐他到心的荒原呢? 黑暗中,安吉在心里默念着吴刚的名字,感到心像被人宰割了一样似的疼痛不已...... 没办法排除烦恼,只好转而和边上的说笑。 法院的那个人问:“你贵姓?” 安吉手往下一指:“下。” “不会吧?” “就是,名字叫雨。连起来就是下雨。” 那男的再问:“对象在哪里?” “天上吧。还没降下来呢?” “怎么?飞行员?” “不是,是空气。” 于是俩人一起大笑。安吉反问:“你呢?” “我也是。上帝还没造出来。” 于是又大笑。 乱侃一起,车到了姐姐家所在的镇上,安吉和他们告别,去敲了姐家的后墙,姐夫来开的门,看他穿戴整齐的样子应该是还没睡。 两个侄子侄女已经睡了,姐姐还没有从娘家回来,姐夫有点不满地说:他老婆成了娘家的苦力了,家都不管了。 安吉没有反驳,默默收拾好东西,径自走进侄女的房间去睡了。可是毫无睡意,黑暗中,默念吴刚的名字,她的心口痉挛着疼痛。 第16章 推心置腹 第二天晚上安吉接到吴刚的电话,说他正在他父亲单位上、临时的家里,明天就去金水,过两天过来看她。问了问她考试的情况。 完了,安吉问他:“有什么事吗?” 吴刚说:“没事。就问一下你好着没有。” 安吉在心里想他一千遍,电话里却不知说什么好,就说:“我挺好的,别担心。”这是她这个性格的人特有的弱点,不会表达,也不会撒娇,所以自己的心事一直以来找不到知音,也得不到别人的共鸣,偏偏吴刚也是一样讷于言行的人,所以,他们虽然深爱着对方,而且关系已经深入到了肌肤相亲的地步,可是言语间还是那样有很大的隔膜似的。 停顿了一阵,吴刚说:“那,挂了?” “好。挂了。”便挂了,竟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完了安吉才想:也许他并不爱自己?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唉,真是的,永远也得不到刻骨铭心的爱情...... 安吉日记:“十月六日 “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爱上一个没有家的人,注定了我的心也得随他漂泊吗? “刚,我不能离开你!不能没有你来抚爱我! “如果以后,不是你的躯体来接近我,亲吻我,我绝对不会感到幸福、快乐、温柔的!如果不能吻着你的脸,你的唇,你的眼睛,我如何向一个怀中的陌生男人表达我的爱?显现我的温柔?倾注我的关怀和爱护?不,不要别人,就要你!刚,你也一样地爱我吗?我在你的生命中和你在我生命中一样重要吗?你爱我到底有多深?失去我,你到底会不会心碎如我? “我不管你没有工作,又没有钱,没地位,没文凭,没房子,没风度,可是...... “可是,我的家人能接受你吗?我的亲戚朋友能认可你吗?与你结合,我将失去大家的褒扬和尊重,但是也会得到此生唯一的幸福,这就够了!有你的爱就够了,有你幸福的相伴,我已经满足了! “可是,注定我要失去你、放弃你!离开我,你不愁得不到另一个好姑娘的爱,获得幸福,可是我呢?不管了,随便怎么办吧!我听从命运的安排,我但愿老天会成全我们!” 是夜,安吉一个人躺在床上,为他们的前景设计了很多蓝图,但是总被现实中的考虑所否定,只好,蒙上被子哭了半夜,想象中吴刚就在眼前,听她说出“分手”的决定,泪流满面...... 身体不舒服,“例假”特别多,不适之余,又感到安慰:毕竟那次的欢愉,没有留下后果,否则这辈子都完了...... 奇怪的是,似乎那时正是她们说的“危险期”啊?为什么?莫非自己......不敢想。 心情好了,也就不想那么多。 几天来,安吉内心一直很矛盾很矛盾。也许是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白天无精打采,浑身无力,也没有上过市场去,厚着脸皮听所长的唠叨和指责。也许是她没有社会经验,不会应付所长这样没多少文化却善于投机的成年人,也许是所长这个人本来就有点娘娘腔,很多事情上喜欢标榜自己,心又细,看人一针见血,太多挑剔,让她无所适从。或者是安吉的表现真的让他很失望吧? 安吉自己也感到自己比之学校里的意气风发,已经明显地消弭了那份活力,变得随遇而安,自甘堕落了吧?尽管她内心还在鼓励自己恢复以前的健康活泼、乐观豁达,可是...... 晚上,她给在市里工作的姐姐和父母各写了一封信,对他们提起要把父母接来的事。对二姐讲了许多勉励的话。她天真地以为父母和二姐都会对她的想法感到兴奋和震惊。尤其是二姐会因此有所顿悟的。 中午时分,接到电话,是吴刚的声音,那样醇厚的男中音,安吉的心不禁一震。 吴刚说他明天一早到县城,后天到她这儿来,问她去哪不? 安吉自然喜不自禁地答不去。吴刚便嘱他耐心地等着。 安吉故意说:“你如果没事,就不要来了。” 吴刚急了,说:“怎么?不欢迎?” 其他同事在边上插科打诨,安吉便捂了耳朵,对着话筒说:“好吧,我可在路上支口锅欢迎你!” 那边一个声音说:“完了没有?”原来是邮局的接线员。 没等她说什么,就已经挂了机,安吉只好失望地挂了。 想到他的声音那样动听,安吉的心已经就被陶醉了,要是见到他,自己又能坚持多久?想到这里,她不禁又觉得一阵温暖。同时又怕自己的计划不能实现了。 不行就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如果他能全力以赴地支持,那就维持着;如果他面有难色,对自己的前途没有信心,那就只好罢了,怪不得谁了...... 和所长再未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他对她意见不小。 下午,安吉和一个年龄大她很多的女同事牟青去了服务公司,订做了一双皮鞋,又去一家回民商店买了各买了一条牛筋裤,交到裁缝铺去做裤边。 晚饭后,安吉的朋友孙娟来了,便叫了她去取裤子,到她房子里试穿,结果一聊就忘了时间,天太黑了,下不来了。安吉很担心所长又要唠叨了,执意要走。 孙娟生气地说:“你们所长管的真多!又不是学生娃,又不是未成年人,干嘛将你们这样束手束脚的?再说,到哪里也有个八小时之外,你又不是他的长工!” 晚上,孙娟说自己的初恋,安吉说吴刚,各自心里有种种的难过。安吉听孙娟絮絮地说,知道牟聪家在农村,是典型的少数民族家庭,姐妹众多,牟聪是唯一的儿子,一个姐姐离婚了住在娘家,父亲前两年死了,家道很乱,他又在偏远的乡镇上班,无论家庭条件还是生活习惯,都和在城市长大的孙娟迥然不同,根本不能得到孙娟父母哥哥们的认可...... 说话间,安吉才知道牟聪原来是她那个同事牟青的亲弟弟,长得又高又帅的。但是她想到大她很多的牟青有时候的古怪性格和对她的处处刁难,难免也担心牟聪是个怎样的人,但是孙娟否定说,牟聪是个非常好的人。 第17章 错失机缘 孙娟说,他们相恋时,牟聪对她十分的好,常常半夜从几十公里外的乡镇骑着摩托车上来,在她的房子里一待就是一个通宵,有说不完的话,她也第一次感受到除了父母哥哥们之外的关爱呵护。可是即便他们那样浓情蜜意,两人激情四射,牟聪却对她十分尊重,从来不做过分的事,就算两人拥抱亲吻已经到了激情难抑的地步,牟聪也会及时地抽身而退,及时地将温度降下来.他的理由就是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没有明媒正娶地将孙娟娶进门,他就不能将她的贞洁破坏了,免得人事无常,将孙娟害了... ... 可是,当她第一次带着自己眼中是白马王子的牟聪的照片,准备将他引荐给自己的父母哥哥时,却无意识地拿了他一张上大学时候的拍的披散着长发、留着八字胡的照片给母亲看,又老老实实地将牟聪的家庭情况也给父母说了。 谁知从小家庭出身良好、又很讲究门当户对的母亲一听牟聪的家庭状况,就坚决反对,认为一个大家庭里,没个男人当家已经就是失了顶梁柱,姐妹又那样多,离婚的姐姐还住在娘家,明显是阴盛阳衰,家门不幸,再见了牟聪那张照片,就大发雷霆,开口骂她有眼无珠,居然放着自己千金贵体不顾,去找了个野人,要是她敢领到家里来,她就敲断她的腿!立刻逼着他们断了。一向乖顺的她知道母亲在家里说一不二的脾气,也就不敢再提,只好给他写了一封信,哭着说分手。 所幸,牟聪也是十分善良的人,也没有为难她,她也庆幸牟聪的高瞻远瞩,没有和她发生关系,使得她在遗憾的同时,又对他充满感激。 可是到现在,她都不能忘了他,尤其不能忘那些相守的夜晚,他们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分手时,牟聪抱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至今,他们分手已经快一年了,她都在回忆他们的过往,不能接受别的人,也听说他至今未找女朋友,也许是在等她......她想豁出去看他,和他再续前缘,可是又怕母亲的威压,所以只好等着,哪一天母亲看她一直不找对象,终于开恩,允许他们往来...... 安吉发现孙娟心里对那个她不曾见过的牟聪依旧怀着深深的感情,就鼓励她主动求和,但是孙娟叹着气说,她母亲口风很紧,她知道绝对不允许他们继续来往的,还是算了吧。 安吉听着别人的故事,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难题。吴刚相比于牟聪,条件似乎又差了一些,虽说他父母健在,父亲又在工作,家庭条件相对好一点,可是他自己的境遇...... 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像两条冬眠的蛇,静静地,没有声音...... 早上回到单位,听柳芳说昨晚隔壁单位的邢勇来过,仔细地看了安吉设计的学习园地,还挑出了一处拼音错误,安吉觉得尴尬极了,因为一直以来,她的语文水平是令她骄傲的资本。 回到卧室,柳芳说:“邢勇来了几次,你都走掉,那样不好吧?人家是专门为你来的,可惜......” 安吉说:“专为我?为你吧?” 柳芳笑骂一句:“神经病!为我的话,我们早成了,能等到现在?你就一点机会也不给人家!” 安吉胡乱应着,柳芳又做安吉的思想工作。可是早先安吉已经听和邢勇相熟的孙娟讲过邢勇以前追女孩的糗事,觉得他十分好笑,对他的人品也多少有点腹诽,根本不会为他所动了,谈何现在? 但是细想:不论人品,大概邢勇的各方面条件有比吴刚强很多的。也许以后...... 中午去找孙娟玩,却被隔壁的另一个女教师告知安吉,孙娟已经回了家,还把她房门的钥匙给了安吉,因为安吉昨天和孙娟说好了,吴刚要来了的话,就去她的房间住。安吉只好失望地回来,写写材料,实在是勉为其难。 不知怎么的,安吉现在很讨厌自己的职业,觉得对她拘束太多,限制了她的才能发展,可是又舍不得利益诱惑。只求吴刚来了,给她想一个万全之策。 夜里去跳舞,心情渐渐地不再那样烦乱无助。 明天他会来的。阿门! 但是吴刚并没有来,安吉白等了几天,心里空落落的。 快到中午饭时,同事小段告诉安吉,昨晚上有个男的来找她了,个子不高。问她去哪了?他说可能去舞厅了,来人又问去哪家舞厅?小段也无法回答,那男的就走了。 安吉起初不信,但是心一线希望地等,一直到了中午也没见有人再来找她,便到孙娟的单位上去还钥匙。 孙娟还没有来,安吉只好把钥匙给了她隔壁的女老师,怅然若失的回来。 晚上早早地睡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却什么也看不进去,心乱如麻。 她相信吴刚并没有来找她,否则的话,就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一个舞厅,一定会找到的。 算一算一别二十多天,吴刚才给自己来了一封信,而且没有说几句话。虽然她也知道承诺不可信,但是,吴刚的信也不像是恋人间的情书...... 爱不等于两性吸引,而是心灵深处的相互理解与眷恋。也许自己与他真的只是两性吸引而已?可是他,是什么吸引了她?相貌、气质、家庭、工作、才华、或者单纯是财富?一点都不沾边,安吉自己也觉得自己很糊涂,可是说不清道不明,就是将他放不下! 也许是自己那时太空虚了?怎么就会那么轻易地爱上一个人?又不是没有恋爱过!现在他不来,自己应当不在乎才对,可她为何做不到?苦命的女子,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从别人的目光和私下的议论中,安吉也看出点什么,她明白是对她眼光和所选择的人的匪夷所思,也有一点讽刺的口气。她怎能意识不到自己的可怜和可悲?爱上一个没有家的人,将自己身上本来就重的担子加深了一层,心中有委屈也没处倾诉,虽说有了恋人,可是有等于无,反倒没有自由和浪漫的心思,丝毫体会不到爱的甜蜜和被爱的幸福,这不是傻吗? 她知道,也许吴刚并不爱她,只是为了找个结婚对象,而这不是她要的,要是那样,安吉绝对不会看上他的!也许对吴刚来说,安吉眼中的琴瑟和鸣,对于在社会上闯荡了几年的他,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寻欢作乐而已。 她多希望有个人能让她感到安慰,能被她依靠,叫她荡气回肠,无怨无悔地爱一场啊!哪怕有个人能在不远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关注她的喜怒哀乐,爱她宠她啊! 真想狠下心来,和他断绝了关系,好好地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孩,好好地享受几天被人呵护和照顾的日子啊! 反正他不会找不到和他般配的,而自己,也不是嫁不出去...... 可是......安吉真是想不通,自己何时成了这样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呢? 真的不想再见他了! 第18章 心爱的礼物 一连好几天,吴刚音信渺茫,而天降大雪,安吉知道,吴刚更不能来了,只有等着天气晴好,雪化路开。心里很是苦焦。免不了想好多,夜不成寐,人比黄叶更憔悴。时不时跑到孙娟那里去,倾诉一番,可是提起吴刚来,除了埋怨他,就是恨自己瞎了眼爱上了他。 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他已经移情别恋了。想想也好,成全他吧,可是自己的心为何会疼?为何有撕裂般的感觉? 晚上,两个人实在压抑,就干脆不去想那些烦心事,踩着齐靴的积雪,跑到舞厅去跳舞。进了门,才发现朦胧中只有几个看门的人围着火炉喝酒聊天,说是没到时间,迷离的灯光照着墙角的几排椅子空空如也,她们只好回到房间,看电视,熬到很迟。 心中有许多难言的苦闷,没处倾诉。柳芳责怪安吉说是她那天不好好接电话,可能让吴刚误解了,认为她是嫌弃他了。 安吉似有顿悟,有点后悔,但是细一想,好像也不至于。自己一向对他软语温言的,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如果他连这么点委屈都不愿受,那就说明他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不值得自己爱,也对自己没感情,那以后...... 早饭后,安吉一个人跑到山上玩了一阵,想采点野花野草回去装点一下自己的居室,可惜山上已经是寥落一片,什么也没有了,只有秋收后田野里新长出的禾苗,树林里也没有了初秋时节长得非常好的蘑菇,只好两手空空地回去,心情却渐渐地好起来了。 翻出写给吴刚的信,犹豫一阵后去发了。信里安吉对吴刚发了些牢骚,表明了自己等待的痛苦心情,说到了如果他要是有了更高明的选择,就对自己直言不讳说明时,她的心隐隐地觉得有些痛。再看时,脑子里似乎觉得麻木了一样,想到这封信可能会伤害他,可是受伤最深的,何尝不是自己呢? 下午的时候,几个男同事从乡下回来,年老的一个说,有一封从金水来过来的信,他走的时候忘了给安吉,托别人带给安吉,大概又给忘记了...... 安吉心里一惊,急忙问寄信地址,刚好是金水那边的地址,用的信封是某单位的,正好是吴刚姐夫的单位......马上想到是不是吴刚出了什么事,他姐夫给她带的信?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对同事的多事气得没法,还不好说,只有回到房间躺着,忧心忡忡...... 吃过晚饭,闲着没事,随便走出门去转转,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兽医站的朋友王雅兰那儿去,害怕遭到所长的骂,但是心想赶在八点前回来也可能不会说什么吧?坐着看电视剧《三国演义》,被正好在那儿的孙娟和王雅兰留着吃煮山药,只好惴惴地待到了九点多,被她俩送下来。 进门后,一办公室的人都在闲聊,柳芳说:“快进去看看,你床上什么东西?” 同事老叶也说:“你哥来找你,找见了没有?” 安吉心里一阵狂喜:“是他来了!终于来了!” 进到里间却没有看到人,又出来问柳芳。柳芳说:“小吴来了,你不在,他去孙娟学校找你,没找见,只好走了。” 安吉失望地又进了里间,才看见床上放着几个塑料袋,安吉疑惑地打开,发现袋子里原来是几件毛衣裤。他真的来了!可是...... 安吉难过不已,不断地自责:“为什么你每次来,我都会不在?为什么我要留着吃本来就不爱吃的煮山药?为什么我只知道向朋友们倾诉对你的思念,却不能留下来等你???” 打开床头的一个纸盒,里面是一双白色的旅游鞋,样子很漂亮,鞋码也恰好是自己的号码。想起他有一次似乎无意地问起她穿的几号的鞋,她就告诉了她,未想他按照这个号买给她了! 安吉不胜幸福地把鞋紧紧地抱在胸前,心潮澎湃,又为未能见到他而觉得难过不已,要是她在就好了!他是怀着多大的热情来看她的啊!可是两次过来都没见面,而今天当他开着车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翻山越岭来看她,却四处不见时,他又是多么伤心失望啊!他一定会认为她一直就这样每夜歌舞升平、纵情欢乐的! 可是... ... “刚,你知道吗?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忽略你,没有一刻不在思念你啊!等你的日子,我实在多么难熬的夜里想念你,牵挂你,梦见你的啊!我在不停地为你担心,也为你的犯傻,为自己的痴情而自责,更为自己的不足和缺点而感到遗憾,为曾经对你无意的伤害而后悔不已!我在这儿盼你等你,盼你能守在我身边,盼你轻轻地揽我入怀,盼你的亲吻与爱抚,更盼见到你后,可以静静地靠在你怀里,凝视你深情的眼睛,抚摸你因辛勤奔波而劳累的面容......可是好容易等你来了可我却为什么偏偏不在呢???” 安吉在床沿上呆坐一阵,仔细看吴刚给她买的衣服和鞋,红色的羊毛衫那么鲜艳,还有一条时下流行的健美裤......她尤其喜欢那件白色底子上夹着蓝色的粗细条纹的毛衣,前面挂着一个帽子一样的小袋子,也是蓝白相间,腰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荷包样的小兜,像两个贴在上面的小口袋,袋口用细绳束着。整件衣服看上去非常漂亮可爱。安吉想象着自己穿上这件衣服时别人羡慕的眼光,尤其是吴刚眼中的欣喜和爱意,不由得想入非非,好半天沉浸在快乐的幻想中回不过神来...... 可是,见不到他的人,单单是一件衣服又怎能让安吉感到安心呢?不过,想到这是他买的,其中有着他的一片爱心在里面,有他的眷眷深情,就足以让她感到温暖了!不是吗? “刚,我知道你疼我,爱我,想我,你知道如何让我打扮得漂亮些,虽然你很少有机会看到我穿这件衣服的样子,但是,买上衣服送过来的时候,你肯定也在想象着我看到它们、穿上它们时,脸上眼中的欣喜与快乐了!” 安吉心里想着,拿起衣服,将它们贴在心口,贴在脸上,安吉似乎能感到吴刚的心在和她的心一块儿跳动,她感到莫名的幸福和快乐。不是吗?比之别人,他们之间没有世俗和权势的逼迫,不掺杂名利的诱惑,而是精神上的高度一致,情感上的深深眷恋,有他的关怀,安吉觉得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重温旧梦,我的心忍不住刺痛,汩汩的泪水啊,能够将我一生的痛苦都流完吗?相爱甚深的恋人啊,你在何方?多少回午夜梦回,记忆里最为鲜活的还是那段幸福甜蜜的相守时光啊!可是,它们怎么就能够那样转瞬即逝呢,消失的剩不下一丁点的印记!!1995年7月8日夜,梦回首,泪流成河,痛不欲生!!!!) 第19章 无意错过 柳芳进来了,安吉急忙收起脸上憧憬和陶醉,装作疑惑地问她:“他说了没有,是谁带给他的?” 柳芳说:“没有。肯定是他给你买的吧?” 安吉急忙摇头否定:“不会的,我想是我姐带给他的。” 柳芳不信:“我问他是否去你家了,他说没有去。” 安吉只好不再搭腔,找个别的话题搪塞过去。 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吴刚,安利的心里痛楚又快乐。 但是想到自己写给他的那封信,又感到自责不已。 柳芳大概是受了触动,也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主动说起了自己的事,有后悔又有无奈。大概也是从安吉身上觉到了有着真爱的幸福,不胜羡慕吧。 安吉日记: “十一月九日 “刚,你在哪里?知不知道,在这深山峡谷里,有一双眼睛在深切的盼望你的到来,有一双手等着你的温暖?日复以夜,我的心已经逐渐疲惫,日渐失望,如今的你我,觉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陌生。我竟有点想不起你的音容笑貌了!你是不是也一样,淡忘了我的痴情和思念?从心底里将我遗忘了?如果是这样,那也好吧,我对命运已经不再苛求什么,反正,该失去的已经失去,不该失去的我也已经交付与你,不论面对怎样的结果,我都只好认了! “天寒地冻中,你生活得怎样?没有我在你的身边照管你的生活,也许你会比别人多了一份孤寂和冷清,可是我也没办法日日守着你,看着你,提醒你不要太过劳累、提醒你按时休息,只能在心里一遍遍为你祈祷了,祈祷上帝保佑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尤其是你开车走在路上的时候,更是盼你每一回都平平安安的! “这次回家,很不凑巧,我刚走,你就来了,深悔中有自责,为什么就不能迟一点呢?到县城后就到车站等车,也许还会碰上你......可是,一切只能让我更自责,更遗憾而已。 (后来,才知道,其实那个车站是吴刚到县城的第一个落脚点,因为那里,有他的另一目标——一个和他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是因为大人间的不和,所以也导致走不到一起的车站服务员 李天美 ,而且多年后,他们 却 还是藕断丝连的,背着安吉来往......) “难道是老天的安排吗?等了那么长时间你不来,我想你也是听了别人的劝说,变得理智了,从此不来见我,想和我分开。那几天,我的心里很苦涩,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于是决定了回家,先听听家人的意见再说吧。也许就此应该收住,免得陷入太深,因为对你难分难舍而弄得众叛亲离...... “今天,先到了大姐家住的小镇,又到二姐所在的市里,再回到父母所在的老家,见到姐妹、父母,心情并没有达到平衡,反倒是更乱了,但是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再回到那个小镇,本想去你父亲单位问一下你在不在,或者是仅仅知道最近你的行踪雅号,可是终于没敢去,只好提前一天假期回到了单位,自然地得到了一个更让我心绪难平的消息:你来过了,而我走了。 “生活为什么这么捉弄我?难道它也觉得我们不该缔结这一段缘分吗?想想也许是我们都错了,对爱的感受错了,理解错了,希望错了,方向错了......可是,一想到最后要分手,我的心为何会这么疼痛?也许只是一时痛苦吧,忍过去也就好了?但愿我能够像你希望的那样将这段短短的邂逅忘掉。你希望这样吗?告诉我真话,不要怕伤害我,不要怕我会纠缠你,只要你快乐,我就愿意做任何事,我会接受你的任何安排的! “再见了,亲爱的人,既然短时间内仍无法和你见面,我只有如此想如此说了。祝福的话,我的心时时在说...... “我的心在痛,看着镜子里我那憔悴的面容,几个月前还是容光焕发的,人说爱情会让人精神焕发,可在我身上却恰恰相反,是我为这爱情熬得太苦、等的太累!有谁会再捧读我这张黯然失神的面庞?有谁会看到我内心五彩缤纷的梦想,倾听我那无处诉说的衷肠?” 受领导安排,安吉去县城送最近的工作资料,刚好她心情郁结,也想去散散心,便欢天喜地地去了。 在机关办完了事,也没处可去,就买了点东西去吴刚姐姐家。谁知一进门,他姐姐一个劲往她身后看,安吉莫名其妙也跟着回头看,吴刚姐姐问:“人呢?” 安吉莫名其妙地问:“谁啊?” 吴刚姐姐笑了:“你们俩,啊就这样闹着玩!一个比一个好玩!” 安吉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不懂她在说什么。吴刚姐姐便说了:“吴刚和肥仔啊,早上就去镇上找你啦!没见到吗?” 安吉说她一大早就过来了,并不知道他们去的。 吴刚姐姐便笑了:“那好,进来等着吧,他们去了没戏就该回来了!” 安吉只好不无遗憾地说:“那他们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的啊!” 吴刚姐姐笑说:“他们小伙子有的是力气,让他们白跑几趟才显得心诚!”安吉也笑了。 吴刚姐姐做了饭,安吉和他们一家人吃了后,午休了一阵,又去街上了,这次她去找了几个老同学玩,聊到下午五点才告辞。 回到吴刚的姐姐家,吴刚和肥仔还没有回来,安吉和吴刚的姐姐猜测是不是半路上车坏了? 安吉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要一路顺风啊!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吴刚姐姐开始做饭了,吴刚的两个外甥已经放学回来,安吉心事重重的和他们坐着看电视。 米闷到锅里,有人敲门,吴刚的姐姐和外甥赶紧示意让安吉躲起来。于是安吉急忙进了卧室,用一件大衣蒙住了头,吴刚姐姐和外甥藏她的围巾和手套。 安吉在里屋听见他们在和吴刚姐姐说些别的话,似乎没有发现她的一点蛛丝马迹。 吴刚小外甥忍不住,笑个不停,一本正经地问他找的人呢? 吴刚叹口气:“唉,谁知道呢?” 他外甥说了一句:“真是睁眼瞎!” 一下提醒了吴刚,便开始到处找。 安吉在这边听见了,心跳的像打鼓一样猛烈,真怕他突然进来,自己不知如何面对久别的他。 吴刚找完了客厅和厨房,走进了卧室。安吉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躺着。 吴刚一把拉掉了盖在她头上的衣服,将她揪了起来。安吉只好坐起来,只是望着他笑了一下。 吴刚走近她,安吉却不由自主地觉得紧张万分,像见了陌生人一样。 吴刚盯紧了她的眼睛看,心情万分激动的样子。而安吉已经方寸大乱,只求自己坚强点,别在他面前软下来。 吴刚走近了床边,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 安吉却依旧不敢抬头看他。吴刚伸手捋去了安吉额前的头发,看着她的面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而安吉却避开了。 吴刚只好坐到了一边,怅然地说:“你怎么了?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安吉摇头不答。脸上没有表情地沉默着。其实她的心里多么地渴望扑进他的怀里,让他紧紧地拥抱着她,吻她,爱她。可她不敢,只有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可以,你不可以再和他死灰复燃,不可以再和他点燃爱火,不可以再让他爱你更深......” 抬头看看他满脸的疲惫和激动,安吉叫他去洗洗脸。吴刚依言出去了。 第20章 意外消息 一会儿后,吴刚过来,安吉还是不敢看他。到了客厅里,肥仔给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后出去买鱼了,说是要好好招待一下安吉。安吉深为感动。 坐在沙发上,吴刚对对面的安吉既想亲近又不敢,只是语含感慨地说:前几天给人家娶媳妇时,自己的衣服都让人撕破了,他很生气,自己还成不了家,却要在别人的喜事上领略那种气氛,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安吉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已经很是不忍,可——其实从见到他的时候起,她要分手的决心就已经开始全线崩溃了,此时更是没有了反抗的力量。可是不能就这样罢了,因为迟早要分手的啊! 她进了卧室,坐到了床边,想给自己一个冷静的机会。可是紧跟着吴刚也跟进来了,站在床边看她,目光像个受伤的孩子。安吉让他坐凳子上。 吴刚忍不住说了:“你好像一个与我无干的人。不认识我了吗?” 安吉笑了:“你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吴刚一下子坐她旁边,捉住了她的手:“你再调皮!好久不见,也不给我一点温柔,想让我想死你吗?” 安吉低下了头,不说话了。吴刚将她的头捧起来,说:“看看我,是不是变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奔波在山里和镇上,情景见了你也会伤心的,真是不敢想象!” 安吉已经是满脸泪水了,抬头望他时,吴刚吻住了她的眼睛,深情地说:“现在好了,一见到你我就什么都忘掉了。我现在只有一种最强烈的愿望,就是永远拥有你!我不敢想像,失去你,我将怎么生活下去!” 安吉抚摸着他的脸颊,泪水涌满了眼眶:“我不离开你......不要怕。” 她无法狠下心来,说出那句分手的话,因为觉得他们的心依旧那样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越来越不可稍离。吴刚的脸颊那样火热,心跳那样急骤,安吉只想永远在他怀抱里不要醒来,不要分开...... 饭做好了,有鱼有肉,他们一个劲地劝安吉多吃,最后终于吃完了那碗米饭,约好去玩一阵。吴刚外甥挺逗,故意开玩笑,让安吉忍俊不禁,心情好了许多。 吴刚、安吉、肥仔一起下来,肥仔约来他的两位战友去了歌舞厅,并买了饮料等的东西,互相碰杯,吴刚似乎有意在别人面前表现,不断地将手抚上安吉的肩头,捋她的头发,安吉难为情地避开,示意他不要在别人面前太过随便,可是吴刚根本不管。 舞曲声中,他俩默默地听着歌中的真谛,领受音乐带给他们的那份安谧和宁静,觉得彼此的心贴得那么近,他们是那样相爱着。后来,安吉说了很多话,吴刚都是默默的的听着,凝视着她的脸和眼睛。 过了一会儿,一曲轻音乐中,主持人讲话了:“吴刚先生,你的朋友***、***、肥仔为你和你的女朋友安吉小姐点播一首《牵手》,祝你们牵了手,永远幸福相爱!” 安吉完全呆住了,这是她从小到大,听到的第一支别人点播给她的歌曲!看看边上的几个新老朋友,正是他们给点播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他们也笑着不说话。吴刚在边上揽住了她的肩膀,问她:“你听到了吗?” 安吉点点头,心中充满说不出的感动。他们几个撺掇他俩跳舞,便进入舞池。吴刚说他太激动了,真的很幸福,而安吉什么也说不出来。 后来他们又点了几支歌,都是为他们点的。吴刚坐在沙发上,完全是一副幸福陶醉的样子,光是个笑。肥仔在边上看着他们,也笑个不停。吴刚抓住他的手说:“我都软掉了,我太感动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吴刚在黑暗中紧紧地拥着安吉的腰,满脸洋溢着说不出的激动。安吉心里也充满了感激和温暖,握着他的手。 吴刚将脑袋放在她的肩上,轻声地说:“吉,你看多少人在祝福我们,他们有多好!” 安吉以轻叩他的手心来表示同意。完了她和肥仔跳了几曲。肥仔对安吉说:“这是个难得的好人,你遇到他,真的很幸运!你一定要珍惜他!他其实很有本事,无论哪方面都很强的,要是我呀,抓住不放!” 安吉笑了,也道出了自己的顾虑,肥仔开导了一番。又说了些自己打算如何闯荡事业,安吉也真心地提了些建议。肥仔在中间还美滋滋地说起他和丁梅的恋爱故事,听得安吉有些汗颜,也有些嫉妒。 回来时,吴刚姐姐已经睡了,他们仨说好聊天,可是肥仔到客厅睡沙发了。吴刚和安吉知道他是有意留给他们更多空间,便相视而笑。 吴刚脱去了鞋子和外衣,躺到了床上,让安吉也上来。安吉顺从地坐到了床边,依偎在他的怀里,任他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脸颊和脖颈,亲吻她的眼睛,不让安吉睁眼看他。安吉知道吴刚真的是十分爱她的,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知道今生今世他们都难以放弃彼此。 过了一会儿,安吉觉得自己体内一团火在燃烧,可是理智还很清醒,求他不要再让自己难受。可吴刚不语,只是紧紧地拥抱着她,亲吻和抚摸着她,令她神智迷乱起来,她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爱抚,是痛是爱,是苦是甜,五味杂陈。毋庸讳言,他们已经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融为不可分离的一个整体,可是还是在互相克制着。她怕现在的激情燃烧会引来可怕的后果,上次不过是侥幸躲过了而已。 吴刚安慰安吉放心,尽力温柔似水地对待她,安吉只有与他一起陶醉在爱河里,任爱的激流把他俩一起卷入激情的漩涡... 一动也不想动,此时的吴刚,在她的眼里,是那样温柔多情的一个男人,关照她今后应该注意的一切事。 叫来了肥仔与他们一起聊天,坐在一起,安吉觉得难为情,吴刚则有意和她玩闹,肥仔似乎司空见惯的样子,一点不以为然,安吉只有武力对抗他的逗闹。 后来吴刚睡着了,安吉和肥仔聊了很多,到凌晨四点才睡着。早早醒来,吴刚伸手过来偷偷抚摸安吉的肌肤,令她无限陶醉,也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胸肌,不能不感到万分幸福。肥仔醒了却装睡,安吉踹了他几脚,他咯咯笑着,又玩笑一阵起床 。 几个人吃过牛肉面,肥仔去上班了,安吉要去坐车返回了,天气阴沉沉的,还飘着点小雨,让安吉的心情更加沉闷难受。吴刚送到车站,俩人执手相看,非常的难舍难离,谁不知道下次见面到何时了。 第21章 同事的绯闻 到了单位,其他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有柳芳一个人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看电视。 对于柳芳,安吉谈不上对她的感觉,只是她有点想不通,据说她当年也是考上的县政府投资扶持的省重点高中,后来又考上了省城的民族院校,虽然是只有两年的大专,但好歹也算大学生啊,应该很有朝气和理想的才对,但是比安吉早毕业两年、只大她一岁的柳芳每天却无所事事,既不看书写字,又没有其他兴趣爱好,除了每天干完市场摊位收费的工作,然后简单记记市场行情日记,业余时间就是看看电视,和其他几个当兵转业的男同事闲扯淡,多的时候都在睡觉。也没有男朋友,但是好几次和安吉夜半谈心,谈到找对象的事,好像也是欲言又止,心里有着很重的心事,问她又不说。 不过安吉有次去外面转悠,回来不经意看到柳芳在看信,满脸泪水的样子,让安吉觉得奇怪,但是柳芳见她回来很快擦掉眼泪,将信件填进了炉子烧了,此后也绝口不提。安吉只好也不提。后来有人隐隐约约谈起,好像柳芳刚毕业那阵,在另一个小镇上,和本单位一位刚刚结婚的男士曾有过一段婚外恋,非常投入,很多次俩人就在本单位宿舍双宿双飞,被其他同事恶作剧将他们的门用摆在院子里的台球案子堵住,导致那位男士出不来,好歹求他们手下留情才抬走案子开了门,就此也将他们的婚外情昭告天下,那位男士新婚不久的老婆知道后都差点离婚,但在大家劝说下还是放弃了,不过领导也觉得他们有伤风化,就将他们调开了,柳芳到了这个矿山小镇,那位当过兵、长得很帅的男同事被下放到全县最偏僻的乡下去了。 这种事放到以前,思想非常封建偏执的安吉可能不能理解,但是现在安吉品尝到了恋爱的滋味,也就能理解了,所以对于柳芳还是满怀同情的,不过她觉得柳芳心机很重,很多心事不对她说,她却忍不住俩人天天见面、一个锅里吃饭,一个房间睡觉却能将心事隐瞒的滴水不漏。至于后来,安吉认识了那个同事,看到他帅则帅矣,却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所以也不理解柳芳当初怎么鬼迷心窍,为他搞得那么不堪,都几年了还找不到对象。不过她自己后来反思自己,又何尝不是瞎了眼,愣是爱上了一无所有的吴刚,为他落得个众叛亲离、毁掉半生安逸和幸福,最终后悔不跌、不堪回首!此事后话,以后再说。 中午饭前同事孟京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说有个姓闫的老同学找他,一下子便想到是谁了,玩笑间说好中午他带她去见他,下午果然他带了她和同室的柳芳去了。 见到阔别三年的闫雄飞,似乎并不生疏多少,进了他的房间说笑几句,算是有了开头。 他开口说:“我碰上一个人,他打听你。” 她不解的问:“是个什么人嘛?” 他说:“我想你一听就明白了,还用问吗?” 她问:“为什么我会清楚?你说叫什么名字?” “姓沈。这样还不明白,那我就太遗憾了。”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点点头,未吭声。同事柳芳似有所悟地捣她一拳,她便冲她笑笑。 他接着说:“我是在县城遇上他的。他说起你,说等他混出个样来就来看你。”面对在场的几个同事的古怪模样,她只好敷衍过去。在闫雄飞那儿待了一阵,看了几眼他案上的书。他们几个男的又喝起酒来,她俩女的吃了几块他们下午剩下的肉就回来。 安吉心绪难平。厨师未做饭就走了,她俩也懒得再吃了。 她拿出过去写的东西读给柳芳听,完了又拿出日记准备写点什么,柳芳笑说:“又该创作了!” 正写着,同事孟京带着闫雄飞来了,打过招呼,倒了茶。得知他们也没吃饭,便动手剁馅包饺子。 包的时候,闫雄飞过来帮忙,又说起沈渊来了。 从闫雄飞口中得知,沈渊似乎非常后悔放弃了她,并且对现实的生活也难以接受,又觉自己无脸见她。说曾到她就读的塞北外大学去找她,但到学校就转回了。也曾在省城偶然遇见过她一次,但未敢打招呼。等她下车后又十分后悔... ... 知道了他现在在跑生意,生活还很不错,只是感情上很痛苦... ... 她听着他说起曾让她痛断心茎的这个人,知道了自两年前最后的一封信后就再无联系的“他”的一切情况,却碍于别人的面不好说什么,只是笑笑而已。 闫雄飞又问:“那你现在呢,对他还有没有感情?” 她觉得很不好回答,就反问他:“依你看呢,我现在应该对他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只好转攻为守:“我觉得最起码还有些留恋吧?你说是不是?” 她便笑笑说 :“也许吧,但现在我也是希望他过得好。” 他赞同地点头:“嗯,对,我真得很佩服你这点。不管你对他怎么想,能做到这一点就很了不起了。” 她苦笑笑:“唉,你也知道,学生时代的感情是不能和走上社会的相提并论的。起码,谁都在变化嘛。” 他又试探说:“那,他如果来看你,你还会欢迎他吗?” “他还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吗?而他自己又何尝是以前的他了呢?不过,他来了,我自然欢迎,毕竟作为老同学,要比陌生人要好些吧!” 他又叹口气说:“其实他也是很痛苦的。想想你们的差距,他那时也不得不那样做,换了我也一样。\\\" 她抬头望着他,满腹屈辱的感觉涌上来,但忍住眼泪,只是一针见血地说 :“但事实上,可以说是他抛弃我,而不是我因自己的前程而背弃他。他以为他那样做就帮了我,可谁知道对我造成的伤害?结果,我四处漂泊,又将自己发配到这深山老林中来,又有谁过问过?” 他又问:“那你现在,找对象了吧?”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对他说:“怎么说呢... ...” 在他的追问下,她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可以说有了吧,反正他已经认定我了,对我很好... ...” 他说:‘是吗?那你是不是爱他?” “怎么说呢,可以说爱。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愉悦,我想他也会全心全意地爱护我吧!大概我梦想中的爱人就是他那样的。”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一定很幸福,一定已不在乎沈渊了。” 她面无表情地说;“在乎不在乎,现在说已经不是时候了。他已经那样了,我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再想那些有什么用呢?我也痴心过,但结局太惨。现在可以说找到了幸福,虽然也知道以后的路很长,但我决定和他共同面对所有的显示了。” 于是闫雄飞不再说什么了。 吃过饺子,三个人围着炉子一边烤火,一边开玩笑。他和柳芳一唱一和,还很逗人。快十一点时,他告辞走了。 而她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想起“他”来,心生恨意,看来他还真的有点阴魂不散,又要在她的生活中制造些不良的气息了... ... 第22章 旁生侧枝 转眼到了三八妇女节,下午放假半天。安吉上午找了个借口去闫雄飞那儿,见到几个像是不相识的人,但她很大方地和他们打了招呼,随意闲聊了几句。后来他们走了,闫雄飞和她谈了很多。起先她还隐瞒着不说实话,但他诈她,最后就露了底。到中午了出去吃了饭,看看单位上也没什么事,又跟到他的单位上去。 一边听音乐一边谈心,不知不觉把一切都说了,说到她跟吴刚的相许,家人的反对,她终于落泪。 闫雄飞却又引起关于沈渊的话题,安吉终于情不自禁的把一切幽怨都说出来了。 他问她是不是还爱他? 她摇头否认:“一切都过去了,不再多想。” 他说:“他可确实一直未能忘情于你,说要成了大款来看你,那时你怎么办?” 她忿忿的反击:“我会怎么样?难道还当第三者插足不成?” 不知不觉错过了晚饭时间,几个人饿得直叫唤,回到单位打了声招呼就去下饭馆,谁知全打烊了,只好回来自己做,意外地发现厨房锅里还有半锅剩饭,就拿来热了吃。 他们又待了几个小时,一帮人走了,安吉就睡了,但是想到闫雄飞说的话,有点睡不着。 为了赶写材料安吉头不抬地忙了一早上,快中午了,灶上在蒸包子,其他人有企业开业都去贺喜去了,安吉出门去转转,在街上碰到“猪哥”,与他逛了逛商店,在外面吃了饭又回来,继续赶写材料。 下午与镇上的领导处理一起汽车肇事毁坏房屋的纠纷,调解双方达成协议后回来,猪哥在等,说闫雄飞来过,这时候大约走了派出所。于是安吉叫上猪哥喊他来玩,可未见到,便约猪哥一同去舞厅跳舞,一高一矮两个差异明显的人物一路说笑着,十分开心。 舞厅里很多人,但真正跳舞的没有几个,多数是看的。她坐着听音乐,不知怎的心情很难过,猪哥看出了她的闷闷不乐,问她:“怎么了,我看你不高兴?” 她摇摇头否认,邀他跳舞。 从九点玩到十一点回来,一路和“猪哥”又唱又跳,吹着口哨回来。进了院门刚好柳芳出来锁大门,原来就剩下她俩了,便向“猪哥”告别回房,再次展读好朋友倪虹的来信。深深地为她信里的话感动,为她们保持了几年的这份友谊感动。 相比倪虹的自信和幸运,安吉又为自己今天的倒退和堕落而感到深深的遗憾,可环境如此,她真的无法改变了。 倪虹在信里提到一位祖籍安徽、现在市里的少校军医,28岁,问她对穿军装的还有无兴趣,她让她男友介绍他们认识....同时否定安吉和吴刚的恋情会有结果。 安吉心有所动,愈加坚定与他分手的决心,可夜来却心痛不止...... 忙了一天,七点半钟才缓过一口气来,回到单位一看,才发现又是一个人了,下意识地又走到闫雄飞那儿,隔着玻璃窗却见单位上的两个男同事在他那儿喝酒,安吉径直进了闫雄飞的房间锁了门,打开录音机听音乐。 过一阵听见门响,她忙手提火锏闪到门后,想吓闫雄飞一跳,未想却是他们的所长,于是大窘,但浓眉大眼长得极为魁梧的李所长李玉磐笑了笑说了几句走了。 过一阵闫雄飞进来,已经有点醉意了,直盯着安吉看。她慌张的为他让座倒水。 坐了一阵,闫雄飞说:“已经两天了,酒醉后就去找你,都不在。你确实很忙。” 她有点不明就里的点点头。 他又说:“昨天我去了两趟,你不在。晚上觉到是你来了,但没有出来,让别人看了看。其实我一见猪哥就想到了,也许我们彼此来往,也是一种寄托吧!” 她只好附和着说:“是呀,本来我们是去叫你跳舞的。最后我俩去了......” 他又说了很多:关于高中时她初到那里时他们班的人对她的好奇与跟踪,关于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有些关于他自己的话题,他含含糊糊,说完了又问她是不是了解。 她委婉的说了几句,不好肯定说知道也不好说不知道,就设法岔开话题。过了一会儿她觉得他们走了,让他去看。 闫雄飞一去好大一阵未过来,她便跟过去,发现他在那儿又跟他们喝上了。她进去时他刚好端了一盘酒,笑眯眯的坐那儿看她。她当着同事的面觉得难为情,提出要走。他放下盘子,送她到门口。安吉让他回去,别送了。闫雄飞说不,他一定要送。 一路走来闫雄飞摇摇摆摆,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吗,一个劲往她身边靠,安吉躲闪着,闫雄飞笑了笑,走远一点。 到了安吉单位门口,叫闫雄飞进,他便进来坐了。安吉要给他倒水,他拒绝了,只是一个劲的抽烟。 后来闫雄飞问了许多她的打算,她含含糊糊的应答,但目光躲躲闪闪地不敢直视他。他要她面对他说话,并且就坐在了她坐的床上,离她很近的观察她。 安吉多少有些尴尬,但只当酒醉未加计较,只是眼光胡乱地转移,不敢正眼去看他。 他盯视着她羞成粉红色的脸,问她:“想找一个怎样的人?” 她漫不经心地说:“有钱人。” 他沉吟一下说:“我家中不穷。但不算有钱人家。难道你不想找一个心灵上能相通、事业上有建树的人吗?” 她装作没有听见他的前半句话,接着说:“嘿,有钱就行了。他有钱来为我铺平道路,花在我身上就行了。” 他伸手拨过她额前的头发,盯住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真的吗?这是你的真心话?” 她点点头,垂下眼帘说:“干嘛不相信?我一直这样想。”但眼望别处,目光躲闪着。 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那不行,这样我绝对不可以的。” 她听他这样没头没脑地说,奇怪的问:“什么?” 他复转过头,拨过她的额发说:“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你心里的事别想逃过我的眼睛。我知道你说的假话。你真是太聪明了!” 她却对他这小小的举动觉得难以接受,不安的垂下眼睑说:“把手拿掉好吗?我们的接触应只限于交谈... ...” 他未动,表情诡异的看了她许久,而后叹了口气,无言的放下了手。 她端起水杯要喝水,他夺过了杯子,将他手中的烟递给了她,她接过来抽了两口,他就夺掉了。她只好又找话说。 不知不觉地又谈到了高中补习时那几个月和后来彼此不知的生活,他也很感兴趣的谈到了他那时的一些作为。两人都饶有兴致的笑了一阵。 第23章 潮起潮涌 说也奇怪,突破了刚开始的那阵尴尬后,她就言谈流畅起来,将她小时的苦难经历、高考落榜后的痛苦、大学生活里的贫困生活和个人的不息奋斗都对他说了。 而闫雄飞,也一再地说起他的家庭、他的房子分配问题及其他一些涉及个人和家人的事情。安吉则漫不经心地听,对他的明显暗示不做积极的回应,或者装作没懂,或者是故意回避。 已是第二日的凌晨三点钟了,他们毫无睡意地继续交谈着,也没有一些实质性的内容,只是东拉西扯,漫无天际,但也饶有兴味。她也想到如果到了第二天天明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言论,就有一点不安了。但看他似乎谈兴未尽,又觉自己行得端、走得正,别人也不至于对一般的老同学聚会胡说八道吧,也就继续听他说。 他似乎酒醒了许多,又问她一些实质性的话,但她依然云里雾里地避免作正面的回答,最后伸伸懒腰说:“其实一切都是胡说八道的。” 他笑笑;“你这就太笨了。你也不想想,我何其聪明,能看不出你的内心吗?” 她笑着否认他的断言,又随意地说了些话,理智上清醒过来,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终于说要回了,并且很坚决,她便也不再做任何挽留,送他出了门,看他翻过铁栏杆的身影十分矫健,心里开始有些欣赏他了,自己也觉得奇怪,会与他有这么多语言。 忙了一天,中午和下午都去找过他,竟都不在,心里莫名其妙的惆怅。 安吉心里开始盼望他窗口的灯光了。 晚上,同室的柳芳竟说了一句让她心惊肉跳的话:“为何你不找闫雄飞?” 她惊异地说:“怎么可能?我们都是有夫(妇)之妇(夫)了。” 柳芳笑说:“我估计你早把吴刚忘到九霄云外了。谁知你这家伙心里想的啥?” 她叹口气:“唉,还能想啥?我的墙上早已贴满了标志的。” “那也不过是形式而已。” “行了吧。那你呢,现在一趟趟往家跑,又是心系何人?” “我吗?就只好站大街上睁大双眼找呗。看哪个能让我牵住。” “那多好呀。可惜我是没有机会了。守着一个影子,还见不到。这辈子就认命了吧!” “好啦你!干脆就把闫雄飞找上嘛。你们也蛮般配的!\\\" “好啊,我考虑一下。可惜人家眼睛里没有我。我追也追不上的。” “只怕你一句话的事了.......” “天哪!你这句话多对不住吴刚哪!” “那有啥?你又没嫁给他!” 她眨眨眼睛,张嘴结舌地愣在那里.... 几天下来,安吉但觉心情烦躁,心神不宁地。 中午,匆匆吃完饭,拿上该油印的东西去了镇上,遇到男同事孟京往下走,他笑说,“镇上没人哎,你去也白去。他们下乡了。” 她难为情的反驳:“你咋知道我找谁?我去油印东西的。” 他心知肚明地哼了一声走了,她又好气又好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进了镇政府的大门,不见闫雄飞的房里有人的迹象,怅然若失的去了小贾的房间,见他也不在,就将东西放下,留个条出来,意外地发现从闫雄飞的房间烟筒里冒出烟来,惊喜中走过去,却见雪地上的脚印是另一个人的,敲了门也无人来开,只好回来。 一下午心猿意马,竟什么也没干成,别人也悠闲自在的逛来逛去,来下面检查完工作未能赶回去的一个副局长开她和闫雄飞的玩笑,竟让她大吃一惊,急忙问是谁说的。 他笑说:“我在这儿认识的人起码有二三十人,谁都会说的。” 她忙解释不是那么回事儿,他却表示不敢承认也无所谓,反正也到了男婚女嫁的时候了,不违反纪律的。 晚饭后去小贾那儿。一进门他就料乱着去拿油印机,一会儿准备好了,他让她坐着,自己一手操办。她装作无意地问起闫雄飞,他说在时的表情不太好看,而她欣喜万分。 印完以后就去闫雄飞那儿取手电筒。听见里面说话,敲门进去,原来他正在与另一个比他们高年级的老同学李安在喝酒。见她进去,他忙站起来让她到床沿上坐,李安也和她打招呼。 她与他们说笑几句,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闫雄飞给她斟了一杯酒,她接过来一饮而尽,又随便说了些话,他们要她也化小拳,因此又喝了几杯酒,闫雄飞似乎有意偏袒她,不让她多喝,但她坚持能喝,他只好由她去。 渐渐的有点醉了,她一个劲的问他们,是否也感觉有些堕落。结果他们的回答是:我们一走上社会就在走下坡路,还有什么可奇怪的。 她又一个劲的笑。后来闫雄飞见她真的醉了,让她在他的床上躺一阵。她依言,和衣躺床上了,只是睁着眼看他们喝酒,一边情不自禁的笑着,自己也不知有什么可笑的,但就是控制不住。 他们的所长来了,喝了几杯酒不喝了,安吉想走,可闫雄飞拦下了她。最后她跑出来,闫雄飞跟上了,一直跟到小贾那儿。贾不在,他们坐等一阵,径自拿了印好的东西出来,李安在大门口等他们,三人便一同下来到她的单位上。 所里其他人在喝酒,他们进了房间,她让他们坐下,给他们倒水。李安已大醉了,倒在她床上呼呼就睡着了,闫雄飞和她坐在椅子上看报纸,谈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他又一次问起她的想法,她仍然用真假不分的语调说话。他说是在讽刺他,攻击他,她摇头否认。 后来,闫雄飞突然伸出手来,托起她的下巴拉向他。她吓坏了,拼命地挣脱了,他低头叹了一口气。 她心慌意乱的低下头去,他抬手抚去她额前的头发,让她抬头,迫使她面对他。 可她心里充满了犯罪感,一种强烈的念头从心里生出来,那就是:她对不起在外奔波的吴刚!可一切也是迫于无奈的,她又如何提防的了! 他再一次的拨过她的头,使她的脸对准他,然后就深深地吻住了她... ... “噢,上帝!饶了我吧!真的不能... ...”她在心里呐喊,可挣扎不出闫雄飞的怀抱。她不能接受他没头没脑地吻,但他的力气和决心都让她无法拒绝,她真的没来得及反应! 被他粗糙的下巴扎着,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拼命想推开他,但他不放手,并将他的舌头也探进了她的口中,令她无法逃开。 她是不是太轻贱了?她摇着头想甩开他。 闫雄飞吻了良久,终于放开了她,但还是盯住她看,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扭过头去。他拉住她的手令她无法逃开,她只好抬起头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了转移两人间的尴尬,他们又说了些其他的话题,尤其是安吉,似乎恢复了自然与诙谐,说起小时候和妹妹打闹的事,一个劲地笑,他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的脸,目光让她心惊胆战地火热。 闫雄飞看着她的笑脸,尤其是她小巧的嘴唇动个不停,十分地诱人,就又一次抓住了她,去吻她。 她只好说:“你不觉得这是乘人之危吗?” 闫雄飞却冷笑一声:“哼!乘人之危?”但不动了,只是接二连三的抽烟。 她为他划火柴,一向最讨厌烟的她竟十分平静地看着他笼罩在烟雾中的刚毅的下巴和深邃的目光,心里升起一丝难言的情愫。他却又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第24章 心乱如麻 她转头伏在椅背上,心情十分的恶劣。过了一会儿她直起身来,盯住他看。她想把他的内心都看个透,想把此生的命运都看个透,可他隐藏在厚厚镜片后的眼睛那么深邃,那么难以猜测.... 她从心里感到一种可怕的征兆:她知道她完了,她似乎已经爱上这个非常自信、果敢、但她还十分不了解的人。她不确信他是爱她还是逢场作戏,在他几乎让她窒息的热吻中,她更多的是痛苦,她甚至无法知道她从中想体会什么?是得到了她的得意,还是捉弄了她的好笑? 他伸手摸她的脸,盯住她的眼睛狠狠地看。 而对闫雄飞的吻,她仍不能抗拒,又无法接受。屡次,她低下头去藏起脸来,他却屡次得逞。她怀疑的一点,他是不是用这种方法来报复他人,达到某种目的?可是想到他那一个夜晚的举止,又怀疑他也许是真的... ... 又说了些随便的话,以便化解心中的痛苦与不安。可更多的时候她是用哀怨的目光看着闫雄飞,接下来是发呆的想心事。 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向吴刚摊牌了,她今天的行为对他是不公平的,他知道后根本无法接受得了。她只有坚决的切断他的一切挂念,才会使他不至于太痛苦... ... 在她发呆的时候,他又一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拉向他。她拼命的抗拒,但他的劲那么大,终于迫使她俯身在他的怀里任他摆布。她用手卡他的脖子想推开他,然而只有得到他的更多的回报。 她睁不开眼睛,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更无法从他的眼中发现点什么。她的感觉是她应该死去,永不要醒来... ... 觉出李安醒了,她拼命推开吻着她的闫雄飞,然后绝望的盯住他看,他也盯住她看。彼此对视着,目光中却没有恋人间的温情。他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他就冷笑了一声,再不说什么了。 她的思维近乎停止,麻木呆滞的看他镜片下的脸,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更不明白他的心思。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来,却被他夺走,并拉她过去,被她甩开了,他不再言语,也不说什么,冷得一个劲的发抖。 她让他在床上躺一阵,想找个东西盖上去,但没有找到,只好把电褥子插上了。他瑟瑟发着抖,拉住她的手不放,她只好也坐在他的身边,看他眼镜下长长的眼睫毛和光洁的额头,心里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他却睁开眼拉下她的头,再一次吻住了她,使她不能逃开... ... 最后她只好撵他了:“你回去睡吧!”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点点头说:“你把小李叫一下。” 她叫了几声,李安不动,她就去推他,推了好几次才推醒他。他一看表说:“呀,十二点了!”翻起来就走,他们忙跟上,送到院中,他们回去了。 她进了房,无法平静下来,盯着镜中酒醉后苍白而迷离的眼眸,想到远在山林中辛苦奔波的吴刚,她禁不住狠狠的咒骂自己,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 “我是不是太卑鄙了?是不是太放纵了?”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上了他的当,闫雄飞只不过是将她作为一个发泄的工具或玩偶而已!现在... ... 但是,至于吗?... ... 夜里太冷,她感冒了,加上内心的愧疚,无法使心情兴奋起来。 中午一个人待着,却有人敲门进来,她起初没认出来,直到那人开口说话:“不认识了吗?” 她才大吃一惊:原来是阔别一年的哥哥!忙让他坐,问他从哪里来。她哥作了简短的回答,问起她的情况,她如实相告。他又问到个人问题,她就不知怎么回答了。 她哥便说:她与吴刚的事家人不同意,要她坚决推掉。尤其提到她二姐也坚决反对,因为他当时就是对自己的事自作主张,不会看人,才至于今天的惨状。要她不要着急,先干好工作再说。又说到家人给她说的一个:本县人,在武威财政上,岁数和她差不多... ... 她沉默了半晌,告诉他关于闫雄飞的事... ... 她哥又说,本来她和吴刚的事让家人很发愁,大姐姐夫要来的,但考虑到很多事不太方便,终于没有来,并要他转告她:终身大事上要慎重些... ...她心怀内疚地听着,不再为自己辩护。 他又问到在这边的一个亲戚,想求他找活干。但她竟什么也不了解,打听来打听去终于作罢。出去吃了饭,送他去坐车,她觉得自己好无能,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哥哥,回来后她的心情就变得更加沉重了。 晚上猪哥、小贾等在她房里玩,闫雄飞没来。谈下一阵后,猪哥开玩笑带她去看闫雄飞,便顺水推舟地去了。 闫雄飞却不在房里,门开着,她坐着等,猪哥去叫他了。一会儿后,闫雄飞进来,看见来开门的她似乎很意外。给他们俩泡茶,和猪哥谈话也很不自然。她则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闲聊之间,闫雄飞让她给他正在整理的案卷补写一份申请书,因为她的字写得有点难看而直言不讳的取笑她,她当下有点受不了,他却毫未察觉她的难堪,亲自写了让她抄。她无言的抄了,坐在那里心里很不高兴。猪哥却看出来了,说他看起来瞌睡极了,暗示她回去。她便要走,他们就告辞出来。他没送,她则一出门就坐在猪哥的自行车上径直回了。到了门口,猪哥也没进门就告别回了家。 她则一进门就睡了,可心里十分不平,她确信闫雄飞已经看轻她了! 她想,何必呢,为他那样一个人的逢场作戏,搞的自己如此心情败坏,太不值了! 想起哥哥的话,她真该认真考虑一下了。 已经好几天了,感冒还是没有好,心情灰冷,躺床上不想动。中午猪哥来,拉她去打了一针,就去上班了,嘱咐她第二天再去打二针。 下午她为工作的事跑了好一阵,回来睡下,猪哥来叫了,原来是单位上去给他们的公司挂匾,由他们请客了,所里其他人已去了。随便地吃了些,她因为感觉不适,就早些回来了。 晚上柳芳说打电话叫小贾去跳舞,又终于未打,她则干脆自己去叫了。 闫雄飞不在,灯亮着。到小贾那儿,猪哥、苹果、小贾,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小伙子在一起玩, 一见她进去一起大叫大笑了一阵,随便说了一阵话,叫她们打扮一下去跳舞,小贾果然去隔壁找来了化妆品,于是他们抓住小贾让她给化妆,嘻嘻哈哈的闹了一阵。 开心地出门,猪哥去叫闫雄飞,不在,他们就去舞厅了。 跳了一阵,正在和猪哥说话,他就突然出去了,原来是闫雄飞和他的头儿来了。 他们坐在她的边上说话,她却心情败落的坐着发呆。闫雄飞笑看着她说:“为什么拉个脸?” 她笑笑否认。他站起来想请她跳舞,但猪哥过来请他,就和他跳起来。 第二曲是和矿上的小何跳的,在舞池里碰上闫雄飞和柳芳跳,听见他对柳芳说:“今晚我把你包了。” 安吉心里暗笑着转过去装作未听见。 后来停下来,闫雄飞走过来对她说:“你怎么来了,我批准了吗?” 她也故意开玩笑:“我补个申请行吗?” 他就笑了,而她心里恨恨的,没来由的讨厌起他来。又和闫雄飞的领导跳了一曲,接下来是闫雄飞请的,似乎他有些紧张。而她也不和他说话。 他盯住她看,好像有点心虚地解释,他们是去五道湾下乡了,刚上来。又问她对他绷个脸是为什么。 她冷笑着调侃的说:“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十倍,而你发现了没有,我比你想象的要笨十倍。” 他有点不明所以地说:“哎呀,你怎么这样讽刺我呀?” 她说:“事实说明嘛。你不是已经得到证明了吗?” 他摇摇头,向她解释迟来的原因,她看他似乎显得很无辜,就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了。后来一直和别人跳,但在休息的间隙也和他说说话,算是没有冷落他。 回来时,她感觉累极了,故意在别人面前说:“猪哥,我走不动了,背我回去吧。” 猪哥便好脾气地说:“好呀,我背上吧!” 闫雄飞说:“哎呀,太那个了吧。让人听得怎么回事,受不了!” 她不以为然地说:“有谁会受不了呀?这又不是什么事。又不是别人,是我猪哥呀!” 猪哥也说;“就是,我背的是我猪妹嘛!” 闫雄飞便转向柳芳,故意和她开些很过火的玩笑,柳芳看出了他们间的不睦,也就和他玩笑。安吉则明知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就偷笑了。 送她们到门口,他们其他人全部去了镇上,说要玩通宵。 第26章 桃花乱开 她想着今天的事情,觉得对他是有些太过分了,也不知他会怎么看她。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幸福着你的幸福。” 可是,安吉还是觉得自己被囚了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百折千回,到底谁是我的亲密爱人?有谁与我休戚与共?给我幸福和快乐? 寄走了给吴刚编织的毛衣和绝交的心,安吉的心里一片灰暗和绝望,期许来生和他相守吧,心痛如焚。 痛苦无奈和百般纠结中,安吉又想到了上次闫雄飞提到的曹铭,虽说他们也曾有过深爱,并有好长时间里彼此牵挂着,心痛着,想忘记又难忘记,可关键时候,他还是她最该相信的人,在生活遇到麻烦时,总会想到他,或者至少想向他诉说,而他几乎也总是给她指点迷津,带来希望。 过了几天,吴刚来看她,从他的口气里,安吉知道他货还没有收到她的信,所以这次会面,她也是各种纠结,想对他保持距离,冷淡点,就此开始慢慢淡化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但是见了他本人,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她又忍不住心猿意马,方寸大乱,她欲拒还迎的态度,让一向处之泰然的吴刚也觉得有点奇怪,问她又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他哭泣,最后是两人拥抱着痛哭一场。 送走吴刚时,安吉真可谓心如刀割,可是明知道他们不会有前途,她又能怎么办? 安吉心烦意乱就利用休息时间跑去另一个镇上看上大学时关系颇好的**,**虽说拉扯下来是吴刚的亲戚长辈,但是为安吉考虑,她也反对他们的事,认为凭安吉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上过大学、有正式工作的男青年,不能只图眼前的感情,忽略以后可能存在的问题。安吉又是烦恼不堪,不过也下定了决心要彻底和吴刚做个了断。 自从上次哥哥来访,安吉对他说了吴刚的事,家里人就非常担心,父母亲人当然坚决反对,亲戚朋友也大跌眼镜。 对她有教育培养和生杀大权的大姐夫就急忙赶来劝阻,先是好言好语,提醒她作为女大学生,前途无量,要好好珍惜自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生伴侣才会得到快乐幸福的话。见安吉不听,就列举父母养她的不易、他们供她念书的恩情,终于让安吉点头答应和吴刚分手。 姐夫回去了,安吉却连日的眼泪从未干过。 下定决心要和吴刚分手了,却见不上吴刚的面,所有的苦就是安吉一个人扛着,还要替吴刚担心:他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该怎样痛苦?自己的痛苦还是次要的。善良的安吉就这样凭空多承担了一份痛苦和烦恼,是本该灿烂的笑容深深地埋在了忧郁和痛苦中。 见不上吴刚的面,不能当面说出分手的话,又不忍让吴刚蒙在鼓里,耽搁了他的终身大事,就只好给吴刚父母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自己和吴刚分手的决定要他们及早转告远在深山老林的吴刚,重新寻找自己的伴侣。信发出后迟迟没有回音。但安吉从别人嘴里知道了吴刚见到了她写给他父母的信,却也未做作任何表态,既没有来找安吉问个清楚,也没有任何痛苦愤怒的表示,完全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安吉便也不再做任何努力地放弃了。但是她的心里深深地疼痛着,每每想起禁不住泪雨滂沱,夜不成寐。 不过这段时间,安吉倒是看了不少书,也找出以前写的很多东西,重新抄写、改写,往杂志投稿,还利用单位上收回的废弃的执照背面,玩起了布贴画,将从裁缝店里要来的各种花布头剪贴成有房子、田园、人物和动物等在内的风景画,非常地有品位,同时她又捡起了自己上大学以前就喜欢却没有条件专门去学的素描画,将丛书店里买来的明星黑白明星片画出来,居然非常的形象逼真和传神!她将这些作品先是压在玻璃板底下压平了再贴到墙上去,让偶尔来访的朋友或者来个体户都叹为观止! 生活就这样无波无澜地过着,期间,也曾因为和柳芳晚上去跳舞,认识了几个矿上的小伙子请她们跳,间或有几个还表达了他们的爱慕之情,但安吉都一一拒绝,心里毫无波澜,也没有沉重的负担。 偶尔也会有跟她同岁却高出她一大截的猪哥来找她玩,还有一个单位的孟京、小段和柳芳他们,因为早就和猪哥认识,所以他们更多的会和他一起玩。 猪哥在一家公共企业上班,每天三班倒,没事的时候就来找所里的几个男同事玩,安吉也就慢慢地认识了他。猪哥长得高高大大,脾气却十分好,任由安吉、柳芳叫他“起抬杆”“长个子”而欣然接受,手脚又勤快,动不动被柳芳和安吉指使着钉蚊帐、挂花篮、挑水、搬煤块等琐碎事情,尤其是安吉自从和他认识后,知道了他们其实同岁,就十分友好,彼此间称呼为“猪哥猪妹”,倒好像他们是早就认识十几年的好兄妹一样。 说真的,安吉原来是个性格十分内向自闭的人,自从后来补习班和沈渊开始交往,又被他疯狂追求、呵护,经历了分分合合的痛苦和折磨,到后来上大学后和老乡校友们每周的聚会、打球,郊游后,性格慢慢变得外向,后来又爱上了吴刚,还从没有和别的哪个男的过从甚密过。可是现在认识了猪哥,没来由地他们就十分亲密,不是男女关系的那种亲密,反倒是兄妹间或者是同性之间一样的亲密随意。她可以在吃饭时将自己的碗里的饭扒拉一半给猪哥,也可以在舞会后撒娇让他背回来,更可以当着大家的面揪着他的耳朵让他蹲着走路,还可以拉着他的手、吊着他的膀子招摇过市,根本忘了去在乎别人的看法说法,也忘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忌讳... ...而其他人也好像习惯了他们的亲密,没有人说他们是谈恋爱的男女朋友,没有人当面或者背后议论他们的是非,倒真的像是看一对感情甚笃的兄妹般。 说真的,安吉很多时候都盼着这是自己的亲哥哥,由他来呵护她,照顾她,她可以心无城府地跟他说自己的欢乐或烦恼,可以倾吐自己对工作、对爱情的不满和想法,而不怕他对她有不好的看法。 好多次,安吉感冒生病,都是猪哥急着去买药,逼着她去打点滴,每天过来看她好点了没有,还给她买好好吃的东西,改善她病后无滋无味的胃口,真是精心细致周到的一个人。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俩人都没往哪方面想过,尤其安吉,还经常在他面前提起吴刚,说到家人反对的烦恼,猪哥爱莫能助,只能跟着叹气。 有次节假日,所里人都回家了,留下来安吉和柳芳值班,镇上的尤毅和猪哥一起来玩,安吉看着猪哥的头发长长了,再看看天气晴好,就在院子里晒了一盆水,不由分说就抓过猪哥,将他猪鬃一样硬扎扎的头发给理成了板寸,说不好好看不好看,猪哥却很满足,连声夸安吉心灵手巧。安吉还想给尤毅也理一下,但是尤毅不让,只好作罢。 闲谈之间,尤毅要拿他新买的一支钢笔换安吉的一支圆珠笔,安吉不明所以,就不换,结果尤毅非要坚持,只好给他了。心里想这人有点奇怪,但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日,安吉又去镇上取印好的东西,顺便要些报纸用来写大字。尤毅一边给她找东西,一边夸她对工作的认真投入,说这一点让他很欣赏,像那个柳芳就没有她这样的精气神。 安吉笑了笑,将报纸上看到一个竞赛题读给他听,让他来答。尤毅却坐到了她边上,眼睛盯着她看,心不在焉地。安吉觉得他不对劲,便站起来要告辞,尤毅却抱住了她的腿,求她:“你怎么了,再坐一阵。你这一走,我心里难过得很... ...” 可是安吉哪里敢坐?挣不开他,就拿报纸顶着他的肩膀,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别傻了好不好?我一直拿你当朋友,所以我们应该保持朋友之间应该有的距离好不好?我想,你一定不希望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吧?” 尤毅嗯了一声说:“你说的对,不过请你先不要走好不好?” 安吉只好说:“好的,那你放开我。” 尤毅松了手,安吉坐到了椅子上,为解除尴尬气氛,她又东拉西扯地说了几句话,由他送出来,一轮明月高挂着。 回到单位,躺在床上,心绪烦乱。想见的人不能见,却冒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和事! 想到当初和沈渊的不告而别,和吴刚的无疾而终,泪流满面。 第25章 故人相见 转眼了年关,安吉回家呆了半个月,期间母亲和姨妈对她转着弯地规劝,让她放弃和吴刚不切实际的感情,好好地找个各方面合适的,好好地结婚,这样生活会平顺些。 安吉心里明白姨妈她们作为过来人,她们的话都是为她好,都是有道理的,也想就此放下,可是每每想起她要是分手,会给吴刚造成的痛苦,她就心如刀绞,一个正月都没有睡好,饭都有点吃不下去了。 好歹经过了一个正月的痛苦辗转,安吉终于想通了,不再对吴刚报任何希望。但是她依旧不快乐,渴望爱情,却不知道会遇到一个怎样的人,就干脆不去管它。 告别了父母回到单位,每日里安心上班,慢慢适应并设法应付嘴碎如更年期妇女的所长的唠叨和纷繁无聊的事情。 日子倒也就这样无波无澜地过下去,直到她见到初中时的同学范建设。 镇上新开了一家川菜馆,据说老板是所长的一个朋友,所长也投了资。安吉也发现饭店还在收拾阶段,所长就几乎天天去,很操心的样子,就相信别人的传言绝非空穴来吴刚。 由于工作的关系,免不了天天从那儿经过,有意无意的看一眼,发现这家饭店真的与众不同的豪华,心想看来投资的老板可真有来头,这一下可要赚一把了。 开业那天,所里的人都去了。宴席间,安吉发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影,又不敢确认,只好把疑问装在了心里。 第二天,到粮管所去办事,遇上一个也是初中上完后就没见过面的同学窦俊,他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安吉。 惊喜之余,他告诉安吉,家在兰州、初中时转他们那儿上过一年学的范建设现在也到这儿来了,在他姐夫的帮助下开了一家川菜馆,就在路边很显眼的位置,刚刚开业。 安吉说出了饭店的名字,他说正是的。于是说好过几天约个时间一起聚聚,宰他一顿。 安吉本来还有顾虑,认为她和范建设不是很熟,又多年未见了,不好意思就宰他。 可窦俊几句话把安吉说得满面通红:“你还跟他不熟?那时他可对你情有独钟,在我们面前说过你多次好,说他看班里的女生一个个又土又笨,就你看上去与众不同。他走的时候,不是非要跟你见一面,你躲掉了吗?后来他给我们写信特意还问到你,还给你寄过学习资料呢!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安吉想起了似乎有过那么回事,上初二的第一学期,班里转来了一个新同学,说是家在兰州,父母顾不上管,到这儿借读一年,住在在这儿医院当会计的他姐姐家。当时老师就将他安排在安吉后面的一个空位上。 他穿着当时刚刚在青年人中流行起来的大裆裤和黑帮白底的机制布鞋,理着短短的偏分头,很干净整洁,很文静老实的样子,在一帮穿着陈旧破烂、说话粗声大嗓的农村男生中很显眼突出。几天后就有很多的男生围在他的周围,一起上下课,一起走路玩耍,使他看上去像是他们的统领。 很快的,班里一个早熟的女生就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炫耀起自己的发型来,出出进进,眼睛总要飘向他的座位, 脸上带着一种在当时的安吉和其他同学看来很可笑很无耻的表情。 但对这个长相并不突出、反而因了故意装出的温柔而显得滑稽可笑的女同学的暗示,这个据说已有几次恋爱经历的新生视而未见,照旧很一帮男生课间谈笑吴刚生、课后来来去去,根本不去正眼看她。于是那位自作多情的女生就成了男女同学课余饭后的笑料。 安吉则只在课间和他说过几句话,借过几次他的钢笔用用,他也和班里其他同学一样偷看过她的日记本,在她本子里夹过纸条,说过几句含含糊糊的话,但因为那时安吉还小,又是好学上进的好学生,基本上和男生不打交道,更不知恋爱为何物,根本未懂他的暗示或什么,反而认为她也不过是想取笑她,逗她玩而已,就不去理他的茬。 后来,有一次他回家回来,手上戴了一个镯子表,引来男女同学的好奇,争相传看。安吉却当什么也没发生,安安静静地看她的书。 范建设却等大家各行其是的时候,悄悄地说:“你咋不看一看?是不觉得司空见惯,还是对我有意见?” 安吉只好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也没见过这种表,只是觉得大家都在看,轮不上她,就等大家看完再看也不迟。范建设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将表脱下来给她,说:“你看,喜欢不喜欢?” 安吉看别人不注意她,就将手表戴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一边真心的赞美:“真的很好看,准不准?很贵吧?” 范建设小声说:“贵倒不贵,但这儿肯定买不到。送给你吧?” 安吉一听马上将表从手上脱下来还他:“不,我不要。你别开玩笑了。” 范建设红了脸,说:“我说真的。你不要算了,别对人说。” 安吉若无其事的转过了身,安静的看她的书,像什么事也未发生的样子。 过了几天,上体育课,范建设跳远时不慎将裤裆扯破了,在几个好朋友的掩护和其他人的取笑中回到教室,就在靠墙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一下午没动,等和他一起的一个同学回家给他拿新的。 正好那天,安吉因为感冒没上体育课,在教室里看书。当一个女同学咕咕偷笑着将范建设裤裆被扯的事告诉给她的时候,安吉瞟见了范建设十分难堪的表情,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继续看她的书。 这一天,对安吉和范建设来说格外漫长,因为,范建设一直小心偷看安吉的表情,深怕在她面前丢人却偏偏出丑,让他觉得无地自容。安吉也看出范虽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很难堪,就尽力装作什么也没知道的样子,但她又不善伪装,因此一天下来很是难受。 就在一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范建设却从班里突然消失了。有知情者纷纷传言:范建设是回去上班了,据说是顶他父亲的班。于是班里一部分人就咂舌叹气,十分羡慕的样子。 过了不久,班主任老师将一封范建设写来的信给大家念,意思是他早早离开校园参加工作,原以为是好事,不想上班后就后悔了,因为预示着从此就永远和校园告别,再也见不到同学们了,他十分想念和大家在一起读书的日子,希望大家不要忘了他,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给他来信,他一定尽力… … 于是班里原来那些对他无多少好感的人,也被这封信打动了,私下里议论起他的好来。而当天下午放学后,就有两名和范建设交情甚好的男生神情诡秘地将正欲回家的安吉叫住了,说要给她一样东西,还有一封信,是范建设寄给他们,请他们转交给她的,但他们说给她的条件是要她说出信的内容和与他的关系才行。 安吉不相信范建设会给她寄东西,认为他们是在取笑她,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这两名男生平时和安吉也玩得来,见她如此,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急忙将已经被他们拆开包装的两本书和一封未拆的信交给她,难为情地说,他们不知道那是给她的,见了就打开了,看了给他们的信才知书是给她的,但给她的信绝对未打开过,不信当面验证。 安吉于是接过书和信,也未多说什么,边走边看。 原来是范建设买的两本参考书,一本是英语方面的,一本是数学方面的,两本书上都题了赠言,很小心的字体和话语,无非就是:“祝同学学习进步,天天向上”等的话,还有几张小小的卡片,写的也是这些话。英语书好像是英美英语对照参考还是什么,不是他们这阶段该学的,安吉翻了翻就放一边了,后来也没用过。 另外书里夹着一封用白纸包裹的信,信里的内容却是说他回去后如何后悔,不想上班想上学的话,现在后悔来不及只好混日子,但十分想念同学们,尤其是她,他知道她可能对他印象不太好,可他真的希望她原谅他,不要忘了他,并能给他回信。 安吉看得满头雾水,但对她给他寄书和贺卡很喜欢,就也回了一封信。后来范建设又连续写过几次信,寄过贺卡,说也不过是自己的工作和心情,再就是希望她考学考到兰州来,他会很高兴地欢迎她。 第27章 突如其来 作为同学,安吉也曾给他回过一封信,可后来不知怎的就没了联系,后来也就忘记了他的存在。多年过去了,初中高中的同学多数没有消息,也就无人提起在他们的学生生涯中一闪而过的范建设了。 不想现在… …聚就聚吧,毕竟同学一场,见见也好,今后还得打交道。 于是在一个不特定的日子,粮管所的那个同学窦俊来找安吉了,说他已经给范建设打过招呼了,今晚上就到他那去,不过他没说出她的名字,只说范建设一定想见她的。 在忐忑不安中,忙完了工作上的事,下班吃过晚饭,夜晚来临了,看看所里的人都在看电视侃大山,安吉瞅着大家不注意,就溜出来直奔范建设的酒店。 窦俊已经和范建设等在那儿了。范建设穿得很体面,面貌也很精神,与过去的嬉皮士形象有了很大的不同。一见之下,彼此都有些神情恍惚,但很快恢复正常打了招呼。 坐下来,范建设亲自上了茶,一边笑微微地观察安吉,一边吩咐上菜,眼光里有些说不上的兴奋和激动。 坐下来后,他们又随便问了问彼此别后的生活,范建设对自己的故事含蓄的一掠而过,只是一个劲地说没想到没想到,想不到还能见到她,尤其是在这个地方。 安吉也深有感慨,一方面为与他的久别重逢,一方面为自己的流落失意。三个人一起喝了点酒,心情都不是很好了,尤其是她,想到与吴刚的初见和相恋,又到分手,忍不住要流泪,但又憋了回去,随便地说了些话。 后来他们两人送安吉回来。窦俊已经喝得很醉了,一言不发地走。范建设却很兴奋似的,一边提醒安吉小心路边的坎,一边暗暗地观察她,表情很丰富。 安吉未加多在意,一到单位门口,就和他们说了再见。范建设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令她觉得好笑,也未多想,进房就睡了。 过了几天,因为局机关的人来检查工作,安吉单位的员工们配合检查,拿出准备的各种材料给他们看。 有人居心叵测的问了安吉许多问题,安吉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结果他们为此认为所长的工作汇报虚编的成分太多,扣了一些分。所长脸上便很难看,当时未说什么,只是不为人注意地狠狠瞪了她几眼。 会后所里的同事们就在下面议论、取笑安吉,说她真傻,哪里的工作不是编的?要那么实实在在干的话,大家就别睡觉,别吃饭,不分白天黑夜地干也干不完。所长也趁机整她,把工作检查中扣分的责任全推到安吉头上,说安吉故意给局机关的人亮底,目的就是气他,害大家的工作被否定,拿不上奖金,所以要扣她一个人的工资给大家发奖金。 安吉有口难辩,只好哑巴般任他批评,在同事面前很没面子,好几天觉得委屈不平,心情特别败坏。 在单位不想待,懒得看那些人幸灾乐祸的表情,于是免不了在下班后到范建设那儿去闲聊,以排遣心里的忧愤,当然对挨批之事绝口不提。 范建设却看出来了,问怎么回事。安吉忍不住,就将大概的情况说了。范建设愤愤不平,想骂人又未骂的样子,让安吉得到了一点安慰。 谈到自己的问题,他也说了些自己的故事,安吉情不自禁将她与吴刚的相恋、分手的过程都对他说了。 说到最后安吉流泪了,但很快的振作起来,自我安慰也是安慰他:“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却借此机会向安吉提出了让她始料未及的要求——做他的女朋友,并说,很久以前他在她们那儿读书时就喜欢上安吉了,但害怕她们那儿的封建思想和环境给安吉带来不良的影响,就没敢说出来。后来他回去上班,对她十分想念,也很后悔自己不告而别,就尝试着给她写信,结果她只给他回过一封信,就再也没有消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想都没想过还会有机会见到她。那天,窦俊对他说这儿有一个初中同学,他就暗暗希望会是安吉,但不敢肯定。 范建设还说:那天在窦俊的安排下一见安吉,他整个人都呆掉了,心情非常激动,送她回去后,他激动得一夜没睡,想真是老天有眼,让他对她失而复得!他一定要再次得到她的爱,一辈子和她生活在一起。虽然他也知道,现在的安吉已今非昔比,但他会好好努力工作,将酒店干好,对自己严格要求,决不和以前的那些人来往,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以便配得上她。他还说,只要安吉答应和他好,他会一心一意待她,让她幸福快乐,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 他的一席话让她始料未及,对他告诉她他的历史也很震惊,心下如何乐意? 就毫不犹豫地加以拒绝。说自己刚刚与恋人分手,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可他花言巧语地引诱,信誓旦旦地许诺,现在要如何如何,将来要如何如何,甚至说,他知道,是老天要他们结下这段缘分,所以让她大学毕业分到这儿,让他千里迢迢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创业,就是为了与她相见… … 安吉被他的无稽之谈逗笑了,正色告诉他,她到这儿是因为这儿有她等待的人,但不是他,让他打消念头,好好干事业,会有人喜欢他的,她作为老同学会帮助和支持他,但只是作为一般朋友,不会有其他发展的可能。 他却固执,坚持说他到这儿就是为她,他多年前放弃了她,现在老天将她再次推到他面前,他就再不能让她在他眼皮下溜掉。 安吉无计可施,只好摇头,说她与吴刚相恋遭家人反对分手,但彼此难忘,有可能会再续前缘的。可范建设说那说明他们缘分已尽,不必强求,她应该和他重新开始,他一定要代替吴刚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让她品味到一种全新的爱情滋味,彻底地忘掉吴刚。 安吉被范建设的表白弄得无话可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气。他却乘机拿来纸笔,要她写下与他谈恋爱的合同,说这样他就有把握赢得她的心,直到她真的爱上他,心甘情愿嫁给他。 安吉只好假意玩笑写下几个字:“我从今天起开始和范建设谈恋爱,如果爱上他就嫁给他。不爱就分开。” 他让安吉签上名字,安吉憋住笑,胡乱画上了名字。他说要拿去公证,安吉不以为然地取笑他。 接着范建设又和她商量八一节结婚,并一本正经地说到嫁妆什么的。安吉又气又可笑。 与他告辞,他却跟到所里,将此事说与所长和其他人听,大造舆论。于是安吉单位和他店里的人都知道了,信以为真的纷纷开她的玩笑。 安吉有口难辨,只好对他们的询问一笑了之,当大家的面骂他神经病,私下里对他没了好脸色,也开始躲避他。 可他一天到晚往她单位跑,一来就要安吉说爱他的话,说他不能没有她,要她答应嫁给他,他会十分珍惜安吉,让她享福,并一个劲的向她讨好,几次试图要拥抱和亲吻她。 安吉言语间挡不住他的嘴巴,就由不得怒目视之,范建设也就不敢过于放肆。安吉便轰他走,范建设只好走了,但临走都是恋恋不舍的样子,一步三回头。 安吉心烦意乱,销上门,躺到床上,想着她和吴刚的事还没有完,现在又冒出个范建设来,又是这样的一个人,有着那样的经历,怎么也无法让她突然地接受。 她清楚地知道,即便是和吴刚的事再没了指望,为了忘掉他,找个替代品,她也不能接受范这样历史的人,因为即便范现在真的能如他所说,改邪归正,将饭店经营得再好,她也可以不计较他的过去,但单位上的人知道了怎么看,家里人又怎么看,反正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也会因此身败名裂。 但是范的那些话和坚决的行为,又让她感到难以招架,无路可逃,加上最近所长老是挑她的毛病,想尽一切办法整她,让她左不是右不是,无所适从,想调走又不可能,只好忍气吞声,苦熬日月。本来还指望吴刚可以安慰她,但他每次来去匆匆,顾不上管她的事。 再说吴刚本身也是个老实厚道的人,根本不是老谋深算、专玩权术的所长的对手,她也就基本上将自己的心事对他秘而不宣,强颜欢笑对来去匆匆的他。然而现在两人又迫于无奈分手,深受打击的他看来实在也轻易不会再来找她了,再说若非吴刚的条件从根本上得到改变,他们的爱就永远不会有结局。 但是,范建设相比于吴刚,却占住了天时地利人和,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厮守在安吉身边去泡她,又有对她有生杀大权的所长撑腰,软磨硬缠、内外夹击,难保不会将善良无助的她追得走投无路,终于钻入他的圈套,不得不乖乖就范。到那时,安吉就是想逃跑也来不及了,与吴刚的苦恋只好化为无声的泪滴和夜半的叹息了。那么,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和吴刚重修旧好,破镜重圆了… … 安吉想到当初她和吴刚相恋时的柔情蜜意,分手后的锥心痛苦,以及现在范紧追不放,令她左右为难、无力招架… …由不得大哭一场,在迷糊中睡去。 第28章 四面楚歌 一晃就快五一了。局机关的人又来检查工作了。安吉这次学精了,一直忙于外面的工作,避免和他们打交道,使他们无机可趁,所里的人也抓不住话柄。不过这次来的人还算好,没有别有用心套她的话,于是大家齐欢乐。 晚上在范建设负责的川味饭馆吃过饭,所里的男同志们陪他们在办公室喝酒,安吉怕范建设又追过来,在局里的人面前让她下不来台,所长又借此机会给她放风造谣,就躲出去了。 到法庭上李静的房中,见小学教书的孙娟也在,闲谈中安吉无限愁苦地谈起范建设对她的纠缠,和他关于结婚的要求,不胜烦恼。 孙娟却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那就结呗,你多幸福呀!” 安吉当时就气哭了,李静忙来劝慰,孙娟却一甩手头都没回地走了。 安吉想不到因为与吴刚相恋又被迫分手,又被范建设纠缠的无路可逃,不但得不到别人的同情和帮助,反而让最要好的朋友都对她产生误解,冷嘲热讽的,她真不敢想象,如果真地答应范建设的求爱,又会有多少人因此看不起她、歧视和侮辱她呢? 安吉哭了一阵,觉得在李静这儿再也坐不下去了,就告辞出去。但是回单位吧,又得面对局里那些人恶心的醉态和难听的话语,正好碰上镇上管计划生育的小李,就到她那儿玩了一阵,对她开她和闫雄飞的玩笑,说她认为他们两个是十分般配的,为何现在却不来往了呢? 安吉闪烁其词,将话题转到她与吴刚的失恋和范建设现在对她的追求上,将自己的心里话掏了一些,心情有所好转,又怕万一所长喝醉了又找她的茬,见她不在就会在局里人面前说白道黑的,就回到所里。 安吉从窗玻璃看见他们还在喝酒,办公室满是烟雾和混笑,就径直回到自己的宿舍看了回书。最后她实在瞌睡极了,不到九点就上床睡了,柳芳来叫她去吃凉菜,她也没去。 接下来几天安吉忙于组织经营者搞文体活动并上报材料,天天在外面跑,晚上赶写汇报材料,十分忙碌紧张,即便这样所长还是找机会整治她,并将个体户们私下对他的霸道和耍弄权术的不满议论归结为安吉在下面“扇妖风放鬼火”,搞小把戏的缘故,在会上当大家的面就说了几次,安吉欲辩解,但所长又给她扣大帽子说她敢和领导顶嘴,自以为是,不服从组织,要将她做的事告诉局长,停她的工作等等。 安吉自知她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如何会如此没有教养和原则去和管理对象沆靡一气,扇什么妖风放什么鬼火,自己都觉得下流无聊。可她作为初涉人世的一介年轻女孩,又最缺的就是对付所长这种没什么文化、专靠投机取巧攀上现在的位子、擅长于玩这些整治人的鬼把戏的政客的经验。何况现在又已经引起了这种人不将她置于死地誓不罢休的报复欲望,当然何种辩解与回避都是无用的,她只有忍气吞声地承受着。而且她也知道,因为所长与范建设姐姐们的关系以及所长在范建设酒店有投资的利益相关,范建设对她的追求无意中得到了所长暗里的支持和帮助,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现在安吉已多次明示她的拒绝,范建设表面上不讲,实际已靠安吉所长的权力要迫使她服从了。 有几位理事也看出来所长在安排工作上对安吉的不公和故意整治,私下里对她抱着同情,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安慰她说,他们了解安吉的人品和能力,对她干的工作一致肯定,叫她不要在乎所长的胡言乱语,不要放弃自己的做人原则去讨好他那种卑鄙小人。说白了,他那样整她,就是因为他图谋不轨,想沾安吉的便宜,再就是嫉妒她的学识和工作能力,以及她在经营者中的良好口碑而已。 安吉不敢在这些人面前说太多的话,因为她知道;毕竟所长大权在握,这些人私下里对她的同情根本改变不了她的处境,反而他们可能会出尔反尔,在所长面前告密,将她说的话悉数揭发以达到他们讨好所长、减轻他们税费负担的目的。于是只是叹气,一言不发。 安吉单纯的心里,本来已经为与吴刚恋情遭家人反对终至分手而耿耿于怀,至今对吴刚念念不忘。 现在范建设的紧追不放又让她烦不胜烦,朋友们也对她另眼相看;工作上又时时处处被领导穿小鞋,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心下更是愁闷不堪,小小年纪,在这个世界上竟像个孤儿般无助,哪里还有青春的快乐与幸福可言! 搞完了活动,本该松一口气了,但所长紧接着又让她一个人去处理一起投诉,安吉充分发挥能言善道的特长和对法律知识的熟练掌握,很快地解决了矛盾,让双方当事人都心服口服。达成和解后,投诉方还一定要请大家吃饭,当然也要求安吉同去。安吉哪里敢答应,拒绝后回到所里,大家已经开饭了。 她刚吃了几只饺子,范建设就来叫她到店里去,说是所长叫的,安吉不敢不去,匆匆咽下碗里的饺子,随范建设来到酒店,却原来是范建设的姐姐姐夫和所长原来单位上的两个中年妇女在一起吃火锅,所长也在座。 见她进去,除所长外的人都站起来,十分热情的招呼安吉,让她一起吃。安吉哪里敢坐,小心翼翼地问所长:“你叫我有事?” 所长拿着一幅架子却尽力装作和蔼的样子说:“我也没叫你,是人家小范的姐姐姐夫要叫的。你看你和小范啥关系,他们就这样关心你,我们一起吃个饭也要叫上你,我都要沾你的光了。”说完,所长望着其他的人哈哈哈地笑。 其他人看安吉很难堪,就忙打圆场说:“是呀,是呀,老吕说他小舅子小范找了个对象,很好的姑娘,都快结婚了,一定要我们先看看,结婚时一定要助助兴,我们就来了。来来,一块坐,老刘你也别拿所长的架子了,看把人家小安吓的。” 安吉看此情景就知道又是范建设在搞鬼,正欲转头找他的麻烦,听得两位原也是一个系统的老大姐如此说,就笑笑说:“ 大姐,别开玩笑了,我和小范只是同学而已,哪里就… …” 范建设紧张地在安吉身后拽她的衣服,安吉就只好转过话头,“我不知道你们要来,正在吃饺子呢,小范去了,骗我说所长叫我,我以为啥事呢就来了。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吃我回去了。” 几个人忙阻挡说:“坐么坐么,一起吃。我们老吕老刘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和小范也是同学,都是自家人又没有外人,客气什么?” 这一下所长也笑微微地发话了:“来了就坐。我听老吕还是为你和小范的事来的,一起吃完了你们谁办谁的事。” 安吉进退两难时,范建设将她拉到外间,央求她说:“你别走,给我个面子。过一会儿我姐夫问你时,你要大方点,可别说我俩不成的话。” 范建设的姐夫来叫了,安吉只好进去,坐下了一起吃。席间范建设的姐夫老吕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在座的两位女士也道听途说,开她和范建设的玩笑,说小范脾气多好,家庭多好,人又勤快,几个姐姐姐夫们多关心爱护他,以后安吉要嫁了他,享不尽的福等等的话。 几次安吉欲分辨,但范建设一个劲的在桌下踢她的腿,用乞求的眼光暗示她不要太让他下不了台。安吉只好不置可否了,任他们说。 饭后他们一帮人继续喝酒聊天,安吉出来告辞欲走,被范建设挡下了,迫使她坐在他面前,一再问她怎么想,要她好好考虑答应他的求婚。 安吉摇头说无话可说,还是以前的话,要他死心去追别的女孩。 可范建设急了,一定要她说出真心喜欢他的话,不要掩掩遮遮地,并说他五月份要去看她的父母,请人提亲。安吉一口回绝了。 刚要告辞回去,范建设的姐夫出来了,说他要跟安吉说些话,安吉只好又坐下来低头听他讲。吕先是问安吉到底和范建设怎么样,又说他看他们合得来。并且提到他们的关系,声明他对他们的事坚决支持,只要他们好,他就会像干女儿般待安吉(安吉心说;你们也太无大小了吧?但装作未听出来。) 安吉一言不发,想解释又不忍拂了边上眼巴巴看她的范建设的面子和说话人的面子,只好说,自己的事有父母和姐姐姐夫做主,本人无所谓。 老吕就又说;要不他请一起工作过的安吉的堂哥去问。安吉推辞说,等她问过父母了再说。 老吕就让范建设送安吉回去,并要他快回来。看来他的用意是好的。 第29章 围追堵截 刚要告辞回去,范建设的姐夫出来了,说他要跟安吉说些话,安吉只好又坐下来低头听他讲。吕先是问安吉到底和范建设怎么样,又说他看他们合得来。并且提到他们的关系,声明他对他们的事坚决支持,只要他们好,他就会像干女儿般待安吉(安吉心说;你们也太无大小了吧?但装作未听出来。) 安吉一言不发,想解释又不忍拂了边上眼巴巴看她的范建设的面子和说话人的面子,只好说,自己的事有父母和姐姐姐夫做主,本人无所谓。 老吕就又说;要不他请一起工作过的安吉的堂哥去问。安吉推辞说,等她问过父母了再说。 老吕就让范建设送安吉回去,并要他快回来。看来他的用意是好的。 回到所里,范建设就又迫使安吉说真心话,要她答应嫁给他。安吉无奈就说:只要自己的家人同意,她无意见。其实不过一句循词而已,因为她知道父母只要一打听范的历史就会坚决反对的。范建设听了却很高兴,极力要求第二天就去见她的父母,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他就自杀。 安吉知道范建设只不过是在玩花招,说说而已,就笑了。 范建设却认为是安吉被他打动了,走上来抓住她的手就吻着,一边喃喃自语说些爱她的话。 安吉挣开后,他又逼上来,要吻她,安吉拿起桌上的梳子敲了他两下,跑开来。 范建设将头伏在桌上说她实在让他头疼,明明知道他爱她,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他?他绝对能给她幸福,而她却老是拒绝他的爱。他天天失眠,想她想得快发疯了,为什么她如此心硬,一点点温柔的回报都不给他? 安吉却笑了,反问他:“你这样子自欺欺人,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你如果追别的女孩可能早成了,何苦这样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明知我不爱你,与我结婚,到底你能得到些什么?” 范建设看她如此说,痛苦得说不出话来,抱着头,趴在桌上半天不动。 安吉撵他走,可范建设走过来,非要她亲他一下才肯走。面对范建设这已非一次两次的无理要求,安吉仍是坚决拒绝,十分反感地推开了,但范建设还是抓住了她的手深深地吻了许久,任安吉怎么用力也抽不开。 范建设又不死心,将她推到墙角,吻她的额头,安吉大力抗拒,但毕竟敌不过范建设,还是让他吻到了。 安吉气坏了,立刻要推他出门。但范建设不甘心,千方百计的哄她,几次欲吻安吉的嘴唇。 安吉将头伏到桌上,藏到臂弯里,几乎气哭了,范建设才叹口气放开了,还是一个劲的对安吉说如何爱她的话,安吉走到门外去,范建设只好跟出来,恋恋不舍地向她告别… … 安吉走回去关上门,方寸大乱。她本来也是个多情善感的、但绝不轻浮的女孩,根本不善于玩这种感情游戏。她本很珍惜感情,可自从与初恋的沈渊分手后,她的心深受伤害,几年不敢谈爱,后来和吴刚的相恋她以为终于找到了真爱,决定小心维护时,又遭家人反对而放弃,现在余痛未止,又遭遇范建设的狂热追求,让她实在是难以招架。 按理说,她与吴刚已似乎不可能了,就应该走出阴影重新开始,但不知为何,对范建设的痴情和狂热,她就是引不起共鸣,无法接受他已经变得十分炽烈的求爱和亲昵。 也许,范建设的一切表白都是真心的,只要她答应他的求婚,她要天上的星星,范建设也会搭着梯子上天去摘,其他方面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从她姐夫老吕的话里,她也听出他们对这个唯一的兄弟的关爱和扶持。只要她甘心下嫁,他定会将她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是… …想到他那段不光彩的过去,她就不能不在心里发怵:要是她顶着舆论压力嫁给他,父母会气成怎样,别人会怎么看她,她的社会地位和人品又会下降到什么地步? 唉,要不是那个原因,即便他无正当职业,无文凭,她也就会在他的狂热追求下答应嫁给他的,毕竟他对她还有真心,又表现得这样一往深情,炽烈狂热,就算是跟着他享乐吧,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但是,她不爱他怎么办?家里人不同意怎么办? 安吉真被弄得焦头烂额了,但她的唯一招数还是拒绝二字。 范建设仍然每天来找,而且来得更勤了,尤其是他在所长和其他同事面前大造舆论,宣布安吉马上要与他结婚的事。 安吉气得无法,又难以阻止,只好继续回避他的纠缠和表白,借口自己的事必须要父母同意才行,范建设就要求要跟她去拜见她父母。 可是安吉这是明知道父母不会同意,不过虚与委蛇,哪里肯真的带他去? 而且,范建设店里的四川厨师两口子也已经几次暗示安吉别上他的当了。但安吉仍被他追的无路可逃,一点点地被他诱惑着,慢慢的有了些认同的意思。范建设就来得更勤,对她的追求更加露骨直白。 一天晚上,范建设坐在安吉房间里,再次要求安吉带他去拜见父母,要是他们不同意,他就自杀。 安吉知道他在玩花招,就一笑了之。 范建设却得寸进尺,抓住安吉的手拼命去吻,安吉拿起桌上的梳子敲了他的脑袋两下,范建设痛苦万状地将头伏在桌上,说安吉实在让他头疼,求她别折磨他了,他绝对能给她幸福等等的话,说他天天失眠,不明白为何安吉为何心硬似铁? 安吉冷笑:“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你,却偏要缠着要跟我结婚,你到底图我的啥?” 范建设神情憔悴,苦苦哀求:“安吉,求你了,答应我吧,我真的受不了没有你啊,我真的想天天跟你在一起啊!”说着扑上来就要拥抱她。 安吉两把推开了她,正色道:“我警告你,再这样我可报警了!” 范建设只好站住了,眼睛看着她冰冷的脸,继续一个劲地求她,等他说完了如何爱她的所有言语,见安吉的脸依旧没有一点被感动的意思,并且要赶他走,就再也忍不住被自己的表白激起的冲动,冲上去抱住了她,将自己的一腔火热付诸行动了。 安吉拼命抗拒,但还是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拼命地吻着,不给她一丝的空间让她拒绝和反抗。 安吉挣不开甩不脱,到最后连反抗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只好任他去吻,再也不做挣扎,心里却充满无限痛苦与愤恨,暗暗地呐喊:“爱我的人,我爱的人,你在哪里? 为什么你一走毫无音信,将我一个人抛在这里,独自面对这些难以接受的爱情洗劫?我多想逃开这一切,谁可以救我? 而范建设却将安吉的绝望和放弃误以为是对他的默许和接受,自认为他的努力和追求终于感动了她,就更加兴奋陶醉,疯狂的吻她,似乎只有吻才能表达他对她的喜爱和痴情。 直到安吉几乎窒息,才恢复了一点点理智,推他,他却仍沉浸在自己的陶醉里,毫无知觉,安吉拼命挣扎也无效,就狠狠的揪他的头发,打他的耳光,他还是无动于衷地吻。 当范建设终于放开安吉时,安吉已经气恨交加,脸色灰白了。她恶狠狠的看着范建设激动得发红的脸和依旧迷蒙的眼睛,气的整个身体都颤栗不止。 范建设这时才觉出事情不妙,就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安吉老半天才说出一句:“你给我出去!别待在我房中!” 范建设识趣的走到门口,又转过来恳求说:“我不走。我舍不得离开你。” 安吉不理他。范就央求她别生气了,他才走。安吉只好服软地说:“好,你走吧,我不生气了。” 范建设才很不放心地走了,一步三回头。 第30章 再见初恋 那天天气很暖和,又比较消闲,所有的同事们都出去了。在市场上打台球。安吉百无聊赖地半躺在沙发上看报纸,有人进来了,安吉漫不经心的看一眼,不认识,就问:“你找谁?\\\" 来人一开口却将安吉吓了一跳,他说:“不认识我了吗?” 安吉定睛一看,原来是多年前就和安吉真心相恋却很快因他的落榜、安吉的上学而被迫分手就再也未见过的沈渊! 安吉一下站起来,脑海里一片混沌,呆呆地不知所措。而沈渊也是傻傻地看着她,呆了似的不说话。 老半天,还是安吉先反应过来,放下报纸,让开沙发让沈渊坐,自己去给他倒水,尽力做得很平静的样子,但她端水的手微微颤抖着,还是暴露了她的激动不安。 随意问了几句话,让沈渊去了她的宿舍,开门时,她的手依然有点颤抖,好几次钥匙都插不进锁孔去。 无言地走进了房间,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 沈渊坐下来,环顾着她的房间,说:“两个人住?” 安吉点点头。沈渊又问:“另一位呢?” 安吉说:“回家了,中午刚走。” 沈渊问:“你怎么没走?” 安吉好笑:“我走了你找谁?” 沈渊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有点可笑,就自嘲:“对呀,这个问题... ...”气氛便变得比较轻松了些,他们的神态便都变得自然了些。 安吉问起他的生活,沈渊的话匣子打开了,说到自他落榜后回到家中,父亲的责难、母亲的哀叹、乡邻和亲戚们的耻笑,还有她写信与他断交后他心如死灰、行尸走肉的日子,她的泪水盈满了眼眶,却说他不后悔,是他自己没出息,配不上她... ... 安吉也低了头,当时的痛楚再一次涌上心头,侵袭心脏最柔软的某个角落,不过她忍住了,只是平静地抬起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沈渊喝了口水,又讲到他婚后最初的日子,夫妻相敬如宾,却没有恩爱和亲昵,更无依恋和温情,只是不吵不闹,各自尽着相应的责任,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但是他父亲依旧对她苛责不已,逼他出去挣钱。那些年他去金矿几十丈以下的矿坑背过沙,去煤矿挖过煤,好几次想着矿坑塌了,就将他压在下面不要出来,可是想到这世上还有个她给他希望,他要是走了,善良懦弱的母亲的痛苦,内心深爱着的她的痛苦,就又祈祷着万事平安顺利... ...后来,他又给老板当保镖,自己也带着村上人开煤矿、倒大米,贩化肥,不过赚的钱一分不少地上交给了家里,父亲一分都不给他,唯恐他手里有了钱生出二心来。 安吉眼里转着泪花,示意他喝水,沈渊听话地喝了口,继续说:乡邻的白眼,父亲的责怨他都能忍受,就是忍受不了对自己违背誓言的自责,懊悔自己当初的临阵投降,过早地套上了婚姻家庭的枷锁,无法兑现自己的誓言,有了孩子却不知道幸福为何物,活得像个动物般没有梦想,没有期望... ...通过这几年的努力,生活在渐渐好起来,但心里依然很痛苦,找不到倾诉的地方.... ... 安吉看着他消瘦憔悴的面容和痛苦难耐的表情,心里很难过,但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刻骨铭心般的痛楚,也不知怎样安慰,就只好静静地听,间或说一两句话,权作回应。 囿于斗室的一个下午,他欲走还留,自己真实的生活说完了,内心深切的感情和打算还没有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而安吉,明知道自己心里对他的那份感情还有丝丝余温,但却不能复燃,因为她知道,纵使他们还能找到感情的共鸣,但是当下他的生活现状,她的身份地位,都不允许他们走回去了,那样将会面临更大的社会压力和挑战,还会伤及他无辜的妻子和孩子... ...所以,面对他忧伤的表情和切切的话语,她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也不流露自己的想法,只是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对自己的事干脆不提,仿佛他在说一些跟她完全无关的故事一般。 一晃已是黄昏时,安吉肚子里咕噜咕噜响起来,想起他进来时也不知道吃过中午饭了没有,而现在都过了晚饭时间,他早该饿了,就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叫他去吃饭,就在范建设那儿,由她请客。 席间,沈渊继续说,安吉继续听。说到动情处,沈渊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说不下去,就停顿下来仰头忍回去,安吉就低下头来沉默一阵。 他们聊了很长时间,基本上都是沈渊一个人在说,安吉安静地听。范建设就在外面招呼客人,脸上很生气的样子,可安吉和沈渊都未顾上去看他的表情。 安吉和沈渊一聊几个小时,范建设在外面招呼客人,也猜出安吉和那人关系非同一般,但顾不上去监督,气得要死,就拉着个脸,巴不得客人全都走光,将安吉带来的人也赶出去。可他明白,他必须忍住,否则安吉就会离他越远,再也接近不了,他的一切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天快黑了,安吉和沈渊才惊觉地刹住话题,出去付帐时,安吉和沈渊都抢着付钱,但范建设没有收他们任何一个的钱。 送他们出去,范建设看他们并肩走着,真想追上去,但店里的事未结束他走不开,只好眼巴巴看安吉他们走远。 在安吉宿舍待着,沈渊终于不再继续前面的话题。安吉建议下围棋,那时她和沈渊以前经常在一起玩的游戏,气氛变得稍微轻松了些。 安心地下着的时候,范建设来了,就在边上坐着,很生气的样子。 下了一阵,安吉发现了范建设已经怒不可遏但在勉强忍着,就停了下来,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就送沈渊去镇上睡,范建设跟上了一起出去。敲大门时,却是镇上法庭工作的闫雄飞来开门。 闫雄飞喝得醉汹汹的,黑暗中没有认出沈渊来。 安吉说是一个老同学,闫雄飞看了看,还是未认出来,但叫他到他的房间去聊。等进了房,闫雄飞打开灯仔细一看,才认出原来是同班的沈渊,于是又拿出酒让沈渊一块喝。 说了几句,范建设因为闫雄飞对他的故意冷淡和不理不睬,很不高兴,暗地里催安吉回去。 于是告辞出来,闫雄飞叫住了安吉说,他有话要说。安吉让范建设先走一步,站住了。 闫雄飞用很轻蔑的表情看着范建设的背影说:“你什么意思?就那点眼光吗?看来别人说的还是真的!你这样做,让我、让吴刚的面子往哪搁?我们就比他差了?” 安吉无力地辩解:“不是,我不是… …求你什么也别说了,尤其在沈渊面前不要提吴刚的事。至于范建设,你怎么看都行,我什么也不想解释,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范建设在不远处催,闫雄飞本来还想说什么,一见这样就说:“好,你走吧,我什么也不说了,我们光喝酒。他娘的喝个一醉方休!”扭头就进去了。 安吉与范建设一起回来,安吉心情败坏,范建设阴沉着脸,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刚到安吉单位门口,范建设就用沉闷的声音说了一句:“你进去吧,我回了。” 安吉着巴不得范建设这样说,就欢快的应一声,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所里,一进门就上了床,蒙上头睡觉,其实她哪里睡得着? 第31章 上门求亲 第二日搞了半天个体户的文体活动,结束时已到中午,见沈渊一个人在房里,陪他说了一阵话。饭熟了,安吉去灶上端来两碗饭,两人在一起吃。 刚吃完,安吉接到她姐夫的电话,说她姐病了,让她回去看看。向所长请假,可他不准,安吉好说歹说,可所长就是找借口不批,安吉只好气恼地回到房中,见李静也在座,对沈渊的询问也不好说什么,就趴在床上生气,心情十分的恶劣。 沈渊见她这样,既不好安慰,又难言心绪,只好告辞先回,李静便也走了。 过了一阵,所长却来安吉房中说,实在有事就回去。 安吉不免气急败坏,但只好表示感谢。因为她本来打算和沈渊能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人作伴,趁机喧一喧。可现在沈渊已坐车走了,安吉再也追不上,也不知道他们何时见面,也许就此成了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路途遥远,坐车又不方便,安吉决定第二天再回。 晚上范建设过来,看不出脸上有什么不满,反而一个劲的向安吉求欢。安吉不胜其烦,就告诉她自己明日回家,等问过大人,再决定与他成与不成。 范建设便执意要跟去,软磨硬缠,安吉只好答应。 范建设又花言巧语讨好安吉,要吻她。安吉反抗不力,就被他抓在怀里吻的几乎闭过气去。范建设在安吉房中呆到很迟,被她再三逼着撵着才离开。 次日,安吉早早准备好行装,本欲偷偷离开,但范建设觉得安吉可能要逃跑,就早早来守着她了,安吉无奈只好带上他。 坐在车里,范建设又兴奋,又担心,不断地问安吉她家的人会怎么说,会不会同意。安吉烦不胜烦,就说不会。 范建设于是抓住安吉的手,一个劲的亲吻,对她说不尽的甜言蜜语,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到了安吉姐姐家,她姐夫不在,她姐姐在院子当中洗粮食准备磨面,见她大大方方的带了陌生的男性回来,就十分的不悦,简单问了一句,随便倒了杯水,就出去了。 安吉心里也十分不快,就与范建设无声地坐着,不说话。范建设却凝神看着安吉,情不自禁地说些渴望激情的话,并试图亲近安吉,安吉用责备和警告的目光看了看范建设。范建设只好乖乖地坐着了,但显得十分无聊。 安吉为了回避范建设不分场合的热情,就带范建设出去到街上转转,范建设依旧很不自在,建议上山去玩。安吉只好答应了. 在青草吐丝的山坡上,范建设的热情熊熊燃烧,一个劲的对安吉说爱她的话,并说自己今生认定了安吉,非她不娶,要她答应他的求婚,能在今年就和他结婚。 安吉心中的热情终于也被他点燃,破例吻了范建设一下。范建设就激动得一发而不可收,抱住安吉狠命的吻,让安吉无法接受,就挣出他的怀抱,迫他回来。 安吉姐夫已回来了,礼貌性的问到范建设,范建设机敏的作着回答,并一定要请他们吃饭。安吉姐姐姐夫推辞不过就去了。 范建设选的是本地最好的一间酒店,点了满满的一桌菜。 席间范建设显得十分客气周到,安吉姐姐姐夫也对范建设的态度大有改变,一个劲的问他的家庭和现状。范建设回答的滴水不漏。 安吉不动声色的作壁上观,心里冷笑范建设的表演。因为她为她姐姐姐夫反对她和吴刚的交往迫使他们分手的事心有不满却不敢反抗,现在看他们仅因为范建设的一顿饭就对他胡编乱造的历史深信不疑,势利地对范建设表现得毕恭毕敬,就十分反感,但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他们到时如何收场,就假装难为情地保持沉默。 饭后,范建设又到安吉姐家,自然受到他们的礼遇。晚上,安吉的姐姐姐夫破例给他们时间和空间去谈天,而不是像往常一样见安吉和别人交往就如临大敌,鬼鬼祟祟的监视,甚至当面给她难看,背后骂她不堪入耳的话,好像她犯了天条一般。这回他们看来真的被范建设的伪装和大餐蒙骗了,竟然对他毫不防范。任他们在客厅自由行动,自己找借口去给上小学的孩子问作业题躲了出去,很迟才回。 这就给了范建设许多可趁之机,利用安吉给他熨衣服的机会,抱吻安吉。安吉见事已至此,也不好推推搡搡发出动静,只好勉强接受他的吻,但无法做的随心自然。 夜里范建设就被姐姐姐夫安排住在他们家那间小屋里。 第二日,安吉的姐姐姐夫做了丰盛的早餐,又和范建设谈了好半天,说的都是范建设那个据说很有钱的姐夫的事。安吉仍旧一言不发的冷眼相看。 到十点钟,范建设实在也着急店里的事情就告辞先回,打消了和她一同去见她父母的念头。 安吉很感轻松地送他出来,到了街上,范建设却又目光缠绵,脚步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不想就此向安吉告别,一个劲的要安吉随他一起回去。 安吉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父母,岂肯就此答应回去?范建设退而求其次,又说要登一间房子休息一阵,再和安吉说一阵话才回去。 安吉被缠不过,只好答应。坐在招待所的沙发上,范建设又一个劲的向安吉诉说他对安吉的一腔真情和浓烈思念。安吉只是无言地摇头,无法接受他的激情。范建设却极尽爱意的拥吻安吉。眼光时而迷离,时而清醒,令安吉觉得无法招架,但又极力回避他的搂抱,说他在找发泄。 范建设无法放弃对安吉的热爱,就很伤心也很生气地说:他对安吉的爱无与伦比,安吉为何就不明白? 推推搡搡的粘乎了一个多小时,安吉终于将一次次沉醉在自己设想的爱情氛围中的范建设打发走。临上车,范建设还是目露依恋,一再嘱咐安吉很快就回去,说否则他会吃不下睡不着,活不了几天的。 安吉被范建设的没来由的深情弄得六神无主,又被他的狂热追求搞得烦不胜烦,回到姐家,真是头疼不已。但她姐们却很赞成她与范建设发展关系,更让她有口难言,惶惑不安,干脆就坐车回家看父母。 回到家里,安吉忍不住将对吴刚的思念难忘与范建设对她的狂热追求向母亲说起。母亲却责备安吉因为懦弱听了姐们的话放弃与稳重本分的吴刚的感情,对不住吴刚,现在又摆脱不开范建设的追求,根源在于自己的爱慕虚荣和花心。 母亲的一席话将安吉本来很乱的心搅得更乱,想想自己自打与吴刚分手后就变得十分痛苦难安的心和现在对吴刚的念念不忘、对范建设的狂热追求无法作出的回应,也意识到自己下意识里确实在盼望与吴刚能够破镜重圆,可又不知如何找到吴刚,向他说出自己的思念和愿望,就彻夜难安,泪水湿透了枕巾和被单… … 在家呆了几天,每天安吉帮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尽量让自己的脑子在劳作的疲惫中忘掉感情的痛苦。但一到夜里,身体安闲下来,尤其没有书刊杂志和电视可以排遣心情,安吉就在黑暗中挣扎在对吴刚的思恋和对现状的深深忧虑里,无法入眠。她觉得心已在过早的老去… … 第32章 想起旧爱 “绝望的爱,说不出放弃的理由 深夜的无眠,不爱的人不会明白 引不起共鸣的爱注定会是无言的伤害 已经告诉了你,我一直无法接受你的爱 为何你要执迷不悟,走上生活的绝路? 那天安吉从家回来,已是下午,正赶上所里招待买车时来恭过喜的各路人等,就在范建设的酒店里。 安吉本欲不去,但所长说要每个人都去,方便倒茶送水,还要给各单位的领导敬酒,只好去了。 见到范建设,安吉假装作未看见他欢喜的表情和关注的目光,席间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熟络地打着招呼,开心谈笑。范建设则时不时地看一眼她,脸上充满欣喜与快乐。 饭后,所长要安吉留下来端些凉菜回去,备他们在所里喝酒,安吉只好留下来等他们现做了。 范建设不待收拾完残局,就将安吉拉进里间,急不可耐的向她诉说自己对她的思念,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狠命的吻,似乎只有吻才能表达他对安吉的深切思念和渴望。 安吉挣扎不出他的热吻,劝阻又不听,只好狠狠地打了他几个耳光,范建设才放开,但依旧说不完的深情和迷恋。 安吉实在无计可施,就推说所长等急了要骂她,范建设才将她放开,却端了凉菜和安吉一同送过来,又赖她房中不走,一个劲地说他如何爱她,如何想她的话。 安吉跑到办公室,范建设又追过去,叫她到他店里去。安吉故意当着别人的面轰他,给他难堪,范建设在人前受不了她的冷嘲热讽,只好叹着气离开。 安吉回到房里,想着过去的一幕幕,忍不住对吴刚的思念,禁不住悲从中来,珠泪滚滚… … 第二日好容易有了一上午的空闲,安吉正要庆幸范建设没来打搅。他却走进门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话声音都变调,神情显得异常兴奋。 安吉觉得奇怪,就问他吃错了什么药。范建设却说他心情好,见她回来了他高兴。说他这几天十分想她,一天往她单位上跑几趟就是不见她回来,吃不下睡不着。家人也劝他放弃,可他就是无法放下对她的爱,他一定要倾尽全力得到她的爱,让她幸福快乐,接着又抱住安吉吻她,用种种办法试探安吉。 安吉心里无法对他产生爱意,自然无法做出回应,极力回避他的搂抱和亲吻。 范建设却就此得出结论:他对她越来越放心,觉得她真的很纯洁无瑕,他会终生忠实于她,永远不做惹她生气的事… … 安吉心里乱极了,千般无奈地在心里呼唤吴刚的名字,期望他听到她冥冥中的呼唤,来帮她摆脱范建设的纠缠,逃开这让她无路可走的感情深渊… … 想想也许范建设是真的爱她,从他多少次对她的热烈表白,从他看她时火热的眼神,从他离开她时万般不舍的依恋,她可以相信范建设爱的痴迷和陶醉。凭直觉,也可以肯定范建设真的会真心对她好,可她就是不能接受他的过去,也接受不了他表达爱的方式。 与吴刚在一起,她和他的拥抱和亲吻是那么自然和谐,甚至她更多的是陶醉在吴刚对她无声的凝视和久久的拥抱里,不愿醒来。而范建设任何一点亲近的举动都让她不堪忍受,更别说做出积极的回应了。但现在吴刚一去不回头,范建设跟得又如此紧,让她真的无路可逃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只好答应嫁给他,让他带她走了。 晚上,范建设又来了,安吉几次想走开,都被范建设紧紧抓住,只好无奈地应付。范建设又说了许多如何爱她的话,让安吉都觉得肉麻。 但范建设说的情真意切,由不得安吉也被他一点点打动,可是仍无法答应范建设早点结婚的要求和急于和她成鱼水之欢的乞求,倒不是她有为谁守身如玉的贞节思想,而是实在无法在不爱的情况下和他发生肉体关系,否则等她真的要决定将他全面放弃的时候已经就覆水难收了。 但安吉发现自己在渐渐地接受他,对他的拥抱和亲吻有了一些积极的反应,不再一味地强硬拒绝。范建设于是很敏锐的捕捉住了安吉的反应,对她的热吻和拥抱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而占有她的欲望就更加不可遏制,几乎要将他弄疯了。 许多次,范建设一边喃喃地说着爱她的话,一边柔情地抚摸和亲吻,差点将安吉的本能点燃,但均以安吉的激流勇退而没有攻破最后的防线,可将范建设弄得十分难受,简直有点欲活不能欲死不得了,甚至跪下来求她。 但安吉十分理智的拒绝着范建设。因为她知道,虽然范建设现在对她如此痴狂,但若他得手,那就会马上鄙弃厌恶她。那时候,即便安吉求他,也未必会对她恢复现在的痴心和渴望了,那样一来,等待安吉的就不光是对吴刚的愧疚,更重要的是范建设的始乱终弃了,到那个时候,安吉想哭都来不及。 不知为什么,这次回家以后,安吉明显地感觉到了单位上一些人的眼光里有些含义不明的东西,所长的言谈更是流露出对她的不满。她不明白为什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就是消除不了别人对她的看法。她尽力将工作干得最好,让所长挑不出毛病来。可所长看她的眼神依旧让她不寒而栗。 想来想去,她认定是范建设的纠缠和来得太勤让大家有了看法,就只有对他发泄,打他、骂他,可他不管,依旧天天来,让安吉无计可施。 其实没有他的那段历史也就罢了,家人也不计较他现在的身份了,但是,以后必定会知道的,到那时,父亲就会暴跳如雷,甚至将她的腿打折的!唉!安吉不由得苦恼万分,夜不成眠,痛感自己生不逢时,后悔自己放弃了大学校友的挽留坚持回来,真是自讨苦吃! 那天凌晨两点安吉就醒了,忆起与吴刚在一起的幸福甜蜜、想到吴刚现在的痛苦和自己的处境,安吉的心疼如刀绞。她多想挽回与吴刚的爱情啊,祈望他能够救她出逆境,因为她的心里没有一刻忘掉他!她也相信他的心里没有忘掉她,还在为她伤心绝望。可她又能怎样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呢?只好爬起来给他写信。 “吴刚: “现在过得好吗?生活和工作还照常那么忙碌吗? “为写这封信考虑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再去问候你的一切。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恨我,也讨厌我再去打扰你已经平定的生活,而我也无颜再去讨取你的关怀和同情了,但是相信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我因软弱而放弃了你,放弃了对你的期望和我们编织的许多梦想,我得到了什么?是夜以继日无尽的追忆和懊悔,是面临无奈境地的尴尬与恐惧。本以为与你的事上会有闫雄飞多麻烦和家人的阻挠,但未想现在的我又一次被自己的幼稚和软弱推向深渊,难以自拔。我多想有人来救我一把! 想过要依靠原来女友的帮助离开此地,远走他乡,也想干脆答应别人的求婚归隐于众所瞩目的焦点后面。可这都不现实,现在真不知怎么办? “现在我的身边有个人一直纠缠不放,我家人在不了解他的真实情况下几乎同意了他的求婚,可我母亲反对,因为她觉得你从各方面都比这人靠得住,迷信告诉她,我俩会幸福的。我恨她当时禁不住别人的劝阻改变了主意,但又不能完全怪她。我对现在的处境说了很多,但母亲无能为力,我也是骑虎难下了。 “我真的不爱他---他是我初中的同学,交情不是太深,但从三月份他来此地见我后就紧追不放,现在借所长与他姐夫的关系对我施加压力,苦苦相逼,我不得不继续和他的交往,但我的心真的无法对他开放!再不多说了,你也一时不会弄懂的! “吴刚,我一直爱的是你。当我被迫离开你的时候,我故意伤害你,让你恨我,忘掉我。可我现在得到的是什么呢? “我希望见你一面,吴刚。趁我现在还能为爱保留自己的身心不被玷污,我唯一求你让我能在你的怀里大哭一场吧!再以后的生活是苦是甜我都认了! “让我的一生都为你受苦吧! 想你爱你的安吉” 信写完了,安吉的眼泪也快流干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又钻在被窝里大哭了一场,为自己,也为吴刚… … 第33章 纠缠不放 范建设一再逼问安吉到底爱不爱他,安吉坦白摇头。他却不信,逼她说喜欢。可在安吉心中,她的爱情只能属于吴刚,而且爱情的感觉岂能用一个“喜欢”能够代替,岂能用语言确证? 她知道,即便她将来接受范建设,也就是出于物质上的考虑,跟了她,也许生活上是富足的,但是不会有快乐和幸福… … 安吉的生活已经每况愈下,工作上的积极性也大受打击,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纯情自然、快乐无忧,尤其无法忍受所长的无理斥责,决计走开了,可是谁能救她出火坑?她真的想干脆答应了范建设的求婚,跟他离开此地,可又不愿委屈自己勉强接受一个不爱的人,想见吴刚一面又见不到,真是身心俱焚! 而范也似乎是挣扎在对安吉无法解脱无法放弃的爱里难以自拔,又得不到她的回报,肉体到精神都异常痛苦,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而他们所处的环境恰恰就是一个人员复杂、经济较为富裕的地方,范建设自己有过一些不堪为人道的扭曲经历,难免就有人趁机诱他下水。刚开始范建设还在拒绝和排斥,到后来,对安吉的爱得不到她的认可和接受,让他实在苦不堪言,难以排解心理的痛苦压抑,生理上强烈的欲望也无法满足,就在一种难以言表的心理驱使下迈出了滑向深渊的第一步,到最后不得不饮鸠止渴,等自己和家人想控制时为时已晚,范建设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难以自拔了。但是单纯的安吉对那种事情闻所未闻,哪里知道范建设的人生轨迹已经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这两天范建设好像病了,面色憔悴,身体瘦弱,天天来安吉那里,一来就躺在她的床上,用失神的眼睛看着安吉的一举一动,目光中充满绝望与哀伤。 安吉赶不走他,别人也不进来,给他接近安吉带来许多可乘之机,伺机对安吉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安吉坚决抵抗,也是他沾不到太多便宜。 早上范建设就来了,安吉未理睬,忙于在办公室订牌子,将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范建设百无聊赖躺了一阵走了。中午饭时又来了,神情很不好,说他要去输液,请求安吉陪他去,安吉看他似乎病的不轻,于心不忍,只好陪去。 买药时,范建设打发她到药房等着拿药,自己和医生说什么,过一阵来时满脸是气愤不堪的表情,安吉也未顾上看他。 扎了针,扶他到他的店里,让他躺好,安吉想回,范建设却不让,抓住她的手一个劲地说他如何爱她,求她嫁给他的话。安吉无奈只好应付,心里急的火烧一样,担心所长找她不见又会做文章,可范建设的感情又来了,一只手上输着液,一只手就扳住安吉的肩,要吻她,安吉躲避不开,只好让他放手给他读报纸解闷。 后来范建设等输完液,就勾着安吉的脖子不放,要亲她,安吉挣扎不开,就掐他的胳膊,迫使他放手。 正打闹间,房间的小窗户被谁嘭的一声砸开,安吉过去一看,未见人就关上了,刚要对范建设说回去的话,就听所长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并使劲地敲起了门:“小王,干什么呀?两个人这么亲热!” 安吉吓了一跳,明白所长定是在外面偷看了好一阵,吓了一跳,急忙打开门。 所长进来却说:“我看到底是谁?是柳芳和小王,还是你和还是小范?” 安吉听所长故意这么造谣,气坏了:“怎么是柳芳和小王?” 所长装腔作势地往床上看了看说:“原来是小范,我还当是柳芳呢!” 安吉气急地说:“你也不想想,柳芳在这儿干啥?” 所长反问:“那你在这儿干啥?” 安吉只好解释:“看着给他输液,刚完。” 所长却借此大声嚷:“你上班时间干什么呀?人家来办执照都找不见!” 安吉无话可说,赶紧回到所里,见大家都正襟危坐,似乎就在等着看她的好戏。 所长进来当着大家的面破口大骂:“你谈恋爱我不管,但也得请假!那样子算什么?老李走了,你和柳芳一人一间屋住,你们想干啥就干啥!刚才我看错了人,以为是小王,结果却是小范,我想你们干啥呀!” 安吉见他故意在那儿颠倒黑白地造谣,气急地反驳:“我不就一点钟才出去的吗?看着他输完液,刚拔掉针头,你就来了,我们又干什么呀?小王是有妇之夫,我也不可能和他谈恋爱吧?” 所长恼羞成怒,走过去就给局机关打电话,一边骂:“局长来了就申请,想去哪就去哪,反正我管不住,经常给我胀气!” 局里的电话回过来了,他劈头就问:“人事股吗?人员调动定了没有?我们这儿太小,把安吉盛不下,让局长将她往大地方调一下!” 那头似乎说了句:“过几天再说吧!”所长才心满意足地挂掉了。 安吉被他的这种欺辱弄的气急无奈,等他当所里其他人的面发泄完了,默默的回到房间,欲哭无泪。所长又进来,以“语重心长”的口气说了半天,安吉一声不吭,他只好走了。 到下午,范建设过来时,安吉正在床上躺着,听见敲门,未去开。范建设就向柳芳要了钥匙,自己打开门进来,安吉也没理他。 范建设走近她看了一阵问她:“你是不是哭鼻子了?” 安吉依旧未吭声,也不看他。范建设只好说自己感冒越严重了,头晕眼花的快站不住了。安吉才抬眼看看他,面色真的很憔悴,只好起来将床让给他躺着,并在他额上敷条湿毛巾,自己坐到桌前发呆。 范建设叫她过来,抓住她的手问:“说,爱我不爱?” 安吉摇头。 范建设说:“我早发现了,别硬装着不承认,其实你是爱我的。” 安吉见他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只好苦笑着摇头。 范建设还想说什么,可安吉毫无心绪地制止:“你要睡就睡,别说了,我要看书。”就挣开了坐到桌前伏案看起书来,范建设只好闭嘴了,过一会儿睡着了。 良久,范建设醒了,见安吉依旧在看她的书,就叫她换了一下毛巾继续敷上了躺着,并悠悠地叹息说:“安吉,其实我真的很爱你的,我真的很想为你改变我自己,好好活人。你为什么就对我的感情视而不见呢?你让我真的很伤心你知道吗?求求你,别再拒绝我了好吗?我会全心全意地对你的。” 安吉无言以对,只是摇头,范建设就只好重新躺着不语了,待安吉似有顿悟地回头看他时,发现他在默默无声地哭,眼泪一串串的掉到枕头上… … 七点钟,安吉借口去镇上油印材料,走开了。找到田媛那里,见她和几个人正忙着收拾房间,她也帮不了忙, 就站一边东拉西扯着说了一阵话。其他闲杂人等走了,她们就聊起安吉的事。 田媛问安吉知不知道关于范建设的一些历史,安吉苦笑着坦白说知道一些。 田媛大惊失色地反对她:“那你千万别答应他!你要是找他,简直太糟蹋你自己了!一个大学生,再找个个体户,又是有那种历史的人,以后还怎么叫别人说你!” 安吉只好说了她的顾虑和难堪:“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摆脱他了。好话也说——我们不合适——让他放弃,可他说死也不会,他爱我,一定要得到我… …唉!你不知道他那种纠缠女孩子的方法,多让人难以招架!有时候哭哭啼啼的,求我答应嫁他,说些话让我都肉麻!我也打他,骂他,可他就支着,受着,就是赶不走他!他又借我们所长和他姐夫的关系给我加压,你知道本来我在那文盲加流氓的手里就已经够难过的啦,范建设还要设法利用单位领导的力量迫使我答应他很快结婚,而且说托人到我家里去求我父母。我又不愿更多的人知道他,尤其是局机关的人,那样他们会看不起我的。可他到处放风,我和他什么时候结婚呀什么的。你说我怎么办呢?” 田媛一听也感觉难办,但毕竟旁观者清,教她:“你就坚决些,不让他来,来了也别理他。不过你得想办法调走,否则真的甩不脱他… …” 安吉说起和吴刚的事,非常惶惑痛苦。 田媛说:“那你勇敢些,求他帮忙。他肯定还未找对象,一定在等你回心转意,你只要好好说,他会原谅你的!” 安吉的心里感到了一些宽慰。 田媛又说:“你以后有空就来我这儿躲着他点,千万别和他再交往下去,不然说不定人家将你怎样呢,那时你就得不嫁也得嫁了!” 安吉点头,心里对她不无感激,看天已很晚了,担心范建设醒了又会到处找她,不见又会发疯,就借口所长会找她,告辞出来,心里豁然开朗了许多。 回宿舍,见范建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松了口气,倒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34章 变味的爱情不叫爱情 接下来的日子,范建设依旧千方百计来找她,她锁上门不开,他就跑去找和安吉同住的柳芳要来钥匙自己开门进来。 安吉对他大声呵斥,他一阵发怒后又拥抱住安吉不放,不停地吻她。安吉气急打他耳光也毫不松手。他的手臂和脖颈上满是安吉抓的伤痕,可范建设就是不肯放弃她,并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一刻不停地要抱吻她。 安吉又气又急,骂他变态,甚至比这更严重的话,可他在刹那间的生气伤心后,又来逗安吉开心,可每次都把安吉气得直哭,就在他的怀里念叨着吴刚的名字,想着和吴刚在一起的幸福日子已经变得那样的遥不可及,泪水就止不住一个劲的往下淌。 范建设其实也明白安吉心里想什么,可已经对她无法放弃,就在安吉的挣扎中将自己的臂膀更用力,并威胁她别想从他身边逃开,他一定要得到她全部的爱,否则他就不打算活下去,也不让他们这一对狗男女(范建设这样说安吉和那个他见过一面的情敌吴刚)活得好。 安吉明知自己和范建设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可又无法让他放弃,只求有人将她调走,或带她远走高飞,这个人不会是吴刚,她已经知道吴刚真的没这个本事,只是后悔当初没答应吴刚托人将她调往县城的要求,不然的话,他们有更多的机会见面,也许就不会分手,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而现在的处境,也许就是她背弃吴刚的下场吧! 而吴刚呢?会不会比她更后悔自己没有坚决一点在安吉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调到县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是他知道了安吉现在的状态,会怎样看待安吉,后悔自己对她的真心相爱啊! 安吉想到这些,心如刀绞,暗暗期待着吴刚快来救她,她情愿用她双倍的温柔和关怀来补偿他,报答他… … 可是,范建设不会放过她的… … 那天局长们为单位办的煤矿上的事又来了,所长当着范建设的面问安吉,要不要将她干的一切告诉局长? 安吉自觉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就说:“你告诉吧,反正我已经无所谓了,你告诉得越多越好,正好把我调开。我已经受够了,反正你也是十分后悔调我来的!” 所长冷笑着说:“真的吗?” 范建设说:“别调开,你调走我怎么办?” 安吉说:“最好跳远些,我不想见他。这儿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他不走我走。” 所长神情诡异地笑了笑走了,安吉瞪着范建设,眼光恶狠狠的。 范建设锁上门走过来,要抱安吉,安吉马上几个耳光扇了过去。范建设骂她,安吉又拳打脚踢地。 范建设又笑着求饶,抱住她狂吻着说:“宝贝,别离开我,求你了!” 安吉甩开他走到床边去,径自躺床上不理他。范建设坐到床沿上一言不发地看了安吉很久,又将他的头放她胸前,抱住她的身体说:“结婚吧!” 安吉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扇过去,范建设未动,失神的目光望着安吉。安吉无奈的闭上眼,心里千万遍呼唤吴刚的名字,想到那次他喝醉了就躺在床上,她拧毛巾给他擦身擦脸时他满脸的泪水,及激动的话语:“吉,我太幸福了!真难以想象,没有你我还怎么活下去... ...” 安吉想到这些,禁不住泪如雨下,心口和手腕处的血管爆裂开似的胀痛不已。她用手遮上眼睛哭起来。 范建设掰开她的手吻着她,问她为什么哭? 安吉只是摇头不答,心想:死了吧!为什么要活着受折磨,还要折磨别人?吴刚是爱她的,最后又失去了她,但她仍爱着他。范建设呢,也许比吴刚更爱她,可得不到她的一丝真心关爱,他又何尝不痛苦万分? 范建设说他是个粗人,不会用甜言蜜语哄她,可他一再承诺以后会让她过上好日子,让她十分自在幸福。但开头都这样,可能吗?可是,这些话她又不能对范建设说出口,不能直说她接受不了范建设的过去给她带来的心里压力,又找不出拒绝的其他理由,只好一再地说自己和他不合适,一再地伤害他的自尊和感情,排斥他的关心,抗拒他的拥抱和热吻,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精神都要垮掉了。 那天范建设让边上的服装店为安吉带来了一套省城刚流行起来的时装,打发服务员送来让安吉试穿,被安吉退回去了。 下午范建设亲自过来,又带一条白色的甩裤让安吉穿,安吉表情冷淡地看了看,放下了。 范建设以为她不喜欢,就说换一条。安吉拒绝了说,不是她不喜欢,而是她压根不想要。 范建设气呼呼走了,晚上又过来让安吉穿给他看。 安吉躺床上没理,只说不要。 范建设生气了,问:“真的不要?” 安吉答:“坚决不要。” 范建设说:“你不要我也不要。”说完就拿起裤子塞进了正在燃烧的炉中,安吉赶快站起去拉,未拉住。范建设还拿火钩往炉里使劲捅了几下,待安吉扯出来时,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安吉气极了,骂他王八蛋,将那团原本很漂亮的东西往他身上砸去,说:“带走!我不要再见你!” 范建设转身就出门走了,安吉躺床上没理,暗自流泪。过了一阵,范建设却又返回,站在她床边笑。安吉瞪着他不语。 范建设坐下来拉着安吉的手说:“不要生气。以后我给你买的东西你不要我就烧!” 安吉未吭声。 范建设又拥住她吻,问她:“为什么你对我的真心一点儿都不了解呢?” 安吉使劲挣扎,想摆脱他的拥抱和热吻,可范建设居高临下,她躺在床上使不上劲,被范建设胜利地吻了好久,他迷离的双眼也令她不由得沉醉其中,不过她还是在关键时刻推开了范建设,没有让他将自己据为己有。 不过范建设从她的身体语言上,感受到了她的态度有所动摇,便非常满足地松开了手,笑眯眯地走了。 从此后范建设对她的追逐更加紧密,对她的狂热迷恋让他无法自拔,而他业已沾染的罪恶嗜好在对安吉夜以继日的欲望无法满足中越来越让他无法摆脱它的控制了。 他想过告诉安吉求得她的帮助以求解脱,但又怕安吉一旦知道会更加看不起他,好不容易得到的那点让他与她亲密接触、聊以自慰的机会又会转瞬即逝。因此范建设的心上又加了一层说不出的痛苦,到后来,他就不是在为得不到安吉的爱而沉迷于它带来的片刻麻醉和幻想,而是为自己的堕落而忏悔不已,干脆放任自己受它的控制了… … 但安吉虽说心理上有点动摇,心里却依然无法忘记吴刚,觉自己有负于吴刚的真心,心灵和肉体都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纯洁,对范建设又无法真心去爱,也就带了许多自暴自弃的想法,对范建设的态度时而温柔,时而粗暴,让范建设都不知是喜是忧了。两个人因此反倒比原来还不能忍受对方的行为了,打打闹闹,哭哭笑笑地,彼此都挣扎在绝望里。 安吉对范建设的任何行为都横竖看不惯,对他的拥抱和亲吻也是动辄报以耳光。打闹即已成为习惯,就不再在乎会不会让他生气伤心了。可范建设一旦还击,安吉就会受不了,就会心痛,为此哭过几次,范建设无奈而万般温柔地哄她。 有时候,安吉不经意摸到她留在范建设手臂上的抓痕,她也觉得自己太过分:范建设也是人,为什么自己却不能善待他呢?他不愿提以前的事,可几次被安吉逼着说了。 听了以后,安吉心中又有种难辨的滋味,一方面同情,一方面厌恶。她深知自己的家庭是绝对容忍不了这样历史的人的,但这对年少无知时被人引诱着犯下此种罪恶的范建设来说也是不公平的,不能因此将他一棍子打死。可世俗眼里,就是会有人抓着范建设的把柄不放,对她也会另眼相看。安吉真想自己能够有勇气战胜这一切,干脆和范建设结婚算了,也闫雄飞那时,她就会死了和吴刚破镜重圆的心,好好地对待范建设,两个人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吧! 安吉不止一次地对范建设说:“我不爱你,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紧抓不放?” 范建设却笑:“见鬼去吧,我俩现在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安吉对此嗤之以鼻,范建设却很有自信地说:“反正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我的人了,你不嫁也由不得你了!” 安吉知道他指什么,十分后悔自己的一时糊涂,现在反让他抓住了把柄,越发觉得放弃了吴刚,交往上范建设是个错误,现在他既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也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 第35章 真爱的梦想如何圆满? 心中的真爱无法忘记 对你的爱就视而不见 难以接近的心的距离 让我无法对你说出那一个字 当同情也已远去, 你的眼泪只能成为我昨天的记忆 百转千回,希望你今天终于得到真心的爱 范建设一如既往地对待她,依旧给她买这买那地,并积极张罗什么时候结婚的事,安吉却虚与应付,一点儿情绪没有,令范建设更加担心会失去她,就将她看得更紧。只是时不时地,范建设会失踪那么一两个小时,有时一下午。 安吉本已被他纠缠的烦不胜烦,也不去管他。但她敏锐地感觉到单位上人看他们的眼光越来越古怪,只当是看不惯范建设一天到晚对她紧跟不放的原因,对范建设突然的失踪也就不抱奇怪态度,反而觉得难得耳根清静了。 而范建设每每从不知哪儿冒出来后,似乎就显得十分兴奋,对安吉的拥抱和亲吻更加急迫难以自制,往往将她也很快点燃,一起沉醉在欲望的河里难以自拔。 清醒以后,安吉就更加难以克制对自己的自责和对范建设的抱怨,一边哭泣一边对范建设又撕又咬地发泄。范建设对她的这种心态当然无法理解,还以为是未婚女孩对婚前性行为的天然排斥和懊恼,就一边任她发泄,极力自责,表示自己再不如此冲动,一边将她抱得更紧,发誓自己要对她负责到底,一辈子爱她,决不让她再生一点他的气,让安吉无法不一次次被他感动,心软下来,就只好接受范建设的吻。 那天下午,安吉因前一天晚上睡得很晚,早上又写了一上午材料,感觉十分累,就在吃过饭后躺床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被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惊醒了,猜是范建设,未应声。 过了一会,听不见门外的声音了,安吉爬起来开门去看,见他正在向柳芳要钥匙,就气笑了。范建设和柳芳也笑了。 范建设抱着一大堆衣服来换洗,进得门来,放下衣服就来吻安吉,安吉一个耳光扇了过去,范建设气极了说:“畜生!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于是俩人就吵起来了,最后是安吉生气地将他的衣服扔了一地,范建设捡起来放下骂骂咧咧地走了。 安吉坐起来看她是不是真的把他衣服里的石头眼镜摔碎了,范建设却又进来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安吉未理他,走到一边去坐着也不看他。 范建设扳转安吉的肩,见她满脸的泪水,惶恐的问她为什么?安吉不答,坐起来一声不吭地给他熨衣服,边熨俩人边吵。柳芳进来听见了说:“你们俩人怎么回事?见不得离不开!” 安吉禁不住气笑了,说:“他就像幽灵一样缠住我不放,我能离得开吗?” 范建设却说:“我不像幽灵样跟着你,你能不早逃出我手心了吗?” 柳芳说:“那干脆结婚算了,你们这样,别人看着也累!” 安吉说:“鬼才跟他结婚!” 范建设却说:“你变成鬼也得和我结婚,我不会放你的!” 柳芳笑着,摇头叹气:“一个要娶,一个不嫁。两个人感情到这地步,也实在是让人发愁啊!世界上没有爱情这玩意就好了!” 安吉说:“就是。要是一个人不去爱人,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因为他不懂真正的爱是什么,跟谁在一起都一样... ...” 柳芳笑笑出去了。范建设早听出了安吉的画外音,恨恨地瞪着她,转而又走来抱住安吉不无祈求和绝望地说:“说,你是爱我的。求你了,别离开我。”一边拼命地去吻她。 安吉在他的强吻中也感到他对她的珍爱,可就是仍然引不起自己心底的共鸣,如受刑般的承受着他的爱抚,心里呼唤着那个越来越遥远的人的名字,绝望而痛苦。2004年3月13日 安吉对范建设就这样若即若离,虽形影相随,但心理上无法亲近。 范建设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也是十分头痛,全心的付出在受到她的几次拒绝和排斥后,也发狠不再见她,但两天没去看她,他就有点丧魂失魄,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思念又去了,却被安吉声色俱厉地赶了出来。 范建设的心理本就十分的脆弱,看安吉对他的态度已变得变本加厉的冷漠,就觉得十分绝望,回到店里就睡倒不起,茶饭不思,整整两天滴水未进,着实让亲眼看着他一天到晚对安吉魂不守舍、已经无心干生意的合伙人厨师夫妇吓得不轻,除了赶快打电话向他姐姐姐夫汇报之外,就是打发人来找安吉,求她去看看范建设了。 安吉本已发誓再不见他,任他给她下跪、哭泣、哀求都毫不动容。最后终于在范建设绝食两天后,他店里的人急了来找她时,安吉也才感到事态确实严重,只好去看他。 见他面色憔悴,形容枯槁,也吓了一跳,想到范建设现在这样,也是因为自己那天过于坚决的举动刺激他所致,只得好言相劝,答应自己好好待他,不说分手的话,不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后,范建设才勉强从床上爬起,在她的监督中吃了一碗饭,稍微恢复了点精神,就抓紧了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要她答应让他每天见到她,安吉只好答应。 因此范建设又开始天天来看她,早晚各一次,一见面就十分急切的拥吻她,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情和思念,安吉只能无奈地承接。说真的,对范建设一次次的拥抱和热吻,安吉实在已经麻木,虽然在事后安吉后悔不已,非常自责也怪他的冲动与热烈,可面对范建设涕泪俱下的悔恨和乞求,她还是原谅了他,并一次次地容纳了她,却无法发自真心的喜欢他,对他的容忍也是怕他再作出出格的事来,只好强忍心里的痛苦,挣扎在绝望里… … 那天早上没事可干,安吉就在自己房里看书,范建设因此时生意不忙,也就腻在她边上和她玩闹,安吉不胜其烦,也不去理他,任他去说那些重复过上百遍的甜言蜜语。范建设见她不理,也就没了兴趣,但又不忍稍离,继续站边上逗她,不是摸她的脸颊和头发,就是抓起她的手亲吻。 有人敲门,安吉说了进来,继续看书。恍惚间一个壮实的身影背光站着,安吉抬头未看清是谁,但心里却有种预感。 四目相对,刚要说什么,吴刚却看见了安吉边上站着的范建设,就一言不发地直往里走,到她书柜前站住,说:“我来向你借一本书。” 安吉忙站起来,要给他倒水,一边问:“你从哪里来?” 吴刚答:“当然是青海。”并拒绝了安吉给他倒水,催她给他找书。 安吉在床头书架中找他要的经济合同方面的书,吴刚就在边上把一叠折着的纸放在了她的枕头边,小声说:“这是一封信,以前写的,未来得及发。” 安吉找了书,让他坐,他却径直转身出去了,连招呼都未给她打。安吉跟出去送,吴刚已经出了大门,打开了停在门外的白色面包车的门,等安吉追到门口时,吴刚已经上了车,一溜烟就不见了。 安吉站在门外,无限怅惘地盯着车离去的方向,心里奇怪,早上还在和同事牟云谈起他来。 牟云说:“听说吴刚很不错的嘛。家庭也很气派,本人又有本事又有长相,还是跟你挺般配的。你不应该听你姐们的和他吹了,应该让你父母来定。” 安吉摇头叹息,不能不为自己的懦弱退让、放弃吴刚的感情而后悔。 回到房里,范建设坐在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嘲讽地对安吉说:“看把你激动的!那是谁呀?” 安吉强笑着拧了拧他的耳朵:“一个同学。” 范建设揭穿她的谎言:“你以前找的那个!” 安吉信口说:“他弟弟。” 范建设气急败坏地说:“够了!你以为我不认识?看你激动的样子,我猜都猜出来了!” 安吉否认道:“我没激动呀?” 范建设狠狠地瞪着她,安吉未理,把床上的信收起来了。 范建设气呼呼的走了,安吉锁上门展读吴刚的信,心灵再一次受到震撼,头疼心颤,难以自制,眼泪一个劲往下流,无法看下去。 她放下信,抱着头,心里不停地叫着吴刚的名字,求他的原谅。她真想扑进他的怀里,好好的大哭一场啊!可是,可能吗?他们是那样真心地相爱过,她后来却用尽手段地伤害他,真是罪不容恕啊!现在的她又有何脸面去求得他的原谅,要求回到他的身旁呢?有什么资格再去接受他的真挚情爱呢? 安吉在心里呐喊:“吴刚啊!当初我为何要离开那里,在和你情深似海的情况下接受别人的干扰斩断情思呢?本以为还有更好的,谁知现在却是每况愈下,一日日挣扎在痛苦中难以自拔! 难道非得要我以身败名裂来赎我轻贱而犯的罪吗? 难道非得要我拿我的青春和幸福来赌明天的生活吗?” 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她,经历了那样多的坎坷不平,为什么还会这样傻,还会这样不懂得自尊自爱、保护自己呢? 安吉的心里乌云翻滚,看不到一点欢乐和喜庆,年轻的脸上哪里还有青春的笑颜? 第36章 为谁消得人憔悴 不知是出于什么动机,范建设自从见到吴刚来找过安吉后,就开始一个劲儿地折磨他,使她难以忍受。安吉对和范建设的前景已经感到绝望,不想和他发展下去,可又摆脱不了他,想逃走,又无路可逃,就也用极其残暴的手段抓伤他,使他的手臂伤痕累累,惹的他咬牙切齿的骂她。安吉求范建设放过他,可只有得到他更过分的对待,每次强迫她接受他的爱抚,几乎要将她折磨得晕过去才罢手。 每每此时,安吉是欲哭无泪,范建设又何尝感到高兴?他将安吉一刻不停地抱在怀里亲吻,用肉体的欢愉来驱赶失去她的恐怖,但看着安吉在自己的怀里苦苦挣扎,神情恍惚,他其实比安吉还感到绝望:安吉拒绝他是因为她心里有一个心爱的人,也有一个爱她的人在相互支持,相互依托,而他,对安吉的爱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就算他现在得到了安吉的人,但他得不到安吉的心,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取代那个远在天边的人在安吉心目中的地位,那他在安吉眼中岂不是一具行尸走肉吗?这样的爱情也不是他要的啊!可是,现在,他已经无法放手了,如果他连对安吉的这份拥有都失去了的话,那他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 所以安吉在范建设现在的心里,俨然已成了一颗救命稻草了,他必须紧紧地抓住她不放,才可以苟延残喘,否则等待他的可能就是灭顶之灾了… … 安吉想好了和他分手,就正式向他摊牌,范建设却冷笑:“姓安的,你别想什么花招。我会想尽办法把你弄到我家的门里。不把你娶进门,我誓不为人!” 安吉也说:“姓范的,你不会达到目的的。我要不同意,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范建设目露凶光:“你注定了是我的人,这辈子我认定了你,我会做到的!” 安吉完全绝望了。怎么办?和他发展下去,家人不会答应的,尤其是知道了他的过去,更会敲断她的腿。她也会彻底让别人看轻,成为别人取笑的活靶子;终止和他的关系,范又不肯放手,而且不会好好地说再见。她又真的无路可走,和他在地域上不分开,也是无法相处下去了,并且会影响安吉和本单位及与其他单位上人的关系,她真得想个万全之策了。 早上和范建设狠狠的吵了一架,整个儿闹翻了,下午他却又跑来了,安吉无路可逃。范建设的话说得情真意切,不由安吉的铁石心肠也无法不再次被他打动,半推半就地接受他的拥抱和亲吻。范建设却一发而不可收,将他浓浓的爱意化为热烈的行动,几乎就将安吉燃烧成灰烬。安吉真的是无路可逃了… … 安吉想好了回一趟家,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同时和姐姐商量一下该怎么办,但关于范建设的真实情况安吉又不敢告诉他们,只能从心理出发,说她与范建设的不和与矛盾了。另外她还有个不敢说出来的理由:那就是她还想到吴刚父亲的单位上去看看,或许勇会碰到吴刚,那样的话她就有机会将这一切告诉吴刚,向他做个正面的解释,说不定他会告诉她如何解脱的方法。如果连他也束手无策,那就只好认命,乖乖接受范建设的求爱和求婚,不再回头,那样对许倒不失为一种解脱吧! 安吉觉得自己好像注定与爱情无缘,与心目中的幸福生活无缘!她只有在心里祈求上帝保佑她,救她出水火中,同时保佑那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至于范建设则根本不在她的考虑当中。 一大早安吉就请好了假,想到应该给范说一声,免得他来找她不见,又会发疯。到他店里找他作别,他却骂道:“去你的吧!关我什么事?” 安吉的心当即凉了下来,愣愣的望着他,说:“我去找他了。” 范建设骂骂咧咧的走开了,安吉坐了一阵出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想想还是应该给范建设留个条,他还会来找她的,来了让他明白一下也好,叫他不要再做无用的付出了吧。 买了几件东西,顺便提包过去想直接告诉一声,可范建设不在店里,其他人也说不上他哪去了。安吉只好坐车回家,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心中无限凄惨,几次苦泪欲下。2004年3月14日 到了姐姐家所在的镇上,来迎接她的大姐很惊喜,但说了有关自己的几句话后,安吉因对姐们的干涉而导致的她与吴刚的分手不无抱怨,她姐就一气走了。 安吉心乱如麻,走到了街上,情不自禁的走到学区,徘徊在门外,内心里犹如两军交战,激烈地作着斗争。明知吴刚不会在,却想去看看他的父母尤其是他的母亲,想和她谈谈关于吴刚的一切,转告她:她的生活,她的希望,也知道些他的现状。说真的,她真想在吴刚的母亲的怀里大哭一场啊! 可是她不在,吴刚的父亲也许是忙的原因,冷冷地,随便地对安吉说了些话。提到吴刚的工作的事,说是没希望了,今年不招工,他也没有别的门路。 安吉非常失望,嘴上却说:工作不工作无所谓,自由职业还好些,借此安慰吴刚的父亲,也是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 告辞出来,安吉又一次对与吴刚重温旧梦的事感到绝望了。她对天呐喊:吴刚啊!为什么老天对你如此不公?为什么命运不能带给我们一点祝福和欢乐呢? 安吉大姐说回家和父母商量她和范建设的事,让安吉给她看家。安吉的心烦乱如蚁窝,真想找个人聊一聊啊!晚上拉住在姐家正在上学的妹妹谈心,说了好多。 自信、聪明的妹妹,是那样的朝气勃勃,充满阳光。安吉全心的喜欢这个唯一能够和她交流的亲人,有时候甚至将她的言行当作自己学习的榜样和精神的依托。 聊到很迟,她妹妹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安吉听,姐妹俩对妹妹讲到的那些男孩们对她妹妹的痴狂追求、她对他们的作弄嘲讽而乐得哈哈大笑。安吉不由得对妹妹处理学业和感情问题上的聪明冷静、大方高明的做法而感到敬佩,想到自己已走上社会,竟然就无法处理好自己所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的感情纠葛而感到自卑和懊恼不已。 过了两天,安吉的姐还没有从娘家回来,安吉就急不可耐的赶回单位上班了。到了所里,他们一个都不在。安吉打开房间的门,见录音机不在,就知道范建设来过了,但看桌上的留言条还在,并且是未动过的样子,就叹口气收起来了。 不知怎的,心里一片灰暗,也怕范建设再找来,就干脆躲出去了。到小田那儿和她玩到下午回来。范建设来了,一见她很高兴,问什么时候来的,得到回答是中午后,范建设发火了,问她为什么不过来看他?说她没良心,他夜夜失眠,想她可能第二天才来,还想今晚来给她生炉子,好让她一回来就感到温暖,可她… … 安吉给他解释无效,只好笑笑。范建设就激动地过来拥吻她:“宝贝,我这些天太想你了!” 安吉只有无奈的承接。心里深深地叹着气:“唉!什么是爱? 为什么我总抓不住她的真谛?” 晚上,范建设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帮客人走了,关了门过来。安吉对范建设的激情进攻极力抗拒,抓破了他的胳膊和手。 范建设心中的火焰即将熄灭,心又不甘,就将他的爱化为行动,在对安吉无法克制的强烈爱欲中将自己的精神和肉体放低到尘土里,只想抱着你她不放,安吉却无法达到共鸣,痛苦如受刑般地挣扎出他的怀抱,将他赶出去… … 第37章 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她在折磨她,又在熬煎自己。不顾一切的骂他,想方设法的躲避他,伤害他,有时连自己都感到过分。可是不这样,又如何放弃这段错误的情缘?她哭过,可为谁?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了。看见范建设也被她折磨得欲哭无泪,她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可她无法对他好,因为他是个自制力太差的人,安吉稍对他有点温情的表示,他的激情就会将她吞没。她只有拼命打击他、疏远他,才会让他的激情和欲望稍有收敛。 看着范建设越来越黄瘦、憔悴的面容,安吉心里不无恻隐之情,可是感情上仍旧无法彻底地接纳他----其实此时,范建设已经沉迷于“它”带来的短暂的麻醉与深入的控制无法自拔,安吉却完全不知情,还多多少少对与他的感情发展抱着点希望,对他本人也心存幻想,以为他现在这样完全是因得不到她的爱而发狂,也在极力说服自己试着接受他。未曾想他在很早就因她的拒绝而痛苦难以自拔、围绕在他边上等将他拉下水图谋他的钱财的人乘虚而入,已经将他拉入深渊,至今已到了病入膏肓,不可救药的地步了。别人早在议论纷纷,对她都另眼相看,她反而不知情,对他抱以同情和关怀,真是可怜可悲! 儿童节到了,听着外面锣鼓震天,安吉心里也充满激动和感慨:自己那时是怎么过的,已经忘记了,可以肯定的是那时的自己快乐而紧张,因为,每年的今天,必定有自己站在领奖台上,当着很多家长、老师、同学们的面从校长手里领取鲜红的奖状和小小的奖品… … 哎,儿时的天空,儿时的快乐哪去了呢?好不容易等到的长大时光,为什么却充满艰辛痛苦? 中午,范建设来叫她去吃炸酱面,说明天一起去金沙峡玩,可安吉拒绝了,又为些什么,俩人吵起来,范建设气乎乎的走了。结果一下午没有见他的影子,晚上安吉过去看,店里的人说他去永登了,安吉也就未认真计较,和店里的其他人聊一阵回来。 睡觉时,安吉趴在床上,心思翻涌,又不得地失声痛哭… … 第二日想通了去金沙峡,可讨厌的是例假来了,去玩的事只好取消,但让安吉感到安慰的是她的一切正常。范建设来问时,安吉假意骗他,范建设很得意兴奋地吻她。 后来他告诉她:昨天他想不通,跑到三峡包了一间房间睡了一天。安吉不信,范建设就将发票拿给她看,果然就是。 但安吉下意识地不相信是他一个人住的,却懒得猜测。她想不到的是范建设真得很在乎她,会为此很伤心痛苦。可范建设告诉她,他没想到来此地会遇上她,又会爱上她,难以自拔,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没有过的,安吉对他如此无情,无论他做什么也走不到她的心里,真让他伤心… … 安吉不由也被他感动,就在他那儿呆着,帮帮忙,倒茶送水,令范建设很开心,看他的眼光充满温情和陶醉。 范建设叫她去订做衣服,他在人前俨然以未婚夫的口气和身份对安吉说话,令安吉很气恼,但未吭气。 后来有人来叫她回去,说有她家人来找,安吉急急告辞回去,原来是她大姐带着孩子来了,安吉自然很高兴。在房间里喝了茶,安吉带他们去吃饭,就在街上转悠时,却被范建设发现,跟踪到饭馆里,很亲热地来打招呼,安吉自然免去了介绍的工序。 将范建设支走后,安吉和她姐在另一个大一点的饭馆里吃了饭,回来就在安吉房间里闲聊了一下午。 范建设来叫他们去吃饭,安吉姐妹极力推辞不掉,只好去了。席间,安吉姐姐问范建设许多问题,他回答得天衣无缝。安吉则在一边冷眼旁观。黄昏时,范建设又来陪安吉姐姐聊天,给她的印象不赖。 八点多钟,范建设回去照料店里的事。过了一阵,又有人敲门,却是安吉在市上教书的二姐。姐仨久别重逢,都十分欣喜。 安吉的二姐是他们姐妹中最为漂亮出众的,加上所处环境是个不小的地级市,自己又善于打扮,显得十分年轻高贵,气质不俗。与她一比,平时就不爱打扮修饰的安吉相形见绌,像个丑小鸭了。 就在姐妹仨高兴聊天的时候,安吉所长却来了,对安吉姐姐们说了许多关于安吉的事,每句话都在显示他的能力和功劳,及他对安吉的姑息迁就和照顾。 安吉姐们也不是那种特别圆滑之人,对安吉领导的话外音有些不明就里,只好附和他说些感激他对安吉照顾的话,并对他说的安吉不听话、和他顶嘴的事向他道歉,解释说安吉从小性格孤僻,养成了独来独往不合群的习惯等等。 安吉明白所长的为人和说那些话的目的,非常厌恶所长来打搅她们姐仨的谈话,又喋喋不休的向初来乍到的姐们说她的坏话,却只有低头听的份。 所长叨叨到夜里一点钟,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安吉姐妹的知心话却被他搅和得再也无法继续下去,时间又太迟,只好熄灯就寝。 安吉的姐姐们不由得也感叹;以安吉的直率天真对付这样一个又没素质又没文化却擅长投机钻营、为人处事婆婆妈妈像个老女人的大老粗,确实太难为她了。就让安吉想办法调开,换个环境。安吉却深知自己无回天之力,由不得地叹息。 安吉姐妹仨本来打算好不再让她二姐出头露面,安吉带他们去金沙峡转转,却不想在吃早饭的路上碰到来市场采购的范建设,安吉为他们做了介绍,安吉二姐带着挑剔的神色将范建设冷眼看了看,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范建设在安吉一看就非同一般的二姐面前也感到了些压力,就在打过招呼后匆匆离去。 后来范建设又鼓足勇气来正式邀请安吉姐姐们过去到他店里。聊了一阵出来,安吉大姐陪二姐去理发店做头发,范建设对安吉说中午请安吉姐姐们到他店里吃饭,安吉不答应。无奈他反复来叫,安吉姐妹只好去了,让范建设随便弄了四个菜吃了,和四川厨师聊了一阵他们那儿的风土人情。 照相机没借上,天却下开了雨,去金沙峡玩的事只好泡汤。安吉姐姐们不知为何分毫不在她那儿呆了,死活要回,安吉只好冒雨送走了她们。 第38章 情敌相见 过了不久,范建设来了,问安吉她姐们说什么,安吉避而不答。范建设又缱绻不已,令安吉气恼,就和他斗气。 有人敲门进来,竟意外地是吴刚!安吉惊愕地望着他,发现他神色非常不好,目光散乱。 吴刚坐在床沿,问她最近忙不忙,又随意问了她一些话。安吉尽量很客气地待他,他却叹口气,小声地说:“你房间里有别人,我一刻也不想待,还是出去吧。”便一同走出去,也未向范建设打招呼 。 站在大门外,吴刚哀怨痛苦的目光久久的凝视安吉,表情异常地痛苦绝望。安吉的心也深陷在悲凉中无法自拔,看着吴刚憔悴的面容,想告诉他一切。可吴刚的目光回避她,不敢对她看下去。他将头扭到一边,颤声说:“我发现我再不能见你了,一看见我就更加受不了… …” 安吉痛苦地低下头来,小声说:“其实,我也很无奈,很矛盾的… …你怎样了呢?” 范建设却猛地抬头狠狠白了安吉一眼,大声说了句:“我嘛还就是我呗!”说完就扭过头去了。安吉只有怔怔地看他,欲哭无泪。 吴刚似在为刚才的口气道歉,说:“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约你好好谈谈,但不是今天。你肯答应吗?”安吉点点头。 吴刚却又说:“唉!我今年咋这么倒霉!前几天竟把好不容易弄到的四、五十克金子弄丢了!我也不知怎么搞的!” 安吉吃惊的看他,才真正发现吴刚的脸色是那样苍白憔悴,嘴唇也干焦开裂,成了乌黑色的!她明白了,这些日子以来,吴刚是忍着内心怎样的疼痛绝望,过着怎样行尸走肉的日子! 安吉的心整个儿为他疼痛痉挛,却不知怎样安慰他。她现在才知道:她的离他而去对他是一种多么大的打击!如果说吴刚还对重温旧梦抱有一线希望的话,那么这次丢失他唯一可以寄希望得到安吉父母同意的钱财,就完全让他绝望了。 安吉也才理解吴刚为何在离开她几个月后突然又找到她这里了。他是想在绝境中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找到一个可以依托他几乎垮掉的精神的地方哭一场啊!而爱人的怀抱就是他最安全的港湾了。可是现在… … 安吉真想就和他抱头痛哭在一起,将这几个月来两人之间的刻骨的相思、铭心的痛苦都化作泪水,挥洒得干干净净啊!然而想到目前自己的处境,想到此时待在她房间里的那个人,以及她与那个人之间已经发生的一切,她就再也没有勇气让自己的心事尽情宣泄了! 吴刚又说了,要求在最近几天他能过来和她谈谈。安吉点点头,看他车上只有一个小孩,就说:“现在,我们往前走走,好吗?” 吴刚却摇头说太迟了,他要赶路。打开了车门,坐进去,却一手把方向盘,一手把车门,扭头来望着安吉,表情万分悲凉绝望。 安吉知道他的心里也在受着煎熬,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她突然决定与他同车,让他带走她,随他到任何地方,再也不要回来!念头一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使她下定决心放弃一切!她伸手去拉车后门,未拉开,拉前门,吴刚却抓住不放,一只手捂住脸无声地哭,泪水一个劲的往方向盘上落。 安吉恳求他:“你松手,让我上来。你把后门打开!”吴刚摇头不语,也不松手,两个人对峙着。 安吉呆呆地看着他,她的心那样强烈的感觉到他心的疼痛:她爱他,他也爱她。“吴刚,别狠心。放我上来,我和你好好聊聊,你把我往前带一截吧?... ...” 吴刚却不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不了,你还是回去吧,有客人在。我要回了。”说完也不顾站在车边的安吉的表情和反应,将车门一关,将车倒上去开走了。 那车影如箭一样刺着安吉的心,她在心里发出痛苦的呼唤:“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留下来听我说?吴刚,你这一走,又将我推入水深火热之中了啊!” 车到拐弯处,似乎稍有迟疑,但很快就开过去不见了。安吉只好绝望地回来,情知一场暴风雨又要来了! 果不其然,范建设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安吉走过去,招呼他,她想只要他伸出双手揽她入怀,便也可以让她得到一点安慰,让她感到他的宽容和理解,化解她的心痛,下决心对他死心塌地了。可是他异常冷,异常沉默。 安吉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哪怕范建设只要稍微伸出他的手臂做个接受她的动作,她痛苦的心情也就可以解脱了,她会很感谢他的,然而没有。 范建设坐起来,恨恨地说:“前夫走了吗?你咋没留住他?” 安吉脸上笑着,心已经凉了:“我想留的,可他不坐。” “你咋不跟着去?那多好,那样上床也方便!”范建设妒火中烧。 此话一出,安吉立即火了:“范建设,你放清楚点,别满嘴胡说。他不是你那种人!” 范建设也斜着眼,挖苦安吉:“你哭嘛,他走了呗!” 安吉无力地说:“我本来就想哭的。”倒在床上,泪如泉涌。 范建设却过来扳她的肩:“你干啥?咦?这家伙还真的… …” 安吉挣开了:“别管我… …” 范建设便躺一边床上了,仰面朝天不吭声。安吉发现他也在默默流泪,又于心不忍,不哭了,坐起来说:“你别哭了,这样我心里难受。你想想人家到了那种地步,就你也应该有点同情心的… …” 范建设骂:“那你为谁哭?你咋不想想我有多痛苦!”说完他的泪倾盆而下,倒把安吉吓了一跳,呆看着他。 范建设抽噎着说:“真的,我以前从没有这样痛苦过的!我真的很怕失去你,你这样子我不放心的!”安吉只有无奈地摇头流泪了。 天色黑透了,范建设该回了,他擦干脸上的泪痕走了。可到夜深人静时,他又进来了,神情很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安吉顾忌别人看见了又会说闲话,赶他走。 范建设找借口待一阵就走,可是这夜他留了下来,十分粗鲁的对待安吉,令安吉厌恶万分,挣扎、反抗、殴打、抓咬全无效,范建设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变着法折磨她。 安吉绝望极了,心下暗呼:“吴刚,来救我!” 安吉求范建设放过她,因为她实在受不了范建设的爱法!可是范建设变得异常的疯狂,使劲地拥吻她,强迫她,哪里管安吉的哭泣与哀求? 安吉心死矣!咬牙切齿对他发泄。她恨透了他,越来越觉得放弃吴刚已是个错误,而投入范的怀抱就更加罪不容恕了!尤其令她难以接受的是:现在有两个男人爱她,她却只有痛苦,也带给他们痛苦。 吴刚是爱她的,她虽放弃了他,至今依然爱他,难以忘掉他;范建设也是爱她的,她却无法爱他,而且越来越接受不了他的爱法,却又摆不脱他的纠缠。她该怎么办呢? 第39章 姐姐的来信又给他希望 早上七点,安吉从一夜噩梦中醒来,却见范建设站在床边,目光缠绵的看着她。安吉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想是昨晚走的时候偷拿了她的钥匙,就狠狠地瞪着他,眼里是燃烧的怒火。 范建设却嬉皮笑脸地望着她笑,问她:“要不要我上来一起睡?” 安吉一个耳光甩过去,范建设忙招架,嘴里还说胡话。 安吉坐起来,催他走,可范建设想拥抱她,说他一旦抱着她就觉得很幸福很陶醉,问她感觉怎样。 安吉气得发颤,用手狠狠地指着他:“赶快给我走!你这么早来,给别人怎么解释?你让我怎么走出这个门!以后少来,这已是最后一次了!告诉你,我俩玩完了!” 范建设变了脸色,恳求安吉别生气,他以后再不了,求她接受他的爱。 安吉忍无可忍,又怕隔壁的柳芳听见,就压低声音说:“你给我小声点!你不把我毁掉就不甘心吗?我告诉你,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范建设却说:“不可能的,我就要娶你。没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了!” 安吉感到又气又笑,就说,以后再说以后的话。 范建设却一定要安吉答应他可以天天见面。纠缠再三,安吉气得不吭声了,范建设便说:“那好,握手说再见!” 安吉未理,范建设指着安吉的鼻子:“你心比天高,我看你找个啥样的?” 安吉冷笑:“不找也行,反正不嫁你!” 范建设绝望地瞪了安吉一眼走了,出门时,满院子的人。 未想范建设中午又来了,手拿一封信,是安吉的二姐写的,信寄到了范建设的酒店,不知她是怎样想的。 信里说,她对安吉和范建设的交往不反对,但不赞成那天范建设说的下周去安吉家问她父母的决定。说终生大事无需太急切,应该多了解一点。又说要安吉在别人面前顾全范建设面子,不要给他下不了台。最后说她十二号去兰州,顺便来看她,意在她要和安吉一起去范建设的家里看看… … 信已被范建设拆开看了,本来绝望的心又重整旗鼓,得意地说:“原以为你二姐难对付,她要是不反对,那就有希望了!” 安吉无话可说了,心想:等她来吧,一起去兰州看看也好。 看安吉分手的决心有所动摇,范建设又来了精神,抱住安吉说他舍不得她,要她答应嫁他,他一定会好好待她,再也不惹安吉生气等等的话… … 可是范建设说到做不到,依旧变本加厉的缠着她不放,安吉难以接受,跟他大打出手,范建设也是武力压制。最后安吉痛哭失声,范建设却揍她耳光,问她为什么? 安吉说自己想死。回答她的是更粗野的谩骂和侮辱。安吉抄起床头的一把小斧子砸了范建设的手臂,接着砍向自己,被范建设夺了过去,并笑起来,捂住安吉的口鼻。安吉真的心如死灰了,眼里没有一丝泪,只有空洞。 安吉离开他走远了坐着发昏,她的泪已流干,心已粉碎!在心里默默地说:“吴刚,难道你还以为我离开你就是另攀高枝,在寻欢作乐吗?我说过了我曾经向你求救的,我千百次的呼唤你,希望你适时的出现,哪怕只要一句话也是可以解救我的啊!可是,为什么你没有一丝灵犀,你的心离我那么远,让我感不到你的一丝关心呢?我是你真心爱的人吗?为什么你不管我的死活?不,这一切不能怪你,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是我放弃了你,活该遭这种报应!… … 安吉下定决心:彻底地与他决裂吧,宁肯让他杀了也不能和他苟且下去了!因为现在已经看得很清楚,他不是爱她的人,他是一个来害她的魔鬼!一定要离开他!可是,有能够何去何从,调走?不可能。只要他在,就不会放她的。难道就在这种折磨中窒息而死吗? 安吉与他坦言:“别再让我见到你!”还骂了一些难听的话。 范建设还击的话,还是那些:“别想从我身边溜走,别想什么花招。我这辈子不会放弃你的,否则我也活不成。要死大家一起死!”说完就走了。 安吉的心反倒平静下来,只想找个角落躲一阵。她要好好想想,并在日记里真实地记录了所有的一切,等到有一天将这日记连同她的生命都一起交给自己最爱的人,让他的泪水也为她流吧,别光为了他自己!至于安吉自己以后的生活之路怎么走,她已经完全没有把握了… … 第二天一大早,范建设又来了,安吉冷冷地对他,无论他说什么,也无论他如何讨好,安吉也只当没听见,范建设只好叹着气离开。 中午吃饭时,同事小段问她:“你昨天下午哭什么?是不是小范欺负你了?” 安吉否认:“没哭过啊?”又接上一句,“他敢!” 小短却说他听见了,安吉只好乱应几句。 下午范建设未露面,听说是去县城了。安吉知道范建设也是异常痛苦,可没办法,她不能同情他,更不能接受他。 范建设苦苦相求,要安吉给他一次机会悔改,安吉答已经是第五次给机会了,不会有第六次。可范建设一再发誓,又采取种种手段,逼安吉接受他的请求和爱抚,令安吉的决心不得不稍有松动,只好试着去接受他。 渐渐的俩人有了些快乐的笑声,言行方面也变得默契了许多,安吉几乎都对他有了些温情,范建设也很高兴,策划着结婚时这样那样的,安吉对此却是含糊其辞,所以免不了发生争吵。 第40章 爱人相见 安吉发现范建设的脾气不知为什么变得古怪,动辄暴怒,动辄哭泣。但她并未往深里想。因为她下意识里,其实一直在等吴刚的消息,可离他那次走开已经快半个月了,一直没来兑现他和安吉谈谈的夙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安吉心里充满绝望与焦急,给吴刚弟弟那儿打了个电话,要他转告吴刚,有空了回个电话,她好担心吴刚那天一走后就一蹶不振啊!她和范建设也商量好了,吴刚若来了,让他们好好谈谈,范建设别找茬,范建设答应了,安吉却觉出自己的恶劣来! 那天吃过午饭,回房睡午觉。有人敲门,说了请进,却是吴刚进来了,安吉倒水给他,彼此都有点冷冷的,似乎无话可说。 坐了一阵,安吉问清吴刚未吃饭,就带他出去,有意避开范建设的酒店,可失败了,因为她不好在吴刚面前说出心里的隐衷,吴刚也不知情,自己要求去路过范建设酒店的那家饭馆吃饭,因为那儿离他住的旅社不远。不过,似乎范建设没有发现安吉他们走过。 到吴刚住的地方,关上门坐下来,吴刚发现安吉穿得单薄,坐在椅子上打着哆嗦,就把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了,安吉拒绝了。 吴刚苦笑:“干嘛这样尴尬?起码还同学一场。” 安吉只好依言披上了,无言地坐着,心里百感交集,却说不出来。 吴刚时不时露出笑容,似有意又似无意,可安吉的心里如针刺般疼痛。吴刚不时给她倒水,将电视机搬得离她很近,并让她斜靠着被子坐着看电视,照顾得十分周到。 吴刚对她越好,安吉心里越疼,几乎就坐卧不安了。她无心无序的看了一会电视,见吴刚一直背身坐在沙发上,用衬衣的前襟捂着脸,肩膀耸动着,原来他一直在哭。 安吉看着心里抽痛,却不能安慰她,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囚禁了,不能拿自己的真情去靠近他,只好说:“吴刚,别再哭了。乐观一些,我说过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曾在心里呼叫你,期望你听到我的声音来救我,可是… …” 吴刚忍不住泣不成声,转身到床上,拉开被子蒙住头,说:“我真不能接受!我已经这么可怜,你却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 安吉说:“一切都怪我!是我大学毕业不该回到家乡的!也不该去金沙又调走的!” 吴刚继续哭着:“可一切本来挺好的,你却… …难道你就认为我真的什么也给不了你吗?” 安吉也哽咽着,语不成句:“不,我没有嫌你的意思。我只是自己太软弱了,无力跳出别人编织的牢笼!” 吴刚一听不哭了 ,坐起来柔声说:“你也别哭了。我真的恨过你,你现在不妨解释一下,也让我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要离开我?” 安吉便含着眼泪将这段时间的经历说了一遍,吴刚似乎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这些日子,你也受了不少苦,我错怪你了。” 安吉走近了吴刚的床看着他,吴刚拍拍被子:“钻进来吧,别冷着了。” 安吉终于大胆地上床,靠紧了他,问他:“那你现在还爱我吗?” 吴刚捧起她的脸:“别说现在,这一辈子都无法放弃你!” 安吉却转过了头,不敢面对吴刚的真情凝视。可吴刚拿他火热的胸膛贴近了安吉的身体,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听他的心跳。 安吉那么真切地听见吴刚熟悉的心跳,仍是那样强劲有力,他身上的气味仍旧是那样地让她陶醉。她感到吴刚的心跳和气息是那样地充满活力和磁性,就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吸引她融进他的身体里去,要和他化为一体似的。 可吴刚只是一动不动地抱着她躺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安吉也不敢动弹,只是默默地流泪。 良久后,吴刚吻掉了她的泪,动情地抚摸着安吉的脸颊说:“我一直不相信我们再无缘相逢。不相信你真地会离开我。可我一次次失望,一次次伤心。每见你一次,就将自己往绝望的深渊推进一步!总有一天我会难以自拔的!” 安吉哀怨的看着吴刚的脸和眼神,求他原谅她。说自己爱他太深,也伤他太深,给她机会,他们一定要重新开始。 吴刚叹口气:“这就看你的了。” 安吉禁不住去吻他厚实的胸肌:“老鸭,我的老鸭!” 吴刚一下子欢愉地叫起来,低头回吻她的嘴唇和脖颈,挣扎着说:“我一闻到你的体香,就连骨头都酥了的,怎么离得开你啊!” 安吉也动情地抚摸着他。他们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彼此都宛如丢掉了魂魄般的想念对方,现在深情相爱的人就在身边,怎能控制的了彼此的吸引呢? 吴刚也是几经控制,想保留一点清醒,可在安吉充满诱惑的气息熏陶和柔韧手指的不断撩拨下如何承受得住?他几近疯狂地将安吉揽在怀里,像急风暴雨席卷了她,同时也将自己置于巨大的漩涡中,分不清天南地北… … 安吉在吴刚的激情中,也完全的沉醉其中,她多愿意就这样和吴刚长相厮守,永远也不要分开。可是想到这几个月来她所受的精神折磨和肉体痛苦,就难以克制的恨,她恨家人的干涉、恨闫雄飞的介入,恨范建设的掠夺… … 而现在,真心相爱、刻骨思念的激情爱人就在身边,两具深深吸引的躯体已经这样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怎不让她幸福陶醉呢?吴刚火热的身体几乎将她融化,她也感不到自己的存在,他们分离的痛苦、被别人横刀夺爱的恼恨再也不存在… … 激情过后,吴刚沉沉地躺着不动,也不说话。安吉也紧紧地依偎着他,不动,也不说话… … 快六点了,吴刚还不放她走,安吉怕所长又找茬来骂,着急回去,于是拼命挣出吴刚的怀抱回所里,天下着沥沥小雨。 路过范建设的酒店,见他正在忙碌,脸色十分难看,安吉担心起来,就叫上范建设一起回。 所长见她进来就训,说个体户办照照不见,问她哪去了?安吉撒谎说去发报纸,搪塞一顿。 可所长却让她在雨中站着,不让进屋。范建设只好低声下气的替她求情,所长就说看在范建设的面子上暂且饶安吉一回。 进到房里,范建设一边给她擦头发上的雨水,一边骂她,说他到处找就是找不见,是不是“他”来了,他们去鬼混?安吉生气地不理他了。 从范建设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十分担忧和焦急,还有一种深深的嫉妒和愤恨,可安吉无法化解,她想清楚了,她必须和范建设明说了,她知道范建设肯定会暴跳如雷,难以接受,可她真的不想再这样折磨两个人了,也无力再玩这样的感情游戏! 范建设因了下午找她几次都不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问她单位上的人也是含含糊糊的说不清她的去向,他就猜到了八九分,十分恼怒,就和安吉狠狠的吵了一架,回去了,说晚上再来和她谈。 安吉的同事牟云带着哂笑的的神情告诉安吉:“你走了后,范建设就来了,起初敲门未开,以为是你故意的,扒着窗户看了半天后,就问每一个人你到底去哪了。我们也说不上来,猜是陪你同学出去了,他就疯了一样的找,出出进进几次,市场里都找遍了。到最后,就在院子里转出转进的。我让他进房里坐一阵,他也不听,就蹲在花园墙上,脸黑得像锅底,一遍遍看表,看门外,叹气,真像丢了魂一样!” 安吉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应付范建设。 第41章 召回的爱已经变味 晚饭后,范建设过来讹诈她,安吉半真半假地承认。 范建设看上去身心俱焚的样子,连骂安吉的力气都没有了,吃了几片西药,就在安吉床上睡着了。安吉借口去镇上要个东西,就去吴刚住宿的旅社。 法庭上的同学闫雄飞也在,安吉装作随便地和他说了几句话,吴刚的态度很不明朗,但也说不上疏淡。 闫雄飞开口寒碜安吉,说他和吴刚哪点不如范建设?就凭范那德性!尖嘴猴腮的,一幅小流氓的样子,不知安吉看上他什么了? 安吉很生气地不说话也不理他。过一会闫雄飞又缓和一下说:“你看看我们怎样?应该比他强多了吧?你又为什么选择的是他?” 安吉无力的解释:“可以声明的是;我并非是在你们中选择了范。而是和吴刚不成了后又被逼无奈的… …” 闫雄飞不相信地说:“不可能。谁还能逼你?” 安吉无法解释得清,只好苦笑着摇摇头,无言了。 闫雄飞开始胡说起来:“咱俩找个姑娘伴一夜吧?” 吴刚没有任何反应,也许他们说惯或干惯了,安吉心中充满苦味。 坐了一阵,安吉提前声明:“我九点半之前就得赶过去。” 闫雄飞问了一句:“什么人等你?” 安吉答:“没有谁等,就是得回去。” 吴刚依旧一声不吭,但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 到了十点,吴刚抬腕看表:“十点多了,该回了。” 安吉只有无言的告辞出来,满心痛苦的走着,她多希望吴刚会出来送送她,可是没有。相反,她一出来,就不知是谁,恨恨地摔上了门… … 安吉一下子目光散乱,神志不清,头脑里一片空白,几乎撞在停在路边的汽车尾上。她想:完了,吴刚已经不再爱她了… … 回到房里,见范建设依旧沉沉地睡着,安吉叫都叫不醒,只好呆坐桌前,翻越她以前写的与吴刚相恋时的日记,看一页哭一次。 她想她是多么轻率地放弃了与吴刚的爱情,而后多么愚蠢地被滨捉弄,被范建设纠缠,以至于现在覆水难收... ... 安吉流着悔恨的泪,默默呼唤吴刚的名字,心里痉挛着疼痛。 范建设醒了,又来折磨安吉。万念俱灰的安吉真想一死了之。爱人,没有了,爱她的心已经远离,而她的心,也如死了一般冰冷,麻木,却不得不应付范建设的纠缠! 安吉在极度的痛苦中挣扎。可是,身边这个口口声声爱她至深的人却全然不顾她的哀求、哭泣,以他的方式来折磨安吉,摧残安吉的身体和精神,想用这种方式来迫使安吉忘掉吴刚,接受他。 赶不走他,安吉只好睡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半夜,她爬起来,对着窗外满世界的月光泪流到凌晨四点,再也睡不住了,悄悄出门,心烦意乱的在院中转了好几十个圈,好不容易等到六点,去看吴刚。 打开了门,吴刚又钻进了被窝,闭上眼,也不和安吉说一句话。安吉坐在他的床边,凝视吴刚略显苍老的面容,心情幽暗疾苦。可吴刚却用被子扪上了头,对安吉的问话只答一句:“我们今早三点才睡的… …”就再什么也不说了。 安吉明白,她与吴刚之间真的已经完全无望了。 安吉轻叹口气,无限凄苦地说:“我知道,你的心里再也无法容纳我了。昨天这一次,就算圆了最后一个梦吧,从此各奔东西。我祝福你,而你再严重的诅咒我也认了… …” 吴刚依旧不吭声。安吉最后一次抚了一把他的脸颊,关上门离开了。一夜之间,吴刚已经完全变了。安吉不太明白他的突然变化来自何方,但是心想:“也好吧!就这样了。” 范建设还在睡,安吉狠狠地瞪着他酣睡不醒的样子,恨不得杀了他!可他又有什么错呢? 中午,锁了门大哭。也许是最后一次为吴刚了。她哭她当初错误的决定,哭她软弱的妥协,哭她多难的爱情悲剧,更哭她此生唯一的真爱已离她远去,再也唤不回来,哭她漂泊的心无人收留... ... 哀莫大于心死。 吴刚自那之后,就有好几个月没来找过安吉,安吉也就只有强迫自己忘记他,勉强接受范建设的关爱,含糊答应范建设的求婚。范建设于是很高兴,但是不时流露出对她的抱怨说:早一点答应的话,他就不会那样痛苦了,有些事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安吉不明白他的话外音,也不去计较了,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爱的激情和对生活的美好渴望,只是像一个木偶样被处心积虑的范建设牵着走,他说东安吉就东,他说西安吉就西,总之一切都听天由命了。 安吉在极力说服自己接受范建设,毕竟他也是真心对她的,尽管方式方法上仍旧让安吉难以接受,不时反抗,责骂,范建设都受了,表示要改,但常常到关键时刻就故伎重演,引起安吉的反感,可还是看在范建设声泪俱下的表白上,一次次原谅了他。 范建设还带安吉去了省城,依次找到他的几个姐姐,将乖顺许多的安吉展示给她们看。安吉也就在生活在城市、对她们这“乡巴佬”有一种天然漠视的范建设姐姐们的挑剔目光中默默接受她们的检阅,没有矫揉造作,也不想极力表现。 范建设的几个姐姐从事的是不同的职业,但只有一个是白领阶层,似乎是哪个中学的教师(范建设对安吉隐约介绍过,但安吉没有认真听),长得漂亮,气质也好,似乎比范建设大不了多少,孩子才一岁多一点。 两个姐夫也来了,在范建设四壁空空的家里一起吃了饭,几个人规划着如何要一套单位新修的房子,他们让安吉写,可是安吉对那些事不明所以,随便写了些,似乎并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 因第二天要上班,范建设姐姐的小孩被他姐姐姐夫连开玩笑带强制的留给了范建设的父亲,说陪老爸吃饭耽误了往婆家送,要他负责领一天。老头呲牙咧嘴地说上当,要他们带走,结果范建设看上去最小最调皮的姐姐拉着姐夫就跑了。 范建设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将证明他过去的那些材料给安吉看了。虽说安吉早已听范建设说过几次,也知道范建设当初是因年幼无知被人引诱犯的错误,也确实不能怪他道德败坏或本性恶劣,但现在见白纸黑字的东西证明范建设确实有过那些为绝大多数人见不得的历史,心里就难免嗝喑的慌,对范建设的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刚听到他历史的时候,脸色不好看起来。 范建设本来也是在一时兴起给她看的,拿出后就有些后悔,现在见安吉的脸色有异,就暗暗叫苦。但已来不及收回,只好小心翼翼的讨好她,又对家徒四壁的现实加以解释说;这套楼房他们嫌小,让给了别的人,他们很快就要住上他爸单位修的新楼了,所以也没有收拾,家具也处理了… … 安吉心想他们现在的家境多半是因范建设的事花光了积蓄,甚至变卖了家具,才至于这样的。但又不好说出口,只好装作傻傻的相信了范建设的话。 入夜,范建设姐姐的小孩却哭个不住,任范建设父子如何哄都哄不住,大人小孩都累得满头大汗。安吉只好主动请缨了,抱过那个自始至终都不让她抱一下的小家伙,给他唱歌,讲故事。 小孩懵懵懂懂地听着,渐渐的不哭了,最后还赖在安吉怀里不出,直到沉沉地睡去。安吉才将不失可爱的小东西交范建设父亲抱去睡。 第42章 求你给我一个家 经过了这样一段小插曲,范建设看安吉的眼光里就又加了另外一些东西,等他父亲睡了,范建设就情不自禁的拥吻安吉,痴痴地说:“你哄小孩的样子真的让我看着心动,多希望你哄的就是咱们的小孩!答应我,嫁给我吧,给我一个家,明年也给我生一个,我太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了!” 安吉一听,不由脸红心跳,但对范建设的激情引不起共鸣,就使劲推开了他。 而范建设的激情和欲望已经压抑了几天,现在又因安吉哄孩子的举动引发了他成为一个父亲的渴望,哪里就能控制得住自己想拥有她的欲望?但在自己家里,当着父亲不敢来硬的,就跪在床上,使劲求安吉发发善心,给他一次,让他记住这个安吉第一次上他家的日子,让安吉怀上他的孩子,他要以此为戒,好好做人,尽快将安吉娶进门,作他孩子的妈妈… … 安吉是受正统思想和严肃的家庭教育长大的,和范在小镇上发生的一切已经就让她很感后悔懊恼,现在到了有老人在的范建设家,怎能不考虑自己的形象和老人的感受?尽管她也猜到,范建设以前肯定不止一次的带女孩回来过夜,同时看出,范建设父亲老实迟钝,肯定看惯了儿子的行为,无所谓年轻人们的事。但毕竟自己和她们有所不同,对范建设越来越强烈的要求也越来越难以招架,何况她对与范建设结婚的打算还很勉强,根本不想如此随便,让范建设家人将她看成一个放浪形骸的女孩,因此看不起她。就一再拒绝,并好言相劝范建设不要太过随便。 可范建设激情满怀,说着安吉闻所未闻的甜言蜜语,轻柔的指尖一再在她在她身上盘旋,终于让她难以自持,在范建设铺设简单但十分干净的床上,在范建设老练的手段下,第一次与他… … 而范建设,本来对安吉今天的每一个表情都小心翼翼的观察,担心自己或家人的一个疏忽就会把他对安吉的努力前功尽弃,现在看安吉第一次陶醉在他制造的激情之河里,就更加兴奋激动,热情的火焰一次次被他点燃,将他几乎燃烧成灰烬,让安吉也迟迟挣扎不出他的包围… … 不觉已是深夜,范建设对安吉的爱恋仍是那样无休无止,安吉拼命挣开他的束缚,催他过去睡。 范建设却依旧缠绵悱恻,抱住安吉一再求她让他留下,说他一刻也离不开安吉的怀抱。惹的安吉终于发火了,打了范建设一个耳光,才乖乖的去和他父亲睡了。 第二日,范建设的朋友伟伟和女友来看他。他俩都是和范建设一起工作过的,文化都不是很高,但似乎很有钱,伟伟女友随身携带的背包里装着几盒刚刚流行开的太太口服液,打扮妖媚而低俗,外表看上去很有些优越感,但也碍于安吉大学生的身份,在她面前收敛了许多城市少女的娇骄之气,极力在边上观察她。 安吉一向在别人的鲜艳打扮面前很自卑,对别人的看法不是很在乎,加上对范建设并不热心,也就和他们不冷不热的。 伟伟和女友的关系看起来很随便,当安吉的面随意搂搂抱抱的。伟伟还对范建设说起女友前不久做了人流的事,让安吉很替伟伟女友脸红。那女孩看安吉对此很反感似的,也就有点难为情,用目光暗示伟伟别说了。范建设也小心地笑着暗示伟伟安吉很保守,不喜欢这样公开地说男女间的事,伟伟便感叹地说安吉看上去还很单纯幼稚,就告诉范建设要小心对她,免得安吉受了惊吓。 后来伟伟女友去上班了,伟伟在安吉面前解释说,他女友干的是服务工作,一天下来很累,有时候脾气不好,可能在语言上冒犯了安吉,所以要她原谅着点。 安吉倒觉得伟伟女友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反而是自己有许多方面不如她会来事,不够成熟,就问伟伟他女友多大,伟伟说了后,安吉才知道她原来比自己还小几岁,于是更加觉得他们这些人身上,她所赶不上的东西太多了,跟范建设的生活圈子也很有距离,就在伟伟走后对范建设说了自己的想法。 范建设看出安吉在打扮出众的伟伟女友面前为自己的朴素外表感到自卑,就极力安慰她,并带她出去转街,给她买了一件裙子,但付钱时安吉不让范建设掏腰包,范建设面有不悦但未说,回来后就不高兴地问安吉:是不是她还对嫁他的事有想法,才拒绝他为她买东西?安吉解释自己带钱了,不要花范建设的太多,免得让人说她是看上范建设的钱了。范建设表情才稍有缓和。 当天下午坐夜班车赶回,范建设拉安吉坐在了最后面,躲在一大堆行李的后面,一直很动情地吻着安吉,安吉怕别人看见,极力推搡。范建设就退而求其次,将头枕在安吉腿上睡觉。 夜幕笼罩中,范建设的激情变得不可遏制,就将头枕在她的腿上,眼睛盯着她的脸,令安吉无法拒绝也无法推开,只有默默承受,一边替他掩饰。 范建设于是很陶醉,旁若无人的吸咂着,发出轻微的叹息。幸亏长途车上的人们在黑暗中沉沉地睡着,没有人在意他们。 安吉在他这种无休无止的需求中也似乎感到了一些爱意,就抚摸着范建设激情发烫的脸颊,看着范建设幸福的表情,开始思索他是不是真的可以不计较范建设的过去,并放弃和吴刚的不切现实的爱情梦想,就嫁给范建设,也许一切都可以平静了… … 安吉的无心的抚摸和若有所思的凝视令范建设更加的陶醉,沉陷于对安吉的渴望中难以自拔,目光迷离闪烁地看着安吉,一路上对她说些缠绵的话语,终将安吉心底的那种自然本能也唤起,用手抚摸他的脸和脖颈,令范建设喜不自禁,心里充满得到安吉爱情的喜悦和满足,对她更加用心的舔咂、抚摸。因此四个小时的路程对他们来说不是太长而是太短,两个人一次次陶醉在黑暗和幻想带来的幻想,真是一场甜蜜的旅行。 第43章 既然错过就不必回头 回到县城,已是晚上十点半,高原的夜晚很冷,附近没有宾馆也无法住宿,安吉只好跟范建设去了他姐家。 范建设姐夫一家都在,还有范建设的母亲也在,那是个戴眼镜的、看上去有些阴沉古怪的老太婆。 安吉想到范建设的老实矮小的父亲,老俩口给她的感觉是很不般配。就凭范建设父亲一人在家,而范建设母亲长年住在范建设姐家的事实,安吉猜出老俩口关系也很不好,但看他们一家对范建设很关心的样子,安吉心里的疑窦也就淡了闫雄飞多。 范建设姐们从安吉口中探听安吉家的情况,对安吉老老实实的回答彼此交流会意的眼神。 安吉有些不谙人事,也不去管他们的看法。但感觉到范建设十二三岁的外甥女对她一直用挑剔的眼光观察着,对大人让叫她阿姨的称呼也很勉强。 晚上和范建设的母亲、外甥女一块睡了。她很快就入睡了,朦胧中听见范建设姐们在小声议论什么,似乎在为什么事责骂范建设,范建设小声争辩着。后来她隐约听见范建设要到她床上,让他母亲外甥到另一边去睡的话,遭到了他姐夫的指责,范建设很不高兴似的小声嘀咕着,后来似乎还听到范建设的抽泣声,范建设姐姐母亲又在劝说。有几次安吉几乎惊醒,但她极力让自己睡着,后来他们何时睡的就不知道了。 第二日,他们到河边去玩。在河边树林里,范建设一次次避开别人的视线抱吻安吉,进而对她动手动脚,似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安吉很反感他这种不管不顾的行为,就打了他一耳光,范建设气急地揪住安吉,也还击她几个耳光。安吉气坏了和他对打起来,可哪是他的对手? 范建设将安吉摔倒在草地上,安吉哭起来,范建设却又抓住安吉吻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安慰她。 安吉仍生气于他的变态,就拿起一个树枝打他的手臂。范建设也来气了夺过去,回击安吉几下。 安吉心冷如灰,向范建设声明:“休想再进一步!”说完就跑。 范建设追上来,又打安吉,说不会那样便宜她,并抓住她抱着不放,安吉咬了他的手臂一口,范建设才放开手,看她确实气坏了,就又极力安慰讨好,被安吉甩开了,一声不出地回到范建设姐家拿了东西就回家。 范建设送到车站,又不让安吉走,一遍遍说:“别走。”那一声声呼唤倒是让安吉的心也禁不住一阵阵牵痛。但安吉极力让自己想到范建设的可恶之处,借以赶跑幻觉,让自己的神态恢复正常。 她都上了车,范建设还在车下满脸祈求地盯住她看,眼里满是渴望和难舍,几乎将她的脚步粘住。车开了,安吉故作轻松的冲他挥挥手作别。范建设则在第二日才回去。 在家呆了一日,安吉就急忙赶回了单位。范建设一大早就来看她,问她何时从家回来,安吉回答早上。 范建设高兴地说看来安吉也是想他了才很快回来的,就来拥抱安吉,安吉躲开了。 范建设自讨没趣,就转而说,他的朋友伟伟要来看他,他店里忙,让她去接一下。安吉不好一再拒绝范建设的任何要求,就只好请假去接。但不知为何范建设让她到很远的一个中转站去接,说伟伟在那儿倒车,安吉不明其中的把戏就去了,等到下午也未见伟伟的影子,只好回来。伟伟却已在店里了。 范建设先发制人的骂安吉,说伟伟等了一个小时未见安吉,就只好自己坐车过来了。安吉不明其意,只好无言。 伟伟似乎不很高兴地对范建设说话,看安吉的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后来还问了安吉一些话,如安吉爱不爱范建设,有没有觉得范建设和以前相比有什么不同,安吉打算将来和范建设怎么办等的话,安吉不很灵敏,回答也很含糊。 陪伟伟吃了饭,范建设让安吉先回,他要和伟伟聊些别的事,安吉就回来了看书。 晚上过去聊了一阵,考虑到伟伟在范建设店里也没处睡,就叫范建设随她到单位住她房里,她睡办公室沙发。范建设便安顿伟伟睡了,和安吉一同过来。 未想范建设却怎么也不让安吉离开,强迫她陪他一起睡,安吉不答应,打了他几下,挣扎出他的怀抱,范建设就气急败坏地对安吉施暴,说再不答应就弄死她。 安吉哭起来,求他放了自己,因为自己没有心情。可不知怎的范建设一改往日的温情脉脉,粗暴的对她,根本不听安吉的哭泣与哀求,强迫她与他做爱。安吉骂他是牲口,打了范建设几耳光,范建设就噼里啪啦打得安吉眼冒金星。 安吉跳起来,骂自己引狼入室,拼命打他。 范建设抓住安吉的头发,质问:“为什么你将我的爱看得那么下贱?我对你越好,你越这样对我?” 安吉叫:“你配说爱字吗?你就这样将迫害我、虐待我当作对我好?姓范的,我已经看清了你,你就是一个畜生,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你乘早收起你的幻想吧!” 范建设变得更加狂暴地打她。安吉无力反抗和挣扎,就拼命的以头撞墙。 范建设看安吉已失去控制,也吓坏了,停止对安吉的殴打,拿她的手打自己的脸,说:“你不要生气,你打我,你打我!” 安吉挣不脱他的手,便狠狠的打了范建设一个耳光,范建设愣愣地看着安吉不动了,安吉乘机跳开来跑出去,打开办公室的门,睡到了沙发上,只盖了同事小段的大衣。 一夜难眠,越想越后悔当初自己软弱,被迫做出分手的决定,再也回不到过去,无法挽回吴刚的心了。现在被范建设这样的人侮辱和欺凌,明明不爱他,又摆脱不了,真是咎由自取啊!痛下了决心和他分手! 第44章 原来疯狂事出有因 第二日中午,安吉一个人在办公室看书,同事小段从家回来,很突然地找她谈话,虽一身酒气,口气却郑重异常:“安吉,我问你一件事,你真心回答我。” 安吉不明就里,就让他坐下来慢慢说。 小段说:“你认为小范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对他如何?” 安吉以为他又要开玩笑,就说:“他好啊!” 正说着,范建设却进来了,匆匆地说:“我现在很忙。你去给伟伟挡个车吧。”安吉只好随他出来。 范建设回店里了,安吉在路边和伟伟站着等车,伟伟似乎想和安吉说什么又没有说,只是表情很凝重的样子。 等了好长时间,坐不上车,安吉只好求磅秤房的人挡了辆煤车让伟伟坐上走了。回到所里,小段却不在了。安吉也觉出了小段想要给她说的事情非同寻常,心下疑惑,却找不到机会去问。 晚上范建设没有过来,却打发店里的服务员来叫安吉过去,安吉未理。 第二天,安吉终于从小段那儿听说了:范建设早就在偷偷吸毒,并且已上瘾,现在发展到了静脉注射!安吉吓呆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小段担心地对安吉说:“我想你也是不知道他干这个,不然作为你不可能不制止。现在你俩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赶快断绝来往也还来得及,不然就迟了。我想你们也不可能的,因为我觉得你不会真的和他好。你可千万别对他说是我告诉你的。那样的人会失去理智,会报复我的。” 安吉哪里能有灵敏的反应,只是机械的点点头,继续坐那儿发呆。她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联想到范建设平日的许多行为,似乎也不像,就未将此放在心上,但与他分手的决心日益坚定。 上午在市场和几个服装店里的女孩下跳棋,他们中一人从窗户里看见范过去了,就说与安吉,安吉继续下跳棋未理。 等回到所里,同事牟云告诉安吉范建设在找她。安吉虽打定主意与他分手,但还是想当面和他说清好些,还有范建设借的安吉所管的一些公款未还回,应该及早收回了,只好过去,却未见范建设迎出来。 店里的人说,范建设病了,从昨天下午起就未吃饭了,示意安吉进去看看。 安吉就进了里间,冷冷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范建设,见他面色黑黄,神情萎顿,耷拉个脑袋,半死不活的样子。 安吉心里毫无同情,同时面无表情地说:“找我什么事?” 范建设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说了一句:“你先坐下吧。” 安吉转身走出来,和别人说笑一阵再进去,看他半天没有动静就不耐烦地说:“又怎么了?有事快说吧!” 范建设挣扎了一下,说:“我都快死了… …昨天胃疼,吃了药,可能过敏了,头昏眼发黑… …刚过去想换件衬衣去看病,结果没进去。” 安吉仔细看了看范建设的脸,觉得他病得确实不轻,就说:“那你换吧。”便走出去,正和其他人说话,却听咚的一声响,转头看时,却是范建设倒在地上,手脚不停地抽搐着,大家立刻叫起来:“哎呀,快!”。 安吉吓得手足无措,呆站着,厨娘蒋洁大叫:“快扶头!” 安吉才醒过神来,跑过去扶起来,恰好范建设的姐夫过来了,范建设摇摇摆摆地站起来,要哭的样子又忍住了,趴在桌子上半天不动。安吉扶着他,心里为他们知情不报而生气不已。 范建设姐夫说:“快,小安带他去看一下吧!”安吉只好扶他出去。 到一个私人大夫那儿买了药和盐水,输上了,想到他们店里的那些人的样子,安吉就干脆扶他到自己房里,让他躺到床上,将盐水瓶挂到墙上的铁钉上。中午饭熟了,安吉又端来两碗和他吃了。过了一会,又喂他吃了药。 做这些,安吉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仅是一种同情而已。 范建设要和安吉说话,安吉坐在窗前看书,不听也不语。后来范建设又要求输液,就带到卫生所扎了针又扶回来让他躺着,输到一半,范建设又说拔了吧,安吉不言不语的拔掉了,继续看书。范建设躺了一阵说他回去看看,就走了。安吉总算度过了清静的一下午。 晚上安吉过去玩,范建设不在,店里几个人在撕羊毛。安吉隐隐约约的问起来,那个来打工的媳妇含糊其辞,其他人也目光躲闪,但安吉从他们的语气和眼神中猜出来了几分,但仍旧不敢完全相信。 范建设的父亲和几个姐姐也来了,让店里的服务员来叫安吉。安吉本来不想去的,又觉不礼貌,毕竟自己也去过他们家见过他们了,就在服务员走后不久过去问了声好,坐一边也不再多说一句话。他们吃午饭时,安吉告辞回来。 当天下午范建设的大姐过来找安吉谈话,问她和范建设的事打算怎么办?如果能成的话,他们请人到安吉家去说。 安吉拒绝了,列举了她和范建设不成的种种原因理由。 范建设大姐听了后说:“也倒是。你是个大学生,七儿文化太低,也没什么爱好,和你也不般配。” 安吉又推心置腹的说了些话,完全将范建设的姐姐当作了一个知书达理之人,岂料她后来从别人嘴里听到他们对她的评价竟是她太傻、不像个大学生的话,将她气个半死,十分后悔自己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 范建设大姐走了,安吉总算松了口气,感到这一下范建设家人可以做通范建设的工作,放开她了,她平静的坐下来,等着范建设的好消息。 范建设家人回去后,范建设果然跑来,却是气急败坏的骂她,说他家人多少次反对他找安吉,他都顶住了,将俩人感情说得十分好,但安吉在他姐面前说那些话,让他很没面子,他姐回去就骂他说安吉对他根本没感觉,一切都是范建设在编造谎言欺骗家人等等的话。 安吉却如释重负的解释:事情本来如此,她不爱他,说过让他去找别人的话,范建设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正好范建设家人也反对,那就罢了。 范建设却哭了,说他不能没有安吉,也无法去爱别人,就要安吉。他也对家人说了不要他们管的话,要是安吉不答应嫁他,他就一辈子不结婚,让安吉背一辈子害他不能结婚的黑锅。 安吉见软得不行,就来硬的,不理他的茬,无论范建设说什么,安吉只是冷冷地干脆不开口,令范建设无法可想,只好叹着气离开。 第46章 朋友忠告 安吉到镇上小学去找孙娟玩,聊起此事。孙娟才郑重其事的告诉安吉一个事实,一个让安吉早已经听同事小段说起却未敢相信的、现在已变得不容置疑的事实:范建设到此后不久就和这儿那些以贩毒为业的人勾搭到了一起,并成为他们的一大主顾! 孙娟说她很早就听说了,市场上的人传说得沸沸扬扬的,她就是不敢对她说,时时为她担心,让她小心点为妙… … 惊诧之下,安吉早忘了责怪孙娟早点不说的话,回想范建设一直以来的可疑表现,安吉暗恨自己竟粗心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对范建设的那些现在一想很明白的事情竟然就没有发现! 谈到天黑,似乎听见门外有动静,孙娟于是想到是范建设找来了,就大惊失色的嘱安吉别出声。安吉也听的动静,不敢开门去看。 俩人屏息好一阵,听外面没有声音了才敢说话。安吉担心所长又会无事生非,但不敢回所里,只好在孙娟挽留下留宿她的房里,任自己房间里的灯亮着去。 孙娟告诉安吉,这样的人会丧心病狂的,万一哪一天病犯了,可能会杀了安吉和她周围的人。安吉联想到这几天正在看的缉毒片《中华之剑》,真的产生了同样的担心,就十分的后悔自己长期以来对范建设的姑息迁就,她是完全将他当作一个正常人来对待的,尽管自己对他无法产生发自内心的爱,但还是希望在不伤害他的自尊的基础上与他和平分手。未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是对了这样一个人,并给同事朋友带来这样大的威胁和压力,真是罪该万死啊!单位上的人怎么说她,被管的对象们怎么说她?万一让家人知道了又会怎样责骂她?安吉羞愧万分、懊恼万分! 第二日安吉早早回来,收拾好上班,一整天一句话都不想说,心情败坏到了极点,走在市场上她都觉得抬不起头来,那一天真不知怎样过下来的。晚上早早上床,却无法睡着,脑子里像放电影的般的回忆她和吴刚分手后发生的这一切,回忆范建设和她在一起时的种种表现,极力想找出范建设走上这一步的开端和答案,但越想越糊涂,想不通范建设在口口声声爱她、要给她幸福和快乐的强烈表白中有什么理由去干那样见不得人的事? 她觉得即便范建设为得不到她的芳心而痛苦,也不至于就如此下做,堕落到如此地步吧?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安吉百思不得其解,到后来最强烈的一个感觉就是丢人极了,她一夜未睡,到天亮的时候就决定了一定要当着大家的面问清楚,让范建设彻底地交待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要如此自暴自弃,让安吉的脸都没处搁!想到那次范建设毒瘾发作后,他和店里的人还对她隐瞒,欺骗她说是病了,赚取她的同情,就在那些知道底细的人面前扶他去输液,令他们在背后笑她,真是窝囊极了,丢人极了! 安吉越想越气,到后来就变得愤恨异常,不可遏制,等不到天亮,四点钟就起来,心烦意乱地在院中转了几十个磨磨,终于忍无可忍地跑到范建设的酒店去砸门时,刚好六点钟。 安吉敲半天门不开,又去敲范建设睡觉的房间的窗户,好不容易等他打开门,见他睡眼朦胧,还未穿衣服,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进门。 范建设一边穿衣服一边让她坐。可安吉杀气腾腾的,满腔怒火亟待发泄,她未理范建设递过来的凳子,自己拉一把坐了,开始质问:“说!为什么要欺骗我?是不是嫌我把你抬得太高了?” 范建设看她来者不善,畏惧地说:“你怎么了?坐下好好说。不要动不动跟我吵架。” 安吉气愤无比:“好好说?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还让我好好说?还想让我受你的欺骗?别假惺惺的,我真巴不得你死掉才好!” 范建设执意装得轻松:“我不想大清早就争吵。你小声点。”一边示意里边有人。 安吉哪管这些?她继续说:“你以为我爱和你吵?你这个丧门星,你让我在市场上抬不起头来,你还会顾面子!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让大家知道了也好!看你还找借口折磨我纠缠我诬蔑我不?你自己狗屎不如,还说什么你家的人看不上我的话,真是脸厚!我真是瞎了眼!” 范建设无话可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好,你骂吧!我什么也不说,等你骂够了!” 安吉更加恨他的这种态度,就站起来,冷不防的打了范建设狠狠的一个耳光,一下子把范建设也打懵了,随即站起来,冲到她面前,眼睛都红了:“安吉,你想干什么?别逼我!” 安吉睁大了双眼和他对上了:“你想怎么样?今天你有本事动我一下!看我不跟你拼命才怪!” 范建设几次举起手又放下:“哼!说真的,我就是下不了手!” 安吉反击:“你理屈!你心虚!你要是下得了手,一切后果你负责!” 范建设只好坐下了,老半天才手指着安吉说出一句:“安吉,我那样干,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你的。” 安吉不由得怒火万丈:“怪我?我逼你买,还是逼你抽?你这个不求上进的畜牲!” 范建设说:“你一次次地折磨我,我太痛苦了才... ...” 安吉不由冷笑起来:“好啊!你还会抬举我了!看来你对我的感情还真深哪!竟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那我谢谢你了!” 范建设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一只眼睛的眼袋也因安吉莉的那记耳光明显的肿胀了,他用手捂着那半边脸,底气不足的说:“你的日记里把我写得一文不值,我真的太伤心太生气了!” “你本来就一文不值!你是一堆狗屎还要我怎样抬举你?再说你凭什么看我的日记?” “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 …我怀疑你是故意安排好让我看的!你太有心计了!”范建设若有所思地说。 安吉冷笑:“那倒不至于。我没你想得那样诡计多端。可你既然见了,为什么还不放我?” 范建设声音哽咽起来:“你太让我伤心了,我都要气死了你还... ...安吉,说真的,要不是为了我父母,我真想死了… …把这个人有啥活的? ” “那你为什么不死?我真盼你马上死了才好呢!那样我也许会为你哭一场的!” 范建设眼圈发红,盯着安吉看了老半天:“你不要逼我。说真的,我对你不忍心,否则我连杀了你的心都有!” 安吉更加气急交加:“范建设,不要来吓我。我什么也不怕了。与其跟着你丢人,还不如死了好… …想不到你口口声声给我幸福,却背着我干那些事!你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来让我快乐幸福的吗?” “我说过我改了!我要从头开始,可你不但不给我机会,支持鼓励我,还一次次断绝我的希望,打击我的信心,我还有啥可干的!” “够了吧,要改,要从新做人,你早就可以有条件做了,我劝过你多少次,好好做生意,不要乱跑。可你呢,一天到晚乱逛,和乌七八糟的人鬼混,到头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你干的好事,就我一个人闷在鼓里,被你欺骗,被别人取笑… …” 范建设点着头:“是的,我欺骗你,我故意玩弄你,我是虚情假意的。我打击你,我伤害你,我猪狗不如… …你骂吧,我什么也不想说了… …” 安吉气的浑身发颤:“你无话可说!你还有什么说的?难道这一切不是真的吗?难道你还想来欺骗我,换取我的同情和仁慈吗?我可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再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说完,安吉转身就走,留下范建设捂着脸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泪流满面… … 第45章 分手和复合 回到所里,大家正在起床,安吉心里才感到好受一些了。下午就把范建设留在他那儿的所有东西打包送了过去扔还给他。范建设无言地坐着,看着安吉的一举一动,表情呆滞,后来回过神来,叫安吉坐下,要和她好好说几句话。 安吉装没听见,和别人打了声招呼扭头就走。 “情断恩绝”,没有人能够像现在的他们俩一样深刻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了。 第二日,所长去了范建设的饭馆赴宴。来人办事,安吉只好硬着头皮去叫,正好见范建设的父亲、二姐、大姐夫都在,安吉打了声招呼,对范建设的问话未加理睬,径自将有人找的事告诉所长就回来。 回房里见范建设输剩的半瓶液体还吊在自己的床头,一股厌恶之情涌上心头,收拾了他的其他所有零碎东西一起装进一个塑料袋,提过去扔到他床上。 恰好范建设和他的家人们都不在,安吉便和店里其他人聊起来。这一下什么人都开始说了,他们说老早发现范建设在吸,就是不敢告诉安吉,怕她受不了。现在也好,俩人断了,要安吉多保重,再不要多说什么了。 安吉怒火未息,不好骂这些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但咬牙切齿地说,她和他还有事,她要让他付出代价,他要不离开此地,她和他没完… … 安吉逼范建设离开此地的决心已定,就开始行动。找出范建设当初打的借钱的欠条,去找他,要他重写一遍欠条,要他面对面地说出什么时候离开此地,并写下保证书。 范建设给安吉倒了水,安吉推到一边。 范建设叹口气重写了欠条说:“我八月份一定离开此地,不用你逼我,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 安吉冷酷无情地说:“你写下书面保证,再你说的我一点都不相信了。” 范建设抬头恳求的看着安吉。 但安吉不管他的眼光里流露多少悲哀和乞求,只是把本子推到他面前:“写吧。” 范建设只好写了:“我保证,八月份离开此地,永不回来。” 安吉收起本子,说打扰了,抬脚就走。 范建设说:“你太难缠了。我俩不应该闹这么僵的。” 安吉径自出了门,笑着扭头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剩下个钱字时,也就太可悲了… …” 范建设苦笑。安吉心里却充满了胜利的感觉。 搭了便车到县城去看来参加高考的妹妹,谁知找遍几家饭店都未见到她的名字,遇上一起来考试的学生打听才知已经退房走了。 风雨交加,安吉只好先在一家饭店住下来。想去看看吴刚生病的大姐,又觉得无颜面,只好到人民银行找当门卫的肥仔--吴刚的表兄弟,意图从他那儿听到些吴刚的近况。 原以为肥仔多少会心存芥蒂,但他见到安吉却热情招呼,叫安吉到他房中,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的,让安吉的心稍有安慰,但也很难为情。对肥仔提起的关于吴刚每次在他这儿喝醉了酒就哭泣不止的情状而痛苦难抑,当着肥仔的战友的面,又不好表露自己的心事,只有咬紧牙齿,强颜欢笑。 玩到天黑,叫肥仔和他战友到自己房间去玩,正好同屋住的是个聋哑人,不怕吵,就提来一扎啤酒边喝边聊,安吉也和他们一起喝。 爱说爱笑、性格开朗的肥仔一直开安吉的玩笑,说自己满怀志向和打算,就是无人支持,要是那时向安吉进攻,得到她这样一个有事业心有能力的女朋友相助,他就一定会成功的等等的话。安吉只是将此当作酒后胡言,一笑置之。 肥仔又假借吴刚的名义和安吉玩闹,被安吉抓住揍了一顿,几个人就嘻嘻哈哈的笑了半天,安吉心情倒也有所好转了。 后来安吉也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的伤感,就不言语了,依在沙发上沉思,肥仔和他的战友知道安吉又想起了伤心事,就极力打破沉默。肥仔说安吉和吴刚长的特别相像,应该是终身相守的伴侣,说看得出来他们现在谁也忘不了谁,他要再次撮合他们和好。他说吴刚以后一定会成功的,吴刚脾气好,品行也没说的,对安吉言听计从,安吉又很有主见,他们以后会很快活的生活在一起的… … 肥仔的一席话深深地打动了安吉,可她想起这几个月来的所作所为,深感对不起吴刚,看吴刚上次的表现也是听到了些不好的话,也不肯原谅她了,安吉又有何面目回到他身旁?但安吉的心里无时不渴望她能和吴刚重回旧时光,找回俩人间曾有的恩爱… … 仨人喝掉了十瓶啤酒和两瓶椰子汁,肥仔和他的战友都有点醉了,安吉却仍很清醒,一起到街上吃了几串麻辣烫回来接着聊。 到十二点时,肥仔和他战友到门房去睡,安吉睡在肥仔的房间里。她的心平静了许多,不知该感激肥仔还是庆幸自己。 终于找见了妹妹,可她考得不理想,总想一走了之,连分都不估了,志愿也不报了,安吉又边开导边强制的和她估了考分,报了志愿,吃了午饭。 完了妹妹去找她同学,安吉又来到肥仔那里。 肥仔告诉安吉,他已经给吴刚带了话让他回来一趟,这次他要好好劝劝吴刚,和他一起来找安吉。 安吉无法拒绝肥仔的好意,就只好点头,但是嘱他不要把那天安吉告诉他的关于范建设的事告诉吴刚。 晚上和妹一起去了在公安局工作的表姐家,吃了饭,和她一起去参加他们举办的舞会,和那些穿着制服、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潇洒英俊的小伙子们跳了几曲,安吉的心里也产生了许多现实的想法,对于吴刚的和好的事又有了动摇。虽说她也从肥仔处听说吴刚的工作联系到了一家私营公司给经理开车,但毕竟… … 唉!人事难两全啊!安吉心情一下又变的败坏,早早的叫上被那些小伙子当作知识女性、轮流邀请跳舞的的妹妹回来… … 第47章 彻底决裂 睡觉前和妹妹谈了许多。妹妹说安吉应该听大人的,好好找一个合适的,不要着急,不要糟蹋自己的人才,让表姐给牵线,找一个警察也和她般配… … 安吉只有深深地叹气:唉!吴刚,吴刚,为什么我俩有情有意却不能有缘相守?为什么与范建设绝情寡义却要勉强凑合,姑息养奸这么多时日?受尽呵护却无意领略他的爱心? 早上帮妹妹填完志愿,就回单位上班,等车途中又遇上肥仔,安吉又嘱咐他别对吴刚说什么了,尤其别纵容他再来找她,免得以后更加难消痛苦。 肥仔笑着打趣,安吉只有苦笑。 终于辗转坐上一辆煤车。车行山顶时,四周全是雾,几米之外不见东西,姐妹俩各怀心事,无言地坐在车里行进在云里雾里。司机却非常讨厌的再三跟她们要钱,给了几块,他还嫌少,被厉害的妹妹喝斥几句后,才噤声,拉到了镇上,下车时安吉却把新买的价值不菲的凉帽拉在车上了,于是十分懊恼。 下午,和妹妹在房里看书,范建设来了,是还钱的。看上去面色憔悴,精神萎靡。 他情绪十分低落的对安吉说话,求安吉在给他一次机会,他先回家去,过一段回来好好干,安吉却冷冷的,范建设摇着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坐在床帏里看书的妹妹都听得于心不忍说:“我觉得你这样好象对他有点残忍,他好像心情十分败坏。也许对你是真的,你们不成了不成,不妨对他态度好一点。” 安吉说:“你不知道,这种人,你给他脸他上鼻子,就得这样对他。” 就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妹妹,妹妹连叫佩服,但还是觉得安吉对范太残忍了些,尤其是她听见范的那声叹息,觉得他很可怜,可是安吉不这么想,她已经被范建设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 … 送妹走了,安吉又恢复了寂寞和孤独,但无人打搅,倒也平静。 接下来几天,范建设还是每天来找安吉,安吉让他还钱,范建设却说不还,又说了一些话,安吉气得大骂。 范建设又说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八月份回来好好干,明年七月他为安吉把工作弄好来接他,让安吉等他… … 安吉当即冷笑:“够了吧,就凭你的本事?我等你?我还不知你的能耐,会有啥出息?你要是回去再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到明年穷困潦倒、讨饭躲债,也让我等你?就算你混好了,吃喝嫖赌,到头来又骗我,我还等你?你这王八蛋不论混到啥地步都不会对我有好处!我只得为你搭上一年的青春去作无用的等待吗?你嫌你将我耽误得不够吗?收起你的梦吧,别痴心妄想了!” 范建设低了头:“我一定能混好。你一定等我。” 安吉笑了:“好呀!你现在就做给我看,我就等你一年哦!或者一年后你真有出息了,我离了婚找你!” 范建设情急地说:“离婚我不要!” 2004年3月26日 安吉冷笑着沉下了脸:“滚吧!你现在每说一句等于放屁,我一句也不想听。把我的钱还了,你就去死吧!” 范建设却说:“我不还,你也花了我的… …” 安吉暴怒,一下子打开皮箱,拿出范建设以前从省城买给她的几件衣服扔还给他:“好,就这些,拿走吧!” “这些我不要,留给你做纪念。” 安吉抄起一把剪刀剪了,扔他面前:“拿上滚吧,我不要你的臭东西作纪念!你去还给你的姐姐们。难道我还留着你的东西,纪念你对我的伤害?” 范建设坐着,眼睛里满是悲哀与绝望,他将头伏在桌上良久才说:“不要这样逼我,我会恨你的。我走上这一步就是你逼的!其实,我也说不清喜欢你的什么,竟然就对你这样放心不下呢?” “你爱我呗!爱我的美貌,爱我的才华,品格、文凭… …” “不,我不稀罕这些。我也说不上来… …” “哼,别再放屁了!给我滚吧,越远越好!” 正在吵嚷间,所长却不合时宜地进来,叫安吉去吃饭,安吉说不去,所长就问为什么?又说罢了就罢了,别再纠缠不清,便走了。 范建设过去嘭的一声关了门,所长却以为是安吉在给他使气,就过来踢门,厉声问:“为什么关门,什么意思?”十分恼火的样子让安吉难以辩解。 范建设急忙解释是他关的,安吉乘机指着范建设的鼻子大骂:“你这丧门星!扫帚星!干吗关门?事事都要给我惹麻烦!要不是上次你搅和,何以会让我在局里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后来又利用种种手段逼我就范,我何必让这么多人看我的笑话!” 范建设极力辩解:“上次那是误会的,我已经解释过了,你还提它干嘛?” 安吉更加气急败坏:“我就要提,为什么不提!你不就是借那件事让所长对我有意见而得寸进尺的吗?我恨你这种落井下石的人,你想想你这几个月坏了我多少大事?” 所长听得出安吉也在指桑骂槐,也气坏了:“再不要吵了!干的啥事么,老让人跟你们生气,为你们的私事来讨气受!本来我看厨师已经做好了饭,好心来叫你去吃饭,你却冲我发什么脾气?” 安吉怒气未消,对所长却不能不平心静气地说:“我不是冲你发脾气。我恨他,简直就是个阴魂不散的鬼!” 所长气不过走了,临走撂下一句:“再不管了,你们爱怎样怎样!以后也不叫你了,爱吃不吃!” 安吉指着范建设的鼻子继续大骂:“畜生!你为什么又来惹事,还嫌你给我惹的事不多吗?还嫌你把我害得不苦吗?” 范建设瞪着她,底气不足的说:“我没想到… …” 安吉继续指着他:“再什么也别说了,马上给我走。” 范建设垂头丧气地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我为什么要跑来受气?” “哼,我要告诉你的是必须履行诺言!” 范建设站起来,无奈地摇着头走了。安吉插上门,闷头就睡,想了好多,禁不住泪如雨下,她是输惨了! 几天里范建设再没来过,安吉感到省心了许多,但又有点担心范建设会不还钱一走了之,想过去催催,又觉好不容易摆脱他的纠缠,不能在给他任何希望,最好等他和彭霞发展的差不多了再去,范建设就会对她不再有兴趣了。 第48章 感谢你的放手之恩 大约有一周未见范建设的影子。一天晚上,安吉和同事柳芳去一家新开的舞厅跳舞,却见范建设也在,带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彭霞。 范建设的神色看上去比几天前好一些,但安吉明白那只不过是靠药物在维持,又见他在彭霞面前装的深情款款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但假装未见他,自己和另一个舞伴跳得开心,脸上是十分明媚的笑容。 范建设看见安吉,表情有刹那间的惊愕和惶惑,但很快装得无所谓,也和彭霞假装开心地跳着。 安吉不去管他,在舞池当中旋转着,偶尔和范建设碰到对面,安吉装未见他一旋而过,有意无意也看见范建设其实一直在注意她,安吉就故意将表情装得十分甜蜜,和舞伴靠得很近的跳着,故意气他。 果然范建设脸色变了,过了一会儿,安吉再看时,范建设满脸怒气的扔下彭霞走了,安吉于是也就回来睡觉。 躺在床上想到刚才范建设气急败坏的表情,安吉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很快这种捉弄别人的开心就被怜惜自己的痛苦淹没了,眼泪一个劲的滑下,索性就将头埋在被子里抽泣着哭了半夜… …. 终于等到了回家的机会,安吉如释重负。顺路到县城,在局里和同时分配的孙芝聊了一阵。 孙芝开玩笑的说起给安吉介绍一个税务局上班的男孩,说那男孩家条件有多好,本人有多帅等等,安吉答应下回见见。 收拾好回家,途经大姐家,知道二姐也在娘家,便很高兴,顾不上计较车上的拥挤了,一路在车上站了几个小时才到家。 安吉见母亲病着仍操劳不止,父亲黑瘦苍老,干的却是年轻人干的重体力活,心里很是难过,一个强烈的愿望就是一定要想办法接他们出来,不能让他们在吃这样的苦。二姐和妹妹嬉笑着从田里干活回来,姐妹俩见她很是高兴。 二姐的孩子刚三岁,一见安吉就害羞地躲起来,捂住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偷看安吉。安吉见她跟在田里几天晒成了一个大红脸,就叫她红团长,小侄女就咯咯地笑个不停,十分可爱。 晚上,安吉和姐妹们聊起她的事。说到吴刚,妹说她现在听安吉一说似乎有些好感了,当时应该让父母见见的。 安吉叹气:“你不见大姐的样子像要吃人… …” 妹妹说:“不过,他们是为你好。你想你让范建设那样的人都纠缠得无路可逃,可见你软弱无主见。他们也是怕你将来过不好。” 安吉又说到她和范建设的争吵,及她后来对范建设的打骂,妹大笑:“对着呢。对那样的人就要那样冷酷些。我那次去还看他可怜,觉得你太过分了些。现在呢,你们就臭成一堆马粪了呗!” 安吉也大笑:“臭的是他。原本他还对我心存幻想,这一来他也感到我惹不起了。可恨的是,我和他一完,他马上就去找一个理发的丫头去了,三天连头请她吃饭,使得又是对我的那招。不过那丫头是有对象的,估计就是和他玩玩而已。” 二姐也如释重负地说:“就是嘛,当初大姐还说叫他上我家去,幸亏没让来,否则把家看下了,就会使坏的。” 安吉忙安慰她们:“那倒不至于,他没那本事和胆量。想想当时也是我逼得太紧了些,不这样不足以解我的心头之恨。我和吴刚虽然分手了,可彼此挂念着,那像他这样叫人一想起来就恨得咬牙的!” 二姐和妹妹都笑了,异口同声地说:“那不是情有独钟的原因吗!” 说笑到半夜,各自安寝。 商量好了安吉带妹妹到她所在的镇上找个干的事。拟定了方案,安吉先行一步回单位上班,妹妹迟两天再来。 于是辗转回到所里上班,刚好听说了范建设第二天回兰州,可能到下个月回来。安吉就做好了第二天去捉他的准备,否则范建设这一回家,就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借安吉的钱就会毫无指望要回了。安吉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早早地过去,范建设正在洗脸,果然边上就放着一个大包。安吉假装无事样地打了声招呼,进去找蒋洁。他们夫妇还在睡觉,安吉就招呼一声出来,对范建设说:“今天回家?” 范建设表情尴尬地笑着:“你咋知道的?” 安吉故意笑得清甜:“我关心你啊!能不知道你的行踪吗?” 范建设边收拾东西边说:“不回。你有事吗?” 安吉冷笑,瞥一眼边上的包说:“别装了,包都收拾好了。我是来专程送你的。” 范建设急忙说:“我不要你送。过一阵车就来了,我自己会走。” “别担心,我有的是时间。还有一事,我的钱呢,什么时候还?” “我回来再还。我妈动手术,我去看看,八月份回来。” 安吉挖苦地说:“被你这样的好儿子气的吧?你可真有本事!八月份回来别忘了还账,否则… …但愿别弄得大家太难堪。” “你别讽刺我。八点了,你该上班了。” 安吉明白范建设在急于将她推出门,就用洞察一切的口气说:“是把你家的准儿媳带回家去让你家人验收的吧?现在在等她了?没关系,我送送。” 范建设忙掩饰地说:“没有的事,别胡说。”但是口气很勉强。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但愿成功哦!使出你的浑身解数来,也算你赢了一回。人倒是挺漂亮的,这一下你总算搭上了,祝贺你啊!” 范建设有点见不得人地极力否认,同时给予将安吉推送:“没有的事。你上班去吧,我在等车。” 安吉实在不忍看范在她面前的尴尬表情,心想放他一马,就笑笑,临出门时说:“其实我才无所谓你带谁回去呢。你回来了别忘通知我一声。” 下午得知范建设果然带理发的女孩彭霞走的,早上那一阵就是等那女孩去换衣服的,安吉冷笑。 听范建设店里的人说起其他的事。上次范说的有人来,在矿区招待所住了几天的,果然就是一个和他有特殊关系的女人。而且范还对他们说,他家的人都看不上安吉。 安吉气急而笑:“就凭那一家尖嘴猴腮的? 他配说?也不想想看我愿不愿意跟他!我都为了摆脱不了他而发愁。现在好了,总算开心一点了。他还了我的钱,我们就两清了。” 可他们中有人说:“人家说了,钱不还。你看他大姐的那姑娘怎样?” 安吉说:“不还?没那么便宜!那姑娘不大呗,没注意。” “可人家对你看得仔细,说你就那副样子,还傲得很。我猜她和周围谁都搞不好关系,合不来。现在我小舅舅找的彭姨,比她小安漂亮几千倍。小安长得那样,身材没身材,傲个啥?” 安吉惊异万分:“她说的?就那点扁毛?才多大点人?” 他们又说到范建设几次让他们去叫那个姓彭的女孩来吃饭,小彭每次来都摆出个公主的样子来,满脸看不起他们的表情。 说是有一次,他们吃火锅,范建设让店里的小伙计叫来了彭霞一起吃。彭霞见桌上有蒜泥,就捏着鼻子躲到很远说:“那东西难闻死了!你们还吃?”好像那是一堆屎一样。店里的人就很反感,纷纷离座不吃了,让范建设很尴尬。 以后再吃饭,他们就对范建设说了,要吃范建设和她单独去吃,他们不陪吃,不想让那没名分的陪衬让她将他们看得那样下贱… …范建设就再不好叫彭霞来店里吃饭了,但是给她端过几次饭。 后来,彭的男朋友、开肉铺的一个小老板听说了,将彭当街打了几个耳光,骂她婊子。又解释说是范建设主动找她的,她没答应范建设的任何要求。 结果彭的男朋友骂道:“老子还不知你这货色的底细?见男人就上床,见钱多就舔沟子的货!啥事不会干?谁会相信你的清白?你以为老子是爱你吗?实话告诉你,老子能玩你就不错了,才不会娶你!我看人家娶你去当大城市的人!” 彭霞那早和丈夫离异的母亲听见别人说自己本来就不安分的姑娘又和一个抽大烟的混在一起,就赶到店里,狠狠打了彭霞一顿,说她再要是再敢胡来,不和小康好好结婚,她就打折她的腿,再不相认了。 第49章 爱而不得乃成恨 店里的人还给安吉透露了一个让她惊诧莫名的消息:范建设的大姐,竟然叫他们隔壁的那个漂亮的哑巴姑娘来说,只要她答应和她兄弟结婚,他们就会将这姑娘的户口转到兰州,给她解决工作,甚至给他们单独再买一套房子,将哑巴姑娘的父母也接过去养着… … 但是哑巴姑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后来就撇着嘴,对他们连比划带讲地说:她才看不上那个烟鬼呢!范建设一家想捡她的便宜,把她当傻子,门都没有!而且他们明知范建设是那样的人,干那样的事,还骗了这个骗那个,一家人不是好人… … 安吉听着他们这些人的马后炮,感到自己真的太傻,让范建设一家人骗得好惨,竟连个哑巴姑娘的意识都没有,自我保护能力又那样差,被范建设那样的人玩弄,还将他的家人看做好人,想从那里得到帮助,真是痴人做梦! 但现在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她还有机会鼓起勇气去追求她的幸福。浪子回头金不换,幸而她没有跟着范建设堕落下去,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则范建设要是再坏一点,不但自己抽,还将安吉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使她染上烟瘾,那就万劫不复了! 接下来,安吉就安心地等范建设回来还钱。可是几天后她到范建设的店里去,却听别的人说,范建设的姐夫已经把范建设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范建设是回去戒毒的,再可能不来了,而且安吉的钱,范建设的姐夫说了不还,也不让他们还。 安吉真的要气疯了。恨姓吕的畜牲不是人,更恨姓范的王八蛋害苦了她。但意外的发现范建设的一件价值不菲的呢大衣没有带走,大约可以卖出去折抵安吉姐姐托范建设的姐姐代销的药品,安吉就抽出来拿走了,心想这样不管范建设来与不来,他都可以有个把柄在她的手里。 可是安吉仍旧气急败坏的,正好单位上没事,就请假和学校教书的孙娟回家,顺路碰上县城抓奖,就和孙娟花去了五六十元的冤枉钱回了家。 在姐家待了几天,和妹妹一起有说有笑的,很开心。 去兰州提货的姐一回来见安吉在座就吃惊的说:“快,你二姐去你那里找你了。进不去门回又回不来,怎么办呀?”安吉便赶忙带上妹妹上单位那里去。 半路上下起了雨,但路面还好,安吉和妹妹顺利的挡了辆煤车一直坐到了终点站。三姐妹见面,免不了又亲热一番,安吉和妹妹看了姐专程去兰州提的货,价格高得离谱,就忍不住责怪了一顿。 雨越来越大,出不了门,安吉姐妹就缩在房间里聊天。 刚好肥仔来了封信,说到他希望安吉和吴刚能够重归于好的事,安吉二姐看了后就加以取笑,而安吉怅然若失,心里想和吴刚破镜重圆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可是好多方面的原因已经决定她必须重新作出选择… … 晚上她情不自禁的对姐妹俩讲起吴刚的事,妹妹感动了,说:“怪不得你将他放不下,听来人也挺好的。” 二姐也感慨地说:“就是条件太差了… …想来我那时又图了个啥?” 安吉和妹妹便齐声声讨二姐一次次对她那风流无情、见异思迁的丈夫的投降行为。 安吉二姐说:“饶了我吧,我这次下定决心了,让我平静点。” 晚上挤在一起睡,聊到半夜。安吉把几个月来范建设对她的纠缠、欺骗和他家人对她的轻慢、试探、及事发后她对范建设的斥责殴打全说了。她们都深深后悔当初的错误与浅薄。 过了几天,姐和妹都回去了,刚好范建设的姐夫来所里,安吉就将范建设还借有公款未还清的话对所长说了,意在希望所长向范的姐夫提说一下,从店里的钱上还一下。 可所长的口气公然向着范的姐夫吕某,说人家不管,后来又让安吉拿条子来。安吉只好忍气吞声取来了交所长手里,所长拿给吕看。吕竟说什么到底是不是店里用的?如果是范建设与安吉谈恋爱花掉的,他不管,如是提货用的,厨师严水旺也承认,等范建设来了确认后才行。 安吉气坏了,却无法替自己辩解,拿上本子回到房间里,狠狠咒骂这个禽兽不得好死! 到店里问厨师严水旺,严水旺夫妇却翻脸不认人,说他们要问过老吕,吕要认的话才行。安吉气急争辩几句。 严却说她这人爱激动,回去好好想想让他们问过老吕再给她回话。安吉气得要死,又不敢得罪他们,只好忍住气,和另一个年轻媳妇小郭聊几句回来。心里恨自己被这些见利忘义的王八蛋利用、欺骗,她发誓她要报复。 下午吃饭时,所长提起早上安吉要账的事,说吕说了要还,但必须得范建设来证实以后。又对借款的事提出质疑,说他记得没有批过安吉给范建设借款的事。 安吉解释他原来是批在白条上的,但那是不允许的,安吉怕上面来查,就将借款情况重新写在统一制定的借条上了,原来的底子还有,不信她可以翻出来给他看。 可所长还是有些强词夺理的样子,说安吉和范建设谈恋爱,难说不会给他私自借钱,现在两人翻了脸要不上了,就想利用他来要钱。 安吉和他争辩说自己到这一步也有其他的原因,范对她纠缠不放是因为有他在给撑腰,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所长却又提到那次他去叫安吉吃范正赶上两人争吵,安吉就给他也胀了一肚子气的事,安吉只有耐心解释一番,所长似乎也勉强接受了,安吉最后为缓和气氛就笑了,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再不必多提,所长的表情似乎缓和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开会,所长却不分场合地当大家的面提到昨天他和安吉争论的事,但他用的是“谈心”二字,安吉只好未置可否。后来就平心静气地说了些工作中的事。 安吉妹妹又来了,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随便来转转,中午饭后又回去了。 下午安吉就在房里写东西,写了一篇新闻报道寄了。给肥仔写了一封信,谈了些现在的心理状况和对吴刚的期望,知道肥仔肯定会转告吴刚的,心里有所安慰。 一天晚上,范建设将电话打到了所长办公室,问安吉好吗?安吉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在电话里质问他:“你既然口口声声爱我,为什么要那样坑害我?有关借款的事,局里来查账,我将会为此丢工作,你是不是很高兴?” 范建设赶紧说对不起,安吉愤愤地说:“对不起?一句对不起能抵消得了我所受的伤害吗?凭你那天成了那样,我好心的送你去医院又陪你输液,你也能如此无情无义?” 范建设一个劲地说:“这些我以后会补偿的。” 安吉大叫:“不要说这些,不要说以后!我要你八月份就来结束这一切!” 范建设忙说:“那好,我过几天过来!”就匆匆挂了电话。 所长问是谁的电话?安吉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也就随口说:“一个人。”愤愤地走回房间,心里又觉得安慰不少,毕竟他说了要来还的话。 第50章 新的追求者 转眼到了八月份,正是风景如画的时候。局机关领导带着各股室的负责人来了。检查工作是幌子,只要还是到这边的一个旅游景点上去玩,于是对工作蜻蜓点水后就由单位准备了酒肉去了风景点去玩。 他们一大帮人在那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先吃羊肉喝酒,然后照了一些相,又去一个景区观光。车是沿着通天河走的,半路上下起雨来,但谁也不愿放弃这次出巡的机会,就冒雨去了景区。 到了景区所在的一个着名寺院,碰巧正赶上喇嘛念经,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安吉就和大家一起买票进去,又买了两盏酥油灯,点着了供奉在佛祖前,心中默默祈祷,许下三个愿望:为她爱的人,为她本人。祈望佛祖真的有灵,保佑她能够与吴刚破镜重圆,也保佑吴刚万事如意,有一份好工作,有一个好的归宿… … 她在心里默念:“佛啊!可曾听见我的祈求?可能明了我的心愿?给我一个答案吧!我愿用来生的清白之躯供奉于你,在你灯前做一个僧尼… …保佑你来生的修行者吧,而此生注定我已不能用一棵被世俗玷污的心来获取意识的清静了!佛啊!保佑我爱,在山的那边… …” 县局领导们检查完工作回去了,安吉便也请了假回县城一趟,去取当初放在舅舅家的影集,拿了影集也没有在舅舅家久留,直接到了局机关找孙芝。 东拉西扯聊了一阵,孙芝说给她介绍一个人认识,安吉刚想要推辞,可孙芝不由分说就跑去办公室拷来了今年刚刚建筑学院毕业、分配到城建局实习的于川。 那头闻听很快就跑了来,是一个个头不高、但是看着比较壮实的小伙子,戴着一副近视眼镜,阔嘴小眼,有点滑稽,不过很礼貌地带了一只西瓜过来。孙芝立马取来了刀就将瓜杀了给他们吃,并给他们互相介绍。 安吉觉得非常难为情,但是假装大方,请他吃瓜时手托托盘,做了个“请”的动作。 于川笑意微微,很欣赏地看着安吉,后来就边看安吉带来的影集边仔细地问她家里的情况。 安吉还有点不明就里,又不好不回答,就简单说了些,也没问他的情况。可她刚刚坐车回到所里,那边于川的电话就来了,十分热切地说他对安吉的“一见钟情”,言辞之热烈简直让安吉招架不住,羞红了脸赶紧挂电话,心里却毫无所动。 安吉想不到于川对她的了解超乎她的想象,言语也是两个初见的人不该有的火辣,亲昵殷勤得她不敢听。可是安吉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说实话她对于川的面相都没太看清,更何况她满心的伤痛未愈合,还没有放下曾经的梦想,腾不出地方再去容纳一个人了。 周末,想不到于川就跑来了,对安吉极尽热情和温柔话术,就想和她缠绵悱恻,让安吉无力招架,在房子里待不住,只好建议去山上玩。谁料到了山上,于川更是对她步步紧逼,不断说些肉麻的话,做些亲昵的动作,让安吉更加无处躲避,还趁他们走在长满庄稼的小路上时,抓住她亲了一口,羞得安吉面红耳赤、无地自容,都快要钻到满是露水的庄稼地里了。 山坡上有很多新鲜的野草莓,安吉低头去摘,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掉到自己身上,以为下雨了,就抬头看天。 于川却嘻嘻笑了:“是不是觉得下雨了?我的心雨,你觉不到吗?”原来是他将摘到的草莓打到她身上来。 安吉又羞又气,就故意沉了脸说要回去,于川却堵着她不让走,并说:“风景这么美,你这么美,我都陶醉在这里了,你怎么舍得离开?我真愿意跟你在这里常住长相守!”说着就走过来,将安吉强行拥抱在怀里,将他火热的嘴唇伸过来亲吻。 安吉挣扎不出他的怀抱,只好拼命地低了头,将脸藏在了臂弯里,但还是被他吻到了额头,气得什么似的。 于川还想继续进攻,安吉急了,直接钻进了庄稼地里,顾不得湿漉漉的粮食秸秆将她的衣服鞋子弄个全湿。 于川只好叹口气说:“哎,想不到这么美的风景,身边又有这么美的美人,却无法享受该有的浪漫!” 安吉走在了地埂上,好容易跟他拉开了距离,缓过神来,便指着不远处一头甩着尾巴吃草的牛说:“美人在哪里?那个吗?” 于川想不到她这么保守又幽默,更加心意非非:“哎呀,我说的美人就是你呀!你就是我心里的女神,你不知道吗?”说着就要靠近来。 安吉一见他目光灼灼情深意切的样子,撒腿就跑,于川也在后面追。跑到半路,遇到个市场上开店的媳妇家的白胡子老头,安吉因为认识他,就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老头眯着眼呵呵笑着,用下巴指着于川:“男朋友吗?挺好的娃娃呀!” 安吉羞红了脸,急忙否认:“不,是一个同学!”急忙往前走。 于川脸色却变了,一路走下来,一言不发。雨下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他们身上,也顾不得说话,三步并作两步往单位跑。 回到单位,于川脱下满是露水的鞋坐在炉子边烤,安吉给他倒了一杯热开水,也去更换自己的鞋,因为有于川在,她不方便更衣,就拿了衣服去办公室更换,正好其他人都回家了,安吉换下了湿透的衣服,卷一团拿过去泡到了水盆里,准备晚上再洗。 于川却又开始抒情了,一双热情的眼睛盯着安吉的一举一动,说他非常幸运能认识安吉这样又漂亮又本分的好姑娘,真是他的福气,她是他心目中爱神的化身,是他心目中理想的伴侣,他一定要将她追求到手,好好的对待她,一辈子爱她到死... ...并说到了今后的个人打算,事业发展,乃至他们的婚姻等等,可是安吉哪里能够接受? 雨停了,于川的鞋和裤腿也烤干了,他们便一起出去吃饭,可是到了饭馆,于川却坐着不动,安吉只好去叫了两碗牛肉面,心里也对于川的礼数不周有了点看法。 端饭时遇到同单位的蔡姐两口子,他们看安吉和于川的眼神有点古怪,蔡姐偷偷地问安吉:“对象吗?” 安吉也低声说:“别人才介绍的,第一次来,可是我心里不热火。” 蔡姐也说了一句:“第一次来,他咋就让你买饭端饭的,人可能也不怎么样吧,你自己好好掌握。” 安吉点点头,端了一个碗过去,看他还是不动,就只好将碗给了他,自己去端第二碗,心里对他越发地没了好感。 第53章 欢天喜地见家人 一晃到了年底,安吉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是她的工作单位变了,调到了公路沿线的一个小镇上,虽然那里是出名的高寒缺氧,又贫困,但是作为她来说,能顺利拿到工资,能调离开让她受够文盲领导的刁难和感情折磨的这个环境卫生脏乱差的破地方,她已经非常高兴了,值得庆祝。 所以,当所长用揶揄的口气说安吉高升了,从此再也不给他胀气了的话时,安吉高兴地跳了起来,针锋相对地说:“好呀好呀,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从此再也不用见你了!再也不用被你天天骂了!我知道那边的所长可是个师范毕业的文化人呢,应该能容得下我这个有点文化的人吧!请问,我啥时候走啊?” 所长气得呼呼的,涨红着脸说:“你就那么急着离开吗?我把你跟局长一个个电话要来,养了一年多, 就没有一点情意吗?” 安吉也笑着揶揄:“这对于你不也是好事吗?你自己也说了我再也不给你胀气了!那就好啊,你看谁顺眼再将谁要来,反正你手里有权,要个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不过这次要记着,可不要再要个大学生啊,一定要要来个跟你一样有能力的小学生!这样你好管啊!” 安吉大胆直率的话,让所长气得够呛,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气恨恨地走了。 安吉便赶紧回到宿舍去打点自己的东西,铺盖被窝有一部分是公家的,自己的一部分衣物卷成一个卷捆起来就行了,麻烦的是她那些书,原来一直装在两个纸箱里,到了这里有了书柜就放在书柜里了,现在要走了,只能跑去市场上要来两大大纸箱重新装起来。 正在收拾时,高头大马的同事牟云却过来,手里拿着一本账单,说奉所长之命来收回公家的书籍,安吉知道他们是怕自己把属于个私协会的书籍据为己有,本来也想收拾完了自己的就把公家的一律交回的,正好大牟来清算了,就一本本清点给她,还有些被个体户借走了没还回来,也把借书名单给了牟云,可是牟云却说她借出去的应该由她收回来才对,安吉便答应下午去要回。 然后,安吉便有点心花怒放地忙了一整天,晚上又把本来卷好的被窝打开,最后一次在这个带给她太多美好或烦恼记忆的地方睡了一觉,其实也是心事烦乱没有睡着,不过生活有了新的期待,就等着第二天天亮了,坐班车到县城,然后再去新单位报到。 利用去新单位报到后还没有分配具体业务的这段时间,安吉带着吴刚去了自己家里,将他引见给自己父母。吴刚父母知道自己女儿对这个看起来谦和有礼的小伙子本来是坚决反对的,但是见了本人却又反对不起来了,尤其安吉母亲,一看吴刚端正的长相吗,尤其是一口整齐洁白的 牙齿,立马就偷偷对安吉说:“那就找了吧,看他一口牙齿就知道他的事业会有转机的,后半辈子会富足幸福。”这句话一言成谶,吴刚的后半生果然过得很安逸,不但早早地甩开了需要赡养的父母,有点前程后就离弃了见证他穷困潦倒历史的老婆孩子、又找了很多有钱女人最终顺利绑上了富婆,还扔掉了被他视为拖累的儿子,没有了后顾之忧,剩下的就是吃香喝辣游山玩水了,不过这一切福分的背后全部是安吉和孩子的灾难,吴刚后半生享的福都跟安吉无关。此是后话,以后再说。 从安吉家返回途中,吴刚说要去另一个县城修一下车,到了县城却不去修车厂,反而去了一家宾馆,说车一时半会修不好,先住下来再说。安吉不明就里,只好听他的安排。 登记房间的时候,吴刚说要一间房,安吉却不动声色的向服务员递过自己的身份证,坚持登了两间,安吉要了带洗澡间的。但是最终还是被吴刚抱着进了浴缸,又给她擦背搓腿的伺候着,换了两次水,完了被他抱进了被窝,悉心地盖好被子,又将饼干盒和水杯拿到床头来,一点点喂她吃。安吉被他的柔情感动的一塌糊涂,捧着他的手感动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 第二天早上,驱车到小镇监管所报到。一路上安吉坐在副驾驶上,被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倍感幸福。两人一路唱着歌,歌词都是现编的,不乏彼此的戏谑、嘲笑和逗乐,彼此不时地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爱恋和柔情。那是安吉自从爱上吴刚以来,最为快乐的一次相伴和出游。 过完年,安吉陪母亲去县城看病,晚上和几个老同学相邀去舞厅跳舞,不经意间却遇到于川,他过来请她跳一曲,安吉大方地答应了。 舞池中,于川小声说他曾经去过几次她的单位找她,但是别人却告诉他,她 已经调走了。 于川又问安吉:“你现在找对象了没有?”安吉如实相告,又问他找了没有? 于川赌气地说:“我看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呗,没信心找了!” 安吉打趣地说:“你要广泛撒网重点捕捞,总有大鱼会落网的!” 于川也笑了:“你呀,还是那么幽默风趣,一点也没变!”安吉笑笑,再没有说什么。一曲完毕,于川送安吉回座位,匆匆地告辞走了。后来就很少见他,但是听说他娶了一个没多少文化的企业员工,经常被女方家暴,但却在事业上扶摇直上,据说工作能力很强,被提拔成了副科级领导干部,任一个公用企业的一把手。 他们曾经偶然因工作关系见过一面,提起过去,于川还有点耿耿于怀,说他那时对安吉的喜欢和追求是史无前例的,并说那个小镇风景优美,是个非常适合谈恋爱的场合,可是安吉没给他机会,让他白白错过了一个美丽的故事和情缘。 于川的眼神依旧热切,口气依旧火热肉麻,让安吉不得不难为情地笑着提醒:“往事不堪回首,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提什么呢?你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于川只好打住。再后来,却听说他因贪污受贿锒铛入狱,据称是被竞争对手摆了一道,而且是替更大的人物背了锅的。此是后话,不提也罢。 第51章 重修旧好 第二天一大早安吉就过去看于川,问他睡得好不? 于川先说他想不通安吉对待爱情为何如此理智与冷静,他的火热居然一再遭到她泼冷水,害得他半夜失眠。又问她想好了没有,打算如何回报他的爱情? 在得到安吉一个“我一倒下就睡着了,都没顾上多想”的回答后,于川也赌气说:“我也是,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没有想你!” 安吉被逗笑了,于川却又冲过来抱她说:“宝贝,求你了,让我好好爱你吧!我真的十分喜欢你,一见你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了!” 安吉急忙举起炉子上的火钩子对准了他:“别过来!” 于川吓了一跳,无奈地坐下来摇头叹气。看安吉洗脸抹油,他又走过来伸着鼻子闻:“你抹的什么油这么香?” 安吉将擦脸油递给他看,于川深吸一口气说:“真香啊,再加上你的体香,我真受不了不爱你!” 安吉笑骂他太色了,简直像酒醉了一样,于川却说:“是你让我深深陶醉啊!”神色迷离,让安吉不敢面对,忙叫他出去吃早饭。 吃完饭归来,于川继续对着安吉说些情话,一个劲地盯着安吉的脸看。安吉白了他一眼,扭过头不去看他。 于川干脆坐到她边上来,揽着她的肩膀说:“你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好看,我愈发喜欢你了!” 安吉只好站起来假装说有公务要去办,就出了宿舍去办公室,将他一个人扔在房间里了。 后来她接到所长电话问单位有啥事没?有事的话就给他打电话,没事就安心待着值班。安吉心生一计,便回到宿舍告诉于川,待会儿他们单位同事来了要跟他们去下乡,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所以不能陪他了,暗示他应该回去了。 于川满是失望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临出门却取出安吉影集里的一张半身照要她包起来。安吉答应着,拿了一张白纸,却趁他不注意将照片藏起来,只将白纸折叠好,还用胶水封了口,交给了他,假装淡定地送他出门。 到了车站,于川神情依恋地问她:“啥时候我再来看你?” 安吉说:“别来了,安心上班吧。 于川落寞的眼睛看着安吉,非常难舍难离的样子说:“可是,我想你了怎么办?”安吉却垂下眼睑,对他的深情视若无睹。 送走了于川,安吉回到房中,回忆过去和吴刚的真挚爱情和难忘分离,还有对曾经深爱过的曹铭的失望,面对现在无法接受的于川的狂热,她真的无法接受这变化多端的生活和感情啊,又忍不住泪雨滂沱... ... 两小时后,于川却又打来电话,一遍遍说着想念她的话,规划着他们的未来,可是,安吉的心像是已经死了,无法回报他的热情似火,就只是默默地听着,好歹他电话里的声音对寂寞地独处一室的她也是一种安慰和陪伴。 第二天家里来电话说她的一个表姐因为长期被邻居欺负,气不过就奋起反抗,趁邻居家里没人,跑人家里乱砸一气,居然就被以私闯民宅的罪名被抓起来了,亲戚们都是法盲,不知道该怎么办,安吉母亲就想起安吉是学法律的,总觉得安吉有办法,可以帮她打官司,将表姐放出来,便给安吉说,一定要让她去县城找人,将表姐放出来。 安吉无奈,就答应自己去一趟县城了解一下情况,起码找到从轻处理的办法也好。 过了两天,安吉看单位也没啥特别忙的事,正好便请了假回了县城。刚好中午时分,安吉第一站便去了肥仔上班的银行保卫处,肥仔提到吴刚自从他们分手后,每次跟他们一起喝酒后的哭泣,还有朋友们的爱莫能助,说安吉应该多想想俩人相爱的时候,不要对他太残忍了。 安吉闻言,她的心哆嗦着,隐痛不止。当天下午去看守所看望表姐,却被告知不是探视的时间,只好又回到肥仔那里。 晚上,肥仔叫来一个战友一起喝酒,又说到吴刚,安吉表面上平静,心却揪痛着,便早早地告别了喝酒正酣的肥仔和战友,住在了肥仔单位分配给他的宿舍里,想起头一年的中秋节,和吴刚在一起过节的情景,虽然也是个雨天,可是当夜却觉得一室幸福的烛光,现在却人各两地,只有痛苦和回忆。 再想起四年前的中秋节,又是曹明在家里断指明誓的日子,安吉更是心痛如焚。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个中秋节,在别人眼里都是吉祥幸福、亲人团圆的好日子,对她来说却是这样充满苦泪,不堪回首?同样的雨夜,却物是人非啊!泪流了一夜。 过了几天,单位安排安吉去局机关送材料,安吉便又坐上一辆拉煤的车出发去县城。 一路上颠沛流离,车行到半山腰,却在一个拐弯处差点和下行的班车相撞,司机一个急刹车,安吉幸亏反应快,急忙抓紧了身边的拉手,才不至于将头撞到前挡风玻璃上去。但是司机的大腿却被方向盘顶了一下,疼得动不了,坚持下了山,到路过的一个乡镇卫生院去看,已经青了一大片,赶紧擦了酒精简单处理了一下,继续开车进城卸货。 安吉看着司机痛苦的表情和伤势,想到同样身为司机的吴刚,想到他出门在外的凶险和艰苦,心里又难免针扎一样的疼痛。 到了局机关,送了文件材料,找到孙芝,没说几句话,孙芝就去传呼来了于川,安吉则趁他进门上楼的空隙,从另一侧楼梯下楼跑了。孙芝和同宿舍的另一个女孩周娜大声叫她,便只好又上去。 于川见了她,兴奋得什么似的,一个劲嘘寒问暖,还要来拉她的手,安吉看他当着孙芝和周娜的面一点不避讳,就说自己有事要去物价委员会找一个校友去,于川却又跟上了。 其实安吉并没有真的有事找人,不过话已出口无法更改,只好和于川一起到了物价委。找到那位早几年毕业的校友大哥,闲聊中他问安吉:“这是你找的对象吗?”目光看向于川。 安吉却说不是,于川便很不高兴,坐了一阵,催着安吉要走。只好告辞离开。两人又兜兜转转走了好几个地方,都是没事闲逛,走到下午饭时间了,安吉觉得于川起码知道请自己吃顿饭啥的,可是于川一点意思表示也没有,安吉便问他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于川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安吉便生气他的没点主见,又那么小气,想起上次他过去看她时,她请他吃饭,遇到蔡嫂说的那句话,心里更对他没有了好感,干脆说自己要去舅舅家,就不陪他闲逛了。于川便只好告别。 支走了于川,安吉没忍住,又走到肥仔单位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找他呢,肥仔刚好出来关大门,一眼看见了安吉,大呼小叫地喊她过去,安吉只好难为情的笑着进了他的值班室。 谁知她刚刚端起肥仔沏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却见吴刚走了进来,安吉脑中立马一片空白,发呆地盯着眼前的杯子一动不动了。 她耳朵里听着肥仔和吴刚在说话,却又像是相隔甚远听不清楚。还是肥仔叫醒了她,说了几句安吉也反应不过来的话,肥仔明白她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蒙住了心,便暗示吴刚带他去他宿舍聊。 安吉傻傻地跟着吴刚走,进了门被吴刚抱在怀里,她还是傻傻的没反应,吴刚见此情景,知道她也是太激动了,反而无法反应,就抱着她,一个劲地亲着她的脸,她的眼睛,一个劲地抚摸她的肩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说着思念的话,总算将她唤醒了过来。 吴刚问这几个月来安吉过的好不好,问她现在找了别人没有?安吉简单说了几句后,终于伏在他怀里哭了。 吴刚吻着她的泪眼,也哭得稀里哗啦的,两个人一起泡在了泪海中,好像又找回了彼此的爱。 后来,肥仔来叫他们去吃饭,行伍出身的肥仔学了厨师,会炒一手好菜,原来就是吴刚哥哥吴品开在安吉刚去的那个小镇上的饭馆的厨师,现在那家店早就关了,他也到了县城,招聘到这家银行保卫处当门卫了。 他因陋就简,在门房那里摆了一桌子菜,劝着他们吃,说他看看这两人哭成桃子的眼睛就知道他们已经重修旧好,这桌菜是专门为他们复合准备的。他开玩笑说:他知道他们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来日方长,等吃饱了慢慢去说。 安吉便也笑了,心里满满的幸福和感动。那夜,肥仔知趣地没有来打扰他们,安吉吴刚在他的小房子里,将分手之后所有痛彻心扉的思念向对方做了表达,也将彼此所有的渴望做了交换... ... 第52章 从严词拒绝到归于友情 可是于川的电话却非常频繁,不光每天早中晚各打一个问候她,而且每天晚上入睡前要打来缠着安吉聊上好久。 好几次安吉都忍不住告诫他,就算是公家的电话不要钱,但老这么打也不是事,于川却说:“谁让我喜欢你呢?我不打你就会忘了我。” 安吉无奈,只好告诉他,自己已经有男朋友的事。 可是于川不信:“你胡说!就算你为了拒绝我,也不能找这个理由!” 安吉说真的!于川急了,逼着安吉说是谁?啥时候谈的?要是在他之前他没办法,但是要跟他竞争,要是在他之后,那他可不答应,他要找他算账,要找他报仇,就当是解夺妻之恨了! 安吉只好叹口气告诉他:是原来就谈的,不过是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一段时间,现在他们又和好了。 于川有点气急败坏地:“不行!你们既然分开了就分开算了,干嘛要复合?你觉得不成的事再去重蹈覆辙会有好结果吗?” 然后又继续抒情,说他对安吉的一见钟情和难以忘记,觉得她就是他万里挑一、寻寻觅觅到的真心爱人,他一旦遇到了就会穷追不舍绝不放手。 安吉很坚决直率地告诉他:不可能,她的心里除了那个人,根本容不下别人,他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劝他还是放手吧。 可是于川不管不顾地说着啥时候再见的话,并说他决定以后每月都来一次矿区看她,要安吉只要来县城,就必须见他一面,不然他就跑她单位去找她,让大家都知道他在追求安吉,让其他人无可乘之机... ... 安吉想想自从见面以后他的疯狂追逐,觉得他能说到做到,急忙挂了电话,束手无策地在地上转圈圈,心里暗暗叫苦:一个范建设就让她绞尽脑汁费尽周折好容易脱身,现在又冒出个于川来,她再怎么不顾及名声,也怕吴刚知道了,又会误解她背着他招蜂引蝶啊! 所以她下次再到县城去,就提心吊胆,深怕被于川发现,也告诉当初介绍他们认识的孙芝,让她千万不要让于川知道她过来的消息。 孙芝虽然也对她放弃上过大学又有正式工作、还对她一往情深的于川不找,却偏偏要找一事无成的无业游民吴刚的选择想不通,也只好叹着气表示理解了。 走在街上,遇到上大学时比她低一级的董鑫。他一见安吉就欢天喜地地叫起来,拉着她问长问短的。 安吉对这个在校时就玩得挺好、却因为他比她低一级而叫她姐姐、其实年龄要比她还大一岁的活泼男孩也是蛮喜欢的,可是那时候囿于自己心里尚存对曹明的许诺而发誓在校不谈恋爱、也因到后来知道董鑫和班里一个其貌不扬的内蒙女孩好上了后,就自动保持了姐弟之间的合理距离,再后来她毕业分配那阵见过一面,但是她心里没想法。现在知道了他已经毕业,在政府办公室实习的消息后,便衷心地表示了祝贺,两人说说笑笑的极为融洽。 可是,现在安吉满面愁容的样子,引起了董鑫的注意,他关心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安吉叹口气告诉他:她心里装着一个人,但是现有却有另一个人对她穷追不舍,正不知道怎么办? 董鑫立马说:“那好办啊,你当面拒绝啊,我跟你一起去,你就说我就是你的男朋友,我今年大学毕业了,工作分到了县政府,你让他跟我竞争来!” 安吉笑着捶了他一拳:“去你的!”果然就带他去找于川了。 走在路上,董鑫说起来他父母对安吉的印象,暗示他们也很喜欢她,支持他来追安吉的话,安吉假装没听出来,东拉西扯说了一些不相干的话,董鑫只好怏怏不乐地闭嘴了。 到了于川单位门口,安吉示意董鑫在楼下等,她上去说完该说的就走。董鑫像鸟一样扑闪着两只胳膊说:“你去了说,‘我来了!’看他敢不敢接受?” 安吉哈哈大笑着跑上了楼,却没见到于川,只好作罢,心想下次他来电话干脆不接,他碰几次壁可能就放弃了。 安吉翻山越岭刚回到单位,于川的电话却就跟踪而至,先是问候她,又说了很多痴情的话。 安吉让他另寻高明,于川却坚持说,安吉太与众不同,他已经认定了她是他的梦中情人,他一定要争取得到她的爱,并说他觉得自己各方面都与她般配,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等等。 安吉难以招架,干脆就直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自己真的无法接受他,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让他早点放手去找爱他的人。 于川却怎么也不肯,再三求她认真考虑一下,给他个机会,不要那么无情地拒绝他的真情,安吉只好答应给她一个月时间去考虑,要是他等不住,早点放弃更好。 接下来于川依旧每天给她电话诉说衷肠,安吉却始终无法热心起来,只有沉默无言,偶尔搭讪两句。 于川说他每次酒后就十分想念安吉,怪她对他冷若冰霜,还骗他说有男朋友的话。他说他一定要得到安吉的爱,并要她承认自己其实也喜欢他,只是不想被他看出来而已。 安吉只好笑着说:“喜欢和爱是两回事。我承认你很优秀,可是我既不能骗你也不能勉强自己。” 于川坚持:“有喜欢就会有爱的。我相信只要我坚持到底,总有一天会感化你的铁石心肠。” 安吉叹口气说:“那你就走着看吧。” 挂完电话,安吉的心情由不得十分败坏,心里还是记挂着再一次走后杳无音信的吴刚,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连日来的烦恼和失眠,让安吉病倒了,一个人形单影只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名曰有男朋友,却少人关心少人问——于川的电话每天都来,每次都是火辣辣的语言和热烈的表白,可是对她来说那不是关心和爱,而是捆绑和束缚。被对吴刚的爱囚了心的她,还是接受不了别人,可是每天晚上,一个人呆在寂静无聊的单位大院里,她觉得又寂寞又害怕,只有守在寒冷的办公室里,等着于川的电话,听他依旧火热痴迷的话语,那是她能找到的最后的安慰了,只是她依旧无法回应他以热切和激情。 不过她现在已经能够对于川多一份理解和宽容,有时候也在电话里谈谈小时候的趣事,大学时的理想,还有现在工作中遇到的烦恼,偶尔对于川火辣辣的表达和在她看来遥不可及的婚后计划也能取笑一番,心情倒也慢慢好起来,她想想两人就算没有感情,但是做个朋友也好吧。 不过安吉也明白,于川跟她要的绝不仅仅是友情,而是更多,可她现在这样能跟他通话,他已经很高兴了,就在言语间收敛许多,于是他们的共同语言慢慢多起来。于川好像也多了些理性和冷静,不再对着安吉动不动说那些能将她点着的话了。 当天夜里,安吉烦乱无绪,就给于川写了一封信,说希望他能原谅自己在电话里的粗鲁无礼,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通过自己的感受,劝他别去爱人,因为太累了。叫他“鱼”,并不是昵称,而是幽了一默,意思是他像鱼一样圆滑,写完了信,也没有落款,心情倒是好多了。 这个时候,如果安吉能够幡然醒悟,其实完全可以拥有一份虽然不是很完美但是却有前途的爱情婚姻的,她以后的生活也不至于因为爱了一个不该爱的而一败涂地,可是当时的安吉就是鬼迷心窍,走不出那份错综复杂的感情泥淖,以至于后来不但在面对别人的伤害吴刚袖手旁观,就连吴刚本人,也对她造成了累累伤痕,让她悔不当初却无力补救,并因此毁掉了她整个的人生,导致后来无辜可怜的孩子也被拖入不幸的泥潭,最终殒命天涯... ...这是后话,留着以后慢慢讲吧。 第54章 小人算计 三月份,安吉报考了律师资格的考试,每天除了正常完成工作任务外,就是躲在温馨的小屋里用功地学习,在每一个等待吴刚的日子里有了份充实的寄托。 但是下次见到吴刚时,安吉说起自己的雄心壮志,吴刚却变了脸:“你放心,我绝对不拖你后腿,你有出息了,我给你腾地方!”让安吉一下子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她气得无言,只好不再做声。吴刚却又求饶了。 安吉又告诉他自己家人同意他们订婚的事,吴刚高兴地跳了起来,一下抱着安吉挂到了安吉身上,抱着她叫:“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太久了!”的话,安吉却很淡定地笑了笑。吴刚计划着要搞个比较盛大的订婚仪式,安吉却无所谓,只说两家大人见见面就好了。吴刚不行,就跑去一个算卦的摊子那里摘个 日子,然后他们去准备东西。 吴刚计划着要搞个比较盛大的订婚仪式,安吉却无所谓,只说两家大人见见面就好了。吴刚不答应,就拉着她跑去一个算卦摊那里摘个黄道吉日,问好了订婚应该注意的事项。 去市里那天早上,安吉跟单位领导请好假了等来了吴刚,吴刚还叫来了自己长得像武大郎一样矮小却十分精明的哥哥吴品,当面和安吉商量订婚的事情。 贼眉鼠眼的吴品说:“你们先去街上买几件衣服,我去老家拿来早就准备好的一枚金戒指。” 吴刚闻听,便笑着对安吉说:“好呀, 你又能得一枚金戒指了呗!” 安吉知道他是指自己当年和吴刚相恋时,吴刚送给她的那枚只有两三克的金戒指,当时他们分手安吉要还给他,吴刚却说不要了,作为他们相恋一场的纪念。这事本来吴刚家里人应该不知道的,或者说没有提到婚姻这种事情的议程上的,结果吴刚这样一说,那就成了吴刚和她之间存在物质关系的证明了,心里便很不悦,说:“我好像得到了你很多东西呗!” 吴品看出了安吉的不高兴,就对吴刚说:“那你再不管,那是你们私下里送的,家里给你和吴德都准备好了,每个人订婚得有一枚戒指的。” 吴刚还不识趣地说:“不就一个金戒指吗?送那么多干什么?那个送给嫂子戴去。” 安吉忍着恼怒看了吴刚一眼说:“就是,吴刚这几年在外发了财,我拿他的金子多得很,都没地方放了,你留着给他以后慢慢用,还会有用的。” 这下吴刚没话说了,吴品察言观色看出了安吉的不悦,就赶紧转移了话题:“衣服之类的你们去市里买也好,这里街上也没啥好的,我今天就去家里准备,媒人就请这边水电站的苟姑舅吧。”安吉不语,吴品便冲吴刚挤挤眼,告辞走了。 就在他们马上动身坐车去市里时,安吉单位两位年纪较长的男同事却走进来,非要拉着吴刚喝酒,说是给他们恭喜。安吉心里急着就要出门,但是又避不过人家的盛情,只好同意他们喝两杯,原想吴刚应付一下就行了。结果吴刚喝了两杯就面红耳赤的站不稳了,安吉拦着他们解释他们俩要走市里去,自己姐姐在等着的话。 可是那个铁路工人出身的同事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不但不听还将手里的酒杯换成了茶杯,倒了满满一杯酒说喝完他们这样的两杯就让走,不然别想走出这个门去! 安吉如论如何也拦不下他,心想吴刚作为男人,跟他们又不是太熟,完全可以明说自己不能喝酒,尤其这么关键的时候,更不能多喝,坚持拒绝的话他他们也就无奈了。谁知吴刚却是俗话说的稀泥抹不上墙的材料,明明自己喝得都要吐了,却还是接过来喝了。 结果两杯下肚,吴刚眼看着就真的成了一滩稀泥,一个劲的往地上出溜。吴刚都这样了,那两位同事还有点不依不饶的样子揪着他的耳朵硬灌。这下安吉不由得火了,拉着吴刚就走,他们便也只好无趣的收手。到了坐车的地方,等在那里的大姐满脸的不悦,一看吴刚醉得都站不稳了,就不由得恼火了:“你们也不看个啥日子就喝酒了?回来喝不行吗?” 吴刚已经醉得说不上话了,安吉在本来就十分反对他们婚事的大姐面前非常没面子,但只能忍着气解释:“我们临出门呢,两个同事拉着硬灌的。”安吉大姐带着非常鄙夷的表情狠狠的挖了吴刚一眼,安吉看见了却只能忍气吞声。 坐在车上,吴刚像一滩稀泥一样,一个劲往安吉身上倒,安吉扶都扶不住,本来安吉大姐坐在他们一排的,看见这样子,就怒容满面地走到前面几排去坐了,安吉更加恼火,恨恨地将再一次人事不省地倒过来的吴刚推到了靠窗的一面,羞愤交加地红着脸侧身坐了,只是用脊背顶着他不要倒在车厢里,丢人现眼了。她心里已经非常后悔自己瞎了眼,怎么看上了这个窝囊废,又怎么利令智昏要和这个越看越窝囊的男人的订婚了。 一路上好不容易挨到市里,下车时安吉和姐姐的意思是住到市区,好方便去店铺较为集中的十字中心买东西,也好去找吃饭的地方,可是吴刚却坚持就要在车站附近的一家宾馆住宿,安吉拗不过只好答应。 扶着吴刚上了楼,登了两间房后,安吉大姐对安吉说你先让他休息一下,她洗把脸去找安吉二姐,然后大家一起吃饭,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再去买东西。安吉送大姐下楼后,去看硬撑到另一间房里躺着的吴刚。 进门以后,安吉跨坐在一面床沿上看着脸红得像煮熟的大虾的吴刚,吴刚却坐了起来,打来了一盆水让安吉洗脚。安吉不洗,吴刚就将她的脚硬拉着泡进了水盆里去给她洗。 安吉心里充满了吴刚醉成一摊的熊样和大姐鄙夷的表情带给她的羞愤,一动不动了,任由吴刚的行为,吴刚还是软得跟什么似的,蹲地上抱住了安吉的脚就哭了说:“对不起,安吉,我今天不该喝酒的,给你丢脸了!” 安吉气呼呼说:“你还知道丢人的呀?他们刚开始劝你酒,你不会说不喝呀?然后那么故意灌你,你不会翻脸就走吗?” 吴刚却说:“毕竟是你的同事呀,人家们好心给咱俩恭喜呢,我怎么能不喝?” “那时候恭个屁的喜!明摆着人家们是故意整治你,难道看不出来?你们才见几次面呀,你说我们要坐车走路,他们还好意思灌你喝酒吗?喝醉也就罢了,一路上那个稀屎样!我都骚得没地钻!这下好了,我姐们更有理由更看低你了!”说着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几脚将水盆踢一边去了。 吴刚只好直起身来,坐床沿上,流着泪说:“那好,安吉,要不我们算了吧,今晚住一晚,你们姐妹们转转街,明天咱就回去吧,这个婚不订也罢。” 安吉更气:“就是,你说不订就不订了吧,反正订了也是丢人!”一翻身,侧身在床上躺下了,愤恨和恼羞让她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吴刚也在那边哭了。 第55章 丢人现眼 三月份,安吉报考了律师资格的考试,每天除了正常完成工作任务外,就是躲在温馨的小屋里用功地学习,在每一个等待吴刚的日子里有了份充实的寄托。 但是下次见到吴刚时,安吉说起自己的雄心壮志,吴刚却变了脸:“你放心,我绝对不拖你后腿,你有出息了,我给你腾地方!”让安吉一下子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她气得无言,只好不再做声了,吴刚却又求饶。 安吉又告诉他自己家人同意他们订婚的事,吴刚高兴地跳了起来,一下抱着安吉挂到了安吉身上叫着“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太久了!”的话,安吉却很淡定地笑了笑。 吴刚计划着要搞个比较盛大的订婚仪式,安吉却无所谓,只说两家大人见见面就好了。吴刚不答应,就拉着她跑去一个算卦摊那里摘个黄道吉日,问好了订婚应该注意的事项。 去市里那天早上,安吉跟单位领导请好假了等来了吴刚,吴刚还叫来了自己长得像武大郎一样矮小却十分精明的哥哥吴良,当面和安吉商量订婚的事情。 贼眉花眼的吴良说:“你们先去街上买几件衣服,我去老家拿来早就准备好的一枚金戒指。” 吴刚闻听,便笑着对安吉说:“好呀, 你又能得一枚金戒指了呗!” 安吉知道他是指自己当年和吴刚相恋时,吴刚送给她作那枚只有两三克的金戒指,当时他们分手安吉要还给他,吴刚却说不要了,作为他们相恋一场的纪念。这事本来吴刚家里人应该不知道的,或者说没有提到婚姻这种事情的议程上的,结果吴刚这样一说,那就成了吴刚和她之间存在物质关系的证明了,心里便很不悦,说:“我好像得到了你很多东西呗!” 吴良看出了安吉的不高兴,就对吴刚说:“那你再不管,那是你们私下里送的,家里给你和吴德都准备好了,每个人订婚得有一枚戒指的。” 吴刚还不识趣地说:“不就一个金戒指吗?送那么多干什么?那个送给嫂子戴去。” 安吉忍着恼怒看了吴刚一眼说:“就是,吴刚这几年在外发了财,我拿他的金子多得很,都没地方放了,你留着给他以后慢慢用,还会有用的。” 这下吴刚没话说了,吴良察言观色看出了安吉的不悦,就赶紧转移了话题:“衣服之类的你们去市里买也好,这里街上也没啥好的,我今天就去家里准备,媒人就请这边水电站的苟姑舅吧。”安吉不语,吴良便冲吴刚挤挤眼,告辞走了。 就在他们马上动身坐车去市里时,安吉单位两位年纪较长的男同事却走进来,非要拉着吴刚喝酒,说是给他们恭喜。安吉心里急着就要出门,但是又避不过人家的盛情,只好同意他们喝两杯,原想吴刚应付一下就行了。结果吴刚喝了两杯就面红耳赤的站不稳了,安吉拦着他们解释他们俩要走市里去,自己姐姐在等着的话。 可是那个铁路工人出身的同事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不但不听还将手里的酒杯换成了茶杯,倒了满满一杯酒说喝完他们这样的两杯就让走,不然别想走出这个门去! 安吉如论如何也拦不下他,心想吴刚作为男人,跟他们又不是太熟,完全可以明说自己不能喝酒,尤其这么关键的时候,更不能多喝,坚持拒绝的话他他们也就无奈了。谁知吴刚却是俗话说的稀泥抹不上墙的材料,明明自己喝得都要吐了,却还是接过来喝了。 结果两杯下肚,吴刚眼看着就真的成了一滩稀泥,一个劲的往地上出溜。吴刚都这样了,那两位同事还有点不依不饶的样子揪着他的耳朵硬灌。这下安吉不由得火了,拉着吴刚就走,他们便也只好无趣的收手。到了坐车的地方,等在那里的大姐满脸的不悦,一看吴刚醉得都站不稳了,就不由得恼火了:“你们也不看个啥日子就喝酒了?回来喝不行吗?” 吴刚已经醉得说不上话了,安吉在本来就十分反对他们婚事的大姐面前非常没面子,但只能忍着气解释:“我们临出门呢,两个同事拉着硬灌的。”安吉大姐带着非常鄙夷的表情狠狠的挖了吴刚一眼,安吉看见了却只能忍气吞声。 坐在车上,吴刚像一滩稀泥一样,一个劲往安吉身上倒,安吉扶都扶不住,本来安吉大姐坐在他们一排的,看见这样子,就怒容满面地走到前面几排去坐了,安吉更加恼火,恨恨地将再一次人事不省地倒过来的吴刚推到了靠窗的一面,羞愤交加地红着脸侧身坐了,只是用脊背顶着他不要倒在车厢里,丢人现眼了。她心里已经非常后悔自己瞎了眼,怎么看上了这个窝囊废,又怎么利令智昏要和这个越看越窝囊的男人的订婚了。 一路上好不容易挨到市里,下车时安吉和姐姐的意思是住到市区,好方便去店铺较为集中的十字中心买东西,也好去找吃饭的地方,可是吴刚却坚持就要在车站附近的一家宾馆住宿,安吉拗不过只好答应。 扶着吴刚上了楼,登了两间房后,安吉大姐对安吉说你先让他休息一下,她洗把脸去找安吉二姐,然后大家一起吃饭,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再去买东西。安吉送大姐下楼后,去看硬撑到另一间房里躺着的吴刚。 进门以后,安吉跨坐在一面床沿上看着脸红得像煮熟的大虾的吴刚,吴刚却坐了起来,打来了一盆水让安吉洗脚。安吉不洗,吴刚就将她的脚硬拉着泡进了水盆里去给她洗。 安吉心里充满了吴刚醉成一摊的熊样和大姐鄙夷的表情带给她的羞愤,一动不动了,任由吴刚的行为,吴刚还是软得跟什么似的,蹲地上抱住了安吉的脚就哭了说:“对不起,安吉,我今天不该喝酒的,给你丢脸了!” 安吉气呼呼说:“你还知道丢人的呀?他们刚开始劝你酒,你不会说不喝呀?然后那么故意灌你,你不会翻脸就走吗?” 吴刚却说:“毕竟是你的同事呀,人家们好心给咱俩恭喜呢,我怎么能不喝?” “那时候恭个屁的喜!明摆着人家们是故意整治你,难道看不出来?你们才见几次面呀,你说我们要坐车走路,他们还好意思灌你喝酒吗?喝醉也就罢了,一路上那个稀屎样!我都骚得没地钻!这下好了,他们更有理由更看低你了!”说着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几脚将水盆踢一边去了。 第56章 虚与委蛇 吴刚只好直起身来,坐床沿上,流着泪说:“那好,安吉,要不我们算了吧,今晚住一晚,你们姐妹们转转街,明天咱就回去吧,这个婚不订也罢。” 安吉更气:“就是,你说不订就不订了吧,反正订了也是丢人!”一翻身,侧身在床上躺下了,愤恨和恼羞让她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吴刚也在那边哭了。 过了一会,安吉却坐起来,说:“走吧,上街,我姐姐们还在大十字等着呢。我们不去她们怎么解释?” 吴刚便急忙下床穿衣穿鞋,并给安吉穿鞋,等她洗了脸就一起出门了,好像酒完全醒了。安吉看他休息过后,还有点容光焕发的样子,心里也不那么恼羞和气愤了,好歹算是个人样吧。 在大十字见到两个姐姐,大姐不动声色,给二姐小声嘀咕什么,二姐目光冷冷地看了看吴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倒是二姐的女儿、安吉那个才五六岁的小侄女,也用挑剔的目光看了看吴刚,将安吉拉过去问:“三姨,这就是你找的那个男人吗?怎么这么难看这么土啊?” 安吉非常难堪,却又只能硬着头皮给他们正式介绍,吴刚倒是很识相地就邀请安吉姐姐们去吃饭,谁料安吉二姐却说:“不劳烦你破费了,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没吃的话去吃吧,我们随便转转去。” 安吉无奈,只好告别了她们,和吴刚走到夜市上去了。 她非常的无心无序,随便吃了点东西,倒是吴刚可能真的饿了,呼噜呼噜吃了一碗打卤面,擦完嘴心满意足地牵着安吉的手,逛起街来,但是安吉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好几次都装作无意地甩开了吴刚的胳膊,对着这个她上过三年高中、逛过许多次的城市她找不到故地重游的喜悦。 回到酒店,吴刚却来了兴头,非要和安吉同床共枕,安吉推脱说自己太累了,早早地锁了门就睡在她和姐姐订的那间房里,可是等了半夜,姐姐也没有来。她知道两个姐姐今天是彻底把吴刚看轻了。 第二日吴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们在昨天分开的那地方碰了面,正好那边一家服装商场开业优惠大酬宾,卖的都是大牌名品。安吉看看那些价格却还是觉得超出了她以前的消费理念和标准,就想换个地方买,安吉二姐却暗示她:“既然订个婚,就起码买几件能拿得出手的,既是给自己面子,也是给吴刚面子,要不然太寒碜了,别人问起来怎么说?” 安吉只好依言,进了那家商场,安吉看上了一件黑色的镂空长裙,看起来又时尚又高档,一问价格是七八百块,优惠价也在二百左右,是安吉月工资的大半,就舍不得买了。 安吉二姐让她试一下再说。结果一试以后,那件长裙将安吉本来不明显的腰身勾勒的轮廓分明,将她丰满雪白的胸部若隐若现地显现出来,看着非常高贵优雅,安吉就不想脱下来了,吴刚便只好去买了单。 他们又转了好几个柜台,买了几件单衣单裤拼凑成三套衣服,然后又买了两双鞋,想到两个姐姐也陪她来了,应该给她们每人买一件衣服作为答谢的,便跟吴刚提醒,谁知吴刚一听翻脸了:“已经买了这么多了还买呀?” 安吉急忙小声解释:“两个姐姐来陪咱们,礼节上应该有的。” 吴刚却说他没钱了,要买你买! 安吉问他拿了多少钱?吴刚将一个只剩几十块钱的折子给她看,安吉一看那是吴刚之前存放在她那里,说是他每次过来都要存点钱的,结果有次要过去就再没拿过来,昨天吴刚拿出来的时候安吉一看上面还有一千二百元,以为他还带了现金的,结果看他这样了,就问他:“你再没多带点钱吗?” 吴刚很不高兴地说:“订个婚买一两件衣服意思意思就够了,拿那么多钱干什么?谁知道你还要给你姐姐买!” 安吉气得说不出话,决定拿出自己是私房钱给两个姐姐买一件衬衣表示一下,让两个姐姐各挑一件。 她俩早在边上看出来他们在为钱的事争吵了,不约而同的摇头拒绝,二姐有点鄙夷地说:“你把你的买上吧,我们不缺你那点东西。” 买完东西,安吉他们请俩姐姐吃了饭,安吉回家做准备,大姐随着吴刚顺路回她的家,说好的第三天他们就一起随车过来,还请了安吉单位那两位给吴刚灌酒的同事,这是安吉后来一直后悔不叠的事,因为再一次让他们见到了吴刚兄弟们在她家出演的更大的糗事。 家里乱的一包糟,安吉回去干了整整两天活,才算家里能让客人来。这天一大早安吉就起床准备了,生好炉子烧好茶,让家里热一点,也好客人一进门就上水,扫完地擦完桌子,安吉父亲顺带串门的去请来了山那边的姨夫姨妈和本村居住的姑父姑妈,然后又去村子下面的压面铺里压来一面盆长面条,母亲去洋芋窖取来去年窖藏的洋芋萝卜切成丁,准备做臊子面。 忙完这一切,安吉才赶忙去重新洗头洗脸收拾自己,因为那天吴刚说到了金戒指的事,安吉不确定他会不会带来,为以防万一,就在那天去市里买衣服时将戒指戴上了,今天干活不方便便脱下来装到西装上衣口袋里了。 她忙活着这一些,想起那年二姐和姐夫订婚的盛大排场,心里难辨滋味。但是安吉知道二姐自小就漂亮能干人人夸赞,加上她又早早地师范毕业早早的参加工作走上社会,更是早早地结婚,干家务一把好手,为人处世也很世故高明,所以订婚仪式的排场也是有她的贡献和道理的。安吉自欺欺人地想着,心里也就释然了。 结果等他们来了,安吉单位的两位同事果然也一起来了,见了面就彼此欢天喜地打招呼,倒也开心。他们对安吉家的大院子很感兴趣,听说这是全村最大的院子时,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断地赞誉安吉父亲的勤劳能干,又看到他们园子里已经种好的菜畦,更是赞不绝口。可是安吉知道他们都是客套的,其实他们家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他们来的时候也是颠沛转折老半天才到的。 第57章 欺人太甚 招待大家吃过了饭,要举行仪式了,安吉匆忙收拾了碗筷去更衣,吴刚却跑过来低声对她说:“你那个戒指呢?带来没有?” 安吉心里的疑虑真就实锤了,心里不悦,面上装作不明所以:“干嘛?” 吴刚说:“待会仪式上用一下。” 安吉一摊手:“没带啊!这不,我回家就要干活呢,带它干嘛?” 吴刚却急了:“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不戴呢?那我送你干嘛?” 安吉看他的样子还真的较真了,就说:“你哥不是回家去取了吗?他怎么没带来?还真留着给你嫂子啦?” 吴刚却说:“你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要那么多干嘛?” 安吉气得无言,但是想想仪式上他们拿不出戒指来她当着姨夫姨妈和姑父姑妈丢不起那人,就转身进了厢房从西装口袋里取出来递给了吴刚,吴刚拿着戒指欢天喜地地说:“你看明明拿着还不说!你早就该拿出来了!” 安吉气得呼呼的,看他一眼没吱声,心里充满了耻辱感。 过了一会,他们举行订婚仪式,那枚由吴刚从安吉手上要去交给吴良、再由吴良交给所谓的“媒人”苟所长交给吴刚戒指戴在了安吉的无名指上,本该是欢天喜地的好事,安吉却一点笑不出来,只是象征性的举起来给大家看了看,然后咧了咧嘴。 后来就是盘点他们的订婚金,当吴良将一根皮筋扎着的薄薄一沓钱交到安吉父亲手上时,安吉父亲捏了捏,看了看安吉,又带着疑虑和困惑问了吴良一句:“多少?” 吴良竖起了手指,比划个“六”字,安吉才知道那是六百元钱!当时气得都要眼冒金花了,要知道,他们那个年代那个地方,一个农村丫头订婚的礼金都要三四千了,吴良这样做,明显就是故意轻贱他们家的。安吉也看出父亲的表情也是十分不悦,但是当着姑姑姑父和姨夫姨妈的面,安吉忍住了没有爆发。 接下来他们又当着亲戚长辈的面盘点桌上那可怜的几件衣服,安吉母亲说怎么是三套?不是双数吗? 吴刚哥哥吴良却说:“这是安吉和吴刚他们一起去买的,我不知道,你问你的姑娘吧。”安吉母亲只好不说话了。 订婚仪式就这样草草结束,收拾东西的时候,安吉听她那个很有心机的姑父故意跟她父亲说:“你女儿好歹找了个老板,刚送了礼给我借一千花一下吧。”将安吉父亲弄得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权作答复。 安吉心里更加恼恨这伙畜生专门来给她丢脸的,心里更是憋了一肚子气。 等他们要赶路回去了,本来安吉母亲要留她住几天的,可是安吉就说要回去上班,坚决要跟他们一车回,安吉母亲便只好同意。 他们开来的一辆小车坐不下那么多人,吴刚的哥哥和他们的媒人“苟姑舅”连同另一位同事一车坐上走了,安吉和吴刚、另外一名同事另外搭乘一辆农用车到国道边改坐班车。 那位同事看着怒气冲冲的安吉,还冲她打趣:“这么的好日子一辈子就这一回,安吉你笑笑嘛,你看吴刚看着你的样子多幸福的。”安吉只好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同事又说:“这就对了,你看吴刚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 安吉却懒得去看他一眼。 一直到转了车坐到单位,安吉心里恼恨无比,坐在窗前的办公桌前,一个劲流泪,吴刚躺在床上,却带着醉意叫他听到安吉家人叫她的小名。安吉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吴刚又伸出脚来够着安吉的背说:“哎,我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到这里就不知道是谁了吗?”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转身说:“对,我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问你吴刚,是不是就因为我是农村考出来的,我的身份就低人一等?就因为我爱你,不顾家人的反对和社会的冷眼等了你三年,你们家的人就认为我非你不嫁?” 吴刚却有点莫名其妙:“你看你真神经病,好好地犯什么病?” 安吉更是恼火:“我神经病?对,我就是神经病!买个订婚的衣服你只带一千块钱,给我姐姐们买一件你舍不得,让我丢人不算!你哥说了他去拿家里的戒指,你不让拿说是你已经给过了,果然今天就没拿!我问你,我要是今天没带呢?我看你拿什么演戏?还有,你们家好歹也不是讨饭的吧?瞧今天拿的那点钱!少也就罢了,还那么就那么脏的一堆破钱凑起来的!就算是你哥哥满大街讨来的,也不会找银行换些新点的吗?是不是成心恶心人?” 吴刚却忽地坐起来,开口骂道:“妈的,算求子了,这婚订了个鬼啊,一点小事也这么比比比的唠叨不休,既然你觉得老子配不上你就算了,我娶不起婆娘就不结婚了。” 安吉气得泪水四溅:“对,就是,我配不上你!算了,好歹今天你们拿去的东西我还没有用,这戒指你既然害怕我不认账要当着大家见证一下,那你拿走,我不要了,那六百块钱我也给你还。”说着就脱下手上的戒指递到吴刚手里。 吴刚却揭开床帘,一把将戒指扔进了床下的煤堆里,翻身下床出去了,安吉气得伏案大哭。 晚饭时分,吴刚却由他嫂子那个在市场上做买卖的弟弟汪海掐着脖子领进来了,安吉已经从起初的气急败坏中缓和过来,此时见了市场上经常要面对的个体户汪海也不好给脸色,就让他们坐了,倒水给他们喝。 汪海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两口子为人做生意也很圆滑,平常和安吉经常开玩笑逗乐的,自从知道她和吴刚的关系后,更是非常客气,但是安吉却从来没有跟他们套过近乎,因为她跟吴刚的关系一直也没跟他多说过什么,唯恐说的多了,又传出什么闲话来。 但是今天的事情,让安吉窝了一肚子火,由不得情绪败坏,也就没有多搭理汪海,但也勉强应付着。最后,汪海告辞走了,吴刚还想留下来,却被安吉以单位上人多、别让人说闲话为借口打发他去他嫂子娘家的二弟弟汪洋家去住了。 汪洋家在小镇的另一条街后面有一个小院子,平时他们两口子在市场上卖菜,两个孩子和爷爷住在那里,而汪老爷子也就是吴刚嫂子的父亲,恰好又是吴刚父亲的师范同学,两亲家关系一直不错的。吴刚去了正好看看老爷子,也好留宿。 吴刚有点不乐意地走了,安吉终于松了口气,但是想起当天的一幕幕来,心里还是像吃了只苍蝇般膈应。 她很想就此结束跟吴刚的关系,但是想想已经三年了,她为此份感情付出了太多,如果就此断了,不但对吴刚有点不公,对自己也是极大的伤害。 这样想着,还是一夜没睡。 第58章 是真是假? 有一天和住在隔壁房间的那个外地人同事老婆聊天,那个只比安吉大两岁,但却从初中毕业就招工在到医药系统工作、为人十分精明老练的南方女人却告诉安吉说:上个月有三四个穿军装的男青年来找安吉,说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说给她问调工作的事,问安吉最后怎样了? 安吉莫名其妙:“给我调工作?往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那女的很惊讶:“我还以为是你亲戚或者同学呢!怎么,你居然不知道?那就是他们没找到你吗?” 安吉更奇怪:“不会吧,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没见到他们呢。你怎么不早点说?” 那女的说:“就是啊,他们刚来就找你,我说你出去了,让他们等等,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安吉心里隐隐觉得会不会是孔庆东呢?但是想想工作的事他说是说了,但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联系好吧?但是也说不定人家是又来再问一次,确认一下了也去办也说不定。可惜,她却没有遇到!但是没办法,人已经走了,联系方式也没有,只能等他们或许会给她来封信啥的。可是最终这件事没有了下文。 不知不觉到了七八月份,这段时间是高原小镇气候最好的时候,安吉和几位同事除了忙些工作上的事,也乱聊些家务私事,对于已经订婚的事心里还是耿耿于怀,也曾动过跟他退婚的念头,但是见不到吴刚的面,写信又没出寄,也是非常烦乱不安。 有一天,安吉和那位女邻居闲坐聊天,她问起安吉结婚的事,安吉忍不住叹口气,正在犹豫该不该将实话告诉她,结果那个女人何其精明,她一眼就看出了安吉的心事,也知道安吉谈的对象明显是配不上她的无业游民,但嘴上却说:“安吉呀,你就听我的,你的男朋友虽然没正事工作,可是人长得那么帅,又有本事,你们感情又那么好,再说也谈了两三年了,大家都知道了,你们可一定要结婚呀!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 安吉看她有点故弄玄虚,就只好叹口气说:“可是我们虽然说订婚了,但他一事无成,房子也没有。我家里人还是不太同意!” 那个女的立马敏锐地说:“那有什么?只要两人真心相爱,房子没有也能结婚!我和你刘哥也没房子,可我们结婚三四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是过得好好的?我说你呀安吉,你别太听你家人的了!你要是错过了吴刚,你会后悔死的!我要是你,这个婚我借个房子也要结!” 安吉要分手的心思便又有所动摇了,对吴刚的到来便多了很多期许。 而此时的吴刚因为原来跟着的老板投资矿山失败,又跑去别处投资了,虽然中间来过几次,也跟安吉说起失败的事,但对安吉让他改弦易辙另找工作的劝说坚决予以否认,还是跟着那几个乱七八糟的人折腾着,安吉很久都见不到他,倒是他的兄弟偶然还约人到安吉单位来玩,有一句没一句说他们家的房子出来了,问他们啥时候结婚的话。 安吉看得出这个未来的小叔子远比吴刚要狡猾的多,就心有防备地应付几句,偶然想起吴刚已经几个月不见人了,也就说:“不结了吧,我觉得你哥这么久不来看我,可能在青海那边有更合适的人了!” 吴德立马说:“你们要是不结,我可要结了,这样县城的房子我就抢上了!” 安吉看他这样说,便说:“不用抢,你随便结去。房子是你爸的,你们谁都有权住,就看父母给谁了。我不跟你哥结,他还有别人可以结,我也会找别人,把一个房子有啥好抢的!” 吴德却又话锋一转说:“不抢的,我开玩笑,这个房子就给二哥,家庭会上定下的。” 安吉笑笑:“看情况吧,你哥现在一事无成,光有个房子也养不起家,我又在这里调不下去,房子还不是空着?再说我已经很久没见你哥了,说不定他已经在外找上别人了!” 吴德立马否定地说:“不可能,我二哥是个很专一的人,比我专一多了!”便讲起了他是如何周旋在几个女孩中间,将她们哄的团团转的事。 安吉从这边镇上女孩们的嘴里也听过关于吴德的一些故事,但是刚开始她们说的比较隐晦,只是以为安吉经常提到的小吴小吴就是这边小学工作过名声狼藉的吴德,问她小吴对她好不?她觉得小吴可靠不之类的话。安吉起初不明所以自然认真作答,说到她跟小吴是高中同学,后来偶然邂逅后产生缘分,再到两人顶住压力好了三年的事告诉了她们,终于换来她们哦的一声安慰。 可是有次吴刚回来,安吉陪他去街上那家胖女孩开的理发店理发时,那个跟她也玩的挺好,也提过吴给镇上几乎所有女孩写过情书的一些传闻的理发师见了吴刚,才知道安吉嘴里的吴刚跟她们以为的小吴却是两个人,那个被她们私下里称作“假宝玉”的情场老手浪荡公子吴德却是吴刚的弟弟!而且看了吴刚的言行举止,好像跟吴德完全不是一个妈妈的儿子! 于是后来她们的话题就换了,开始慢慢认可安吉的选择,也开始提到吴德一些不良品德和风流韵事,她们很担心安吉到了那个家里会被吴德欺负凌辱,但是她们问来问去,安吉的回答老是那么乐观,说吴德虽然为人狡猾,但是看上去好像还没那么坏,刚开始不知道她是他哥哥同学时还一起逗乐,知道以后就保持了距离,现在对她也挺尊重,吴刚也说他们兄弟们感情极好,从小到大没红过脸的话,几个女孩们便也释然了,其实安吉不知道,她们话里话外,还有更多的关于吴德的事,但是她们都没有说的出来,这些事,再后来安吉结婚后,到了吴德吴品和吴刚抢房子闹了矛盾时,安吉提起他们几个对她和吴刚的欺凌,吴刚的无能,吴品的阴险狡诈,吴德的野蛮耍狠,她们才告诉安吉,关于吴德的更多的内幕,有些事,确实让安吉惊掉了下巴,从此也对吴家一家人的人品产生了怀疑,非常后悔自己的选择了。但是此时的安吉知道了也是为时已晚,于事无补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说也罢! 回到吴刚失业的那一阶段。吴刚在十月份左右那阵,因为从原来的老板那里拿不到工资就暂时不去了,免不了无所事事地到安吉单位待几天,偶尔出门跟安吉到街上转转,跟她单位的同事打个招呼喝点酒什么的,也跟就在安吉单位和县城之间来来去去的走动着,无聊烦乱,起初他都是白天来晚上走,后来却就假装醉酒或者说亲戚家没人等理由,赖在安吉房里不走,所以他们两人有了大约三四天的密集接触,而就是那几天,无知者无畏的吴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安吉,便天天耳鬓厮磨,做成了许多夫妻之实,并因此让安吉从此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59章 不速之客 回到吴刚失业的那一阶段。吴刚在十月份左右那阵,因为从原来的老板那里拿不到工资就暂时不去了,免不了无所事事地到安吉单位待几天,偶尔出门跟安吉到街上转转,跟她单位的同事打个招呼喝点酒什么的,也跟就在安吉单位和县城之间来来去去的走动着,无聊烦乱,起初他都是白天来晚上走,后来却就假装醉酒或者说亲戚家没人等理由,赖在安吉房里不走,所以他们两人有了大约三四天的密集接触,而就是那几天,用下半身思考、无知者无畏的吴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安吉,便天天耳鬓厮磨,做成了许多夫妻之实,并因此让安吉从此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冬天来了,安吉所在的小镇气候已经变得很冷了,马上年底了,又要忙着一年的工作收尾了,安吉每天要写很多材料,填写簿册、复写抄写总结,还要和同事们出去每个门店跑着收费,每天忙的半死,回到房间就累得腰酸背痛的,需要赶快躺下休息一下。但是还好,单位有灶,请来做饭的附近村上的那个小媳妇人长得漂亮,饭做的也好吃,安吉感觉自己的胃口越来越好,都吃胖了,双下巴都出来了。起初她还没多想,但奇怪的是,她每天早起刷牙,总要恶心那么一下,但是吃饭睡觉都没影响,安吉也就没往那一面想。 直到有一天,跟安吉同住一间房的卓玛准备卫生纸时,安吉突然想起自己那个好像有两个月没来了,她就有点怀疑了,但是算一下吴刚正是国庆节期间来住过那么几天,然后天天偷摸就和她... ... 安吉一下慌了,就在那个年末工作检查完后,到县城找了一家私人诊所,趁周围没人,找那个女大夫让她号脉诊断一下,但是那个女人估计从安吉躲闪的目光看出了端倪,居然没好气的地说:“到医院去查,我看不出来!” 安吉只好怀着羞愤的心情去了医院,等她排了队做完了检查,拿到了用化名开具的检查单后,她就彻底傻眼了,脑袋像受了一闷锤一样轰的一声就不太清楚了。 她怀揣着折成一小方的检查报告回到小镇后,发现其他人回家还没有来,便对厨师说了自己感冒了不想吃饭的话,让她不用再给她做饭了,便蒙头大睡了一天。谁知她越睡头越疼,肚子也开始疼,安吉都在暗暗祈祷,干脆就这样疼掉算了吧!可是这怎能轻易如愿? 好在分到他父母名下房子刚刚交工,也基本是装修好的,可以直接买家具入住。吴刚这一阵也正在城里忙着打扫卫生,跑着置办家具准备收拾入住。 接下来安吉就打电话到吴刚姐姐家,通知吴刚上来一趟,吴刚便来了,当他知道安吉说的事情后,神色却没有安吉那么凝重,反倒轻描淡写地说:“那正好房子也出来了,我们收拾好就结婚呗。” 安吉看他如此淡定,甚至都怀疑整件事都是吴刚的计划,她傻傻的被他们一家摆了一道!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多想了,要想不丢人现眼,就只能尽快结婚了,可是吴刚上次说的招工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呢,但是现在顾不上计较了,只有听从吴刚的安排。 于是他们将婚期定在了元旦前后,那个时候安吉父亲和哥哥被姐夫安排去了南方创业或者说打工,母亲得了很严重的脑血管硬化症,经常在干活的当儿晕倒在院子里,但是躺几个小时自己缓过来也就好了,另外高考失利的妹妹又要外出打工,眼看着家里没人了,只好找来了老家一个没有结婚的叔叔给他们看家护院,偶然也还能代为照顾一下犯病的母亲。所以综合以上情况,安吉就和家人商量、和吴刚计划,一切从简,不举行结婚典礼了,领了证就请两家大人见个面一起吃个饭,俩人出去省城周边旅游一趟,好歹就算交代过了。 可是就在那年平安夜那天,因为心情不好而感冒加重的安吉等来了陪他一个朋友去河西走廊看他女友的吴刚,却见他车上还拉着另外一个人,说是那个同学女友的姐夫要去省城办事,顺便就接了病得抬不起头的安吉。 本来这种时候,吴刚马上结婚的人了,如果真的在乎安吉,就不应该再去省城送那人了,而是留下来好好地照顾生病的安吉,谁料吴刚的性格是从来对朋友两勒插刀对安吉却可以随手放下,也可能觉得朋友的姐夫几百里之外路过这里,送佛送到西天吧,居然就将安吉拉到他家楼下撂下,自己都将她没往自己父母面前带一下就走了,弄得安吉只能灰溜溜自己上楼,去见了安吉神色也不是太喜悦的吴刚父母。 就在安吉硬撑着病弱的身体,陪着吴刚父母看电视的时候,电视里演的一个电视剧中出来了一个夫妻俩吵架、老婆又哭又闹将枕头向丈夫扔去的镜头,吴刚母亲就开口骂:“你看这个泼妇!我就最讨厌动不动砸东西扔东西的女人了!” 本来吴刚母亲这句话可能针对的也就是那个角色而已,可是安吉结合她自从她进来以后就不太自然的神色,联想到曾经有次她在吴刚姐姐家等待出去送人住酒店的吴刚,吴刚却也彻夜不归,她第二天在吴刚姐姐陪伴下跑去酒店找他,却得到吴刚已经退房的时候,安吉满怀希望盼到了和吴刚的会面,谁料都没说声几句话,他却就走了,巨大的失望让她火冒三丈,当场就脱下她和吴刚订婚时买的手表,狠狠地砸到地上,吴刚姐姐跑去捡回塞进她手里,当时就有点气急败坏的说:“你们事情不成就不成,不要乱砸东西好不好?” 安吉从吴刚母亲的口气里莫名地听出了和吴刚姐姐一样的意味,就觉得她是在指桑骂槐地骂她,心里有气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便借口自己感冒严重要出去打针,就出来到了马路不远处大学同学 的单位宿舍找她,谁料那天章书刚好和男朋友吵了架心情不好,又正好也感冒了,鼻子都不通气,头顶着被子呼哧呼哧睡着。她让安吉进去坐下后,随口让她想喝水就自己倒,自己又钻了进去继续捂汗。 第60章 飞来横祸 安吉那天的心情败坏到了极点,身体又不舒服,想到马上要结婚了,吴刚却居然将病着的她撂下一走了之,吴刚的母亲又对她那样冷嘲热讽,这个婚结的真是掉价极了!可是不结怎么办?她和吴刚都已经这样了,要不是有了这个孩子,她真愿意豁出去闹翻了退婚,就此远走高飞,再也不回到这个带给她无数痛苦又几乎让她快身败名裂的地方了! 安吉坐在章书床头对面的书桌前,头顶是昏暗的灯光,身边是昏睡的朋友,她再一次觉到了绝望和痛楚,宛如再历当年和曹铭分手的那种痛苦!但是以前那还有重逢的希望,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现在她却只能硬着头皮走进这个已经看不到未来的无底洞了! 安吉坐着坐着,悲从中来,忍不住泪水迸流,哭出了声。沉睡的章书被惊醒了,问她:“你怎么了?这家伙是不是在哭?” 安吉没有作声,老半天忍住了哭泣,看章书没有醒来的意思,想想自己和章书的感冒都已经很严重了,要是留下来只能彼此传染更加重了,便站起来说:“你睡着吧,我回去了。” 章书闷着声说:“你这边睡下吧,天都黑了。” 安吉还是告辞了,一路晕乎乎的走过来,到了吴刚家门口敲门却无人来开,安吉无法可想,只好找到马路对面的局机关这边来。好在孙芝正在宿舍,见了面也很高兴,就给她发了自己元旦结婚的请帖,说正好,她还想第二天去给她寄呢,安吉便说了祝福的话,心情依旧是闷闷不乐。 孙芝沉浸在即将结婚的喜悦里,顾不上端详安吉的表情,喜滋滋地规划着第二天就要去省城买布置新房的东西,安吉假装高兴地听着,严重的感冒和消极的情绪让她的脑袋不那么灵光,但孙芝依旧没看出来。 一晃十二点了,孙芝让安吉和她睡一张床,安吉求之不得便睡到了靠墙的那面,感冒和头疼让她很快就睡着了。 就在安吉刚刚进入睡眠之际,却被孙芝宿舍另外两名同事回来洗漱的声音吵醒,原来她们在打字室练打字到现在了,安吉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就没做声,继续闭着眼装睡了。那俩女孩一边洗脚一边叽叽咕咕地说着话,谈论着铅字排版的技巧等等技术性问题,边上睡着的孙芝醒来也跟她们说了一阵话。 就在安吉即将朦胧入睡时,却有人砰砰砰敲门,洗脚的两个女孩中一个叫金雅的问了一声:“谁啊?” 外面的人口气很凶地答:“我!开门!不然我砸了!” 孙芝说:“又是狗熊呗!我听着喝醉了!别开!” 安吉知道她们嘴里的“狗熊”正好是她们单位原来的一把手苟局长的儿子苟贵,在公安局工作的,原来是学体育的,长得人高马大,一些同学熟人都当面背后都叫他“狗熊”,可谓确切,此人是她高中同学刘丽的男朋友,她之前碰到过一次他们俩在街上散步,应该也算认识的。 安吉知道他家就在单位后面的大院里住着,却不知道他和她们几个之间关系有多好,能在半夜酒后来访,但是听见孙芝说他喝了酒,就不免有点担心,因为她和孙芝都是脱了衣服睡的,她还好,穿着线衣线裤,孙芝却只穿了裤头背心。这种情况下,放一个酒汉进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忍不住开口说了:“千万别放进来!” 可是住在门边的另一个女孩已经先她一步开了门,进来的果然是“狗熊”,他进了门还将门拍的山响,口气很大地说:“小婊子们,敢不给老子开门?”一听就是喝得很醉的样子。 安吉面朝里睡着,继续闭眼装睡,就要一屁股坐在金雅的床沿上。孙芝往里面靠了靠,将被子裹得更紧点。安吉听出狗熊走向了孙芝床对面的金雅那边。 但是那边的金雅听他口不择言地说话,就推了他一把:“一边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骂我们什么?酒喝那么醉,难闻死了!”大约也是非常反感厌恶了。 狗熊一个趔趄,偏向孙芝这边来,一眼看见了孙芝床上睡着的两个人,就来揭她们的被子。孙芝说:“别!我的朋友跟我睡了,人家都睡着了,别吵醒了!” 可是狗熊的手并没有停住:“我看是谁“?”安吉知道他一旦揭开了被子,两个人就全暴露了,心里由不得来气,就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喝醉酒不睡觉跑来查夜吗?我们是女的又不是男的,有啥好看的?” 她本来想开个玩笑,谁料狗熊却撒起了酒疯:“你他妈说的什么?老子是警察,老子还就真来查夜了,你怎么还不让查吗?我看是谁胆子这么大?不让看老子看的女人还没生下!”说着就一把揭去了她们俩人身上的被子。 孙芝“啊—”的大叫一声,立马将身体缩成一团,用胳膊抱紧了裸露的胸部,坐在那里看着狗熊不敢做声了。 安吉也只有穿着秋衣秋裤躺在那里了,此时不得不赶紧坐起来,气不打一处来:“我说狗熊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大半夜的跑来女生宿舍撒野呢?你不怕我告诉你女朋友?” “什么?狗熊也是你叫的啊?我看你是谁,你还敢告诉我女朋友?看老子不打死你!”狗熊居然耍起了流氓,一把就撕住了安吉的头发,将她拉下床来,接着一阵拳打脚踢! 可怜安吉这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面对这个身穿警服、脚穿军警靴、身高一米八几、又是学体育的体力男流氓,哪里还有反抗的力量?她很快就被他打得鲜血迸流,面目全非了,只有喊救命的份了! 还好,门口给这流氓开门的始作俑者余萍见状,从后面拽着了狗熊腰带,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并跑出门去叫人了。趁这当儿,无路可逃的安吉钻进了床下,总算暂时逃开了他的魔掌。 就在她刚刚缓过一口气的时候,她听见狗熊追出门去将满楼道哭喊着救命的余萍拉了回来,并威胁着:“你他妈还敢叫人?老子连你一块打!”再次扑过来抓着安吉的又一条腿,将她拉出床下,就用他穿着军警靴的铁蹄踏安吉的胸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冲进了安吉的鼻腔,她觉得自己胸口的骨头发出了一声脆响,就再也喘不上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冲进了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后面拦腰一把抱走了狗熊,并将本来就左倒右歪的狗熊拉出了门去,原来是楼下值班的李庞,也是安吉基层单位的同事,当兵的出身,个子不高,却长得膀大腰圆,看上去非常有力气。这天李庞是替他同为本单位职工的姐姐来顶着值夜班的,前面一直睡在楼下值班室里,听见了楼上的动静才跑上来的,谁料就因此救了安吉。 第61章 遍体鳞伤 遍体鳞伤 终于脱身的安吉,此时顾不得浑身的伤痛,她擦着不断奔流的鼻血往楼下跑,只求去快点报警,免得那个流氓再次入侵,可是她被打的满头是包满脸是血,视线模糊,看不见楼梯,好几次差点滚下来! 好歹挣扎着跑进了办公室,摸着了墙上的开关,按亮了灯,谁知那电灯却因电压不足还是别的原因,居然一个劲地闪烁着,一阵黑了一阵亮了,让安吉看不见电话机在哪里,好歹她摸到了,也顺便找见了电话号簿,却因为看不见电话机上的按键和电话号簿上的字迹,怎么也拨不出那几个救命的号码!然后她又听见了楼道里传来那个流氓的叫嚷声:“小婊子你给老子出来,你敢报警,老子打死你!”安吉连惊带吓,就倒在了地上! 良久以后她醒来,觉得被人举在空中,急急地走,边上有个女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安吉醒醒,醒醒,别睡着!医院马上就到了!” 还有个男的声音在说:“”那个畜生我说就惯坏了,对一个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可别给人打死了!” 慢慢恢复神智的她听出了那是她一个单位待过几天的蒋所长夫妇,终于挣扎着悠悠地出声了:“蒋嫂子,我这里在哪里?” 两人一听,赶紧说:“小安你别动,我们送你去医院,没事吧,你挺住!” 安吉又昏了过去。 安吉再次醒来的时候大约是凌晨三四点钟,病房里一片漆黑,只有楼道里的灯光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漏进来一点点。 安吉觉得浑身疼得要命,尤其是脑袋,简直有两个大,她觉得后脑勺上好像开了个口子一样,疼得都放不到枕头上,她想伸手摸一摸,谁料一动弹,胳膊和胸口的剧痛让她疼得龇牙咧嘴,她又试着动了动腿,也是钻心的疼。她想起了昨晚入睡后发生的那可怕的一幕,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边上的一张病床动了动,有个声音问:“姑娘,你怎么了?还疼吗?我说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怎么把你打成了这样?” 安吉哭的更凶了,可是她胸口的巨疼让她不断地倒吸着气,她抽噎着用耳语一样轻微的声音说:“我没有得罪他。我晚上住在我单位同事的宿舍里,都十二了我们都脱了睡着。他半夜跑去砸门,要揭我们的被子看,我就说了他一句‘你作为一个警察,喝醉酒半夜不睡跑来查夜吗?’他就打开我了!” 问话的人显然惊了:“啊,这个畜生!还是警察吗?这明明是哪里来的流氓嘛!他爹是谁,有人给他撑腰,胆子这么大!” 安吉说:“他爹是我们原来的局长,现在是县上的领导!” 那边哦了一声,用一句话结束了谈话:“怪不得!” 安吉继续哭着,浑身疼得钻心一般,尤其是胸口的骨头断了一般疼,只好强忍住不哭了。 天渐渐亮了,就在安吉盼着医生来了给她检查治疗时,却见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楼道里的灯光。 安吉凭着背影依稀看出那就是昨夜行凶打人的流氓“狗熊”,只见他一摇一摆地走向了她,安吉顿时浑身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狗熊在安吉床前站定,浑身还冒着酒气说:“他们说老子把你打了,我看红伤还是青印?”说着一把就将安吉身上的被子撩到了地上,将两边床上的病人都吓得坐了起来。 安吉更是吓得缩成了一团,连声说:“没有没有,你先出去吧!” 狗熊还要动手,此时狗熊后面跟着的一个男人一步窜上来拉住了他:“哎,狗熊,我说你他妈干啥来了!不是让你道歉吗,你怎么又这样了?” 安吉认出那是他们单位的办公室主任龚树林,跟狗熊是老乡又是同学,平时关系就不错,大学毕业后也是凭着狗熊父亲的关系进了这个单位,而且一来就留在了办公室,现在已经在单位混得风生水起了,就差担任一官半职了。 狗熊被龚树林拉出去,在楼道里说了些什么,安吉依稀听见龚树林将狗熊叱骂了几句,然后逼着他进来道歉。 狗熊再次进来,站在安吉床前,啪地敬了一个军礼,嘴里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就走了,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安吉看他走了,终于放下心来,瘫在了床上!边上的病友下床,将被子捡起来给安吉盖好,低低地说了一句:“姑娘,再不要惹啊,这个畜生有人撑腰呢,打死你白白吃亏!” 安吉则吓得大气都没有了。 次日上午九点多,得到消息的吴刚家人才到医院,看见了安吉满头满脸血污的样子,安吉母亲才慌了,赶紧拿了一块毛巾沾了热水给她擦脸,安吉才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肿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鼻梁好像也断了,随着毛巾的接触钻心地疼,眼泪就有冒了出来,哭着拦住了吴刚母亲的手,问她吴刚来了没有? 吴刚母亲停了手,却责怪起了安吉:“我说你们年轻人怎么回事?晚上出去玩不回来也不说一声,我们两个老汉家还等了半夜!你倒好,招来的这个灾祸!” 安吉见她这么说,只好忍住眼泪,无言地转过头去。 过了一阵,医生来查房了,跟边上跟着的一帮人指点着安吉,窃窃私语着,安吉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却见他们神色充满了鄙夷,唯独没有同情和愤懑,安吉心里明白,这是狗熊的家人早就和医生串通好了,他们给她看病验伤绝对不会公平合理,绝对会在检查报告里将她的伤情描述的简单轻微,甚至一句话就做个了断的。 但是她躺在那里动不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即便跟吴刚订了婚,吴刚家人也绝对不会为她伸冤的。所以她无比渴盼着吴刚的到来,起码他作为未婚夫,会为她出面讨还公道吧?还有她的单位领导,就算忌惮于狗熊父亲的权势,念在她也是这个单位的一员,又是完全无辜的份上,起码也会仗义执言秉公处理吧? 可是她完全想多了。就在医生查完房不久,狗熊父亲在安吉单位一帮领导和喽啰们的陪同下,披着大衣,耀武扬威地进来了。此时的安吉,脸和眼睛肿得成了一个平面,鼻梁部分肿得青紫发亮,呼吸不畅,奄奄一息地躺着,一条胳膊上插着输液管,一条胳膊搭在床沿边,手臂也是青紫红肿的。 第62章 蛇鼠一窝 苟局长,不,现在是县上某部门的苟副主席——挺着他的将军肚站在安吉床前不远处,眼睛斜睨着安吉,傲慢地说:“你和我儿子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儿子可能打了你,但是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包庇我的儿子,但你也别想以此讹诈我们!我已经给他们局长打了电话,一定要秉公处理这件事!你自己一个小年轻,还是多考虑自己的前途!” 安吉看他明明白白来显示权威,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秉公处理”“绝不包庇”等等冠冕堂皇的话,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吴刚坐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眼里有关切,也有责备,他看安吉醒了,看她一眼又不忍心似的转过头去:“我才走一天,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你让我说什么好?” 安吉一见吴刚,眼泪立马奔涌而出,她抽抽噎噎地哭着:“你可一定要给我报仇啊,那个畜生差点把我打死了呢!我觉得我全身的骨头都被他打断了!可是医院到现在都没给我检查一下,只是输了几瓶液体!” 吴刚不高兴的说:“你就行了吧,还什么报仇雪恨的,不就是个醉汉吗?你跟他计较什么?” 安吉一看他这么说,知道指望他给自己出气已经无望了,一下就忍住了泪,转过头不去看他了。 吴刚却又抓紧了她的手,颤抖着说:“你知道吗?我一进门听妈说,你被人打了躺在医院的时候,我心里什么滋味!刚来医院看见你成了这副嘴脸,我简直比我自己挨打还疼还难受!”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安吉见他这样说,心里不免软了一下,挣扎着说:“我的胸口你看看,被他畜生踏了一脚,疼得钻心,是不是骨头被踏断了?” 吴刚扒拉开了她的领口,安吉顺着领口看进去,见胸口红肿,鼓起一块,上面的半个脚印清晰可见。 安吉又哭起来:“你看看,那个畜生下手多重!你要给我报仇啊,不然我活不成了!” 吴刚也看见了那红肿高耸的一块,眼睛一闭牙关咬的咯咯响:“这个畜生,我一定要问问他,凭什么这么打你!” 安吉哭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不能哭下去了,也知道哭也顶不了啥用,就对吴刚说:“你带我去检查呀,我浑身都疼,脑袋被他撕着头发咚咚撞墙,满是大包呀!我一说话都疼呢!” 吴刚抬起手腕看看表,说:“现在再检查啥呀,人家拍片的医生都下班了!明天吧!你忍一忍,他们输了液体,我问了加了止疼消炎的药的。”安吉只好无言了。 吴刚待了一阵,又去端来了饭喂安吉吃,可安吉怎么能吃得下?只是被他扶着头喝了几口汤,就龇牙咧嘴地躺着了,她后脑勺上的大包让她的脑袋不能挨枕头,只好偏着头睡,可是明显是断了的鼻梁又被压得咯咯响,并流出鲜红的血来。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滚滚而下。 吴刚能做的,却是赶紧取来卫生纸给她擦去鼻子里的血和脖子上陈旧的血污,并小心不将她弄疼了。 天快黑了,吴刚的母亲还替换吴刚去吃饭,陪坐在安吉床边一言不发地盯着看安吉面目全非的脸。随之而来的是狗熊的母亲、苟副主席的老婆,跟吴刚母亲热络地打着招呼,说了许多客气的话,到后来居然一见如故般地说笑起来。 昏睡的安吉,闭着眼不去看任何人,耳朵里却听得清楚:原来她们的娘家都是同一个小镇上的,好像两家的村子也离得不远,似乎还带着点东拉西扯的亲戚关系。她们谈起她们年轻时在老家农村参加劳动时的往事来,吴刚母亲竟然笑得嘎嘎嘎山响,完全忘了身边的安吉这个准儿媳此时的遍体鳞伤正是被面前这个夫贵妻荣的苟太太的儿子亲手造成的! 她们谈笑够了,苟太太告辞,吴刚母亲亲自送到门口,出去后又站在楼道里窃窃私语了老半天,吴刚母亲才进来,看安吉的神色就不太那么友善了。就连她问安吉要不要上厕所的口气都是冷冷的。 安吉为前面她们的开心叙谈气得心里发黑,却又不能发火,只有扭过了头不去看她,也闭紧了嘴巴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吴刚母亲便走出门去,到别的病房门口找其他病人家属聊天去了。 吴刚回来了,手里拿了一本书,说是给安吉急了看,安吉心里气得黑风旋转,却只有点点头让他放在自己的枕头边。 又过了一阵,狗熊在龚树林的陪伴下走了进来,吴刚立马站起来迎接,简直见了来慰问的上级领导一般恭敬。 他们照样坐下来,先是狗熊对吴刚说了一句:“对不起啊,我昨天喝醉了,一个不小心把你对象惹下了。”这流氓都差点将安吉打死,却在这里用了“惹下了”三个字,轻描淡写偷换概念,真是太气人了! 可是吴刚却居然也没动气,只是接了一句:“我就说呢,你这个酒性可不好啊!我要是喝了酒,把你对象碰一下,你什么态度?” 狗熊立马跳起来说:“那我要跟你拼命的!” 吴刚窝囊废却心平气和地说:“就是啊,你也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把你对象碰一下你都不成,你把我对象打成这样,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 狗熊见吴刚这样说,立马软下来:“哎,就是啊,我怎么能这么冲动呢!再就请你多多体谅呗,要不是喝了酒,我... ...” 吴刚草包说:“再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啥都是多余的,我就想你们好好给安吉看病,我们还要急着结婚呢!” 边上的龚树林立马接茬:“就是啊,结婚是大事,可不能耽搁了,你就劝劝安吉早点出院吧,这里躺着也不好啊对不对?” 吴刚就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再就我做她的工作呗!” 狗熊说:“就是啊,结婚的话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请客呀订酒席啊什么的,你一个也忙不过来。” 吴刚说:“就是啊, 我们还啥也没准备呢!所以我比谁都盼她赶快好起来。” 狗熊和龚树林对视一眼,一唱一和,都是在督促吴刚劝安吉快点出院的话,吴刚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完全不去想安吉满身的伤痛都没有得到起码的检查和治疗! 一边昏睡的安吉,一直迷迷糊糊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不由得怒火万丈,尤其是吴刚那句:“我把你对象碰一下,你会怎样”、狗熊却说跟他拼命的话时,满腔的怒火简直要将她已经肿胀的胸口给气炸啦,真想拿起床边桌上的液体玻璃凭砸过去,砸到哪个算哪个,可是她却动不了,只有一个劲地呼哧呼哧喘气。 第63章 狼狈为奸 第三天中午时分,吴刚回去端饭了,狗熊的母亲陪着他一个当老师的嫂子大驾光临,花言巧语地说她们想给安吉加点营养,给她吃点牛肉汤之类的,但是端进来的饭就凉了,不好消化,劝安吉出去饭馆里热热的吃。 安吉不知是计,起初也是因为自己还走不了路就拒绝了,但是她们再三劝慰,安吉只好被她们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病房,继续被她们一左一右夹绑着走出了医院大门,到了医院边上的一家饭馆,她们点了一碗清汤牛肉,可是安吉根本吃不下,只喝了两三口汤就放下了勺子。 她们又夹绑着安吉走回来,结果走到院子里她们就不搀她了,让她自己慢慢走,安吉才知道她们在故意做样子,就是她能走路了还故意不出院! 回到病房后,安吉看见吴刚在那里等着,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原来他端来饭一看安吉不在,还以为是去检查了,结果同病房的说她被她们哄着去外面吃饭了,知道她上当了,就气得要命,但是又没处去找,就在那里咬牙切齿地骂着,决心不在管她了! 安吉看见吴刚气成这样,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接下来别说指望那一家流氓负责任地给她看病,就连吴刚都不能指望了!但是事已至此,只有自认倒霉,谁让自己傻呢? 接下来,轮到安吉单位的领导出面了,他们不但没有让医生好好给安吉检查治疗,反倒是跑来将吴刚叫去让他做安吉的工作,让他们准备结婚的人赶紧去做准备啊什么的,好像时时处处都在为安吉着想,但其实都是在为狗熊一家做说客。 由于连着输了几天液体,安吉身上脸上的伤情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了,也担心自己肚子里的胎儿,输多了液体会有害,也怕旷日持久会被人发现,就只好在他们的轮流换班的劝说下败下阵来,本来也是看清了自己躺在这里,完全指望吴刚这个窝囊废给她申诉处理,做梦都不敢想了。其实这个时候她已经看清了吴刚的真实嘴脸,失望对他失望至极,但是她想到自己万一不跟他结婚的话,自己肚子里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就只有白白断送了! 她天性善良,从小就喜欢小孩子,后来长大以后,更是痴心妄想过多少次,将来有个爱自己也是自己爱的人,跟他有个自己的宝宝,做个幸福的母亲!多少次她做梦都是怀抱着可爱的孩子,看着他(她)幼小稚嫩的小脸,闻着他(她)身上的奶香陶醉在做母亲的幸福里!现在这个孩子来了,虽然来的不是时候,孩子的父亲也好像不是那个对的人,但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啊,她怎么忍心伤害甚至断送呢? 所以有着这样那样的担心和顾虑,接下来安吉就有点利令智昏了,尤其是她怕过多的检查让狗熊一家也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实,说出去反倒影响了她的名誉,不如就借坡下驴赶紧结婚吧。 这样想着,安吉要报仇雪恨的愿望就不那么强烈了,她甚至连例行的大小便检查都没做,更别说拍x光片了,因为她怕这些检查第一会给流氓一家留下口实,二是怕射线辐射影响了孩子健康。所以,到最后,她在遍体鳞伤还未好、流氓jc未付出应有代价的情况下,一半是被他们强迫着,一半是自己无奈地,出院了。 出院那天,狗熊母亲给她提来了一个装着蜂蜜的礼盒,显然那都是别人送给他们家的礼品中最低档的,而且被他们拆开过又封上了。因为安吉在时过半月后打开时发现他们将包装盒里面的一个杯子都取走了,只留下空着的泡沫塑料的坑。 安吉简直要气坏了,除了将那个包装礼盒扔出去外,再能做什么呢?谁让她自己没本事为自己挣得尊严,就退缩了呢? 接下来,吴刚和安吉就着手准备结婚的事。她伤病未愈,干不了什么,只有白天在客厅坐着,看吴刚洗理洒扫,晚上早早上床,还得好好规劝阻止吴刚的要求,哪里有点大婚在即的喜悦? 他们原来商定的旅游结婚去不了了,只能举行婚礼,再说吴刚哥哥吴良说他们家这些年搭出去的礼钱太多了,搬新房子也因为房子太小没有好意思请客收礼,所以正想着利用这次吴刚结婚收回来呢! “幸亏你们没有去旅游结婚,不然人家要搭礼都搭不了!”身高只有一米五几、长着一双桃花眼却无比机敏狡猾的吴良呲着牙说。 安吉笑不动,也不想笑,心里黑做一片。她在想父亲和哥哥都不在,母亲又病成那样,自己结婚的话,家里要怎么准备酒席待客呢?大姐除了逼逼叨叨骂人带讽刺,家务活上啥也不是,也不能指望她去帮忙;二姐虽然精明能干的不行,但是现在她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就算元旦那几天她回来做准备,可是自己疼成这样也办不了婚礼啊,再说她这边的准备一点都没有做,只能往后推一下了! 过了几天,吴刚这边的准备做的差不多了,该轮到安吉准备了,她只能先回单位去,因为她的钱和存折都在单位上放着,要买东西不能光要吴刚花钱,还有些东西必须要自己准备的,比如结婚大红被子、新褥子枕头床单和全套的洗漱用具都要新的都要自己花钱买,还有很多穿的用的也都在小镇上大姐家代管着,结婚了就要取回来,不然身份不一样了,再去人家要东西就犯了忌讳;还有娘家那边还需要请客啥的,都要她回去和姐姐姐夫商量详细拟定名单... ... 就在安吉终于能走出去的时候,她先去机关办公室请婚假。她的身体还远远没有恢复,所走路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可是面对那些含义不明的目光,她还是强迫自己挺起了腰杆,不动神色地打着招呼,然后找到相关领导请了假,然后回小镇自己的单位去做其他准备。 后来她听私下有人议论:别看安吉现在不动声色,她可是学法律的,说不定啥时候做好准备就会给那个流氓重重一击!可也有人说:算了吧,就凭她?自己身后没人,就连找个对象都是无业游民,看看那小伙子那个温吞水的样子,她安吉一个小女孩能翻起什么浪来?还不是无依无靠只能认输? 安吉知道这些后,只有苦笑。她决心吞下一切刀子一样扎心的仇恨,只为了肚里的孩子! 第64章 结婚准备 安吉听人家说准备结婚用的被子一定要夫妻和睦、儿女双全的人给做这样才吉利时,就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人,那就是她自己的亲姐姐,她不但夫妻和睦也有一双聪明的儿女,是最佳人选,但是她的姐姐借口母亲病了,要回去探望,就拒绝了。 安吉就只好找到另外一个经常在市场上碰面还知根知底的人,不光她们夫妇是个体户,好说话,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她是吴刚嫂子的弟媳妇,她老公跟吴刚还是小学同学,从小玩得好,这算得上亲上加亲了。 安吉和吴刚跑去一说人家立马就答应了,还给他们推荐了一个卖棉花被的老板,安吉便又从那个老板那里买了两床做好的棉絮交给了吴刚嫂子的弟媳妇去做。 就在她终于等来了回了娘家的姐姐,请她陪自己去选购成双成对的洗脸盆、暖瓶、镜子、头巾和绣花拖鞋时,安吉姐姐的表情充满嫌恶和刻薄,嘴里一边说着不中听的话,一边还对安吉拧一下掐一下地暗示安吉跟老板讲价,或者直接就用一双三角眼对安吉挖一眼瞪一眼。但是用人的关键处,安吉就算心里气得冒火,还得忍着别发作别翻脸,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安吉姐姐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就是安吉母亲说了:如果安吉结婚到娘家来娶的话,家里又乱她又病,交通又不便,干脆就不来了,直接从安吉单位娶算了,毕竟街上有饭馆,大不了给他们娶亲的人端来几个饭菜就好了。 安吉一听倒是恍然大悟,就和几个年纪大点的男同事商量了一下,那两个同事因为参加过安吉的订婚仪式,知道安吉家那里交通确实不太方便,家里也没人招呼,就说了给她帮忙的话,请她放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结婚前一晚,安吉单位几个同事聚在同事华哥那间较大的宿舍喝酒,安吉也在座。她心事重重,脸上看不见一丝喜悦的表情,有个同事明察秋毫,转过身来偷着安慰她:“别想了,就这样吧,姑娘家总有这一天的,要结婚了,过去的一切都让过去吧,高兴一点!“ 安吉只好点点头,强作笑颜给他们倒酒。 说好的娶亲车辆早上九点就要从小镇出发,赶在中午十一点赶到县城的酒店举办婚礼,完了就在那里招待宾客。可是第二天眼看着都快九点了,娶亲的车都到来好久了,作为送亲的和稀客的安吉两位亲姐姐、一位亲表姐却还没有从小镇的下街头家里上来。 安吉心急如焚,因为这个时间是他们找风水先生掐算后定下的,轻易不能改变,安吉不知道几位姐姐在家里忙啥,又无处打个电话催一下,只有一再一再往门外看,有个同事还逗她:“别急!良辰吉日已经到了,新郎官跑不了!” 最后眼看着县城里定下的宴席时间都要到了,安吉姐姐们才姗姗来迟,原来两个姐姐看表姐衣服穿的太灰暗了,头发也乱乱的,就又跑去给她盘头发,买衣服去了!安吉知道她们实际就是在找借口故意拖延,但是又说不出来,只好先招呼同事给来娶亲的人端来几个菜先吃着,垫吧垫吧。 做完这些后,娶亲的车队才出发,有人居然安排娶亲奶奶(吴刚嫂子的娘家嫂子)和安吉姐姐们坐在后面的一辆车上,而将安吉和其他几个人放在一辆车上,或者就是安吉姐姐们的意思,让安吉想和她们交流一下都不行。 走到半路,安吉发现车前玻璃上没有贴喜字,车上也没有任何装饰,就问起来,他们才说那些东西准备了,在娶亲奶奶的包袱里,准备到县城了才贴上去。安吉虽然不是太懂这些规矩,但起码也见过几个娶亲结婚的,就不太高兴地让他们将车停下,等来后面的车,取了那些东西挂上去,才开始走。 到了酒店门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让安吉受过伤的头脑发昏,差点晕倒,但是硬挺着了。 婚礼的气氛倒也热烈,原来吴刚的父亲当时上学进修时和县上现在的很多领导都是同学,这次吴刚结婚都请到了,所以他们选的酒店和订的宴席还相对上档次。请的婚礼司仪还是和安吉在一个小镇上的学校教书的一个老师,属于吴刚父亲的手下,和吴德关系较好的。 那个主持人长得仪表堂堂,口才也十分了得,妙语玑珠,将婚礼的气氛搞得很热闹很排场,倒也让安吉很感满意。不过安吉在看主持人穿着的时候发现,主持人打的一条领带非常眼熟,俨然就是她单位发的制式领带,但是安吉没有多想,因为毕竟跟她同一个系统工作的同时太多了,难保人家不会认识他,送他一条,便没有多想。 就在婚礼环节结束后,到了安吉陪着吴刚给来宾敬酒的环节,安吉的两位姐姐却将正举着方盘端着两杯酒的安吉拉了过去,直接拉到了一个角落里,那里坐着安吉的一个不怎么见面、却是和吴刚姐夫一起工作的堂哥,他们直接了当要求安吉答应:今天安吉这边的亲戚朋友搭的礼钱,安吉今年的全部奖金,后几个月还没有发的工资都必须要交给娘家! 安吉听了他们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憋了老半天才说:今天的礼钱没有给到我手里,你们跟他们去要,要上你们拿走。至于工资和奖金,也还没有发,发多发少也由不得我,你们看,要是想让我结婚后别吃饭了,你们就全拿走! 刚说完,就被匆忙找来的吴刚叫走了,吴刚不高兴地问她干嘛去了,他父亲的那些领导同学都等着他们敬酒呢,新娘子却找不到了! 安吉已经被两个姐姐拉大旗作虎皮的行为气得心里发黑了,只有假装没事一样的去给那些注定记不住姓氏的叔叔们敬酒,听他们对吴老头“诸如你儿子真有本事娶了个有文化有工作的儿媳妇”的恭维,低眉顺眼地给他们举起手中的酒盘子,等着他们你谦我让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几圈下来,安吉本就虚弱的身体已经精疲力尽了,吴刚的一帮朋友又在那里起哄,让安吉亲自给他们倒酒他们要一醉方休,安吉只有咬牙坚持,倒是吴刚还算有心,知道安吉的情况,也看出了安吉的耐力已经达到下限,就谦和地弓着腰给他们赔情道歉,说安吉晕车,已经支持不住的话,建议晚上到他家去喝,那些人才算放过他们。 第66章 狗改不了吃屎 谁知婚后七八天时间时,吴刚却就因为肥仔来玩时,他们俩一起在电视上打游戏,没有怎么理睬吴刚要看电视的要求,吴刚就直接拔了电插座,安吉对他的无礼行为气急了,就随手将遥控器递给吴刚,吴刚却扔到了沙发上,安吉一看,捡起来说:“要扔扔远点!”就手扔到了阳台上,吴刚却就扑过来对着安吉一顿拳打脚踢! 已经怀孕的安吉想不到吴刚会这么粗暴野蛮,气得也冲上去还击,吴刚却更加野蛮,直接几脚就将安吉踹倒在地,安吉动不了就哭起来。肥仔一看他俩打起来了,赶紧过来阻拦,可是拦不住狂躁的吴刚,只好跑去叫醒了在一边卧室里睡觉的吴刚父母,自己觉得无趣就走了。 吴刚母亲跑过来,将安吉拉起来,送进了卧室,又骂了几句吴刚,还小声开玩笑说:“怎么啦?小俩口刚结婚就为睡觉不公的事打起来了?羞不羞啊!” 惹得安吉哭笑不得,正要辩解,那边的吴刚父亲却叫他们过去,吴刚垂着脑袋、安吉抹着眼泪过去了,吴刚父亲却开口说:“你们两个年轻轻的怎么回事?刚结婚就打起架来,怎么说你们?要不你们看,你们谈恋爱结婚我就不赞成,你们要离婚我也不反对!去离!不要住在我的家里跟我胀气!” 安吉一听吴刚父亲这不分青红皂白就各打四十大板的说法,气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婆婆机敏地接话:“你这死老头子说什么胡话?婚是随便离的吗?吴刚你尕娃才结婚几天就开始打媳妇了,你还本事大的很!好好的日子不过,你离一个我看看!去!滚回去把安吉哄乖!你再让我听见她哭,我饶不了你!” 安吉听婆婆这么说,心里才舒服多了,但是从此对公公这人的为人处世心里不免就有了成见,这也可能就是后来她跟婆婆亲如母女,但却一直看不起公公的一个诱因吧。 安吉回了房,婆婆又将吴刚叫到客厅,连骂带劝的说了些什么,又过来安慰安吉:“别哭了,你身子不舒服,哭了对你和娃娃的眼睛都不好!吴刚赶紧给媳妇道歉!” 吴刚便腆着脸向安吉说了句:“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安吉当着婆婆的面只好认下了。但是等婆婆走了后还是背着吴刚哭了许久,吴刚却又厚着脸皮跟她求欢来了! 他们这边的风俗是新婚第三天两夫妻要回门的,可是因为那几天天气不好,安吉便拖了几天,到了结婚第十二天吧,安吉他们就准备回娘家去,回门的礼物是吴刚母亲准备的,酒和点心自然是少不了的。 可是就在他们回到安吉娘家行完了回门的礼节,并被母亲和姨妈等人安排睡在了隔壁炕上的时候,吴刚却提起结婚时安吉家人没有陪嫁的事,安吉气不过了:”你好意思提陪嫁?你们将我们的亲戚朋友搭的礼全部拿走了去付酒店的席钱,让我姐姐们把我骂的狗血喷头,我都没说啥!“ 吴刚却骂道:”你们去了二三十人吃席,不得付一部分酒席钱吗?“ 安吉气道:”那不有些是稀客吗?我的同事同学的钱你们收走也就罢了,就算是他们的礼钱顶了饭钱,但是谁家的稀客吃酒席要付钱的?“ 吴刚却暴跳起来:”那么多人吃了白吃了?钱给了酒店又不是装在了老子的腰包里,你哔哔个啥!“说完就对着安吉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耳光,直打得安吉眼冒金星,口角流血,哭出声来。 那边的安吉姐姐和姨妈等人听见了动静,跑了过来。 她姐姐看一眼吴刚没说话,转头瞪着安吉,只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安吉怎么能说吴刚提到了酒席钱的事?只能嗫嚅说:”我就说我们结婚时的礼钱都被他哥拿走了,他却骂我他没有拿,交给酒店了! 安吉姐姐问:“那动手打人是什么原因?” 安吉只有哭哭啼啼的份,心里恨极了这个让她新婚燕尔跑到娘家门上来丢人的畜生。 安吉姐姐继续鼻子里喷着气,瞪了安吉一阵,发出长长的哼的一声,转身就走了。 倒是安吉姨妈带着鬼鬼祟祟的神气,非要说他们招了“没干净”,居然举起炕沿边的一只破旧鞋就对着安吉身上到处拍,一边拍一边念念有词:”南来北方的,不干不净的,哪来的哪去,赶紧离开这一对新人,不要让他们吵吵闹闹的! 扣完了以后,朝着鞋上啐了一口就扔到地上去了,然后又安顿安吉他们快睡,就走出去了。 吴刚一看姨妈出了门,倒手扶着安吉的肩膀嘻嘻笑了:“你看就是你的错唦 ,不然你姨妈怎么用破鞋扣你不扣我?” 安吉无辜被吴刚辱骂和殴打,被本来就反对他们婚事的姐姐抓了现行,不知道心里又在如何耻笑,已经颜面丧尽,又被自己的姨妈这样拿着破鞋扣一顿,还被吴刚这样幸灾乐祸,又羞又气,甩开了吴刚的手,身体靠着墙坐着,眼泪一个劲的流,她已经知道,自己睁着眼睛却瞎子一样找的恋爱对象、结婚对象,这个在外无能软弱在家却会窝里横的男人,真是大错特错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吴刚就要回去,安吉不想跟他回,母亲也想留她几天,就没有理睬吴刚要她跟他回去的暗示,拉着脸没跟他说话,吴刚只好灰溜溜的一个人回去; 安吉二姐倒有情有义地将他一直送到下一个村子路口的坐车点,一回来就指着安吉的鼻子骂:“我说你以后毛病少点!吴刚说他们家的人说你一身的毛病,说他怎么找的你!你说你一个大学生,嫁个一无所有的无业游民,不但得不到人家的尊重,连那一家矬鬼都嫌弃上你了!你眼睛不瞎吗?” 安吉气得无话,只有愣在那里被她二姐瞪了半天,才想起来要走开的! 后来吴刚的家暴越来越升级,其实也跟安吉娘家人这种态度有关,但是此时的安吉已经分身无术,且为了掩饰自己所嫁非人的事实,不得不对自己经常受到家暴的事讳莫如深,这让吴刚越发放肆! 在安吉怀孕这件事上,吴刚采取的是听之任之的态度,很多次安吉求他带自己去检查,吴刚却总是找借口外出,从来没有认真陪她去过一次医院!所以安吉也就耽误了孕期检查,到现在发现倒胎却已经无法可想!只能到时候做剖腹产了。可是那不但会增加安吉生产坐月子的痛苦,也会增加做手术的费用! 第67章 要他何用 那一年,县上通知各机关单位下设的七站八所都要想方设法自己搞创收,给一部分有能力的人请假让他们创收,自己挣钱发工资,给另一部分没能力的放假,扣发一两个月的工资,其他基层所作为市场监管部门自然大显神通,卖面的卖面,卖煤的卖煤,还有的贩牛贩羊,不但全额发了工资,还有盈余给大家发了高额奖金。 安吉所在的基层单位说是在公路沿线,应该算占据了天时地利,但是所长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就给大家都放了假,自己和另一个年纪大点的会计留下来看所。这对于那个会计来说正中下怀,因为他早就在从外单位调入本单位后,就卖掉了自己原来居于后街的房子,全家搬到单位一套房子来住了,因为这样不但可以免费使用单位的水电煤,还可以偶然沾到更大的便宜,现在大家要放假,都可以回县城的家,他却可以继续住在家里,名曰上班,其实仍旧免费享受各项福利,工资奖金还能照拿。 按说安吉这情形,按说按照有关法律的规定,孕产期间是不能扣发工资奖金的,但是不幸的是遇上了那样的政策,安吉也无心追究太多,只好乖乖回家,但同时也在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每天在婆婆的陪伴下,在气候较好的县城街道或者周边的树林和山坡上散步,保持了较好的心境。 接下来安吉一边心有顾虑地养胎一边做着分娩的准备,还在怀孕快八个月时候带着婆婆回了一次娘家,那是她母亲和婆婆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唯一的一次。 矮小却又精明能干的婆婆和好强却又被病痛折磨的母亲一见如故,因为都是从农业社到包产到户过来的农妇,年纪又相差不大,两亲家很能谈得来。 当安吉母亲带着婆婆参观她的小菜园时,见到后院里有一块土地还裸露着没有种植什么,个子矮小但手脚利索的安吉婆婆拿起一把铁锹就挖起来,并让安吉母亲拿来了菜种子,三下五除二就种上了,让安吉母亲一块心病了却,十分欢喜。 两亲家叙谈一夜后,因为安吉婆婆担心安吉呆久了会有问题,就于第二天搭车返回家里。谁料这也是两亲家唯一的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因为过了仅仅一年,就在安吉临产时,安吉婆婆却突发疾病撒手人寰,让安吉一下子陷入水深火热中,也让听闻消息的安吉母亲痛不欲生,许多次跑去亲家挖过的那块地块哭泣,凭吊她的离去。这是后话,慢慢再说。 安吉和几个同事被放了创收假,但是作为一个孕妇她能创什么收呢?只有不拿工资在家待着了。可是这段时间同样没事可做在家待业的吴刚却显得非常忙碌,来去匆匆出入无踪,连安吉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反正不是这个朋友找就是那个朋友找,有时候一清早出去晚上才回来,有时候午饭后出去彻夜不归,不光安吉问不到他,就连他父母也不管他。 安吉孕期已高,行动不便,明知道自己生不得气,但是吴刚不回来她晚上就睡不着觉,常常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到天亮,免不得跟他母亲唠叨两句,但是说少了婆婆笑她大月份了还离不开男人,说的多了,嫌她恨不得把男人栓到裤腰带上!安吉只好自己在家失眠,在家生闷气!吴刚回来就生气不理他。 可是吴刚现在的眼里除了生理需要,哪还有安吉的存在?他常常回来不是醉吐的让安吉也无法容忍,不光要伺候他穿脱衣服和鞋子还要赶紧取洗脚盆接他吐出的秽物,常常先把自己恶心的跑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很多次安吉要求他带自己去医院检查,吴刚总是找借口,早上推下午,下午退第二天,一直到预产期临近,吴刚每天变着花样找借口往外跑,最后还是安吉自己去了一趟,却被告知她因为怀孕早期没有定期检查,胎儿发育虽然正常,但却是后置胎盘,而且是可怕的倒胎,现在胎儿已经太大,如果采取措施也可能还能反转过来的消息! 安吉如雷击顶,又只能照医生教她的样子做胎儿转体操!可是作为一个大龄产妇,又到了大月份,要她脸朝下趴着屁股高抬的高难度动作,无异非常困难且危险,不小心就会扑倒在床压到肚子里的胎儿! 所以她按照医生的叮嘱,在每一个吴刚在家的日子里,请求他帮助自己,从后面扶着她。可是吴刚此时的不良德行却暴露无遗,不但不会照顾到她,还会乘其不备欺负安吉,让安吉挣扎都来不及!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女人怀孕到了这个时候,很多行为必须禁止,可是吴刚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无能软弱,很多次安吉遇到人生最大的打击痛苦,精神上几乎崩溃时,吴刚不但袖手旁观,还出言不恭,将安吉几乎打入地狱!现在到了安吉怀孕的关键时候,面对他们的孩子都有性命之忧的时候,他不是同甘共苦,而是一味只顾满足自己,根本不将安吉母子的安危放在心上! 到了此时,安吉才知道自己眼里曾经宽厚善良的吴刚,其实就是一个典型的渣男!可惜她虽然经过婚前那件事上吴刚的表现已经看穿了吴刚一家的真实嘴脸,但由于自己的软弱善良,原谅了他,再说有些事已经让她觉得无能为力了,为了留下无辜的孩子,安吉迫于无奈只能选择跟他结婚! 关于这点,吴德那没文化的母亲非常固执的认为,女人天生就是生孩子的,什么倒胎不倒胎的,瓜熟蒂落,到生的时候就转过来了,完全不在乎医生的告诫。而更加无知的吴刚,居然更不将安吉的安危放在心上! 就在有天中午,正在午睡的安吉被吴刚弄醒,腆着脸要求这样那样,安吉无法拒绝,只能依了他。 谁料就在他们刚刚入眠后不久,吴刚父母要出门散步关门的声音惊醒了安吉,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下湿漉漉的,发现不好,急忙提醒吴刚:“快!叫妈!我羊水破了!“ 吴刚累过以后正在沉睡,哪里肯动一下?安吉叫不动他,只好自己爬起,开了窗户,对着楼下刚刚走出去的吴刚父母大喊:“爸、妈!快回来!我要生啦!” 吴刚父母一听,立马就回来了,但是吴刚母亲一听安吉描述的状况,却悠然淡定地说“这么点事,急什么?还远着呢!你疼都没疼!头胎总得要慢点的,不能过早惊动了!” 安吉只好听话地闭了嘴,听生过五六个孩子、算是很有经验的婆婆安排。 安吉婆婆镇定地让他们不要声张,吴刚慢慢去通知他姐姐,她则陪着安吉慢慢走向医院,并不让安吉喊疼,还让她走在前面,自己则跟在安吉身后,一边从路上捡起一把砂石子往后扔着,慢慢地往医院方向走去。 安吉走在路上时,已经疼得冒汗了,肚子里像有一把手钳子在拧一样,疼得她一个劲地冒冷汗。 好不容易走到了医院,安吉婆婆却不让安吉去找医生,而是在院子里继续走动,等着吴刚和他姐姐的到来。安吉疼得要命却不敢违逆,只好一边祈祷吴刚他们快点到来,一边围着一个花坛绕圈。 终于等来了吴刚,安吉已经疼得都走不动路了,蹒跚到医生处一问,却知今天只有一个医生值班,摸过了安吉的肚子,中年女医生说还差得远呢,让他们进病房等着去。 安吉进了病房,已经疼的没力气了,就想在床上躺一下,可是安吉的姐姐和母亲却根本不让她停下来,而是围着床边跑步。安吉觉得她的腰断了一样,直声喊疼,可是她婆婆却不让她喊,说待会生的时候再喊,有的是机会。 第65章 废墟之上 结婚后三四天,安吉跟着吴刚陪他们的朋友徐济成女友张淑娴去街上转转,安吉看见别人在吃调了辣椒油的酿皮子就馋了,站在那里不走了,于是吴刚就买给她们俩女的吃,他坐那里看等。 谁料就在她们刚吃过要走时,安吉却看见边上走来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脑海里顿时瞬间空白,好半天没有了思维,走路都没了力气。她的精神恍惚,第一个感觉是:“完了,他知道我没有为他等候,我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 错愕之间,曹明还是打了招呼:“嗨,真巧,你们也转街啊?”曹明的脸冲着吴刚,目光却偷偷地瞟向了安吉。 而安吉只是在瞬间的错愕后很快地平静下来,冲他微微一笑,没有兴奋,更多的是木然。 吴刚替她回答了他的问候,也礼节性地问他:“你呢,最近几年在哪里发财啊?” 他答:“到处打游击,带一帮人到处找活干,现在安顿了他们,我准备回家。混的不行啊!”他叹着气补充一句。 吴刚打着哈哈,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和恍惚错愕,同时也看出来他那一双眼睛贼贼亮亮的盯住他看,并很快地转移话题,并假装回避车路过的车,拉他走到了另一边,剩下她站在那里,眼中一片茫然,而她的女伴自始至终没有插入他们的谈话,一直站在原来的位置,等着拦车。 说了一阵他们走过来了,安吉的脑子里还是一片麻木,但好像听见曹明说了句:“我想走得远远地去碰碰运气,反正这儿也没有什么前途了,但是真要走却又舍不得啊!” 安吉闻听此言,心里咯噔一下,却又装作与她丈夫也是巧遇的样子说:“今天真巧啊,老同学都见面了,可惜一会儿又要兵分三路各走各的了,怎么你们也遇到了?” 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是她和她丈夫也是素昧平生,今天才偶遇的样子,就故意眨眨眼说:“咦?就是奇怪啊,你们怎么也遇到一起了?” 吴刚可能没反应过来他们的逢场作戏,没回答。而她在心思恍惚间,心里涌起万千波涛,只好垂下眼帘,幽然地说:“就是刚刚在转街的时候偶然遇上的啊!” 于是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看来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啊!”又冲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她觉出他将她伪装出的平静和淡漠还有掩饰的心思完全看透了,于是十分地难为情,心情更加地灰暗,脑子里变得更加呆呆愣愣的,听他对自己的丈夫说什么,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好几次,她听他一再地说:“好久没有你们的消息了,想不到不容易见面却马上要分别了,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 她尽量装作随意,与他们等距离地站着,随意地问他一句:“你打算走哪儿去?” 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很激动,却在努力装作平静:“我呗,混的不行,只有远走高飞了,看能落到哪里算哪里吧。你们地,好着吧?” 她重又垂下头来,勉强地答:“好吧,还是你们男的好啊,可以跑很远的路,而我们不行,没什么前途也得死守那几个工资… …”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安吉尽量地装作大家都是老同学初次见面的样子,显得轻松随意的样子,想瞒过他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可她哪里知道其实他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有证实罢了。 几个人各自心怀鬼胎的聊了一阵告了别,安吉就跟吴刚回了家,也许是走的路的太多了,安吉一回来就睡下了。其实今天和曹明的意外会面,让她的心又掀起了涟漪。 一转眼安吉已经怀孕七八个月了,这半年多来,尽管她尽量在克制自己的坏情绪,征订了婚育杂志,每个月按照杂志上连载的关于每月婴儿成长发育状态的一系列文章,在纸上画出肚子里婴儿的大小尺寸和状态,外面长啥样子、内脏长出了什么等等的,都记录在案,猜度着她肚子里胎儿的样子,跟自己的小宝贝做着精神沟通,每时每刻都想到她肚子里有个小小的生命在跟她同呼吸共命运,与她息息相关,她的心里就充满激动和幸福。 可是随着孕期越来越大,她心里反而更多了对胎儿健康和智商的担忧,所以她依旧是半夜醒来睡不着,还常常是从梦中哭醒,然后就在床上坐到天亮。 跟她同屋住的卓玛也正在婚嫁的矛盾中,入夜的时候和安吉谈起她个人的感情史,提起和前男友的种种,也是非常烦乱。 安吉想起自己在订婚时面对吴刚吴品兄弟的算计时,那种隐忍和退让,比之卓玛的志气阳刚,心里不由得自叹不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是现在只求肚子里的胎儿安然无恙!只求能将这个孩子平安养大! 有天下午饭后,拖着笨重身子的安吉在卓玛和牛琴的陪同下去后街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通往东面那个小村庄的小路,那是当年曹明住过的地方,是他俩多少次牵手漫步、开心玩乐、播种美梦的地方。可是时过境迁,那座筑梦的小屋早就被拆,连废墟也看不到了,地块被平整成田地,种上了庄稼,绿油油的正在抽穗拔叶,葳蕤生长。 安吉突然就情不自禁发起了呆,甩开女伴径直向废墟所在的地方走去。 卓玛和牛琴起初没发现她的异样,边走边采着路边的野花聊着天,过了一阵她们说:“回吧?天黑了。” 安吉却毫无反应地继续傻傻的往前走着,卓玛叫了她好几声,安吉才惊醒般回头。牛琴奇怪地问:“你怎么回事?像走火入魔般的?” 安吉双目空洞无神,幽幽地说:“这是我梦中的天堂。” 卓玛大笑起来:“行了吧,马上生小孩的人了,还在那儿梦呀,天堂呀的抒情呢!你痴不痴呀?也太浪漫了吧!” 安吉低下头,凄楚地说:“可每个人心里总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卓玛说:“这家伙,八成想起了什么。” 安吉叹口气说了实话:“这里是我初恋开始的地方,也是我美梦破灭的地方... ...” 卓玛和牛琴见她动了感情,忙过来拉她回去:“算了吧,现实些!马上要当妈妈了,你还在想少女时代的事,累不累啊?走吧,我们要为你老公负责,免得你在这儿想不开追忆过去耽误你肚子里的小宝贝!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不多情,也没那么多回忆!” 安吉咬紧嘴唇,站立一阵说:“要不你们先回吧,我真的很难过,想多呆一会儿。” 可她们一左一右地拉她:“别多想了,天快黑了,危险!生活中给你没有那么多不破的美梦,人总要面对现实,这一个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为了两个人的曾经和现在都负点责吧!” 安吉只好被她们俩左右夹击着往前走。 一路上,两个女伴为她摘了许多野花插到她头发上,说这样的花仙子妈妈妈妈生出来的娃娃漂亮! 可是安吉心里在呐喊:“明,说过的你等我啊,五年、十年,二十年,可你为何半年都没等啊?我回来了,可我找谁呢?现在不得不嫁做人妇,为别人生儿育女,可我太违心啊!你,还想着我吗?” 第84章 艰难挣扎 随着小镇上的气候越来越冷,安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吃不消,打听好一般正常产假都在三个月以上的,可是安吉却因为产后呆在家里郁闷寂寞,就早早回到单位上班了,所以她本就虚弱的身体加上这寒冷的气候实在坚持不住,就有心再去请够剩下的产假,并要求把自己往县城调一下。 向领导说明了情况后,少言寡语的领导却只在假条上批了:“准产假四十天。” 安吉又提到工作调动的事,领导却说明年再考虑。 安吉说到理由:自己是刚分配工作时积极响应号召主动要求下基层的,现已经满了三年,再说去年那件事上她之所以容忍没告他们,也是他们领导求情才作罢的,再说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能再坚持... ... 领导却说:“其实当时我们也是支持你的... ...” 安吉便说:“如果领导真的支持我关心我,他们就不会*通了医生不给我看病,在病历上作弊的!那一家*生也不敢那样猖狂地窜下跳上逍遥法外!而现在我孩子死了,我生不如死!你们却来说这种话!” 领导沉吟半晌说:“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不必提了... ...” 安吉豁出去了:“对你们无关的人来说是过去了,可我忘不掉!同样是人,你们的姐妹或者女儿要是受到那样的侮辱和伤害,你们会怎么样?恐怕杀了他的心都有吧?可我就该忍着?就该忘掉?就因为我没有后台没有人支撑,斗不过他们?就因为我的父母我的丈夫家人没有本事?我自己受到欺凌不算,还间接害死了我的女儿!我真想去死,可受伤害的还是我的父母家人!我不能这样自私!所以我一天天挣扎在痛苦的边缘,可有谁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泡在眼泪里生不如死,那个lm却受到了什么惩罚?我什么也不说了,我就想换个环境,让我的身体尽快好起来,让我全身心投入工作中!请领导理解并支持!” 领导再没有吱声,安吉便告辞出来。 回家路上,安吉觉得自己找领导后说的话有点突兀,但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一吐为快了,心里畅快了很多。 想到前几天高中同学金晨打电话给她说的话:“放心往上告!一个小小的*级干部还一手遮天!一个jc还能翻天!往省**告,往省**厅告!还有就是省**办!不就是花几个邮票钱的事吗?与其憋在自己心里这样的痛不欲生,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你是受害者,这件事对你也没啥影响!” 还有个高中同学严谨也打来电话说:“你写给我介绍的那位着名*师的信收到了,他过几天要给你回信,你过几天到市里来一趟,听听人家怎么说。他们见的世面多了,会帮你找到最佳解决方案的。你放心,我们会尽量帮助你的。顺便问一下,你丈夫对这件事啥态度?他怎么看?” 安吉厌恶地说:“他怎么看?他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假如他要是有点本事,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也不想和他过下去了,我决心就凭凭借自己和几个朋友的力量讨还公道!不然我是无法恢复正常生活的!” 严谨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呢,这种事上做丈夫的不支持,那他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可是... ...算了,你还是要想开点,千万要保重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对朋友们的安慰和帮助安吉真心觉得感激又无温暖。 在家里坐了一阵她她想好了一定要告那一家lm给自己雪洗耻辱,便独自先去找吴刚的朋友徐济成,便把已经写好的材料给徐济成看,并谈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徐济成却说他要先跟吴刚商量一下再说。 安吉收回了自己写好的东西,叹口气说:“你跟他没必要说,他要是支持我的话,我也不会这样了!他那种人除了逃避还有什么本事?”徐济成便只好依她。 安吉一路上万念俱灰,心里唯一的一点希望就是*院还能有个清官,能给她讨回一点公道。 在楼道里碰上在矿区上班时就认识的肖丽,她将安吉叫进了她的办公室,关切地问她:“你好吗?” 安吉苦笑不语。肖丽看出了她的异常,问起来怎么回事,安吉便把自己写好的东西给她看。 肖丽看了以后很气愤地说:“太欺负人了!想不到那个*生这么可恶!你为什么当时不告他?” 安吉悲伤不能自已,泪流满面的说:“当时我是怕影响到孩子啊,还想只要孩子好好的生下来,我就可以忍下一切痛苦和侮辱!谁知... ...你也是做了母亲的,你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我的心情... ...” 肖丽愤愤不平地说:“这样想来,饶了那个**太便宜他了!应该告他的!我们去找*长!” *长很忙,抬头看了看安吉,认出她来:“小安啊?你先把事情给小肖说一下,我抽空再听她汇报。” 安吉看看*长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只好点头说好,便告辞到肖丽那里。 肖丽找来了原来和吴刚上学时住在一个大院里的赵明,原来他早就到*院工作了,几年前认识安吉后,就对她能爱上吴刚的事表示不可思议,但是没好说什么,现在听安吉谈起这些事,也是一个劲摇头:“你们当时就应该... ...” 安吉泪雨纷纷:“我奄奄一息躺在那里不能动,话都说不出来,不可能自己跑去检查,更不可能找那几个同事出面给我作证,也不能要求领导给我申冤,吴刚一家人连我被打成啥样都没见,连跟医生问一下病情要求好好治疗都没做!说实话,要不是这个孩子的死,我还不会这样绝望的!我就想咨询一下走哪个程序才好?” 赵明说:“因为你当时没有取证,也没有做检查,*事责任恐怕已经不行,就看民*方面能给你赔多少钱了! 安吉痛哭失声:“多少钱能买来我孩子的命?多少钱能抵得了我为此受的苦、流的血?如果钱能解决问题,我情愿花钱要他的*!” 赵明却笑了:“你想的太极端了!要求他赔些钱你自己去把身体养好,孩子还会有的,就是出口气的事了,你自己请个*师吧,这样跑来跑去费心费力还找不到门道!” 安吉顿悟地点头,告辞他们出来,心里的淤堵稍有松懈。 第76章 我们还有爱吗 又是周末了,其他人昨天已经回去了,周六下午吃过晚饭后,本打算不回家的安吉和卓玛一商量,干脆回去一趟吧,就结伴去坐车。 天气特别冷,等了一个小时车才坐上,两人一路谈起各自的感情问题,原来卓玛也是各种烦恼。 卓玛的男朋友多杰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老乡,好像是刚上大学就谈上了,在校时也就罢了,每次回家的漫漫长途,卓玛有晕车的毛病,多杰都是一路细心照顾的,所以他们三年的感情很好。可是卓玛虽然也出身农村,但是她哥哥非常有出息,是某个单位的领导,她的父亲早多年前就进城做生意,所以她的家庭条件就好些,分配工作也是因了哥哥的好处,直接就分到了这个行政单位上,虽然现在在乡镇,但是在国道沿线,也就是锻炼几年的事了。相反,多杰家在农村,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所以分配工作时多杰就分到了偏远向下,这给他们俩人见面造成了一定麻烦,再说家里人一直希望她找个条件相当的, 所以明里暗里地不同意她和多杰交往,再说多杰人又老实,不会来事,每次去她家不是紧张的说不出话,就是礼节上不太周到,他走了以后她的嫂子他们就当着卓玛的面耻笑,让她很没面子。偏偏多杰还不改正,下次去了还是给姐姐嫂子留下把柄,让她颜面大失。她也想过分手,但是想起两人多年的感情和多杰曾经对她的好,她又不忍心,所以,也是各种烦恼矛盾...... 此时的吴刚已经在他哥和别人开的店里帮忙了,说是拿的工资和其他服务员一样的,但是安吉问了几次,吴刚都是含含糊糊的,说是自己的亲弟兄怎么要钱?能管他吃喝就不错了,反正他们又没分家!问的多了,吴刚还翻脸了,安吉只好不管他了,反正现在的吴刚也是在家待业的,跟她也就凑合过日子,不就是吃一口饭吗,他爱咋吃咋吃吧。 到了店里,一房子的人,安吉背着光也看不清楚,就问了一句:你们在开会吗?有人回答是没有,安吉便坐下来,好半天眼睛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才认出吴刚的两个兄弟、姐姐姐夫还有店里的两个合伙人都在的。 吴刚弟弟吴德一开口就问:“你给我介绍的什么样的姑娘?安吉想起上次她不了解卓玛的情况时,给吴德说过介绍他们认识的事,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卓玛有男朋友的事,就打了哈哈。 过了一阵,吴刚从外面进来,穿着单薄而寒碜,冻的直发抖,一见安吉就直冲她说:“那你来了半夜三更的总要打声招呼吗,害我等了那么长时间。”原来他是去车站接安吉去了。 安吉只好解释:“我想你可能会来接的,下车还找你呢,结果没见,我想你在忙呀!”吴刚气呼呼地坐下了,服务员立马给他端来一杯茶水。 坐了一阵后,吴刚开口说:“回家吧。”于是跟大家告辞。 一进门就见公婆在看电视,安吉问候了一声,见婆婆爱理不睬的样子,就无趣地进了自己的卧室,心情变得十分恶劣。吴刚进了厨房热包子吃,叫了几声安吉没答应,便自己去吃。 安吉横躺在床上,不做声地流着泪,像一只受伤的松鼠一样蜷缩着。 他们一家三口在那边闲谈,安吉感觉这个家是那么冰冷,完全没有她的一席之地,泪落如珠,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不应该回来,在单位起码还有旺旺的火炉可以抱着烤火,还有书本可以转移寂寞。 吴刚终于进来了,打开灯,看见安吉的样子,就拉她起来,问她怎么了?安吉不语。吴刚让她脱衣服睡觉,自己则去了卫生间。 安吉只脱了毛衣毛裤,穿着线衣线裤侧身向里,吴刚见了立马大叫:“这像什么?脱掉脱掉!”同时自己赤裸着俯身过来,一边去拉安吉的衣服,一边说“你再这样我可踹床下去!”安吉只好依言了。 吴刚凑上去亲她,可是安吉心里极度难受,又不愿说出口,只好躲开了他。 吴刚采取了强硬手段逼她面对着自己,见她泪水溢出,不觉奇怪地问:“你今天怎么了?说出来!”安吉只是摇头。 吴刚立刻弓起身说:“你今天肯定干了些什么,不行,我的检查一下!”说着就几下剥去了安吉的衣服去看她身体。 安吉又气又笑地骂他:“有这样的笨蛋吗?再干了什么,还能带回家里来?” 吴刚便笑了:“那你今天怎么了?也不让我亲你!” 安吉只好说:“我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的。” 吴刚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我可不怕!!”不由分说搂住了她。 安吉只好回应着她,但是老半天身体还是僵硬的,吴刚有点疑惑地看着她。安吉只好说:自己最近每晚都在站军姿,可能站硬了。 吴刚笑着:“现在别站了,让我称一下你轻了重了?”就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去了。 吴刚哈哈大笑着:“这一下你上当了吧!” 安吉只好装作中计,乖乖地被他控制着...... 良久以后,安吉由不得轻轻抚摸他的脸,问他:“为什么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会痛?” 吴刚不语,更紧地搂住了她,捏捏她的屁股说:“你好像瘦了。” 一句话,点燃了安吉心里的柔情,将脸颊贴近了吴刚的脸,眼泪又要涌出来,就去亲吻他。谁料吴刚一下子又被激发...... 安吉由不得泪落如珠,为了不让他发现,她偏过了头,抚摸吴刚的身体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她的心里,觉得自己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她对他的感情并没有因为曹明的出现而转移和松懈,是应该如此,也确实如此...... 早上醒来,天还黑着,安吉转头看着边上沉睡的吴刚,脑海中还残留着昨夜的梦境,心里想了许多对他们店里的计划,却知道给吴刚说了也是白说,他们家的人不会支持,再说这个店里,吴刚身份不明,她也参与不进去。她知道吴刚没多少能力独自做生意,但是却很固执,也只听他哥哥的话,她有很多想法,在他那里只说一句话就会被顶回来,还是算了吧。 吴刚动了一下,看看表说:“六点了呀。”继续睡去。安吉却又想调皮一下,恶作剧地按着吴刚做发报状,嘴里还滴滴滴地叫着。 吴刚难受地扭动着,掰开了她的手。安吉干脆将半个身子压到他身上,做飞机状。吴刚调整了自己的身体来对应她,仍旧闭着眼睛。安吉对着他的耳朵说:“刚,我爱你。” 吴刚回答:“可是你快压死我了。”安吉笑起来,抬起身子,吴刚却又捣蛋起来。安吉挣扎一番还是乖乖投降了。吴刚却忽然抬起头,手忙脚乱地找卫生纸,原来他流鼻血了。安吉吓坏了,赶快帮他堵住了鼻血,再无心恋战。 吴刚抬头一看,天光已大亮,叫说:“九点了哎!”立马穿衣起床,匆匆洗漱完就走了。 安吉起来后收拾好房间,将床单泡水里,洗漱完就去吃早餐,公婆不知道啥时候走了他们姑娘家。 吴刚却来找安吉去配眼镜、看病,便一起去了。配完眼镜,吴刚将安吉送到门口,又去了店里,。 安吉回来洗了衣服床单等,肚子饿的头晕眼花的,找不到别的吃,就泡了一碗干馍馍吃了,一看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便收拾了东西回单位上班,头疼得要命,感冒好像也加重了,不得不去打吊针。 第86章 被精神控制的母亲 安吉去卓玛家玩,看到她正在帮她的母亲劈柴,母女俩见到安吉都很高兴,聊了一阵后,卓玛劝安吉多多保重自己,好好休息,明年再生一个。安吉苦笑着摇头:“阿奶,我现在再也不想要孩子了,我想到我孩子的死,我就不能饶恕那些流氓,忘不掉仇恨!多少日子了,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我怕这样下去我会疯掉!所以,我再也不敢想孩子的事了!” 卓玛的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傻丫头,我的墙头大的儿女一个个倒在我前头,我还不活了?你的也不过是个血泡泡,以后再生吧,知都不知道就长大了,你们就是三十岁再生也不迟,再不要胡想了吧。” 安吉便忍住了还想说的话。 卓玛又告诉安吉,她母亲到了镇上她大姐家,还问她好不好?她已经告诉她们了说安吉也要回家的。 安吉便下定决心要回去呆几天,可是下午的时候刮起了一场黄沙风,将安吉的计划刮掉了。 第二天安吉便坐车回小镇上去看母亲,结果小侄女却告诉她说:她妈妈和外祖母去县城了,安吉一想坏了,她们去了她不在家,可怎么办?便又坐车返回县城。可是从三点等到五点多,都快到晚饭时间了,还是等不到姐姐和母亲,就又到店里去,一个服务员告诉安吉,她姐姐她们来找过她,安吉再问,她们却又不知道了。 安吉给能联系上的亲戚到处打电话都没有找到她们,心急如焚,几乎一夜未睡。 第三天安吉再次打电话到姐姐家,姐夫却说姐姐和母亲还在县城呢,于是又到处找她们,还是没找到,她甚至跟人家打听这一路有没有发生车祸?答案是没有,安吉就实在束手无策了。 中午的时候正要吃饭,姐姐和母亲却才来了,安吉为找不到她们的事,气得满肚子都是怒火,却又当着公婆的面不敢发出来,就没有多说话,招呼她们吃过饭,姐姐才走。 午睡的时候,安吉母亲才告诉她:她大姐带她去了三四十里之外的乡下一户人家讲迷信,当天晚上没排上队,住在了一户拉达子亲戚家,等到今天早上才又重新排上了队,总算将家里的事算了一下,说让她们三天后再来,所以母亲留下来的原因不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安吉,而是... ... 安吉知道,久病不愈的母亲神志已经被没文化却在父母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大姐控制了,在她病弱的身体里已经是一颗被神仙鬼怪充斥的心,安吉无论怎么说她都听不进去了。 三天后,安吉无可奈何地跟着母亲去了那个偏远落后的乡下,安吉母亲说这次去了就给她要个孩子,安吉一口拒绝了,说自己不要。可是母亲不答应,还抬出婆婆的话说她也说了给安吉要一个的。 当她们坐着颠簸的农用车到了那户乡下人家,在他家等到天黑,然后他们请来了“神”。安吉见到了他们用来赚钱和控制人心的一个绑满红色和黄色布条的小板凳,有三个烟熏火燎的男人各抓着一只凳子腿,另外一只腿头上钉了一块铁皮用来写字。 母亲先跟那三个男人说了句话,拉着安吉进了那间黑乎乎的房间,对着他们抓的那只小凳子(他们叫做龙王爷的)磕起头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并不听“神”和人的制止,将家里的事和盘托出,安吉怎么也管不住她的嘴,看着母亲跪在地上脸色虔诚表情诡异,那副神神叨叨走火入魔的样子吓坏了安吉,后来她跟主人聊天时那家主人说的话:“再过两年,你也发神呢!”安吉不由得毛骨悚然。 她知道父亲和母亲这些年被大姐两口子牵制着,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尤其是在哥哥的事情上,他们两口子一直在推波助澜,挑拨离间,还动辄挑拨母亲和嫂子的关系,让哥哥找借口逃避在外,不管家不养妻儿,又大力鼓动母亲迷信鬼神,到处烧香拜佛也就罢了,还将本来是正常的宗教信仰往唯心主义的道路上越引越远,父亲和妹妹又远在南方打工,家里就由神智不太正常的母亲一手遮天,动辄无事生非,吵吵闹闹的,安吉无法劝她醒悟,心情非常苦恼。 可是被母亲拉着跪在了“神”面前的安吉,却又不得不服从它的指示,向它发问:“我这两年一直很不顺利,到底为什么?” 本来安静地被抓在空中的那个小凳子却突然在三个男人手里抖动起来,上面拴着的一排小铃铛也发出刷拉拉的响声,好像又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牵制它一样,完了又冲到安吉面前的地上用钉着铁皮的一只腿脚写起字来,安吉看不清写的什么,其中一个男人就给她念那几个字:“小人凑事。” 安吉又问:“怎么办?” 凳子写:“三人一行。” 安吉不明其意,解说者说:“有三个人给你找事。” 可是安吉联系到“孔子曰”,心里就有谱了。 晚上太迟了回不了县城,就只好住在那家人家里,冰冷的房间和火烧火燎的热炕还有浓重的炕烟,让安吉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而母亲和那家人的聊天,更让她又羞又气。原来安吉母亲刚开始来的那天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以一个离得很远的亲戚的名字认了他们做亲戚的,但是晚上聊着聊着,母亲却就漏了底,安吉听着不对,赶紧碰碰母亲以制止她往下说,可是母亲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将自己家里的那些破事和盘托出,到最后那家人都开始质疑:你们不是姓高吗? 对于安吉极力要隐瞒的身份,母亲也急于揭露,以便显示抬高她自己的身份。安吉急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乘人不注意掐了头她几下,总算没有让母亲说出她在行政部门工作的事,因为这种身份一旦被人传出去,必然引起不必要的争议 甚至追究。 可是母亲这一天一夜下来的愚蠢表现已经让安吉颜面扫地,回来路上,她就不跟她说话,任她和车上的人胡说八道攀亲戚。 送母亲回到小镇,安吉和母亲当天却没有回成老家,只有住在姐姐家听了她一夜的逼逼叨叨,好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坐上了班车回到家里,母亲见自己只是离开家十天,父亲却已经将房子搞得像猪窝,就不住嘴的骂个不停。 安吉制止不了母亲对父亲的撒泼辱骂,看父亲也是忍了再忍,干脆就不去包庇被气得龇牙咧嘴的父亲威胁要打的母亲了,干脆就自己转身出门去看小时候玩过过家家的后院,看那些长得非常挺拔的白杨树,虽然是冬季没有了树叶,但是枝干依旧挺拔遒劲,安吉想到这几年家庭的败落,心里充满了惆怅和痛苦。 当晚,母亲将前来看她的舅妈留宿了,一直不停地 在跟她抱怨父亲懒惰和她的病痛,又动不动念起经来,让人一看就是间歇性神经病爆发的症状。 从奶奶清时起就非常漂亮而且聪明狡猾的舅妈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应付着母亲的言行,但是私下却对安吉说:“你看看你妈!一天到晚没头没脑地乱拔毛乱抓挖,一点正事也没干成,家里能不乱吗?你爹也太懒了,这两个人都这么可笑,这个家要是这么下去就全完了!一个家庭不是靠姑娘们做主的,你们应该把你哥叫回来处理好家务事,而不是让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被姑娘牵着鼻子支撑!” 安吉万般无奈又痛苦万分,本来自己的悲惨遭遇已经让她心力交瘁,父母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鸡毛琐事无休无止的吵骂也让她忍无可忍,好言相劝不起作用,粗言谩骂又太过分,安吉不由得仰天长叹:“要真的有神灵,我情愿长跪三天哭求老天显灵,让这些罪人解脱吧!” 可是疯狂的父母哪里能听进去她的祷告?每天不断地吵骂不断地升级,那天就差点打起来,安吉气急了,一声断喝才止住了。气恨交加的安吉忍着愤怒和悲凉,洗了被套和床单。 第87章 万事因果 睡在炕上,趁着母亲睡着,安吉和父亲谈起她自己对家务事的一些想法,可是父亲谈到自己和儿子还有孙子的事,恼恨不已,一个劲用手拍自己的天灵盖,惊醒了母亲,又在边上破口大骂起来,安吉忍不住迁怒于她:“闭嘴吧你!要不是你一天天的无事生非到处浪门,三天跟这个亲两天跟那个亲,一张嘴又管不住,会把本来好好的邻居得罪下惹出这么多事吗?现在害得我们大家得不得安宁,你还怪媳妇带孙子跑了!婆媳不和的多了,没见过像你这样听信了大姑娘的闲言碎语,又向着儿子将儿媳逼出门去,还骂人家不好!你不想想为什么儿媳妇回娘家就不来了吗?因为这个家被你大姑娘他们控制着她没有一点权利,你儿子又不管她,她会离开家吗?” 安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们总算不吵了。父亲决定去邻县的一个村子找人,因为他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说安吉嫂子带着孩子嫁到了那个村里,父亲便急着要去打探底细。 可是第二天早上父亲就要出门了,母亲却坚决不让去,污言秽语骂个不停,安吉无论如何制止都不起作用,父亲扑过去打母亲,安吉一把推开了,示意母亲给钱让他快走,去看一趟回来就死心了。但是母亲挣开了她的手,扑过去反打他。父亲当然不可能让她打到,立马提起了火钩子,安吉夺过来,将父亲推坐在炕沿上,将母亲拉出门来,才算制止了他们的战争! 但是经过这一系列角斗,安吉已经精疲力尽了,在家再也待不住,就于第二天坐车到了市里的二姐家,正好一个表姐和她的堂妹和堂嫂在,就没有再提家里的事。 晚上的时候,安吉当教师的姐姐为了自己请假的是宴请她的领导,姐夫作陪,喝醉后一路嚎啕大哭着被姐姐背回来,又躺在床上又吐又闹,一直喊着他已去世好几年的父亲,怨他去世的早,给他没有人指点迷津,导致只能做个穷教师!姐夫的折腾让二姐气恨交加,由不得冲过去叱骂一顿,但不起作用。直到侄女乐乐很不满地说了句:“爸爸,你这样闹,让我明天怎么睡觉怎么上学呢?”她爸爸才算有所收敛,总算安静下来睡去了。 安吉和二姐又谈了些家务事,对老大两口子的言行有了更多清醒的认识,但是目前父母都听他们的,她们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安吉就是找了高中同学严谨,谈起有关事宜,严谨给她的一个大学同学打了电话,约了一个律师让安吉去找他。 下午安吉就去见了他,谈起有些事情,那个律师也非常愤慨地讲了些话,建议安吉一直往上告,并制定了一些策略。安吉总算从他那里找到了一些希望,回到二姐家,谈了约见律师的事情,二姐也觉得有点眉目了,于是姐妹俩才有点释然了。 夜里,姐妹俩又谈起家里的一些事,二姐才说到安吉一直在猜测的一些事情,原来二姐之所以在大学毕业前夕就急忙嫁给现在这个姐夫,原因就是由于那个畜生从她毕业起就一直纠缠她不放,所以她一次次逃避,后来她去南方送父亲时,那个畜生居然还想纠缠她,最后被她厉声痛骂后才有所收敛。看着姐姐泪流满面地说起这些,安吉气愤异常,厉声痛骂那个王八蛋不是人的行径,也恨自己的父母软弱无知被他们控制了精神,还将他们的话奉为神明,更恨自己们没有个强有力的兄长成为家庭的精神力量。 第三天安吉去了原来说好的那个着名律师的事务所,不巧的是却被告知那名主任律师去了另一个县办案子,安吉向别人说起来时,有人就非常气愤地说:“你们那破地方事情还不少!这事要是放到市里,绝对不会让他们那样的人逍遥法外的!”又给安吉提供了一系列指导性建议。 安吉便告辞出来去转市场,想买一块呢料做大衣,可是二姐一直挑挑拣拣的也没定下来,就放弃了。二姐想留安吉再住几天,安吉却无论如何不想呆了,便只好告辞,临别时姐姐落寞的眼神让安吉心里很难过,越发后悔当初没有听姐姐们的话,找个市里有正式工作的小伙子,调过去,生活就不会这样了,可是她怎么就鬼迷心窍,一意孤行,不但执意回到高原,还执意嫁了吴刚,到最后生活落魄至此,万劫不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回到家的第二天早上,吴刚却在一场亲热后告诉安吉:昨天下午法院的一个人找到他说,很早就听说了她的事,但不知道是他的妻子,那人说他与那家人有点个人恩怨,要是安吉继续要告的话,他可以从中帮忙,借此出一口恶气。 安吉一听眼前一亮,当天便催着吴刚去了法院,找到那个人,谈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安吉为吴刚像个盘观者一样的角色而不动声色地谈着跟他也有关系的那些事而气愤不已,说话时便控制不了先对自己在他手里遭到的打击、侮辱与耽误的怒气。 但是吴刚居然对着法官平静地说:“她这人就是这样,爱激动,思想偏激,所以有些事我根本就不想跟她谈。” 气得安吉恨不得抽他几个嘴巴,就直截了当地说:“你看这就是我的丈夫的态度!我一直怀疑他和那个畜生串通一气来整我的!要不然,那些事放给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的妻儿受害,他不会表现得那么平心静气的,更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欺负而袖手旁观的!” 那名法官建议安吉先通过检察院来控诉此案,转到他们手中他们再调查取证,这样就比较容易了。于是安吉他们就告辞了。 下楼时,安吉脑中一片空白,脚步沉重得抬不起来,而吴刚一言不发地抬过车子将安吉送到大门口就走了。安吉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心中的悲凉如冷风袭来,让她浑身颤栗... ... 下午安吉有一个人去了检察院,当她向检察院控申科的检察官谈起那件事时,说着说着,她颤抖着再也说不下去,泪流满面,由不得痛哭失声。检察长听了后说他们一定要去查一下,都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现代社会,他们问安吉为什么当时不告? 安吉愤恨不已地说到吴刚一家对她的阻挠和自己的顾虑,检察长让那位女检察官记下来交给他。此时安吉才认出那位大姐就是上次她跟姐夫派一个亲戚去找过法院院长的夫人。 晚上安吉到吴刚店里去待了一阵,才发现吴刚经常找借口说店里人多忙着顾不上回家的理由都是他编出来的,其实很多次安吉看到店里没有一个人,只是几个老板和很多店员在一起打打闹闹地玩耍,吴刚不过是图红火而已,可是安吉还是很表示理解,吴刚却可利用安吉对他的宽容树立了自己的形象,却在安吉面前装作一本正经地,将安吉流露的一点点亲昵都拒之门外,可是回了家,吴刚却又如狼似虎,让安吉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他的玩偶,所以对他的亲昵越来越排斥... ... 回来路上,吴刚才下定决心似的说:“告,不告干啥!我支持你!”安吉心里恨他这样旁观者的姿态说话,却也为他终于有了点男子气而高兴。难道他,作为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本不早该说出这种话吗? 一天后,安吉剪掉了一头烦恼丝,将剪下的一条发辫认真理好,决心用它给自己的孩子做墓,她要以此为碑,立志报仇雪恨! 然后他去找了检察长,昨天那个检察长在,他告诉安吉一把手还没有来,他一定会如实上报,等着批下来就着手查了,叫安吉放心,如果真有其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的。 安吉故意说:“我担心还是会不了了之,因为他们毕竟比我有势力,也会给你们施加压力。” 检察长说“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县长的儿子也抓的一个劲地,你放心,一旦有结果,控申科的人会告诉你的!” 安吉便告退。 第68章 孩子没了 安吉觉得腿间的东西越掉越低,已经有一半在她的身体之外了,可是她只看见护士们跑来跑去,在上下楼上找大夫,并互相询问:“司大夫哪里去了?” 有人说:“回家去了,她说她今天一天没回家了,家里发的面都酸掉了!” 有人瞄一眼安吉她们,赶紧纠正:“哦,在楼上给人刮宫吗?快完了吧?催一下!” 被暗示的人马上会意:“对对对,我去催!你们赶紧让产妇躺好,做好备皮!” 安吉此时已经不知道疼了,只有快点找到大夫的急切和让孩子快点顺利出生的渴望,她一边哭着一边挣扎着继续往产房走,进了产房,强迫抬不起腿的自己爬上产床。 有个护士又大喊着:“房间太黑了,快找一下电插板插上灯,我看孩子的腿已经出来了!赶紧的啊,司大夫来了吗?” 有人拿来了电插板,产床上终于亮了,安吉的身体像电磨一样剧烈抖动着,一股巨大的冲力继续从她肚里往外推送着婴儿的身体,可是医生还没有来,护士也是束手无策。 安吉婆婆抓着安吉的手,一个劲地安慰她别怕别怕,可是安吉觉得她的手抖得比她还厉害! 医生终于来了,急忙穿好了白大褂,戴好了乳胶手套,一看安吉的状况,才急了说:”快,娃娃夹住了,一条腿都变紫了,宫内窘迫,赶紧!准备侧切!” 这些话安吉清清楚楚听在耳朵里,她急忙问大夫:”大夫,我的孩子没事吧!求求你了,一定要救下他!“ 医生说:”你这明明是后置胎盘,孩子还是倒胎!提前没检查吗?医生没告诉你要剖腹产吗?“ 安吉哭喊着:”检查了,医生说了,可是... ...大夫,求你了,一定要让我的孩子好好的!” 她感觉到医生抬起了她的屁股,一手拿着剪刀对着安吉的下体就是一剪刀!剧烈的疼痛让安吉的心脏几乎停跳,可是为了孩子她豁出去了,按照医生的要求忍住来自自己身体内部那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抖动,然后跟着医生的节奏往里吸气。她觉得大夫提着胎儿的腿就往她身体里塞进去,然后说让她使劲、使劲! 可是此时的安吉已经毫无力气了,她剧烈的抖动已经停止,任自己如何努力都使不上劲。 医生却一边喊着让她用力,一边拼命的挤压着她的肚子,好让她身体里的小生命出来。但是安吉已经觉不到那个小东西跟她有什么关系了... ... 终于,不知道医生用上了什么器械,让安吉身体里那个小东西从她身体里剥离开来,忽的一下滑出了她的产道... ... 安吉虚弱的的没有一点点力气,神智却万分清楚地听见医生对着什么东西啪啪地打着,又听见她对着什么在吹气。安吉想抬头去看,医生却示意护士按住了她的头,不让她看,说不能再使劲,否则会失血过多! 但是十几分钟过去了,安吉始终没听见惯常应该传出的婴儿的啼哭声,觉得不对劲就问:“大夫,我的孩子呢?怎么没听见哭的啊?他不会有事吧?” 医生却回答:“孩子有点缺氧,放到保温箱里了!你别动,我把胎盘整下来!” 安吉只好躺着,任由医生在她身上折腾,此时她已经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了,只求快点结束后,去见她盼了几个月的宝宝。 终于,安吉被送到了病房,身边是空空的床铺,边上是表情凝重的吴刚家人,吴刚则抱着头坐在病房外的长条椅上。安吉还隐约听见楼道里吴刚姐夫在骂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男人家皮头耷拉上!”可是她还是没有多想。 过了老半天,安吉在病房时缓过了那一阵困乏,精神百倍地等着医生护士将她的宝贝抱过来,交代一些初产妇需要知道的知识。可她等了半天,不但没等来医生,连吴刚都不见了,还有同一个病房那位早几天失去了孩子的产妇的丈夫,他们出去的时候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直到后来,安吉婆婆从家端来了她熬的米粥给安吉喝。安吉看见她的脸色是灰白的,还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放下端米粥的锅就走了出去。 安吉还是没有多想,愉快地喝了粥,在将空碗递给进来的吴刚的同时,问:“孩子呢?怎么还不抱来喂奶啊?不是说孩子出生两小时不学会喝奶就再也学不会了吗?” 吴刚却说:“孩子还在保温箱里,哪有那么快的!你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到时候就会抱来了。” 安吉便也释然了,开始心情愉快地听那位病友的丈夫和小姨子打嘴仗,并和吴刚盘算给孩子取个啥名字好。 吴刚问她:“疼不疼?” 安吉说:“疼死了啊!骨头都裂开了,都感觉身体变成了两半合不到一起了!” 吴刚又问:“再让你生你生不生了?” 安吉摇头:“不生了不生了!打死也不生了!” 吴刚笑笑低下了头。 那夜,安吉一夜未睡,浑身冒着虚汗,非常兴奋地猜着自己宝宝的样子,一个劲问吴刚孩子漂亮不?身体好不好?有几斤几两? 吴刚神色有点怪异地答复着,甚至像在信口胡诌,但安吉没有看出来吴刚的异样。 隔壁病房有个孩子哭了一夜,据说是剖腹产的,产妇没奶,孩子又不吃奶粉,饿得一直哭。可是安吉老觉得是自己的孩子在哭,就问吴刚:“是不是我们的宝宝饿了呀?快去问问护士能不能吃奶呀,我觉得我胀奶了呢!“ 吴刚却哂笑她:“别胡说了,我们的宝宝哪有那么大的声音?你还是快睡觉吧,我也要睡了,你不知道我都累瘫了!你怎么还欢实得很?” 安吉只好气恼地不做声了,可是她想到明早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宝宝,便依旧沉浸在兴奋中,一夜没合眼,也听隔壁那个宝宝哭了一夜,好几次她都想让他们将孩子抱过来给她喂奶吃,但这也仅仅是她一时兴起,想来想去她还是忍住了。 第二天一早,安吉满怀信心地等着护士将她的孩子报来给他喂奶,但是久久不见,都到快九点了,还没动静。她只好催促吴刚,吴刚也支支吾吾地。婆婆却来了,端着一碗小米粥,只见她脸色灰暗疲惫,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安吉不知道他们一个个怎么回事?心里猜度是不是因为自己生了个女孩?是不是因为孩子进了保温箱要花很多钱?还是孩子有什么残疾?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等婆婆出去后,就问吴刚:“孩子怎么还不抱来?这都生下来好几个小时了,该喂奶了吧,别给饿坏了啊!” 吴刚垂下了头:“实话给你说了吧,孩子没了,一生下来就没气了,脐带都蹬断了!” 安吉惊愕万分地睁大了眼:“怎么会?你骗我的吧?” “没有骗你,这种事怎么骗你?你听见孩子生下来哭了吗?” 安吉顿时脑子里一白,一下子就啥也不知道了... ... 第69章 陷于绝望 等她再度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她感觉床摇了一下,有个声音响起:“她知道了没有?”是吴刚姐夫。 “我把实话说给了,再骗也没有用,总得让她面对!”吴刚说。 “再她闹了没有?”吴刚姐夫问。 “没有,她啥也没说就睡着了!”吴刚说的云淡风轻。 安吉迷迷糊糊中听着他们的对话,她明确的一点是自己前面听吴刚说了孩子没了的话是昏迷了,可是吴刚居然说她:“睡着了!”这时候的她明白了,自己和孩子在吴刚眼里的价值可谓一文不值!要不是自己这阵被他们坐在床上的那一下摇晃醒来,她哪怕昏迷到第二天,吴刚也会认为她很安逸地睡着了吧! 她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 ... 吴刚出去端饭了,吴梅两口子在病房里坐了一阵,和同病房的那个家属聊天:“你们最后把娃娃扔到哪里了?” 那个男的说:“你的小舅子再没情况的很!除了发颤啥也做不了!还是我找来了个纸盒子装了,端上扔到医院后面的树林里的一个坑坑里了!那个树林子里也不知道扔了多少个死娃娃,还有的抱着好看的被子,穿着好看的衣服,就你们的啥也没裹着!你们是没准备还是没舍得裹上?” 吴刚姐夫说:“再谁知道唦!可能没准备吧?舅子媳妇上班呢,应该不是舍不得的问题。” 吴梅说:“我妈前几天本来还说叫了弟媳妇去买些布,让我帮着缝上些衣服被子呢,结果又没去买,可能等着弟媳妇买上吧。” 安吉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紧闭着眼睛,行尸走肉般的默默躺着,耳朵里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里依旧一片迷糊,没有了思维,也没有了意志,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吴刚端来了一碗饭,叫安吉起来吃。 安吉不动,吴刚拉着她起来,将饭喂到了安吉嘴边,说:“来吃点吧,你不饿吗?想开点,身体养好了明年再生。” 安吉摇着头,不张嘴,不说话,也不看吴刚,眼泪却一滴滴掉到了饭碗里。 吴刚姐夫和姐姐也劝她:“吃上点吧,你都一晚上没吃了,吃好了身体养好了,明年再生。这个跟你没缘分,没了就没了,就别再难过了!” 安吉忍住了泪,就着碗边勉强地吃了几口,其实她发现自己肚子下面空了一截,胃部非常空,也觉得很饿,可是吃到嘴巴里的饭毫无滋味,她连咀嚼都懒得咀嚼,更不知道吃进去的是什么。 吴刚姐姐姐夫又说了几句安慰安吉的话,就回去吃中午饭了,安吉继续躺在床上,感觉奄一息的,都没有东西能撑得起自己的身体了。 下午饭时,安吉婆婆端来了白米稀饭和馍馍,脸继续黑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长长地叹着气。安吉也没跟她说话,说真的,她心里是有点恨她的,要不是她说“瓜熟蒂落”“我生的几个孩子肚子里的时候大夫都说倒胎,生的说话就转过了!”而阻止自己住院的话,她绝对会提前来住院,孩子也不会夭折的! 可是善良老实的她,怎么能跟婆婆翻脸呢?又怎么能跟她闹呢?她只有默默忍下所有的痛苦,忍下所有的疑问。 住院三天,安吉没有说过一句话,唯有他们来接她出院时,她才叫住了吴梅,说了一句:“你把医生叫来,她凭什么我马上要生的那一阵不在?她干什么去了?她给我给个交代!” 吴梅却睁大了眼睛,冲着安吉的脸举起巴掌:“你好好的!再跟医生计较什么?她又不是故意的!总的是自己的胎位不正,你怪得上医生吗?医院里一年生多少个娃娃,总免不了夭折几个,都跟医生算账吗?好好的出院,坐月子,养好了身体明年再生!” 安吉一时气噎,倒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只有闭紧了眼睛,任由他们将自己搀扶出了病房,慢慢地走下楼梯,坐上了院子外等候的一辆“地老鼠”(那时候县城里流行的三个轮子的小型出租车),回到了家里。上楼的时候,安吉腿软的站不住,还是吴刚背上去的。 回到家里,安吉依旧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一个人的时候,她呆呆地看着墙上结婚时贴的红喜字和门后贴的胖娃娃,想起这近一年来因为这个孩子自己所受的各种屈辱,还有每时每刻的痛苦难过,以及对这个孩子的各种希冀,简直像做了一场梦一般,现在梦醒了,她除了浑身的伤痛、一身因怀孕而变得松弛粗糙的皮囊和现在空空的肚子外,再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毁灭般的绝望,她的眼泪汩汩流淌着,脑子里过山车般回放着几天前生产时的一幕幕。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该找谁来问清楚? 她想起那天的那个接生大夫之前给她检查时很不耐烦地说过几遍:“我今天一整天没回家了,我家里发的面酸了呀!我得去看看!”她想最后她快生的时候他们之所以找不到接生大夫,一定是她回家去蒸馍馍还没有回来,但是护士却说是大夫在楼上做人流手术!显然是借口!只要吴刚他们想查,一定可以查到流产记录的!可是吴刚那个窝囊废除了哭、给她换卫生纸、端饭喂饭外,没有做别的!她出院的时候,想要找大夫来问一句,也被大姑姐伸着巴掌威胁着拦下!她白白失去了替自己、替孩子伸冤的机会!就像半年多前她无辜受害,却因为吴刚的能力、自己的软弱无依,还有急于掩盖未婚先孕丑闻的顾虑,选择了忍气吞声,白白错过了追究流氓刑责的机会! 婚前的隐忍退让、含恨放弃,婚后几个月的忍辱负重、夜不成眠,一切都为了这个孩子,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她已经从大姑姐嘴里知道了她生的是个四肢长长、肥白可爱的女孩。)顺利出生!可现在孩子没了,希望没了,她所有的付出有什么用?她之前所受的那些屈辱,那些忍气吞声后的痛苦折磨,一切都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对那一家流氓是权势的胜利,对她却是人格的毁灭! 她恨啊!悔啊!她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又能怎么办?她现在刚刚经历了一次生与死的考验,身体和精神都衰败到了极点!她又能做什么?只有忍下这口气,熬到满月,熬到身体渐渐恢复,能支撑她走出去,她要报仇,不是为自己,是为孩子! 第70章 终究错付 又是一个月了,在室内安分守己的囚禁了整整两个月,安吉终于不再谨小慎微,而是坦然地走出门去,迷迷糊糊地她不辨方向,直到走近她怀孕时常去的那片耕地上面的一个小树林。 当她睁大迷离的双眼欲去捕捉一些夏天的浓绿时,才发现纷纷落叶早已经铺满了林间,草儿枯黄,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田园一片萧瑟。秋天的脚步早就将夏的影子惊散,女人们身上仅仅缤纷了一个季节的连衣裙早就被收藏起来,换上了厚重的毛衣和秋衣,当然也有爱美的女人不怕冷,依旧在裙子上套着单薄的风衣匆匆从街头掠过... ...留给身后的人们一些轻蔑她们的眼神。 顾影自怜,一套新做的衣服颜色灰暗阴沉,样式也老气横秋,就连裁缝书上那风姿翩翩的设计韵味都被她变形走样的身材掩盖了,深色的衣服让她满脸的憔悴疲惫更加严重,迷蒙的双眼经过几个月泪水的侵蚀变得更加模糊,开朗了一个夏天的灿烂笑容,早就消失殆尽,敏捷的思维连同原本活泼的举止一同变得凝滞,时不时形神呆滞,脑中时不时出现片刻空白,但是对吴刚的言行却异常敏感,盼他白天少出去些,晚上早回来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同样囚禁了两个月的缘故,吴刚却表现的异乎寻常的忙碌,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私事忙的脚不点地,每天夜里十二点的迟归已成习惯,而安吉还不敢说什么,就怕她和吴刚因此而起的争执会让婆婆不高兴,偶尔安吉要流露一点猜忌,反倒会让吴刚叨叨不止,说她小心眼什么的,想法太多。 安吉只有勉强忍住不满,任由他将两人间的交流变为例行公事的爱抚亲热,她的心事倾诉面对他的沉默冷对,说的多了,他要么转身就走 ,要是在床上背对她,丢给她一堵墙一样不可逾越的脊背,完全不去搭理她失落绝望到抓狂欲死的心情。 安吉其实那时候已经患上了产后抑郁症,但是没有人在乎她的心情,也没有人懂她的痛苦。她白天面对的只有公婆两个人,晚上也彻夜睡不着,闭上眼全是幻觉,在家继续闷下去,安吉觉得自己会疯掉,于是便要求去单位上班,尽管她的产假还远远未到,身体也根本未恢复。 吴刚送到车站,临别时倒也有点留恋的样子说了句:“别走,行不行?”而安吉早就受够了他的冷漠虚伪,虽然也有一点点心动,但去意已决,避开他的目光后,还是坐上了车。 到了大姐家,正好二姐也刚从市里来,便十分高兴地和她们聊了很多,也听大姐指责啰嗦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安吉母亲也从乡下来了,专为安吉哥哥离婚再娶的事来的,于是不免在言谈间又多一份烦恼。 夜里,她母亲讲起前段时间,乡下有人扔了一个刚满月的女孩,说是被姐夫在外县的姨妈养了两个月,却不能留下,只好抱到他们村上,准备给人,但是辗转几家人又被人扔到了岔路上... ... 母亲再三说太可惜,因为那是个看上去十分漂亮的女婴,可惜她也不在家,回去时他们已经扔掉了,也不知道谁捡去了!早知道她就该找一找捡回来给安吉养着,好歹是一条命呢!母亲还问安吉养不养?哪怕是奶上几个月给她养,安吉也不用操心了,坐月子也不会着急了! 安吉一听大叫遗憾,责怪他们不早点说,她是非常愿意奶她几个月的!那样的话,她也不至于哭干了眼泪,想坏了身体,在仇恨和懊恼中度过几个月的痛苦时光! 但是她的话被理智的二姐打断:“再不要想入非非了!你觉得可能吗?你行,吴刚家的人行吗?再说那个娃娃都已经被人抱走了,再去哪里找?不可能的事想那么多,累不累啊!”于是大家都沉默了。 安吉一夜的辗转反侧,遗憾于心... ... 在姐姐家呆了两天,听姐姐们又说起安吉当时嫁吴刚的坚决和错误,安吉心里一片黑暗和糊涂,烦不胜烦,就去单位报到,心想通过忙碌的工作和有序的生活来忘记痛苦,转移疼痛,但是依旧做不到。 从领导到同事看她的眼光都有点惊异和同情,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他们也没有多说多问什么。可是经过这一番折磨,安吉的身体和神智都遭到毁灭性打击,她变得弱不禁风,又怕冷又怕热,更怕听到大点的声音,尽量地躲起来不想见人。 但是住在隔壁的那个曾经跟她高中一起在市里就读过、后来又居然成为同事的牛琴偏偏是个多嘴多舌的饶舌女人,每天没事就跑过来跟她聊天,每天问她过去的种种,专门去揭她的伤疤。 安吉遭遇打击后本就万念俱灰,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又怕不理她不礼貌,就只有消极应付。 安吉的身体真的垮了,她呆呆傻傻地听不太懂大家的话,这只能看到别人的嘴巴在动,尤其是周末他们大扫除时,安吉居然拿不动扫把,干几下,心跳气喘,手抖个不住,只好扶着墙走! 从小好学上进、一心往上飞的安吉那么正直认真地生活,那么认真地对待感情,但是命运恩赐给安吉的不是幸福,而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痛苦的打击!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她又能逃往何处?如何摆脱?身体已经垮掉的安吉,已经没有能力去跟命运做哪怕一点点的抗争了,只有一天天地苦熬着日月。 那天夜里,本来安静平和的家庭气氛却因为吴刚父亲的醉酒和小叔子吴德的一句问话而掀起了大波澜,最后不欢而散。 起因是这样的:楼上有人家办喜事,吴刚父亲作为邻居也是他们的同仁,就喝喜酒了。本来安吉和吴刚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等他的,一直等到快七点,吴刚父亲才回来,吴刚母亲问他吃了没,他说没吃,安吉和吴刚母亲便准备下面。 吴刚父亲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可能不胜酒力,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吴德便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哎呀,你这样赶快那边睡去!” 吴刚父亲却勃然大怒,厉声说:“怎么?你们嫌我了?老子又不能吃你的,又不住你的房,轮得上你撵我吗?” 正好跟吴刚一起跑过生意的孔浪在,吴德大约很没面子,争辩了两句,吴刚父亲便甩了袖子进了卧室,继续大吵大闹,吴刚母亲一劝,他反倒拍了门出去了。吴刚和他母亲急忙跟出去找,没找着,他倒自己进来了,继续坐他卧室里拍着大腿哭叫,并喊两个儿子过去听他讲话,口口声声给他们还债,他要走他要去死。 吴刚吴德大约也没见过他们父亲会这样,吓得如惊弓之鸟,吴德还能争辩几句,吴刚却只有抽泣声了,吴刚母亲在边上使劲劝说。 第71章 绝处逢生 回到单位,其他人还没来齐,安吉原来住的房子被后来调来的牛琴和卓玛一起住了,安吉没处去,只好坐在大办公室里,等所长来了重新安排,偶然也进去牛琴她们宿舍坐一阵。 等到中午,大家都来了,唯独没见所长,不过他打来电话说,让安吉和牛琴她们俩挤一挤,他来了再安排宿舍。安吉问了一下牛琴一人住还是想合住?牛琴说她不想折腾了,就这样住着吧,管财务的冯大道去年就将原来的房子卖掉了,也举家搬到了单位住,还用免费的水电和煤炭,还另外单独占着一间办公室当财务室,言语之下也不想搬,安吉只好什么也不说了,等着所长来了安排。 中午下去到大姐家,送走了母亲和二姐,安吉本来还想呆一阵的,但是受不了大姐的絮叨,就赶紧告辞上来了。 晚上她接到吴刚电话,说他已经给所长说了,安吉身体不好,一个人住着不方便,让牛琴搬,她不搬了。 安吉听着他明显讨好的话,没吱声。那头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安吉和吴刚他们共同的同学和朋友王集成,他在电话里劝说安吉不要再生吴刚的气了,说了他没回家的原因,让安吉多理解他的苦衷,说他也说了吴刚一顿。 安吉在电话里忍不住说出了压在心里的话:“我跟了他一场,不求闻达,只求两个人互相有个寄托有个扶持,他却面对我的痛苦不光袖手旁观,还极力逃避,不管我的安危生死和疾苦,那我还指望他什么?既然他能半夜游荡夜不归宿,那个家我留下干啥?干脆我也走了,我也以后每天去玩去浪,半夜回家,看他能接受两次,算我们扯平了。” 王集成一听便说:“那是他的不对,无论怎样都应该回家,逃避不是办法,我保证以后让他必须按时回家,我帮你去他的毛病,希望你们还是好好地过下去。” 挂了电话,安吉的心里多少有了点平衡,牛琴和小孔笑她:你就厉害啊!把个吴刚整了个晕头转向!” 安吉终于笑了,嘴上还是硬着:“人家才不会晕头转向呢,我一回去他就逃之夭夭了,我这样走掉不是正好吗?” 晚上,和牛琴躺在床上,又窃窃私语起来,讲起夫妻生活中的一些私密,互相开着玩笑,安吉的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 早上一睁眼,牛琴就取笑安吉太流氓,说她晚上睡着睡着,将她的被子一掀就钻进了她的被窝,将她的胳膊搂得紧紧的,她刚取掉,安吉又将自己的一条腿搭到她的腿上,并抓着她的手,嘴里哼哼唧唧地撒娇,将跟吴刚在一起的小动作都演了一遍!让她一晚上难受的没睡着! 安吉羞红了脸,死不承认自己会那样做,说怕是牛琴想她的老公了,假想出来的吧! 小孔那时候还没结婚,对这些事只能持保留态度,就笑着说:“你们两个过来人呗,就看谁的老公惯下的小毛病多!” 嘻嘻哈哈笑了一阵,安吉心头的阴云总算消散了一点,洗漱完,一起去吃牛肉面,回来又打扫办公室,整理文件资料。 就在安吉认真看书写字的时候,却有人敲门,进来一看,安吉却惊呆了,原来是阔别两年多的曹明! 安吉有点慌张地赶紧站起来让座,并要给他倒水喝,曹明推辞不喝。 安吉强作镇定,假装随意问他从哪里来?曹明说从家里来,又主动说他去了苏州杭州,刚回来不久。原来他是去替厂子搞推销的,又问起安吉哥哥和妹妹的近况,问他们有没有事干?没有的话,他可以帮着介绍到苏州丝绸厂去。言辞之间还夹杂着一些隐晦的言辞和忍不住的叹息,让安吉有点难为情,为了掩饰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就绕着弯子跟他说话,怕不识相地坐在边上听他们谈话的牛琴听出了什么又惹出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坐了一阵,安吉怕曹明看她的眼光会泄露他的感情,就提议说:“我姐夫你认识的呀,他们家现在就在下面,今天也正好在家,我带你去跟他谈谈吧。”曹明便跟出来。 走到十字路口,曹明还要往下走,安吉却站住了,说:“其实我是为了好脱身出来的,我们另找个地方吧,我有话要说。”于是俩人走到后街去,走到一个不知名的废弃厂房的大门口,安吉站住了,说起这些年的痛苦和去年结婚前遭遇的那一场耻辱和仇恨,安吉的眼里没有泪,只有恨。 曹明听着听着,面孔变得冷酷起来,咬着牙问安吉:“假如现在他出了事,会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安吉明白了他的用心,叹口气说:”他是不会想到这么软弱无能的我这里的,因为在他们眼里我除了忍受再没有别的本事。” 曹明又问:“那吴刚对这件事怎么看?” 安吉冷笑:“他还能干些什么?所有的苦和累都是我吃的,他不过是个袖手旁观的窝囊废,除了会哭鼻子还能做什么?”口气里满是不屑。 曹明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问:“那混蛋叫什么名字?” 安吉摇着头,不愿提起那个让她刻骨铭心地仇恨的名字:“你别问了。” 曹明咬牙切齿地说:“我这次去县城一定会知道的!”又看着她:“你现在过得好吗?” 安吉苦笑了一下,眼里是无尽的悲凉和空洞,她慢慢地告诉他自己这几个月来的遭遇和痛苦,和自己在无爱的婚姻中挣扎的艰......隐约地说到就因为自己的过去,才让吴刚至今耿耿于怀,所以才会有各种冷漠和背叛...... 曹明若有所思地深深看了安吉两眼,又低下头去。 过了一阵曹明才说,他要赶在下午饭前去县城接一个电话,安吉看看表十一点半了,便说:“那就去吃饭吧,吃过了你再下去。” 两人沿着原来走过无数次的那条路走下来,去原来就爱去的那家饭馆,要了两个炒面,边吃边谈。 吃饭当中,曹明悠悠地说,他几年来只为一个目标活着,现在却像在演戏...... 安吉看了他一眼说,“生活中哪个人不是在演戏?不过在一场戏中是主角,另一场中是配角而已。能在每一场戏中当主角的人可能有,那可需要很好的演技,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是很累的吧!” 曹明若有所思地定定看安吉,安吉则低下头去不做声,只是扒拉着碗里的面条。过了好一会,曹明叹口气说:“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吃完了饭,曹明付了帐,安吉也没有推让,就在门外等着他。走在路上,曹明不时地看向安吉,安吉则有意躲闪着他依旧炽热的目光,她现在是囚了心的人,虽则能感知曹明对她依旧热烈的深厚的感情,但是却不能去回应了...... 安吉心里莫名地急躁,就跟他告别,曹明问她以后怎么联系?安吉告诉他单位的电话,然后匆匆走向单位,她的心里莫名其妙的紧张,就怕自己和曹明见面的事被吴刚撞见。 第72章 求助无门 走到办公室门口,听见吴刚的朋友邸广峰和牛琴他们开玩笑的声音,看进去,果然是吴刚和邸广峰一起来了,安吉跟邸广峰打了招呼,用眼角余光看到了吴刚脸上惴惴不安的神色和偷偷看向她的目光。 当着别人的面,安吉不好给他冷脸看,但是口气很平淡地跟他说了一句:“你也来了。”她的样子好像邸广峰来找她的,吴刚倒是一个外人。 邸广峰和卓玛是大学同学,他们熟络地开着玩笑,邸嚷嚷着肚子饿要卓玛请吃饭,便一起下去。 坐在饭馆里,邸广峰和卓玛跑去派出所为吴刚的驾照盖章了,其实是找借口给安吉与吴刚独自谈话的机会。 安吉虽说和吴刚对面坐着,但她心如死灰,一眼也不想看向吴刚,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就那样坐着,不开口也不开眼,良久以后,她想到公共场合人来人往,俩人这样不说话也不是事,就睁开了眼睛,看见吴刚也神色黯然地坐着看着她,一见她睁开了眼睛就很快地移开了目光。俩人就这样一直坐着不说话,也不互相对视,直到邸广峰和卓玛办完事回来。 席间,邸广峰和卓玛开着他们的玩笑,安吉忍不住就回复了几句,吴刚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但是直到吃完饭回到单位,安吉跟吴刚一句话也没有说。 临别,吴刚终于开口问安吉:“你这个周末回家不?”安吉冷冷地说不回去了。 吴刚便说:“回来吧,毕竟那是个家呗,你不回来大人们怎么想?”安吉只好点点头,算是答应。 送走了他们,安吉问牛琴他们何时来的,牛琴和卓玛神色怪异地说:“你放心吧,他们刚进来你就回来了。” 安吉便借坡下驴:“幸亏我姐家吃饭早。不然他们还以为我故意避开了。” 一下午,安吉便躺在床上,脑海里翻江倒海地回味着一幕幕往事,想起当初曹明痴痴的泪眼和信誓旦旦的承诺“五年、十年,我等你......”,也想起她和吴刚这几年以来的分分合合,恩爱和泪水,她情感的天平还是倾向于吴刚的,可是和吴刚之间经过这么多磨难,亲眼见识了他的冷漠无情,她已经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了怀疑,加上和曹明的这次会面,安吉的原本对他已经平静的心湖又重新翻起了涟漪,她想是否曹明才是真爱,而吴刚,只不过假象罢了。 周末,心灰意冷的安吉也不想回县城那个家,虽然那个家有公公婆婆、有名义上的爱人——她的丈夫吴刚的家,可是那个家里没有温暖、没有关怀,能带给她的只有冰冷和寂寞,还有所谓的丈夫禽兽一样的没有亲昵的交配行为,她的身体经过这一系列的摧残,已经经不住他牲口一样的侵扰,她便想回娘家呆一阵。 因为大家都说父母的家就是避风的港湾,出嫁的姑娘在婆家遇到不堪遭遇都是回娘家暂避的。安吉清楚,自己吵闹了一辈子的父母不可能给她太多关爱和体谅,但是她想他们再粗鲁,也不至于对落到如此地步的她毫不怜惜吧。 拖着病弱的身体,坐在又破又冷的大客车里,颠簸摇晃了一路,总算到了娘家所在的那个村子最下端那条公路边,下车后,安吉也怕遇到熟人,只有低着头赶路,也不去看身边原本还算不错的风景和可能认识的行人,说真的,在她现在的眼里和心里,这世间哪有美好的风景和认识的人。现在来看,那时的她其实就是患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但是当时的人们对这个名词还没有认知,或者说她身边的人压根就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走了四十分钟的山路,安吉终于到了娘家门前,看着那个自己从小到大走了无数次的、熟悉的门台、熟悉的大门和熟悉的院子,安吉想到一句话;“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心神俱焚的安吉不觉苦笑了一下。 她真正意义上离开这里,也才几个月、几年,原本对这里充满嫌弃,对诗和远方充满憧憬的心,却已经在现实面前碎了一地,她原本还很健康快乐幸福感爆棚的心态,已经灰暗无比,眼睛里没了光华,皮肤上没了绚烂,安吉忍不住泪流满面。 偌大的院子里没有了众多的兄弟姐妹们快乐的笑声、争吵声,门台上没有了奶奶瘦小萎顿的身影,院子当中的花园里没有了年年盛开的绚烂的鲜花,只有因为没有人吃而长了一人高的蔬菜。童年时陪她们长大的大白狗早就丢了,曾经的暑假里她每天骑着去田间地头放牧过的大青骡子也早就不在了! 安吉走进在全村上也不算寒碜的砖房,没有看到父母亲。她知道,他们这个时候不会去地里干活了,因为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多一半的可能,父亲去串门了,而母亲,则可能在房后的菜园里挖萝卜或者洋芋。 安吉摸摸炉子上温着的茶壶,倒了一碗半冷不凉的茶喝了,润润一下干得冒火的嗓子,又拿起扫把扫了沾了灰尘和草芥的炕头,她知道那是干活累了进门就躺下的父亲带进来的。扫完炕头,又扫了扫更加脏污的地面。 干完这些,她已经浑身冒汗,头晕眼花了。只好赶紧坐在靠窗的炕头闭上眼呆了一阵。她的心里充满悲凉,她不知道人生的方向在哪里,只希望能在娘家安静地待几天,好好休养调理一下她破败惨痛又说不出感觉的身心。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完全出乎安吉的预料,习惯了吵架的父母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对自己的行为有所克制,他们毫无顾忌地为琐碎争吵,争吵是他们唯一认同的交流方式,争吵也是他们眼里正常的对话方式,可是安吉本来就不善于言辞,更不喜欢争吵的环境,加上她遭遇这么惨痛的的打击后心如死灰,面对他们的争吵她无法制止也无法接受,却只能默默忍受! 第一天,他们为门前那堆农家肥运到哪里而争吵不下,父亲犟不过强势而母亲,气得暴跳如雷,嘴里污言秽语地骂着,母亲毫不相让,也用各种脏话对话,父亲举起了鞭子威胁母亲针锋相对,也举起了菜刀,安吉起初还在那里阻拦,也盼着母亲作为一个女人能让一步,管好家务事就好,那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父亲去做主,可是母亲那里肯听?她仗着安吉在家父亲也不敢真动手打她,更加有恃无恐地在一边叫骂不止。安吉拦不下,气得一边哭一边挥拳击碎了门上的一块玻璃,自己的手也划破了,父母才算停止战争,父亲骂她一句扔下手里的鞭子出门去了。母亲找来一块破布条给安吉包扎,嘴里还在骂着她父亲“老驴日的”那样的话。 第二天,安吉父亲说他要去粮站问一下卖粮的事情,母亲却起床后就钻进了菜园子去拔里面的杂草,迟迟不做早饭,安吉父亲急着出门要吃饭,见安吉母亲磨磨蹭蹭的,便又开始骂骂咧咧的。安吉赶紧拌了洋芋拌汤一起吃了,就在安吉父亲要出门时,她母亲却死活不让他去,要他去把山上那块地犁了,安吉父亲的计划被打乱,气得跳着脚骂起来,安吉母亲偏要对着干,也在那里跟他对骂,完全不将他的脾气和暴躁放在眼里。争着争着他就干起来了,安吉父亲将不由分说将早就准备好的户口本之类东西拿上就要出门,安吉母亲却揪着不放,三下两下,将户口本撕破了,安吉父亲跳起来一个嘴巴打过去! 安吉母亲大声嚎哭着,撕住了安吉父亲的衣角就是不放,嘴里还骂着你打死我你打死我! 安吉眼看着父母两个如疯子一般厮打一处,各种痛苦各种绝望一起涌上心头,嘴里喊着:“你们不就想逼我去死吗?我死了你们继续打!”说着一头撞向身边粗大的门柱,当即昏死在阳台上。这下两个忙着打架等待大人才算住手,将额头上撞个大包昏死过去的安吉拉到了堂屋的炕上。 安吉父亲嘴里骂了一句“吃屎的!”还是出了门,安吉母亲继续在家哭哭啼啼,不过这下好像在为安吉的糊涂行为哭了。 第三天,连续打了两次架、各自没输没赢只是让安吉受了一场无妄之灾的父母,依旧一大早就开始为琐事争吵着。还没有从昨天的撞头事件中恢复过来的安吉在母亲的劝慰下好赖硬撑着坐起来,吃了母亲做的饭,只是她眼神空洞,对他们两个谁也不看,她已经决定,接下来无论再发生什么,她都不管了,就像历史上那位法国国王路易十六说的“在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 第73章 从战火中逃离 经过了几天的亲历,她总算看出来了,原来她们从小就面对的父母争吵打架,多半原因是因为一贯强势的母亲找茬,还有不负责任、毫无涵养的父亲的暴躁易怒造成的,偏偏母亲在一次打架后不论是否受伤,都没有记性、没有尊严的往上扑,最终让本来就火气未消的父亲更加暴怒才导致的第二次、第三次争吵打架,可是以前她小,很多次看到母亲追着父亲吵个不停,最后又落得被打也是有点同情的,可是现在她看清了真相,觉得自己的阻拦和劝慰完全多余,他们吵完打完依旧过他们的日子,生气的往往却是第三方,十分不划算。所以她就不打算再去管了,只管拿了扫把去扫地。 谁料他们吵着吵着居然又打起来了,等安吉抬头去看的时候,安吉父亲举着煤铲,安吉母亲举着炉盖,一个上到了炕上,一个逼到了炕沿边,眼看着就要火拼了。 父亲咬牙切齿眼睛瞪的像个铜铃,母亲也呲牙咧嘴嘴里骂个不停,安吉一看这形势她越拦他们会越加有恃无恐,就扔了扫把,穿好衣服鞋子,跳到炕沿上从箱子里提出自己的背包,丢下一句:“我走了你俩慢慢打,不打死一个不要停啊!”说完夺门而逃! 后面传来父亲的话:“你别走!你走了你妈妈寻死觅活的怎么办?” 安吉可再也顾不了了,她出得门来,关好大门,一阵狂奔,径直往村子下面的马路跑去,一口气跑到了下一个村子的公路边才停下来!气喘的肺子都快要炸了! 坐了车回单位,她的心里满是绝望和悲愤!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多么残酷,而这样的婚姻父母居然一过就是三十多年!她可不要这样的婚姻和家庭!连他自己,也是在婚姻中看清了吴刚的无能和无情,对她的欺骗和冷漠,她原本希望在娘家找到感情寄托和安慰的心彻底绝望了!一路上,她眼里泪水横飞,心里充满了绝望,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回到单位后,安吉瘫在床上好几天起不了床,幸亏同宿舍的同事卓玛给她端来了饭,劝她吃,问她怎么了,可安吉能说什么呢?只有简单说一句“身体不舒服。”而已。 差不多一周了,安吉一直脸色灰败,心情极差,心里还惴惴的,万一那天她走了后,母亲没有克制自己的谩骂,父亲没有克制自己的暴力万一失手了怎么办?说不定过两天就会有人来给报丧呢! 一周后,她的担心和忧虑被父亲的到来打消了。父亲带来了老家的馍馍,口气平淡地说:“你这丫头啊,脾气也跟你妈一样!我们两口子吵了半辈子架,也没伤着啥,你自己倒又是砸玻璃又是撞墙的,那天你跑了,万一你妈吊了脖子怎么办?” 安吉眼里没有光,冷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演戏演惯了,可我回娘家不是看你们演戏去的,你们演完了就完了,让我活不活了?我以为你们那天的样子怎么也得有个半死的,结果你们又没事了?那你们继续那样玩着吧,我可受不了了!我发誓我再也不回那个家去了!” 安吉父亲却呵呵笑了:“这丫头!把你看你说的!娘家还是要回去的,我们就那样习惯了。在你看,你自己没事就好,你走了你妈也担心,所以又让我来看你了。你以后再不要那么暴躁了。”得,倒是安吉的不是了。 安吉气得无话,还是忍住了气,带父亲出去吃了饭,打发他去了姐姐家。 过了几天,去市场收费的安吉回来吃中午饭,同事卓玛告诉她,下午四点有她的电话,安吉心里疑惑是谁呢? 下午四点接到电话,一声问候让安吉差点误认成别人,结果对面报上家门,安吉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那头的曹明问她:“我那天来了,没对你造成什么不好的的影响吧?” 安吉急忙说:“没事。谁没个朋友啥的。” 那头的曹明告诉安吉,他们南下的计划推迟到了四十多天后,问他下周过来看她行不行?” 安吉小声说了句:“好的,我等你。”便挂了。 边上的卓玛问她是谁?安吉 随口说:“原来的一个高中同学。” 下午上街遇到姐姐,安吉大约说起来,说哥哥的事情有了点眉目,妹妹的工作可能变动一下。大姐愕然的问谁的好处? 安吉便提起来曹明。大姐对他还有印象,就说他怎么变得那么有本事?要是吴刚有多好!安吉便不作声了。 大姐告诉安吉,娘家立庄门,这在农村可是件大事,女儿们必须要去贺喜的,安吉便和大姐约好第二天一起回了娘家,父母都很高兴。忙碌了几天回来,安吉心里是得偿所愿的感觉,好像还了欠父母的债,也堵住了姐姐经常说她不管娘家的嘴,心安不少。 过了几天曹明果然来了电话约见安吉,等她走出去时,隔着老远,看到向她走来的那个灵动的身影,安吉的心不禁怦怦直跳,眼睛不敢直视他看过来的目光,但还是强作镇定地打了声招呼,就沿着公路走去,一直走到镇子最上面那个村庄的最下面。 一路上,他们彼此述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和工作,安吉知道了曹明自那年从矿山小镇跟她告别后,就去了南方一个大城市,起先是在给一个收废品的私人老板打工,后来经人介绍进了一个大殿的企业,因为没文凭,就只能先从底层干起,这次是有老乡介绍要去一个大的国庆企业应聘了,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需要推迟点过去。 曹明问安吉:“你现在心情好点了没有?” 安吉回答:“无所谓好不好,除了那个让我终生难消心头之恨的原因外。” 曹明马上敏感地回头盯着她看:“你不必过多考虑此事,我在听说了以后,就下定了决心,在车上差点捏碎了拳头,差点当天就要置他于死地!但是想想,这样作太明显了,人家可能马上会怀疑你,所以又改变了主意。来日方长!” 安吉叹口气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看谁能笑到最后!你过得怎么样?” 曹明答:“不怎么样。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个负责任的人。” 安吉冷笑了一下:“你指的是法律上的责任,还是道义上的?情感上的?毕竟这些东西是约束不了一个人的行为的。” 曹明听闻她这么说,只好叹口气不说话了。 风很大很冷,返回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僻静点的一条小路走下来,在原来读过书的那个中学对面的一个小房子那里站着避了一阵风。曹明又说了他以后的打算,问安吉要不要他帮忙给她兄妹找份工作干?安吉自然高兴,便拜托他过去以后给找个合适的工作岗位,她再告诉目前在浙江打工的哥哥和妹妹,并说自己也有可能辞掉现在的工作过去,毕竟这里的气候太差,她真的不适应,何况她的生活发生了这么大变化,她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不觉已经是中午时分,他们走下来吃饭,进了一个相对来说饭菜档次稍高点的饭馆,他点了一份卤牛肉,在安吉要求下只要了一碗饭,安吉只是看着他吃,间或加几片牛肉吃几口。他们边吃边聊,安吉也尽量表现的很随便的样子。 吃过饭,他们倒了两杯茶,隔着热气袅袅的茶杯对望着,以他们特有的方式交流着心里的话,彼此都觉得又难过又幸福...... 言谈中提到彼此原来的一些老习惯,曹明问安吉:“你还那样喜欢熬夜和读书吗?” 安吉忍着心里的苦涩说:“熬呀,原来是睡不着有事干,读书是因为喜欢,现在是睡不着找事干,不读书就会想入非非,包括各种绝望之举。” 曹明愣愣地看了她良久,那副难以言表的样子让安吉心痛起来,她强迫自己忍住了将要流出的泪。 沉默一阵后,安吉苦笑着摇头说:“真想不到,多少年后,我们还会坐在这里面对面谈话。” 曹明却说:“不,我完全能想得到。我一直认为我们有机会这样见面,结果和料想的一样。我以为你还是爱穿黄色的衣服,所以今天把一个穿黄色衣服的人当作了你。” 安吉说:“我可能今生再也穿不了黄色了。” 曹明问为什么?安吉摇头不语。 “不知为什么,我对黄色情有独钟,我认为黄色最有个性。” 曹明说。 安吉苦笑:“可是这个世界容不下太多个性,否则寸步难行,所以我再也不穿黄色衣服了。” “原来如此,我以为黄色给你留下了阴影呢。” “那倒不至于。生活嘛,容得下各种色彩,只是人要变的麻木些,才能平静如水。”安吉悠长地叹口气。 曹明凝神看着她,说了一句:“那倒不尽然。有些时候还是要保持自己的个性,这也就是你比较独特的地方。” 安吉脸微微发红,一抬头,再次看见了曹明眼里热切的目光,她赶紧低下头去。 安吉谈到自己的一个创业计划,曹明说:“说不定我明年会给你一个惊喜。” 安吉淡淡一笑:“我不要太惊喜,只是会为你高兴的。” 不知不觉两点半了,安吉该去上班了,他们便告辞,也没让曹明送她下来,说定了以后没事不打电话,除非告诉她一声他到了。 第74章 触景生情 到了单位,有人找翻了天,原来是要借他们协会的互助资金,安吉便带着来人去银行取钱办手续,顺便拉了一笔入股资金,她干工作还是非常投入和得心应手的,这得益于她多年来的记账理财和和写作功底。 是夜,安吉的心情很不平静,为曹明的来访和谈话,她发现尽管自己在极力淡化和掩饰着自己的感情,但是曹明眼睛里那跟过去不差分毫的情谊,又激起了她心里压抑依旧的波澜。 她以为她已经能够平静地回顾往事,能够面对那张饱含着深情的面颊,能做到心平如水,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再次确认:长久以来,她不是遗忘了爱情,而是暂时转移了目标,她所有的感情和想法,只有在曹明这里才能得到最为饱满的回应,只有他才能善解人意地想她所想,思她所思。 可是,她是那个珍惜当下,珍爱家庭的人,因为这所有的一切,也是她付出了真情和相当的代价才换来的,她不能轻易舍弃。 局机关打来电话说市局来检查公路沿线市场,让他们负责好接待,所长却借口家中有事早早回去了,剩下安吉他们几个人一直做准备工作,但是从早上等到中午、下午三点多,天气都变了,还是不见市局的人的影子,却又接到所长电话说让他们继续等,总的意思是不让安吉她们几个家在城里的女职工回家。 给年纪大点的老同事老钟一说,老钟也十分恼火,说他所长都回家了,你们等个屁,干脆他一个人等着,他们来了需要你们再上来,不需要的话他就应付算了,不就检查个记录吗?你们平常都做好了,他们看就是了,需要上市场,他带着去就是了。对牛琴和卓玛也不要说实话了,就说所长答应了的,不然她们不敢回去。 计谋一定,正好牛琴和卓玛进来,安吉一说可以回了,她们俩眼睛都闪亮了,欢呼着立马准备东西就走。 安吉强作镇定忍住笑,几个人出去跟老钟告别,两个不知情的女同志还对老钟很抱歉地说:“失陪了啊!”安吉避开她俩视线,对老钟暗示:“可别露馅啊!” 老钟对她俩说:“去吧去吧,有事再回来啊!” 牛琴说:“我们傻吗?好不容易能回家了,没事还往这跑!”安吉心知肚明地哈哈大笑着,跟她们去了路边等车。 车行半路,安吉才告诉她俩实情。卓玛大叫:“上当了!”又说,“反正所长问罪下来,我们可啥也不知道。” 安吉笑笑说:“那又能怎么样?他们男的每周都回家,对我们几个女的想让回就回,不想让回就不让回,就他们有家啊?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几个人便释然了。 邻座一对看上去像是夫妻的男女,抱着个一岁多点的孩子,小孩子调皮地拿着自己的小鞋子往他妈妈脸上扣,他妈妈故意做出嫌恶的怪相,逗得小孩格格笑个不停,看得安吉眼红心跳,由不得想起自己夭折的女儿,眼泪水忍不住往下淌,赶紧取出眼睛和口罩戴上,好遮住厮流的泪水。 到站了,安吉还没有从痛苦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卓玛提醒她下车,安吉赶紧忍住了泪,一起下车,跟卓玛告别,径直到店里。 吴刚出去了,安吉坐了一阵,听服务员说有几个顾客是吴刚同学,心想她应该认识的,正要过去看一眼是谁时,那个人却过来取酒了,一看原来正是安吉大学时的校友邢礼堂,邢也看到了安吉,便打了个招呼,说一起来的还有分到公检法的几个男同学,原来他们是分两批人来的,结果在这里遇到了,便又放下各自的伙伴,攒一起喝起了酒。 谈话中间,法院的同学陈亮提起安吉结婚时没请他的事,他有点想不通,问她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安吉急忙解释说,自己当时太匆忙了,家里人来不了,只有单位上的人和几个姐姐出面,所以难免有所疏漏,要他一定体谅一下,李便也释然了。 正说话间,吴刚回来了,安吉忙介绍他们认识。 邢礼堂喝醉了酒,在那边和服务员争执起来,说她们偷走了他的一斤酒不承认,安吉和吴刚急忙去问,却原来是服务员拿去厨房温了。误会解除后,邢礼堂便回自己包厢里了,安吉和陈亮仍旧站在那里聊。过了一阵,邢立堂可能酒醒了点,又跑来道歉,冲安吉一个劲地拱手,安吉只好还礼。还是吴刚来解了围。 陈亮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吉,“想不到你现在成了老板娘了,当初同学们还不明白你这样选择的目的呢。” 安吉惭愧地低了头,瞬间又抬头说:“坦白来讲,我对他的选择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因为他是个老实忠厚的人,给我很多关照体贴,我看重的不过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而已。其实生活中的很多苦累你们不明白,但是我现在想想还是值得的。” 陈亮说:“看得出来,你们俩现在关系很好,请接受我迟到的祝福。” 安吉由衷地说:“谢谢你的祝福!这对于我一生的幸福来说,永远不迟到。” 安吉又问起他结婚了没有。陈亮说还没有。 安吉有点奇怪:“为什么呢?你房子也有了,对象也已经谈了好几年了,事业也是一帆风顺的,还等什么呢?” 陈亮含糊地说:“也不为什么,反正还得等一段时间吧。”安吉只好点头:“也对,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和计划,那我先祝你事业有成吧。” 陈亮微笑着点点头,安吉心里对他原有的怨恨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说实话,他们大学里曾有的那点插曲也确实不值得一提,但是当时给了安吉莫大的侮辱,乃至他们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联系,还可以避开,就连她结婚,也是刻意没有请他的,但是现在说开了,安吉也有了自认为自己心爱的男人,自然对他能够释怀了。 吃过晚饭,他们还在喝酒,陈亮走出来,刚要对安吉说什么,吴刚却在楼梯处叫安吉名字,催她快走,安吉只好赶快打个招呼走了,下楼梯时,安吉还觉得陈亮的灼灼目光在她身后。 走出饭店,吴刚才说那么叫她快走的原因,原来是怕有人找他赊账的,还责备她:“不就是个同学吗?你尽跟他们扯什么?没完没了了你?” 安吉无言地看了他一眼,抬腿跨上自行车后座就回家,路上吴刚又说到他的朋友家玩,便去了,一直聊到十点半回来。 一进门,吴刚就急不可耐地催着安吉脱衣上床,安吉故意磨磨蹭蹭地,看吴刚快要翻脸了,才告诉他自己“倒霉”了,吴刚一听立马无趣地躺下了。 安吉抚摸着他说了一阵话,心里生出对他的要求的理解来,逗他说:“老公,要知道,这既是我倒霉,也是你倒霉呢。” 吴刚吻住了她说:“那就算我们两个倒霉蛋吧。”安吉嘟囔着说:“我已经够倒霉了,可不能再让你当倒霉蛋了,我于心不忍啊。” 吴刚立马兴奋起来,却又有顾虑地说:“这样不好吧?” 安吉说:“反正也快完了。” 吴刚嘻嘻笑了,搂紧了安吉说:“那咱们就不当那个倒霉蛋了,说真的一周不见时间太长了,我其实早就忍不住了。” 安吉哧地一下笑了,吴刚便乘机吻住了她。安吉便也去迎合。 第75章 欢情之后 一进门,吴刚就急不可耐地催着安吉脱衣上床,安吉故意磨磨蹭蹭地,看吴刚快要翻脸了,才告诉他自己“倒霉”了,吴刚一听立马无趣地躺下了。 安吉抚摸着他说了一阵话,心里生出对他的要求的理解来,逗他说:“老公,要知道,这既是我倒霉,也是你倒霉呢。” 吴刚吻住了她说:“那就算我们两个倒霉蛋吧。” 安吉嘟囔着说:“我已经够倒霉了,可不能再让你当倒霉蛋了,我于心不忍啊。” 吴刚立马兴奋起来,却又有顾虑地说:“这样不好吧?” 安吉说:“反正也快完了。” 吴刚嘻嘻笑了,搂紧了安吉说:“那咱们就不当那个倒霉蛋了,说真的一周不见时间太长了,我其实早就忍不住了。” 安吉哧地一下笑了,吴刚便乘机吻住了她,安吉便也回应着。 安吉清理战场时拿一长条的卫生纸裹住他的身体,一头搭在他的胳膊上,说:“伤员同志,你这一条腿短时间内可千万不能动啊!” 吴刚大笑着叫:“快别闹了,我冻死了,盖被子!” 安吉瞪他一眼:“一点情调都没有!”翻身睡去了。 吴刚又抱歉似的从背后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身体。不一会儿,两个人都睡熟了。 安吉很早就醒了,看着吴刚日益憔悴的嘴脸,心里柔情升起,便又去抚摸他。吴刚似睡非睡的说了一句:“再睡一阵吧!”安吉只好不动了。后来看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越来越强,就又去抚摸他,吴刚被调动起来,一下子又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安吉避开了他的亲吻,专门去咬他的脖子,吴刚呻吟着搂紧了她...... 良久,吴刚猛一看表说:“九点多了!”一咕噜翻起来匆匆洗漱后就走了,安吉便也起来收拾家务,洗衣服,待她收拾完毕,已经十二点了,只好简单吃点东西,又去干别的,想着熨衣服时发现停电了,只好作罢。 看书到五点多钟,到他们店里去,帮他们记了一阵账。吴刚大嫂来了,安吉陪着她说了一阵话,待到夜里九点多钟一起回家休息。 躺床上,吴刚和安吉说了一阵话,说现在他们俩越来越和谐了,想起过去那段日子两人之间的隔膜,他都后怕。 安吉反驳他:“我怎么没有感觉啊,恐怕主要是你心里有鬼怕我发现,才提心吊胆吧?” 吴刚扭转了头,说:“你这什么话嘛,去去去!” 安吉便也赌气掉转了身子,不理他。 过一阵,吴刚觉得无趣,又拉安吉到他身上躺着,安吉对着他耳朵笑说:“又想让我背上欺负你的名声呀?” 谁料吴刚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捏住了安吉的后背肌肉:“你给我老实坦白,前段时间你跟谁在街上走?” 安吉吓了一跳,又假装平静:“能跟谁呀?你看我现在这样子还有谁愿意陪着压马路逛街?你都不愿意呢!” 吴刚说:“那天有人看见了你和一个小伙子一起走,我便马上打电话给邮电局的小王让他转告你给我来电话,结果你却没来。” 安吉一下反应过来,叫起来:”好呀,原来是你们店里的小李小叶两个家伙搞的鬼!我那天和卓玛去街上收费,遇到他们两个在一起走,问了话,让他们带话给你,说我很好,不要担心,结果他俩背后点炮!就是他们干的,看我明天不收拾他们!” 吴刚一下子松了手,嘻嘻笑了:“果然就是他们。我还差点当真了,这几天心里一直担心着呢!不过以后你还是要小心啊,再让我听见类似的故事,我可就信了!” 安吉撒娇道:“行了,好老公,谁有你这样好啊,再说谁还能看上我啊!我现在可担心你这鲜花丛中的老蜜蜂会迷失方向呢?” 吴刚笑了,低头寻找,安吉抱住了他,俩人一起沉在爱河中...... 早上醒来又是九点,吴刚吴品走了店里,余下安吉和大嫂俩妯娌,穿衣起床开门,不禁相视一笑。收拾完毕一起出去吃了牛肉面回来,将买好的大白菜晒到阳台上,准备腌酸菜。到了店里,他们都在看电视,一会儿他们去喊全体服务员迎宾了,安吉看着影碟机播放的金发美女穿着三点式泳衣走来走去,想想吴刚弟兄几个和那一帮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每天看这样暴露的光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是这是人家店里的事,她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他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安吉只好见怪不怪了,看休息室没人进来,也跟着那些模特走了一阵,玩了好长时间。 吃饭的人很少,他们多数人也是坐在大厅里闲聊着,安吉和他们没啥话好说,就给她的高中、大学的校友,也是后来嫁给她表哥的金悦打了个电话,约她来玩。结果金悦却叫她去她家,安吉想想这边的环境确实不适合她们这档次的人,就去了金悦家,两人一起陪着金悦玩了一阵,直到吴刚打电话来说,他们有车要去市里拉厨师,要路过安吉单位所在的镇子的,问安吉去不去?安吉便跟金悦告辞,坐了他们的便车回了单位。 八点多就上床睡了,夜里两点多却又醒了,离开吴刚的怀抱,安吉怎么也睡不着,一直睁着眼熬到天亮。 以后的每天,安吉都是早早就睡了,她入睡很快,但是半夜就会醒来,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拿出床下纸箱里的一沓子信件看起来。其中有几封是那个在空军部队当机械师的初中同学褚远写来的。 安吉看着信,想起来那个写信人的样子,心里有点嘀咕起来,想起自己当初和他产生的那些纠葛。 说起来,褚远算得上这辈子以来对她伤害最深的人,可是很多事时过境迁,安吉真的不想再忆起了。 又快到年底检查工作的时候了,安吉问了办公室说下周检查他们基层所,就想请个假回去检查一下身体,获准后她便满怀希望的回家,吴刚虽然软弱无能又怯懦还窝里横,但毕竟也是自己的丈夫,是目前自己唯一能依赖的那个男人,她还没有强硬到跟他划清界限的地步,所以再一次去要求助于他了。 可是在他们酒店楼下等回了去采买东西的吴刚,安吉满怀希望地迎上去,吴刚冷冷的表情却让她心寒了半截,心里的痛楚无处言说。万嫂子给安吉做了一碗饭,吴刚也来吃了,他的朋友徐济成来电话,吴刚也没去接。 安吉坐在店里的几个小时,发现吴刚刻意地回避着她,她便也不去跟他说话。下午两点多,徐济成来找吴刚去教育局办事,回来后吴刚连看都不看安吉一眼。 安吉心焦如焚,进进出出地在店里店外走动,心如死灰,真不想活了。最后她上了楼,却见到吴刚安然地坐在休息室里看一封信。 安吉走过去伸手说:”谁来的信看那么认真?“ 吴刚头也不抬地说:”孟浪的。“孟浪是他们店里的另一个投资人,年纪不大,个子很高,面相长得却很老气,看上去得有四十岁左右。 安吉逗他:”情书呗,让我看看。“ 吴刚给了一张。信果然是写给孟浪的,但是里面的内容字字句句都在针对吴刚:”我不得不离开那里,因为我不能看着你在很多女人中周旋我却不能走近,最关键的是你还有二嫂。几次想去找你又不敢去,深怕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想给你写信又不知往哪里寄,只好作罢。但是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总希望有机会跟你谈谈,但是想到你现在的情况又只好......“ 看完了第一页,安吉自然不会因此跳起来,跟他要第二页,吴刚却已经折起来了,不耐烦地说:”你看完第一页再说嘛!“ 安吉看了他一眼说:”看完了,意犹未尽。但是对不起,不看了,你继续欣赏吧。“收拾了包走出来,径直回了家,一切冷清的可怕。 她不知道的这将近一年来,她不惜众叛亲离,又冒着奇耻大辱嫁给他,又怀着身孕受着煎熬、还遭遇了孩子夭亡独自挣扎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吴刚却悠然自得,已经在外发展起了很深厚的婚外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爱上的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她多少次泪湿暖枕,欲罢不能地坚持到现在,她熬着盼着三年多了,得到的却是吴刚在外面风花雪月的报答...... 第77章 千头万绪家务事 周六了,可是昨天去下乡的男同事都没有回来,她们几个女同志便只好等着。 吴刚给安吉打来电话问起,安吉告诉他:她们的朋友苏继承也给她打过电话问,她以为是吴刚支使的。 吴刚却说:“我不在他乱打什么电话,你怎么敢接?” 安吉赶紧笑着否认:“没打没打!我记错了!” 吴刚却又笑了:“打就打了,你还不承认!行了吧你,我明明我就在他家给你打电话。” 安吉才想起来刚才的电话号码有点熟悉,便骂了吴刚一句解恨,又说了几句后挂机。 晚上安吉赶着写年终总结的最后几部分,坚持到最后,实在瞌睡得熬不住了才睡下,早上便起的有点迟了。他们其他人已经将所长他们要的边三轮摩托车电瓶带到班车上,安吉则去发了信,顺路过来叫牛琴和卓玛吃过饭才回来。又拿着本子和票据去补收了几个个体户的会员费。 回来路上,遇到她姐夫和另一个人在公路边等车,便去打了招呼。安吉姐夫居然安排安吉陪着那个人去找法院院长,为娘家和邻里的纠纷争取公平。安吉想了想答应了,回到单位收拾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所长在拿钥匙开门,便跟他打了招呼,出来坐车。 一路上安吉晕车很厉害,但只能咬着牙掐着自己虎口坚持。车到县城后,安吉首先给吴刚店里打电话,得知他不在,想到自己回家面对的也是冰锅冷灶的,还是去了店里,也是想给跟她一起来的那个乡里人见识一下他们店里的体面和排场,让他回去跟她的姐姐姐夫鼓吹一下,给自己挣点面子花。 过去后在店里坐了一阵,跟二老板申宝说自己想在这里请客的打算,申宝说可以,他们只收料钱就是了。安吉便出去买东西,上院长家请客。刚到门口去碰到吴刚回来,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说明了要他带自己去院长的家的,并拒绝了吴刚要用摩托车送她的建议,到市场上一个较大的烟酒店买了两瓶酒,一盒茶叶,又买了几斤果子,花了好几十元钱,带着这些东西到了院长家,正好院长夫妇都在家,很客气地让他们坐。 安吉便将那些东西放在一个不起眼但是又能被发现的地方,坐下来,和他们说明了来意。院长当时就打电话给法庭询问案子的事情,得知已经开完庭了,说是准备两个案子一起判决。 院长问安吉:“你觉得你哥嫂俩感情破裂的原因在哪里?” 安吉实话实说:“他们本来就是包办婚姻,婚前没有感情基础,婚后嫂子又常住娘家,从来不参加我家的劳动,在家庭事务上都是袖手旁观的,加上后来邻居家为分地的事和我父母起了矛盾,那一家人仗着自己年轻,经常找茬吵闹谩骂,给我父母设置障碍,有次看我妈一个人在家,那家媳妇居然就站在房顶上冲我妈扔石头,都将我妈砸晕了,我哥从外面回来,看到我妈躺在院子里,脸上流着血,气急了就冲上去要跟她讨说法,结果那家媳妇没站稳,就掉下房檐摔伤了,她男人回来就诬赖说我哥打伤了,就天天要跟我哥拼命,将他老婆拉到我家来躺着,我哥没办法就避出去了,我嫂子也回了娘家,将一个烂摊子丢给我父母了。 “我妈看人家惹不过也不敢说什么,还好茶好饭地伺候着,规劝她回去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结果那女人居然就在我家炕上又拉又尿的糟蹋!我爸气不过,将她拉出去扔到大门口,结果他们丢人丢够了,也就回了家。 “结果谁料过了半年了,不知道谁给他们出谋定计,居然跑去医院住院,花了几千块钱看她的什么陈年旧疾,顺便把她在娘家当姑娘时候得的中耳炎都治好了,然后起诉到法院让我家赔偿!而法庭也不问青红皂白,居然就是让我爸赔钱!现在我哥不能回家,我嫂子在我哥走后一年半后居然又生了个女孩,还曾带回到家里来过一回,我父母以为他们出去后在一起过,结果后来跟我哥一问,才知道他压根不知道我嫂子的行踪,我们家的人一打听才知道我哥出去这一年多,我嫂子早就跟了别人,还生了孩子,却说我哥不管她,这样的做法放给谁也接受不了吧?我父母本来也想只要他们好好过日子,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谁知前段时间我嫂子回来却趁人不备偷走了我爸妈一直抚养的小侄子,闹着跟他离婚,你说这是什么事!我就说这两件事都是有因果关系的,一起判决也好,但是我们还不能白白被冤枉啊!我嫂子要离婚也罢,我小侄子可是我爸妈的命根子,千万不能判给我嫂子啊!” 安吉说完这一席话,又羞又臊又难过,眼泪都出来了,可是想到自己的使命,她还是忍住了。 院长很认真耐心地听完安吉的一长篇描述,问她:“现在能不能跟你哥联系上?” 安吉说只能打电话不能写信,因为他没有固定住处。 院长说:“离婚这件事,你哥回来孩子可以判给他,但是缺席判决的话就有难度,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证明你你嫂子没有抚养能力,且私生活不检点,有污迹,对孩子的成长发育不利。” 安吉说:“那个我嫂子生的孩子四个多月的时候她抱回我父母老家找我叔叔看病,我家村里很多人见过,都在私下议论,还曾抱到镇上去过我单位找我,我和我一个同事带着她们母女去镇医院给孩子输过液,再说我哥一年多没回来的事,我们村上很多人也知道,应该也可以证明吧。再说,关于我侄子的抚养权问题,我们几个做姑姑的也可以写个东西,说明我们有条件帮我哥和我父母照顾抚养他长大,甚至供他上大学的。” 院长听完,沉吟了一下,说判决的事等他下周一向庭长打听一下详情再说。 听见院长夫人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响动,安吉觉得是时候了,就过去说嫂子不忙了,我请你们出去吃个饭,周末了你也放松一下。 院长夫人自然推辞不去,经安吉再三要求,勉强答应,安吉又去客厅问院长说借用一下电话,院长同意后,她拨了电话给酒店,找到吴刚直接说了:“你们准备一下,我请嫂子来吃个饭。如果你方便的话,骑摩托车来接一下嫂子,她的脚崴了,不能多走路。”其实这些话也是说给院长听的。 打完电话她又对院长说:她请他们吃饭不是想走后门,而是想好不容易周末了,大家都放松一下,尤其是嫂子又上班又干家务的真辛苦,脚崴了站着做饭很不方便,今天就去外面吃点吧,再说又是自己婆家人开的店,也没有外人,请他们别太见外了。 但是院长却坚决拒绝了,无论安吉怎么说都不行,说自己在家吃点就是了,事情没成他无功不受禄,成了也是份内的,怎么能吃请呢? 安吉好说歹说都说不动院长,只好告辞出来,却识趣地叫了那个人一起过来店里,无论如何,他总是有点功劳的,给他炒几个菜犒劳一下也是应该的。 安吉在觉得院长铁面无私不徇私情的同时,也替家里的事有点担忧,其实她是明白家里之所以有这么多事,还是跟她父母的暴脾气和固执己见有关,跟哥哥的无所事事不负责任有关,也跟大姐姐夫的背后挑唆有关,但是都是自己家人,她总不能胳膊肘子往外拐,只能尽自己微薄之力了,至于结果,只能听任人家法庭的判断了。 第78章 出轨的男人 回到酒店,在休息室坐了一阵觉得无趣,本来想回家做饭给那个人吃的,但是他们几个人说就在那里等一下,完了一起吃饭,就只好等着。却见床沿上还坐着一个女的,但是不认识,就没说话。坐了一阵,小叔子吴德过来,说那女的是他们的朋友尤其是二哥的朋友万哥的老婆万嫂,问她问话了没有? 安吉便大叫:“哎呀,你看这!老半天我也觉着应该是哪位老板娘,但是又安顿不上,原来是你呀!吴德你也不早点说!”便坐到她那边去打招呼。 聊了一阵后,邀请她去自己家里,吴德哥哥吴品过来说,吃过饭再去吧,可是等来等去不见开饭,跟安吉一起来的人见他们没有招待自己的意思,也起身告辞,安吉难为情地挽留他:“别走呀,他们店里有生意,大师傅顾不上做饭,所以经常都是吃饭比较晚的,我又不能亲自下厨,所以也只能等着的,再等一会吧!” 那人只好也等着了。 安吉和万嫂聊到快九点了,还是不见开饭,吴德过来说,回家自己做了吃吧,便叫了万嫂一起回家。 顺路买了挂面和青菜,吴德一进门就开始手脚麻利地炒菜做饭,吃过了后,吴德又去了店里说还有客人没有走,安吉和万嫂,以及那个老乡边看电视边聊天,很迟才睡。 万嫂是个漂亮能干的农村女人,没多少文化,但是言谈举止非常有涵养,令安吉也是刮目相看。 万嫂说到男人们在外的事,说起吴德和万哥共同的朋友赵白元出轨保险公司女职员而搞得夫妻不合、叔侄反目的事,愤愤不平。说她原来从来对自己丈夫没有过怀疑,但是经过那件事后,她也开始不放心自己丈夫了,觉得男人们在外时间一长,就容易经受不住诱惑而出轨乱搞,做出破坏家庭还损失家庭的事。 安吉也清楚的记得那件事,就在她还怀着孕时,原来跟吴刚一起去山里金矿采金子的赵白元和现在和他哥一起开店的**就经常来往于县城,经常住在车站边那家宾馆里,说是盘算着将那家宾馆包下来经营,后来却不知怎么的,长相风流英俊的赵白元却勾搭上了一个找他们推销保险的业务员张春,给她送了一枚硕大的金戒指,在另一个家属院租房同居起来。后来他的本家侄儿听说叔叔明明欠着自己当初给他入股采金的七八万块钱不还,居然背着已经有两个孩子的媳妇搞外遇,还租房同居,就和自己的婶婶跑来对质,一路顺藤摸瓜,居然真就将赵白元和许琴堵在房里。 见人们的传说被落了实垂,赵白元老实木讷的妻子只有哭泣的份,侄儿却和赵白元吵起来,骂他不是简直人,欠了一屁股债跑了,将家里的妻儿老小扔下吃糠咽菜,被人追得无路可走,自己欠钱不还,居然还有脸搞上了破鞋。 赵白元在那个保险业务员张春面前其实也是装虎皮拉大鼓的,除了送给她的那枚金戒指之外,租房的钱也是他最后的一点私房钱了,跟她同居也不过是她比自己干瘪瘦小的媳妇年轻丰满的肉体,哪里还能给她未来。但是张春却是个未嫁人的姑娘,估计也是将赵白元当作了暴发户,或者动了真心,就不顾廉耻地跟他过上了小日子,当时两人正是你侬我侬之时,却被老婆侄子抓了现行,还被侄儿将赵白元的底细戳了个大窟窿,简直当时就吓傻了,呆在那里不知道干啥好了。 而赵白元在张春面前画了大饼,骗着她睡了几个月,见侄儿不但带来了自己老婆给自己当面打脸,还戳穿了他的西洋镜,哪里能下得了台,就和侄子吵起来,还打了媳妇一个耳光。和他年纪相当、年轻气盛的侄儿哪里能接受他这无耻又粗暴的行径,冲上来就还给了他一个大嘴巴,骂他是蚂蚁带鎈子——装的大牲口。赵白元觉得理屈,又在张春面前下不了台,又把膀大腰圆的侄儿打不过,就抓起桌上一把水果刀,在自己大腿上扎了一刀。 当时吵架的和劝架的人都还没发现,直到赵白元站在那里突然不说话也不动了,浑身哆嗦着,脸色越来越白,才发现一股鲜血顺着裤腿一直流到了脚背上,还在地上淌了一滩,大家才着急了,顾不得别的事,赶紧叫来人送医院抢救。而保险员徐琴看情况不对要出人命,就跑了。幸亏大家送医及时,赵白元才保住了一条命,却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在病床前伺候他的却是媳妇...... 安吉之所以知道这些事,还深入脑海,就因为当初赵白元受伤后,就是他们打电话叫吴刚送医院的,他还从家里拿去了家里一床最新最好的褥子给赵白元用,谁料后来拿回来的却是被血浸透后散发着血腥臭味的褥子。 安吉觉得他竟然认识那么缺德不要脸的人,可见交的朋友很不可靠,说不定以后还也会成为同样的人,做出出轨外遇、破坏夫妻感情和家庭和谐,尤其是吴刚提到赵白元找二奶的事,还有点津津乐道的感叹他们是真爱,还说到之前他去找赵白元,撞见他们一起裸身睡觉,居然挺羡慕的样子。 后来吴刚还逼着孩子夭折后正在坐月子的安吉也脱光了衣服学他们样,将身体极度虚弱又怕冷的安吉气得够呛,再一次认清了吴刚自私下流的真实嘴脸,非常生气和懊悔自己看错了人。后来两人为赵白元的事还吵了几次架,所以现在听万嫂说起,安吉也是感同身受,就附和着说:就是,这些狗男人,真的不知好歹,狗屎当黄金! 万嫂又说:“你们还好,男人对不起你们,你们还有办法治他们一下,放给我,气不过就只能去自杀了!” 安吉冷笑一声:“为这些王八蛋自杀,几万个划不来!但是对吴刚我也是没办法治的,还是得忍受!你是不知道,吴刚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对他也是失望到了极点,只是为了面子凑合着过罢了!” 万嫂惊讶地说:“你们不是自己谈的吗?听我家老万说吴刚对你可是一腔真心呢,你们也是经过好几次分开又和好才结婚的。两人感情这么好,他怎么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安吉便将自从认识吴刚后自己家人的反对,别人的奉劝和耻笑,吴刚本人的无能,还有他伙同他家人对她的的欺骗,以及婚前那件事上的隐忍和退缩,统统告诉了她。 万嫂听着听着,也是极度愤慨了:“那种事上男人再太软弱无能,找他就真没用,也难怪你生气失望呢!” “是呀,这就是你们眼里的好男人!那么严重的事情,他能做的居然就是伺候我,还在医院跟打我的暴徒称兄道弟的亲如一家!完了不但不为我出面讨还公道,还口口声声骂我,不就是人家喝醉酒揭了我的被子吗,别人都好好的,就我自己没事找事,骂了人家最后招了一顿打!你说这算是个男人吗?我本来那时候就该看清他,不应该再跟他结婚的,可是为了孩子只有忍下所有的耻辱,现在孩子死了,我更觉得这婚姻就是一场错误!” 万嫂一听,也是摇头叹气:“这吴刚真是太没用了!”转而又劝安吉,“还是算了不想了吧,好歹都过去了...... 岂料安吉的新仇旧恨又涌上心头,她咬着牙说:“没有过去!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孩子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怀胎十月,又如何死的!” 她的眼睛被愤怒的火焰烧得通红,在暗夜里冒出了火花,但还是忍住了更大的发作,在万嫂的劝说中年很久才睡去。 第79章 老同学结婚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安吉去送那个老乡回家,给他买了很多水果带上,想想毕竟是人家带她去了院长家,不管有用没,已经算帮了忙,是要给他一点回报的。 回到店里,吴刚他们已经指挥着店员摆放好了开席的桌椅,原来今天是安吉的一个高中男同学和吴刚的高中女同学结婚的日子,酒宴定在里他们店里。安吉坐在吧台里面,看他们的人在礼簿上记礼。 吴刚过来将钱给了记礼的人说:“我的礼搭给女方。” 安吉听见了,故意当众拉住他,略带醋意地说:“好呀,不是说给我的同学搭礼吗?结果是给女方呀?” 吴刚便笑了,赶紧走过去了。安吉跟他后面,对一个服务员说:“快给我一缸子醋吧,我要喝,实在受不了了!” 于是大家便大笑起来,有个姑娘说:“快,这下糟了,二嫂的醋缸子打翻了!” 吴刚红了脸,嘻嘻笑着,叫安吉走。安吉从背后抓住他说:“被我逮现行了就想跑呀,没门!” 吴刚反过来从背后抓住她不放,安吉故意叫:“快来人呀,救救我!” 几个女服务员跑过来救驾,一边故意大呼小叫:“二哥耍流氓了,叫警察!” 吴刚难为情地红了脸,放开了她说:“别闹了,快去吃你的喜酒吧!” 说着,楼下传来鞭炮声,原来是新人到了,安吉便匆忙离开,她其实还要参加一个同事家的喜宴的。本来也是在这里等另一个同事卓玛到来一起去的,等不见她,便自个径直去了。 看着别人家的喜宴上闹哄哄的喜庆,安吉不由得想起大半年前自己和吴刚结婚时的情景,不由得五味杂陈,但是没有容自己多想。吃过喜宴回到店里,人家们的婚宴也已经快结束了,吴刚走进来,脸色通红,看来也喝了不少酒。安吉扶他坐在沙发上,要给他倒水喝,吴刚却说:“回家吧!”便走出来。 吴刚说:“刚刚是跟你们同学林俊他们一帮人喝酒的。” 安吉一听便要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吴刚却急忙说已经走了!谁知刚刚走到楼道里,林俊他们几个却走下来,林俊身边有个个子小小的女同志,安吉一猜就是林俊的妻子。 看他们没有认出她的样子,安吉忍不住叫了一声:“嗨!” 他们几个站住了看她一会儿,林俊先开了口:“原来是......,我看怎么不像了呢?就是安吉你吧?” 安吉心头抹过一丝悲哀:“就是我呀,只可惜老得快了些!” 于是一阵寒暄,安吉请他们去自己家里,他们也不推辞就去了。安吉顺路买了些瓜子花生之类的零食供他们哄嘴。 进门后,吴刚坚持着陪他们聊了一阵天,又打开了一瓶酒,给他们敬了几杯,安吉看他摇摇摆摆的站不稳,知道他已经不胜酒力,便让他进去卧室躺一小会,吴刚也确实喝多了,便过去躺着了。 安吉便陪着他们几个聊。她发现原来诙谐幽默的林俊可能是老婆跟着他的缘故,话很少,也在尽量和她保持着距离,对安吉跟他老婆开的玩笑“你好有眼光啊!林俊是那时候我们班里最帅的帅哥!给他写情书的人老多了,就连我都写过,可他看不上我,我就转头把给他写的情书给了吴刚,总算捞着一个,不然我都嫁不出去了!” 林俊老婆据说是他们大学的一个女教师的女儿,她妈妈早两年生病死了,她毕业后也就留在了学校的后勤上,从小在省城长大的,个头不高也不胖,打扮适中,也没多少骄娇之气,听安吉这么说:“林俊很帅吗?我没觉得啊?” 安吉笑说:“帅啊,在我们小地方算是吧,你可是大城市长大的,帅哥看多了!” 林俊却红了脸,难为情地笑说:“你就互开玩笑,哪里的事呢!人家才叫真帅!”指着边上坐的个子高高的张文宝。 这个张文宝也是他们高中同学,那时候就长得很魁梧,个头高高的,不过不善言辞,说话走路都爱低头,高中时没少拿安吉和林俊起哄逗乐,甚至暗中给他们拉郎配,但是那时候安吉胆小又害羞,说实话那时候也对同是初中同学的林俊不无好感,但为了高考,她压制着自己对他的迷恋,也知道他对自己也有过好感的,但都控制着没有发展开去,后来上补习班又到了一起,但是那时候林俊已经和小米谈了一学期有份来了,安吉鄙薄他的为人,加上那时候冒出个曹明追求她,两人最后陷于爱河,再后来各自考进了不同省份的学校,跟他那点关系也就无疾而终了。 但是现在,安吉觉得林俊就算是当着老婆面,也不至于一点玩笑开不起吧。谁料他就乖得像个绵羊了,看来这媳妇果真如传说中的一样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谈笑一阵,同学们走了,安吉送到同在一个院子里的老同学新房门口,就回了。 进来见吴刚还沉沉睡着,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叹口气就到客厅收拾茶水和瓜子皮。见厨房里上次买的白菜烂了不少,原以为他嫂子在家,应该可以腌掉酸菜的,谁知她动也没动一下,安吉只好自己洗了,一切两半腌到了缸里。干完了这些,她已经累的够呛了,却只有坚持继续干家务。 过了一阵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却是吴刚的好朋友徐济成的未婚妻邹婷婷来了,于是很高兴的迎进来。 邹婷婷看起来心情不好,说起徐济成的妹妹徐勤勤谈的对象家里人不同意,她就跟家里人闹翻了跑出去,一整天不见人影,家里人都在找,徐济成母亲找不到女儿,就把气撒到徐济成爸爸头上,在家闹个不停,居然将院子里一对劈柴摞起来,浇上一桶菜籽油说要自焚,徐济成和他爸爸抢了打火机,又哄又劝的多半日才没安静下来,让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进退两难,在那个家里没法待,就出来了,管他们怎么闹去吧。 邹婷婷说她实在不想呆在这里了,想调回她老家去。她跟徐济成调过来也是图的他的人好,谁知他父亲说是一个做领导的,在家却非常窝囊,他母亲又没文化又蛮不讲理!她从小生活在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和高中老师,从来相敬如宾的,没见过他们这样闹的,她都吓死了!她说她都不敢想,徐济成是怎么在那个家里长大并考上大学的! 安吉便劝了几句,说这里的男人普遍大男子主义强,像徐济成父亲那样在家里没架子的男人,对老婆言听计从也算是不错了,徐济成以后一定会像他父亲的,让她忍一忍,结婚后搬出去就好了。 邹婷婷感叹地说:“吴刚妈妈的脾气性格我看就太好啊,我真的很羡慕你的造化!真的,虽然表面上你们生活不是太富足,可是一家人亲亲热热和和睦睦,这才是真的幸福!” 安吉点点头默认,又叹口气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也有很多人看不到的难堪。”邹婷婷还是摇头叹气。 安吉走进厨房,去干完腌菜的事,又干脆叫她过来帮忙,自己一边干活一边和她说话。 过了一阵,徐济成过来找了,看上去情绪也很不好的样子,安吉知道他为什么,也没多说什么,就去叫吴刚起来。 徐济成拦住了安吉,坐了一阵两个人便走了。 第80章 名曰夫妻还是有所保留 安吉开始做晚饭,炒了菜下了面,端过去叫醒吴刚吃饭,吴刚不吃,安吉强迫着喂了几口,结果吴刚就开始哇哇大吐起来,安吉赶快取来盛着水的盆子接上,吴刚的呕吐物那难闻的气味让安吉也忍不住跟着吐了。猛一看盆里有大量血迹,安吉吓了一跳,吴刚也吓坏了,细看后却又安慰安吉说不要紧,是鼻血,安吉才不那么担心了,知道他太热了,鼻腔里的毛细血管断了,堵一下就没事了。 照顾吴刚躺好,安吉也没心思吃饭了,收拾了地面上的秽物,便也上床躺着了,可是吴刚却一阵一阵叫她给他端盆子,安吉只好下地打水。 折腾了好一阵后,看吴刚不怎么吐了,可是身体还是很软,安吉便想到一个办法,打来一盆热水,拧了毛巾擦他的双脚和双腿,又打来凉水,给他擦脸和胸部。 吴刚被刺激的跳起来,大笑着求饶。 安吉不管,一边给他擦脸一边说:“是谁呀,三年前的农历八月十四晚上,也是喝醉了酒,躺在我的床上,我给他这样擦脸,他拉着我的手说,‘安吉呀,你真好!找了你真是我一生的幸福所在呀!’结果三年后,人骗到手就无所谓了?你说人怎么变得这么快呀!” 吴刚笑说:“我听是你侄女小娜娜的口气!” 安吉便故意说:“对呀,就是她!三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和小娜娜躺在小镇的山坡上晒太阳,小娜娜抚摸着我的腿说,‘吉吉呀,你的每一寸肌肤都让我陶醉!’三年后却成了‘你的腿怎么是这么难看的罗圈腿?’三年前小娜娜说‘你对我这么好,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三年后却又说‘哎,找了你这样的老婆,真是大错特错了!’三年前......” 这下轮到吴刚求饶了:“吉吉,求你别说再说下去了!你这样简直就是打我的脸,往我心上戳刀子呢!我知道我有时候做得不好,但是我对你一直是真心的,你要相信我!” 安吉便笑了,拉他起来,给他喂开水喝。 吴刚躺着躺着,一个劲喊热,将被子踹了,安吉一次次替他盖好,并警告他,这样容易感冒,吴刚才不踢了。后来他酒醒了很多,安吉便跟他聊天,吴刚说他肚子饿了,自己跑去厨房找东西吃,安吉赶忙给他下面,吴刚却又跑去卫生间吐了,安吉忍不住责怪他明明不能喝酒却见了酒没命,不知道心痛自己的。吴刚没说什么,跑客厅看电视去了。安吉给他端过去饭吃了,又让他回来继续躺着。 说了一阵话,安吉的心情莫名其妙变得十分消沉恶劣,就不做声地想心事,并流下泪来。吴刚从后面抱住她问怎么了,安吉不说话,流泪的更多,吴刚便急了,一个劲的追问她怎么了? 安吉翻个身继续不说话,吴刚缠着她试图用身体语言来安慰,安吉蹬了一脚他才松开,吴刚便穿好衣服去了客厅看电视,安吉等半天他不过来,便叫了一身:“这么迟了不睡你在干嘛?” 吴刚过来了,抱紧安吉,却是大滴大滴的泪水流在她身上脸上,嘴里喃喃地说:“对不起,我太窝囊了,你一周才回来一次,我却一点肉体满足都给不了你,是我不中用!” 安吉一听忍不住笑了:“什么呀你!我哪里是生这个气?我回家又不是图的那点玩意儿!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才......” 吴刚说:“那你怎么了,说出来嘛,说出来你好受些,我也明白!” 安吉摇摇头:“你不要问了,好不好?我不想影响你!你好好休息吧,你今天都吐成这样了!” 吴刚便重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紧紧抱着安吉说:“我其实心里很自卑的,每次你回来都不高兴,我便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我真的很爱你,想给你快乐的!”安吉用热吻堵住了他的话...... 可是半夜醒来,安吉的心里还是充满了痛苦和仇恨,屈指一算,她的女儿夭亡已经一百天了,想到可怜的小东西本来白嫩的、在襁褓里裹着、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小小身体,居然就被他们那样抛出去,在泥水里淋着,被蛆虫蚂蚁咬噬着,一点点化为肥料化为泥土,安吉的心就被油煎着一样疼痛!她始终觉得那个小小的灵魂没有安息也无法安息,在天空中看着她,等着她这个做母亲的给她报仇雪耻,可是她却做了些什么?可是安吉的思念和痛苦只是折磨着她一个人! 泪落如珠,浸湿了枕头,可是无人安慰,身边的所谓丈夫是那样无能软弱,遇到点事,他自己先就哭哭啼啼、眼泪汪汪了,安吉知道,所有的事指望不了他,能救自己的还是自己,可是她...... 安吉看着身边沉睡的吴刚,心里翻江倒海般的痛苦愤怒,辗转反侧,怒火中烧起来,非常懊悔自己当初的软弱与忍让导致的一切,也痛恨起这个所谓的男人当初的窝囊样来,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她当初就选择了他? 天快亮了,吴刚在安吉的辗转之下醒来,不耐烦地说了声:“你怎么回事?”一下子引起了安吉的爆发,他历数着自从结婚以来到怀孕生产,吴刚所做的一切不堪之事和由于他的无能软弱让她受到的来自别人的欺辱和压迫,还有他在她生孩子一事上的不作为导致的恶果,还有他们一家当初对他的利用和欺骗,说着说着,就将最不该说的一些话也说了出来。 吴刚也气急了口不择言:“谁让你软下来的?谁让你自己不躺在医院里装一个月病,我也好跟他们讹些钱呀,自己急着出院,反过来怪我!” 安吉恨极了,骂道:“你能做些什么?你想想你当初和那个流氓谈笑风生亲如兄弟的样子!你以为我看不透你的软弱无能的本质后还指望你能为我出气?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你问我怎么办?我还是被那个畜生打死了呢?你还问谁?” 吴刚居然来了一句:“打死了活该!我还能干啥?” 气得安吉狠狠蹬了他一脚。吴刚怒气冲冲看安吉半天,下床穿衣去洗脸。 安吉咬紧了嘴唇,发狠心要靠自己报仇雪耻!决心已定,便下床穿衣吃饭,吴刚早走了,一声招呼都没打。 出门坐车回单位上班,安吉心里的恨意一浪接一浪,好几天也是吃不下睡不好,决心跟那个流氓决一死战,走正当渠道去告他,她就不信了,法治社会他们真能一手遮天! 第81章 何处求助 几天来,回到单位的安吉夜夜无眠到天亮,有天早上安吉的哭泣惊醒了同宿舍的卓玛,她还以为安吉是做梦了,使劲叫她的名字,安吉无法对这在家人娇宠中长大、又在男友的呵护中走过来、尚不知人间寒苦的姑娘述说清楚自己的痛苦,其实她也对她说过一点自己的遭遇和愤恨,但是身为某政法部门领导的妹妹,学少数民族语言专业的卓玛并没有安吉那样刚直的性格,不可能替她出头露面去讨还公道,所以安吉知道她只有靠自己出面去为她的孩子申冤了。 可是,吴刚的懦弱无能,家人的爱莫能助,社会的冷血无情,让安吉清楚自己面前的路将非常艰难曲折,但她决定干脆什么也不指望不依赖了! 马上年底了,安吉清楚,这是每个单位和整个县级部门年终考核检查的关键时期,她深怕错过这个机会,也深怕自己临阵退缩,必须抓紧!否则的话,她就决定再也不要孩子了,她既然不能为自己屈死的孩子讨还公道,还哪里配做母亲? 痛苦绝望中,安吉还是决定回家一趟,从虽然软弱无能却也理智的丈夫找一点安慰与鼓励的力量!毕竟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啊,有义务替自己的孩子申冤的! 走去坐车的途中,安吉见到路边有个卖土法铸造的铝锅的摊点,花一百二十元钱买了一个锅提上,一路颠簸一路心事重重...... 下车的时候,她却被一个女的拉住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很久没见的表妹,是她已过世的舅舅的小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舅舅舅妈相继去世后,她就生活在嫁到城里的大姐家,跟着他们长大,可是前几年却听说她很小跟人跑到外省去了。然后很多年,安吉也没再见过她,也跟那家表姐姐夫没有任何交往,结果却在现在被她认了出来,还拽的紧紧的,用既亲热又焦急的口气跟她说话,一定要拉着她去她姐姐姐夫家。正在惶惑呢,却发现她的后面其实还跟着一个满脸怒气、凶神恶煞般的小伙子,安吉小声一问,才知道那是她后来找的男友。 安吉本想借口她提着锅不方便,可是锅却被表妹抢了过去提上了,连拉带拽将安吉拉到了她姐姐家。到了这儿,从小表妹对大表姐的哭诉和小伙子气愤的解释中安吉才知道:这是小表妹后来又找的男朋友,她姐姐姐夫收了人家七八万彩礼的,可是小表妹跟着他去了新疆打工的地方,才呆了几个月就想跑,被人家发现后,派了工友轮流看管,不让她走出厂门一步。这次她早就预谋好了,趁他上班,早早找好了出租车在厂门口等,自己跑出来就坐进了车里,结果那个看管他的小伙子立马拦住了车,还通知了男朋友,将她截下来了!她寻死觅活的要回家,小伙子怕她跑了自己的彩礼钱也白花了,就跟厂里请了假跟着回来了。 小表妹当着自己姐姐的面找到了依靠了一个劲地哭诉着小伙子对她的种种不好,小伙子不多说话,只说:“你给我把彩礼还给,你随便爱去哪去哪!” 大表姐能言善辩,哪里会同意他的要求,一边责怪自己妹妹不安心跟人家过日子,一边花言巧语劝说小伙子,说自己小妹妹从小没了父母跟着他们姐姐姐夫长大的,被他们惯坏了,他一个大男人多担待着点,不要介意她的小脾气小性子,也不要为难她,媳妇要好好哄,哪里能随便就说分手的话? 安吉看着大表姐的表演,想到原来她听闻的关于他们家的传言,由不得从心里可笑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她见自己呆在那里也没事,就急着想走,可是大表姐和小表妹都不让,还让她等等她表姐夫,来了一起做饭吃。安吉只好又呆了半小时,提着一个十多斤重的大铝锅回了家。 吴刚回来取东西,陪她坐着看了一阵电视就要走,安吉心灰意冷地,叹口气说:“这班真的不想上了......”吴刚一声不吭,穿上鞋就走了。 安吉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呆,决心去找大学同学章书玩一玩。 他们一家正在吃饭,给安吉舀了一碗米饭吃,安吉不客气就吃了。 章书正在怀孕,挺着大肚子,一副满足喜悦的样子让安吉不胜羡慕,想到自己怀孕那时候,却是心怀着多少痛苦和担心啊,可是也充满了希望和幻想,总想着孩子出生就好了,一切恩怨都可以放下!可谁知孩子没了,一切良好的愿望和梦想成了泡影,原来就令她寝食难安的担心成了现实,她怎么能不痛断心茎。绝望至极呢?她恨那一家流氓,更恨吴刚一家的软弱无能,可是她又怪得了谁? 安吉吃着吃着,泪流满面,一碗饭好不容易咽下去。 章书老公是安吉的表哥,只比她大几岁,高中的时候还跟她一个学校补习过,后来没考上大学,被有点实权的舅舅设法招了工,在一个厂子里当会计,不知怎么的,却也找了安吉大学同学的章书,由不得安吉来找章书玩,也就和表哥经常能见面,所以说缘分有时候也挺奇怪。 现在他们看着安吉的痛楚却也只有叹气,不敢多说,唯恐引起安吉的激动和怒火。不过他提到他一个朋友的媳妇,当年国庆节也是在医院生孩子难产夭折了,结果人家媳妇大吵大闹,家里人也不依不饶的,最后医院吗,免了住院费用不算,还赔了他们一万元钱,医生护士还去家里赔情道歉的事,安吉不听则已一听更加恼恨自己和所嫁之人的软弱无能 章书劝了安吉一阵,担心地问:“难道你一直就是这种心情吗?” 安吉语塞良久才说:“又能怎样?以前还有理由自欺欺人说我嫁给了爱情,别看他一无所有但是对我好啊,还有孩子作为精神寄托和感情纽带,但是现在呢?我如果不报了这仇,我就不打算活下去了!” 章书一听急了:“你想开点,孩子还会有的!” 安吉摇头,满眼的决绝:“我不会要的,既然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怎么还能让他她来到人世间受罪呢?” 那边的电话铃响了,表哥去接了回来说是吴刚来的,问她是不是在他家,说过一会就来接。 第82章 无能的丈夫和绝望的妻子 八点钟,吴刚来接了安吉,走在路上,遇到老校友钱永乐,问她好不好? 安吉苦笑着说:“还活着。” 钱永乐说:“听说你前段时间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想去探望一下却一直没有机会。” 安吉说:“看什么呢,你也挺忙的。” 钱永乐看出安吉情绪十分不好的样子,就说:“你看起来状态不好得很,什么时间好好聊聊?” 安吉说:“那现在就去他们店里吧,正好今天没客人。” 钱永乐便爽快地说:“也好,我把董鑫也叫上吧。” 到店里坐定后,安吉捧着茶杯,沉吟良久才开口说:“钱大哥呀,我现在很痛苦,几次想找你谈谈的,但是没时间没机会,现在我把我遇到的事都说出来,你帮忙给拿个主意看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又不的吧那些无辜被流氓打、被权贵欺凌侮辱、又被单位领导抹稀泥,公安局包庇、自己忍辱负重苦熬几个月就为了孩子,但孩子却夭折了的经过说了,泪水像溪流一样流淌在脸上。 钱永乐无言地听着这一切,安吉再也说不下去时,董鑫却来了。起初很惊喜的打着招呼,但是安吉只能抬头勉强一笑算是回应。董鑫一看安吉的样子就问她怎么了?安吉哽咽不能语,钱永乐便把安吉刚刚说的那些事简单说了下。 董鑫便和钱永乐一左一右开导安吉,劝安吉还是保重自己身体,健康为重,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可是安吉心坚似铁,咬紧了牙关说:“不报此仇死不瞑目!我的孩子黄泉之下也不会原谅我的!” 董鑫说:“姐呀,你上大学时何其快乐刚强的一个人呀!当初你怎么劝我的?我还没有见到过你流泪的时候!我一进门见到久违的你还非常开心呢,以为会有一场非常开心的叙谈,结果一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心里也是说不出多难过!你应该振作起来,乐观些,像以前一样潇潇洒洒才对!否则,这样下去,对你的精神和身体都不好啊。” 安吉摇着头说:“不可能了,以前的我已经被人毁掉,现在的我再也不能安生了!除非我能忘掉我孩子的死,忘掉我流过的血和泪!” 钱永乐说:“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想喝酒!”安吉说好!便想去拿酒来。吴刚却刚好过来了,一听安吉要酒,就拿过来一瓶酒又匆忙出去了。 安吉给他们俩人斟满了酒杯,举起来说:“来,让我们为同学情谊干杯吧!”说完就不管不顾地连饮了几杯。 吴刚进来给他们斟酒,对安吉说:“你可不许喝,你要是喝了,我不饶你!” 安吉假意说:“我不喝,我就给他们倒酒,我们老同学叙叙旧,你去忙你的!” 正好那边包厢有人叫吴刚,他便过去了,过一阵过来说ktv包间没人,他们便将场地挪过去了,放了唱片唱歌,安吉也想沉浸在音乐中,暂时忘掉悲伤和痛苦,便在董鑫邀请下跳起了舞,可是她的思维一阵一阵出现停顿,董鑫便不时提醒她:“高兴点,姐。”并用手捏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可是安吉强装出来的欢乐只有刹那,还是时不时沉陷在痛苦和绝望中。吴刚又喝醉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钱永乐和董鑫便放开了唱跳,安吉则默默为吴刚盖上了大衣,扶他躺平了。 后来进来两个小伙子,不断去揪扯吴刚耳朵,安吉看他们用力过猛的样子不高兴了,就去用手护住了。其中一个男的便说:“还蛮心疼他的嘛。” 安吉不悦地说:“不心疼也不能把耳朵揪下来吧?”两人见弄不醒吴刚,只好怏怏地走了。 钱永乐他们一直玩到凌晨才走,安吉送他们下楼,上来看时吴刚却已经将包间的灯关闭了,自己走下来站在楼梯口等她,见她上来就问:“他们走远了没有?” 安吉说已经走远了,便扶着看起来摇摇摆摆的吴刚下楼。吴刚说:“其实我没醉。”安吉只好放开手,两人一起回家。 走在路上,安吉说起自己的想法,谁知吴刚破口大骂起来:“你爱怎样就怎样,你本事大你自己去折腾,我可不管!” 安吉气急败坏地说:“我就知道你是个缩头乌龟!你听好了,我的孩子不会白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报这个仇!” 吴刚丢下一句:“行!”甩下她先走了。剩下安吉在后面咬着牙跟着走。 回到家,躺到床上了,吴刚却还说安吉太冲动没好处的话,安吉见他的窝囊样,就是想甩锅,就声讨起他来,说自己当初瞎了眼,找了他一无所有也就罢了,连点血性都没有,让她吃尽了苦头,他却一点无所谓的样子。 吴刚气得眼泪水都要蹦出来了,也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说:“你说要我怎么办?难道去杀人不行?” 安吉却平静下来,冷笑道:“杀人?你敢吗?当初那个流氓在你面前那么放肆说话,你都不敢反驳一句,甚至一点激愤的表情都没有,还杀人?你想想这事放给别人,用得着他的女人去逼他吗?” 黑暗中,吴刚坐起来又狠狠地倒下去,将牙齿咬的咯咯响:“安吉,到底为什么你还要在这件事上过不去?都快时隔一年了你还耿耿于怀!你难道认为我就很好受吗?你的每一句话都在往我心上戳刀子你知道不?” 安吉冷笑:“我往你心上戳刀子?我心上的刀子哪来的?我的心都疼烂了,碎成了渣渣,你又知道不?” 吴刚大口大口喘着气,显然气坏了。 安吉转念一想,这个男人本来也是个老实人,她这样逼着他也干不了什么,再说已经半夜了,两人这样吵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就缓和了口气说:“我也不是想让你痛苦,只是我多少次想起来,我的心里就疼得要命,想要你的一点安慰和鼓励,可是你一点都没知没觉的不说,还天天花天酒地的醉着,一点不关心我,我就觉得更加绝望和仇恨!要是我们的孩子好好的生下来,我哪有精力和时间去想那么多?我要怎么说,才能让你知道我不是冲你的来的呢?” 吴刚见安吉这么说,才渐渐平静下来,用手去抱安吉的肩膀,想让她转过去面向他,。安吉拒绝了说:“不要这样,我就这样平躺着舒服点。” 吴刚说:“求你了,安吉,你转过来吧,你这样冷漠就是在生我的气,就是看不起我,我的心里太难受了。” 安吉只好也伸手搂住了他,吴刚大感安慰地来吻安吉的眼睛,安吉也尽量去将前面的不快忘掉,努力去配合他的亲吻和拥抱,两人又来了一场身体的交流,一看表都快三点了,赶快入睡。 第83章 迟来的忏悔 那个时候她正上大学,平常没怎么联系的他却写信给她,文字娟秀,文笔优美地述说他的学习和生活,她抱着对军人的莫名崇敬,就放下原来对他的成见,给他回了信,这样慢慢地联系起来,他一改原来的痞里痞气,简直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文化人,更是在临毕业时跟她提出处朋友,但是就在她利用假期千里迢迢去部队看他的时候,他的表现却让她十分失望,最后差不多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了,谁料过了仅仅两年,就在她沉陷在一段感情中的时候,他却又连续写来了三封信,直截了当提出跟她“重温旧梦”,可是此时的安吉心里装了吴刚,哪里能容得下别人?何况他当年对她的伤害让她记忆犹新,所以她干脆没有回信,就当没有那回事。 可是就在她即将结婚前的一个多月,他却冒着鹅毛大雪到她单位来看她,却言语粗鲁,举止野蛮,让她非常反感,没有给好脸不说,还将刚刚出门的他身后,泼了一茶缸水,然后拍了门,至此就断了联系。第二年春天,她去一个牧区看一个在那里当医生的同学,却在她那里见到他写给她的信,里面提到了当年的她将她赶出来的情景,言辞之间充满了气愤和恼怒,甚至歇斯底里。 朋友自然是向着她的,又给她看了他另外的几封信,里面原来有跟她试探性的追求,她朋友自然知道他的底细,哪里会答应?于是她呆在朋友那里的那几天,恰好天气不好,也不能出门,她们便每天呆在她的小房子里,聊天、吃饭、看信,说到她当初的行为,俩人哈哈大笑!临走时,看见她住的小院外那个圈起来的土厕所里,全是被她们撕开了当厕纸的信...... 再后来,她在婚前遭遇了那些不堪的磨难,后来又发生了更加不堪的事故,生活挣扎在痛苦和死亡的边缘,他的影子渐渐地淡了,但是回首往事,她还是觉得这一切,也许是她的果报,心里也是非常遗憾当初的自己愚蠢而又冲动,甚至无情无义...... 想到这里,安吉忍不住坐了起来,找出纸笔写下了以下文字:“**.写下这封信是在我临近大学毕业那年刻骨铭心的远行的痛恨经过四年的那个日子,也许你收到信的时候,你那边同样是淫雨霏霏,而我这里无雨无雪,空气中细菌弥漫,流感击倒了一个又一个本来就在恶劣环境里挣扎的人,当然,我是不能幸免的,倒霉的事上我从来没有幸免过......如同感情上的屈辱、生活上的窘迫,工作中的无聊又苦累,还有另外两件让我的心绞痛、痉挛、滴血,可以说是人生大痛苦大绝望。每次忆起,无疑又遭遇一次心身的残杀,不忍细数,也不想多说。 这封信的由来,是因为搬房间时彻底清理床下的书箱,意外发现你写给我的那三封信,扫却尘土后就开启了,犹如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所有的往事又涌上心头。对,你一定记着,去年开找我的那场屈辱,说真的当时我真解气,可是现在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伤人的作为都是要有果报的,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应该就是现实报应了,现在我懂了,一个七尺男儿在受到一个女流之辈的当面侮辱后那种愤恨,那种咬牙切齿却无处发泄的痛恨...... 因此,这封信,也可以叫做《我的忏悔信》,或者叫《为了记忆的忘却》吧。相信你也不难看出,我写这封信时,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咬牙切齿、横眉怒目了,不是我突然有了涵养和素质,而是生活给我狠狠的打脸了,用让我切肤的痛疼,让我知道了去年那场任性的发泄,我必然要以几倍的代价偿还于你。说实话,我现在遭遇的一切报应,真可谓惨绝人寰,留下的伤疤会让我终生难消除,至此,你也可以达到心理平衡和。真的,我希望,从此以后,你从内心深处可以原谅我了。 大概你也听说了一点,去年年底,我结婚了,嫁给的不是我原来发誓要找的“一个军官或者个体户”,也不是学识、地位、财富都足以让我赶到荣耀的才子、干部、有钱人,而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无业游民,所幸的是,他的善良、朴实与细致周到,给了我心灵一席停泊之地,虽不是那么安全稳妥,但我的心累了,也只能认命了,也算是个较好的归宿吧。可是就在今年夏天,我终于生下了我梦寐以求的孩子,我们爱情的结晶,只可惜落地的她,没有生命,没有知觉,没有呱呱的哭声,只有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 一切都因为第一件让我切齿痛恨的事而诱发,我半年来的忍让和软弱退缩,是多么的不值不该,她用自己的生命跟我无声的抗议着,我不该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该放下自己的梦想,不该放下尊严去求得安稳......没有哭声,没有庆祝,没有意识,留给我的除了流不尽的眼泪,说不尽的苦楚,铭心的思念,刻骨的仇恨...... 假如你能切身体会一个受到损害却无力抗争的弱女子,面对失去挚爱的绝望,你就该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了,但是我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所有的一切都用事实证明了“人不报天报”的真理,就算着报应来的有点大了,也是我罪有应得吧。 我已经熬过了那段仇恨愤怒而无法可想、家人外人都不理解、我却要默默忍受的最艰难的时日,但是依然心痛犹在,在怒火中失眠到天亮,身体都未修养好,我就去上班了,因为我怕呆在家里会疯掉...... 也许我不该说这些的,也相信你看了这些会解恨,就此放下对我的怨怼吧,我希望如此。 为了让过去一笔勾销,为将忏悔进行到底,我再次剖开自己尚未愈合的伤疤给你看,对我对你都是解脱。 经过这么多,我终于看清了,现实中比爱情重要的事情太多了,选择伴侣,不光要一份好品行,更要有能力,所谓真爱,不过是自己的感受而已,在外面人看来,我的选择真是一场笑话,但是只能坚持到底,因为我输不起。现在的我,只能封存了自己的母爱,等下个因果报应吧,当然我也相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道理,我不是恶人,却因为自己大一点过失遭遇了这么大的灾难,那些作恶的坏人,他们要对面对的报应会更大的。 只是那是老天的意思了,我能做的,只是需要你的原谅而已。一份忏悔和迟来的道歉,请你收下。” 第85章 朋友调解 几天来,安吉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真是夜里千条计,早上还在被窝中。她还在等待*院的人来找她质询,还得跟吴刚强颜欢笑,不然他又该翻脸无情给她釜底抽薪了。 但有一天终究还是没忍住抱怨,吴刚果然立马翻脸,声嘶力竭地吼出了离婚的话,安吉立刻答应了,说好第二天就去离。 结果当天晚上却是徐济成和邹婷婷来了。问安吉他们争吵不休的根源到底在哪里? 安吉便将这几个月来自己的痛苦和忍耐,还有吴刚对此事的回避和对她的冷漠,还有他对她追究此事上的人为干扰统统说了出来。 吴刚也说起来:说安吉动不动提起自己挨打以后他的无能软弱和他们一家对流氓一家的妥协,既影响了他心情也伤害了他的自尊,却对流氓一家没有任何影响等等,还说安吉爱钻牛角尖,半夜半夜唠叨不休,把已经过去一年的事提过来提过去地没个完... ... 安吉咬着牙说:“你无法理解一个女人怀孕受的苦,也无法理解一个母亲的痛苦绝望!你更无法理解一个弱女子受了委屈却无人保护的无助和仇恨!我每天在单位上彻夜失眠,在床上流泪坐到天亮,回到家不就是求得你的一点安慰吗?可你呢?不但没有一句暖心的话,我一提此事你翻脸就走!你以为我天天提天天提我心里就很舒服吗?就算我不提此事,我到你店里去,你狗脸拉三尺长还装作跟我不认识,连声招呼都不打!你忙我能理解,你装正人君子的样子给谁看?你没事可以墨迹到半夜不回家,回到家也是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到两点钟,我要看一下你又拿着遥控器乱按一气!你这样故意做给我看还是怕我提那些事?你去睡觉你还故意将电视开那么大声!你明知我睡不着,你就别吵我啊!你躺下时就睡了,可是你哪里知道我后半夜就一直醒着!你让我别胡思乱想,那你让我做什么?” 安吉说着说着,气得眼泪都干了:“既然你口口声声你一天很累,为什么晚上故意不睡,而早上要睡到八九点钟?你要是嫌弃我我们可以分开,没必要做那些行为给我看!我嫁给你图了什么?就凭我们这样的感情?对,结婚时间久了是相看两生厌,可是我们不就是一周才见一次吗?既然你见了面连话都不愿多说,那我何必再回这个家?再说我和你结婚不就是为了孩子吗?要是孩子活着,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巴巴地看你的脸色!” 徐济成和邹婷婷一听安吉这样说,也忍不住责怪起吴刚来:“就是啊,那件事确实对安吉打击挺大的,吴刚你也要多多理解和体谅安吉啊!” 安吉继续说:“就是啊,虽然你也是孩子的爸爸,可是你没有经受十月怀胎的苦和一朝分娩的痛,你哪里能明白我的痛苦!再说孩子的死亡你也是有责任的!要不是你那段时间老是找借口往外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天天出去鬼混,推三阻四的不陪我去做产检,孩子的横位早点纠正的话,哪里能出现那样的事!就算是难产,早点找大夫做手术,孩子怎么会活活捂死在我肚子里!” 说到孩子,安吉的眼泪一下子又崩流不止了,徐济成和邹婷婷默默地听着,吴刚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安吉却连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了,对这个窝囊废不提这些事情则已,一提起来,安吉就忍不住心里的鄙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鄙视:当初为了这么个男人,自己闹得众叛亲离丢人显眼,这是脑子被水淹了,被驴踢了,被门夹了! 邹婷婷安慰安吉几句,又对吴刚说要他多关心安吉,遇到事情多站在安吉这边考虑的话。徐济成总结说:“看来你俩的感情还是没出现问题的,就是那件事没处理好,安吉心里出不去,吴刚你也表现的太窝囊了,对安吉的行为又抱着敌对态度才造成这样的结果的,我们不妨就此时摊开了说,你说呢,吴刚?” 吴刚斜躺在沙发里说:“我承认我窝囊,可我当时不也征求了你的意见吗?你只要不提... ...” 安吉冷笑:“我认为但凡是个男人,首先不会来问我怎么处理,而是把那个畜生先打一顿出口气再说!难不成他还把你打了?”可你,不但忍了,还眼睁睁看着人家们上窜下跳地活动,而自己连找医生给我认真诊断、给找他们领导反映此事都做不到,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事到如今,他们看扁了我也看扁你,你倒好,满大街碰上那个流氓还主动跑上去打招呼!你是没见过有权有势的人还是狗见了屎?我真怀疑,你当初就是不想跟我结婚了,然后自己故意避开,买通了他让他专门去打我的!” 吴刚气得说不出话来,猛地又灌下一大口酒去,被徐济成夺走了酒瓶,转过来劝安吉说:“我知道离婚的事你也是一时气话,吴刚也确实不该那样讲理的!我也后悔当时没有打他一顿!有些事上我们太软了,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就不提了吧。吴刚你也不能太为自己利益着想,怕报复什么的!这是两个人的事,你也不能再回避了!安吉你说吧,怎么办才好?” 安吉却无话可说了。 吴刚醉眼朦胧地哭着说了一句:“我对不起你,我发誓我好好待你!”眼泪就流了一脸。 邹婷婷乘机说:“安吉你就原谅他吧,男人是轻易不会落泪的,你看他那样子,他是真心会改的。” 安吉只好借坡下驴:“好吧,我发誓,那件事我以后不提了,以后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再说了,我决心好好过日子好好工作学习。” 徐济成暗示吴刚:“你也要发誓多陪陪安吉,没事就回家来,不要光呆在店里图红火,将安吉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问。” 吴刚回悟过来,便说:“好,以后无论多大事我都能推掉就推掉,争取早点回家,只要你不提那件事。” 徐济成说:“那,安吉也表个态。” 安吉举手:“好,我投降了。”但心里打定主意,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跟他提起,只有地下行动了。 开始谈些无关的话题,大家一起笑了,十点多了他们告辞。吴刚似乎得到了解放,但是安吉的心里升起另一个誓言:“绝不再依赖这个所谓的丈夫,绝不在没有得到保障的情况下,为这个狗男人生下一男半女! 当晚的爱抚似乎尽心尽力,但是安吉觉得自己就在演戏,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蓄积能量,就当他是个工具吧。 第88章 如此丈夫 有天夜里,吴刚突然放冷屁说:“前几天有个**局的人找我,说今年全县评先进单位,把**局也报上去了,你们为啥提前不反应上去?那样的话他们就不会评上的,领导也会找他的麻烦。” 安吉想到之前吴刚说过的不妨往**处告的话来,可吴刚根本没有将实情告诉安吉。现在听吴刚这么一说,安吉急了,捶胸说:“为何不早说?” 吴刚却异常淡定地说:“你这人爱激动,一对你说一句,你就又要胡思乱想了。” 安吉气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良久才想到:还说别人是畜生,其实睡在身边的这个人才真是魔鬼!以人的样子伴她左右,可是时时处处在干扰她,吸食她的血泪!她真不知道该恨谁了!真想先将他杀了,为自己铺平道路扫除障碍!多少次他消弭了她可以利用的机会,破坏了她的计划,而美其名曰为了平息她的仇恨和怒火,让她好好生活!却再用这种方式毁灭她的精神和肉体! 安吉觉得这个饭桶真是害人不浅!自己再也不能保持他们的夫妻名分了! 接下来的几天,安吉见了他几次都装作没见,心头的恨意如火如荼,晚上就分被而睡,而吴刚居然也冷冷的,不来讨好不来道歉,安吉决心坚持到底,报不了孩子的仇,就坚决跟他离婚,这个草包哪里是丈夫,哪里是值得自己托付终生的人呢?真是眼瞎了! 几天来安吉气得吃不下饭去,更加痛下决定要写信给有关部门反映!大不了工作不要了,家庭不要了,也要争上一口气! 元旦那天参加了一位大学校友后来也成为她统一系统的同事的郭强婚礼。安吉因为不想见单位那些拍着那一家流氓马屁却没有给她主持公道的领导,就迟疑到最后才去。但是还是遇见了,安吉避不开就给他们敬酒,但是都拒绝了,安吉觉得太没人格了,也很后悔自己毫无意义的举动。不过郭强的婚礼让她想起了很多。 郭强的年龄比安吉大两岁,但是考进大学比安吉迟了一年,上的本科,所以比安吉迟毕业两年,在大学时就紧追着当时比安吉还高了一级的肖芳不放,原来肖芳是他高中的恋人,比他早两年考进大学,却看上了和她同级的城市干部子弟温建,温建却看不上她,但肖芳一直不罢手,并在毕业后最终将温建追到手后结婚了。当时据说郭强一直不甘心被分手,还多方设置障碍却最终没有如愿,相貌普通而性格活泼的肖芳和大学时就有个说话细声尖气的女朋友、言行像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的温建婚后居然生活的很幸福,温建也像变了个人一样,尤其在处理家庭生活上呈现出了一个优秀男人的良好品质,让肖芳安然无忧地生下了他们的女儿,工作生活一帆风顺,完全出乎同学们的预料。 倒是郭强,刚毕业后分到基层所,也许是感情受挫的原因,作为中文本科生的他在具体工作中却闹出了很多笑话,成为系统中很多人诟病他们那个学校毕业生的话柄,也让安吉觉得愤怒而无法。现在郭强娶的是个小学教师,出身普通的农民家庭,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但是郭强好像很满意,婚礼上一直望着化了浓妆穿了大红喜服的新娘笑,眉里眼里都是她的样子,倒让作为老同学和宾客的安吉看着由衷的羡慕,也在心里默默给他们祝福,希望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新娘嫁给她熟悉的老同学新同事,能获得幸福平安,不要像自己,说是嫁给了爱情,却吃尽了苦头,后悔终生! 喜宴上遇到几位大学校友,安吉和他们相约买了礼品去给另外一位刚搬了新房的校友暖房,结果两位早前一年结婚的校友夫妻俩闹矛盾,中途甩开他们走了,留下来的几个人一起包了饺子吃了,叫了一位今年刚毕业的小师妹回来一起住下,聊了很多。 那位小师妹付菊花说到她返回老家的后悔心情,安吉责怪她早点不和自己沟通,不然她就不赞成她回来,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劝她放弃幻想不要傻乎乎抱着回报故乡的心思回到这里,而是应该留在外地发展。付菊花说她也后悔自己放弃那边的恋人和前途而回到这里,结果碰的头破血流,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晚上,吴刚他们店里有人闹事,那个孟浪喝醉了,非要跟人家去算账,吴刚扑过去拼命阻拦,而孟浪的气势越来越疯狂,安吉劝吴刚不要太冲动,静观其变,反倒孟浪一个人没戏唱了就会软下来。 但是吴刚也喝醉了,根本听不进安吉的奉劝,结果他们俩就拧上了,吴刚的脖子也被孟浪抓破了,安吉和其他人员拼尽全力拉开了,拽着吴刚回家。 吴刚一路上还在骂骂咧咧的,安吉再劝他消消气,吴刚却就听了。回到家早早上床,吴刚说还是自己老婆好,接着就跪倒在厕所马桶边呕吐不止,安吉怕引起自己的连锁反应,不敢跟着去,就任由他去吐。 吐了一阵,安吉才去收拾,收拾完了已经到了凌晨,吴刚却就又跑客厅看电视了,安吉由不得生气,索性拉过杯子一个人盖上睡了。一点多钟了,吴刚摸索着进来,习惯性地去搂安吉,被安吉甩开了。 吴刚嬉皮笑脸说他肚子饿了,吃了一点东西好受多了,安吉不做声,他只好一个人去睡了。 安吉心里恨恨的,想不到自己嫁的这个玩意儿怎么可以叫做丈夫? 转眼过了半个月,安吉一算每月准时的“大姨妈”已经迟了好几天了,安吉很担心自己现在怀孕,便拉了吴刚去医院检查,结果医生的答复是看不出来,让安吉过十多天再来。 出门的时候,吴刚神神秘秘地笑着问:“是不是有了?”安吉笑了笑不语。 吴刚不信,抓着安吉还要问,安吉叹口气摇摇头,吴刚只好作罢。 安吉回到单位上班,这个小镇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冷,安吉自从产后就没恢复好的身体非常怕冷,天气一变就连门都不敢出了。 卓玛接到男友多杰的电话,说到过两天就买东西腊月准备订婚的事情,卓玛说了几句就气得挂断了电话,回到房间里还气得呼呼的,脸色都变了,破口大骂着多杰。 安吉听着忍俊不俊,不由得笑了起来,卓玛也笑了。安吉也说起自己当初的隐忍退让来有点后悔不跌,觉得真是太便宜了吴刚家的人。 因为无论是从物质上还是礼节上,吴刚家的人做的太差了,娶到安吉的过程太容易了,所以吴刚家的人才不将安吉及其家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吴刚的哥哥吴品那个侏儒小人,人品差到极点不说,还鬼鬼祟祟光在那里搞阴谋诡计!要不是吴刚没本事,找不到出路,安吉真不愿意让他给吴品去给他那个鬼头鬼脑的东西当差!可是安吉既然没办法改变现状,就只好尽量往好处想。 第89章 回家过年 春节临近,吴刚父母回了老家过年,家里只剩下吴刚安吉俩人了,但其实俩人其实享受不了几天,因为吴刚店里放假也就那么几天。 吴刚继续奔忙不停,安吉依旧一个人在家。 安吉离家已经很久的哥哥也回来了,安吉便去她大姐家探望,看到年逾三十的哥哥变化并没有多大,只是穿着体面了很多。兄妹已经多年没见,但也没多少话好说,只是将哥哥从南方带来的一些年画拿到县城的地摊上代卖。 晚上的时候,安吉想到哥哥这多少岁的人了一直漂泊在外,竟没有属于自己的家和他爱的人去牵挂,心里不免难过极了,就想要给哥哥帮忙,可是又想到自己自从嫁了吴刚这个没用的丈夫,给家人带来的失望和无助,心里的歉疚一浪跟着一浪,加之自己现在过的又不好,只能转移了注意力,去少想自己的事而多想娘家的事。 过了几天,安吉结算了年终的奖金,还被评了先进个人,便比较喜悦地请假,带着哥哥回县城的家。 下了车给吴刚打电话说了哥哥要来的话,让他回来,然后带着哥哥回家,但是回到家等半天吴刚也没来。 安吉要做饭,哥哥说还是出去吃吧,安吉心里气着吴刚的无礼之举,但强忍着不在哥哥面前流露自己的真实情感。去碗面吃了饭回家看电视,吴刚老半天才回来,问他们吃饭了没有? 安吉说吃了,吴刚再问什么时,安吉就不吱声了。吴刚陪着他们看了一阵电视,说还需要去店里看看,还说明天徐济成家的人要去邹婷婷家提亲,他也要陪着去,安吉当然无话可说。可是晚上的时候,安吉想到白天吴刚对哥哥到来的疏冷还有对朋友家事的关心周到,心里非常不高兴,气呼呼的不想理他。 安吉觉得吴刚这种人就是看人下菜碟的,总觉得自己有求于人就低三下四步步周到,他太无视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了。安吉想到自己当初被盲目的爱情蒙蔽了双眼,居然将这么个男人当做了自己心里真爱的化身,非常的后悔和遗憾。尤其是第二天她去*院问那件事的结果,遇到了当初在矿区追过自己的楚雄飞,他是那么优秀,可是当时的自己心里眼里只有吴刚这个窝囊废,又听信了别人的挑拨离间,又囿于对吴刚的感情,竟然拒绝了楚雄飞的求其,事过多年,安吉一直都很后悔自己跌错误选择,多情滥施,以至于自己深陷泥淖而难以自拔... ... 安吉不能否认,他是自己至今遇到的比较优秀的男孩子,各方面算得上出众,工作、文凭、为人处世、家庭背景等等,跟自己还是比较匹配的,不可否认的是,安吉也曾喜欢过他,尤其是那几次他喝醉了酒跑去她那里,一句话不说,却只盯着她看,好像要将她看进他的眼睛里一样,安吉清楚那是他希望她点头的,希望她对他露颜一笑的,可是那时候安吉正陷于失恋的打击中,心情郁闷,对他的真情报之以铠甲来躲避。 当他扳过安吉的脑袋要吻她时,安吉那么坚决地推开了他,楚雄飞用充满绝望的眼神盯住她问:“为什么不能接受我?难道我还不如他?” 安吉只是摇头说:“不是不如他的事,我已经爱了他,我心里就无法接受别人。” 楚雄飞说:“可是你们不是已经... ...” 安吉摇着头,苦笑着说:“可我还在等,我知道不应该,我没办法... ...我是个专一的人... ...” “相信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们在一起,工作、文化、家庭等各方面都匹配,再合适不过了。你能再考虑一下吗?” 安吉当时点了头,可是过了几天她就被范建设疯狂的追求征服了,还带着他去见了楚雄飞,楚雄飞当时正在和别人喝酒,端着酒盘子盯住她看,安吉无力招架就只好告辞回来。楚雄飞送出来说:“你这样做,就是想证明,你爱谁都行就是不愿爱我吗?” 安吉假装轻松地笑说:“我觉得开心就好啊,爱谁不是爱呢?” 再后来,楚雄飞就再也不不去找她了,后来一次在舞厅不期而遇,楚雄飞有意多次邀请安吉带去的舞伴柳芳一起跳舞,谈得火热,就是不请她。可是安吉无意中发现,整个舞会上,楚雄飞的眼睛其实一直在盯着她的动向,安吉就故意和别人聊得火热,笑的开心,楚雄飞气坏了,舞跳到一半就在中场扔下舞伴走了。 直到后来安吉和吴刚和好,楚雄飞再也没有找过她,他的好朋友曾私下对安吉说:“想不到你还使他那么伤心,我们都以为你找了他怎么也比那个吴刚合适吧?结果没想到你宁可跟一个**犯来往,也不接受他!” 安吉无话可说,可还是为自己辩解:“我不想待到这地方,我只想有人带人离开此地。” 直到后来,安吉虽然也见过楚雄飞几次,但因为生活中的太多不如意,安吉就忍不住想:“假如我与他结婚,我就不至于活成这样!他是个男子汉,起码他会保护我不受别人欺负的!” 可是,安吉看重家庭欢乐平和,她是不能再有其他想法的,更何况楚雄飞也已经结婚,娶的是个家庭条件和个人条件都不错的女子,安吉再不能打扰他的生活了。尤其是她当初已经拒绝了他,两个人之间并无过深的交往,也没有培养起真正的感情来,谈不上死灰复燃,而安吉当初孜孜以求的,不就在身边吗?为何不多想些他的好,而忽略他的弱点呢? 安吉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只好去另外一个法官家取他带下来的哥哥的离婚判决书,却没有遇到,哥哥只好去基层法庭去取,安吉一个人回家,饭也不想吃。安吉深信自己是怀孕了,可是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哥哥没有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又来到县城,安吉做了饭,兄妹俩一起吃了,彼此心情也很高兴。安吉总觉得哥哥身上的一些优秀品质是她们几个姐妹都没有的,可惜他从小生病辍学了,文化太低了,不然他哪方面又比吴刚差了呢?哥哥是多应该有个出色的伴侣来支持他爱他啊,可是家门不幸,他的婚姻让他痛苦失落,三十岁的人了,还无家可归,连个牵挂他想念他的人都没有。 安吉给哥哥看她们单位发的制服,将一枚精致的领带夹送给哥哥时,哥哥无限羡慕地说:“你们这工作太好了,应该好好干,要是我们男的能穿这一身衣服多好啊!最起码,一年四季连买衣服的钱都省下了。” 安吉心里充满歉疚,要不是自己小时候因为体弱多病不能干活而受到家人照顾,上学的机会必然属于哥哥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也许工作的机会也是他的!那样,他就不会遭受这多么颠沛流离之苦了。 晚上,哥哥嫌自己穿的一件衣服脏了要洗,安吉看了看说:不脏,别洗了吧。哥哥却说:“不行,我这人爱干净,衣服一脏就浑身不自在,我自己洗吧。那几天在大姐家想洗一下裤子,她却说别跟南方比,要跟这边比,我就只好偷着洗了。” 安吉想到哥哥大概有点洁癖的,就只好允许了,还给他打开了洗衣机,等他洗完晾干,吴刚也刚回来,他们坐着聊了一阵,谈到以前以前做过的同样的事,还很投机,安吉越来越发现,哥哥的哪方面都不亚于高中毕业的吴刚,只是太可惜了... ... 哥哥要回家了,他心情很烦,不光是怕邻居找茬吵闹,更怕父母无原则的吵架打架,安吉只好给他宽心;“放心,这次你回去他们要是继续吵架,追着打你和妈妈,你放心还击!量他们也不敢再胡闹,再说有父亲给你撑腰,你们父子俩合起来,他就不敢太放肆了!” 哥哥长长的叹口气说:“一想到过年,我就发愁,在外几年,过年的感觉都淡了。” 安吉说:“父母过年的时候就盼着子女团圆,既然你回来了,就好好过个年吧,让父母也高兴一点吧,然后你再走,那些事你别愁了,都会过去的!” 想起白天她洗完衣服过去到店里看哥哥时,却见他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看报纸,而吴刚却不在,她起初以为吴刚出去买东西了,但后来听另一间娱乐室里有人唱歌,安吉过去一看,却见吴刚斜躺在沙发上,和一个小姐对唱着,根本没有去邀请一个人坐了老半天、心情郁结的舅子哥! 安吉的气不打一处来,想起这几天来,吴刚面对第一次见面也是远行而来的哥哥,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有请着吃,就连到了他这里,他宁可和几个小姐一起唱歌娱乐,也不去答理一下哥哥! 安吉在哥哥面前忍着怒火,叫了他回家,做饭给他吃,送走了他,心情非常败坏。 安吉正看着电视,吴刚回来了,今天他回来的较早,但是两人还是没有话说,安吉想到哥哥的处境,总觉得他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安吉自己就有这不可推卸的责任似的,于是就忍不住流下泪来。 面对安吉的痛苦,吴刚却无动于衷的样子,因为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安吉恨自己没本事给哥哥找到一个可以关心他帮助他的妹夫!就连自己的生活也这样痛苦!到如今,其他人只能袖手旁观,安吉却气不得恼不得! 安吉越想越气,就回了卧室睡觉,但是吴刚好像根本没看出安吉的不悦,跟着她过来,居然死皮白咧地凑过来搂着安吉求欢,安吉挣扎不开,就不做声的躺着,脸上冷若冰霜。吴刚大概是反应迟钝,还不知道安吉为何生气,安吉也懒得说了。 第90章 再次怀孕 最近安吉老觉得头晕恶心,就一个人去了计生站做了化验,证实了自己是怀孕了,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的心里,任何一个孩子都顶不上失去的霓裳(她给自己可怜的孩子取的名字)那个重要,她忘不掉她的死,也不想给身边这个废物窝囊废再生下一个!可以想见,那个草包又能对现在这个起到什么作用?能尽到什么责任?他完全没有资格做一个称职的丈夫,就更没资格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安吉的心里,她宁可给一个叫花子生一个孩子,都不愿给这个草包生了! 可是她需要一个孩子,需要有个人来安慰她的寂寞和孤独,打发她空虚寂寞的时间,添补她失去挚爱后的母爱空间! 安吉问大夫能不能无痛流产?可是大夫告诉她,已经太迟了,只能刮宫,可是刮宫的话只能就这几天!不然她们主治医生也就放假了,值班医生也不知道是谁?安吉想到自己第一个孩子就是被毁在八一假期的值班医生手里的,想到如果自己再遇到一个不负责任的医生,那就太可怕了,说不定会连命都没有的! 安吉心情郁结、神思恍惚地回家,想到马上过年了,家里又要忙一阵,估计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吴刚又会找借口店里忙,根本也是不会照顾她的了! 安吉说实话不知为何打心眼里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他(她)也是自己的骨肉啊,她真的不忍心杀死他(她)!再说刮宫的话,受罪的又是她自己!可是怎么办呢,安吉真的不愿生下他!她非常后悔自己明知吴刚的欲望来的强烈,而且随时随时都有可能发作,而自己生完那个孩子后,因为身体恢复的不好,不能放环,有时候遇上吴刚酒后或者晚归后的要求,她没有坚决拒绝,也买有采取措施,存在侥幸心理,谁知就... ... 安吉内心里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歉疚,总觉得对不起他(她),因为她给不了他(她)和第一个孩子一样的爱!那个可怜的女孩,虽未面世,但是安吉觉得那还算是爱情的结晶,无论是盲目也罢,绝望也罢,她是出于对她舍弃不下的爱而走入婚姻的,又因为她而忍受了那一场奇耻大辱,可她却死了!安吉所有的付出和牺牲都成了泡影! 但是这个孩子的到来却并非她自愿,更多的是对婚姻和家庭生活的无奈,更多的不过是 出于对吴刚本能需求的应付!虽然都是她的血脉,但是寄托的感情已经变了,安吉对这个孩子的父亲已经满是嫌弃和失望,对这个孩子的到来也就非常纠结!可是,怎么办呢?放弃他(她)就意味着自己又要遭受一次流血流泪的痛苦,糟践她的身体和心灵,又毁灭一个无辜的生命,她真的做不出来啊!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周末回家,和大姑姐吴琴、小叔子吴德一起炸了一天的馍馍,安吉又累又困,感觉又感冒了,加上最近的饮食无常,安吉觉得身体吃不消了,本打算第二天洗衣服的,也没力气了,只好作罢。中午饭在吴刚他们店里吃的,回来准备午休时发现昨天炸完馍馍后没收拾,很脏很乱,就又清理一番,看了阵电视。晚饭时热了肠子和剩菜,又吃不下去,可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营养,就逼着自己吃了几口面肠,又去洗了一阵头一天泡下的带鱼,吴刚回来了,一听安吉已经吃过饭了,便又去店里吃饭。 安吉洗完早上浸泡在盆子里的枕头和内裤,一看表已经十点半了,可是吴刚还不回来,安吉想到吴刚最近的异常表现,还有前面说的晚饭时分了可店里还没来客人的话,觉得不安心,猜测又是哪位多情的人叫他去跳舞唱歌玩乐了?安吉知道吴刚这样的人,宁可亏了自己也不愿亏了别人,深怕他又被哪位女人多情的眼泪和温柔的话语,有漂亮的面孔吸引住了,又管不住自己去做奉献了,或者又有人酒后闹事?万一吴刚又喝了酒,又会把事情搞大,自己也吃亏?还是防患于未然,便想过去看看。 老远地,看见他们店大厅里的灯已经灭了,安吉知道这是说明店里已经没客人了,但是吴刚呢?会不会又在那里陪那些服务员唱歌娱乐还是又搂抱着跳舞?结果店里只剩下几名平常就住在店里的服务员说吴刚七点多就回家去了。 安吉奇怪,这都三个多小时了,就算是外出有事也该回家了呀?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且又感冒了,也需要有人陪的吗?回来的路上,安吉越想越气,就不想再理他了。 回到家,看到电视开着,知道吴刚也是刚刚回来,安吉也不想追问他去哪里了,就一言不发回了卧室睡觉,却老半天合不上眼,想了很多,心绪难平。到现在了,吴刚还在将给他哥吴品帮忙当作自己的出路,至今没有拿回家一分钱,更谈不上给安吉买点营养品还补补身体,就连起码的关心和陪伴都没有!安吉真是嫁错了人! 吴刚白天干什么她也管不着,反正没事干与其在家呆着,倒不如就把给他哥打工作为他的一条出路吧,起码有地方吃饭了,也总比闷在家里好,可是晚上没事,总要回来陪陪她的!不光如此,安吉很多次已经撞见吴刚和那些女服务员搂搂抱抱的一起跳舞了,也已经很多次警告过他了,也说了让吴刚没事不要呆在店里和那些光棍厨师或者店员瞎聊瞎扯淡,吴刚也做过承诺,可是到了现在吴刚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安吉真是太生气了! 现在的安吉不想跟他吵架动了胎气,但是心里恨得要命,甚至想到了自己如何要通过背叛他而出口气,报复他一下,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又不允许,她的为人处世的原则也不允许! 不过她由此相信了,所有女性对家庭的背叛根源都是男人的冷落导致的报复!所有女性的婚外恋,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丈夫在外应酬太多,忽略了妻子的感受而导致的!安吉真希望自己也演出一场“廊桥遗梦”的故事给他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安吉浑身难受,手脚烧得没地放,还不时从梦中被突然的抽搐和自己的呓语惊醒,细想又不知说了什么,直到自己被冻醒,才发现被子掉在了地上,而身边的吴刚却一动不动的,安吉看表才知道已经凌晨三点了,继续睡。可是安吉又被自己的一句话惊醒了,细想却是:“我知道你的心,但我无法接受!”安吉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这句话是说给谁的?但肯定不是说给吴刚的,因为她感觉到身边的吴刚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转过了身,安吉无暇多想,又睡着了。 早上醒来,吴刚和她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安吉洗漱完,正好到了她爱看的那个墨西哥电视剧开播了,便将洗脸盆和毛巾拿去客厅,边看边洗脸,完了吃了点早点,接下来就开始剪贴报纸。她还准备将吴刚为完任务征订的《交通报》上的有关汽车的照片和文章剪辑成一本剪报本,当作新春的礼物送给吴刚呢,可是看看吴刚现在的样子,安吉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值不值得?也许安吉晚上的呓语又惹恼了吴刚吧,谁知道他还听到了啥?可是安吉觉得自己现在一心一意要孕育这个腹中的胎儿,关于过去的人和事都不想再提,至于梦境中说的话,自己也不清楚,管他吴刚怎么想吧。 第91章 对无理挑刺迎头痛击 马上年关了,可是吴刚却又去了青海,说是为他的朋友徐济成结婚的事准备收些黄金打金首饰。吴刚对安吉说这次去可以挣到两百元钱,但是需要给车主一百元钱,自己也就能挣区区一百元。安吉听着他的账,心里鄙夷不堪,却又不好说出什么话来伤他的自尊。 经过了这么几年的实践,安吉算是看清了,吴刚这种人天生就是为别人打工的材料,从来干不成什么大事,还装的像模像样的,并将自己打工的命运归结到安吉身上,归结到为了这个家等等冠冕堂皇的理由上来。想想他们结婚之前吴刚干的那些事,年年月月天天跟着一帮淘金客往山沟里钻了几年,结果一分钱没拿到,最后就跟着他们吃了些苦头,还有见证了他们有钱时到处包养女人,没钱了回家找老婆的恶心行径而已,又有谁知道,吴刚背着她又干了些什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再怎么说,那时候的吴刚,毕竟没结婚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人,看看他婚后上了床的表现,他也绝对不是洁身自好的人! 可是吴刚的过去安吉不想追究,但是现在有了家,有了老婆又即将有孩子,吴刚要是再搞出点花花事来,安吉就坚决受不了!但是她要么上班在乡镇上,回家又只能呆在家里,吴刚所作所为她哪里能知道?就是偶然去他们店里,吴刚也是对她装作一本正经,连个正面看的眼神都不给,但是跟那些服务员打情骂俏搂搂抱抱的也不少!尤其可恶的是,吴刚这人还爱传闲话,不光对安吉横挑鼻子竖挑眼,还将别人对安吉的评价直言不讳地告诉她,安吉听了自然不高兴,他还说安吉小气! 但即便是这样,作为妻子,安吉对吴刚的每次外出还是提心吊胆的,总怕他出什么事。晚饭吃不下去,但是又饿的慌,只好过了七点钟才勉强吃了点压压饥。身体很累,却又不想睡,不时跑到阳台上看他回来了没有?猜度他在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不顺心?祈祷他不要出什么意外。 听见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响声,安吉忙闭上眼装睡,可是吴刚进来看见了她颤动的睫毛,就笑了:“行了吧,我就不信睡得那么快!” 安吉不禁笑了,赶紧坐起来问他晚饭吃了没有? 吴刚说没有,安吉便赶快下床去给他做了吃的,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边问他路上顺利不? 吴刚只简短地说了几句就不说了,安吉只好不再问。再次睡下时已经凌晨一点了,还是安吉熬不住先去睡的。 过了两天,吴刚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就为安吉没有将厨房擦洗干净而叨叨不止,粗言恶语骂个不停,安吉想到要过年了,大家就平心静气一点,强忍着没有回应。可是吴刚得寸进尺,那天下午就一边干活一边骂安吉太懒了,说别人家的女人将家里收拾的窗明几净的,自己娶了个懒婆娘,每天就知道监视男人的! 那时候安吉正在做饭,心想马上大年三十了,年底吵架下一年都不顺利,就又忍了。所以尽管吴刚是在她耳边骂个不休,自己心里也有气的,但还是假装听不见,还故意大声唱歌来转移注意力。可是吴刚无休无止,一直叨叨到吃饭时才住嘴。可是安吉嗓子眼里堵住了,一口也咽不下去,想到自己就是早上十点钟才吃了点馍馍当早饭的,中午也没吃,就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又喝了些汤,可是吴刚骂的过瘾,干活也累了,呼噜呼噜吃了一大碗饭。 吃过后,他们一起出去转了转,寒风刺骨,安吉觉得寸步难行,就想回来,可是吴刚只顾往前走,安吉只好跟上,等到回家来时,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冻透了,赶紧钻进被子里取暖,吴刚却又看电视去了,还将电视声音开得很大。安吉只要拿被子蒙住了头,却将自己捂得满脸是汗。 大年三十那天,安吉早早起床准备过年的东西,吴刚却一口气睡到十点半,俩人收拾房间时,吴刚又逼逼叨叨的骂起来,安吉心里气得火冒,但是想想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再忍一下吧。但是安吉越忍吴刚越来劲,口口声声别人家女人多攒劲,家务活男人的都不用操心,而自己倒了十八辈子霉,娶个懒婆娘,一辈子直不起腰来! 安吉再也忍不住了,就开始反击:“我说你就不是个男人,你还想娶个啥样的婆娘?你逼逼叨叨了几天我一忍再忍还给你脸了?是,别人家女人好,但你问问她们男人养不起家她们谁嫁给他?你还倒霉娶了我?我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吧!瞎了眼嫁了个吃力扒外的窝囊废也就罢了,还像个婆娘一般哔哔哔哔的一天到晚骂人吵架,你还欺负上我了!我问你是不是性变态?是不是过两年就开始不长胡子长屁股?你要是想让人养你,那你去作变性手术,没钱做我可以资助你,你也解放我好了!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给别人打工还不挣钱,回了家跟个鬼一样,就知道钻缝缝找茬茬吵架的!是不是过了这个年就不打算再过了?我也见过很多又有本事又有身份的男人,哪个回家不干活的?除非他们婆娘不工作专门伺候他们的!那你也得有那本事啊!我嫁了你的后悔都没处说,你还挑上我的刺了?你有本事去找能干女人去啊,你要有本事养人家啊!” 安吉越说越气,将心里压抑已久的怨气彻底爆发了:“你昨天吵了一天我忍了,今天还要吵?你以为我没脾气是不是?你嫌我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自己撒泡尿看看自己啥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店里放假了,那些陪你寻欢作乐的女人回家了,没人哄你开心了是不是?人家叫你一声老板你就真当自己老板了,告诉你,人家那不过是看你哥的面子给你给点面子而已!你自己在店里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那个店你投资了吗?你有分红吗?几个月来你拿回来一分钱了吗?你没本事养家,就不配做一个做丈夫!更不配做一个父亲!我宁可希望这孩子的父亲是个叫花子也不是你!别的女人嫁个啥样的丈夫不说了,最起码很多地方像个男人吧!对自己怀孕老婆知道关心爱护吧?你呢?对我不体谅性不关心也就罢了,还有脸来这样作践我!你不想干家务你可以走,想去哪里去哪里!再说了,就算我不管你,你现在可以去找小姐继续寻欢作乐,可是人家们也有家吧啊、有的也有男人吧?她们会等你吗?你一个穷光蛋不给她们钱和好处,人家们凭什么陪你玩陪你乐?你以为都跟我似的,傻傻的等你?你要是舍不得那些风骚贱货离开你的视线,你可以请到家里来住下,你让她们给你来打扫卫生擦玻璃干家务呀?或者你端茶送水伺候她们呀!我走,我给你们腾开地方,你总高兴了吧?” 安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吴刚刚开始还对着吵,后来就开始躲避了。安吉骂到最后,就再也听不见吴刚的声音了,可是安吉气得手脚颤抖,肚子也疼起来,便住了嘴,看表已经快中午了,才吃了一碗泡馍才算好受点。 中午的时候,他们去吴刚大姐吴梅家玩,吴刚给吴梅的两个孩子和在她家玩耍的吴品的儿子提前给压岁钱,那三个孩子连句谢谢都没说,安吉装作没看到他们不屑的表情。安吉用吴梅的缝纫机缝了被套就告辞了。 回来的路上,吴刚说叫店里的两个人来吃饭,他们回家就开始做,五点多钟,吴刚店里的两个男的便过来了,他们吃得很满足,说很久没吃过家里做的饭了真舒服,可是安吉胃口不好,只吃了一小碗,吴刚依然对安吉的不适视而不见,晚上搂在怀里继续行使他做丈夫的权利,安吉不想大年夜也搞得不高兴,就只有服从的份。 第92章 忍气吞声的原因 正月初一一般都是午后才去拜年,走的不是娘家就是舅家。安吉娘家太远没车去不了,那就去舅舅家吧。吃了早饭就开始打扫卫生,打扫完已经该吃中午饭了,安吉想去舅家拜年,顺便就吃了午饭,省的人家去了又麻烦一番。可是吴刚却躺沙发上不动,安吉只好做了午饭吃了,又看起了电视剧,正看得入迷,吴刚却又催她快拜年去,便提了东西一个人出去。 走到半路,吴刚追上来嬉笑着说:“你提了那么多东西,我却连个晚饭都混不上,实在不划算!”便一起去了。舅舅家人很多,有省城工作的大表哥一家三口,还有几个表姐表姐夫等等的,忙忙乱乱的,安吉只喝了几口茶,就进表嫂卧室去看她刚满月的的小宝贝。后来他们做了晚饭吃了就回来了。 刚进门,吴刚又催着安吉准备东西去徐济成家拜年,他还邹婷婷还没有结婚,所以是和父母一起住在郊区的平房里的,邹婷婷住在他们位于县城中心的一大套楼房里。安吉装好东西,烟酒茶等大约五六斤东西,沉甸甸的,吴刚借口自己喝了酒提不动,让安吉提着那个大大的提兜,安吉试了试太沉了,自己身体不方便,提了一段路实在太重了,就对吴刚说自己不能提了,怕伤害到胎儿,求吴刚提上,可是吴刚偏不管,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安吉也生气了,就赌气往回走,吴刚却一径走去,完全不管落在身后的安吉,安吉想想又跟着了,不过在树木间躲躲闪闪,看他会怎么样。 走到十字路口,安吉却眼看着吴刚向反方向走去了,安吉不由自主喊了一声吴刚的名字,吴刚却走得更快了,安吉拎着沉甸甸的包,脚又疼手又疼的实在走不动了,就停了下来,可是眼看着吴刚越走越远了,就不得不大步追上去,拽住了他,将东西塞他手里说:“给,你一个人去!我不去了!” 谁料吴刚不但不接东西,还手指着安吉的鼻子训斥她:“你这种人,以后毛病少点!” 安吉早就一肚子火没处发,看吴刚这德行,干脆就说了;“好,我毛病不好,你毛病好!你试试这些东西拎着重不重!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吴刚一甩手就走了,安吉一狠心将东西往他前面的地上一扔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见包里有液体流出,吴刚却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安吉干脆也不回头,直接回家倒插了门就睡了。八九点的时候听见几个人进来开电视和聊天的声音,安吉美丽继续闷头睡,心里气得要命,非常后悔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步步退让让吴刚越来越有恃无恐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刚睡着时,吴刚却撞开了门进来了,脱了衣服上床,还将安吉枕边放着的东西一股脑扔地上去了,安吉忍着气未吱声,都懒得搭理他了,自然是一夜无话。 正月初五日回娘家,正好哥哥请了人去嫂子娘家叫她回来,但是却吃了闭门羹,被嫂子拿着大扫把当着安吉哥哥请去的乡邻的面扫出来了,安吉哥哥便口口声声他仁至义尽啊什么的。 之前安吉已经听家里人讲了两次去嫂子娘家时他们那一家的态度,却听不到哥哥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心里就有点怀疑:一心要离婚的哥哥怎么突然又要去叫嫂子回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安吉才明白过来,哥哥请人去叫嫂子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他要离婚的主意非常坚定,不过这样一来就是堵一下别人的口舌而已,省得亲戚和乡邻们到时候说他的不是,另外他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到时候更有利于要回孩子的抚养权。 安吉他们只在娘家呆了一天,就坐车到市里去,原因是她原来就有支气管炎,从小闻不得炕烟味,加上现在怀孕了,更加敏感,一夜被炕烟熏得都睡不着,只好早点离开。 谁知他们到了市里却没找到姐姐,就只好写个纸条塞进门缝,将他们带的礼当放到邻居家托付他们转交。走到半路车坏了,他们等了半天修不好,只好又被司机转到了另一辆车上,人很多很挤,安吉一路站着,被挤得一身汗,实在痛苦不堪,幸亏她边上有个男青年看出她的不适给她让了座才坐下,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 安吉累瘫了,先去睡了,吴刚下了挂面来叫她去吃,可是他在臊子里放了羊肉汤,浓重的腥膻味让安吉觉得难闻极了,肚子虽然饿极了,但是饭却难以下咽,只好逼着自己吃了半碗继续去睡。吴刚却在客厅看电视知道凌晨才睡。 第二天又去了大舅舅家,表哥去了市里给亲戚家拜年,表嫂的娘家人来了,叫了安吉一起去外面吃火锅,安吉便跟去了。吃饭时舅妈跟安吉说起她们娘家的事,说娘娘姑父太迷信了,老是说安吉嫂子命硬啊什么的,在安吉哥哥面前老是挑人家媳妇的理,能让两口子感情好吗?再说了,安吉大姐姐夫对娘家的事管是对的,但是掺合的太多了,也让人反感,安吉嫂子娘家的人骂的最多的就是安吉母亲和大姐,就是说她们嘴太碎说道太多,她嫂子才不愿在那个家里呆着!还说她和安吉母亲一个家里过不了,就想分家另过。 安吉心里何尝不明白家里的事其实就是大姐姐乱搅和,父母没主见,哥哥没担当造成的,但是又不能说得太多,就随口搭话说:“就是,我也觉得分开了谁的日子谁过也好。反正还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孙子照样领的。” 回来后安吉一直在想这些事,也想建议父母哥嫂分开过,可是现在的状况是哥哥在大姐挑拨下一心想离婚再娶,根本不想和嫂子过,嫂子连家都不想回了,还哪里又分家的说法?再说安吉在那个家里人微言轻,从来没有发言权的,她说什么话不过是被大姐他们抓住口实辱骂她一顿罢了。 安吉这次的怀孕妊娠反应非常严重,不想吃东西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心情也一直不好,根本没有一点点的欣喜,倒是吴刚,虽然对她依旧冷若冰霜,却又在别人面前口口声声说安吉有情况了,脾气大,他不敢惹的话,但是背过了人,吴刚对安吉的身体和心情根本没有拿出一张丈夫应有的关注和热情来,令安吉心有不满却说不出。一上了床被他搂着一亲热,她就把一切不快都忘了,事后又气自己太没自尊和意志力了。 第93章 正月十五观花灯 正月十四晚上,还没接到上班通知的安吉,在家里和吴刚正陪着安吉哥哥看电视闲聊,结果吴刚哥哥吴品来了,脸面红肿,一只眼窝都青了。 安吉听他们说起来,原来是吴品去肥仔哥哥家也就是吴刚他们的大姐夫家去拜年,吃饭的时候,肥仔谈起原来他们在金沙镇一起开餐馆时,吴品将肥仔也入股的餐馆盘给了别人,自己将所有的钱据为己有,给他没给一分的事,吴品争辩几句,肥仔就动手打了他。吴品个子矮小自然不是当过兵的肥仔的对手,又是在自己姐姐姐夫家里,不好出手,被打之后只有跑回家来。 吴刚听完立刻就跳起来大骂肥仔,并立马去邻居家叫来了去串门的吴德,给他一说,本来就是从小顽劣不受欺负且长得 膀大腰圆的吴德自然跳得更高。他们问清了肥仔打吴品的全过程,商量好要叫人去给吴品出气,就匆忙去找住在不远处的肥仔了。 安吉怕他们一时冲动伤了作为吴刚姐夫的弟弟和他朋友的肥仔,就说你们去骂他一顿算了,可是吴刚听都没听,叫她别管,就和俩兄弟出了门。 安吉一直以为吴刚软弱无能又好面子的本性也干不了什么,大半就是去骂肥仔一顿给他哥出气而已。谁料一个小时后,吴刚回来,却向安吉哥哥炫耀他们去找肥仔报仇的过程。 说肥仔老婆太聪明,可能知道吴品会叫人来打肥仔,就将肥仔藏起来了。结果吴刚吴德进里面找肥仔没找见,就把跟肥仔一起坐着喝酒、站起来试图劝阻他们的另一个人一拳击倒,然后他们就出来了。 吴刚还笑嘻嘻说:“就是肥仔老婆精明的很,猜到我们会去,早就将肥仔藏起来了,不然今天就把他打坏了!不过可惜让肥仔的那个朋友白白挨了一拳!“ 安吉一听,才知道吴刚的好脾气和她所见到的软弱无能哪里是他的天性?他在对于她受到别人欺凌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不合常理的理智和软弱根本就是不将她放在心上!现在自己的亲哥哥受了别人的伤害,怎么就能跳得那么老高?且完全不顾和肥仔多年的朋友关系和姐姐姐夫的面子了?打错了人还洋洋得意的炫耀!说明他完全有以牙还牙的本事和血性的!不过是不想因为她惹祸上身而已! 安吉想到这里,就彻底明白了自己在吴刚心目中的位置!当初的吴刚不过是在多个可供选择的人选中选中了毫无要求且条件较好的她结婚而已!当她以为和吴刚之间是真爱,顶着巨大的压力不惜和家人反目和他确定了关系,又在婚前遭受那样的奇耻大辱,吴刚却利用的就是她急于遮丑的心理,打压她要报仇雪恨的心思和举动,逼得她赶紧结婚,还省掉了一大笔结婚费用不算,将她牢牢地掌握在手心里!对于安吉失去孩子后痛不欲生的心情和始作俑者导致恶果的血海深仇他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 可惜的是婚后半年,安吉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免受自己坏心情的影响,忍气吞声坚持下来,吴刚只是得过且过,不但没有必要的安慰和照顾,还找各种借口骗取了安吉不少的积蓄给他花用!后来安吉孩子死了,陷于痛不欲生的境地无法自拔,吴刚却在酒店卡厅逍遥自在,根本无视安吉的生死!再后来吴品和别人合伙开店,他又在酒店混吃混喝不挣钱,自己花天酒地周旋在一群打工仔打工妹之间,根本不考虑收入的问题,更不考虑以后生了孩子拿什么来养! 安吉听着吴刚沾沾自喜的说着他们如何将那个小伙子骗出来打了一顿的事 ,气不打一处来,马上挖苦道:”对呀,你们也是知道他没权没势才敢打的吧?要是人家爹当着官或者自己手里有点权,我敢说你们去了也不过笑脸相对了!尤其是你,肯定是第一个给他磕头认错的!” 吴刚脸红了,难为情地说:”你看看,你又联系到哪里去了?‘ 安吉冷笑:“你说呢?我联系到哪里了?想不到事情过了才一年,我心中刻骨的仇恨还没有消除,你就忘了?什么你斗不过人家,不心疼倒是真的!看看吧,同胞骨肉受了伤害,你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威风发作起来比狼还厉害?对我受到欺辱的态度怎么就不一样?”我总算看透了你这一家的本质就是欺软怕硬!“ 吴刚求安吉别再提了,安吉将面前的柜子门踢了两脚,说:”对,我不提!你也知道为自己不是男人的言行害臊吗?你还有脸在我面前炫耀你的能耐吗?“ 吴刚在安吉哥哥面前大约极没面子,马上起身进了卧室去睡觉,安吉气狠狠地坐着,咬着牙想着这窝囊废一直以来的言行,本来那件事是她心头不能揭的伤疤,谁知道今天吴刚却用这种方式再次揭开让她再一次流血了,她越发后悔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一夜无话,安吉在被窝里自言自语骂了自己几百遍解恨! 次日下午就去了**局,局长见安吉穿着制服,就认出她来,马上明白了她的来意,就说那件事他们一定重新调查处理。安吉说了几句自己的要求,见局长行色匆匆的样子,便告辞了回家。 无所事事的安吉,啃看了一下午电视剧,不觉天已经黑了,肚子也饿了,一看表已经七点多了,便开始准备做饭,吴刚回来,安吉便将中午剩的一盆菜和一盘饭热了又拌个凉菜端过去。 吴刚说他在人家已经吃了大盘鸡,他吃了几口回来看看安吉吃的啥,就将饭分开,又煮了几个汤圆吃了,叫安吉去看元宵灯会,去猜灯谜。安吉便跟着去了。 街上人很多,猜灯谜的地方见了几个熟人,都是跟家里人出来看灯的。见了安吉吴刚他们,她们笑着说:”夫妻双双把灯观。“ 有个去年刚生了孩子的安吉的女同事还伸手摸了摸安吉的肚子说:”小心把小宝宝挤坏了呀!“安吉笑笑说不会的,吴刚却羞得脸都红了。 灯会上遇到吴刚的哥哥嫂子也在转悠,告诉他们说待会儿有人会去给他们家拜年,安吉吴刚便稍微转了转就回去了。进门没多久,来拜年的人就来了,是吴刚原来跑山里的一个朋友和他 老婆,自然免不了端茶倒水切肉拼盘。 这些活都是吴刚陪他们坐着,用眼色指使安吉去做的。安吉虽然觉得自己很累,可是当着别人面,她也不好意思不给吴刚面子,就一五一十的做了,完了还给他们敬了酒。 原来的吴刚是不能喝酒的,且有肠炎 ,安吉没少给他买药,可是现在的吴刚自从开始在吴品酒店帮忙,酒量大增,好像还有了酒瘾,动不动想喝,可是每次喝醉了就是吐,将本就闻不得酒味的安吉搞得也跟着吐了好几次。现在看吴刚又要大喝一场的架势,就暗示他少喝点,适可而止,可是吴刚根本不听,还让她别管,安吉只好闭嘴,只管坐着看电视,不时给他们去烧水。 喝到最后,那个人都已经在求饶了,可是吴刚不甘心,坚持两人要将那一斤酒喝完,最后还是吴刚自己先招架不住了,十点半就去睡了,还是安吉陪着来人夫妻坐到十一点多,安排他们睡了。 第94章 叫嚣离婚 躺在床上,看吴刚烂醉如泥一动都动不了的样子,安吉边帮他脱衣服边说了他几句 ,心中恨其不争。结果吴刚醉的连胳膊都抬不起了,还哇哇地要吐,安吉急忙跑去取洗脚盆给他,自己也就在卫生间吐了个一塌糊涂!安吉心里真是气恨交加啊,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上辈子造的孽啊! 想到自己上个孩子没了,身体都没有休息好,就因为受不了吴刚的冷落和精神的压迫去上班,现在再次怀孕后,吴刚还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现在又动辄醉成这样,还需要自己伺候着,忍不住就唠叨了几句,说他明知自己身体状况这样,不但不关心照顾自己,还总是找借口外出,要么不回家要么回来也是喝的烂醉,这样的日子怎么能让她看到希望?尤其是吴刚将生儿育女的责任全推到自己头上,他却逍遥在外,还因为得到了 一些风月场所的女人的青睐而沾沾自喜,却不想自己实际有没有能力养家糊口!被别的女人说两句甜言蜜语就鸡毛上了天,以为自己真是白马王子,回来嫌她这不好那不好的,不如他们就分开一年试试,看那些女人那个真的会嫁给他跟着他吃香喝辣的! 谁料一直装睡的吴刚却猛然翻身坐起来,大声吼道:“对,你看着,老子离了你,有的是女人跟!保险比你不差!一天逼叨逼叨的就是说我,既然过不下去,明天就离,有啥了不起的!老子不相信,我把个女人娶不上!” 安吉被吴刚的突然行动吓了一跳,随即气恨交加地说:“对,能娶上!说不定现在就有不下十个在排队呢!我让开,谁要是不离谁是畜生!结婚一年,你不下十次叫嚷离婚,老娘就让你逞心如意!我又不是吓大的,你本事大了,有饭吃了,随便你!反正我也不指望能跟你过上好日子,也不耽搁你的前程!以前糊涂是看过了人,但是后来嫁给你完全是因为孩子!现在孩子气了,一切就该结束的,我早就不改一忍再忍的,又有了这个小杂种!想想这一年来,你对我仇恨的袖手旁观,我就恨不得亲眼看着你倒霉,我也袖手旁观一下!让你也感觉一下孤苦无援的滋味!” 吴刚继续大声骂道:“就算行!你等着,娶了你我都倒霉死了,一天到晚尽是你的事。既然你不想过,马上就离!我哪怕娶个农民媳妇也比你强!” 骂完了,吴刚倒头就睡,将本来就是发发牢骚以便获取吴刚安慰和解释来化解一下心理疙瘩的安吉气得半天无言,越想越气,一把扯掉了他蒙在头上的被子:“起来说清楚!怎么个离法!到政府那儿可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可是吴刚只是大骂一句:“就这些!你要什么你拿走!” 安吉咬咬牙说:“好吧!”转身拥被睡下。心如死灰,浑身冰凉,小腹胀起一个鼓鼓的包,隐隐作疼,安吉不得不去轻轻按摩一番。 良久,吴刚却又转身,用和缓的口气说:“安吉,既然这样,我们离了也好,你看我也没什么本事,给你带不来任何幸福,我让你重新选择,我也许到好受些。那你打算一下,东西怎么办,洗衣机之类的你带走,还想要啥,你就直说,我想好和好散,我不会为难你的。” 安吉为他的“‘宽容大度”而可笑:“够了,别装作善良大度了吧,你有啥能给我的?这个家里哪样东西你能由得我能带走?我没权利要什么,也\\u003d我就带走我的衣服,至于你原来送的金戒指金项链之类的,我原物奉还,你还可以拿去再用在第二个女人身上!你早就对我厌倦了,我让你称心如意就是!“ 吴刚却说:”不,那些东西是我送你的,我不要了,也算是夫妻一场的纪念吧!“ 安吉冷笑:”纪念?我和你之间值得纪念的东西太多了!想想你当初为了要回呢没机制花的心思我就恶心!我要不还你你不亏死了吗?放心,我不会让你吃就id,我为你生了个死孩子,没有任何功劳,我凭什么让你作赔本的买卖?” 吴刚辩解:“那是以前的不孕科,在所难免,就别提了吧,我的意思是... ...” “好了,你的意思是看清了我没用,你尽可以踢开我,去高攀有钱女人,去找富翁或者当官的子女,你好少奋斗十几年!我成全你!不必多说了,反正明天开始我就与你毫无瓜葛了,你就安心睡你的觉吧!“ 吴刚沉默了,安吉心底有恨,眼里无泪,只有下定决心:彻底解脱吧!夫妻情分到了这个地步,何必再勉强死撑面子?离婚后,或许她还能过的轻松些!吴刚从思想上无视她的喜怒哀乐,情感上冷落她的求取关心,生活上,漠不关心,也丝毫无视她再次怀孕的事实,不但经常给她生气,还动辄大叫离婚,一再刺激她的情绪,就算要离婚了,也丝毫不提她肚子里的孩子,看来他心里眼里完全就没有这个小生命的存在,她又何必提醒他?那就听天由命吧,哪有女人强迫男人接受他亲生血脉的存在的? 思来想去,安吉将一切归结于人生之初的那个错,要不是她认人不清,怎么会陷于跟吴刚的苦恋无力自拔,不听父母家人的规劝,无视社会舆论的评价,和他处于本能也罢处于激情也罢有了孩子,在自己身心受到那种非人折磨和侮辱的情况下,看清了吴刚一家的真实嘴脸,却不得不结婚!然后又在吴刚的冷漠中没有坚定地离开他,在身体尚未恢复的情况下又怀上了这孩子,现在明白看清了 吴刚的自私自利和薄情寡义,却有苦难言!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她真的看错人了,他们之间差距真是太大了! 大清早的,安吉从噩梦中惊醒,眼睁睁看着灰蒙蒙的天,想到今天要办的事,就赶紧起床收拾,可未等安吉收拾好,吴刚却优先跟来的客人和他哥嫂打招呼走了,安吉只好陪他们吃早餐,完了就径直钻进卧室些离婚协议。其实她在吴刚多次叫嚷下已经写了很多次这个东西了,可是每次都在吴刚的忏悔和反悔下妥协和放弃,也许吴刚就是看透了她的懦弱和忍让,才有持无恐,每次吵架都将此当作打压安吉的法宝,一次次叫得最凶,却又每次都第一个退缩吧。 可是安吉现在累了,不想跟他吵,也不想再陪他玩这游戏了,她的身体不允许她无端受气,她的孩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她不能连累肚子里的孩子跟着她受折磨,对于这孩子,吴刚可以无所谓,因为他没见到的东西他可以忽略,可是他时时刻刻长在安吉的肚子里,她的心情随时影响着孩子的发育,她不想孩子成为不和谐婚姻的牺牲品。 写完了协议,吴刚哥嫂要过去店里,安吉便将自己手书的协议给他们带过去让吴刚过目,自己在家准备结婚证,户口本等东西,边看电视边等着。 半小时后,吴刚来了,问安吉:”什么事?“ 安吉没有正眼看他,冷冷地说:”去镇上办手续。“ 吴刚一言不发去找身份证,安吉已经拿好了准备办完就去单位上班的东西,出门往前走,风特别大,吹的安吉几乎寸步难行。 吴刚很快地超过了安吉,并拦了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安吉身边,安吉一言不发坐进去,一同到了镇政府,却见法律服务所大门紧闭,安吉问了人,才知道他们下午开会,明天才正式上班。 出得门来,吴刚说:”下午有人吧,下午再来。“ 安吉冷笑:”你急得很!叫你姐夫找人走个后门,随便就可以办掉了!“ 吴刚说:”关我姐夫什么事?“ 安吉说:‘你姐夫不是手眼通天吗?我们结婚不就是他找到人,连起码的婚前检查都没做就办掉了吗?离婚是为你扫清障碍,更要走后门啊!赶快将你看上的女人弄到床上啊!“ 吴刚不说话了。 等了一阵车 ,两人相距五十米不到,却走了相反方向,吴刚拦了一辆正好来送人的小地老鼠走了,安吉等半天没有车,自己顶着风走下来,回家后放下材料,准备去上班,到了车站给同事卓玛打电话,却被告知正月二十以后才上班,只好又回家。家里的冰凉让她心情更加灰暗破败,对这场婚姻的失望更深了。其实除了那件事给安吉造成的心头之恨外,安吉已经对吴刚是认命了的,跟他离婚也是被他叫嚣起来的,但是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往前走吧!既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在吴刚的考虑之内,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就算安吉舍不得,生下来又能怎样? ——后来这个孩子死于非命,也许冥冥中就是天意吧,安吉就算痛断肝肠又能如何? 第95章 充满怨怼的孕妇 好容易熬过了一天一夜,早饭后吴刚哥嫂和来访的朋友都走了,安吉干完家务等吴刚回来吃饭,但是一直等到中午两点多也没等到,便收拾了东西去市里找二姐。 到街上吃了牛肉面,坐上车已经下午三点多,到小镇上自己单位去换下了自己沾灰的衣服,穿了制服又去坐车,一路上晕车呕吐,心比胃还难受,到车站时已经形同病人了。可怜的为爱迷途的羔羊,怀孕之时,别人受尽丈夫的呵护关爱,而她却如此落魄,到底是怎么了?吴刚是别人眼里的好男人,人人羡慕的好丈夫,可是命运给她的这杯水竟这般苦涩难咽?难道她想要得到家庭的天伦之乐也是空谈吗?为何自己原来期望的爱情城堡竟然成了地狱?吴刚打着为生活奔波的幌子四处奔忙,就让安吉连正常的夫妻责任都不尽了? 到姐姐家时,她们一大家人都在,二姐来开门,但是没认出安吉,倒是小侄女叫出来:“三姨!”大姐的女儿小樱也冒出头来,出乎意料的是,大侄女长得居然比安吉又高出了好多,大家自然非常高兴。 二姐给安吉下了面,安吉忍着难受吃下去后就去卧室躺着了,听两个侄女大吵大闹,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安吉又跟她们玩了一阵,全部就寝时已经凌晨了。 第二天安吉在姐姐和两位侄女的陪伴下上街去玩,吃麻辣烫时,却见边上走过来的两个人有点面熟,仔细一看却是她的大学校友,惊喜之下一问,才知道他们俩都今年毕业了,分到市上的单位工作了,那份惊喜自不待言。 打过招呼后,其中一位校友目光很亮地看着安吉说:“哎呀,安吉这一身制服穿了真是精神啊,怎么都比上大学时都漂亮了!“ 安吉笑笑说:”哪里哪里啊,还年轻呢,都要奔三了!“ 另一位同学说:‘你是真的越来越心疼了!比那时候还心疼呢!“ 对于老同学的调侃,安吉自然内心是欢喜的,但更让她高兴的是老同学相逢的喜悦,安吉问他们在哪里住,吃饭方便不?得知他们的单位就在姐姐家附近,且住在单位分的宿舍里,还有集体灶,难免在替他们高兴的同时也觉得羡慕,更加后悔自己当初回到县城的决定,后来又在乡下度过了这么多年,遭受了这么多磨难,真是天上地下啊!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小侄女站在他们边上,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左一下右一下地看着他们,表情既有夸张又有调皮,逗人极了,让安吉和两位老同学都忍不住逗笑了。 约他们来玩后,安吉和姐姐侄女几人去了菜市场,批发了十几斤大鸭梨,价钱比街上卖的便宜了一半。 回到家,拌了凉菜,切了皮冻,又熬了稀饭,安吉真饿了,就狼吞虎咽的i吃了。小侄女欢欢活泼爱动,边吃边玩,唱个不停,安吉说:”别吵了,一头驴吵死三个人!“ 谁料,大侄女小樱接过来说:”不对,现在是欢欢一个市里人,我们三个山里人,应该是一个人吵死三头驴!“反过来将自己和两个姨妈都算到”驴“里面了,让大家笑得将饭喷了。 小侄女倒乐得跳了起来:’对!对!对!“让大家更是忍俊不禁。 吃过饭,姐姐和姐夫去理发店给二姐做头发,安吉想去找那两位同学玩,可是一看天色已晚,有诸多不便,就只好跟他们一起去理发店,在等待的漫长时间里,安吉闻着理发店难闻的烫发水的气味,非常后悔没有去找同学玩。 烫完头发,姐姐姐夫又去别处玩了,安吉便回来陪小侄女写作业,写了一阵后,小侄女首先按不下心来,安吉便跟她们一起玩起来。小侄女非常爱臭美,也非常聪明有创意,要扮演模特,并拿来了她妈妈的纱巾、裙子,甚至沙发垫和床单等,安吉用这些东西将她打扮起来,小侄女对着镜子翘着兰花指,扭着腰,一个劲地对镜子里那个美丽的”印度公主“抛媚眼,将安吉和大侄女逗得直笑。 玩了一阵,小侄女又拿来她妈妈的眉笔,让安吉给她嘴唇上画个“日本胡子”,安吉画了后,她立马变了个样子,张牙舞爪冲着刚进门的她妈妈说:“花姑娘的,麻西嘎嘎!” 安吉姐姐看着身披传单,嘴上画着仁丹胡子的女儿,愣了一下,不明白怎么回事,倒将安吉和大侄女笑得前仰后合。安吉姐姐拉了脸命令女儿是写作业,欢欢怏怏不乐地摘下了围巾和床单等,乖乖去写作业了。可是不久以后,侄女就在桌子上打起盹来,姐姐只好让她上床去睡。可是脱了衣服,她1却又兴奋起来,一直玩到十二点才睡。 等大家都睡着了,安吉姐姐才问起安吉是不是跟吴刚吵架了?安吉承认了,姐姐叹口气说:“你吵什么呢?难道姐妹们都要闹离婚不成吗?‘ 安吉负气说:”我就要治治他的毛病!最少两个月不回去,让他也感觉一下被冷落的滋味。“ 二姐却气笑了:”你两个月不回去,把他啥也干不了,但是小崽子还不是在你肚子里越长越大了吗?倒让他省心了。“ 安吉继续赌气说:”我还没一定要不要这个孩子呢!如果吴刚这次不悔改,我就不要他的小东西了!“ 二姐劝她:”那又何必?你本身是那么喜欢孩子的人,前面那个没抓住,你都快疯了,现在再做掉这个,伤害的还不是自己的身体和心理吗?唉,本来你们俩就差个层次!你要是迟点结婚多好!就现在也不迟啊,你看你那两个同学,人又出息单位又好,看他们对你也挺有好感的,你当初在学校怎么就没找上他们其中的一个呢?那样的话,也不至于就被吴刚那样没档次的人缠上呀!“ 安吉有点厌烦地说:”可是,我也不一定喜欢他们呀!人的感情能说上吗?又不是别人看着行就行的,要是那样找对象,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吗? 安吉姐姐冷笑了:”那你既然专一不二,就跟吴刚好好过得了,闹什么闹啊?”安吉只好不言语了。 说实话,她的心里还是装着吴刚的,令她生气的是吴刚吵架归吵架,动不动喊离婚的那份绝情和狂躁,分开才两天,她心里已经在想两个人在一起的好来。 第二天一早就出来坐车返回单位,同事才来了两个人,问起来才知道这一周大家要在局机关培训一周,可是安吉既然已经到单位了,那就只能听从另外的安排了。 下午安吉就接到所长电话,安排她去一个很远的乡镇下乡送年检报告,虽然所长问到了安吉有没有困难,可是安吉不好意思说自己怀孕的话,也想到吴刚的态度,心想生死有命吧,就说没困难,于是便着手准备第二天下乡要送的资料。 晚上,安吉就忍不住泪落如珠,伤心于自己一腔真情与痴情嫁给吴刚,却落得羞人现眼又受尽屈辱,孩子没了又再次怀孕还得不到吴刚的关心爱护,真是太亏了!她内心充满愤恨和怨怼,恨他不念夫妻之情,将怀孕的她丢在这里不理不睬,让她在病弱的身体之外还要遭受精神折磨,真怪自己瞎了眼啊! 第96章 有所改变 周末了,安吉接到吴刚的电话,问她回家不? 安吉恶声恶气问:”何事?“ 吴刚笑着说:“当然有事!” 安吉依旧凶巴巴:“还想干啥?非得我回来?有啥账没算清?” 吴刚继续耍赖皮:“哎,账多得很呢!” 安吉没好气地:”好,你等着!”挂了电话,安吉的心里却释然很多。 正好下午**局来人调查安吉反映上去的那件事,只是那两个人的态度让安吉心里有点犯嘀咕,但是没有多想,顺便就坐他们的车回家了。 刚进门就习惯性到客厅转了一圈,然后去卧室挂衣服,却想不到从被窝里探出来一个脑袋,将安吉吓了一跳,细看去,却是吴刚的脸,带着难为情的嬉笑望着安吉。 安吉扔下衣服,转身就走,吴刚却似兔子一样跳起来追上了安吉,抱住了她的腰说:“往哪里跑?我等了一中午了,就等这一刻!“ 安吉挣扎不开,只好又气又笑地骂他:”别不要脸了,你少碰我!“ 吴刚却说:”我就不要脸,我就要你!看谁的力气大!“ 安吉甩不开,就猛地来了一个后肘捣:”放开,你这流氓!“ 吴刚仍旧嬉皮笑脸说:”骂吧,只要你不跑掉就行!这几天你可把我折磨得够呛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说着就将安吉的身子扳转过去面对他,将头埋在她胸前,对着她的衣服和胸口吹气。 呼呼的热气吹透了安吉的衣服,也将她的心吹暖了,但转念想到吴刚对他大叫离婚时的可恶,又气狠狠地瞪着他:“不是要离婚吗,走啊,不然人家又要下班了!” 吴刚将安吉拉到沙发上坐下:“不着急,你先喝口水!”说着,就将一杯热茶递到了安吉手上,安吉只好接了过来,心里的堡垒就崩溃了一大半。 吴刚又蹭到安吉身边:“你说什么?你要和谁离婚?你老公是哪个王八蛋加笨蛋啊?放给我,我就舍不得你这么好的老婆!” 安吉没好气地瞪着他:“就是王九他哥那个混账东西!老娘专门来给他腾地方来了!” 吴刚假装恍然大悟:“哦,是那个混账啊,那老娘你该好好算算这个帐的!” 安吉由不得气笑了,吴刚乘机拥抱住了安吉,安吉心有芥蒂地躲避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一下午吴刚就没出门,陪着安吉看电视聊天到五六点钟才匆匆去了一趟店里。六点多,吴刚又匆匆赶来陪安吉吃饭,吃过饭又去了一趟店里,八点刚过,就回来了,对安吉照顾的非常周到,让安吉这几天的怨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十点多一点,吴刚借口他感冒了,就催着安吉上床去睡。躺在被窝里,安吉余恨未消,不想接受吴刚的温存请求,可是吴刚的胳膊习惯性塞进了安吉的枕下,安吉躲不开只好听任他。 吴刚贴近了安吉说:“你知道我这几天多难熬吗?不想回家又不知道上哪儿去,回来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半夜半夜无法入睡,第二天早上去店里,头发磨得像个刺猬,他们都笑我!一静下来就想你,可是不知道你在哪里,求邹婷婷徐济成给你打个电话,可他们偏不,就要我亲自向你赔情道歉......” 安吉哼一声:“你不是撵我走吗?我走了你应该高兴死了吧,天天换着领女人回来的吧!我说了我可无所谓的哦!” 吴刚猛地一下抱紧了安吉:“再不许提!我是一时气昏了才胡说的,你走了我就很后悔,至于别的女人,哪有你好啊,让我欲仙欲死的......”说着,一阵暴风骤雨就将安吉覆盖了。 后来,安吉问他:“你老实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后悔的?” 吴刚坦言:’第二天晚上。第一天我还高兴你终于不在我耳边吵了,结果晚上回来满房间找不见你,我就跟掉了魂一样。” 安吉又被感动了,抚摸着吴刚的肌肤,心里酸酸的,良久才说:“我对你的感情我自己也奇怪,多少次被你伤害,可我想到你还是心里疼的难受!可是你难道没发现吗,无论我们怎么吵,我都从来不主动说什么离婚的话,就你,动不动大叫大嚷的,让我伤心死了!” 吴刚猛一下转脸对着安吉,正色道:“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是为了解脱你呀!”因为我觉得你跟我过得一点不好,太委屈你了,我就想让你另攀高枝,不跟着我受苦了,你以为我说离婚就好受吗?“ 安吉拽了吴刚的腰一下:”滚你的吧,解脱我“你觉得我跟你离婚了就好吗?我当初爱上你有多艰难啊,你以为我是一时冲动吗?又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了,我只希望你能对我多一点关心照顾,可是你在外花天酒地,回到家一点情趣没有,我真受不了你的冷酷无情!我现在又怀了你的孩子,你就不该再对我更好点吗?我对你的这点要求难道过分吗?“ 吴刚又争辩几句,打起了哈欠,安吉不乐意了:”你看你就是这样!每次对我温存的目的一旦达到,立马就来瞌睡了!“ 吴刚挣扎着抗议:”绝对不是!“可是言不由衷,眼睛还是闭上了。 安吉在他身上挠了挠没啥反应,只好也睡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吴刚对安吉出奇的好,对她呵护备至,每天都要买些零食回来给她吃。安吉喜欢吃菠萝,嘴唇都上了火,满嘴唇长满血泡了,还是吸溜吸溜吃不停,一边吃还要一边翻着白眼嗔怪吴刚:”买这么好吃的水果还诱惑我,良心大大的坏了!“吴刚翻着白眼,却也不顶嘴。 有天,吴刚兜里装了一大把浅褐色的干果让安吉猜什么,安吉之前从没见过无花果,老半天不敢吃,在吴刚的鼓励下,才尝了一颗,结果发现很好吃,就吃掉了好几颗,又把剩下的几棵藏起来,怕吃没了吴刚没处买。 过了两天,吴刚看安吉的嘴唇好多了,就又买了一颗菠萝回来削给她吃,安吉感觉滋味不如第一次吃到那么酸甜可口,但是还是一口气吃完了,晚上对吴刚的抚慰就比较尽心尽力,吴刚便也非常兴奋。 他们之间好像回到了谈恋爱时的甜蜜。 第97章 被同事染病了 四月底的高原,天气渐渐地暖了,安吉想到很久没回娘家了,就没有告诉吴刚,利用上班时间请了几天假偷着跑回了娘家,帮助母亲干了两天农活,一口气种完了家里的菜园子。 不知为什么,她的下体长满了小颗粒,非常叮痒,甚至导致安吉小便失禁,让她简直坐卧不安,尤其是上完厕所后,下面简直点了火一样,又烧又疼的。安吉想想,自己就算平时不怎么认真清洗,也不该生出这病来,至于吴刚呢,最近表现良好,应该不会出去乱搞给自己传染了什么脏病吧?唯一的可能,就是跟她同居一室的同事卓玛,也经常用她的盆子洗脚,她又有着非常严重的脚气,平常大中午的她午睡时,即便是刚洗完脚,脚上的气味也让安吉辣的眼睛睁不开。虽然安吉也曾提过让她尽量不要混用自己的盆子,可是那几天卓玛回家后到单位就将衣服泡在了她自己的盆子里,晚上洗脚就拿了安吉的脚盆洗了脚,大约是将她的脚气传染给了安吉!谁料,就让正在怀孕的安吉受到了病菌侵害,居然传染到了她的下身!简直害死她了! 下面的病菌让安吉非常难受不说,也非常担心自己外部的病菌会感染到腹中的胎儿,就赶紧回到镇上去看病,花了一大笔钱,又是清洗又是放药,过了三四天才好点。对于卓玛,安吉只是客观描述了自己的症状,并没直说是她给自己传染了脚气,只是说让她将洗内裤和洗脚的盆子分开的话。 卓玛告诉安吉,吴刚打电话问她安吉的去向,很着急的样子,让她回来就给他打电话,安吉回过去才知道:原来吴刚和徐济成商量好了一起去湖南发展,就等着告知安吉一声。因为吴刚急着要送上初中的侄子侄女回老家,匆匆说了这些后,就挂了电话,说回来细说。 晚上七点多,吴刚从老家回来,详细谈起来:说是徐济成老婆邹婷婷的姐姐邹丽君在那边的一家公司混的挺好,叫他们过去,徐济成单位虽然是行政单位,但是没多少事干,工资也不能按时发放, 他和邹婷婷结婚一年了,可是她工作比较忙,也想多干出点名堂再要孩子,所以徐济成决定辞职出去赚点钱,再回来决定要孩子的事。吴刚说自己无所谓哪里干,只要那边有徐济成和他的大姨子帮忙,他一定能干出点名堂的,就怕安吉不答应。 安吉一听却很高兴,支持吴刚去,因为她觉得吴刚与其在那个越来越不景气且经常闹是非的店里给吴品伯伯帮忙一分钱不挣,不如就出去闯一闯。 吴刚却说担心安吉的身体吃不消。安吉安慰他:”没事的,我在单位有处吃有处睡的,你走了我就不用每周回家了,那样反倒不安全。“ 吴刚说,他去也好,赶在孩子出生前一个月回来。安吉说提前十天而也行。 晚上俩人去安吉大姐家坐了一阵,九点多回到单位,卓玛到别处借宿去了,吴刚却又找借口去市场上的游戏厅去打游戏了,根本没有看到安吉的不悦,也没有再陪安吉多说几句话,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卓玛却又回来取她的化妆品,看吴刚不在,就问怎么回事?安吉只好照实回答:”去玩游戏了。卓玛笑着说:“好不容易见一面,还不抓紧说说甜言蜜语啊? 安吉苦笑:”大概没新鲜感了吧,说不出来了。“卓玛笑着说:”你们怕我打扰吧,我再不来了!“就跑了。 过了一会,吴刚回来了,安吉则利用这点时间洗了洗。吴刚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问安吉:”你的病怎么样?行不行?“ 安吉摇头:’还是有些痛,怕不行。” 吴刚有点疑惑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按说你现在这样子,不会是跟别人... ...我可没问题啊!\\\" 安吉不高兴了:”我又没说你!我觉得就是脚气传染了。“ 吴刚探头下去看了看说:“看不出来多严重,应该没问题了吧?不行,我可忍受不了。额“安吉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还告诫自己放松放松,脸上装出愉悦的表情。但是两人都觉得没意思,吴刚很快就睡去了,安吉心里却不是滋味,良久无眠。 第二天吴刚起来帮她们俩重新泥了炉子,吃过午饭就回去了,安吉给他取了钱却又没给他,因为他说暂时不走,安吉怕他将钱花到别处了。 大学时的好朋友、现在西安某公检法机关工作的倪彩写来了回信,对爱情事业和婚姻谈了一些高论,并祝贺安吉他们重归于好,重新沐浴在爱情河里,可是安吉现在的心里很少喜悦的感觉了,觉得自己现在再谈爱情,简直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大学时就谈过好几个军哥哥的倪彩信里说到现在将她工作从高原小城调到六朝古都去的老公对她的呵护照顾,让从小就受尽父母哥姐照顾偏爱的她非常受用,觉得自己委身给这个憨厚朴实的男人真是没错,就连他们买房那么困难的时期,老公还舍得给她斥资好几千买下一件他的喜欢的皮草,让她一整个冬天都在周围女同胞的羡慕和皮草带来的温暖中度过... ... 安吉将这件事讲给吴刚听,意在分享自己好朋友找到称心伴侣的喜悦,吴刚却非常敏感地说:”就是,人家男人有本事买皮草,我没本事没钱做不到!你最好别指望了!“ 安吉看吴刚这么敏感还大言不惭,连点虚空的许诺都没有,由不得冷笑一声:”我可有自知之明的,不会白日做梦!我知道,就算你有钱,也不会舍得花一百元给我买一件衣服的,更何况你也没那份心意!从我嫁给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跟你吃糠咽菜的准备,没有指望给你荣耀一回!“ 吴刚满脸冰冷地说:”那你去找有钱的人去好了,反正我做不到!“ 安吉明白吴刚的敏感点在哪里,只好假装无所谓地笑笑:”其实我说这件事的意思吧遂希望你给我买点啥,就是希望你了解一下,别人的有爱的婚姻怎样,我的怎样!她们有资本跟我炫耀,我可没本钱炫耀,我跟她们都没话说!只能说你对我多好多好,其实你知道你对我好不好!就算如此,我也认命了,没有向你索要的意思。“ 可是安吉嘴上这么说,心里的失落还是非常强烈的袭击着自己的心理防线。让她自己感动的爱情啊,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现在就连了捞月捞花的篮子都掉进水里了! 下午的时候,吴刚的嫂子来找安吉,说是刚从县城上来,安吉看出她有心事,就问起来,吴刚嫂子说,这次去县城,看出吴品的有些反常,他们吵了架,吴品居然就在大街上抓着她要打,将她的胸罩带子都拽断了,她决心离家出走几天,给他点颜色瞧瞧,也让他的父母胀点气。 安吉一听原委,联系到自己几次回家时,几个邻居老奶奶对她隐约提到的吴品吴刚经常带女人回家来的事,也相信吴刚嫂子并不是空穴来风,但是没有说破,就安慰了吴刚嫂子几句,也说,就是不能太惯着他们,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了!聊着聊天,天已经很黑了,吴刚嫂子本来要去后街上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的家里去住的,可是没有街灯太黑了,安吉送完又怕回不来,干脆就在安吉床上挤着睡了。 第98章 谈笑风生 那天早上,吴刚和徐济成带着一个农民模样的人上来,说是到这里办件大事,喝了杯水就走了,中午时分过来,叫了安吉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钱自然是吴刚掏的,安吉也不知道他们办的啥大事,也不想问。 吃饭时吴刚和安吉开了几句玩笑,倒让徐济成羡慕了,说他们这样两地分居的生活也挺好,几天见一面还亲热一些,真是“小别胜新婚”呀! 安吉不愿说出自己的孤独和无助,只是笑说:“新婚还有个蜜月期呢,我和吴刚可直接跨越到老夫老妻的阶段了,哪怕一个月见一面,也只有两天的新鲜感,日子一长他就要设法气走我~!也好,我走了, 他又能在别人那里寻找新鲜感了!” 徐济成说:“我想每周一他还是舍不得你走的,要不每次能去车站送你?” 安吉故意调侃:“对啊,每周一是他最高兴的日子呢,谁知道那是不是他为了确定我真走了才去送的?是怕我杀个回马枪的吧!万一我没走成,他的候补队员们可就等得着急了!所以亲眼看着我坐上了车走了,他的一三五二四六的日程就启动了!” 徐济成大笑:“不会吧,吴刚好像也没有那么聪明吧?瞧你说的,简直他是时间管理的高手呢!” 安吉也笑说:“可不是吗,吴刚的本事大着呢,很多方面你学都学不来的!但是你还是不要学了,他也就是遇到我了,不想管他,也管不过来,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吧!放给别人,早就后院起火了!” 吴刚在边上听着安吉和徐济成一唱一和的拿他说笑,脸红了说:“你们看她这张嘴!没有的事说的跟真的似的!你们也就是了解我的人,不然的话,还真以为我是那种人呢。” 徐济成说:“安吉这文化水平好的人开玩笑的水平也就是高!这样也好啊,两口子幽默一点,吵架就少了!不过我知道,吴刚绝不是那种人。” 安吉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们是多年的朋友了,哪能不向着他说话的?但是我还是劝你也别被他表面迷惑了,我就是那个上当受骗最深的人!” 吴刚、徐济成和他们带来的那个人便一起大笑起来。徐济成说:“听安吉说话就是有意思,人还是这样乐观些好!” 吃过饭一起上来,安吉回单位,他们几个等车回县城,安吉看吴刚没有留下来陪她的意思,也就没有挽留,不过之前吴刚给她将房间后窗的保温塑料钉上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正事。 五一节放假了,安吉和卓玛一起坐车回家,到县城已经五点多了,俩人转了转市场后,和卓玛告别,到吴刚他们店里去。见到他们在楼下支了两把大阳伞,摆了两张桌子,卖些啤酒之类的饮料。安吉径直上楼,那些穿着清爽的服务员见她后礼貌地笑着冲她打招呼,让安吉心里很受用。 正在吧台里忙活的吴刚一见安吉,就露出一张笑脸来,不知道是见了她高兴,还是正在和别人开心玩乐的原因,安吉被他们的欢快气氛感染,也笑了笑坐在了大厅里。 县城的气候比高原小镇上热多了,安吉坐了一阵就觉得浑身出汗了,看看身上穿的依旧是厚厚的冬装,觉出自己衣饰打扮跟他们的格格不入来,就钻进包厢脱去了里面穿的毛衣,感觉自在多了。 吴刚过来给安吉倒水,问她病好了没有?安吉舒心地回答好了,又一边闲聊一边织毛衣。 坐到七点多,吴刚让人给安吉炒来了一碗蛋炒饭,又和一个被病人家属请来吃饭的医生说好了去给安吉检查一下,就去了,检查完毕,八点多就回家。 进门不久,吴刚催着安吉去睡,便顺从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吴刚要看安吉的肚子,安吉让他摸自己的胎动,结果刚解开衣服,一个明显的漩涡就从安吉肚皮上滚过去,吴刚一下子笑了,说是他儿子在跟他打招呼了。 安吉笑说:“别胡说了,哪里能证明是儿子?” 吴刚却言之凿凿地说:“绝对是我儿子,我确定。” 安吉只好认可:“好好好,万一生出来是姑娘,我看你别认!” 吴刚打趣道:“那可不行!只要是我的我就认,要不是我的,你给我老实交代!” 安吉捶了他一拳,吴刚嘻嘻笑着搂住了她。玩闹到十一点多才睡,安吉的心情感觉很舒畅,对肚子里的小生命有了更多的期待。 第二天安吉一觉睡到十点多钟才起床,吴刚早走了。她打了个荷包蛋吃了,收拾完毕就去找章书玩。听到章书说她的小宝贝正在睡觉就没有打搅,两人在客厅小声说话,东拉西扯的说了些关于老同学们的去向和现在的情况。 吃午饭时,听见小家伙的哭声,俩人一起跑过去看,见到章书的宝贝比一个月前长大了很多,又白又胖的非常可爱。 章书怜爱地抱过来哄她,用手搓摸着她的头顶,小家伙黑亮小眼睛盯着安吉看,居然笑出声来。 章书又惊又喜地说:这是第一次听她的宝贝笑出声来呀!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让安吉也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毕竟她也是一个小生命喜怒哀乐中最为珍贵的欢喜表达的见证者。 玩了一阵,安吉和表哥、章书两人报了孩子出来街上转转,给孩子帅晒太阳,小家伙很快又睡着了,便只好转回去各自回家。 本想休息一阵的,可是看到一大堆脏衣服没有洗,安吉只好先洗衣服,然后痛痛快快洗了澡,睡了一阵就又开始打毛衣了。 晚饭时吴刚没有回来,安吉只好熬了些稀饭吃了。九点多吴刚回来,说他们几个老同学要去在省城工作来探亲的一个同学家去玩,问安吉答应不? 安吉白了他一眼说:“我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反正你那个同学一回来,你都像丢了魂一样去找的,去吧!” 吴刚便笑眯眯地走了,安吉继续做了看电视,好几次感觉到腹中胎儿的蠕动,心里非常幸福。 小叔子吴德回来了,喝了点酒,有些兴奋地跟安吉聊天,说到他早就嫁人生娃的老情人蓝莓,说她给他打过几次电话问:“是不是你哥你嫂子总是吵架?”还说每次他们吵了架她都知道。 安吉奇怪地问:“怎么回事啊?我即便给朋友们讲过我和你哥吵架的事,她们也应该不认识她啊?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吴德说:“我也不知道啊。” 正说着,吴刚回来了,安吉奇怪:“今天怎么这么早?还不到十点呢。” 吴刚喝了酒,醉汹汹地摇晃着坐下看了一阵电视,就回去睡觉了,安吉便也回房,俩人相依相偎着睡了。 第三天又睡到九点多,吴刚匆忙走了,安吉收拾了床铺被褥,又倒腾一阵,然后想没事去吴刚姐姐家转转,一个多月没去了,还有点想,顺便还能蹭顿午饭,一个人实在不想做饭吃。 打电话问章书今天干嘛呢?章书说她姐姐们来玩了,安吉便径直去了吴刚姐姐吴梅家,吴梅婆婆也从老家来了,便礼貌地打了招呼,吴梅给安吉倒了水,便去厨房做饭了。 第99章 这结果,太恶心人了 吃过饭,吴梅去洗锅碗了,安吉便和吴梅婆婆闲聊。 吴梅婆婆先说安吉大学生真有眼光,找的吴刚长得帅还有本事等等,安吉起初还觉得她在讽刺她,也觉得有点难为情,结果吴梅婆婆却又提起她儿子肥仔过年时被吴刚吴德打了的事,怪安吉没有拦着,说要不是肥仔从中帮忙,她和吴刚早就罢了等等的话。 安吉瞬间觉得难堪极了,只好辩解说肥仔挨打那是他和吴刚兄弟之间的矛盾,她刚开始也不知道,怎么能拦得住?再说她觉得她老人家既然跟吴刚父母是一个村的邻居,又是儿女亲家,是看着吴刚长大的,应该知道吴刚底细,现在吴刚不过在给他哥哥打工而已,算什么本事?还不是就是那样混日子吗?说她和吴刚能走到一起确实也有肥仔的功劳,可总的是两人的缘分,现在也说不上日子过得多好,功劳就不提了吧。 吴梅婆婆却又低声说:“你的公公婆婆当年可都是风流人呀,你的公公常年在外工作不回家,婆婆劳动的时候和队里的男男女女嘻嘻哈哈玩得快活,他们的爷爷死的早,老婆婆外地人又不管那些,你公公自己在外风流,对你婆婆也不猜忌也不管,倒让你婆婆把好人活了,生了几个孩子都不知道谁家的呢!别看她跟我们一样没文化,凭着她女人家那点本事,还差点当了乡长!” 安吉听她说得没边没际了,就羞红了脸,打着哈哈笑说一句:“这姨娘怪呀,这种事你知道就是了,怎么能给我一个晚辈说呢!我可不敢听了!”赶紧起身跑到了厨房去,帮着吴刚姐姐洗锅,但对于刚听到的闲话绝口未提。因为她的家教和学校教育不允许她听和说这样的话,吴梅的婆婆自讨没趣,便去睡午觉了。 安吉向吴梅问起上次吴刚嫂子离家出走后从哪里找到的事,吴梅却是首次听说,笑得哈哈哈的,说她早知道的话,吴刚嫂子上次来,她就要逗逗她了。安吉也跟着笑了一阵。 吴梅提到吴刚去湖南的打算,说她第一次听说这事就先问安吉答应了没有?并说她叮嘱过吴品,安吉要是回家就让安吉来她家,她要好好劝劝安吉。她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出个远门长点见识的,不要一味圈在家里,再说说句姑嫂间的话,安吉现在这样的情况,两人分开一点也好,等她快生的时候再回来,不回来也行,反正家里有他们母亲在,完全可以照顾好安吉。 安吉说:“我当然是行的啊,明明眼见着他几年来一事无成,情绪也不好,出去转转长点见识也好啊。再说,我也相信他出门的能力,应该没问题,再说有徐济成那样正派的朋友作伴,就更放心了。我也说了,让他在我生孩子前一周赶回来或者孩子满月再回来也行的。” 吴梅一听安吉的话,倒是很高兴:“原来如此!我们还一直担心的是做不通你的思想工作,你不让去。既然你这样深明大义,那我们大家就都放心了。” 聊着聊着,吴梅婆婆却从外面进来了。原来她睡醒了午觉,看安吉和吴梅在小房子里聊得正欢,就一个个悄悄地出去转悠了。安吉一看便已经五点了,正准备告辞,吴刚却给吴梅打来电话说,让她留着安吉吃晚饭,就不要回家做了,他有事回不去,安吉一个人不想做就会凑合。又叮嘱吴梅几句才挂了电话。 安吉猜到吴刚今天一定又有酒局了。果不其然,她吃过饭跟吴梅婆媳转到街上又转回家来,一直等到九点多,吴刚才回来,问他说是从酒桌上逃回来的。 因为拆了旧毛衣领子正在修复,毛衣签子要用的,安吉就紧赶慢赶地将手头的那点针织活干完,吴刚也陪着等到了十一点半,安吉完工后长舒一口气,他们才去休息,吴刚免不了又说些让安吉感动的甜言蜜语。 假期第三日下午,安吉坐着看电视,有人敲门,却是她哥哥安勇来了,于是很高兴地做了凉面吃了,安吉没把握住做的有点多了,不过正在吃的时候,吴刚哥哥吴品却带着店里的两个人来了,便给他们又端上了碗。大家都吃过了以后,还是剩了些面,安吉洗完锅,他们几个还要去店里,安勇也要去找法庭的人问自己离婚案的判决结果,于是一起出来。各走各的。 吴刚看起来忙忙碌碌的,安吉问了他怎么还没吃饭,吴刚说店里忙走不开。安吉想其实吴品才是酒店的真正合伙人,但是他逍遥自在的样子倒像与他无关,还有空往家里领女人导致他老婆离家出走,吴刚本来就是给他打下手的,也不知道给他多少钱,却每天忙得脚不点地地,真是不知在为谁作嫁衣裳? 安吉和哥哥安勇跟吴刚吴品兄弟坐在他们酒店包厢里聊天,说到哥哥的那事情,吴刚吴品说:不用去找那个庭长了,他们昨天有人请客在这里吃饭,吃饭时说了安吉哥哥的事,说要尽快处理,并在他们哥俩面前显得非常畏缩的样子,这种人吃了人家的嘴软,给一点好处就狗一样任人驱使,根本用不着再去巴结的!于是安勇便打消了给那个人送礼的念头,跟安吉吴刚一起回来。安勇便去卫生间洗澡,安吉和吴刚看着电视等到十一点多才睡。 五四那天,安吉早早地到单位上班,别人却又没来几个。她有点晕车,坐了老半天才想起出门的时候居然忘了跟住在她家的哥哥安勇打声招呼,也不知道他回家不?于是非常后悔。 十点多的时候,公安局的车来了,两个穿便装的人进来找安吉,他们跟安吉所长说了几句后,安吉才知道他们是送处理意见书来的。可是安吉一看内容,简直要气炸了。他们居然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将酒后踹门强进叫做客气敲门,将暴力行凶叫做被迫还手,甚至将暴徒的拔枪威胁叫做被安吉厮打中掉落在地赶紧捡起!并无端地编造了安吉各种污言秽语的辱骂厮打等等情节! 处理结果自然是那流氓给安吉再支付50元护理费、100元营养补贴!还说是给了她极大照顾!至于对畜生的处理,仅仅是写了份书面检查! 安吉气得发昏,口不择言地说了句:“去他妈的臭流氓!去他妈的调查处理!” 送来处理结果的两人听着安吉爆粗口,自然非常不高兴,但是忍住了说:“反正我们调查的结果就是这样!证人是你们单位的,总不存在做假证的可能!要是真的做了假证,那也只能怪你平时为人处世就有问题!” 更是将安吉气得肺子都要炸了,一个劲地喘粗气,说不上话来。 安吉的所长说:“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安吉你一个人也改变不了,本来中国的国情就是权大于法的,你只能认了,再说你现在情况特殊,过分生气对你也不好。” 安吉愤恨难平,但是对来人又能说得了什么?想想收下钱也不影响她继续上告,就做权宜之计吧,便打了收条,上面备注了一句:“我保留诉讼和复议的权利!”再没有啥好说了,那两人便告辞走了。 仇恨和愤怒再一次击倒了安吉,原来她还抱着的伸冤的希望居然最后落得了这样的结果,倒让别人看了笑话。真是万恶的社会啊,流氓和婊子、暴力和权势勾结在一起,原以为那三位目击证人会出于良心说实话说正话,可是那些被权力利用、被金钱收买的贱货明摆着做了伪证,还哪来的公正和良心? 这一切无耻的肮脏的丑恶的东西,完全将她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做人的自尊和生活的信心碾压了! 安吉半夜无眠,愤恨交加,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和无助!但是她暗暗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她现在只能忍气吞声了,因为她的身体,她的孩子经受不住再次的折磨了!只求平安将她生下吧,只求自己能活着看到那个流氓和那些贱货受到报应! 第100章 哪里来的公道正派? 过了一周安吉回家,叫了章书就去找当年见证她被暴徒侵害的现场证人孙芝,孙芝同学、也是安吉高中同学曾山的老婆张颖也在场,因为她们之间也认识,安吉便也和她打了招呼。 闲谈几句后,安吉问起**局调查人员取证的情况,并将处理结果给她看。 孙芝瞄了一眼马上就说她早就知道,那些人绝对会包庇那流氓的,因为他们名曰为安吉受害一事取证,其实就是替那流氓洗清罪名来的。他们跟她调查时,一个劲地顾左右而言他,她说到那流氓如何暴打安吉时他们只是听着,并不落一字,还多次打断她的陈述,但是说到安吉气得大骂那流氓时他们立刻就写下来,明显地避重就轻,还对安吉怀孕一事大加嘲笑! 孙芝说的这些和这件事本身,让初次听说的中学教师张颖惊诧莫名,让安吉这个当事人更是气愤不已。 孙芝老公洪和平回来了,一听安吉来调查此事,先是劝她多多保重,说他们一定会公正作证的,说他们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正派人,坚决不会为虎作伥的。安吉便觉得有点安心了,发誓要追究到底。 回到家她将孙芝说到的情况写成书面材料,决定第二天再次去找孙芝,想请她签字确认后再次交上去。因为章书当时也在场,亲耳听到了孙芝的话,所以先拿给她看,章书看了以后肯定安吉写的就是孙芝说的,就算是到时候有人来问,她也可以佐证。 结果当安吉将写好的东西给孙芝看,想请她签字确认时,孙芝却翻了脸,说这都不是她说的!还说安吉这人太卑鄙了,想把她装进去,没门!并说她和章书私下也议论了,安吉这人不知好歹,你对她好,她反而会反咬一口等等的,说她再也不相信安吉了,以后有啥话都不会对安吉说了,因为她真的不知好歹! 安吉看着孙芝与之前判若两人的表现惊诧莫名,强忍住愤怒耐心跟她解释:“我不想将你装进去,我这样做,是怕上面再来人调查时你又身怀有孕不方便!而且我写的这些话,就是你昨天说的啊,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添加呀,你怎么说我胡说呢?再说章书也在场,她也亲耳听到了,我也给她看了,她都说了没问题的!你看你要是觉得为难,说了太多事实对你不利,你可以删减一下!但是你对自己说过的话矢口否认这就不对了吧?当时听你说那件事时你的同学张颖也在场的,不信你将她叫来让她看看我写的是真是假!再说始作俑者是那个流氓,不是我呀!你怎么反过来这么说我呢?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昨天我就该将你说的话录下来,直接报给上面,就不用现在来找你了!” 孙芝气急败坏地说:“说真心话,那次要不是我收容你,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睡呢!还哪里来的挨打的事!再说要不是你骂了人家,也不会将他惹火的!我们跟他玩了那么多次,他都好好地,偏偏你来了就惹出事来!我都在他脸上推了一把他都好好的,是你骂了人家才被打的!” 安吉听着孙芝如此无耻的话,简直惊呆了,就说:“这样说,你住的单位宿舍倒成了我的收容所了?再说了,我要是知道你们宿舍可以半夜容男人随便进出,我宁可去睡大街也不会住到你那里!对,你们是关系好,你们的被子他可以随便揭!可我没有那个习惯!就算我在你那儿挨了打并没有怪你们一句半句,就不过当时你们作为目击证人跑不了关系,也觉得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又都是女人,你总该出于做人的道义也该说实话,而不该向着那个流氓吧?” 孙芝却反唇相讥:“你的意思是我们几个人生活作风不正呗!” 安吉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地笑笑说:“孙芝,我无权评价你的生活作风,如果说我们生活习惯和人生态度不同,那大概也是环境造成的。只是你认为我对他的那种行为接受不了,骂他才招致挨打是活该的话,那我想总有一天这样的人你也会遇到的!我原来以为的你不说是一身正气,也不会颠倒黑白的吧?既然你害怕得罪人,不敢说实话,也不承认你昨天说的话,那我即便再次反映上去,他们还是免不了找你,而你还是不会说真话的,所以我现在明确表态,那件事我就此作罢,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来了!” 孙芝缓和了一下,说:“我的门会一直敞开的,就算是上面再来调查,我还是尊重事实,该怎么说我知道。” 安吉冷笑一声:“算了吧,我今天已经看清了你,再也不会打搅你了,你就认真养好你的孩子吧,我也要走好我的路了!” 孙芝老公洪和平来了,一个瘦小精干又伶牙俐齿的外地男人,却在人精孙芝的一番操作下在这里的大单位落稳了脚跟,并左右逢源,还仅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就将本地方言学得流畅无比,能够和本地社会上下高低的各色人等攀亲戚了。 他先是就此事发表了一顿看法,然后表态说:“我们都是正正派派做人,老老实实说话,不会违背良心胡说八道的,再说那件事,无论你怎么折腾,受害的都是当时在场的她们三个,你让她怎么做才好?” 安吉看他这样说,就觉得人心叵测,明明他老婆颠倒黑白做了伪证,现在对于自己当着张颖和章书说的真话都不敢承认了,还冠冕堂皇说她们是“正派做人老实说话”,甚至还说她们仨成了受害者!可是人家还真的就这么说了,你能拿他们怎么办? 安吉知道此事追究下去于事无补,就只好叹口气说:“说来讲去,人总是自私的,有的人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随便出卖别人,何况你也是在那个流氓父亲的 手下做事,我也明白你们有难处,但是怎么她们仨成了受害人?那我受的灾难算什么?可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好吧,我说过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为此事闹心了,我看清了社会现实,也看清了人心向背,这也是我对社会充满幻想该受的教训吧!” 出得门来,安吉心灰意冷,她知道自己这一年来受到的打击和磨难还有付出的痛苦和眼泪,都是白受了,她因此受到的糟践也都是白受了... ...没有所谓的公道和正义,反而黑白颠倒,人性卑劣,只手遮天,都是真实存在的,有些**者就是别人豢养的狗,像她这样没有一点靠山的弱势群体注定就是被糟蹋被凌辱的那一方!而吴刚在那件事上的软弱退缩和冷眼旁观,也许不仅仅是他的窝囊和无能导致的,而是因为他对这些不平社会现象早就看透了吧! 坐上车的那一瞬,安吉的肚子动了一下,好像在提醒她自己身体里还有个小生命在等待她的照拂。她心里突然对吴刚的责怪、对社会的抱怨,一下子能够释然了,她决心:为了孩子,忘掉过去的一切,忘掉对他人的怨怼,忘掉自己遭受过的所有屈辱,专心的孕育这孩子,好好地将他养大,好好的教育,一切重新开始.. ... 路边的树木已经发芽,靠近县城的乡镇气候较热,所有的植物都披上了绿色的春装,而她单位所在的小镇也渐渐地有了春的气息,一切都在醒过来,高原迟到的春天真来了。而她肚子里的小东西动的尤其厉害,安吉不得不时不时伸手去抚触才能让他安静下来,感受着他(她)带给她的喜悦和希望。 “就此为止吧,”安吉告诫自己,也对肚子里的孩子说,“我的宝贝,你就是我的所有希望,以前的我为了爱情走进婚姻的迷雾,也为了保留你的姐姐而备受屈辱,现在的妈妈再一次忍下所有的屈辱,也是为了你啊!希望你一切均好,和妈妈一起迎接新的生活吧!”’ 第101章 撞见吴刚的丑态 天气干旱,消费疲软,小镇上摆摊的人几乎都销声匿迹了,安吉他们单位没事干,所长便给大家放了假,安吉和大家收拾了东西一起回家。 到家刚好六点钟,公公正在洗锅准备做饭,赶忙让他去坐着,自己动手做了一起吃过,洗刷完锅碗出去转悠一圈回来,也没有去酒店找吴刚。 九点多了,吴刚还没回来,安吉便进了卧室躺着看书,听见了吴刚进门的声音,安吉赶紧闭上眼装睡,却听见吴刚父亲在责备吴刚什么,吴刚低声下气解释着,还没等他们说完,安吉倒先睡着了。 吴刚进卧室后关门的声音惊醒了她,转过身去看他,吴刚毫无防备房里有人,倒吓了一跳,惊讶地问她:“怎么又休息了?” 安吉便将原因说了。吴刚对着安吉耳语:“老父亲骂我们弟兄几个不管他呢!” 安吉幸灾乐祸:“该骂!谁让你们每天逍遥在桃花丛里不知道回家!” 吴刚嘻嘻笑了,又来看她的肚子,安吉让他感觉一下胎动,吴刚将脸贴上去,却不意被肚子里的孩子猛踹了一脚,惹得吴刚大笑起来:“这么厉害啊,像他妈妈!” 安吉白他一眼:“当然不会像你,你又不是他什么人!” 吴刚揪住了安吉的耳朵问:“那是谁的种?老实交代!”便将安吉压在身下,安吉赶忙求饶:“好了,是狗崽子,狗的狗的!” 玩闹一阵,安吉累了,就躺平了,吴刚也在边上侧身躺下,好像睡着了。安吉心里想:这一年多来,自己为了那些事对吴刚责怨过多,不但让自己备受折磨和忧劳,吴刚也受了不少委屈和责备,导致两人的感情和婚姻关系多次濒临破裂,现在那件事虽然没有得到公平合理的处理,但是既然自己尽了力也算是天意如此吧,从此以后,就再也不会为此事劳心劳力,迁怒于他了!两个人,就这样从头开始,好好的养育这个孩子吧! 想到这里,安吉转身抱住了吴刚厚实的脊背,抚摸着他光滑的肢体,心里涌起一阵阵爱的涟漪。吴刚也伸出手来,悉心地抚摸着安吉,两人互相拥抱着睡去... ... 次日早上七点半,他们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才发现吴刚父亲已经从校园一角的公用开水炉那里提来了开水。安吉催着吴刚起床去准备早饭,自己又睡过去。 吴刚打扫完了卫生,催安吉起床,安吉才勉强起来,吴刚陪着她吃完了早饭就过去店里了,安吉坐着打了一阵毛衣,想到自己应该要多走动才是,便去大姑姐吴梅家转了一转,到快中午时分回来给公公做饭吃了。因为之前和卓玛约好要去拍制服照,便找制服,却不见上次洗过后摘下来的肩章,只好空手去了,为以防万一,带了一张以前拍的底片。 街上转了几圈,没找到说好的卓玛,到她家去找吧,又太远了,便一边站在街边晒太阳,一边等卓玛自己来。快到下午亮点了,卓玛还是没有来,安吉的头皮都快要晒焦了,实在热的受不了,只好叹口气走向吴刚们的店里。 老远就看见他们店里的人在楼下打着阳伞的地方乘凉打牌,安吉问他们吴刚呢? 有人往上面楼上指了指:“在楼上呢。”安吉想这里的气候外面越热里面越凉,吴刚不出来晒太阳,呆在阴凉的房间里干嘛呢?就上楼叫他。结果在大厅和休息室都转了一圈没见人,正要下楼,却又听见一个偏僻的包厢里有人说话,推门一看,却是吴刚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非常地随心所欲。而他头部靠着的那边沙发扶手上,却跨坐着一个女服务员,两人相距极近地说着话。 那个女的安吉早先见过几次,个头不高,年岁也不大,却已经结过婚还生过娃,身材保养的不错,老公是某个偏远乡下派出所的警察,但安吉听说他们关系并不好,这女人长相普通,但是脸上自带一股狐媚味,听说之前在好几家酒店当过大堂经理,却因为和老板搞不清楚,被老板娘撵出来了,却又在吴刚那个警察朋友也是这女人的同事举荐下来到了吴刚他们店里。 安吉之前有好几次看到,每次这女人在店里走动时,吴刚的眼神总是毫无顾忌地盯着她的背影和屁股看,还有一次安吉看到吴刚的垂涎欲滴的样子后,私下里还曾提醒吴刚:“人家的老公可是警察啊,你就算是看着过瘾,也不敢跟她过从甚密!” 但是吴刚却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个小姚可是个人才呢,我们店里那个大包厢主要招待一些大老板和领导干部的,因为比较隐秘,所以有些顾客要求就比较多,其他服务员都不爱进去,她却很大方地一叫就去,来客都比较满意呢!” 安吉听听也就罢了,从来没想到吴刚会和她有什么故事发生,没想到他们如今却肆无忌惮地躲开了别人,在这里放浪形骸上了! 吴刚看到安吉进来,一动未动,倒是那个小媳妇有点紧张地站起来,问了一句:“嫂子来了?” 此时的安吉没有往别的方面多考虑,冲她点了点头,看到吴刚躺着没动弹,就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吴刚面前,说:“这个卓玛呀,说过的吃过中午饭去拍照片,结果让我白等了这么长时间!” 吴刚没搭话,老半天才无精打采地说:“你表哥打电话叫你过去一趟。” 安吉想到是他们单位要开个澡堂,请舅舅设计个图纸的,就站起来说:“一定是舅舅找我,那我过去看看,或者打电话问问。”便出了门。 那小媳妇在她身后补了一句:“我让他放首歌他不放。”似乎在掩饰什么。 安吉没有多想,径直进了餐厅到吧台那里,看看电话在吧台里面放着,自己够不到,就没打电话,径直下楼,见到门外的那几个人仍在下棋,心里又犯了疑惑:“这么好的天,其他人都在楼下玩,为什么唯独他和那个女人在楼上?看看吴刚四仰八叉躺着的那动作和那女人骑在沙发头上的举止,他们好像也太不拘小节了吧!”但转念一想,算了,爱咋咋,眼不见为净,自己看到了他们这样,看不到还说不定怎样呢。但是太阳这么热,这段路又有点长,自己一个人走着也费事,反正他也没事,就送送我吧! 想着就又上了楼,被她前面推开的门又被关上了,安吉推门进去,吴刚还是姿势没变的躺着,那个小媳妇依然坐在沙发头上,不过这次手上多了个歌碟本,显然是匆忙间拿起来的。 安吉走过去,尽量装作平心静气地拉他起来:“你干什么了这么累?昨晚睡了十个小时该睡够了吧?走,闲着没事,送我一下。”带眼瞄了一眼那媳妇,却见她的一张白脸变得粉红,却依然坚持自己的理由:“放一下嘛。” 安吉心里更加犯疑,但还是拉起了极不情愿的吴刚,出门时再看那个小媳妇,这一次她的脸变得更红了,表情极为尴尬。 第102章 心里没鬼怕什么 安吉没理她,拉着吴刚径直下楼。出了楼门却忍不住非常生气了。吴刚推过来自行车,示意安吉上车,安吉说:“先走着吧,平处再坐。” 吴刚便只好慢慢地骑着走,安吉在边上慢慢地走,心里气得呼呼的。 走了一阵,吴刚说上车,安吉说:“再往前,马路上再坐。” 吴刚骑车上了马路,安吉慢悠悠在后面走着。吴刚因为心里有鬼,便东一句西一句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安吉只是不做声。 看安吉根本没有坐车的意思,吴刚便说:“早知道你不坐车,我就该放下车子陪你走一阵的。” 安吉站住了说:“你走不动吧?” 吴刚却装傻:“怎么走不动呢?既然这样,你一个人去。” 安吉气极而怒:“好,我一个人去,你回去陪你的人才去!” 吴刚才会意安吉为什么不高兴,反而笑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你... ...你看你想哪里去了?你把人家看成啥了?我们又没干什么!” 安吉冷笑说:“我把她看成啥了?你们没干什么回去接着干啊!反正现在的我满足不了你的要求,正好人家男人也不在,你们可以互相满足一下,填补一下寂寞啊!” 吴刚辩解:“你看你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男人是谁,人家找我图个啥呀?” “对,人家男人是有身份,但是也不影响她没事找你玩玩啊!还非得图点什么吗?也许她现在还觉得她男人都不如你有意思呢!” 吴刚急了说:“你别再胡说了,我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再说我有你就行了,还要别的女人干啥呢?” 安吉继续冷笑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正人君子是吧?你在我面前不是装的很正统吗?在她们面前你不是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吗?怎么我见到多次你眼睛盯着那个女人的屁股转呢?今天还四仰八叉躺在那里,放开的很嘛!再说今天外面那么好的天,别人都在外面晒太阳,就你们躲在那里,有多少话大厅里不能说?还要关着门说?你们干什么谁又能管的了?” 吴刚说:“人家干那种事也不会到外面去包房干吗?还非要大庭广众干给别人看?” 安吉更加气急了:“你们那叫大庭广众之下吗?关着门鬼鬼祟祟的我都没找到!再说别人不是都出去了,让地方给你们了吗?谁知道你们背着我干了多少好事,不过别人都知道就瞒着我罢了!没想到,今天让我撞上了!” 吴刚说:“我们可什么也没干。” 安吉站定了,盯着吴刚眼睛看:“没干成你们回去接着干!我说对不起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走。 吴刚一把拉住了,笑着说:“行了,没想到你的醋劲这么大!你再这样,我干脆不干了,总行了吧?” 安吉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心里有鬼走哪里都是鬼!你心术不正,跟在哪里干有什么关系?不要脸的女人,公然偷人家老公!” 吴刚倒急了:“你少冤枉人家,哪有那种事?” 安吉恨恨地:“还不算吗?大白天坐男人怀里!” 吴刚辩解:“哪又在怀里?明明人家坐在沙发上。” 安吉说:“那不是你一伸手的事吗?为什么不伸一伸,看她到你怀里不?再说,你那样大叉腿躺着,是个正经女人也不会坐那么近的!真是见多识广的交际花,也不怕你将她压倒强奸了!也许是巴不得呢!只是怪我误打误撞进去了!” 吴刚却笑了:“那就好,我以后听你的,该出手时就出手!” 安吉也气笑了,揪下身边的一把榆树叶塞进了吴刚嘴里:“老东西我可警告你,以后小心点,再让我抓住我可把她扇出去了!我可不管她男人什么玩意,搞不好我要将你们的德行告诉那个警察,让他来跟你问问你们干了啥!” 于是两人继续往前走,安吉气也消了些,却听到吴刚大哥吴品在远处叫:“你的同事卓玛在市场上找你半天了,让你赶快过去呢!” 吴刚便用车子捎了安吉过去,卓玛在那里等的心焦,一见安吉和吴刚在一起就叫起来:“好呀,我等了半天,你们俩还玩浪漫呀!可是让我找死你了!” 安吉白了一眼吴刚,对卓玛说:“我浪漫个啥!要不是我等不到你过去找他,他跟别人才浪漫坏了!” 卓玛笑了:“真的吗?那可是要好好整顿一下呀!收拾一下就管用了!” 安吉气呼呼地说:“我还收拾人家呢?人家每天周旋在那些年轻女人堆里,就像个鲜花丛中的老蜜蜂,天天活在蜜罐罐里,不嫌弃我就万幸了!要不是我今天撞见了,我还不知道人家们之间有多亲密呢!就这,还怪我将人家的心肝得罪了!” 卓玛一听信以为真,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你说的真的呀?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那我可不敢说了!” 三人一起走向市场上的管理所,去借那里同事的制服穿了照相。吴刚却停住了说:“那就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 安吉瞪他一眼:“想溜?你今天还是乖乖跟着吧,我不放行绝不能回去!这么一会儿不见就牵挂得不行了?” 吴刚笑了笑,只好无奈地跟着了。管理所前,好几个同事围着一个台球案子,看的看玩的玩。有个女同事见了吴刚不认识,就问安吉说:“这是你们一个所里的吗?” 吴刚笑笑没做声,安吉说:“跟我一块的,一个锅里吃饭呢!” 女同事笑了:“哦,是你那位啊,我还没见过,以为也是我们基层所的同事呢!对不起哦。” 几个人都笑了,安吉说:“不要紧,你说的也没错,算是我的同事,不过是我一个人的!” 说笑一阵后,吴刚问:“我现在可以回了吧?” 安吉看看他,说:“那你回吧,小心点啊!” 大家说:“看来还需要跟你请假啊!” 安吉一语双关地说:“可不嘛,他犯了事,我今天将他软禁了。” 后来,安吉和卓玛在他们几个同事邀请下,上了楼在办公室坐了一阵,卓玛和他们打起球来,安吉不能参与,看了一阵就告辞去了舅舅家。 原来他们单位准备利用单位一间空房修个浴池,一边自用,一边对外营业搞创收,因为舅舅以前是在二轻局当过工程师和领导的,他懂这个,单位领导便让安吉请教一下他关于工程核算的问题。 安吉听舅舅分析了一下小镇的气候和工程成本,舅舅的意见是那个地方没有公共浴池,修一个是好,但是对外营业的话,因为气候太冷,要经常烧锅炉取暖,需要大量的煤炭,还要雇人烧锅炉,算下来成本太高了,他们单位的人还要抽出来几个管理和维护,估计没有经验也干不了,建议还是别指望靠这个赚钱了,就算干部职工自己用,也因为每周回家,谁还会在单位洗澡? 安吉打电话给所长,所长便也来到了二舅家,听了二舅的的分析,所长便也没信心了,说请示一下局长,不行就算了吧。 安吉和所长顺路一起下来,所长先到了自己那条路上就先走了,安吉走到吴刚他们店门口,正好吴刚推车出来,见了安吉就站住了,沉默一阵后,吴刚说:“现在回家呢,还是上去坐一阵?” 安吉说:“不上去了。” 吴刚便说:“那就走吧,大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客人还没走呢,我有点不放心,就一直在等他。” 安吉说:“那就到店里,我陪着等一阵吧。” 吴刚却又说:“算了,回去吧,主要是最近那个看吧台的俞芬老是不认真报账,她收的钱和菜单好次的对不上,大哥又不了解情况,今天的账也没接,大哥也该回来了吧!” 一路走回去,坐着看了阵电视,吴刚说:“去睡吧?” 安吉说再看一阵,吴刚便先去睡了,安吉一直看完了那部她一直想追却总也跟不上的电视剧才去睡。 吴刚已经睡着了,安吉躺下的声音惊醒了他,他伸手搂住了安吉。 安吉有意问他:“今天下午呢,她做什么解释?” 吴刚说:“你呀,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你把人家搞那么难堪干什么?人家都说了,以后跟我不敢打交道了!” 安吉说:“怪了!我没把她怎么样啊?既没说她什么又没给她脸色看,怎么把她搞得难堪了?她心里没鬼脸红什么?” 吴刚说:“没有脸红吧?我咋没发现?” 安吉鄙夷地说:“你那时候都在动脑子想办法将我支开呢,哪里顾得上看她啥表情?我给你说,以后干事有点分寸,要是再让我发现,可绝不客气了!” 吴刚求饶般地:“好了,再不要提了吧。我以后注意就是了。”于是各自掉头睡了,一夜无话。 第103章 一反常态 早上安吉起得很早,出去转了转,深深呼吸了一下高原的春天带着花香的新鲜空气,心情都愉悦了许多。 午饭后去楼下邻居家玩,邻居家媳妇是吴刚高中的也是安吉补习那一年的同班同学薛玲。她问安吉:“是不是你和吴刚老为他们店里那些姑娘的事吵架?” 安吉否认:“没有的事。我在那些事上很粗心也很放心的,倒是我每次去店里,她们会故意拉着吴刚逗我生气,我都是一笑了之,从来不当回事的。不过昨天下午他和一个小媳妇的行为将我气坏了。” 薛玲笑了:“没有吧?大概在谈店里的事。” 安吉说:“就算真在说什么也无所谓。但是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一个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一个就骑到沙发扶手上,就那么关着门悄悄待着。我进去后吴刚居然动也没动一下,那个小媳妇脸却红了。我当时也没啥就将他叫出来送我去舅舅家了。晚上吴刚却解释他们在修话筒,还说人家没那个意思啊啥的!我说就算你没那意思但是你保证人家也没有吗?不然一对有妇(夫)之夫(妇)大白天关着门干啥呢?要是我的话,单独和一个男人关在房子里我还害怕呢!” 说笑一阵后,薛玲说想去找吴刚他们帮她在附近租个房子住,不然她住的地方太闭塞,脑子里没有新鲜东西,快要与世隔绝了。安吉便和薛玲及其父母一起过去到吴刚他们店里。 老远看到店里的服务员们把桌椅阳伞之类的东西往外搬,并在上面码上饮料,那个姓姚的小媳妇也在其中, 往安吉她们这边望了一眼,低下了头,安吉倒心无城府地打了声招呼,带着薛玲母女俩上楼。 吴刚正在和两个女的谈话,看到安吉她们仨,过来问了声薛姨好就又过去谈事去了。安吉三人坐在另一张桌上,服务员给她们端来了茶水。坐了一阵,吴刚还不过来,安吉便忍不住叫他:“你能不能过来一下,薛姨她们问一件事,就一会时间。” 吴刚便跟那俩人说了一声就过来问:“什么事?” 薛玲便说了情况,吴刚答应他帮着打听一下,就又过去了,那两女人说了几句后匆匆告辞。薛玲说要请她妈妈吃一份麻辣烫,安吉便去吧台那里通知厨房去做了后陪着她们娘俩坐着等,吴刚又去忙自己的事。 吃完后,薛玲去付钱,安吉走开了了,发现此时的吴刚躲在了老板休息室,说他不好意思出面,不收钱不行,收钱又难为情。 三人告辞出来,吴刚送到门口说十二点订了一桌,他们在等呢,所以中午就不回家了。 安吉回到家做了饭,跟吴刚父亲一起吃了,去体育场看了一场球赛,感觉很累,干脆回来睡觉。被吴刚惊醒后,还是不想动,可是吴刚又是捏鼻子又是捂嘴的欺负的不行,只好骂骂嚷嚷地起来,陪着他待了一阵后,吴刚又去了店里,安吉只好坐着打毛衣。说好的晚饭他回来吃,可是等到六点半吴刚还不回来,只好和公公先吃了。 吴品带着店里的厨师范虎找住在楼上的卫校大夫张毅看病,但是张大夫还没下班,他俩就坐着一直等到八点多才去看,而老公公出去跟人打麻将了。 吴刚回来了,陪着安吉看了一阵电视后叫安吉去睡。安吉发现吴刚一反常态地只脱了外衣,连平常不穿的的秋裤都没脱,背心也没脱,也没有与她亲热的意思,心里明白吴刚的打算,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看她的书。 但是吴刚继续习惯性地将胳膊伸到安吉脖颈下,很快就睡着了。安吉百无聊赖,将他的胳膊取掉后也睡了。 半夜醒来却无眠了,想想那些服务员经常当着安吉的面和他戏耍,而现在吴刚宁可在没人时在那里躺着也不过来看自己一眼,且当时那一幕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既不像在聊天又不像他们说的什么“修话筒”,倒是像沉浸在某种享受中,倒比跟自己几年夫妻之间还自在惬意!明明她在外就没听见电视和话筒的声音,她进去后电视也根本没有开着,话筒更不在他们手上,怎么修?再说安吉第一次进去,吴刚就那么放肆地躺着,那个姓姚的小妖精明明就骑在沙发头上跟他说什么,安吉一进去却说想要吴刚放歌给她!安吉虽然觉得吴刚动作不雅,却没有说和做什么,倒是那个女人却脸红了,而吴刚居然将安吉指使出来了!安吉第二次进去,吴刚动作没变,那个女人却匆忙拿起了歌碟!真是欲盖弥彰! 安吉再联系到吴刚平常看着那个妖精女人的眼神和那些服务员私下对那个女人的称呼“王婆”,更加觉得她肯定不是个正派好女人!也许是她和吴刚等“老板”之间的关系已经引起了大家的反感,但是碍于吴刚情面所以刻意避开了也说不准! 安吉觉得自己最近几个月由于身体不适,所以对吴刚的行为有所放松,而且最近吴刚在那方面的表现差强人意,好几次居然好端端地就半路停止,他还归结于自己的双手兄弟使用过度,也许更多的是心理因素,或者如别人说的“在外面吃饱了”!尤其是今夜吴刚一反常态,竟穿了线衣线裤睡觉,根本就不是他的习惯,显然有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打算!或者是在对安吉对他的猜疑进行抗议?但是过分的是他才对吧? 安吉满怀疑虑在单位又过了一周,一直也没接到吴刚一个电话的问候,她心里气狠狠的。决心也不给他好脸看了。 于是下个周末回家,安吉就从车站直接回到了家里,没有去吴刚店里,也不想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吴刚回来很迟,见他父亲坐在客厅看电视,而安吉却在阳台上拨弄那几盆花草,他只是跟他父亲打了招呼,问他们晚饭吃的啥,却没有问安吉一声,就进了厨房,转了一转看看没有他吃的东西后就又出去了,自始至终没有到阳台去看看安吉干嘛,也没有跟她说话。而安吉也只是在他刚进门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掉头去干手里的活,也没问他吃了没有的话。 老半天后,吴刚回来,对他父亲说了一句:“今天客人多,忙坏了,早上到中午吃了一顿饭到现在才吃了第二顿!把我饿坏了!” 安吉依旧没吭声,心里想:“你不是过得很安逸吗?店里不是有你的心上人让你流连忘返吗?咋不操心给你吃给点呢?” 第104章 一切为了孩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安吉依旧对他掉个脊背看书,吴刚却扳转了她,说:“欸,这婆娘还怪了,每次给我掉个脊背啥意思?还装作不认识我了?” 安吉冷冷道:“是你不认识我吧!我可不敢再扰你清梦了!你们才是最般配的呢!我有自知之明,以后坚决不打扰你了!” 吴刚说:“你又说的啥呀?” 安吉讽刺道:“自己干的好事这么快就忘了?莫非还有更好的好事?” 吴刚有点不高兴了,口气很大地说:“我能有啥好事?倒是你吃了什么药了,一回来阴阳怪气的?” 安吉哼哼一声:“我能吃什么药?我这么丑的,走过去人家都侧目而视的!哪像人家走哪里都有狗男人的狗眼睛盯着屁股看!” 吴刚气急败坏说:“你有完没完?早就给你说了,我们啥也没有!” 安吉说:“那你去继续啊,反正天天见的!我又看不住,我看别人早知道了,老早给你们提供方便呢!” 吴刚说:“别人提供啥方便?你上次那么把我拉走,人家都说了,‘二哥啊,以后再不敢跟你打交道了!’结果现在人家都不理我了!” 安吉继续冷笑说:“做贼心虚吧?我说什么了?自己行为不检点,还怪我了?” 但是吴刚却夸起来那个女人:“你可别那么说人家!人家不但老公是警察,她老公的姐夫可是我们的副县长呢!我们要她的目的也是希望找个靠山呢!你以后可得对她客气点!” 安吉有点嗤之以鼻:“就凭她?找靠山?她老公的姐夫知道她一个打工的舅子媳妇在你们店里干吗?人家作为副县长日理万机的,管得了你们店里的屁事吗?” 结果吴刚说的一句话差点将安吉气个半死:“你别以为人家一个打工妹就一定不如你!可以说人家放在一定的位置就是个人才!你还不如人家呢!” 安吉反唇相讥:“好啊,那你把她放到一定的位置上我看看!你打算放哪里合适?我看你是想赶紧放到你的家里来吧!” 吴刚气急骂道:“滚你的!我一天忙的啥一般的,你倒好,每天没事干想入非非的尽在那里猜忌我!” 安吉说:“对呀,我就是没事干!我没事干我还得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何况肚子里还养着个孩子呢,你有事干你挣钱养我了吗?你给咱孩子创造下啥条件了吗?还不是天天在那里花天酒地玩女人,自在逍遥混日子!” 吴刚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就没本事了!我就没钱养你了!你自己看吧,要是能找到更好的,我给你让开!” 安吉气坏了:“好,你就会拿这个来威胁我!要不是我现在怀着孩子没办法,我早就不想回这个家了!我看我生完孩子了就走开,让你天天的逍遥度日去!” 吴刚一翻身就睡去了,不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呼声来,安吉却气得眼冒金星,老半天睡不着了,肚子上也鼓起个大包,良久不下去,安吉不得不用手轻抚着,心里默念:“宝贝,别生气别生气!”几分钟后,肚子平复下来,安吉也有了困意,却又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吴刚的肩膀睡了。 次日,吴刚醒来后跟安吉一句话也没说,洗完脸就走了,安吉迷迷糊糊地醒来后,习惯性往身边摸去,却空空如也,她只好叹口气穿衣起床,洗脸刷牙去给吴刚父亲做早饭。贤惠能干的婆婆回了老家已经几个月了,安吉知道她是在代替自己大儿子帮大儿媳干农活,也顺便积攒点安吉坐月子时吃的喝的东西,所以也就不怪她不回来陪自己了。 周一大清早,安吉就继续坐车上班去了,吴刚倒是送她到车站,但是目光里明显没有了过去那种依恋的神情,安吉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表情,心里已经在恨自己当初留下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决定了。可是,大人的选择是自己的错误,无辜的孩子有什么错误?他凭什么就不能来到人世?而且,作为一个本来就那么喜欢孩子的女性,安吉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给身体和精神都造成了那么大的打击,要不是自己对吴刚还有期待,就应该在那个导致她在看清吴刚的无能嘴脸后又不得不嫁给他的孩子夭折后,坚决跟他一刀两断,一切从头开始,找一个合适的、真正爱自己的人结婚,生一个大家都期待的孩子不好吗?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让这个跟自己心连心肉连肉的孩子遭受不测,再次损伤她自己的身体和精神?这不是遭天谴的事吗? 就当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必须的父爱,勉强坚持和吴刚的婚姻,并极力修补两人的关系,留住这个没用的男人,就再次牺牲自己的自尊和幸福吧! 安吉真是左右为难却又迫不得已!只能到了单位上就忙于工作,忘掉自己感情上的伤害和生活中的烦恼,并跟同事卓玛开着玩笑,忍着远比上次严重的妊娠反应,多吃饭多休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上次怀孕她对那个孩子的一举一动的那种揪心的牵念,对现在肚子里这个孩子却少了很多怜惜,他的每一次胎动,她感到的不过是自己身体器官的一部分在动,而没有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 安吉也多次试图说服自己,这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是自己灵肉相系的心肝宝贝,她们之间应该有着与生俱来的关系的,她们就是一个完整的又是独立的个体,他(她)是自己这辈子最亲的人,远比丈夫亲,远比父母兄妹亲,远比任何一个让她放不下的人亲!可是,可是,她怎么就没有那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呢?她凭什么就不能感知到自己肚子里孩子动弹时给她传递的信息呢? 安吉被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弄得很烦恼,却又不能说出来,但是她能感觉到每晚九点多和早上七点多孩子都会有一阵剧烈的躁动,她觉得是孩子在跟她打招呼,就将一部小收音机放在被窝里,每晚在入睡前播放自己最喜欢的俞丽拿的小提琴曲《梁祝》,然后抚摸着肚子,轻声哼唱着,给肚子里的孩子听,伴他(她)入眠;在每天起床前的半小时,又播放克莱德曼.理查德的钢琴《协奏曲》,叫孩子起床。 奇怪的是,每到晚上九点多,安吉就能觉得肚子里的小生命会躁动一阵,只有安吉赶紧上床后播放音乐,肚子里的躁动就会逐渐缓慢并平静下来,要么会在早上听到她播放的音乐后会动起来,告诉安吉他(她)也要醒来了,安吉就要赶快吃饭,给他(她)提供营养了! 这个习惯,终于让安吉找到了和孩子互动的方式,也觉得神奇而欣慰,让她非常享受母子间难得的默契。 第105章 远方来电 有天晚上,安吉和同事正在聊天,电话铃响,接起来是找她的。那边确定是安吉后问她:“你听出来了吗?我是谁?” 安吉惶惑地说:“我... ...没听出来。你是谁啊?” 那一头是带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我是曹明啊,你猜我现在在哪里呢?” 安吉又惊又喜:“真的是你啊?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曹明说:“我在深圳,你想不到吧?我其实去年10月底就到了这里,就是那次见过你后,本来想去看你哥哥的,可是路费没有用了,就没去,然后今年三月份到的深圳,现在刚上班一个月,你也许奇怪吧?我这半年失踪了!” 安吉自然很意外:“是啊,你怎么去了那里呢?” 曹明说:“一个偶然的机会。”停顿了一下,他又说,“我过去的六年一直像生活在噩梦里一样,已经错过了一回,现在总算悟出了什么。我决定再也不错过了。现在能够这样,还要感谢你!我如果不是为了一个目标,现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安吉沉吟一下:“你可别抬高我了,我又做了什么对你有用的事呢?我每天都在消磨时光,现在也一无所有。” 曹明急忙说:“暴怒,你不知道,你在我生活中所起的作用,是你改变了我,可是我清醒的太迟了!要是六年前我能坚定些,也许现在的我又是另一个样子的!我现在只想混出个样子来才能有所希望!我也是在逃避,但这种逃避使我生活一步步有了起色,我想我会尽快给你一个全新的感觉的,我说过,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安吉这边有人,话不能说得太直白,只好嗯嗯着回应。 曹明又说:“我离得这么远,你没有什么话要关照我吗?” 安吉只好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不是她要戏谑,而是她看到坐在办公室里间的同事牛琴在探头偷听。 那头的曹明沉默了,安吉接着说:“多注意身体,那边气候炎热,你可能不太习惯,饮食方面还适应吗?” 曹明说:“好,我听你的话,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会珍惜的。不过气候什么的我还适应,毕竟我已经在南方生活了一年了。再说我身体素质也挺好的,没啥毛病。我也想留给你一句忠告,‘无论什么时候,遭遇什么事,都要想开些,善待自己。’” 这头的安吉笑了笑:“是,我也听你的,我会想开的。因为现在的很多事情的结果,不是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决定和改变的。” 曹明又说:“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比如买房什么的。” 安吉笑了:“不用了,你在外面也不容易,再说我们现在暂时也用不着。” 曹明说:“你可不要客气,毕竟我现在有点条件了,再说你俩也都是我的同学,该帮的忙也应该帮一下的。对了,吴刚怎么样?现在在干嘛?” 安吉告诉他吴刚现在的营生,自己都觉得难为情,想不到当初她认为没考上大学的曹明没有出路,俩人不可能有未来,所以果断提出了分手,给他,也给自己留下了很大的遗憾和伤害,未料大学毕业的她却还是回到这个伤心之地,又找了同为无业游民的吴刚,还为他弄的众叛亲离的,现在嫁了他受了那么多委屈,忍下那么多耻辱,条件较好的吴刚又出息在了哪里?自己都快要生孩子了,他还在给他哥哥打工,反倒是不如家庭条件不如他的曹明了! 想到这里,安吉叹口气:“其实我真后悔我回到这里来!不知道图的什么,也许是怪我太固执了!总认为这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谁料... ...” 曹明很敏感,沉默一阵后说:“你是后悔过去认识了我吗?我现在已经知道我的软弱导致了什么,如果能挽回,我愿付出一切代价,真的,不论你怎么想,我都有必要说出我的心里话!” 这回轮到安吉沉默了,良久才说:“你认为可以回到过去吗?不能了,所幸的是我们还能做朋友。” 又说了几句后,安吉说了挂机的话。 回到宿舍,面对卓玛狐疑的目光,安吉说:‘一个大学同学,很久没见了,不知道怎么查到了我的号码,多聊了一阵。” 卓玛也谈起她很久没见的大学同学,都比较有感慨,各自上床后,安吉良久未眠。 也许是她从根本上未将曹明从心上抹去的原因吧,即便俩人回不到从前,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将他当做自己的一个最为信任和牵挂的亲人,由衷的为他的现在和将来充满喜悦和期望。尤其是对比于无能又软弱的吴刚,曹明是那种敢闯敢干的人,凭着远差于吴刚的家庭条件,不但撑起了家庭的重任,还勇敢地去外面打拼,去年回来那次,听说了安吉遭受的那种欺凌,他的表现就更像个男子汉!要不是安吉拦着,说不定就会对那个流氓采取了报复措施了!可是终归是安吉对吴刚太忠实了,就连曹明临别时再三的邀约见面她都没敢去,如果去了,也许他们又会有什么发生,或者... ...不过,安吉知道自己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曹明更是很有底线,他们即便真的到了一起,真的情难自已,也会发乎情止乎礼吧? 可是安吉对与吴刚感情的倾情依赖,对婚姻家庭的忠诚守护,吴刚哪里又理解呢?就他们上几次产生隔阂的那件事,放到安吉身上,吴刚能那样坦然接受并表示宽容吗? 算了,就将曹明当做一个最知心的朋友吧,彼此信任,理解和牵挂,但也彼此尊重,保持距离... ... 下次回家,安吉一个没忍住,就将自己接到曹明电话的事说给了吴刚,因为她觉得曹明既然也是吴刚的同学,知道他的消息,吴刚也会是高兴的吧。可是没想到吴刚却面露妒意和愠怒,安吉觉得自己高估了吴刚的气量,只好笑着说:“不过是人家的一个电话问候而已,他说跟你那时候关系也不错的,也问你好呢,就是不知道你的电话,不然就打给你了!” 吴刚的不悦才渐渐散去,可能是觉得自己跟一个过去是好友、也是安吉已经过去好多年的昔日情人吃醋也实在有点无聊吧。 不过曹明的消息对于安吉还是比较惊喜的,当然她心里对曹明也没有了过去那种难舍难离的感觉,只是觉得那是一个自己欠着他情谊的人,是有必要关心的人。 她再一次领略到那种“高于友情、低于爱情”的情愫带给自己的惊喜与寄托,是在那个端午节前,安吉他们单位的同事要去山上过端午,在市场上杀了一只羊,并 带了啤酒等物,要去山上吃喝玩乐庆祝端午节。 曹明的电话就在他们即将出门时来了,安吉匆忙告诉他,自己要跟同事去过端午了,那边只好说那他晚上再打过来,便挂了电话。 他们在山上用自己带的铁锅煮了羊肉,同事们铺开了一大张塑料布,将吃的喝的摆到塑料布上,吃喝起来,有的男同事喝醉了还唱起了歌,跳起了舞,玩得很开心,卓玛和牛琴还大胆地拉着安吉上了一个山坡。安吉走上去后觉得累,就在一块草垛上躺着睡了一觉,又被她们拉下来了,回到单位,她累得够呛,可是只是在床上躺了一阵,随时准备接那个说好的电话。 可是等到九点多电话还是不来,卓玛便拉了安吉去街上看杂技表演,之后卓玛去舞厅跳舞,安吉回来,牛琴说有电话打来找安吉,安吉知道是谁,就没多说,牛琴却说:“那个人在电话里吻你端午节快乐呢!” 安吉便对牛琴表示了感谢,才去睡了。 第106章 就当是一种升华 那天安吉在匆忙之中,忘了将曹明留下的号码抄在了哪里,本来想回一个问候他一声的,可是没找到电话,就只好作罢,心里有点遗憾自己不能给他节日祝福。 过来几天突然发现放在桌上的一个笔记本背后有个外地手机号,试着打过去,那边是个陌生的外地口音,安吉说了曹明的名字,那边叫了一声后说他还在睡觉,但是很快地那边是曹明接过了电话,口气很高兴地跟她说了一阵,安吉于是知道了他所从事的是办公用品批发,又好像是经纪人之类的,反正安吉也没搞明白,只好不再问。 沉默一阵后,曹明问她:“你们俩过得好吗?” 安吉起初以为是问她和同事过的好不好?就说:“好啊,跟我一起住的是个大学毕业的姑娘,比我小几岁,我们很合得来,另一个隔壁住的是最早认识的同事,高中时就见过的,还有几个男同事,也都挺好!” 曹明却说:“不是,我是问的吴刚对你好不好?” 安吉恍然大悟地说:“哦,他呀!也还算好吧,他人很正派的,也很负责任。” 曹明开玩笑:“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教训他!” 安吉也笑了:“你教训什么啊,这么远的路上!” 曹明说:“你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可以电话里骂他呀!” 安吉哈哈大笑:“你那不是给我捅大篓子吗?要是人家问你,”你凭什么管我?’你怎么回答?” 曹明说:“有句话叫做‘见路不平,拔刀相助’!我起码不是路人吧?” 安吉说:“你见路不平了,拿刀子削一削就平了?那是多小的一条小路啊?” 那头的曹明哈哈哈的:“是啊,我没大的本事,就想你把你走的那条路削平点呗!你发现了没,我可真笨,这个成语你给我纠正了多少次了,到现在我还是念错!” 安吉想起过去曹明跟她在一起总是爱说一些成语或者俗语,但是经常不是念错,就是张冠李戴,经常逗得她哈哈大笑,给他纠正了多少次,他还是一本正经地念错!后来她就知道,那是他故意的,就是爱看她这个“好学生”着急的样子! 安吉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疼痛地动了一下。 曹明又说:“你先挂掉吧,到晚上我再给你打过来,我这边毕竟费用少些,条件也可以。” 安吉便依言了,挂掉电话去吃午饭,她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快乐的笑容。 晚上十点钟刚到,电话铃声响起,安吉知道就是打给她的,急忙穿好外套出去接了。那头果然是曹明,他问了安吉现在的生活和工作状况,安吉答曰都还算好,生活平平淡淡,工作马马虎虎,因为单位正在吵吵着要整编,要下岗分流,要办经济实体,每个人要交钱等等,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不少人寻思着请长假去创业,她说她也后悔回到这里来,干了这份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工作,环境又差,工资又低,还拖欠了几个月没发!说自己当初就应该去外地打拼,还有机会成就一番事业... ... 曹明说:他原来很羡慕安吉有一份正式的工作,现在到了外面,才发现到处都是机会和竞争,只要自己敢拼敢干,没有什么铁饭碗保险、泥饭碗不牢固的说法,倒也成全了很多有志之士,只要努力工作,挣的钱就比别人多。他现在每天匆匆忙忙勤勤恳恳的,没时间烦恼,人与人之间也很少为个人恩怨勾心斗角,符合现代人的生活方式。 曹明还说自己现在的工作环境也算不错,工作也不累,一个人只上半个月的班,其余时间自由安排,所以他不但自学了电脑还正在学驾照。 听到他这样,安吉于衷地高兴,就说:“那就好好干啊,你得到那份工作也不容易,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出色的。” 曹明显然感动了,停了一会说:“就冲这句话我也要好好干的,因为我发过誓,不干出点样子来绝不回头!我也得对关心我的人有个交代... ...你不想对我说几句鼓励或安慰的话吗?” 安吉沉默几秒钟后说:“我相信你需要的不是安慰,但是远离亲人和家庭,难免有孤独寂寞的时候,别忘了这里还有我的祝呢!也可以打电话过来,毕竟我们作为故乡的父老乡亲是关心你的,我也祝愿你一切顺利平安。” 曹明喉咙里响了一下,有点哽咽地说:“谢谢你。我能给你写信吗?吴刚不会怪罪吧?” 安吉非常坦然地说:“没什么啊,我想吴刚也不会是那种功能心胸狭窄的人吧,还能容得了我有几个异性朋友的。再说我们之间正当的交往也不会影响什么啊,只要我们心底无私天地宽。对了,你离家这么远了,也给家里写信吗?” 曹明说:“是呀,我好几次想写信又下不了决心,现在决定了马上就写,是该给家里人说一声了。” 安吉便说:“那就这样?你也去忙吧,你一直用着电话,可能别人等急了。” 接完电话回到宿舍,卓玛问:“什么人啊,你们聊这么久?” 安吉实言相告后,卓玛说:“你们还好啊,还能跟朋友一样的交谈,我和多杰就连见面都跟陌生人一样了。” 安吉说:“我们情况不一样的,当初交往就不多,后来很快就分开了,更没有跟你们一样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彼此之间也没有多大的伤害,其实说穿了,我跟他本来也就泛泛之交,没有触及感情的红线,而你们不同,谈了三年的恋爱,天天在一起感情上互相依赖,生活上也有很多照顾,又在谈婚论嫁的时候闹翻了,自然关系就有点变味了。但是你们要是各自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也就坦然放下了。” 卓玛想了想叹口气说:“是啊,这大概就是我和我的另一位同学一样,在学校时玩得很开心,我谈对象的事情他也知道,还开玩笑说有机会和我们的喜酒,现在要是能再见的话,肯定非常高兴的,可惜上次他过来我们没能见面。” 又闲聊几句后,各自睡觉,但安吉有些思绪万千。 作为初恋的“他”,其实安吉是无法忽视他的存在的,也不能否认他在自己心目中曾有的位置和对自己的感情,以及那些他带给自己的欢乐时光,可是平心而论,现在的安吉,还是觉得曹明的人格魅力和外面形象都不如吴刚能入心入脑,他也无法取代吴刚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可是作为朋友,作为情感交流的对象,曹明又弥补了吴刚在自己生活中无法胜任为一个倾诉对象的缺憾,尤其她也听出来了,其实曹明话里话外都流露着他们不能最后成就结果的遗憾,他语言中那种欲言又止的含蓄,被安吉几次巧妙地避了开去,并升华为“友情”,也许这不啻为两人后来的关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找到了一个美好的出路,也未可知。 第107章 吴刚的暗示 和安吉的孕情 不知道怎么回事,吴刚好像知道了安吉和曹明互通电话的事。那个周末的晚上,躺在床上,吴刚突然说:“你是不是很后悔嫁给我?” 安吉奇怪地问:“你怎么突然想到了问这个?” 吴刚沉吟了一下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无能,给你带不来一点幸福?如果你当初嫁给别人,也许更满意吧!我想是我连累了你,你怨不怨我?” 安吉故作生气:“行了,别胡扯了,明明是你后悔了,是又看上谁了吧?” 吴刚却冷笑一声:“谁还能看上我?又没本事又没别人聪明,手段也不如别人!要不然你会与曹明电话频频吗?是不是约好了,解脱了我就跟他永不分离?想好饿了告诉我!” 安吉才明白吴刚原来果然有所指,马上笑起来:“谁告诉你的呀?我们不就是刚有个私奔的打算吗?还没定下私奔的日子呢,到时候一定告诉你,再怎么你也是我们的同学,也得送我们一程呢!” 吴刚没没笑:“行!只要你觉得他能给你幸福,我不会再自私地想留住你的人,只为我个人着想了。” 安吉逗他:“那,这个孩子怎么办?改他的姓吗?” 吴刚说:“带着呗,既然她能接受你,也应该能接受你的孩子吧。’ 安吉笑说:“我才不呢!我还怕他(她)影响了我们的幸福生活!再说,凭什么让他养着你的孩子?我就等生下他(她)就走,孩子留给你养着,不过你要答应我给他(她)找个好妈妈!” 吴刚眼里却转着泪花:“那你别管我干什么了,反正你又不在乎我!我就想只要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我可以给你自由。” 安吉却笑了:“想得美!你是想解脱你自己吧!还打着这么冠冕堂皇的幌子!你不是说我浪漫你实际吗?我不过跟一个老同学才打了几次电话,有两次还没接上你就这样介意了!你自己呢,天天周旋在女人堆里,我就算没有捉奸在床也发现了蛛丝马迹,你怎么解释?再说了,我不也批准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以领别人去家里吗?在哪里找这么深明大义的老婆呢?” 安吉的话将吴刚惹笑了:“行了吧你,自己心里有鬼还说的天花乱坠的!我现在对那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就你也够我应付了!” 安吉掐了吴刚一把说:“好呀,我顶这么一口大锅委曲求全的,倒成了你应付我了!那好吧,把你这双爪子注册到结婚证上去吧!我最讨厌你将那件事看那么重要了!以后生了孩子,你可少碰我!” 吴刚表情平静下来,又说了几句别的后,告诉安吉他将很快去**公司开车了,工资比较高,但又怕危险,万一... ...不过那样也好,就算解脱她了,找一个合适的人去过幸福的生活。 安吉生气了,一顿斥责,说他没良心,光说自己解脱的话,怎么不说带给她的痛苦呢?再说天底下那么多司机都好好的,就他一开车会出事?就算有个概率,也不会找到他这么认真细心的人! “不过,”安吉接着说,“那样牛就要早出晚归的,是不是太累了啊,我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呢!” 吴刚叹口气,眼角溢出了泪,搂紧了安吉不做声了,安吉也紧靠着他,吻着他的肩膀睡了。 第二天下午,安吉跟着婆婆一起去医院看望了吴刚住院的姐夫郑荣,据说是晚上出去散步,走到一处没有路灯的地方,却出其不意被一人照着脑袋打了一棒子,当场就晕倒了,流了很多血,好在饭后散步的好几个人都认识他,见到倒在地上的他认出来是某信用社主任,就赶紧将他送到了医院,并通知了家属。因为抢救及时,吴刚姐夫脱离了生命危险,头上虽然缝了好几针,但是已经没有了大碍。 至于那人为什么打他,据说是认错了人。可是过了不久,安吉就从另一个跟吴刚姐夫郑荣同一个单位工作的亲戚那里听说了事情的真相却是:身为某大银行一信用社主任的郑荣利用职权将一笔提前收回的贷款没有及时入账,而是私下里借给了本地一个跟他相好的风流村妇,结果那个村妇到了说定的还款日期却不想还了,吴刚姐夫便采取各种措施催她还账。 那个村妇觉得自己和他的私情居然还不够了结一笔借款,就将实情告诉了自己丈夫,并和她的丈夫制订了一个计谋,将郑荣请到家里喝酒吃肉,然后丈夫出面捉奸,最后提出私了的话,就将那笔贷款抹去。郑荣也是农村出身的平常百姓,手里并没有权力将那么大一笔贷款从账面上抹了,除非自己垫上,可他一个人工资养着一个没工作的老婆和两个正在上学的儿子,自然拿不出那笔钱,就拒绝了。那女人和丈夫恼羞成怒,就在送郑荣出来的时候,就拎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大木棒,在将他送到适当距离后就他们就告辞回去了,然后男人悄悄跟踪。当郑荣走到没有路灯的那一段后,那人便举起棒子,连偷妻之仇和贷款不能抹掉之恨一并报销了,不过幸亏是个木棒,并没有将他性命消灭。不过,也让他吃了一个大苦头和哑巴亏,明知谁做的,还不能指认凶手,只能说不知是谁。 后来那件事的发酵在几年以后,让郑荣付出了巨大代价,甚至差点丢掉工作,坐进班房。此是后话,以后再讲。 就在安吉和婆婆坐在病房陪吴刚姐姐说话时,吴刚也来了,跟还不能自如说话的郑荣说了简单几句后,吴刚带安吉去了妇产科做了检查。大夫摸着安吉的腹部诊断说:胎头向上,胎儿倒位,建议做b超检查,做完以后确定了胎儿真是头向上的,不过发育还行。 回来路上,安吉便有点心神不宁了。吴刚也是有了上一年的教训,变得小心起来,晚上便督促安吉做转体操,并在边上陪着安吉。 安吉趴了一阵后,发现吴刚也撅着屁股趴着,不禁笑坏了:“大夫让我转体,你却干嘛呀?” 吴刚笑说:“你一个人做不好受,我陪你就不难受了!” 安吉没好气地:“你还是给我乖乖躺下吧,别使坏就行!要不你在我肚子上按摩一阵吧。” 吴刚依言,仰面朝天躺着,伸手在安吉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安吉趴了一阵后,实在困得支撑不住了,就转身倒下睡了。 第二天早上安吉又在牛琴陪伴下去另一个妇产科大夫那里做了检查。结果说是羊水偏少,胎儿也偏小,要安吉好好补补,并说倒胎其实很危险,搞不好就会导致生产时宫内窘迫。安吉想到上一次,可不就是因倒胎导致的孩子夭折吗?不过大夫又教给她正确的按摩手法和到时候破宫产的建议,安吉便悉心听取,强迫自己记下了。 牛琴的小宝贝特别活泼,看起来聪明伶俐的,爱蹦爱跳的,安吉特别喜欢那个孩子,一有空就去逗弄她玩,那个孩子也是好像特别喜欢安吉,一见她嘎嘎笑出声来,还使劲地蹬着她两条细瘦的腿,安吉便叫她“小青蛙”“小马驹”,气得牛琴直瞪眼,安吉却不管,只是将那个才五个月就随着母亲牛琴来到这海拔三千多米的雪域高原上的小东西当做自己心爱的宝贝来疼爱。 安吉发现那个孩子特别喜欢音乐,就将自己用来胎教的录音机拎到了牛琴房子里,有空就给她播放那些自己也十分喜欢的轻音乐给她听,小家伙居然凝神细听,到了音乐的高潮部分,她会跟着呀呀大叫,手舞足蹈的,非常明显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情,令牛琴和卓玛都觉得惊奇,都说安吉是天生的幼教专家! 安吉现在看着那个孩子,憧憬着自己生产后自己的小宝贝的情况,非常期待自己的孩子能在自己的音乐熏陶中成为一个天才的音乐家,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地制定了一个培养他(她)的目标,就盼着预产期的到来,所以她每天的当务之急,就是看着别人的孩子, 保持自己的好心情,日子倒也越来越好过。 第108章 生日祝福 最近几周,安吉虽然为孩子倒胎而苦恼和不安,但是吴刚对她的态度表现得很积极很关心,也让安吉心安了不少。吴刚虽然每天在店里和家里之间穿梭,回来的时间很不固定,但是白天有婆婆的陪伴和聊天,吃饭作息都很固定,安吉和吴刚之间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 吴刚好几次搂着她动情地说:“我觉得我俩现在才像一对恩爱夫妻了,尤其看到你和我妈这么和睦,我也由衷的高兴。我妈性格挺好吧?对两个儿媳一视同仁,有时还偏向你们呢!” 安吉笑说:“人心都是互相的,我对你妈也不错嘛!虽然不是精心伺候的,但也算得上举案齐眉了吧!可是你对我妈怎么样?到现在了别说尽点孝心了,连看也不去看一眼!你也不想想,我的一切是谁给的。” 吴刚沉默半晌才说:“你别急,有的是时候。” 安吉白了他一眼:“我妈的身体一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六十多岁的人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你还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既不让我去你自己又不去!都怪原来让你去的太少,没有培养起你对他们的责任心!” 吴刚假装睡着了,一声不吭。安吉赌气地转过身去睡,却被他搂住了:“我就最讨厌你这点了,稍微不如意就抡头甩脖子的!好好地说着话,又这样掉个脊梁给我!” 安吉说:“我跟你说话可不是秋风灌驴耳?我还不如对牛弹琴呢!” 吴刚却又嘻嘻笑着缠上来了:“我看对牛弹琴是不是产奶多些!” 安吉气急而笑,踹了他一脚,却又无力抗拒他。让他摸肚子的动静,可吴刚只是敷衍了一下就罢了。安吉脑子里又不由得涌现出一些别的想法来。 那天是安吉的生日,说真的她自己除了上学时跟同学们谈起过有关生日的话题外,后来走上工作岗位就再也没有跟人提过,可是现在她即将面对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却由不得想起来了,暗暗盼着吴刚会给她一句问候,但是等到天黑,也没有吴刚的一个电话,只好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安吉还是在下午吃饭时将碗里的面条挑的高高的,在心里默默地祝自己“生日快乐”。 晚上九点多,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安吉和卓玛不约而同地抢着去接,还是安吉抢在了卓玛面前接了起来,果然电话就是打给她的。 “好久没有给你打电话了,不知道你怎么样?我是忍了又忍的,怕给你带来不便... ...真的,我这样打了一次电话,对你有没有影响?”原来那头是很久没有联系的曹明。 安吉说:“没事啊,你想太多了,不过是朋友之间普通的问候而已,谁那么爱多管闲事呢?难道你有什么顾虑吗?” 曹明说:“不,我倒是不敢想的太多,只是怕你那边不方便。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听你的口气还是很不错的。” 安吉笑了:“是的,我一切正常。再说我也又长了一岁,怎么也成熟了一些吧。” 曹明说:“是吗?那就恭喜你了,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哪天?” 安吉说:“就是今天啊!” 曹明说:“恭喜恭喜!” 安吉说:“怎么恭啊?来点实惠的。” 曹明说:“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安吉说:“买个蛋糕,你吃一半再给我寄过来一半就行了!” 曹明笑了:“那我真的寄来了?” 安吉笑:“算了吧。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曹明又问:“你怎么样?开心吗?” 安吉说:“还行。你有好事吗?” “有啊,最近加了点工资。” 安吉很好奇:“好呀,说说加了多少?” “加了*百,一共**了,这工资比你多了很多吧?”曹明有点得意。 安吉叹口气:“那开支也不少吧?” 曹明说:“没有多少,一大半能存下来的。” 安吉还是担心地说:“可是你这每次打长途电话要花去好几天的工资吧?” “切,几天的工资?不至于,我现在每个月只上十几天的班,平均每天的工资已经远远超出了开支。这里的电话费是半价的,就算是打一个小时也花不了多少。”曹明显然有点得意。 安吉只好打住这个话题:“我明白了。那你现在的单位管吃住吗?平时业余时间你干点什么?” “看书,什么都看,尤其爱看人物传记和谋略学。”曹明很自然地说。 安吉一听他说看《谋略学》就笑了:“你还看谋略学啊,你本来就是个阴谋家,再看那些书可不得了!” 曹明也笑了一声,接着语气低沉下去:“是吗?可我觉得以前的自己是被别人算计着的,到底还是逃脱不了牢笼,现在才有了勇气挣脱了,但是是不是太迟了?我失去的太多了,付出的也很多,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我不敢去想... ...” “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过去的你是算计我来着,我果真上当了,你总算也满意了吧?到最后... ...”安吉叹口气说。 “我不怀疑我以前的真情,也不否认现在的痛苦,可不知道你... ...”曹明顿住了。 安吉说:“我可以说自己从来没有亏欠过别人,我是认真的,我以为别人也会认真的,可是我回头看看以前的日记,还是老天亏欠我太多了,给我的路上埋了太多的坑!真不知那些日子怎么过来的!但是那是别人首先退缩的,我也是无可奈何,你让我付出多少代价?此生此世我能不嫁吗?信誓旦旦的人已经不必去等了,就是九七年九月之前,我还没下定决心结婚,可是你应该知道我最终的理由的。后来呢,我一直在后悔自己的选择,我那样是做给谁看呢?别人有家庭,有孩子了,我又不知道以前的他对我是真是假。” 曹明听着她这么说,心里也很难过:“我一直在为此事自责不已。前年腊月,我听说你要结婚的消息时,脑子里一下就乱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权利阻拦你,也没有勇气祝福你!但总归要面对吧,也想算是了却心愿,所以你们刚结婚那几天,我特意去街上,天天期盼能遇到你,看你最后一眼,只求祝你过的平安幸福,结果果然就遇到了你们在一起,我表面平静,可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也是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远走高飞了!但是去年国庆节,我回家再见你以后,我的心里又产生了别的想法,我无法容忍你遭受那么大的祸害和痛苦,要不是为你着想,我真的会将那个流氓置于死地的!现在呢,你怎么想?” 安吉叹口气:“那件事,我已经抗争过了,但是没有任何作用,等于自己亲手揭开伤疤又让别人撒了一层盐!我现在也算看透了,这世界很多事不由我的意志为转移,我只能暂时放下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是轻易不放弃的,尤其是对于人生的第一次,我很执着的,初恋的梦破了也就罢了,可是第一个孩子没了,这深仇大恨我矢志不忘!可是我一个弱女子,我的能力太小了,太小了... ...” “那件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我会设法寻求结果的。去年忍下去是他们怀疑到你,又给你带来麻烦。我再问你,假如现在他出了事,会不会... ...” 安吉赶紧制止他的想法和话语:“别,我不想这件事将你牵扯进去,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我只希望你好好的生活工作,越来越有出息。” 曹明叹口气:“好吧,既然你反对,我就听你的。我也希望你一切都好好的。” 安吉说:“我知道。你记着,以前我们错过了很多,现在你有机会过上好日子,就一定要抓紧机会过好啊。” 曹明又问:“你们俩呢,关系怎么样?” 安吉说:“就那样吧,你也是过来人了,每个人的家庭生活不过是大同小异罢了。况且我现在又有了新情况。许多方面他还算照顾关心吧。” 曹明有点意外地说:“你,是不是又那个了... ...大约在几月份?” “大概九月份吧,具体我也没算过。” “真的吗?那我提前给你道喜了。”曹明的口气却明显的并不高兴。 “先别道喜了吧,我现在觉得人生不可知的事情太多了,我都怕想以后怎么样,只想过好现在。你呢?” 曹明说:“我?这几年在外奔波,忽然想开了,我以前为别人考虑的太多了,从未为自己考虑过,现在只怕是太迟了。许多事已经无法更改了,但是我终于说出了真心话,哪怕出门撞车,也不后悔了。” 安吉急忙制止他:“不要胡说。要好好过,人想要塑造自己其实是很快的,只要你认识到今天的作为都是为了明天更好。定一个计划,三年达到一个目标,会很快实现的,不信你试试!我对你不在祈求什么,只希望你每天都好好的好着,每天都在进步着就好,希望有一天我有求于你时,你有能力并有心意,不会拒绝我。” “看你说哪里了?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曹明急了。 “说真的不敢太信,但也不能否认。但愿是真的,你以前的言行太富于表演了,我到今天也搞不清是真是假,可我当时是当真的,也宁可相信是真的。好了,不多说了,有机会写信吧,你那次说了后,一直在等你的信,可是没有等到。”安吉说。 “你以为我没写?我写的不止十封了,就是不敢发出去,因为怕见到你的回信,怕自己做不到自己的承诺... ...我问心有愧。” “不说了吧,对了,我们就说到这里吧,他们在等着看电视直播球赛。”安吉回头看看进了办公室开电视的几个男同事,提醒他说。 曹明一听急忙打住:“好吧,我后面的人也等着用电话,但是请你先挂了。” 停了几秒,曹明问:“为什么还不挂?” 安吉轻叹口气:“那,后会有期。”轻轻地放下电话,心情莫名地低落了。 第109章 难得的恩爱 安吉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依旧是每周周五回家,周天下午坐车返回单位上班。每次回去有婆婆做饭,她的负担轻了许多,在婆婆的陪伴下,心情也好多了,吴刚也能按时回家陪她,俩人的关系有了明显的改善,简直有点如胶似漆般的恩爱了,其实自打安吉不再提复仇之事,他们之间的争执也就少了很多,看来安吉丢卒保车的策略还是可行的。 周一请了假,吴刚陪她去做了检查,确定胎儿还是横位,但是发育还算好,计生站那位妇产科医生给她拨转了胎位,嘱咐她以后定期来检查,安吉便买了毛线,给未来的宝宝亲手织毛衣毛裤,还给母亲也偷着买了些做衣服的布料,准备在生孩子前给母亲定做一件上衣,说真的,自从安吉工作后,还没有给父母亲买过一件衣服呢,这已经让姐姐们非常有意见了,婚前是她想不到,婚后是她顾不上,加上经济上也捉襟见肘的,挪不开手。现在自己快有孩子了,养儿方知为娘苦,安吉深感内疚。 关于孩子的性别,安吉和吴刚一直从医生那里得不到任何暗示,只好根据民间的说法看肚子的样子来猜,却又无法确定。吴刚说是男孩,安吉却盼着还是女孩,这样她就能弥补上失去那个女儿的损失了,可是想想,自己的有些计划,她又暗暗希望是男孩,但这种期盼她又不能说出口,就装在自己心里,只是在抚摸肚子的生活,心里会念叨:“亲爱的儿子,我希望你能茁壮成长,我要好好培养你成才,有强壮的体魄,坚强的性格,你长大了要保护妈妈,千万不要跟你爸爸一样窝囊!“ 已经一周没有等到曹明的电话,安吉心里有个重要的打算要对他说呢,但是她知道自己打过去不方便,只有等他打过来,每天晚饭后她也不出去转了,就怕错过那一阵铃声。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安吉知道自己不能再对他有什么奢望,可是她忘不掉过去,忘不掉他对自己的承诺,她现在只想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曾有过的旧时光铭刻在心里,对他的思念和祝福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可是......她甚至后悔去年国庆他回来看她那次,他在小镇的旅社里等了她那么久,电话里叫了她一次又一次,就想最后跟她有一番叙谈,可是她却被自己奉行的真理和对吴刚莫名其妙的忠贞念头控制着,犹豫再三,就是没出去!有几次她甚至想:”早知如此,何不就和他有一夜倾情的奉献,哪怕是怀上他的孩子,然后不哼不哈的生下来,即便吴刚发现,大不了离婚,她一个人养大他,那也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算是对曹明的痴爱有了一番交代!可是,事情已经如此,她只有叹惋自己个性里的懦弱和犹豫不决了! 也许曹明从上次知道了自己的情况,才对她有了另外的想法,放弃了原有的打算? 安吉心里深深地叹息:“往事啊,为何在沉寂多年以后,又来敲打我本已紧闭的窗?” 本来那个周末安吉不想回家的,可是别人都走了,她一个人呆着也没事,加上吴刚打了几个电话催她,只好又回到他身边。 原来吴刚已经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要去安吉原来工作的矿区开车了,最近一周已经在做着准备,为新单位修了一周的车,可是他这人的特点就是什么事都要装在心里,不轻易向别人吐露,尤其跟安吉从来没有商量的说法,这一点让安吉很有意见,说了几次,可是吴刚依旧我行我素,安吉只好学着什么也不问,省的两人又吵起来,影响了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 有天晚上,安吉到楼下邻居家聊天,一直坐到九点半才回来,看见吴刚一个人坐着看电视,表情很不悦,气呼呼地也不跟她说话,安吉假装糊涂,将手里拿着正在织的小毛衣扔到了卧室床上,进到客厅,强行拉过吴刚的手握着。 吴刚只好开口:“我怎么才能改掉你喜欢串门的毛病呢?本来要叫你去看摇滚乐团的演出呢,可是你......” 安吉一听只好撒娇:“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坐在人家家里,从窗户里看了无数次,都没看到你的车进来的呢!这怪我吗?” 吴刚只好说:哪能开进来吗?大门早锁了!” 安吉说:”那可不?你也不是回来挺晚的吗?我一个人怎么能等得住呢!再说摇滚乐太吵了,我怕惊扰了你的儿子!又要将我的肚子顶个大包,我路都走不了!“ 吴刚不好再说什么,就关了电视说:”早点休息吧。“ 安吉躺床上看书,吴刚凑过来凑过来试探着问:”怎么样?行不行?“ 安吉望着他,不很坚决但又很为难的摇了摇头。吴刚便说:”那睡吧。“转过身去。 安吉继续翻着书,吴刚坐起来说:”干脆我还是去看电视吧!“说着穿了外衣就走了客厅。 安吉看了一阵书,等不来吴刚,只好放下了书,心里莫名其妙的难受,便禁不住泪流满面,不知是恨他还是恨自己。 过了好一会,吴刚进来,悄悄钻进被窝,伸手轻轻地揽过安吉的头,却触到了她的眼泪,便开了灯,取掉安吉遮着脸的手看,问:”你怎么了?别乱想了,我因为受不了才躲开的。怕对你不好。你以为我是故意扔下你不管的吗?“说着将安吉搂进了怀里。 安吉继续伏在他的怀里流泪,吴刚轻吻去她的泪,又吻上了她的唇,过一会就不管不顾地抱紧了安吉,却又小心地提提防着不要压到她的肚子。 安吉不忍拂了他的意,只有放松自己的警惕,慢慢地进入角色,问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古怪?我现在这样,让你又难受又无奈,我也很讨厌自己的,可是.....“ ”别说了,安吉,我理解你的苦衷,所以才......“ ”可是,你们男人就这点讨厌,自己给自己长不了脸!“安吉破涕为笑,逗着吴刚, 吴刚也笑了,拥紧了她,一看表已经一点了,便相拥着入睡了。 第110章 错误决定 第二天晚上,安吉饭后出去转悠,九点钟回来后公婆告诉她:吴刚被徐济成的父亲叫去陪客人喝酒了,可能要迟点回来,让她别等了。说完他们就去休息了。安吉便一个人看电视到十一点半了,她知道吴刚喝醉了又会难受,还可能会呕吐,需要她照顾,心里担心着,想坚持到他回来睡下再入睡的,可是架不住瞌睡虫的侵袭,就睡着了。 不知何时,安吉被吴刚回来后在客厅和卫生间之间跌跌撞撞走动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看见吴刚走进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那些人太讨厌了,明明都喝醉了,还缠着不走,一点半了,又让明早一早就出发,就不替我想想!”看见安吉醒着,又说:“谢谢你,老婆,这么迟了,还等着我!” 安吉迷糊中笑着安慰他:“别生气了,当领导的人嘛,就是这样。我听见你进门就不对劲,早点睡吧。” 吴刚便脱衣躺下了,却又突然下定决心的似的说“怎么办?我这一走就要好几天,什么时候回来就不一定了!我还得跟你要点好东西呗!” 安吉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好东西?” 吴刚嘻嘻笑了:“你说什么好东西?我还能跟你要什么?完个任务呗!”说着用他的手揽过安吉的腰,抚摸着她,越来越激动。 安吉羞红了脸,捶了吴刚厚实的胸一下,笑说:“你这坏蛋!一天到晚心心念念地就想这个!也不说关心一下我肚子里的孩子!任务取消!” 吴刚说:“不行,我这一去会想死你的!” 安吉撅了嘴说:“哼!别骗我了,你这下到了你的老本营,极大的可能就去找你的老情人重温旧梦吧?说不定人家又会坐到你腿上喂饭呢!多美的事啊,还会想我?” 吴刚堵住了她的嘴:“别胡说了,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我找谁重温旧梦啊!快来吧!” 安吉只好顺从了,但是心惊胆战地不时捏捏吴刚的腰,提醒他的动作轻柔点…… 过了几天,安吉单位领导召集大家开会,决定放假的人选。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第一轮定下了女同事牛琴和卓玛、男同事景明和秦伟四人先休息一个半月,然后其余的几个人第二轮休息。 本来安吉也在第一批,但是考虑到自己九月份就要请产假了,现在回去太早了,到时候又得回来一趟,上下极不方便,便主动说自己再收一下剩下半年的会费,收完了到半年检查后再回去,连上产假可以一口气请到第二年六月份,那时候孩子也就九个月多了,到时候带上来也好照顾。 所长答应了以后,安吉仔细想了一下,又后悔了!工作又不是她一个人能干完的,怎么就想干完全面的活呢?会后卓玛和牛琴也都责怪她太认真了,自己身体都这样了,还惦记什么工作的事?请假就请假,反正又不发工资,凭什么她还要干完后面的活?反正她走了工作还有别人干,管他呢! 安吉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也是想再努力一下,把会费收完,到时候奖金也好要,不然工资没有了,奖金再没有,拿什么生活呢?” 几个人又盘算着放假后去干点什么,她们俩各有计划,安吉却无法可想,想趁此机会去学习电脑,但是又怕电磁辐射,影响胎儿发育,只好等着吧!如果明年还有这个政策,那就好了,学习完了,孩子也该断奶了,可以丢给婆婆,自己就可以出去跑一跑闯一闯了! 安吉心里一直有个走出去的梦想,但是自己总是在关键时候打退堂鼓,毕业之初曾经后悔自己拒绝那位同学的再三挽留回到这里,遭遇工作中的不公待遇后,也曾想过放弃这份工作大胆出去自由就业,但是考虑到吴刚的处境又选择了迁就!后来第一个孩子没了,她也由此看清了吴刚的无能软弱和自私本质,本该是一个机会坚决离开他也离开本地的,可是又这样那样的考虑,再次妥协了!现在已经这样了,她还有什么期望呢? 牛琴的老公来接她们母女了,叫来了一辆小车,可是牛琴给安吉交代了所有的工作和资料,向所长请假告辞时,他却吞吞吐吐的不给个利索话,一直拖到晚饭时才放行,不光让牛琴和她老公感到不悦,就连其他几个人都看不下去了。安吉抱着牛琴的孩子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他们,和卓玛无限怅惘地回来,一时间竟觉得无法寄托了! 第二天卓玛也走了,安吉更加空落无助,愈加后悔自己留下来的决定,但为时已晚,只有去履行自己的承诺,去个体户门店逐户收取规定的费用,好歹没有无所事事下急出病来。 接到吴刚的电话,说他周末不回来,安吉也告诉他自己单位其他人放假了,她决定顶替他们的工作,干到一个月后再请假。吴刚说那就好,安吉也没多想,就挂了电话。 次日上午,安吉心慌意乱地出去收费,但也算顺利,可能是大家看她一个大龄孕妇,挺着大肚子还在坚持上班,也觉得她的不易吧,没有了以往去收费的纠缠和拖延,令安吉觉到了人心向善的力量。 收完下街头,也快到了午饭时间,安吉顺便去了离自己去的最后一家不远的大姐家取她存放在他们家的书箱,她想利用最近几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省得到时候请假时又要交接工作,又要收拾细软的麻烦。 姐夫所在单位开办了一个营利性酒厂,那天正在开业,大姐姐夫都跑去看热闹了,安吉进门的时候发现她家的油锅搭在炉火上,正在冒烟,她不敢太靠近,就急忙跑出去喊来了姐姐他们。他们端下了锅具,又出去了,还为安吉说了句他们不爱听的话,大姐脸一拉就转身出去了,嘴里还嘀嘀咕咕骂了句什么。安吉为她这太没有素质涵养的行为气的哑口无言,却只好忍下来了。 吃饭的时候,姐姐家来了她的小叔子和小姑子丈夫俩人,安吉求他们将自己的书箱拉上去后,就先回单位。 给他们做饭的厨师何芳老远见了她就大喊:“快啊,卓玛等你半天要跟你告别,你不来她先走了!” 安吉回答:“我是有意避开的,怕到时候难过。” 何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这个何芳家住在小镇后面农村,年纪不大,长相漂亮,眉眼俊俏,性格活泼开朗,干活手脚麻利,不但饭做的极好,而且经常被几个男同事叫来给他们洗衣服床单被套的,她都是笑嘻嘻的做了,从来也不计较。何芳已经结婚生子,丈夫原来是她学理发的师傅,后来俩人日久生情,她毅然决然退了原来就订好的婚姻,跟他结婚了。但是后来,丈夫的理发店生意不好关门了,出去打工,她就临时被安吉单位请来做厨师了,平时跟安吉她们几个也很能聊的来。 何芳外貌条件不错,身材细高挑,皮肤白皙柔嫩,人见人爱,但是她的父亲却是个个头矮小、相貌猥琐、还有点疯疯癫癫的老头,也经常跑到女儿单位所在的市场来看自己女儿,脸上笑呵呵的,看起来很为自己有个漂亮女儿而骄傲。何芳见了自己父亲也是像对待一个调皮小孩一样又有耐心又有孝心,给他买点好吃的,将他哄的团团转,乐的眉开眼笑的。 安吉她们也觉得这个老头很可爱,有时候单位上做了包子呀、煮了肉啊,好吃的,也让何芳给他留点带过去或者等他来吃。何芳因此也觉得这个单位的人充满人情味,对他们做饭,打扫卫生更加尽心尽力。 安吉请何芳帮忙,把她大姐家来的亲戚拉上来的书箱抬进自己房间,将那些她征订的育儿类和文学类杂志分开装进两只纸箱子,准备带回家装订起来。 第20章 思念 独自一人占着大幢房子的几个小空间,虽利用的只是十足九平方米的空间蜗居,但也有意将整栋房子都要充开着声音,因为寂寞。 早上学习开着音乐,中午睡大觉浑身疲软,需要音乐提神,下午看一本《奎勒备忘录》,每疾目匆匆,头昏脑涨,放一盘理查德钢琴曲敲活思维。晚饭后玩一圈,在一个铺里一来客再三问安吉结婚与否,迟钝与敏感,明知事实而已,回来后方想也许他不怀好意,又何妨一语刺之,悔之! 心情不好了,莫名的孤寂。白天聊懒,看阵书复与床平行。督见录音机,一跃而起,一盘狂人劲舞,以最大音量春满房间,本人也随之做疯狂舞者状,跳跃扭动一顿。良哉。不快一扫而光了。又洗了牛仔裤。隐有预感,不定会有谁的电话来,单开小音量。复归于桌前写材料,心里烦起,干脆关机。 十点半左右,电话铃响,也不明白是谁的,急忙冲铃陷门而至机旁。那边一个声音立时改变了我的表情:“市场管理所吧?是安吉吗?” 安吉不由自主放慢声音:“是我。原来是你!在哪里?”答在西宁。安吉问他何时去的,曰今天。明天去鸟岛玩。安吉一阵惊喜:“好呀!去玩吧,我也去!” 他忙说:“那怎么行,你又过不来!唔,不过今晚你在县城的话就可以,明天中午我们才走,说不是…” “好啦,我说着玩的,你们去玩吧,我还上班呢!祝你们玩得开心啊!” 吴刚笑了,又问:“你这两天干什么?病好了没有?” 安吉说:“早好了,这两天我一个人,睡大头觉呗!” 他说:“别睡了,你不是要考试了吗?好好复习呗,尽睡什么?” 安吉撒娇地:“嗯,我也不管,反正试一试得了。” 他严肃地说:“既然报了名,就好好学。你看你那天来去那么辛苦的,不好好考怎么对得起花的精力!” 安吉说:“好吧,我会尽力而为的,这恐怕也是最后的机会了。”乱说几句后,他又说:“明天中午我到鸟岛后再给你打电话吧?你不在我玩不好!” 安吉笑着说:“带个青海姑娘不就得了!顺便领上一个吧?” 吴刚说:“啊呀你不要再不信,我就在没办法了,让他们作证吧。”边叫边上的人给安吉说话。调侃两句,那边却又换成了吴刚的声音:“信了吧。你老信不过我。我哪看得上别人啊!” 安吉说:“那怎么看得上我嘛?” 吴刚说:“我就看得上你呗,吃到我心里了,还不够吗?明天中午你要等啊!” 安吉怕他花钱说:“别打了,你好好玩就是了。” 他却固执:“我就要打,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嘛。” 安吉笑了:“我的声音有啥好听的,还是听青海姑娘的吧! 他特很动情地嗯了一声:“我就要听你的嘛。在没什么了吧?明天中午等着。” 安吉忙说:“没有了,明天好好玩啊!我挂了。” 不等他说就挂了。这可是第一次。因为长途…… 回到屋内,一切那么温馨浪漫,富有诗意。 安吉觉得吴刚还是深爱她的,她也是深爱吴刚的。一切如旧。 第111章 旧情难忘 何芳走了后,安吉坐在床边边看书边整理,却又从书箱里翻出了自己上大学时候的日记,尤其翻到刚进大学校门时自己日记里流露的纯情和浪漫,想起了对初恋的曹明那种真情真意的爱恋、斩不断理还乱的分合,还有和那个褚远书信交流中渐渐产生的感情,以及自己被他诱导着进行了一场远行,却被他临别一句“我忘不掉她,和你只能做情人”的话语震惊和伤害的往事,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真情真爱和遭遇过的虚情假意,都是那么遥远又真实,伤心动情,由不得泪落如珠! 尤其她看到书箱里扎成一捆的那些书信中多一半的是当年的曹明写给她的,有相处时写的卡片、纸条、有高考前分开那一段写的明信片和信件,情深意切,泪痕斑斑,安吉看了一遍又一遍,一次次将感动的泪水洒到那些陈年旧事的记载上! 她恨苍天不公分开了他们,也恨自己那时候太过于单纯幼稚,胆小怕事,不敢接受真情实爱,对曹明那种执着的追求躲躲闪闪,最后明知自己也深陷其中,却又在曹明的软弱妥协中不得不放弃,掉进别人的陷阱里错失了最好的两年,在自己和他纯洁的感情上留下了污点! 如果说对现在的吴刚,她无悔地爱过恨过又在对他极度失望下迫不得已选择结婚是处于无奈的话,对那个她付出最多的褚远,她真是不想忆起的耻辱和伤痛!那么曹明,就是她放不下想又怕、不掺一点水分、不带一点怨恨的真爱!在跟他的关系上,安吉当初是被动接受他火辣辣的追求后打开了心扉,却又自己选择断绝了感情,她还没有深切的痛苦感受,在曹明一方,他面对自己当初疯狂追求过、炽热爱恋过、情热至极时却不得不分开,不得不被安吉单方面宣布分手,那种甜蜜、幸福、期待、震惊、痛苦和伤害,估计可能是无比巨大的吧! 安吉不可遏制地读着那些书信和日记,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心里有点痛不欲生的感觉。明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不应该再沉浸在过去经历的感情里难以自拔,但又禁不住那些语言的诱惑,一直看到外面的店铺里华灯初上,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她的眼睛因为过度的阅读和流泪已经变得十分迷茫和疼痛了,只好放下那些东西,借口买东西,在一家裁缝店里和幽默风趣的老板两口子说笑了一阵回来。 继续躺在床上翻阅那些记载,继续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她的泪一次次将自己淹没! 读到后来,她跟吴刚相见相识的那些记录,重温了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本人最在意最彻底交付的那段时光,安吉不得不承认,这才是她真正投入了感情的故事!他们之间有分有合,有眼泪有痛苦,有误解也有和谐,有痛苦的分离,也有激动人心的重逢,后来因为外力造成的巨大隔阂,也有共同生活中慢慢培养起来的相濡以沫!而所有的这些中,最让她回味无穷的,还是跟曹明那时候不掺杂任何社会人事的单纯幼稚和各种逗乐!最开心的也是那一段时光!相比老实厚道的吴刚(安吉到现在了还以为吴刚是这样的人,其实她所不知道的是,自己才是那个老实厚道被他们一家骗了的人!),曹明的机灵敏锐、随机应变和诙谐幽默,让她时而露出开心的笑容,时而流下伤心的泪水。但是跟吴刚谈恋爱的两年多,他们聚少离多,没有交流,更多的是分离和孤独,还有家人反对的忧虑,她很少有欢乐的感受!到现在结婚两年了,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不该发生的事情,消磨了彼此该有的幸福享受,不知吴刚怎样,安吉想起来简直做了一场噩梦!或许这就是他们的造化吧? 但是说来说去,安吉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于他们的婚姻生活和夫妻感情的,跟曹明、褚远,还有……对了,还有那时候她跟吴刚短暂分开后插进来的范建设,她觉得不过是生命长河中遇到的几个拐弯而已,既不算支流,也不算侧枝,避不掉又绕不开,也就是说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就是她该遭遇的该邂逅的,那就坦然面对吧!不知道吴刚能不能理解她?那天天气很好,安吉泡了一大盆衣服,准备做一次彻底的清洗后,就该请产假了。电话铃响起,安吉一猜就是她的,接起来果然是曹明的声音。那头问她周末了为何没回家?安吉说她值班。 曹明说:“我觉得你一定在,只是忍了又忍不敢打,今天实在没忍住……” 安吉笑了一下,有点酸涩地说:“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却一直没来!我以为那天我说了我的情况后你有了别的想法。” 曹明实话实说:“确实有了想法。我现在这样也是水中望月镜里看花。但是……但愿你能明白我的心。” 安吉幽幽地说:“我昨天又翻出了以前的日记,再次重温往事,真切领会到过去的那份珍贵。明知不应该,可控制不住……关于过去和未来,我们有过多少难忘的记忆和美好的计划!还有那些海誓山盟,你说的一句句我都有记载!可是……那时候真傻!” 曹明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觉得傻吗?我可是真的难忘掉!今生今世都不会从我心上抹去!只怪我太迁就别人了!我已经给家里人说了,前三十年我的命运由你们安排,后三十年我要自己安排!以后我每月寄生活费,其他的怎么样你们别掺和!她也明白了我的心事,我们已经名存实亡,我现在独身在外就是为了逃避,那个家在我心目中很淡很淡,我只是想我的女儿!” 安吉听到他说“女儿”的话,心里涌起一股酸楚:“你还有一个实在的人去想,而我望穿秋水也找不见她在何方?猜也猜不出她的模样!再过十几天,她本该就一岁了,可我只能凭空捏造一个形象,遥祝她在另一个世界生日快乐!” 曹明对她的这样感受显然不解:“可你现在不是又……我给你寄了一封信,再过几天你就该收到了。我想也许会对你是一种安慰。” 安吉告诉他自己马上要请假了,不过为了等他的信,她可以延后再请假。如果明年这轮休的政策不变,她就不准备继续上班了。 曹明又问起吴刚的情况,说真的要不要他帮忙?他们俩都可以过去那边发展,像安吉这样有文凭,吴刚又有技术,工作应该不难找。 安吉在表示感谢的同时,却明白凭吴刚的小心眼,即便曹明把工作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也会一口拒绝,并对安吉大加猜测,甚至吃醋吵架的。但她只能说他们俩这两年都不能走开的理由:吴刚父母老了,身边不能离开人,其他儿女没条件管他们;孩子小,那边去了没人照顾也不行,只能吴刚打工,安吉租房照顾,开支太大不足以维持生活…… 曹明遗憾地哦了一声,说自己考虑欠佳。 安吉又问他想不想知道几个当初要好的同学的消息?并点出了几个比较好联系的同学的去处。 曹明很高兴地说了愿意,并问安吉:“有没有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你最好的朋友?” 安吉说:“跟特别好的几个说过一二,不敢全说,我想保留一些给自己回味。别人了解得太多也不好。” 曹明说:“我的心事我身边的一帮老乡可都知道!我还对他们说了,万一哪天我有个好歹,让他们把我的东西全交给你!” 安吉叹口气,问起他们夫妻关系怎么样?曹明说:“完全就是形式上的完整为了给人看才保持着。现在其实也是名存实亡没任何意思了。她已经给我带了话:要么接她过来,要么让我回去。我都做不了决定,你说我该怎么办?” 安吉无法给他答案,只好说:“这事你看吧,你要是觉得两人再没维持的必要。还不如给她机会也给你自由。毕竟她年纪比你大,三十岁的女人,青春不多,也耗不起了!她身处农村,带着俩孩子照顾老人也不容易,也没能力突出自己做出选择!我不了解你们的具体情况,我也无法帮你做决定……” “我们表面一团和气,谁也看不出有啥矛盾,但是内心深处,其实我……唉,边走边看吧!”曹明显然也是万分苦恼。 安吉也只有叹气:“也只好这样了。年轻时我们没有能力做出选择,现在只能自食其果。有些事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我现在也是满腹矛盾和惆怅,有些事忘不掉又不敢想……” 听出电话那头的他在哭,安吉的眼泪也下来了:“你怎么了?别想太多……” “安吉,我只要你知道,这几千个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不牵挂你的!我只恨我当初的错误导致了现在的境地!你也许以为我在骗你,你也在恨我!我这都是自作自受!我情愿付出任何代价!可我现在只能祝你快乐幸福,平安吉祥!” 安吉也是一番唏嘘:“我也希望你快乐幸福!因为有些事天注定,万般不由人!我们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小分子,怎么能对抗命运的安排?就只能将往事封存,将一切压在心里太沉重,就只能选择忘掉!把眼前过好,也算是对过去的一点补偿。” “也对!我只能活一天算一天,因为不知明天怎样。”曹明的口气轻松起来。 电话那头咔咔响,安吉知道那表示他的电话卡费用快完了,刚玩提醒,曹明先说了“我的卡快完了,重新充费需要很长时间,恐怕轮不上了。” 安吉说:“那你快挂了吧,这次又说这么长时间。” 曹明说:“你挂吧,我实在放不下。对了,你收到信后给我说一声。并记住,我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你关心着你,直到死的那天。” “我知道。”刚刚说完,那头的电话就断了,安吉只好怅然的放下电话,却突然想起,有些准备好的话还是没有说! 腹中的胎儿将她的小腹高高顶起,让安吉十分难受,是不是他(她)在提意见呢?明明他(她)是安吉和吴刚的孩子,他(她)却过多的见证了自己母亲和别人的真情流露!那自己的爸爸吴刚呢?他对妈妈和自己的关心问候在哪里?难不成他是个隐形人? 第112章 写给朋友的信 那天,安吉收到了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倪虹的信,看完后不免心烦意乱,觉得莫名的怅惘。 倪虹说,七月份她去了汉口出差,下火车的的时候在出站口居然意外地遇到了前去探亲的沈涵,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初恋情人兵哥哥。她看着穿一袭白军装的沈涵带着惊喜和微笑一步步走近,恍若做梦,以后的几天,沈涵陪着她和她的同事办完了公事,又跑遍武汉三区为她买了一袭白裙,令她又仿若回到从前... ... 只是相处几日她不敢面对他依旧深情的目光,也没敢问一句他的当下,分别之时,他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溅起她难忘的初恋情怀。 回到家,她不敢接打电话,可他的信件问候飘然而至,让她不可避免的知道了他至今孑然一身的事实,知道了他一直在等她回归身边的期盼... ...可她自知不能重回昨日,更不能背弃同样对她情深义重的善良的丈夫,却又迟迟走不出那次重逢带给她的心灵震撼,发现自己不能忘情于“他”,不能忘情于美好的初恋时光,又无法面对出差外训几个月、即将归来的丈夫,心里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反而是说不出的矛盾。每天挣扎在矛盾和痛苦中,想跟丈夫坦白他们的这次重逢,又怕引起他不必要的猜忌... ...还有,对于依旧在痴痴等待她的沈涵,她该怎么办? 倪虹的信,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安吉在感动于倪虹对她依旧未变的信赖的同时,也被她的感情犹疑觉得烦恼,进而联想到自己,似乎是造化弄人,给她们这俩满怀梦想的好朋友都设计了这样的一个感情困局让她们面对,又似乎是命运无情,一手制造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又一手牵错了两根红线,拆散了两对姻缘,让她们在爱情和婚姻的选择中迷雾重重,有情人难成眷属... ... 安吉为如何答复倪虹问题而头疼,可又因为有她那句“快告诉我怎么办?”而不能拖延,必须迫不及待地回复。 唉!安吉叹着气,镇定了情绪,赶快给她回信吧。 安吉本来想将自己的心事秘而不宣的,可是倪虹的感情故事简直跟她异曲同工,只是她面对的两个男人都是那么优秀,无论她选择了谁,都不会让她的生活降低了水准,或者真情错投,她毫无疑问都可以在他们那里找到良好的归宿。可是安吉反观自己,即便有爱,一个吴刚至今仍然漂泊不定,看不到他的明天和两人的未来在哪里;一个曹铭也刚在那边扎下脚跟,虽然他自己乐观开朗,但谁知道真相如何?何况,他身后还有那些麻烦事,就算是他毅然决然也不可能轻易解脱! 算了,还是抛开自己的纠葛恩怨,先帮朋友解脱她的困局吧。 安吉对这位比自己小两岁的的同窗好友倪虹,一直以来视同自己的亲妹妹的,虽然她家庭出身远远好于自己,为人处世也有她自己的小聪明,但从小在父母兄姐的呵护下长大的倪虹,并没有经历过太多人情冷暖,没有遭遇过安吉一样的坎坷磨难,关键时候还是爱情至上,鼻子里没有钻过多少生活的油烟,还是相对比较单纯的。 所以,安吉回信中这样写: “倪虹吾妹: 见信如晤。 我看你所说的现在面临的爱情和婚姻的问题,还真如咱俩上大学时读过的张爱玲写的书里那红玫瑰和白玫瑰’的关系。拥有了红玫瑰,白玫瑰就是床前明月光,红玫瑰就是墙上一滴蚊子血;拥有了白玫瑰,红玫瑰就成了你胸口的朱砂痣。总不能同时拥有,总不能完全美满。你从小生活优渥,没有受过一点点艰难困苦和委屈,对爱情总是理想化,其实你现在选择的丈夫,何尝不是你的所爱?两年来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呵护,怎么不是你心口的朱砂痣?而远在天边的沈涵,因为当初你们就没有涉及到谈婚论嫁这么凡俗的问题,加上现在分别日久,又隔着几千公里,距离产生美的缘故,自然他就成了你的床前明月光。可是一旦让你真的抛弃了这边习惯的安逸,跟着他去过那种‘他在海上漂,你在岸上等’的日子,凭你时时需要他人照顾的身体素质和呵护歉疚的细腻情感,你过不了一年半载就会苦不堪言,又该后悔自己的选择!记住,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拨开爱情美丽的外壳,我们要的不过是日常离不开的柴米油盐姜醋茶。月亮很美,令人产生多少美妙的想象,可除了神话中的嫦娥仙子,从没有人住在那里哦,因为‘高处不胜寒’!” 所以安吉给她的信,既有比喻又有对比,将自己也劝感动了,其实那些话何尝不是用来说服自己的? 在她看来,虽然她跟曹明有过炽烈缠绵的相爱时光,至今仍旧难以割舍,但是吴刚何尝不是她的真爱?即便他给不了自己太多,可是公婆对她已够宽容善待,尤其家务活上,婆婆简直一手包揽,让安吉有太多的偷懒机会,家庭开支也不用安吉操心,吴刚虽然也给不了她享乐和浪漫,但在生活方面还算周到细心,让不善于打理家务的她不为琐事闹心... ...况且俩人即将有了双方的孩子,即将升级为人父母,更不能放弃责任和义务去追求虚无梦境。 而实际上,曹明虽然想法也很好,但真正做不到抛弃一切后顾之忧,给安吉一种全新的生活。如果他真有那股毅力,毕业那时就会郑重其事告知他父母,毅然拒绝自己的婚约,下定决心供养安吉上学,等她毕业回来,结婚就是他们必然的结果,也不至于他被迫走进婚姻,又拒绝接受现实,安吉挥泪告别,孤苦无依在西塞度过那么些年,又将对神圣美好爱情的期望和幸福生活的期待寄托到无能软弱又沉默寡言的吴刚身上!到如今他那边的夫妻冷战虽然旷日持久,但有了孩子就有了羁绊,哪能轻易放弃?而安吉这边遭遇那么多磨难,感情故事重重叠叠,精神生活伤痕累累,又即将为人母,还如何做到勇敢挣脱囚笼,追求新的生活? 安吉确定自己对吴刚的感情随着他们这些年遭遇的一切事故和故事,虽然也好多次后悔和懊恼过,但也不能完全否定,更不能轻言放弃,即便有曹明越来越明显的示爱和期许,她也明白自己不能下定决心,能做的只有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武器,时时告诫和约束自己,扎牢感情的篱笆墙,过好当下的生活再说。 至于以后,她没有想也不敢想,不敢对曹明说出断然拒绝的话,也不能完全信任吴刚的感情和能耐是不是足够让自己托付终生,只能边走边看吧。 第113章 姐妹间的秘密 吴刚一走,安吉周末就不想回家了,虽然无聊,但至少不用坐车来去,减少了途中的危险。 那天很无聊地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房里,发现她二姐安靖带着侄女在房子坐着等她。 姐妹见面非常高兴,但是说了几句后,二姐告诉她,自己要去县城办事,要安吉带着侄女玩一天,安吉只好答应。幸好她非常喜欢孩子,五岁的侄女又非常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跟安吉玩得很开心。 第二天中午,安靖从县城回来后,晚上等孩子睡着了,才跟安吉聊起她最近的打算,说她决定要跟那个猪狗不如的姐夫离婚,并说她这半年来得的妇科疾病原来就是风流放荡的丈夫给她传染的,让她痛不欲生,可害惨她了! 安吉听得惊诧且气愤,由不得质问安靖:“为什么他把那种事都干了,你还能稀里糊涂地凑合到现在?这多少年来你死要面子活受罪,到底是因为软弱还是余情未了?是不是我们家给了你压力还是你自己无能受过?” 安靖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说:她这几年来没有遇到好人,看不清丈夫是个什么材料,时常被他欺凌着,却又只好忍气吞声过着,没有一天快乐幸福可言,却又怕离婚更被人歧视才凑合着,打肿脸充胖子... ...” 安吉哀叹:“原来的你是我们家族乃至村子和乡里的骄傲,我们两个妹妹也以你为榜样,可是你自从到了市里,嫁了那个不合适的人,自己把生活过成了那样,除了父母担忧和你自己痛苦之外,还有谁在乎你的感受?里子都烂了,还考虑什么面子,不都是自欺欺人吗?” 安靖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实话:原来她最近找到了新的感情寄托,是在金融系统工作的跟她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邻居,年纪比她大一岁,却也是有妇之夫,老婆是农村户口,没有工作,两人有一个男孩。 安靖说:跟她现在的丈夫相比,那个人是一条龙,而丈夫简直一条虫,她终于惊醒自己怎么能忍受这么多年他的玷污和欺凌?还说这次是他让她终于有了勇气坚决离婚,重新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是安吉听着姐姐说到那人的情况,心里由不得怀疑她这一场情缘,又是一场心碎的苦果,可看着姐姐这几年来一直憔悴忧郁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的期待和向往的神色,不忍心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打击她,只期望她能借助这次感情寄托,彻底跟过去做个了断。 安吉给姐姐看了曹明的来信。安靖说,她觉得曹明对安吉完全是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真爱,而吴刚对她,则绝对是有太多利益的考虑,但是看到他们现在生活还算平静,所以叫安吉再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将这个孩子生下,专心过好日子。 安吉说:“我是绝对专心于家庭的,对吴刚我也真心相爱的,但是我的情感和性格来不得半点虚伪。我要是你,绝对不会瞻前顾后去考虑什么面子、人言可畏等等假大空的东西而让自己受罪的。就像当初我和吴刚的恋爱,就算遭遇了那么大的压力和阻力,但还是坚持到底了,后来虽然偶尔也曾后悔过,但毕竟吴刚目前为止还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生活上照顾的还可以,才不至于让我有太大的挫败感。可是如果真有一天跟他过不下去了,曹明又没有条件给我想要的生活,我也会另外选择的。再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跟你一样忍受那样的背叛和欺凌的。” 安靖沉默了,也许是她想到了这几年遭受的痛苦和不幸,还是跟自己太好面子有关吧,最大的原因还是她本身的软弱造成的。 安吉又觉得自己对姐姐太过苛责了,便不再多说,两人背向睡去。 第二天一早,吴刚打来电话说他要去市区审车,安吉也想去市区转转,便说了自己的打算,可是吴刚觉得不方便,安吉便再三请求,只好答应,安吉欢喜地收拾行李,准备顺路去送姐姐回娘家。 可是吴刚到来以后却不同意让安吉搭便车去市区,说市区太热了,安吉受不了,再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到处跑,安吉想想只好同意,由吴刚顺车送安靖和女儿去了娘家所在的乡下。 安靖这次来还说到一件事,说是市区北关有新建的营业房出售,内部价三间才三万元。一直很补贴娘家的安靖觉得是个好机会,就跟安吉商量,姐妹几个可以合起伙来买上三间,以后可以出租或者给安吉哥哥做生意所用。 安吉听着可行,也想到了可以将此消息告知南行的曹铭,他上次说到了自己工资收入还不错,应该有条件买上几间,作为他和家人以后的退路。 可是电话死活打不通,安吉无奈只有等着曹明回电话。又迟迟等不到,安吉中午便再次打过去,那边接电话的人却不耐烦说曹明出去了,让他有空打过来! 安吉无法可想,又怀疑曹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他过得并不好?所以那些说他现在的处境多好多好的,有可能是编了来骗她的假话,可是自己又无能帮助他一下,心情于是很败落。 再者她想到曹明的信上也没留电话,估计是他不想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吧。安吉无法可想,只能等他晚上来电话了,但是一夜没有消息,安吉多希望他能牢牢把握这个机会,结束他的漂泊啊,给他也给她的心,一个落地休憩的场所啊。但是... ...安吉觉得自己有点像“断线的风筝”那种缥缈无助的感觉。 中午的时候安吉又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没人接,安吉由不得心慌意乱。无意间往窗外一看,却见吴刚的车进了市场,她赶快去买了一把锁回来将书箱锁起来,收拾完东西陪吴刚他们去吃过饭,回来后,所长答应安吉可以随车回去,正好参加第二天局里的会议,便坐了吴刚的车回家。 晚上陪吴刚看电视到十点多,实在熬不住就去睡了。可是吴刚却不安分,嘴上说着不能碰她,手脚去却不老实,最后还是食言了。安吉也是因为长久少了他的亲昵,很热切地盼着他的抚摸,但是注意力还是放在自己庞大的肚子上,不时提醒吴刚小心。 可是情热之际,俩人哪里还顾得上?安吉黏在吴刚身上不下来,吴刚提醒她别压坏了孩子,安吉反过来笑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吴刚笑着一针见血地指出:“行了吧你!看刚刚你陶醉的表情,还说我呢!” 安吉羞红了脸,却揪住他的耳朵问:“怪谁?啊,怪谁惹我的?”吴刚只好求饶。 躺着说了一阵后,吴刚问安吉:“这段时间想我了没有?” 安吉说:“你猜呢?我看你倒是乐不思蜀了吧?是不是和初恋情人旧情复燃了?” 吴刚说:“你想的简单!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倒好,一天秘密电话接着... ...又想起以前的浪漫了?早干嘛去了?” 安吉一惊,忙又笑着否认:“谁打的?哼,小心眼!我就知道信不过你!上次人家不过问了两位老同学好,我也转告你了,你就记住了?再说我现在这样子,别说人家在千里之外,就算是在面前又能怎样?图我的什么呀?” 吴刚表情很不自然地看了安吉一眼:“我就说呢,你这人啥好啊?还让人难以割舍!我也说不是爱你的啥了!” 安吉笑问:“哎,你说,我和那个人那时候如果坚持下去,会不会也跟你现在这样的结果一样?” 吴刚不悦了:“我哪知道!反正你这人做事让人说不上什么来!干啥都是你有理!再说,这个时候,你要是聪明点,就不应该提这种话题的!” “不就是提到了一个两人都认识的老熟人吗?他也是你的同学啊,为人什么的你应该比我还了解点,不就打个电话吗,小题大做的!”安吉也不高兴了。 睡到凌晨十二点,却是小叔子吴德在门外叫,说是吴刚矿上的领导让他找个大夫去他们住宿的饭店,有个人病得不行了。 安吉首先醒来,赶紧推醒了吴刚,吴刚迷迷糊糊的醒来,听见此事非常恼火地穿了衣服走了,安吉便转身又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刚回来了,安吉闻出他喝了酒,有点不爽,但是吴刚却搂住她缠绵不已,安吉本欲拒绝,却又想着他第二天要走,只好任他放肆了。完了又聊了几句,吴刚提醒她凌晨四点了,只好又睡去。 第二天七点半安吉起床,准备收拾好了去单位开会,吴刚却继续睡到八点半安吉出门还没起来,安吉只好叫了一声,吴刚没应,安吉只好先去单位开会,中午回来,吴刚却已经走了。 安吉下午便去参加保险公司邀请的一个会议,并参加了他们的聚餐后回来,美美地睡了一大觉,补上了昨夜的熬夜。 这个时候,他们之间基本是亲密无间,和谐美好的。安吉觉得,生活对于她的亏欠,在慢慢地补偿回来。她心里暗暗祈愿,但愿一切就这样顺风顺水地过下去,直到永远吧。 第114章 自我反省 安吉一直在等局机关的工作检查,与此同时,她也在抓紧时间收拾自己的东西,就等之前请假的同事回来上班后交账,完了就准备请产假了。 姐姐安靖也从娘家回来了,顺路到安吉单位,准备送她回家。安靖对安吉谈了很多事,尤其是她的情感选择,好像充满期待,但是安吉总觉得姐姐的行为在冒险,怕她受到更大的伤害,但是又不忍给她泼冷水,只好委婉地说她应该冷静看清人品后再决定,不要太盲目,毕竟两个人都是有家庭牵绊的,不要弄得遍体鳞伤。 安吉想到自己马上要请假了,应该留给曹铭一个联系方式的,可是他不来电话,自己也无法打给他,就盼着着最后几天了。 晚上,曹明的电话果然如期而至,安吉趁自己还记得此事,第一时间先告知他自家楼上邻居家的电话后,再谈别的。 曹明却叹气说,他想好了再不能给她打电话了,这样对她不好,不能不考虑大众影响。不过他今年春节准备回家,看到时候能不能见一面? 安吉一口答应能行!同时也想到了这次长别将近半年,她不知这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恐怕到时候真的相见无门了。 现在看来,曹铭已经成了安吉中学时代唯一可以信赖和寄情的人了,除了跟吴刚的亲密关系外,曹明是她最难以割舍的心头之人。可是吴刚对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根本不会理解和尊重安吉的情感,上次谈起,他就说安吉在和曹明“偷情”,让安吉十分恼火,感觉自己纯洁的初恋情怀和后来的友谊遭到了不公对待和玷污,令她对吴刚的人品十分失望,可有又不便表露出来。相比之下,吴刚和她之前不是也曾有过更加深切赤裸的关系吗?也就是后来结婚了,不然她又如何面对别人?难不成她要为所有的过去买单? 安吉细细想来,总觉得自己无论是跟曹明还是跟吴刚之前的关系真的有点太倾情投入了,就算是跟曹明没有结果,但后来不过也保持了友情,后来对吴刚她也是非常专一的,如果跟他也没有结果,那她又怎么办?难不成要成为仇人,老死不相往来不成?就吴刚优柔寡断的个性,谁知道他跟之前的几任女友还有没有来往?可是安吉哪里又去怀疑过? 安吉和姐姐安靖等着那位管财务的同事到来交账后就可以回家了,可是那天雨下得很大,同事来不了,她们只好继续等。安靖跟安吉商量了一下,往市区打了电话,让她那位朋友上来,安吉想提前见见也好,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虽然没有一双慧眼,但毕竟站在旁观的立场上,可能会在那人的举手投足间发现一些安靖发现不了的端倪。 那人答应上来后,她们俩便冒着大雨去了住在下街头的大姐家吃饭,对于嘴碎又唠叨的大姐,她们守口如瓶地没有提起那人的一个字。吃完饭安吉就催着安靖上来到她单位,那人还没来,安吉拿了正在织的毛衣到市场门口一个店铺里一边聊天一边避嫌。过了一阵,安靖来叫她,暗示那人已经来了,安吉说你先回去,我再坐会儿。安靖便走了。 过了一阵,却是吴刚的车进了市场大门,安吉有点惊讶地走回去,却发现吴刚朋友徐济成和邹婷婷也来了,说是来看她的,给她买了许多瓜果。进了房子见了安靖说的那人,只说是姐姐的同事,淡淡地打了招呼。安吉粗略一看就觉得那人实在不怎么样,清瘦且内向,完全不是现在的姐夫那样高大伟威猛,也有点拘谨,全不似现任姐夫的圆滑世故,真不知安靖看上他啥了? 聊了一阵,安吉便将东西指给吴刚他们装车,然后将钥匙留给安靖,并将安靖拉到大姐家,说好了安靖走的时候将钥匙放到大姐家,就和吴刚他们几个回来了。 送完了徐济成和邹婷婷两人,吴刚安吉去放了车就步行回家,坐看电视到十一点才去睡觉,还不得不应付吴刚的生理需要,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安吉现在掌握了吴刚心理,无论何时,都不要跟他谈一些他没有能力解决的事,哪怕是商量都不行,否则的话,不但丝毫没有用处,还会发生争执,白白讨些气受。吴刚在安吉生活里的角色,就是个搭伴过日子的人,是柴米油盐的凡俗夫妻,而不是她原来臆想的灵魂伴侣。 第二天一早,吴刚去上班了,他父亲也回了老家,安吉的姐姐安靖和哥哥安全却来了,安靖是放假了没事干,顺便去跟她师范的同学聚会,安全则是报名学驾照,就准备了住在安吉家里,正好安吉也请了假,可以照顾他饮食起居。于是安吉家里便成了他们兄妹的天下,吃喝饮食随心所欲,行动倒也自在。 晚上安吉带安靖去了她的老同学开的电脑屋,他们见面都很惊喜,相谈甚欢,一直聊到十点多才回来睡觉。安靖继续说她的新感情新感受,眉里眼里竟完全像个初恋少女般的闪着幸福期待的光,安吉觉得有点好笑之余,也有点感动,不过还是不太相信昨天见的那个人能带给她期望的幸福美好生活。 当初安靖也是顶着家里的反对找了现在的姐夫,谁知婚后不久那个人就原形毕露,竟因为安靖娘家没有陪嫁他期望的厚礼而大失所望,进而和安靖找茬吵架,再加上恶毒的婆婆背后教唆姐夫,那个人不光很快出轨外遇,夜不归宿,还因为安靖生了个女儿而说她断了他们家香火,不光对安靖家暴动粗,还连孩子都不好好管了!让原本非常漂亮出众的安靖,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变得憔悴不堪,还患上了忧郁症,外貌性格都跟之前判若两人! 现在看安靖沉浸在新生的感情中自我陶醉,安吉虽然比她年纪小了五六岁,却因为也经历了差不多同样的情感经历,还是能看得清楚,安靖不过 又是在玩火而已,但是想想她能借此走出那个让她痛苦不堪的牢笼,也是好事吧。所以她也不多说,只是提醒她行事小心,千万别被现任发现端倪抓到把柄,又给她带来伤害了。 第115章 原来吴刚真不检点 安吉在安靖陪伴下到医院检查,从医生那里看到一本她正在阅读的书,居然刚好看到一篇介绍妇科疾病的文章,其中说到“霉*性*道炎”和“尖锐*疣”的病因和区别,安吉那一阵得的病竟不是不讲卫生的缘故,而是不洁性生活和交叉感染导致的!可是安吉自己绝对不可能是染病的根源,唯一的来源就是... ...安吉疑窦丛生,又不敢怀疑到吴刚头上,别的渠道又一一否定。 回家看了自己前几个月的日记,从记载来看,她得病的日期是四月中旬,而正是那时候她回家发现吴刚和那个服务员的蛛丝马迹的,过了几天她就发病了,回娘家一天后越发严重,痒疼难忍,冲洗时发现下体长满了小疙瘩,对照书上,完全就是所谓的“尖锐*疣”,她又问了姐姐安靖,霉菌性阴道炎的症状完全不是这样的,而曾经被姐夫染过类似疾病的安靖一听就明白了,气得直哼哼,只是盯着安吉看,大有点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样子。 可是安吉却依然无法将此病和吴刚联系起来,细想一番后,她想起吴刚身上也长着几颗白色的颗粒,她曾问过他怎么回事?吴刚却说不要紧,那东西就跟他脸上的雀斑一样,很早就有了,可能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可是有一段时间他动不动自己抓挠,早晚都洗,安吉当时以为是他自慰的,却原来... ...甚至有几次,吴刚居然还怀疑她跟别人... ...原来是反咬一口! 安吉不敢相信吴刚能在自己怀孕的关键时候干出那种不洁之事来,可是书上罗列的那几种阴道炎的症状都有个人卫生不洁所致,唯有此两种... ...安吉想起自己当时得了那病后,整整两周不但自己寝食难安,还非常担心给腹内胎儿传染,甚至还在自己裤头上发现一只白色大虱,也让她惊诧莫名,但是她当时哪里能想到那也是性病的一种呢?原来... ...想到这里,安吉头皮发麻,简直有点心神俱焚的感觉! 她对吴刚的盲目信任和依赖再一次被这一系列事情碾压!看来吴刚背着她搞得把戏绝对不是她看到的他跟那些服务员明里暗里的眉来眼去、搂搂抱抱乃至包厢里的闭门长谈了!否则,在他们结婚两年多时间里,安吉和他曾经也有过很多放浪形骸的时候,她的身体也曾一度极差,卫生也讲的不够好,却从来没有得过哪方面疾病,却偏偏在吴刚到酒店干活,混迹于那些打工仔打工妹之中后,就发生了很多恶心的事!之前,安吉还将得病的原因归结为有严重脚气的卓玛用了她的洗脚盆后给她传染了脚气,现在看来真是冤枉她了,原来元凶却在自己家里,是吴刚这个自己灵肉相系的人! 安吉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可怕,精神都要崩溃了! 过了一天,安靖又依照母亲的叮咛带安吉去了她们县城下面一个邻县的小村庄找“神婆”算了卦,讲了迷信。安吉原来对这些是深恶痛绝的,但是经过了去年的那件意外,她就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按照神婆的指点,她们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安吉已经不方便走动了,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就由安靖东奔西跑地找来,走了好几个乡镇,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安靖做这些很认真负责,这跟她之前对安吉的态度大相径庭,令安吉在感动之余又有点受宠若惊,心下很不安。 安靖进进出出好几天,在院子里那些没事干站着晒太阳的邻居们面前都有点难为情了,再说她丈夫也打电话催她了,尤其是安靖在楼上邻居家接了几次电话,自己都怕别人乱加猜测,就在安吉面前流露出不安来,安吉便只好安慰她一两句。 那天安靖的一位老同学找来看她,她们聊天中,安靖才第一次向别人倾诉了她结婚后这几年来受到的非人折磨和揪心痛苦,听的人和讲的人都泪流满面,安吉也是大张了嘴。因为她虽然知道姐姐婚后经常为琐事被贪酒嗜赌又贪财好色的姐夫欺负,但话语很少的姐姐从来没有在家人面前认真谈过那个人的劣迹,所以第一次听说那个人干的那些禽兽之事,安吉真是惊呆了!安靖的老同学是在她读书时就谈的同班同学,毕业就结婚后,婚后生活一帆风顺,幸福安定,还生了两个孩子,所以当她听说当初又美丽又能干的安靖居然遭遇了那么多不堪忍受的折磨后,实在无法容忍,就劝她下定决心尽快解脱,说要不是听安靖讲起,她真无法想象现代婚姻中作为知识分子的男人居然还能做出那样的不齿之事! 安吉看得出那位小家碧玉式的姐姐本来是个性格柔弱温声细语的人,可是在安靖的遭遇面前,她爆发了极大地怒火,一个劲劝安靖乘早解脱,离了他绝对还可以找到好人疼爱她一辈子,可是他绝对会后悔的要死的! 晚上,安靖向妹妹安吉谈的最多的也是她的新感情,说那人理性、大方、聪明、睿智,处理事情当机立断,带给她许多梦想和欢乐,让她在遭受了好几天艰苦生活的压迫和无爱婚姻的压迫后再次找到了生活的信心。 安靖的讲述,虽然令安吉隐隐有点不安,总觉得她离婚再婚的期望未必会实现,她把美好生活的希望寄托在一个有儿子的男人身上,还是有点虚无缥缈,但是总觉得安靖能通过另外一个人的对比中认清现实,依然决然地走出错误的婚姻,才能遇到对的人,即便不是现在那人,那也是有新的希望的。 不过安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你这几年来一次次和他争吵打闹,一次次虚张声势,已经让他看清了你软弱的真面目,也让我们家的人看到了你的出尔反尔,我们担心你这次又是一次演戏,因为同样的话和同样的招式你已经使了好多次了!我们都已经麻木了!” 安靖坚决地说:“不,以前是怕同事们因此歧视我,现在不怕了,大不了离婚后一个人过!也比现在貌合神离,动辄被他伤害的好!” 安吉叹口气说:“但愿如此!” 谈到她自己现在的感情生活,安靖也是忍不住叹气:“当初你要是认定了曹明倒好些!那娃看起来就很机灵的!我以为你们高中毕业那次去市里就是带他去给我看的,所以我也有定好感,但是当时因为我正在怀孕,又正在和他闹矛盾情绪不好,也没顾上跟你细说,后来生了孩子又遇到那么多事情,就更没问过,谁知道你们就分手了呢!但是后来知道你又找上了吴刚,我还以为你跟曹明之间已经彻底断了联系呢!要说吴刚人品还算不错,可他个性太过窝囊了,你们婚前那件事上看,他就根本不是个能靠得住的人!你早应该看清他了,不应该稀里糊涂嫁给他!生孩子的事明显是他的责任,可你却又没计较!现在再怎么办呢,只有认命吧!先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养着再说!” 那件事本来就是安吉心头的大忌,听安靖一说,更加要头撞墙一样的后悔懊恼了,可是想的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安吉只能强迫自己压覆住自己的所有不满和愤恨,当一个无心的木偶了。 安靖还问到了他们现在的住房的问题,担心他们跟老人住在一起,房子又是公婆名下的,别到时候吴刚的哥哥弟弟又翻脸抢起来,凭吴刚的软弱个性,恐怕就只有吃亏的人,安吉又要跟着讨气了。 可是安吉自信地说:当初她跟吴刚结婚前,就因为吴刚的工作没有解决,她提出来过,可是吴刚坚决地说:他们父子几个研究过,老大吴品农村户口,老家有房有地,老二吴刚当初将招工机会让给弟弟吴德,无工作无财产,说好的房子给他,不过暂时需要和父母同住,至于弟弟吴德,他既然占了招工名额,现在的工作又在乡下,单位有房住,他短时间内调进城不易,以后真需要买房,兄弟几个互相帮扶一下就买了新房了。而当年安吉也从吴德嘴里确认过他们父子兄弟确实确定了这房子是吴刚的,安吉自认为跟公婆相处融洽,也不会存在搬出另住的说法,何况,作为吴刚本身没有工作,他们一旦跟他吵吵房子的事,一旦惹恼了安吉闹起离婚,他们也该是担忧的吧,所以就驳回了安靖担心的问询。 第116章 曹明的最后出路 话说曹明自从听说安吉和吴刚结婚后,就暗下决心要离开此地了,可是他还想要见安吉一面,想说出他的祝福,尽管他每一想起他那违心的话语就觉得心痛不已,既然此生再难以圆满誓言,那就只好学会放弃吧!在放弃之前,他要将她最后的形象留在心里,当做永远的珍藏...... 于是曹明单抽了几天时间选在人们准备过年的那几天去县城转悠着,他觉得安吉绝对会来上街采购年货的吧。于是在人流密集的市场,在店铺林立的街道上,他睁大了眼睛搜索着,渴望着那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影子出现。 可是已经好几天了,马上除夕了,他从早上太阳出山等到寒风四起,不得不回到借宿的亲戚家,继续等待第二天天明,可每过一天他的心就会灰上一层。随着他和别人约定远行的时间临近,要走的迫切如同引而待发的弦上箭,想见她最后一面的心情就火烧油煎了,十分地紧张难耐。 终于那一天,他实在熬不住了,同行者的催促,春运来临的拥挤,已经使他再也找不上拖延的理由了。他终日游荡在街头,一次次望向她可能来的方向,当前全心的希望都快要破灭,就只好等车回家做远行的准备了。 可是出乎意料地,就在他走向车站时,却看见了穿着一身不太合身却明显可以凸显她新婚身份的紫红色衣服出现在了市场上如潮般的人群里。 安吉的头发是烫过的,用一根红色的丝巾扎成了一束,脸色却是灰白的,有些说不上的怆然,但又显得随遇而安地平静。 曹明的心狂跳不已,差不多要叫出声来,却见她突然转过身去,朝着身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打起了招呼,目光里满是熟稔和亲昵,他的心由不得隐隐作痛了,这时才看清她招呼的那个男人也是一袭新衣衣冠楚楚。那女人显然也是跟他们是一起的,他猜那是他或者她的同伴,而不是姐妹或者家人,因为她的衣服相貌还有气质完全不和他们是一类的。 当他还在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出乎意料地认出了那个男人居然是他们高中的同班同学、当时甚至称得上是他的好朋友吴刚,曹明觉得不可思议地呆住了:怎么会?她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怎么会 … …嫁给他? 尽管曹明此前他也听过她是嫁给了一个没正当职业的男人,弄得众叛亲离的,但他不知道具体是谁,只听说好像是她的高中同学,以为至少也是个有貌有才跟她匹配的,但没想到会是那时候跟他关系也不错的吴刚!...... 当然,吴刚的人品脾气他还是了解的,脾气性格也堪称还算好,可是毕竟相比于身为大学毕业后有了一份人人羡慕的稳定工作的她,吴刚的档次毕竟差太多了啊! 现在已经亲眼看见他们俩四目相对时随意却亲昵的样子,心里含着隐痛,却不得不走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他嘴里说着话,脸上挤着笑,看上去很轻松,其实他心里已经疼痛不堪了。尤其是看到新婚的她脸色却是苍白疲惫倦怠到了极点的样子,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和痛楚。 他多想单独找个地方能跟他说说,单独交谈几句,问她一句:“你幸福吗?”多渴望能够再一次深情地握着她的双手,凝望着她的眼眸告诉她:“我爱你,失去你我真的很痛苦,可是我会祝福你的!”即使这样,也无法表达他心里的隐痛和难过啊! 他多想不顾一切地跪倒在她的脚下,求她回心转意,同情并可怜他,把原本属于他的爱还给他,只要她吐出那句“我还爱你”,他相信,他会不顾一切地和现在的家庭做抗争,抛弃一切带着她浪迹天涯的!哪怕他今后的路上充满坎坷荆棘,让他头破血流他也绝不会后悔,哪怕他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他也哪怕他今后的路上充满坎坷荆棘,让他头破血流他也绝不会后悔,哪怕他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他也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委屈的。 可是… …可是啊!他不敢想下去,他与她的丈夫吴刚说着话,却魂不守舍。他假装看车来了没有,却尽可能地偷眼看她,想把她的音容笑貌多看一眼,好牢牢地记在心里,伴他走到天涯海角,想起她时即便心痛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味啊。 他意识到他不能再停留了,他觉得再呆下去自己快要露出马脚了。一辆车缓缓地驶来,他急忙与他们打声招呼,匆匆地上车。 车开了,他扭着脖子,目光透过车窗直直地钉在她的身上,巴巴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她也似乎抬起了头,装作漫不经心地往他的方向看过来...... 车很快地转过弯,站在车门口的曹明很快地看不见吴刚他们了,他坐回座位,将头顶在前排座位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大滴大滴地滴在了自己的裤子上,洇成了一片。 他在心里默默地呐喊:“别了,亲爱的!也许这是今生最后一次见你了!多保重吧,我是个被爱舍弃的人,我活着是为了得到你的爱,为了和你相爱相守。可是,现在,我只能放弃了!祝你幸福吧,我走了,身后是难归的天涯路,从此梦魂相牵,我却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良久,他从懵懂的的幻想中清醒过来,擦干了眼泪往车窗外望去,外面是冬季里苍白空旷的田野,更使得他今天的心情变得沉重落寞。 “是该离开了,早几年是抱着一份希望等她回来,期待着旧梦重圆,而今她已经走入自己的生活,我留在此处完全是多余的,也是伤心的。也许还会因为我的存在给她的生活增添麻烦。”他的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大股眼泪和一声哽咽去。他知道这一生都不能解脱出那个想爱她又不能爱的怪圈的折磨的。 回到家中,长着一双可爱大眼睛的女儿欢叫着扑过来,这是他唯一留在这个家里的希望和快乐的源泉,也是他难舍难弃的感情寄托。妻子依旧不冷不热地,瘦削骨感的身材,有点贫血的面孔,让本来就比他大两岁的她显得比他成熟老相。她做家务的动作缓慢而娴熟,见他进来,她也未问一句多余的话,从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她的心事,他也懒得管。 很多时候,她只是家里的一个摆设,即便是新婚时,他也对她毫无激情,那些在别的男青年乐此不疲的事上,他找不到一点欢愉,也就无所谓求欢,而她也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却找不到那个让他寄情的人,或者说无法找到她理论一番,所以也就不去计较。 很久以来,他们就已经这样平淡冷漠地互相面对了。这次对他出门几天不归,她也没有一句问询,即便有些怨言也是深深地埋在心里,不轻易表达出来。似乎她也习惯了这样的冷漠和平淡,但是他们从来不吵架,或者说吵不起来。 刚结婚那会,他一到晚上就去村子里找别人喝酒打牌,很迟才回来,回来了见她没睡,也不上床,就在堂屋里看电视,或者被他父母逼着进了小屋,他也只是坐在炕沿跟的小沙发上看书。即便熬到很迟,她也醒着,但从不去主动叫他,只是将头埋在被子里,假装睡觉,一个人默默流泪。很多次她觉得他知道她在哭,可是他从来不安慰,也不理睬,她赌气就干脆不哭了,逼着自己睡着。 这样的生活延续了几个月,直到有一天她往自己嘴巴里扔进了一大把感冒药,最后在迷糊中吐得黑天昏地的,被送往医院抢救过来,他才慢慢地有所改变,晚上再也不敢出去,留在小屋里看书,写字,并主动上床,钻进了她的被子。她在惊喜中有过抗拒,但是那种抗拒引起了他的努力,终于,他们有了一次像样的夫妻生活,并慢慢地延续下来,直到她怀上了孩子。 可是意外的,那个孩子在她一次上地打完农药的十几天后死在了肚子里,引产下来的时候都成了黑的。她哭的肝肠寸断,他也哭了,哭过后知道了细心地照顾她,等她身体恢复一点后,他又有了进一步的努力,并再次使她怀孕,生下了这个聪明可爱的女儿。 她发现他非常喜爱这个女儿,经常看着她发呆,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一份关爱,她才知道,他冷漠的背后,是那样的会照顾人,尤其是照顾一个幼小的孩子,要不是她清楚他的底细,甚至会怀疑他有过当爸爸的经验似的。那个孩子让他们的感情似乎加深了一些,但是,他总是有些什么让她捉摸不透。 夜深人静地时候,她常常听到他躺在被窝里轻声叹息,默默流泪的声音,白天却从来不表现出和什么人联系的马脚。她知道,是那个人,那个据说在他们毕业时爱得死去活来、却在高考后远行的人,还在占据他的心思,还在给他一点梦想。她曾经暗暗地在心里嘲笑过他的痴心妄想,反过来又为自己感到不平。 为什么?既然你们那样相爱,那就不要娶我啊,有本事追她去啊,既然娶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人家已经走了,难不成还会来找你吗?她曾看到过他们的书信,那些炽热深情的言语居然也让她忍不住流泪,她理解了他,所以更宽容他的恣意妄为,更体谅他的冷漠,甚至对他有点同情。一个失去爱的人是最痛苦的人,不是嘛?大家可以不同情丢了钱的人,但不能不同情一个丢了魂的人,是不是? 第117章 抽丝剥茧的发现 过了两天,安靖因为她丈夫再三往吴刚店里打电话来转告催她回去,也确实想念她带养在婆婆处的孩子了,就回去了。吴刚匆忙从矿上回来,却因为徐济成妹妹徐佳莹结婚的事忙了一天一夜,晚上很迟才回来,次日很早又要拉着他们矿上的领导去景区游玩,实在顾不上照顾安吉,就贿赂性给他母亲一百元钱,让她买点急需的东西准备一下安吉的生产大事,就走了。 安吉瞬间闲下来,便想利用生产前的这点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书籍杂物,就将存放在卧室窄小的壁橱里的杂志搬出来装订,就在她一本本按照月份查找核对并准备装订时,却意外发现她最喜欢的《婚育之友》和《育儿》杂志少了很多期。 安吉觉得奇怪,她记得每次自己收到后读完就拿回家来的,她觉得那里的很多文章写得很好,又切合她和吴刚现在急需要了解的育儿知识,就想推荐给吴刚看,可是很多次吴刚都是借口忙啊,累啊,没时间啊,都没看,后来她也注意到那些杂志有几本不见了,问了吴刚,他说是他拿到店里去看了,安吉还很高兴,觉得吴刚变得爱学习也是好事,所以就没怎么介意,只是告诉他:那些杂志很重要,一定要好好看,好好保存,玩不可遗失了。 吴刚也是诺诺答应了的,可是,现在杂志不见了,吴刚也走了,安吉自己想读也读不到,想装订起来慢慢读又找不到,就在吴刚晚上回来时,问他说好的读完要拿回来的杂志呢? 吴刚却糊弄说借给别人了。安吉当然要问借给谁了? 吴刚却又吞吞吐吐说不上来,只说她不认识。 安吉有点不悦说:你明明知道我订那些杂志是有针对性的,你借给谁了?还需要看那些针对婚育教育的?难不成你店里还有孕妇和宝妈不成?不都是没结婚的大姑娘吗?即便有已经结婚的,除了那个小娼妇还有谁?可是她不是没孩子吗?也用不着吴刚去给她普及婚育知识吧? 安吉还在猜忌地说话,吴刚却借口他还有事要出去,就匆忙出去了。安吉气不打一处来,越发觉得吴刚心里有鬼,就更加确定了吴刚可能是把杂志借给那个贱货了。想想这两年来,她与青春和美丽绝缘,年年顶着个大肚皮,在乡下和县城来来回回地奔波,独自忍受了多少辛苦和烦恼,原指望回到家里能得到点来自丈夫的安慰和抚触,可吴刚不是借口原来店里忙就是现在工作忙,除了夜班回来例行公事般的搞那些事,对她的关心呵护几乎为零,倒是见缝插针去照顾朋友的家务事,还偷空和店里那些淫贱女人勾勾搭搭的,就像那次,被安吉堵在包厢里的丑态,他都是借口店里忙,一中午没回家,也没问安吉吃什么,就在安吉上门找他撞见他们时,他居然连动都没动一下!可见他目中无人到了什么地步!当天晚上回来,安吉都没说他什么,吴刚道先发难,说安吉将他当人家面拉走,让人家下不来台!更为可气的是,后来那个女人辞职不干了,吴刚居然责怪是安吉让人家待不下去了! 安吉越想越气,再联想到自己怀孕六个多月时得的那个病,以及她前段时间在医生办公桌上放着的书上看到的有关内容,不能不怀疑吴刚绝对背着她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安吉气得一晚上没睡着,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极力在别人面前维护自己的面子和吴刚的形象。 第二天下午饭后和楼下同样待产的同学薛玲一起出去散步,薛玲问安吉:吴刚啥时候能回来,平时对她怎么样时,安吉却肯定地说:“相比去年,吴刚的表现有了很大进步。” 薛玲也说:她们也觉得吴刚那人看起来非常会关心人,行为也正派,对安吉肯定关怀备至。言语里居然有很多羡慕的语气。 安吉却沉默了,因为她想到了吴刚对别人的关心也好像更周到,居然能背着自己将那些自己喜爱的书籍敬献给别人的事。她由不得说到了自己这段时间吴刚的种种反常举止和出格行为,也略略提到了之前他做的那件事,薛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她们好几次见到吴刚和他哥哥弟弟分别在不同时间带着他们店里的女人来他家里,说是取东西的,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将属于安吉的私人物品借给别人,还隐瞒着不说,这也有点过分了!放给她,她也不答应,绝对会怀疑自己丈夫会跟别的女人有染。 但是,薛玲又劝安吉:“既然你现在身体这样,生不得气,没抓住现行,又没别的证据能证明他们关系不正常,那就当他们没关系吧!” 安吉却气得心脏怦怦跳,心里愈发怀疑吴刚的不检点行为了。只等着吴刚下次回来,必须让他交代出将书借给了谁!不然她就想借此做做文章,给吴刚一点必要的敲打和警告!不然等她坐了月子,她就既没时间又没精力去管吴刚的行为了,还不翻了天? 回家路上,安吉看见吴刚平时开的客货车从她边上驶过去了,猜是他回来了,心下一动的同时,又想到他的行为,就故意放慢脚步走回家。 到了楼下,看见了卧室里的灯光,安吉心里一热,忙忙地上楼,果然是吴刚回来了,心里很高兴,表情却冷冷的,问了一句:“吃饭了没有?”回答是吃了,安吉就再不做声了。 后来他们坐沙发上看电视,安吉就坐在吴刚身边,低头去看吴刚新买的一条裤子,对他伸手握住自己的手的行为,却没了平时的感动,只是觉得他很勉强。 吴刚说他赶了好几个小时的路从省城回来,安吉问他去干嘛了,吴刚却站起来说他去停了车再来给她汇报,就出去了。安吉没来由的生气,就冲他的背影说了一句:“那就算了,没那个必要。” 十多分钟后吴刚回来了,安吉抱着一种有点说不清滋味的口气问他:“现在说吧,你将我的书借给了谁?” 吴刚却站起来去厨房倒水喝了,扭头的瞬间说:“反正你不认识!”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顾不了婆婆也在场,一针见血地说:“凭你着躲躲闪闪的态度,我跟肯定你借给了女人而不是男人!” 吴刚依旧那种死驴不怕狼啃的态度,说:“就几本破书,我明天给你要回来不行吗?好像我把你的传家宝借掉了一样!” 安吉冷笑:“你为啥连那个人的名字不敢说?是见不得人吧?你为别人想得挺周到的,要是想做人情就拿自己的东西去,拿我的东西献殷勤算什么本事?怪不得人人都说你会关心体贴人呢!就这样借花献佛?” 吴刚母亲听得不高兴了:“你们这些人就事情真多!不就几本书吗?天天的有啥提的?吴刚以后再别动人家的东西!” 安吉说:“我也没说不能借!关键是看他借给了谁!你问问你儿子,为啥能借东西却连名字不敢说?没鬼才怪!” 吴刚说:“我保证给你要回来不行吗?” 安吉看问不出什么来,还让婆婆也对她有了意见,只好放弃追查:“行,我主要是想趁现在再看看那里的一些文章,多一些育儿知识,顺便装订起来以后再用,一旦做了月子不是就不能看书做针线活了吗?” 吴刚才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安吉又说了一些轻松的话题,看吴刚 抵触情绪消散了很多,便安心看电视,不再说话。 第118章 夫妻间的长谈交心 过了一阵吴刚说他累了,叫安吉铺床,安吉便进了卧室。 吴刚进来看安吉铺了两床被子,就问为什么? 安吉轻描淡写:“现在房间太冷了,被子又小盖不住两个人,我怕感冒。”吴刚便不做声了。 睡下后看到安吉穿着内衣内裤,吴刚央求她脱掉,安吉很不情愿地躲一边了,吴刚伸手来抚摸她,哄着安吉脱掉了,又钻进了一个被子里亲她,可是安吉一点兴趣没有,勉强被他吻着脸颊,却躲开了他的嘴唇不让碰她。 吴刚不高兴了,躺一边说:“早知道你这么不喜欢卧虎几家,我又何必开几个小时的车赶回来?好像你的理解里我就是冲这点来的一样!说真的,我好多时候都不知道如何表达对你的感情,就怕你当我是只懂得肉体之欢却不懂夫妻感情的人!我已经够克制自己了,尽量不要碰你,可是我离开家就魂不守舍地牵挂你,一回来你却这样... ...” 吴刚说不下去了,安吉也觉出自己的过分,就主动靠近了一点,攀住了他的胳膊,说了几句宽慰他的话:“我也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可是女人都这样,一旦怀孕就下意识将注意力关注到肚子里的孩子身上,连自己的形象和安危都不顾了,还哪里能顾得上别人?我也希望你能把注意力放到这里来,可是你呢?每次不是漫不经心地应付,就是搞些鬼鬼祟祟的把戏,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即将做爸爸的人了!有时候真想,这要是个我跟别人的私生子到好点,我才无所谓那个名义上的丈夫的感受呢!” 吴刚听安吉这么说一下不高兴了:“哦,你还想生个私生子啊,那你有本事生去!” 安吉笑了:“我不是打比方吗?就因为你这准爸爸表现有点差,我才这么胡思乱想的!我可是听说很多女人一旦怀了孕就会冷落丈夫的,不是自己像这样,而是身体变化导致的心理变化。” 吴刚一听倒有点释然了,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将安吉的脑袋放到了他的胸前,说:“好了,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吧,我也陪你聊聊,说真的我们俩也好久没这样谈过心了。既然你的心思是因为有了孩子而转移了,那我能理解,就怕你是有了别的想法了呢!你老实告诉我,你嫁给我后悔过吗?” 安吉如实回答:“后悔过很多次。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但是又一想,既然你是我自己选择的人,人品也算不错,我要是当初不嫁给你,也许会跟别人一样心疼的,可能人就跟看风景一样,站到远处看你,会越看越好,要是你娶了别人,我也嫁了别人,或许又在那里想,当初要是嫁给你有多幸福啊!人就是这样这山望着那山高,永不满足!” 吴刚笑了:“真的会那样想吗?实际上你嫁给我不幸福吗?” 安吉未置可否地挪开了脑袋,看他的胸前被压红了,便让他躺平了,接着揶揄道:“说你这人古板吧,可你自己反省一下,你做的哪件事不浪漫了?不过你是在跟别的女人玩把戏而已!你以为你做的事我看不见也想不到吗?我不过很多时候顾你的面子不说而已!你背着我和别人拉拉扯扯也就罢了,当着我的面做的那些出格的事少吗?” 吴刚反驳:“行了,那是她们故意做给你看的!” 安吉打断了他:“你也行了吧!就算是她们故意那样逗我,但是你能当我的面那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跟她们搂搂抱抱,何尝不是平时就放纵惯了?我不动神色,不是我心有多大,而是我的格局和身份不允许我跟那些下三滥的人翻脸,让我的丈夫下不来台!可是你哪里在乎我的感受了?就那次,你给那个贱货单独在包厢里的那种样子,你是故意给我看的吗?要不是我当初没有往那方面想,或者放给别的女人,那天不当场给你们把脸撕了才怪呢!你还事后怪我这怪我那的!你自己想想,你平常在家,我和你那样躺着坐着吗?换做是我,要是别的男人那样子躺在那里,我能坐在那里吗?放给你,看见我跟别人那样,你会就那样放过去啊?” 安吉越说越气,吴刚却一声不吭了,安吉喘一口气,继续说:‘当然我也理解,你在你哥店里打工,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你也想跟她们搞好关系,让她们死心塌地给你哥效劳,可是用的着你去扮演那种角色吗?你越低微随便,她们只能越看不起你!因为你本质上给她们带不来什么好处!而你呢,她们叫一声吴老板,你就忘乎所以了?” 吴刚无声地听着,老半天才憋出一句:“很多男人在外面还不是逢场作戏的?要说呢,能在外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对家庭负责的男人,就已经算是好男人了!” 安吉冷笑了:“哦,有本事的男人是可以彩旗飘飘,但是至少要养家养老婆孩子吧?有的男人连自己都养不起,还有脸羡慕人家别人彩旗飘飘?换做女人呢?也在外面彩旗飘飘,问问你们男人怎么想?” “那你也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就... ...就算我以前做过些什么,也不能取代我现在对你的感情吧!趁你现在这样,我再做些对不起你的事,我还是人吗?”吴刚说。 “但是你现在还不是耿耿于怀我以前这样那样的吗?我这两年嫁给你,忠心不二的,即便有吵闹,还不是因为你的作为!你不想想我自己牺牲有多大?你还说你未婚前又多洁身自好,可是你相处的那些人哪个有个好东西?叔叔侄子同时包养婆婆媳妇的、哥哥兄弟反攻倒算包养母女俩的,更差劲的是那个赵白元,欠着人家的钱不还,背着老婆却包养保险公司的那个什么春!最后被侄子和老婆堵在床上打起来,自己扎自己一刀,最后还不是老婆伺候他住院的?跟那样的人在一起,我也不敢想你就能出淤泥而不染!但是既然到了现在,我就想你能收敛一下自己的言行,不要到处留情到处撩骚,不要将我惹急了,也做点什么事来报复你,给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子脸上抹黑,不要让他长大后,别人说他的爸爸妈妈出过这样那样的绯闻!” 吴刚一边听着,一边沉默着,一双手却一直在抚摸安吉的身体,让她再也讲不下去,就知道自己再说多了,也没有用,干脆闭嘴,迎合他的要求,心里却老大不乐意。 后来吴刚一看表大叫起来:“十二点啦!我明天要早点赶回去!” 安吉也惊觉了,马上说:“那就睡吧,再别耽误了,小心走路上打瞌睡!”便各自回归各自的被窝,很快睡去了。 第119章 吴刚的逃避和婆婆的包庇 早上的时候,安吉被公婆起床的声音惊醒,拉过吴刚的胳膊一看表,已经六点半了,便挠了挠他的肋间说:“快,是不是该起床了?” 吴刚睁眼看看安吉,转身就搂住了,接着几乎同时地,两人各自去掀开了对方的被子,攥到了一起,望着对方笑了。 吴刚叹息道:“唉,我又要走了!这次上去恐怕就不好再偷跑下来了,等你生娃娃的时候再来吧。到底是几号啊?” 安吉一听不高兴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搞的,就那么个日子说多少遍你就是记不住!两年了,既不知道我来例假的时间,也不知道我怀孕的时间!别人家都是丈夫比妻子还清楚,你倒好,恐怕到今天不知道怎么算怀孕期限!” 吴刚无奈地笑着说:“我的不会啊,也记不住!快告诉我什么时间我请假?” 安吉依旧假装生气地嘟着嘴不给他肯定的答复。 吴刚便搂住了她笑着讨好:“你脾气可真大!那好,我不问了,可是怎么也不让我抚摸了?” 安吉瞪了他一眼不吱声。 吴刚嬉皮笑脸地拉过安吉的腿盘到他身上,同时身体也靠近来。安吉气笑了骂他:“就应该制定个法律,老婆一旦怀孕,就要强迫老公去学习照顾孕产妇和幼儿的知识技能,并将男人的那东西停用或者废掉!不然你们这些臭男人,只要想到老婆就想着那点事,脑子里就没有一点自制!” 吴刚却越发放肆起来:“不不不,这好歹是夫妻感情交流的使者,废掉哪行?”一顿撩拨,却让安吉也情不自禁了。 天已大亮,安吉赶快起床,洗漱过后进房收拾,却见吴刚已经在收拾行装,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又伤感又委屈,却又突然想到他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她也没事做,可是那些杂志没要回来,就又问了一句:“哎,你说,你将我的书借给了谁?我自己去要。要来了我利用这段时间装订,不然没时间了!” 吴刚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一下,似乎很生气地回答:“我给你要回来不行吗?非要问是谁干啥?” 安吉更加生气地说:“你这人太怪了!不就借了本书吗?借就借了,你不敢说名字又是怎么回事?其实你不说我也猜的出来,想不到别人养着的女人,你倒提供你能体贴人家,还得拿我的东西去孝敬!你怎么不想想,我一个人的时候那什么排遣寂寞?你那么善解人意的,怎么就不会借些书给我看呢?我花钱订的书是为啥,你却拿去怜香惜玉,可是那是些什么东西?” 吴刚却气坏了的样子:“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别提了不行吗?” 安吉气呼呼地转身说:“那又怎么了?怕我说你就别做啊!大清早的不让我说了,昨天问了你一天你都打马虎眼不说啊!你心里到底什么鬼?一个男子汉敢作敢当,你这样越是鬼祟,越是让人怀疑!算了,我也不再问了,你爱怎样怎样吧,即便我生孩子你不回来也可以,想在那边养一个也行!既然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值得信任的基础,又何必保留所谓的名分?” 吴刚沉默老半天,才说:“你再这样逼我,这个家我就回不成了!” 安吉便不作声了。 听见吴刚去向婆婆和他侄女道别后离开的声音,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等到吃过早饭,安下心来,安吉又觉得有点后悔,自责起来:不就是背着自己将几本书借给别人了吗?即便是那个跟他说不清楚的女人又怎样?即便是他们有了私情又怎样?自己能跟他这样继续过着,不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吗?自己早就说过,等孩子平安降生,就跟他适当分开,保持距离,也给自己放个假不是吗?可事到如今,自己又何必这样斤斤计较呢?是太在乎他了吗?结婚两年时间,吴刚做的离心离德的事又不是这一件,自己又何必在这件事上将他盯得那么紧? 做午饭的时候,婆婆提起来,却责备安吉说:也没个讲究,大清早的,男人要出门走路,就在那里箩儿簸箕的说那些话,昨晚上当着她的面,也不分大小就说那些话!下次吴刚回来,她一定要当面骂他:“婆娘的东西由不得就别借!一个男人家,一天到晚被婆娘为那些事叨叨也划算啊?” 安吉反驳道:“那不是由得由不得的事!他根本就是目中无人!要是他借了钱我都没意见,可问题是我订的那些书我必须现在要读的,还要保存起来的,他却背着我借了,连名字也不说,不是做贼心虚吗?” 安吉婆婆压低声音说:“我说你呀!就算他借给了女人又怎么样?人老几辈传下来的,好男儿采百花好女儿守一家!只要他在家里守着,管他出去干啥干啥呢!男人那东西,用又用不完,磨又磨不细,你现在这样子了,还抓那么紧干嘛?” 安吉气笑了:“你说的好听啊!照你说的,你儿子要再大胆点,就可以娶小老婆了?他要真有本事,就自己去养啊,可别拿我的东西舔钩子!我不是把他抓得紧,我是生气他自作主张,太目中无人了!我要是再粗鲁点,也许可能去撕了那些贱货的脸!” 婆婆却说:“我看你也快了!男人嘛,你总得适当放宽些!我的儿子我清楚,要说吴刚够本分了,要是他父亲那样,年轻时在那么偏远的乡下教书,半年一年的才会来一次,一回来他腰里缠的别的女人绣的花腰带,脚下穿的花布袜子,我还能怎么样?难不成剪了去烧了去?他在外干他的好事,我在家照样几个娃娃生了,他还不照样拉扯大了?” 安吉听她这样说,想起大姑姐的婆婆、也就是自家婆婆的亲家说过的“你婆婆年轻时可是个红火人!”估计她年轻时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她不敢乱想,也知道婆婆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站在她的立场上思考问题,就只好闭嘴。 炒最后一道菜时,吴刚令人意外地回来了,抱着一箱苹果放到餐厅就出去了,还对婆婆说了句什么,他母亲问他是否吃饭时,他说吃过了。 安吉哥哥此时正在县城学驾照,就住在安吉家,早晚在她家吃饭,所以也问了吴刚怎么匆匆走了又匆匆来了? 吴刚回答说:“走到半路上,车胎没气了,只好返回来充气。”又进到厨房问安吉,“你的预产期到底是哪天?我恐怕最近请不到假,只能提前几天来。” 安吉只好如实回答:“九月七八号。” 吴刚追问:“没错吧?”安吉答没错。 吴刚便跟安吉哥哥安俊说:“我走了。”安吉喊了一声:“吃过饭再去吧。” 吴刚没有回头:“吃过了。” 安吉透过窗户玻璃看见他很快地走出了大门,步伐匆忙又稳健,也不知他气消了没有? 回头看见吴刚抱进来的一箱苹果,倒是又大又红的,馋得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心里的怨气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第120章 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半夜时分,安吉习惯性的醒来,心里寂寞又难受,为自己昨晚乱七八糟说的那些话后悔,又为早上为那点破事闹的不欢而散懊恼,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自从这次怀孕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动不动会小肚鸡肠生气,也爱胡思乱想,尤其为吴刚的不信任而觉得伤心委屈,一阵觉得拿稳了吴刚是做了难以启齿的事,一阵又马上否定,但是想想吴刚那几次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行踪,让她不得不对他防备起来。 她觉得自己和曹明,即便是过去情深义重,前段时间也有点死灰复燃的迹象,但毕竟他们相隔天遥地远的,不过是打电话说说心里话而已,并不会做出有悖常理或者危害婚姻的事来,尤其是自打跟他结婚后,安吉是死心塌地的,总觉得自己的情比金坚,总可以踏平荆棘丛生的崎岖,在世俗面前所向披靡,也希望吴刚心里自己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可是吴刚做的那些事,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在挑战她的底线和婚姻的坚韧度!他的行为真的让安吉内心充满失望和隐痛,真担心他会跟自己离心离德,尤其是借书一事上,更能看出吴刚的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安吉不是有次怀疑他出轨啥的,最气的就是他的隐瞒不说! 也许是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那天下午,安吉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腰酸背痛折磨得够呛,不光身体难受不堪,她吓坏了,脑子里想了很多万全之策,最后爬床上躺了阵,才算有惊无险。 第二天一早她就在婆婆陪伴下去检查,经过妇产科医生的认真推算,确定了她的预产期和安吉自己推算的差不多,又联系好了妇产科医生,将她的号码要了来,方便有情况随时请教。 到酒楼转了转,安吉先于婆婆上楼,看到私下里和吴刚大哥吴品关系有点不清不白的那个黑丑的藏民丫头浪草在打电话,等她打完了,安吉试探性地问她:“你那里有没有我的杂志?我现在要收回去装订。” 浪草一下有点难为情地说:“有呢。” 安吉问:“几本?” 浪草说:“四本。” 安吉心下明白浪草在说谎,便怀疑地说:“不止吧?” 浪草说:“真的只有四本,可我还没看完,怎么办?” 安吉明白这又是吴刚做的好事,就强忍着怒气,笑笑说:“你抓紧看,我现在趁有些时间要看看,那是些专业性的杂志,我需要装订起来保存,可不能丢掉。再说,我也不喜欢别人借书不还。” 浪草便说:“我给你拿过来。” 安吉又勉强笑笑:“我猜也是他借给谁了,可是问死不说!简直太见鬼了!”告别出来,径直下楼,没有理睬坐在楼下椅子上晒太阳的婆婆,回家做饭吃。 第三天安吉吃过早饭又过去酒楼那边,问浪草:“书呢?” 浪草却说:“昨晚没回去,哪天一定送到家中,别来取了!” 安吉只好空手出来,心里气呼呼地,不由得走到了那个和她同时毕业的老同学李涛家玩。 李涛的老婆周香也是吴刚的同学,安吉也跟她同学过一学期的,不过因为周香不住校,所以在校时她们并没有过深的交道,之后后来因为和李涛同学的关系,她们见过几次面,周香生了孩子后,安吉也曾跟着另一位女同学来看过她和孩子,所以后来还算比较熟悉了。 李涛和周香住在李涛单位分配的一间宿舍里,由于房间很小又住了一家三口,更显得促狭。周香也是半城半农的家庭出身,娘家条件不错,但是她本人没有工作,在家赋闲,生活能力好像也不是很好,家里脏乱差的令人不堪入目。被子虽然晒出去了,但是衣架上挂满了洗过的湿衣服和没洗过的脏衣服、尿布等物,沙发上也是随手扔着很多脏衣服和孩子的尿布,桌上凌乱地放着李涛的专业书籍、吃完了饭没洗的碗、尿布、奶瓶和婴儿鞋,桌面上还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地上更脏,黑色的水泥地上不光有灰尘和卫生纸等杂物,还有一块块干了的没干的黄色的黏腻的东西,估计是孩子拉的屎没有擦干净。 安吉看着这一切,由不得恶心反胃,但是勉强忍住了,不去细看也不去细想,只是逗了逗他们正在蹒跚学步的孩子。心里由不得暗暗感叹,俗话说女人的能干是男人的福气,男人的出息是女人的体面。可是这俩人吧,李涛是单位最年轻的大学生、业务骨干,长得也一表人才,周香除了胖点外,长一双叽里咕噜乱转的大眼睛,一看就是那种非常精明能干的人,但是她除了带孩子又不出去工作,家里乱成这样也不说收拾一下的,何况这又是在单位上住,进进出出免不了会有同事造访,可这样子,估计谁进来都要皱眉头了。可是安吉看李涛好像也是司空见惯了,很安然的面对着这一切,周香更是自在。 李涛从床下拿出一个白兰瓜切了让安吉吃,盛瓜的盘子就放在勉强从尿布和脏碗中间挤出来的一块桌子角上,可是安吉怎么能吃得下去,假称自己已经吃过了,没地方吃了,就将周香递过来的瓜原原封不动放回到盘子里了。 周香说她要去买菜呀,安吉正好想脱身,就跟她出来,陪她买了些菜,各自告别后径直回家做饭。 吃过饭安吉去楼上送姐姐安靖一个女同学的照片,跟她一起去了她们的老同学陈文强开的电脑屋,听他们同学几个聊了阵。 那位“老板”陈文强其实有工作,这电脑屋是他以没正式工作的老婆名义开的,其实就是他自己在经营,老婆只是给他打打下手,平常他上班,老婆在店里接单,他下班就过来处理,陈文强的工作就是在单位使用电脑操作的,所以他电脑水平一流,利用现在刚刚兴起的数码拍照技术制作电脑打印照片,可以合成多人照片,也可以老照片翻新,生意倒也不错。 安吉由此便想到了:自己正好可以趁这阶段来跟他学学电脑,完了自己教吴刚学,学会了以后就找份稳定的打字工作,也不荒废他的高中毕业的文化了。 陈文强比较了解安吉的家庭情况,同情她找了个无业有名,但也因为自己老婆也没工作,所以也理解她的苦衷,也支持她的想法,并说他老婆是民办老师,利用假期开店,还想假期完了回去继续教学,有希望转正的,所以如果安吉和吴刚他们学会了,他可以将这家店转让给他们的。 安吉听着很高兴,便来了信心要学好电脑,并有将自己多年来写的东西直接打成铅字的想法。 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三点了,安吉睡了一大觉,心里很空虚无助,想写点东西,可她房间里那个吴刚因陋就简做的壁橱兼写字台只有非常窄小的一点点,连本书都放不下,还背着光,根本就没有写作的条件,只有叹口气取消了打算,就等休完产假回到单位再写吧。 第121章 真相永远掩盖不了 晚饭后正在喝水,卓玛却来了,安吉大喜,快快迎进来。闲聊几句后,卓玛直奔主题,说要去会计家登记制服号码,便一起去了。 测量完衣服回来的路上,安吉问起卓玛感情的事。 卓玛叹着气说:“唉,烦得很!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后,再也不敢轻易动心了!前一阵子,有人给我介绍一个乡镇上工作的大学毕业生,家虽然在乡下,但他的哥哥也在银行工作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可我侧面打听了一下,人不怎么样,就打消了见面的念头。可是人家执着得很!一个劲通过介绍人要我的照片,一个劲要求见面,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安吉笑说:“桃花运来了,还是喜悦接受嘛!见一面你又少不了啥,干嘛不见呢?” 卓玛笑了,接着又叹气:“唉,你是不知啊,我家里人到现在都记得原来男友和他父亲的所作所为,动不动就拿他们来比较,说什么‘别像***那样窝囊的!’‘别像***父亲那样没素质的!’让我简直又羞又气还无法辩解!” 安吉安慰她说:“干脆你啥也别想了。该来的会来,是你的躲也不躲不掉;不是你的,总会阴差阳错的不合适。” 两人边走边聊,不觉华灯初上,卓玛赶紧打发安吉返回家里,并执意要送她到家门口,安吉推辞说不用了,自己经常晚一点出来散步的,卓玛只好走了。 一路上,碰到好几个大肚子孕妇,安吉觉得好笑:以前也没有留意过这个城市会有那么多孕妇,可自从自己怀孕后,好像总是能碰到孕妇,也许是人都有自主选择同类项的本能吧。 可是看看人家别的孕妇身边几乎都是丈夫在陪着散步,满脸是即将做妈妈爸爸的幸福和满足。唯有自己,除了婆婆偶然陪一下,再就是形单影只,即便吴刚有时间,也是找借口不跟自己同进同出,说是碰到熟人开玩笑会难为情!不光如此,他还要背着自己搞那些幺蛾子出来给自己气受,真不知道要那个所谓的丈夫有啥用? 安吉不想则已,一想就生出无限烦恼来,只好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只求孩子安然降生,自己好好地喂养他到一岁后断奶,就交给婆婆,兑现自己想出去闯闯的夙愿。 安吉再次来到酒楼找浪草要书,可是浪草吞吞吐吐地,在安吉逼问下,终于承认:“其实我没有拿你的书,是我们店里另一个服务员拿的。” 安吉问:“是谁?叫什么名字?” 浪草说:“你不认识,她干了几天就不干了。” 安吉更加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说名字我看我到底认识不认识!” 浪草只好说了:“姓姚,只干了几天就不干了。” 安吉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原来就是那个妖精!我怎么不认识!还才干了几天,几个月好不?也幸亏你说的几天就不干了,不然再干下去,你们就该叫她二嫂了!你说,她现在去了哪里?” 浪草有点紧张了,唯唯诺诺地说:“二哥不让给你说!” 安吉气急了,眼里冒着火盯着她问:“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既然书不是你拿的,你干嘛一次次骗我来找你要书?你二哥还让你们别告诉我啥?你今天要不说,我就等着他哥来了,问问他,为啥自己兄弟给他打工,不给工资也就罢了,连他的不检点行为都不约束?还将外面的野女人带家里去随便拿我的书?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弟兄几个背着我们妯娌俩干了些啥!你今天要不说那个贱货现在在哪里,我就打电话给大嫂,等她来了,我们一起找公婆理论理论,他们的儿子放出来到底是挣钱的,还是玩女人风流放荡的!” 浪草变了脸色,只好说:“她在**酒店当大堂经理... ...你可别告诉二哥是我说的。” 安吉咬着牙说:“我可以不告诉他,就说我无意间听别人说的。可是我也提醒你一句,一个姑娘家在外打工小心提防那些缺德鬼男人!不要被他们的甜言蜜语骗了!” 浪草本来就黑的脸色变得更加黑红:“我又不是... ...” 安吉微微一笑:“我觉得你年纪也不小了,又是高中文化,应该是个聪明人。你其实早该告诉我真相的。毕竟你也是女人,你以后嫁了人,也不希望你的男人背着你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吧?” 浪草借口还忙,赶紧跑走了。 安吉心里又气又自鸣得意,原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是想想吴刚这畜生不光背着她借了书,还为隐瞒真相而处心积虑干的这些事,真是太自作聪明又欺人太甚了!她决定要在生孩子之前将此清算清楚! 可是毕竟安吉心里还是对吴刚有着深厚的感情,知道真相的一时她气冲斗牛,过一阵又想他也许是有着苦衷,便又想得过且过,放他一马。只是她心里对吴刚神圣的感情被沾染了灰尘,再也无法回到当初的圣洁和干净了!她多想找个地方可以清洗一下自己爱情的殿堂,点起一盏长明灯,保佑她对爱情的美好期盼还能恢复到如初的干净和圣洁啊!不然,她真是愧对自己为爱坚守的这些年孤苦时光了! 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到处是双双对对的情侣或夫妻,可是只有她形单影只踽踽而行。可她当初为了圆满所谓的真爱而执意选择了无业游民的吴刚,这不就是她应当承担的后果和应得的报应不是吗?怪谁呢? 安吉只有苦笑一下,继续往家走。那个家里,她又能找到应有的温暖吗? 第122章 越来越多的疑点 次日,安吉洗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衣服被单,虽然是洗衣机操作的,但是甩、拧、取、倒水... ...都要她亲手伸进冰冷的水中,还要艰难地弯下不便的腰身,不断地站起、蹲下、累得汗流浃背,都没顾上好好吃饭。即便这样,婆婆还在邻居们前面颇有微词,说她当年生了六个儿女,就没有那么娇气的,地里家里的什么活都干,也没有喊过一声苦啊累啊的! 安吉心里不服气,想你们那时候不到二十岁就结婚了,人年轻身体好,又经常干惯了农活和家务,自然没有我这大龄孕妇这么辛苦!可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总归到底,心疼自己的只有自己,爱己者爱人,别指望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亲人真的发自内心疼她了吧!再说,自己之所以这样忍气吞声,还不是为了自己哥哥在这里吃住着学驾照吗?再坚持十多天,哥哥学完驾照,她就可以甩开手不干了,再说那时候自己也就该生孩子了,难不成他们还让她在月子里洗衣服做饭不成? 不过,安吉的哥哥安俊有点洁癖,衣服稍微一脏就要洗,还动不动就要开洗衣机,哪怕是一件衬衣也要在洗衣机里甩一下。对这一点,婆婆颇有微词,安吉也已经提醒了哥哥几次了,可是他毫不自知,更不收敛,完全无视这是在安吉公婆的家里,就连她本人都要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必要的时候还要看他们脸色,可是安俊这样的人,在家在母亲和两个姐姐的溺爱下,已经习惯了以自我为主,哪里还能顾忌安吉的难堪地位? 洗完衣服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安吉几乎累瘫了,肚子也疼起来,睡了一觉才好点。接着她又收拾书架,抹灰、登记、码放,装订,整完这些都已经深夜零点了。 日光灯毫无表情地亮着,发出滋滋的响声。 今夜,谁与她同梦?那一头的吴刚,是否也在独守空房,挂念着她?还是又约了一个新欢,醉在了她的温柔乡里? 安吉从来不曾怀疑自己的真爱和坚贞的理由是那么充足,可是现在,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心里那块圣洁的地方,已经被吴刚用那个端盘子的贱货玷污,她固守的婚姻圣殿,已经踩满了侵入者沾了垃圾泥污的脚印!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吴刚和那些没有确定身份的女人侵犯了她的尊严,决定要借题发挥,好好地出口莫名之气! 次日凌晨又是四点半醒来,安吉翻来覆去地无法继续入睡,想了太多,也不能不想。可是安吉知道自己必须保证休息时间,就强迫自己躺到八点。打开收音机,对着肚皮播放,她要让肚子里的宝宝早早享受音乐的启蒙,同时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她手的触及,胎儿的小脚丫和屁股蛋在肚子里忽东忽西地晃动着,灵活极了。于是安吉就想,这一定是个活泼的小家伙,同时又为自己给他(她)营造的可怜境地而悲哀不已。 书上说,此时早就应该培养胎儿和准爸爸的感情的,应该让他对着孩子说话,进行胎教,这样孩子出生后,就同意接受父亲的抚育和哄抱,可以大大减轻产妇哄孩子的辛苦劳累。可是吴刚至今不光是没有条件陪在她身边,跟孩子互动,即便吴刚在家,对孩子偶有抚摸,也是被安吉逼着,还敷衍了事的,现在在她这么关键的时候,却还制造了那么多时段,影响安吉的心情,安吉真是失望透顶了! 中午和下午的时候,安吉分别去了两次那个妖精打工的饭店,一次是找去一个乡下来的亲戚,一次是去看那个饭店后院练车却没有来吃饭的哥哥。第一次去见到那个妖精在对镜梳妆,安吉冲她打了声招呼,看看她要找的人不在那里就出来了,第二次去的时候,听见饭店领班还是经理模样的人在训话,训完了,安吉问了有没有练车的人在这里吃饭?那个小母狗却斜着眼睛说:“看你一天跑几趟,急得很呗!” 安吉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找个亲戚有点事。”便出来了。走在路上,越想越气,那个狗东西贱货动不动就在那里照镜子打扮,看那妖媚的动作神态,还真是会诱惑人的,而且说话的口气,对安吉也是非常的不恭。要不是吴刚这货对自己的无视和背叛,一个端盘子擦桌子的货色敢用那种态度对她吗?而且,明明是她拿走了安吉的书,却在这里装作没事人一样,提都不提一句!显然跟吴刚早就有过沟通,达成了攻守同盟! 安吉气得呼呼的,为了平复自己的情绪,又去客房楼上上了厕所,想下楼去再找她直接了当地问询,看她作何解释? 结果看到有几个客人进来,本来分布各处的服务员都去接待客人下单了,于是忍下了心里的怒火,打道回府了。 安吉自己也觉得现在有点不太正常,可是有些事明摆着不是她草木皆兵,她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过了两天,安吉又从别人处知道了吴刚设计好的连环套一样的把戏,借以隐瞒他做的那件鬼事,在生气他的卑鄙手段的同时,也伤心自己居然被他欺骗至此,这些事,其实他完全可以好好跟自己承认,然后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行了,可是他宁可费劲周章搞那些幺蛾子,也不肯给自己认个错!难不成,夫妻之间的信任就到了这一地步了吗? 安吉觉得吴刚原本不是这样有心计的人,可现在居然这样步步为营的搞这些鬼把戏,是不是怪自己将他逼得太紧了? 转念一想,当时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一幕,放给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接受不了的,还有那段时间,吴刚对自己的冷落和责怪,安吉又觉得吴刚隐瞒的还不仅仅是借书那件事,估计背后还有更见不得人的事! 安吉现在觉得吴刚心里真的没有自己的一点地位和尊严了,他看不见自己的寂寞,看不见自己的消瘦,更不在乎自己多次对他提起的今年怀孕体重比去年足足轻了十斤的事实! 叫了楼下邻居也是老同学薛玲去外面转了转,借此聊聊,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和失落,可是事后又后悔自己说的话,这不是自揭自丑吗?别人听了安慰一两句也就罢了,完了还有可能对别人去说,笑话她的盲目和无能,但是回到家,关起门来还是过的自己的日子,一时半会又没能力改变现实。 进了卧室,看见自己床上和柜子里那一点可怜的东西,想着吴刚在外漂泊却一无所获,不但没有给自己花过一分钱,就连起码改善营养的东西也没有买过,安吉的眼泪就成串的往下掉。 可是躺在床上,安吉还是想念着好久没有回来的吴刚,又恨他又念他,怪他对自己的不尊重不信任,恨他的背信弃义、目中无人,又可怜他的衣食无着,辛苦奔波,自责自己跌苛刻和唠叨,痛心于他的隐瞒欺骗与欲盖弥彰的把戏,一时不能入眠。 躺床上流泪到晚上七点半了,在婆婆的提醒下安吉才去下面吃,可是眼泪几乎和面条同时下锅,心里非常紊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饭后出去转了转,一街的行人,只能衬托她的孤独,十点多了才回家睡觉。 第123章 不满与倾诉 安吉回到空洞洞的家里,没有开灯,躺在黑暗的卧室中,听着外面的喧闹加深了她的寂寞和难过,眼泪流在脸颊刺痛,头疼欲裂,可是安吉控制不止自己的悲伤。 心里想到吴刚的所作所为,为他的不理解不信任,更为他苦心设计的圈套被自己解破而感到吴刚的愚蠢和可笑。尤其她想到那个小妖精流露出来对吴刚的轻视与不屑,简直是给自己啪啪打脸,为自己多年坚持的所谓爱情与婚姻竟至于此! 深夜十一点半了,安吉头很痛,身体也很困倦,心里却在为吴刚担忧:今宵他眠于何处? 次日下午,吴刚的一个高中同学来访,那个同学在林业公安上班,长得玉树临风、相貌堂堂、眉目俊朗的,可惜的是一侧眼皮下有一块很大的胎记,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奇怪,不过他性格乐观开朗,谈吐举止还比较文雅端正。 在和他的闲谈之中,安吉当着边看电视边打盹的婆婆的面,忍不住敞开心扉,从自己上学就业到与吴刚后来的生活,情不自禁历数了吴刚的种种不是和罪恶,主要是因为那个孩子的生死存亡引起的痛苦和不快。 吴刚的朋友耐心地听着安吉的牢骚,也不怎么劝慰开导,到了最后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 安吉苦笑着:“也只有那样了,我反正已经麻木了,人说哀莫大于心死,我现在在真的应了那句话,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为我过去的盲目和错误付出的代价,遭到的报应!” 吴刚同学说:“有些事其实不必过分计较,每家都有些鸡毛蒜皮的事,多数是自己觉得了不得的大事,可是看开了不过也是小事而已。” 安吉由不得冷笑了:“我的这些遭遇你觉得是鸡毛蒜皮啊?这对多数男人来说不是奇耻大辱吗?可他居然无动于衷!可能就是他心目中没有我这个人,也没有尊严的缘故!我也想忽略不计,嫁给他不指望物质享受,也不指望他来抬高我的身份地位,不过也希望有点精神寄托!可是他在我最需要安慰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不光袖手旁观,转身还忙着给别的女人写信,对我理都不理!我要去法院咨询,但他将我送到楼下就走了,甚至在法院的人找他,给他提供一些信息的时候,他居然说我这人不能管,就是爱冲动!说我脑子发热,胡思乱想的!孩子没了,我彻夜流泪,他却假装睡着或者大声辱骂!跟我分居,甚至夜不归宿!而我有了这个孩子,吃不下饭时,他却呆在店里不回来,还关起门来和小媳妇聊天,我进去了他连动都不动一下,还支开了我,倒是那个小媳妇脸红了!为此他居然回家还有脸回来责备我!甚至跟我好几天不说话!后来我发现我的杂志不见了,但是问他的时候,他只承认借给了别人,但却死活不说是谁,还动用了一切手段搞鬼!我心里实在是凉透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沙发上仰面朝天后倾着打盹的婆婆醒了,大约是听见了这些话,但却沉着脸一声不吭,安吉也不管她,其实她就是说给婆婆听的,叫她知道她儿子干的好事,如果她要说出话来,那就让她也来评评理! 吴刚的同学坐了一个多小时后就告辞走了,安吉便送出去,又去了街上一个电话亭,打电话给吴刚另一个关系较好的同学。 她知道那个同学是跟那个妖精的老公是一个基层派出所的同事,也知道那个同学为人正派、人品还好,就是好像夫妻俩都身体不好,结婚多年都没有子嗣。那人的老婆在县城工作,也跟她老公来自己家多次玩耍过,所以他们都比较熟悉。她想通过那个朋友劝劝吴刚或者旁敲侧击一下。 其实安吉原准备要打给那个女人的老公的,她不说啥,就是请他工作之余照顾好自己的老婆,也好让自己的老公分出神来照顾怀孕待产的自己!她就不信了,哪个男人会允许自己老婆在工作之余和别的男人关起门来倾诉衷肠! 结果那边接电话的人说那个男的在另一个乡镇执勤点执勤,并不在那个派出所,安吉只好转头找那个朋友。那人倒是在的,接电话的过程中,安吉居然意外得知,其实吴刚的好朋友们早就知道吴刚和那个女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在他们面前夸过几次那个女人的能干和大方,甚至还说过要将她升为店里的领班,不光负责体面的前台接待,还要让她管钱管账!但是那个同学知道她人品不好,还劝过吴刚,不光钱的事上要防着她点,别的地方也要防着她点!但是他没想到吴刚居然会将那个女人领回家里拿她的书!这就有点过分了,他要好好说说吴刚! 这意外的获悉,让安吉肺都要气炸了,忍不住就对那个朋友说:“你告诉吴刚,他以前跟那个女人干了什么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要是不将我的书要回来,完璧归赵,跟我承认错误,那这件事就会成为我们离婚的由头!别看我现在马上要生孩子,但是我要记着这笔账,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走路,他爱干嘛干嘛去!爱去捧谁的臭脚爱去舔谁的钩子就去舔!我再也不给他机会来骗我了!” 安吉的电话打了好久,最后结账花了二十多元钱,这在她来说算一笔巨款,可是知道了吴刚的隐私,也算是值得的。 回到家里她就气得肚子里鼓鼓的,胎儿也好像感应到了,一个劲地顶着安吉的肚子,让她动弹不得,安吉只好放上那盘小提琴独奏的《梁祝》磁带,用舒缓的乐曲来安慰自己也安慰肚子里的孩子。果然过了不久,肚子里鼓鼓的那个疙瘩就平静下来了。但是安吉的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又想起吴刚之前在店里眼睛盯着那个女人的屁股看的那骚样,心里觉得自己所嫁也不过就是个好色之徒,心里不由得为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就觉得他那么踏实稳重和专一呢? 她又想起那几周吴刚跟她吵架时说的话:“你别以为自己上了大学就了不起!说真的人家就是比你攒劲!放到一定的位置上就是个人才!”原来男人不过都是一样的货色,他们眼里的女人不过就是那种货色而已!什么学识,什么才艺,什么感情啊,挡不住他一颗出轨的心! 安吉忍不住嘲笑自己:当她沉浸在吴刚给予的一点点温情中时,实际上吴刚的心早就在别人那里了;当安吉用自己对他的“善良正直”来抵消对他无能软弱的负面感觉、用他的“热情好客”来取代他与别的女人所谓的“友谊”和“正常交往”时,他何尝尊重过自己的正常交往?理解过自己和哪怕是同事的正常关系? 本来安吉还觉得前几个月自己和曹明的电话频频有点涉嫌“感情出轨”,对不起吴刚,但是现在看看吴刚的行为,她的所作所为哪里比得上他的十之一二?何况他们不过电话中聊得内容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不仁我不义,安吉真要解放自己了!所以女人的背叛都是来自于男人的背叛和欺凌!安吉想想自己这几年固步自封,约束自己的言行,不敢越轨一步,都快成死囚一个了,谁料换来的却是吴刚的如此欺凌和背叛! 安吉嫁给吴刚不图他的啥,谁料他的眼里心里却藏着那个端盘子的女人,还利用自己可怜的那点权利时时处处为她着想,居然还想着提拔她!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安吉越想越气,越发想要利用最后的机会,给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看看,也给吴刚敲敲警钟!让他改了吃屎的毛病! 第124章 悔不当初 安吉那天想好要给姚女人的丈夫打电话的计划因为没有找到他而告失败以后,心里就一直堵着这件事,总得要发泄出来才算。 那天她趁周末卓玛回来的时间去找她玩,意外在她家遇见一个和那个女人同为一个派出所警察家属的女人白旺姆,原来是卓玛的侄媳妇。 叙谈之下,安吉问起那个女人来,白旺姆很惊讶,说那个女人本来就不是东西,仗着自己能说会道,长一幅会勾引人的眼睛和身材,就自以为是,在她们面前都鼻孔冲天的,让她们所有家属都讨厌她。想不到吴刚看上她啥了,还居然做出那些事来,胆子也太大了!居然会为了她那种货色和安吉这样有文化的老婆闹矛盾,难道为了那个贱货不要自己的家了吗?要是她的话,绝对当时就不会饶恕她的! 安吉说自己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偶然他们聊聊天,谁知后来通过自己的慢慢调查后,才知道吴刚会背着她将那个贱货带回家来拿她的书!即便这样,安吉也还以为吴刚不过是因他们的要求借了去却忘了要回来,谁知他居然又玩那些花样骗自己! 安吉说着说着,突然就想起吴刚那段时间很少回家,即便回来也借口自己那方面功能退化,习惯了自慰而不习惯跟她同床共枕!其实所有的一切早就昭示吴刚无论从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出轨了!而自己不光傻傻地蒙在鼓里,还在几个老同学不无暗示地对她提醒她:“看到吴刚自行车捎着姑娘在街上转”而用开玩笑的口气为他开脱说:“好呀,看来他还备受青睐呗!” 现在想想,吴刚对那件事上的袖手旁观和置若罔闻,以及这几个月对她的漠视和逃避,都是事出有因的! 想到这里,安吉忍不住摇着头自嘲:“我真是个大傻逼!”可她清醒的太迟了!要是早点在那个孩子夭折后,安吉遭遇吴刚的冷暴力而得不到一点安抚和希望时,就应该当机立断离开他的!但是现在自己即将临产,明白过来有什么用?自己还能跳弹得动吗?因为她的父母和姐妹一个也帮不了她!就连在她家吃住了将近一个多月的哥哥,进进出出只是为了吃喝住宿,对她的心情也是毫不关注。 回到家里,安吉从书柜顶上找出自己和吴刚从认识结婚前一年的日记,是密封起来的,当时她还天真的想将此作为新婚的礼物送给吴刚的,可是因为放的太高,她又在婚前遭遇了那样的暴力,身体根本无法支撑她上高爬低去取,让吴刚取一下,吴刚却粗暴野蛮地拒绝了,所以这本日记就没有送成。 现在重新打开了,看看封面的措辞,安吉都觉得自己太傻太天真了!整个人的行为那么幼稚可笑,难怪吴刚那么放肆地跟别人勾搭,一次次做出对自己的伤害! 她想不拆开了,干脆就一把火烧了算了,可是又想何必呢,都是自己的真实经历,她倒要看看当初的自己是如何在感情的漩涡里挣扎,并忍受那样的奇耻大辱嫁给这个她一眼看去就是个典型的废物的吴刚!她所谓的丈夫和爱人! 安吉看着日记,看到自己记的那时候,吴刚提出结婚请求时,她有点犹豫不决,吴刚居然说:“到现在还有个姑娘在等我,我结婚了她就死心了,不然她痛苦,我也于心不忍!” 还有一次记录是他们婚后不久谈心时,吴刚说的:“现在**还有三个姑娘在追我!”的话,她都不以为意,想想吴刚不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无业游民吗,他不过是为了抬高自己吹牛罢了,所以想都没有细想,只当个耳边风听了就忘了。 另外一篇日记写着:“吴刚说‘我们一起的那些人都在骂我,说我以前找的那个矿上的姑娘对我那么好,我却背叛她,真没良心!’” 安吉到了此时,见证了吴刚太多背叛的事实,才发现她心目中认定的唯一和专一,居然在吴刚眼里不过是她的无知和幼稚,她认定的爱情,在吴刚来说不过是因为她的工作和身份可以让他在生活中高枕无忧的筹码! 不想了吧,安吉摸摸自己的肚子,想到再过七八天就可以见见面的孩子,自己所有的遭遇的一切已经证明她爱错了人嫁错了人,现在婚姻的价值对她来说不就是为了能合理合法地做个母亲吗?至于吴刚,他不过是个种子的提供者而已!既然她早在那个孩子夭折后发了誓言又违背自己的誓愿,意外怀上了这个孩子又舍不得放弃他(她),那就安心的等待孩子出生,平心静气的养大他,将自己的感情转移到孩子身上就是了。 俗话说因果报应,自己种的苦果那就自己吃吧,抱怨有什么用呢?既然早就看透了吴刚的真面目,那何必再幻想什么呢?够了吧,让他去吧! 可是,安吉真的想明白了吗? 次日,安吉一整天没出门,晚饭后才去楼下邻居家老同学薛玲那里聊天,在座的还有一位女教师。 她们问安吉啥时候生?吴刚啥时候回来?安吉回答后,又惆怅地叹气。 她们说安吉看上去比去年瘦多了,肚子也比头一年小了一大圈,不相信她快要临产了。 安吉心情于是变得非常败落灰暗,回到家里就躺床上发呆。 她想起自己去年虽然遭受了那件事的极端困扰,但却没有妊娠反应和孕吐,今年却反应强烈,让她吃不下睡不着,非常难过,但是她在想开那件事后,和吴刚少了争吵,他也不再和自己对立,反倒是呵护备至、体贴入微的。她一旦从小镇回到县城,吴刚就会应自己要求让厨师给她做鱼汤喝,还当着店里那些服务员的面端茶倒水的关照自己,她还戏称他为“鲜花丛中的老蜜蜂”!俩人间的亲昵让那些未婚或已婚的姑娘们都羡慕不已。 可是什么时候吴刚就变了呢?不光不按时回家,还当着她的面和那些女的搂搂抱抱毫无顾忌!晚上回来也经常借口自己累呀啥的,说什么自己不习惯俩人同床共枕了,进而规避对她的照管!后来她去了酒店,要不是撞见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她还会一直蒙在鼓里! 唉,不想了吧,毕竟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安吉使劲地宽慰着自己。 可是最近这一个月,安吉请了假回来,原以为自己能像别人说的好好补充一下营养,谁料吴刚却从早出晚归到夜不归宿,现在好多天影子都不见,电话都没有,她不但吃不到一点有营养的东西,还因发现了吴刚的不轨而凭空遭受了更多心灵的折磨,情绪不好,吃不下睡不好,真是后悔极了! 安吉翻身起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瘦削的脸颊,深陷的眼窝和忧郁的神情,想到她们说的自己肚子比去年小了一圈的话,想到今年的体重比去年的足足少了十斤,不禁担忧起肚子里的孩子来。她想到自己和吴刚闹情绪的这段时间,都几乎忘了每天的胎教和按摩,也不知道孩子的心情会怎么样?安吉甚至后悔自己当初不该留下这个孩子!她有点奇怪,去年同期,她每次感觉到胎动,都会心悸不安,非常兴奋和激动,但是今年,除了偶尔的胎动能让她想起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外,更多的时候,她居然忘了自己跟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关系,更没有感应到任何母子间天然的心电感应! 安吉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又极力说服自己,同样是自己的血脉啊, 她应该一视同仁地爱才对,甚至要付出更多的关注才对!可是... ... 至于吴刚,去年那个孩子,就是因为他们一家的失误造成的,吴刚应该将功补过的,可是他同样没有付出一点点关爱!甚至更加无视!难不成他心目中,早就无视了安吉和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安吉觉得出离愤怒了。 第125章 原来都是谎言和圈套 几日来的坏心情影响着她的正常作息,而她的婆婆居然对每顿饭都不怎么管了,大有点放手让安吉做家庭主妇的味道,可是安吉不是应该最应该受到照顾和休息吗? 安吉默默地做着家务,心里翻江倒海的想着,,一切就当自己的分内之事吧,再说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支持哥哥拿驾照,她就多做点家务吧,不光如此,每天的买米买菜的钱都是安吉支付,在家一个月不到,就花去了她好久攒下的积蓄。 有一天,吴刚毫无征兆地回来了,开着一辆客货车,里面拉了几十根柏木,据说这是他的那个在林业上工作的同学偷偷积攒的,他自己卖不出去,让吴刚拉回来放到楼下代卖。 当时吴刚的父母就说要给自己各自留下两根做棺木,并将四根柏木放进了地下室,安吉见状也提出,给自己父母也留出两三根备用,可是她的矮小却精明的婆婆、吴刚的母亲却说:“他们的儿子呢?他不去买着?” 安吉当时还不以为然,只想着自己老家那边没有种植柏木,自己的父母和哥哥也没有条件去买,现在既然送到门上来了,就自己掏钱买两根又怎样?何况吴刚同学那天也说了,这些柏木让他们以每根一百元的价格卖掉,那吴刚作为女婿,对自己家毫无建树,这柏木就算他不买,安吉自己掏钱买了,假称吴刚买的,也不为过吧? 后来安吉还将此事说给了父母,他们都很高兴,觉得安吉真的长大了,知道为家里操心了,也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可是她很快发现,吴刚父母果真就只往地下室放了他们原来的那四根,将其他的十多根放到了一楼阳台下的空隙里,用铁丝捆扎起来,吴刚父亲并说他已经给楼上的那些跟他一样的退休老头们你两根他三根卖出去了,就等着他们拉运的时候再给钱!显然是给自己的父母一根也没留! 安吉忍不住有点生气了,再次想到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真是不如旧社会裹了脚的小媳妇! 关于房子的问题,安吉一直还相信吴刚之前的说法:“我父亲名下的那套房子是给我的,我们开过家庭会的,所以你不要吝啬钱,家里该买的买,该花的花,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不然引起他们的说法就不好了!”所以她才傻傻的,每次家里的米没了面没了液化气没了,老公公叫人送来,都是她抢着给钱的,可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是被吴刚忽悠了,因为实际上他们兄弟是没分家的,吴刚的钱除了不给她花之外,给他自己的哥哥、嫂子、弟弟甚至侄子、外甥之类,花起来特别大方,尤其是他们一来,吴刚如果在家,就会跑出去不是买鸡就是买鱼的,炒很多菜给他们吃,大有点巴结讨好的意思,但自己已经怀孕两次了,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一点特殊待遇。 那天跟楼下住的薛玲聊天的时候,她偷偷问安吉:“以后你们打算买房子吗?” 安吉一口回答:“不买,我们就住这一套,这是我们婚前他父母答应了的,因为当年吴刚哥哥吴品老家有一院房子,还有七八头牲畜,还有这些年地里的收入,而吴刚在高中毕业时将招工的机会让给了学习不好的吴德,他才有了工作的,现在吴刚啥也没有,他父母就说这房子是我们的。” 可是虽然眼睛有点斜视却在当小学教师、也在家待产的薛玲显然并没有安吉这么单纯老实,她非常狡猾且机敏地说:“你信他们的话吗?我咋听到的不是那么回事?” 安吉说:“那他们当大人的说话不算话呀?” 薛玲说:“你小叔子那天来找我小叔子,我听到他对我小叔子说,‘我们俩都是家里的小儿子,都没有结婚,理应结婚后就跟父母同住,占有他们的房子的,可是我不好意思跟我哥哥嫂子说,还是你去做我哥嫂的工作,我来做你哥嫂的工作,让他们搬出去住,我们都在这里结婚吧!’你说他能说这样的话,到时候不设法跟你们抢房子吗?再说我看吴刚跟他兄弟还是亲得很,对你不知道怎么样?就算对你好,但是在婆婆家,我们做儿媳的,永远都是外人,你还是防着些吧!不要太老实了!” 安吉回头想想,吴刚说过的什么“我的父母对我格外偏爱,就要坚决跟我住,不过我们以后还要努力给吴德买一套平房。”全是用来骗人的,就是拿她当猴耍了! 而且有一次跟婆婆闲聊,安吉也问到房子的事,婆婆居然说:“三个儿子谁的办法谁想!这房子他们谁都没出钱,以后你们都出去住,我和老头子住上安静死了!老头子的工资我们也够花!不指望你们!” 安吉才知道:原来吴刚说的什么家庭会议上定好的啦,房子决定给他啦!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至于他们对吴刚这个最最无能的儿子,哪里来的偏爱可言?对她这个甘愿下嫁无业游民的大学生是儿媳,哪里来的青眼相加? 全都是自己单纯老实,相信了吴刚及其父母的谎言,上当受骗了,原想结婚不买家具了,简单置办点,也给他们省点钱,结果其实就是她自己太廉价了!这个婚结的太便宜,怪不得吴刚不珍惜!不花钱的大碗茶就是可以随手泼掉! 看看自己促狭阴暗的卧室里,只有两床陪嫁的被子和枕头,还有一床之前参赛获奖的床单,再就是简陋的自己钉的衣柜兼书柜里那可怜巴巴的几间衣服,要不是里面有自己的制服和书籍装点门面,那里是个知识分子的家? 再想想自己婚后节衣缩食地节省下几个工资,给一文不名的吴刚买这买那,给钱让他出去奔波创业,到头来一事无成,钱也打了水漂,吴刚自己没钱没事干时窝在家里啥也不干,有点钱有事做就跑出去风流放荡,心里尽想着提拔别人家媳妇,做出那些出格的事,她真是瞎了眼,后悔死了!想不到爱来爱去,爱上的是个没本事养家糊口还花心骚情的软饭男,等来等去,嫁了的却是个没有担当没有本事还自以为是的自私的狗男人!不光是不懂投桃报李,还完全辜负了自己所有的付出!从头到家的错啊!也不知道即将做父亲的他,会不会因此成熟一点,有担当一点?不然她怎么对得起无辜的孩子?他(她)可是无法自己选择的啊! 夜夜在失望和懊悔中熬到一点才睡的安吉,最近越来越憔悴和虚弱了,她知道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应该这样自怨自艾,可是她真的无法高兴得起来啊! 都怪自己人生之初的那个错啊!假如当时不跟曹明提出分手,即便他后来也还是没有工作没有钱,但是凭他的心性,凭他对自己的深情厚谊,他会对自己的痛苦视而不见吗?对自己现在的难过袖手旁观吗?能忍心来伤害自己吗? 第126章 求神拜佛 这天,安吉约上了邻居那一个预产期比她早半个月的孕妇和她的丈夫一起去了相距不远的临县一个小村子。 那个村子里有个有名的神婆,年纪不大却据说非常灵验,安吉其实去年就想去的,可是在吴刚的干扰下没去成,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今年可不敢掉以轻心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她今年早就想好要跟吴刚去一次的,可是安吉无论怎么说都不行,吴刚不光是没时间,就连那份心都没有,安吉因此怀着满肚子的怨气跟他们去了,不过婆婆看她实在不高兴,就陪她去乐,这已经不错了,因为婆婆也是根本不信那些的。但是今年有安吉母亲的叮嘱,她可能也是勉为其难了。 安吉气的是吴刚那玩意去k厅唱歌的兴趣永远高于一切,陪别人聊天永远有时间,就是没时间陪自己!去之前楼下的大婶随口问了一句:“她对象呢?怎么不陪她去?”安吉就气得不行了,痛恨自己嫁错了人。 结果那个神婆却说今天她不发神,让她们第二天一早来。安吉心里非常遗憾,更心疼自己白搭了一包好茶和两包糖,还有两人的车费。 午饭后,无处可去的安吉转悠到了老同学兼表嫂章书家,章书的妹妹章岚也在,那是个开言快语又有点说话不过脑子的女人,她在一个企业上班挣的钱不多,长相也很平常,她丈夫是个大车司机,人长得粗粗拉拉的,也挺老实,工资挺高全交给章岚管,家里的一切都听章岚的安排。所以章岚非常想不通安吉有文凭有工作,一无所有的吴刚却敢不听她的话,还在外胡来的事。 聊天中,安吉谈起自己前段时间的心情来,她们劝安吉保重,不要多想了,将孩子平安生下再说。 安吉看着章书白胖可爱的孩子,听章书谈起她丈夫也就是安吉表哥陈龙对她和孩子的呵护备至细心周到,由衷的羡慕!相比于章书,她差啥了?一样的农村家庭出身,一样的大学学历,一样的多才多艺,甚至章书还在文采上相比安吉差了点,毕竟安吉在上大学之前可是上的重点高中,上了大学可是经常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文章的!可是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啊,安吉自从拒绝了同学的挽留回到这里,又匪夷所思爱上吴刚,迫于无奈嫁给他,现在不得不忍气吞声过着活寡一样的日子,还哪有一天好日子过呢? 吴刚在丰拥了她的温柔体贴、宽容理解的同时,他背着她做了什么?他周旋在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堆里忘乎所以的时候,哪里想过安吉的喜怒哀乐和健康快乐?他为了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公然抛下孕吐到吃不下饭的安吉去陪他们看电影,千方百计讨好他朋友的女友或者老婆,他自己的老婆好与不好哪里来管了? 安吉不敢想,要是自己每天借口工作,周旋在男人堆里不回家,吴刚还会给自己一丁点的原谅和理解吗? 下午去计生站看了看,妇产科医生说看安吉的肚子还有十多天才生,让她不要着急,放平心态,调整情绪。安吉说:“能不能早点生下来?” 妇产科医生奇怪了:“为什么?孩子又不大,月份又不够,干嘛催生?自然分娩多好!” 安吉只好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压下来不说了。 路过酒店,安吉去问有没有自己的信? 孟浪正好在店里,说没有信,又说:“二哥来电话问你好着没?说他这个月底回来。” 安吉冷哼一声:“他干嘛来?在外面多自由多好!” 孟浪笑说:“就是来看你嘛!他说他把你想得很呢!” 安吉转身就走:“怕是想他的情妇们了吧!你不必对我玩这套把戏!” 孟浪说:“真的啊,我正要去转告你呢!” 安吉边下楼边说:“行了,他通过你联系的谁你再清楚不过了,没意思跟我讨好卖乖来!你们搞的把戏你以为我还蒙在鼓里?” 孟浪和那个没穿胸罩而露出胸前的两坨黑色乳晕的吧台女下楼,听了安吉的话哈哈大笑着说:“不就才走几天吗?想了就想了,何必赌气呢?你耐心等两天他就来了!” 安吉冷笑:“我想他?我才没吃错药!他干了啥好事让我想?我想他不如想河边吃草的那头牛!你告诉他,不要来看我,该看谁就看谁去,我会活得很好,让他继续和他的心头肉去搞他的小把戏!”她一点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愤恨和轻蔑了。 回家路上,去买鸡蛋,遇到那个开水产店的同学老公,他问安吉:“吴刚回来了没有?” 安吉想起他们合伙搞的鬼来,说:“没有吧?他要回来的话,不先来问你们的计划得逞了没有吗?不得感谢你帮他擦沟子吗?” 那个男的诡秘又难为情地笑:“没那么严重吧?你把他想的也太... ...” 安吉说:“是吗?你还觉得他做的不够出格啊?看来你们男的从来不将那种事当做事呗!那我问你,你背着你老婆能干出那样的事吗?” 他说:“哈哈,他也是怕你想多了!” 安吉说:“我没想多,不过很可惜,这一次他彻底失算了,我不就可能一直当傻瓜!随便他吧!” 那男的又笑着给吴刚找台阶下:“可能他没想到那么多吧。你多保重。”便骑车走了。 回来就做饭,强迫自己吃,为了她可怜的胎儿! 安吉对这场婚姻的期待算是彻底地落败了,所谓因果,这就是她违逆父母家人期望而执意嫁给这个事实证明就是个渣男的下场吧! 安吉想好了,等吴刚回来一定要做点什么给他看,让他也推及于人,体味一下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让他难受或者恼恨是什么滋味了。 老实说,这几年安吉因为和吴刚的恋爱和婚姻,已经远离世俗的交往,断绝和老同学的联系太久了,而单从他们好多次同学聚会都不叫她这个原本很热闹很能调节气氛的人这一点上看,他们也是觉得吴刚的管束已经让安吉失去了和同学聚会的机会和可能了!可是不光是同学聚会如此,就凭她的条件和手里资源,她不应该拥有一批比吴刚所交往的那些下三滥货色高贵高雅和高尚的异性朋友吗? 或许正因为如此,吴刚才会看轻了安吉的能力和地位,以为她的世界也就剩下个他了,他也许是故意在阻断安吉和社会的关联,进而控制安吉的精神寄托和前途发展也不一定。 安吉被自己的这个发现吓了一跳,同时也确定自己这几年为了吴刚的确实太自降身价了,正应了台湾作家张小娴的那句话:有一种恋爱,会让陷入爱情的一方不断地降低身段,一直低到尘埃里... ...”对,好像是这么说的,安吉觉得自己真像一只折翅的白天鹅,被吴刚拴在了鸡圈里,借着爱的名义将她囚禁起来,不让她飞,到最后,她也失去了飞起来的本能和想法!可是,她真的能放弃飞的梦想吗?不能。安吉暗暗发誓,生完这个孩子,她最多坚持一年,就将他(她)交给婆婆,而自己一定要冲破阻力,停薪留职去南方寻梦了! 第127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安吉心里的难过和不安越来越强烈,她也不知道难过什么,却总是有种想哭的感觉,有时候好好地看着电视,就会突然为电视中某个人物的一句对话甚至一个镜头而流下泪来,又怕坐在边上的婆婆发现,假装不经意去撩耳边的头发,赶紧抹去。 有时候她假装上厕所,对着镜子看自己苍白消瘦的面容和由于眼睛深陷而高高挺起的鼻梁,抚摸着日渐少肉的脸颊,想起最近由于自己没拿到几个月工资了,而吴刚很久没回来,老公公又回了老家,婆婆手里也没钱,连一顿肉饭肉菜都没做过,自己的营养严重不足,粗茶淡饭的对付着,哪里是一个孕妇应有的待遇? 过了一周再次去了那个神婆婆家,得到的结果居然是这个孩子又是来哄她的,并说到时候大人没事,就是孩子会在出生七天后犯毛病,有可能就抓不住... ... 安吉听得如五雷轰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敢想:要是这一次这个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她还哪里有生存的希望?便赶快学着别人一样趴下磕头,求神佛保佑。可是,头上戴着钉满各种装饰品的神婆婆闭着眼,看也不看他们这些跪在地上的人,用一种怪异的口气说着安吉似懂非懂的话,边上的人小声地解释给安吉和婆婆听。 后来,那个神婆婆继续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开始给安吉开“处方”,叫她如此这般,桌子边站着的一个男人就在一张白纸条上写,一边让安吉她们听清楚还要记牢了,并一再问她们能不能办得到?安吉和婆婆急忙点头,最后才将一张写着字的纸给了她们,让她们照此办理。 给安吉看完,婆婆让她去外面站着等,顺便呼吸新鲜空气,婆婆却并没有跟出来。安吉顾不了太多,手里拿了那张“救命符”便出去了,在院子里看花坛里开得正艳的一大株牡丹树和上面姹紫嫣红的鲜花。 婆婆终于出来了,却不知为何脸色灰白颓废,好像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安吉不明所以,还以为她是为自己担心,便安慰她说:“没事,我们回去照神婆婆说的做,一定会管用的!很多人都说她看病很灵验的,开得方子也好办。” 婆婆却一言不发,长长的吁了口气,和安吉出门等在路边坐车。 当天晚上,吴刚哥哥吴品回来,安吉婆婆跟他说起自己今天看卦的事,却说那个神婆说她今年有个铁门坎,一定要讲究一下,不然可能过不去了。 吴品却不以为然,呲牙笑着说:“你这老妈妈呀,原先不信那些东西的,现在却信了!你说你陪着安吉看也就罢了,自己好端端地看什么?那些人就是吓人挣钱的,不说悬些,谁去给她们送钱送礼呢?你快别管了!” 安吉婆婆说:“我今年从前一阵子开始心口子就总是胀着疼,早晚好好的会疼醒,有时候半晚上起个夜还头晕,总觉得哪里不舒服,问过门口的李大夫说我可能血压高了,给我开了降压药,我最怕吃药了,也不想吃就给扔掉了。最近每天觉得累得很,就想长出气,也没给你们任何一个说过,给你爹也没说过,就怕你们担心。今天去给安吉看病的时候,我怕安吉担心就将她使唤出去了,然后我刚开口,都没说啥,她就说我今年有个铁门坎呢,再就问了一下怎么办?结果人家给我开的方子还复杂得很,我一个人办不到,不然我也不给你们说了。” 吴品说:“那就你把方子给我,看看要些啥?不行就组造一下呗,去去你的心病,不然你又担心着!” 安吉婆婆便将兜里装的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纸拿出来给了吴品。吴品拿过来念:“九十岁老人的下牙、白狗鼻梁上的血、七个坟头上的草... ...这不是开玩笑吗?现在哪里找九十岁的老人?就说找到了,谁愿意将他的牙齿给我们?还有白狗鼻梁上的血,这不是逼着人家杀狗吗?倒是这七个坟头上的草,这个好办,不行就让老大大这次回来的时候,路过谁家的坟滩拔些草回来... ...” “你大呀?快你别指望了,那个死老头子愚得很,一听我讲迷信,首先就要反对,还给你拔草去?我就想你啥时候打听一下,能办到几样算几样,实在办不到了就算了!反正也就是去个心病呗!万一真的过不去这个铁门坎,那也是我的命尽了!”安吉婆婆笑着说,表情看上去云淡风轻。 个子矮小而精明能干的婆婆当时刚满六十岁,皮肤白皙,慈眉善目,剪着短发头,脸上虽然也有一点点皱纹,但身材还跟十五六的小姑娘一样灵活轻盈。她年轻时据说也是风云人物,性格开朗,到哪里都欢声笑语的很受欢迎,虽然个头矮小,但是干活很利索,庄稼地里的活样样能拿下来,跟村里的男男女女关系都除非非常好,还差点当了他们所在现在那个乡(刚开始是一个乡,后来合并成了行政村)的乡长——在儿子面前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慈爱模样,在自己个头高大的丈夫面前也是极为贤惠温柔,这让安吉好多次跟自己脾气暴躁动辄吵架打架的父母亲比起来,由不得心生羡慕。 在吴品和他母亲聊天的当儿,安吉觉得今天鞍马劳顿又跪地磕头的缘故,格外累了,就去睡了。也不知道他们母子后来聊了些啥。 次日,安吉起得很早,对哥哥说了中午和下午早点回家,因为她有事出去,可能不回来。但是上午出去找章书的时候,却说她回了娘家当天暂不打算回来,安吉想要去她家暂避一天的想法只好打消,告辞出来回家做饭。 婆婆已经将米饭焖好,安吉只管负责炒菜。正在操作时,听见吴刚回来的声音,安吉便拉上厨房门继续埋头挥铲。吴刚行色匆匆跟他父母说话。安吉进卧室换衣服时,吴刚站门口问她:“我要去市里,顺便给你二姐送些养花的土。” 安吉沉了脸,一边回厨房一边说:“不必了吧。” 吴刚说:“她上次来的时候说了,让我方便的话带一点过去。现在不用了吗?” 安吉说:“我想不必了了吧,可能她也搬家了,没处养花,你忙你的去。” 吴刚又跟在后面解释:“我想正好有车呢,就送过去呗,再说一直也没机会看看她,这次顺便就看看呗,不送土也行啊。你总要带点什么话吧?” 安吉冷笑一声:“那也不必了。” 吴刚只好说:“那我就到时候看吧。” 安吉进了厨房继续炒菜,吴刚无趣,只好到客厅跟他父母说了一声就走了。 第128章 走火入魔 吃过了准备洗碗,婆婆却说了,吴刚这次去市里送学生,要明天才回来。安吉突然有了一个不可遏制的念头,将碗泡在池子里,说了一声:“等我哥回来吃过再一起洗。”然后就匆匆出门,飞也似地赶到吴刚可能会去的地方,但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人,又往他哥酒店吧台打了电话问起来,说没来过。 安吉想坐车去预定的地点实行计划,可是车价太高了,想想一切可能的后果又放弃了。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店铺,和相熟的老板娘聊了聊,心情略有平复,回来就感觉又累又晕的,就躺了一阵,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婆婆在操办蒸包子,便给她帮忙做了吃。 饭后天色尚早,安吉便出去转悠,又和他们共同的朋友聊起吴刚的作为来,心里的气愤越发盛大,简直就敲定了他出轨的事实,说完了又后悔,这不是揭起自己的尾巴给人家看自己屁股上的屎粑粑吗?但是这都是吴刚做的,能怪她疑神疑鬼吗?吴刚的言行举止已经让安吉的心凉透了!她只是恨自己这个孩子怀的不是时候!自己的坏心情太愧对孩子了! 一个夜晚来临了,安吉看着空寂的卧室,想到自己马上生了,可对于孩子的东西一样也没准备,主要是听了婆婆的话,说是孩子没出生不用准备,等安吉生了她再准备也不迟。 安吉嘴上不说,心里却想还不是舍不得花钱?可是她也怕真有啥讲究,只好听婆婆的!反正也不至于就让她的孩子生下来没穿的没盖的吧?再说预产期还有几天,她还是最后那几天再出去买些小被子小褥子,背着婆婆藏起来吧!想到这里,安吉心里乱乱的,又开始懊恼自己没工资的日子,真难啊!吴刚说是出去挣钱了,可是钱呢? 细细想来,安吉自从嫁给吴刚的两年,哪次不是床笫之间他才会对她有点亲密?哪次不是下了床他就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他们之间哪里来的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更何来的相濡以沫、共担风雨呢?安吉洗衣做饭,吴刚从未帮过一把;安吉遭遇危难,吴刚袖手旁观;安吉痛失孩子,吴刚不但毫无安慰,甚至对她的痛不欲生的哭泣厉声呵斥、乃至夜不归宿... ... 安吉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爱错了人也就罢了,婚前那件事上看清楚他的软弱无能后还嫁给了他,孩子没了后更看清了他的冷血和自私淫邪后,她怎么就没有当机立断离开他,及时止损呢? 安吉恨来恨去,最恨的还是自己的无知天真和软弱妥协! 安吉觉得自己越来越走火入魔了,有些事放到之前过目就忘,现在却全堵在心头,让自己一直憋着一口气难以顺畅。 知道吴刚今天就要回来了,安吉便故意走开了,在一个朋友那里聊天到下午,说起吴刚对她曾经的苛责和背叛,安吉一面舍不得放下自己曾经对吴刚所有的那份深情厚爱,一面又难以接受他对自己现在的那些冷漠和背叛,痛心于他的无能软弱,又伤心于自己的真心错付,纠结于斩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中难以自拔,越发觉得她跟吴刚之间就是一场悔不终生的错误。 那位朋友看到安吉艰难的体态和败落紊乱的心情,极力帮她开释,让她多想想两人在一起时的 幸福甜蜜,少想些吴刚对她的冷漠旁观,劝她说多数夫妻都是为了过日子在凑合,不是真多有感情而联系着,可是安吉看来,两情相悦的婚姻本来就是建立在爱情基础上的,如果为了过日子而过日子,那她当初为何不选择一个各方面条件不错的人嫁了,何必为了相爱的吴刚弄得众叛亲离,现在日子却过得如此寡淡而冰冷?他们说是相爱过,可是婚前就从来没有肩并肩手拉手散过步,婚后更没有一起抵足而眠促膝长谈过,这样的婚姻也叫做有爱情基础? 安吉自己都觉得好笑了,这所有的一切,就是她眼里一往情深的爱情和有爱情基础的婚姻?吴刚哪里给过她爱?他对她只有欲望的索取和肉体的满足啊!他的爱给了谁?情给了谁?难道会是现在看都不想看一眼的她吗? 由于去年留下的隐患,今年安吉就特别担心,问了迷信,说要给孩子找一个属牛的干妈,在出生的时候就给脖子上挂个锁子。她便让婆婆就近问了楼上的老太太们谁家媳妇或者姑娘属牛?结果居然没有一个!又让大姑姐问了她们的邻居,果然找到一个,是大姑姐夫单位同事的家属,但是人家还有点犹豫,没有立即答应,所以暂时还不一定指得上。 安吉在家住了一个月,买米买面的,钱花了很多,吴刚却只给了100元,买了一袋面又灌了液化气就用完了。安吉工资已经透支了,生孩子的东西一样都没准备,只有等吴刚回来再买了,安吉想好这次自己啥也不说,看到时候吴刚怎么置办吧,都是第一次做父母,凭啥她怀着孕,还要操那么多心? 中午饭后,跟安吉同一个村子长大还一块上过学的表姐来叫她去街上,便一起出去逛街。走着走着,却就到了她租住在县城郊区的一所民房里。 表姐和安吉一个村子长大,她父亲和安吉父亲是表兄弟,平时关系也较好。她上有三个哥哥,其中一个哥哥和安吉姐姐安琳年岁相当,也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后来当了兵,复员后娶了本村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当媳妇,不过这是后来的事。 表姐比安吉大一岁,上小学时表姐比安吉高一年级,上了初中,表姐留了一级就成了安吉同班。由于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从小比较受宠,性格外向活泼,爱说爱闹的,又特别贪玩,根本不爱学习,上学经常逃课。可是表婶却非常要强,非要逼着她好好读书,早上和中午都是表婶拿着鞭子赶着她去学校的,假期也经常把她锁在房间里让她看书学习,自己去田里干活。 无奈表姐调皮捣蛋,专门跟母亲作对,看母亲一走就从柜子里拿出针线活来做,还拉着爱学习却没有机会学习、也为了逃避干家务跑到表婶家一起写作业的安吉拉着看她绣的花。 表姐不是学习的料,但是却心灵手巧,绣的花非常传神,配色也好,显得花瓣层次分明,栩栩如生,安吉都看得眼热,但那是安吉一心只想考个好点的高中,远离开经常打骂她的母亲和耻笑她的姐妹,就敷衍一下表姐,赶紧进入学习状态。于是表姐那间小小的卧室,相差只有一岁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在飞针走线,一个在笔走龙蛇,都沉浸在她们喜欢的事情里。 不过有时候表婶回来大门一响,表姐会迅速将手里的针线塞进柜子,夺过安吉手里的书本纸笔假装写起来,往往将认真学习的安吉吓一大跳。 第129章 做客表姐家 表姐不是学习的料,但是却心灵手巧,绣的花非常传神,配色也好,显得花瓣层次分明,栩栩如生,安吉都看得眼热,但那是安吉一心只想考个好点的高中,远离开经常打骂她的母亲和耻笑她的姐妹,就敷衍一下表姐,赶紧进入学习状态。于是表姐那间小小的卧室,相差只有一岁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在飞针走线,一个在笔走龙蛇,都沉浸在她们喜欢的事情里。 不过有时候表婶回来大门一响,表姐会迅速将手里的针线塞进柜子,夺过安吉手里的书本纸笔假装写起来,往往将认真学习的安吉吓一大跳。 后来表姐上初二年级时,表婶病了,所以不爱学习的表姐就借着伺候母亲的名义就辍学了,正式走上了社会,借口给母亲求医问药走村串乡地谈了无数个对象,大多数是本县本乡跟她同过学的男同学或者女同学的哥哥,后来不知怎么的却嫁了现在这个四处做木匠的外县的表姐夫,家里条件比较好,人也老实肯干,却就因为他们家的人和大多数北方人一样非常重视男丁生养,所以表姐在婚后生了三四个女儿的情况下,就将后来生的女孩都抱给了别人,自己则带着两个大点的女孩跟着表姐夫打游击,设法生男孩。 安吉这次见到表姐是她们自从学校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表姐将最小的女孩送给人家半年不到的时间。 表姐带在身边的俩女孩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半,长得都很可爱,但是不知怎么的,安吉已经能从俩女孩的表现中看出来了两个女孩的性格迥异。大点的女孩动辄尖声大叫或者哇哇大哭,还拿着面巾纸乱撕乱扔,让表姐都在那里咬牙切齿,吓唬要打,却又不动手;小点的却显得格外安静,跌了摔了也是自己一声不吭爬起来走,该吃吃该睡睡,一点不累人,看起来非常乖巧懂事。 表姐给两个孩子给了一些玩具,将她们撵到另一间卧室去玩,自己和安吉躺在一张大床上聊天。 表姐问安吉:“你看这俩丫头哪个像我啊?” 安吉忍不住说了:“姐啊,我怎么觉得大点的这个看起来更像小时候的你呢?” 表姐哈哈大笑:“长大了该不会跟我一样刺吧?” 安吉笑了:“你也知道自己刺呀?” 表姐笑说:“是真的呢,说实话我那时候做姑娘时也太风流了,错过了很多好小伙子!都不敢找我呢!” 安吉看表姐还跟那时候那样性格大方不做作,开朗乐观并口无遮拦,由衷的说:“还是你好呀!早早地进入社会,早早地结婚,现在都几个娃了,还这么开心!” 表姐承认:“也就是啊,我这命好还是咋的!念书时不好好念,上课净捣乱,害得你好好听不成课!走路上也经常吓唬你!后来尽想着找对象,辍学了就乱七八糟找了很多对象!那时候名声也不好听了,我们那里有些家庭好点的小伙子能看上我,但是他们的家里人都不敢让找我!说我管不住!可现在吧,偏遇到了行为端正的你姐夫!他人很好,又勤快又专一,都不跟外面的女人说话呢!家里钱也不缺,也不指着我打工呀啥的,就是没生个男孩这点烦恼!” 安吉说:“哎,说啥呢,生孩子的事也由不得个人啊!你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继续生,实在生不了多生几个女孩也挺好的!像我吧,念书时也是努力上进的好学生,又好好地考上了大学,也有了一份大家看来多好的工作,找对象却是眼瞎了找了个无业游民!无业游民也好吧,对我好点也行,偏偏他没钱还经常在外风流,到处留情!你说我第一个孩子夭折了,他不心疼也就罢了,可我现在都这样了,他还管不住自己多情滥施,既不给我一分钱花,又不关心我!我都担心这孩子生下来就是我一个人抚养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不如找个离婚或者丧偶的呢!起码他经过一次婚姻生活,懂得一点夫妻之道,会珍惜第二次婚姻!条件也不会这么差!” 表姐安慰安吉:“你也别那么想,有些男人就是比较晚熟贪玩,可能他还没真正长大吧。等有了孩子他就懂事了。” 安吉无限愁苦地不说话了, 就躺在那里睡着了。 一觉醒来,看表已经六点了,表姐已经做好了凉面,端上来,让两孩子一起和安吉吃了。安吉怕吴刚回来不见她,又要怪她到处跑,就赶快回家。 回到家婆婆果然面有愠色,说安吉吊着大肚子到处乱跑,出了危险怎么办? 安吉一想也是自己太不慎重了,即便是跟吴刚赌气,也不能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啊!就急忙解释:不过是在表姐那里睡了一觉,又被她留着吃了饭就赶紧回来了。 婆婆便告诉安吉:吴刚单位的两位矿长上门拜访刚走,吴刚却从市里没回来。婆媳俩正说着话,吴刚却回来了,车上拉着个女的,说是他们矿上的,可是安吉在倒水给她时发现,那个媳妇看她时眼睛里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神色,好像并不是很客气友善的那种,但是她没往心里去。 吴刚又匆匆出去找那几位矿长一块回来吃了饭,安吉收拾碗筷进厨房的时候,听见他们说到吴刚请假的事,婆婆说让他尽快请假回来,吴刚则一声不吭地坐着。 矿长问安吉:“就四五天时间,你生下他就要去上班,行不行?” 安吉笑说:“这得看你们领导的,反正我平安生下是没问题,但是谁知道中间有啥波折没有?这事谁也打不了包票。” 过了一阵,安吉听见他们告辞出去,还以为是去住宿了,就送到门口就停住了,等婆婆送大门外回来一说,原来这就走了矿上,安吉一下呆住了! 后来她一个人出去,在街上转到很迟,她实在不想回到那个冰冷阴暗又寂寞空洞的卧室,又不能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依靠停留的地方,心里一阵阵地抽搐着,浑身发冷! 两年了,这样寂寞无助的日子!尤其是这一个月以来,她从有伙伴和室友的单位回到家里,原想得到更多的照顾和安慰,谁料却更加彻底看清了吴刚的嘴脸和生活的本质,彻底清醒地明白了自己掉进了怎样的陷阱,但是却已经分身无术,只希望平安地生下这个孩子,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取代这几个月来她所遭受的冷遇和痛楚吧,可是内心深处,她又莫名其妙有点担心!担心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却老是神思恍惚的吃不香睡不好... .... 第130章 言不由衷 就在那几天的等待中,老公公回了老家,安吉在婆婆的陪伴下每天按时起居作息,生活倒也安逸,就是她心里对吴刚做所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心情还是闷闷不乐的。 有天婆媳俩一起在散步时,安吉忍不住提起吴刚背着自己做的那些事,气鼓鼓的,有点抱怨婆婆居然说:“你呀你呀!也把个男人管的不要太紧了!老人们都说了,‘好男儿采百花好女儿守一家’,自古以来男人就是天生花心的,你公公那时候在外动辄就是一年半年的回不来,回来也是腰里缠的别的女人给绣的花腰带,脚上穿的别的女人做的花袜底,那我还能给他烧了剪了?我就想男人那个东西,磨又磨不细用又用不完,你不让他用还不行!他不来,我也一个一个孩子生了,他还不得养着吗?” 安吉听着婆婆这么直白地说他们老两口的事,也想起吴梅婆婆说过的“你婆婆年轻时可是个红火人... ...”的话,隐隐约约觉得婆婆这话里也是隐含着她的几个孩子也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再说也想到自己小时候,村上大人们闲篇时也说这个跟那个好,这家的娃娃跟那家的男人像等等的话。 但是,从小还是家教比较严、也从来没见过听过自己父母出格行为的安吉,根本不敢确认婆婆的话里有话,就没有往那边想,只是觉得婆婆也是在拿老人们的话包庇自己的儿子,就不高兴地说:“你说的你们那时候,男人出门工作本来不多,加上交通不便回不了家,女人既没收入又没地位,在家里伺候老的小的,当然不能将男人看得太紧,但是现在还让女人做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媳妇啊?你儿子外面可以胡来,那我呢?” 婆婆瞅她一眼,大咧咧笑说:“他年轻你也漂亮啊,他能找你也能找!” 安吉一听此话更加不可思议了:“您说的好听!男人在外面干坏事,拔了萝卜坑还在,他能有什么损失?女人万一怀了人家孩子,还不是自己的罪过?能生到家里来吗?我给您生一个外面人家的孙子您要吗?” 婆婆咯咯大笑:“俗话说得好,‘牦牛山里打,犊儿家里下’!只要你有本事,管你怀了谁家的,生到我吴家里,我就当自己亲孙子养呗!反正养大了也是你们的孩子,给你们养老送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女人嘛,不就是个生娃娃的模子吗?不论谁的种,生到谁家还不是谁家的?以前这样的好少的?那时的人谁能分清楚吗?” 安吉气得无话反笑了:“这倒是我思想太封建了?那我在那个孩子没了后,看清了你儿子的没本事没血性,为了改变自己孩子的品种,就应该跟别人怀一个了?” 婆婆这下倒不高兴了:“你看你,我就打个比方,你就上纲上线啊?难不成真给我儿子戴个绿帽子?他就那么不值得你忠心啊?” 安吉嘻嘻笑了:“原来您还是介意啊?我以为您儿子外面胡来你不说他,我也可以胡来呢!说到底还是牛肋巴朝里弯啊!” 安吉婆婆假装愠怒地说:“现在这小媳妇,蹬鼻子上脸呢,我劝你不要管男人太紧了,你倒想给我点眼药了!” 安吉笑得咯咯的,心情瞬间变好了点。 婆媳俩说说笑笑地回来,一起做饭吃了,各自回房睡了午觉,直到下午四点多日光不太强了才起来又一起出去转悠。 就在她们转回来时,在门口遇到一个大院里一栋楼上几个老头老太太,他们彼此问候着,有老头问到安吉公公哪去了,怎么最近几天不见? 安吉婆婆便笑笑说:“这不儿媳妇快生了吗?老头子就回一趟老家去,等她生了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安心伺候她坐月子!老头子负责买米买面,我负责家里做饭熬米汤洗尿布!” 听的人便恍然大悟似的说:“怪不得呢,这搬到一个楼上两年了,还从来没见过你们不一起出来转的!” 说话之间,有个老头又问安吉婆婆今年多少岁了? 安吉婆婆说我属虎的呀!那个老头便说:“那今年是你周年呀!” 安吉听着不对,也看到了婆婆的脸色一变,便赶紧替那个老头改口:“是本年呀!” 老头反应过来,便也说:“对对对!是本年!你看我这老糊涂的嘴!”顺便就往边上呸呸呸三下。 婆婆便笑笑告辞他们,和安吉一起回家,但她的脸色没来由地发红,安吉看出她是在强颜欢笑。 晚上,安吉朦朦胧胧地刚睡着,却梦见自己和娘家人在老院子后面的半坡地里干活,好像是秋天的晚上在挖洋芋,挖出来的洋芋一个个白生生的一堆一堆放在地里。她看不清跟自己一起干活的具体是谁,只是觉得好像就是父母姐妹和奶奶,而自己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他们干到月亮都上来了,还没有收工的意思,洋芋摆在地里发着白光,他们拿不走那么多,干脆就在地里席地而卧守护着。他们家居然还养着三只斑斓大虎,也就在地头跟他们在一起睡,只是人和虎之间用几根粗大的铁棍子扎了个围栏隔开来,他们全家睡觉的时候那几只老虎也在地里横竖地躺着。 睡到半夜的时候,安吉突然惊醒,发现三只老虎不见了,她着急了,担心老虎跑到别处去吃了人家拴在山上的牲畜,于是叫醒了父亲去找。 就在他们爬上那个种满庄稼的山头往后山的树林里走去时,却碰见自己的一个堂哥拉着他家的马一边往回走一边严肃地说:“你们养的那大牲口都把人家的牛吃了!再不看好就闯大祸了!” 安吉急忙问:“老虎呢?” 堂哥依旧面色阴沉:“我打到山里去了!” 安吉和父亲看看茂密的山林,心想放虎归山也是它们的去处吧,何况这山里也是无法找了!就直接回家了。 刚走到半路,安吉却就醒了!她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觉得疑惑:怎么就能梦到这样的梦呢?老家的地头和山里她已经多少年不去了啊,但是通往山后林子的那条路她还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奇怪的是,怎么能将老虎养了当宠物呢?而且明明是斑斓老虎却能跟他们睡在地里,后半夜却就跑丢了!又恰恰是进了林子,还吃了人家的牛! 第132章 紧急送医 好不容易听见敲门声,安吉几乎是扑过去的,等她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吴德,她急忙叫他:“快,你进去看看妈!今早上出去上厕所,回来就摔倒在地上了,还说心口疼,我一摸后背全是汗!想办法赶快送医院吧!” 吴德一听也急了,跑进卧室一看他母亲在那里躺着呻吟,就问她:“妈,您怎么啦?” 安吉婆婆睁眼看了一眼她小儿子,说:“你哪里野去了?也不回家!我昨晚等你一晚上没睡着,今天就等着教训你呢,却就晕倒了!后背心又疼头又晕的!我是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给我安分些吧!”说完就闭了眼不说话了。 吴德脸红了,看了看安吉,难为情地低下了头,转而又问她:“你怎么不叫个车来送妈去医院?就这么等着吗?” 安吉说:“我哥出去的时候我让他给大姐打电话叫车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到现在没来?” 正说话间,吴梅风风火火地来了,直扑倒她母亲床边,“妈 、妈!”地叫着,伸手来摸她母亲的额头。她母亲紧皱着眉头没有做声,吴梅便问安吉:“怎么回事?” 安吉看看瞬间转过头去的吴德,斟酌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下午我们去转的时候都好好的,就是今天早上她一早出去转,回来突然就急急地说要上厕所,然后又摔倒在门口了,我和我哥将她抬到了床上,她说后背疼,让我揉一揉,我一揉发现她后背衣服全湿了!怎么,你来的时候没叫上车吗?” 吴梅说:“叫了呀,就说怎么现在还不来?吴德你出去看看,是不是车来了找不到我们家?” 吴德便急忙出去了,过了一会进来说:“修楼将路挖断了,车进不来,在院子里转圈呢,我们将妈抬出去吧!” 于是他们俩姐弟一起抬了婆婆往外走,安吉觉得婆婆衣服都湿了,应该很冷,就提出说拿床被子或者毛毯给她盖上,但是吴德却翻脸呵斥:“别拿了!忙里忙里的,哪个重要!” 安吉顿住了,只好停手,帮他们将婆婆抬出了门,自己又急忙拿了一床小毯子跟上了。 他们将老人艰难地抬下楼,从门前挖地基挖出的高高的土堆那边一条小路绕过去,见一辆被叫做“地老鼠”的小出租车停在那里,便招呼了一声。 那辆车开过来,女司机说:“我转了几圈就是进不去呀,又没办法跟你们联系,还以为你们不要车了正要走呢!” 他们将老人抬进了小车子,那里面只能坐两个人,于是吴德便先陪老人去了,安吉和吴梅走在后面。 安吉心急如焚,可是她的大肚子坠得很低让她走不快,只好和也是吓到脚软的大姑姐搀扶着走。 等她们到医院的时候,发现吴德已经将人带到急诊室那边了,但是急诊室的门锁着,婆婆被医生安置到了接近门口的一个长条椅上躺着,手上挂上了液体,身下就是冰冷的木板条,婆婆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哆嗦着,显然楼道里的冷风将她吹得更冷了。 安吉一看这样,自己带的毯子是对了,便急忙跟大姑姐一起抬起婆婆的身体,将小毯子垫到了婆婆身下,看她还是冷得哆嗦,就抓住一个护士问:“为什么不开病房的门?风这么大,病人难道就要在这里输液吗?” 那个护士冷冷地望了望安吉的大肚子,说:“急诊室的钥匙找不到了,我有啥办法?再说马上要上楼去病房,就现在这待一阵!” 安吉只好无言了紧握了婆婆冰冷的手,安慰她挺住,马上就去病房了! 另一边吴梅和吴德看他们母亲冷得哆嗦,就各自脱下了外衣盖在她身上,可是不过是夏天的单衣,在阴风森森的楼道里起什么作用?安吉想起出门前自己要带被子时被吴德恶狠狠顶撞的那一句,心里由不得生气地嘀咕:“早知道带着被子就好了!妈的衣服都是湿透的,现在这楼道里又这么冷,都冻坏了!” 吴德阴沉着脸去找来了在医院后勤工作的一个朋友,并拿来了担架,齐心合力将他们母亲抬上了担架,往楼上抬去。但是几个蠢货却将老人的头向下脚朝上往楼上走,而且老人没有躺好,头在担架之外甩来甩去的晃动着,安吉想婆婆已经有脑溢血的症状,这不是雪上加霜吗?便紧跟在后面,用手去扶着老人的头不让晃动,这对吴德他们抬担架上楼的动作有点妨碍了,吴德更加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先一边去!挡拌死了!” 安吉看他如此无礼且粗鲁,也由不得生气,便松开手闪开了。 等将婆婆抬进病房,给她插上了监护仪,安吉才觉得自己的身上已经湿透了,而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像知道了她的急切,翻了几个巴郎,将她的肚子顶得老高,让安吉都无法走动了,只好就坐在了婆婆病床对面,看着她灰白的脸和紧皱着的眉毛,心里火烧油煎一样的疼痛,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妈,您可千万别有事啊,您的孙子还等着您帮我来抓养呢!” 而另一边床边坐着的吴德却看着他母亲的脸,忽然就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觉得妈可能不行了!我抬她下楼的时候就觉得她身体格外沉!那时候我就感觉... ...” 他的话被吴梅的一声断喝止住了:“你悄悄!胡说什么?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先哭上了?平时你这里逛那里逛的,要是把妈照管着点,也不至于现在突然病这么重!” 吴德止住了哭声,也不说话了,只是眼睛盯着他母亲的脸,满是愁苦地低头流泪。 安吉看着吴德,想起婆婆这次突发疾病看来是跟昨夜那个男青年来访说的话给她造成了极大威胁,导致她一夜没睡才这样的的,心里由不得恨得要命!但是看见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又觉得可怜,就不再生他的气了,只是将目光担忧地看向婆婆。看见她的脸色稍有缓和,并能说话了,就凑近了她嘴边去听,听见婆婆说:“哎哟,我后背心扯着疼!你们给我揉一揉吧!” 安吉刚要伸手,吴德却叫:“你别动!看把仪器弄掉了!” 安吉没理他,轻轻地揭开婆婆后面的被子,将手伸进去,按摩揉搓着婆婆光滑细腻的后背。她上大学时看过医疗方面的杂志,知道这是心肌梗塞的反射性疼痛,揉搓一下是有助于缓解心肌梗塞的,便继续揉搓着,婆婆的呻吟声轻了下来,继续挣扎着说:“对,就这样搓一下舒服点!” 第133章 濒临绝望 过了一阵,安吉胳膊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停下来问她:“妈,你现在好点没?” 婆婆的脸色黑黄干枯,眼窝深陷,但神志清楚地说:“你们的爹呢?怎么还没回来吗?” 吴梅赶紧走近去说:“我们给他捎了话,让他回来,有车的话可能下午就到了,您安心治病吧!” 婆婆点了一下头不说话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却是吴刚急匆匆进来,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母亲,转身就走出去了,安吉跟出去却见他站在楼道里左一把右一把地擦眼泪。 安吉走过去安慰他说:“你别哭了,妈已经好多了,刚刚都说话了!她就是心口子疼,我揉了一阵好点了,就是这一阵可能睡着了,你可不能在她面前哭啊,让她自己也担心。” 吴刚小声地抽泣着说:“我今早上起来就觉得心里急得慌,本来要去兰州的,结果我说已经路过家门口了,进来看看你怎么样,我也就准备这两天请假的。结果一进门看到家里客厅卧室乱成一团,我还以为你又怎么了?急忙跑去妇产科问了一下说没有来过,却碰到一个熟人,说妈突然病了来急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安吉也哭了说:“我也不知道啊,昨天好好地,我们一起吃过饭去转悠,回来我早早睡下了,也不知道她啥时候睡下的,今早上六点多她就起来去外面上厕所了,结果却突然回来又要上厕所,我赶到起来她就已经躺在地上了,我和我哥将她抬床上的时候,她已经软的一摊泥一样,身上的汗像水洗了一样,还非常冰冷!她又喊着说心口疼,让我给她揉后背!我估计是心肌梗塞又加上脑溢血呀!” 吴刚一听就急了,问安吉:“那你给医生说了没有?” 安吉说:“他们都跑来跑去的嫌我挡拌!哪里轮得到我说话!” 吴刚扔下安吉就走了,直奔医生办公室。过了一会,几名医生跟着吴刚走向病房,开始给老人安插心脏监视器、往身体上插管,忙乱一阵后又去给她开药了。 安吉趁护士给婆婆插管的时候,带眼看去,只见婆婆身体非常光滑匀称,洁白细腻,哪里像个六十岁的老人?可是眼看着拥有这样健康美好身体的婆婆却正在遭受生命垂危的折磨,安吉的心里更加揪疼,走出了病房,就在楼道里找个椅子坐下,感觉自己精神都要垮了。 过一会她进去病房,听见他们在讨论让吴刚去往老家熟人那里带个话让他们父亲回来,实在不行就准备回去将他父亲拉回来。安吉看见每个人脸上都是阴郁的表情,再看病床上的婆婆,脸色蜡黄,眉头继续紧皱着,边上的心脏监护仪上的那几条曲线忽上忽下地跳动着。 最后他们决定还是由吴刚回去接他父亲回来,顺便将地下室那几根柏木拉回去,准备以防万一就请那边的人开始做棺材。吴刚便匆匆忙忙走了。 过了一阵,有几个同一栋楼上的邻居老婆婆闻讯而来了,她们都觉得奇怪,说起来她们头天下午都看到她和安吉好好地一起散步,可到了今天中午时分都不见她们出来转,以为是安吉住医院待产了,结果遇到回去拿被子的吴梅却说她母亲住院了,都非常吃惊,就赶紧相约来看了,没想到安吉婆婆会病得这么重,都不能开口说话了! 有个老太太看了几眼安吉婆婆的神情,偷偷将吴梅和安吉叫出了病房,叮嘱她们:“我看你妈妈情况不好啊,你们还是早点准备吧!你们爹怎么还没回来呢?快叫回来啊,不然他们防不住见不上了!寿衣啥的都做好着吗?要拿出来放好啊,人一落气就要给她穿上,可不能等着硬了就穿不上了!没有准备好的话,你们做姑娘和儿媳妇的就去医院门口买一套吧!” 吴梅和安吉一听,当即就蹲在地上哭得站不起来。 吴梅哭着说:“老天爷啊,老妈妈今年才六十一啊,怎么就会没救了呢!再者弟媳妇都要生了,可让我们怎么办啊。寿衣就算有,我心里乱的也找不见啊!” 安吉也哭得稀里哗啦的,坠着大肚子一个劲往地上倒,幸亏说话的老太婆眼疾手快将她搀住了。 那几个老太婆也出得门来,看见吴梅她们这样,除了劝说还能干啥呢,还有几个也跟着哭起来了,口口声声说:“哎呀,实在想不到啊,吴奶奶这样也太突然了!这可让你们这大肚子媳妇怎么办啊!” 安吉哭着说:“求你们了,快给想想办法救救我妈吧,我这样不能没有她啊!” 几个老奶奶搀住了安吉说:“你可不能再哭啊,伤了胎儿怎么办?这个时候动了胎气那可了不得了!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医院不是你呆的地方!”说着就要搀着安吉往回走。 安吉挣扎着哭道:“我不能回去!我要陪着我妈呀,我回去怎么呆得住?” 吴梅也说:“那我也一起跟你们回去吧,找找看能不能找见老妈的寿衣!我记得她上次给我看过了,说这是她的,那是父亲的,我还说她着急什么?才六十一的人!谁知道老妈妈是早就有准备了啊!” 安吉和吴梅便和几个来看婆婆的邻居老太婆一起回来,一路走一路忍不住眼泪,只是拼命地忍住哭声。 她们一起回到家,在那几个老太婆的帮助下,将公婆住的那间卧室的床板揭开,从里面取出两个大包袱,还有一些其他的布料麻绳等物。 吴梅看着母亲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包袱,一边一件件往外拿东西,一边涕泪横流地说:“老妈妈啊,你要挺住啊,你可不能就穿上这些啊!你要多活几年啊!” 她的话让边上的邻居们也唏嘘不已,安吉更是哭得站不住了,跑到客厅坐沙发上,埋头痛哭,直哭得肚子里抽着疼。 哭了一阵,安吉想到这快一天了,她从早上起就没吃点东西,便急忙拿来暖瓶倒了些白开水冲了一些奶粉就着干馍馍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些,又过去对吴梅说:“姐姐,你也过来吃点吧,这么着妈妈在医院呢,我们先饿倒了!几位婶婶,你们也过来喝点水吧!” 那几个正在清点东西的老太婆闻听,也劝吴梅:“就是,你也过去喝点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可不能熬坏了自己!” 第134章 婆婆死了 那几个老太婆看看再没有啥可以帮忙的,安慰了几句安吉和吴梅也就告辞走了。 吴梅流着泪还不忘叮嘱安吉:“你一个人在家可要注意点啊,要是有啥不对就赶紧找楼上的老奶奶们,让她们帮忙叫人送你去医院,我们也再顾不上你了!” 安吉哭着说:“你们先别妈妈照顾好吧,有她在我才安心,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指望谁啊?” 吴梅便带了那个找出来的包袱走了,临走安吉又跟后面说:“我也想去啊,我不能一个人在家,啥消息也听不到,我会急疯的!” 吴梅头也不回地下楼,丢下一句话:“你就安心在家吧,你去了我们顾你还是顾谁?等吴刚回来了再说!” 吴梅走了,安吉一个人在房里转来转去的,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走到阴台上,眼巴巴看着外面,就盼着吴刚能早点回来,将她带去医院。 可是直到夜里,还是没有一个人来,安吉强迫自己睡着,眼泪一阵一阵的流着,心里拼命地祈祷着:“老天爷呀,保佑我婆婆平安度过这个灾难吧!求你救救她吧!我不能没有她啊!” 她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起来洗了脸简单吃了点,就不由自主地往医院去。吴梅的孩子已经开学了,她照顾他们吃早饭后也过来了,正满脸愁容地看着病床上的婆婆。 安吉发现经过一夜的折磨,婆婆的脸色蜡黄,眼睛紧闭,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只是眉头紧皱着,看起来应该特别难受。 夜里陪护的吴良吴德可能是一夜没睡,此时也困得晕三倒四的,就互相商量着回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让安吉和吴梅看一阵,他们两个便出去了。 安吉发自内心地心疼婆婆,感觉对她的感情远高于对自己的亲生母亲,看她痛楚的表情,恨不能替她去疼,可又不能替她解除痛苦,实在无法可想,只有坐在她床边紧握着她冰冷的手,心里默念着:“妈,你要好起来啊,你要好起来啊!” 就在她不经意抬头的一瞬间,却发现检测仪上的曲线乱跳起来,看婆婆的脸上肌肉也扭动着,心知不妙,急忙喊:“姐,快叫医生!妈不对了!” 吴梅急忙跑了出去,叫来了医生。那名医生笃定地拧了拧监视仪上的按钮,又看了看输液器,又拨开了婆婆的眼皮看了看,说了一句什么就出去了,过了一会一名护士拿着一瓶药水瓶,给吊在架子上的输液器换了药水就出去了。 可是安吉眼看着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并没有醒过来的样子,心里更加焦急的盼着吴刚他们回来。 九点多钟的时候,吴良吴德他们回来了,坐在病房里围着他们母亲的病床聊天,过了一阵,吴梅说:“嗯,现在看起来老妈好点了,脸色缓和多了。” 但是安吉警觉地一抬头,看见监测仪上的那条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急忙叫:“快叫医生!妈的心跳停了!” 边上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吴良吴德看一眼监测仪也急了,一边跳下床就往医生办公室跑去,一边嘴里大声叫着:“医生!护士!” 吴梅则跳起来到了母亲病床前,握着她的手喊着:“妈!妈!你醒醒!”可是婆婆一动不动。 安吉哭着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也在那里哭叫:“妈!妈!你要挺住啊!医生!” 一个矮个子医生匆匆走进来,身后跟着吴良俩兄弟和另外几名医生护士等人。那名医生安吉认识,是她的一个老乡,还是她初中同学的哥哥,是这个医院的主治医师,医术据说也非常好的,可是这两天她却没见过他。 那名医生拿着听诊器对着安吉婆婆的胸口听了她,又拨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摇着头说:“人不行了,你们准备后事吧!” 吴良吴德一伙人都急了,一个劲求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吧!” 医生顿了一下,让另一名医生拿来一块板子,垫在了婆婆身下,就用一只手掌按在她胸前,另一只手按在那只手上,狠命地往下按压。随着那按压的动作,婆婆胸腔里发出呼哧呼哧喷气的声音,胸口的骨头也发出卡巴卡巴的响声,可是那个黄线只是跳了一两下,又恢复到一根直线。 满头是汗的医生放弃了,摇摇头说:“没救了,你们做准备吧!” 吴梅瘫倒在地上,嚎哭着呼喊:“妈呀,我的老妈妈呀!你等等我大呀!” 吴良吴德也在那里放声大哭。安吉则靠墙站着,哭得就要晕过去了。 就在这时,却是吴刚带着他父亲急匆匆赶来,看到这场景,吴刚父亲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已经没有了知觉的老伴跟前,握了握她的手,泪眼婆娑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颤声说:“老婆子啊,你这就将我这死老头子丢下了啊!”说着,呜呜地哭出声来。 吴刚也哭着,站在边上搀扶着父亲,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扭着头不敢去看他母亲的遗容。 吴刚父亲摸索着合上了相伴他三十多年的老伴儿半开半闭的眼皮,又摸索着检查她的身体。 当从她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卷起来的五十元钱时,他哭得不能自已:“我走的时候给你的五十元钱,半个月了你都没舍得花啊!你是嫌少吗?你是要给我留着吗?” 吴梅他们闻言,也是懊恼不已地边说边哭:“老妈妈一辈子舍不得花个钱,我们给了她也不舍得花!就连临走也没舍得花这点钱啊,她是给我们打脸呢!我们对不起老妈妈啊!” 安吉想起婆婆平时爱吃的杏子,她经常在回家路过市场的时候买给她吃,婆婆很高兴。就在她请长假回家时,还顺路给婆婆买了那件她心心念念想穿却没钱买的冰丝麻网格罩衫,婆婆果然喜欢的不得了,每天出去散步时就美滋滋地穿着,逢人就说是儿媳妇给她买的,让安吉在那些也是家有儿媳的老婆婆面前很有面子。可谁料那就是她最后一次孝敬婆婆了! 安吉想到这里,心里疼得要命,一边哭着一边说:“妈,你醒醒啊,你醒来我带你下馆子吃点好吃的啊!” 吴刚他们听着,一个个哭得不可自已,尤其是吴良,更是拍着自己的脑门说:“我说是开着酒店,可是没有让老妈妈好好吃上点啊!我挣钱为了啥啊,太对不起老妈妈啊!” 还有几个邻居也来到了医院,却正好撞见此番场景,一个个站在楼道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太可惜了啊,一个好人就这么没了!我们都没看到最后一眼啊!” 第135章 痛彻心扉 几名护士过来拿走了心电监测仪和输液瓶,有个年纪较大的护士看看身体沉重不便的安吉说:“你这媳妇也命苦啊,就指望婆婆呢,却出了这档事!再人已经走了,都没办法了,你还是回家吧,不要忙忙乱乱的撞着了你!” 安吉站在楼道里,哭得只往地上坐下去,几个邻居奶奶急忙过来搀着她走:“回吧回吧,你可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他们还要把人往家里拉,你留下也碍手碍脚的!自己保重吧!” 安吉哭着:“我不能将婆婆留在这里啊,我也要跟着回老家给她戴孝给她送终啊!” 有个老婆子说:“别傻了!你能回去吗?你都快要生的人了!别到时候犯冲了!”几个人不由分说就夹着安吉回了家。安吉一路哭着一路走着,感觉天都要塌了! 接下来,吴刚他们雇了客货车直接从医院将老人的遗体拉回了老家,顺便又从家里地下室拉了两三根木头和其他一些东西,这边只留下吴梅一边照顾两个上学的孩子,一边陪伴着安吉。 可是吴梅每天在娘家做了午饭让两个孩子来吃,吃完就近去上学,等他们上了学,就在家里心慌意乱地转磨磨,有时候就在家里陪着安吉一起哭,哭一阵又劝安吉别哭了,自己却泪水涟涟,唉声叹气。下午他们娘仨吃过饭后就带着孩子们回家去了,只留下安吉一个人在家苦熬着。 安吉心里牵念着已经回了老家的吴刚,就等婆婆安葬他回来陪自己,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心念如灰,每天出去门口转转,也不敢走远,就在家里口翘首企盼从吴刚老家传来的消息,她是多么期望婆婆没有死啊!甚至盼着发生奇迹! 可是她是明明看着婆婆闭上了眼睛的啊!安吉想到婆婆去世那一幕,就觉得万箭穿心,痛不欲生!她不敢在家哭,就找了些白纸,学着记忆里母亲讲迷信时剪的纸钱样子,裁成一长溜,拿了打火机,爬上楼前那个高高的土堆,对着吴刚老家的方向,点着了纸钱,跪在土堆上,边磕头边哭:“妈,你一路走好啊,儿媳不能来给你送终了,你要在天堂好好地保佑你的孙子平安降生啊!” 她哭得手麻脚软的,瘫在高高的土堆上下不来,还是邻居老太太见了,急忙上去搀扶她走下来,一边劝她:“你就想开些吧,你婆婆已经走了,你也尽孝了,就自己保重吧!可别一个人出了啥事!” 安吉回到家,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的,让扶她回来的人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哎,你们这一家人这是造了啥孽啊!都是他们的儿子没干好事啊,经常乱七八糟的女人往家领!我们眼睛里见着了,私下里就说呢,这吴奶奶吴爷是也不知道还是不管他们?现在好了吧?有道是‘野花上床家破人亡’啊!” 安吉哭着说:“公公婆婆之前那是回了老家不知道啊,不然怎么能纵容他们胡来呢呢!” 邻居老太太也说:“就是啊,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吴爷当年也是人前头走的人,吴奶奶脾气那么好,见人就笑呵呵的,跟我们大家关系都好!可是他们的儿子没有一个成器的!尤其是你那小叔子吴德!小小的就管不住,胡作非为,上学时就乱搞出了事,还是吴爷找人压下去了!招了工在乡里教书呢,又糟蹋人家小姑娘!现在也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好好的找对象结婚,几天几天的换着领姑娘鬼混!你们大伯子也不是个东西,经常把酒店里的女人带回家来!长得像个武大郎一样锉,心还花的很!看看你们大嫂个子又高长得又攒劲,怎么瞎了眼嫁给了他!可能她在老家种地也是不知道,知道了也是管不了啊!你可要把你家吴刚管住点!这男人经常在外跑,手里有了钱,谁知道交往的啥人!要是给你染点啥脏病回来,可就害死你了!” 安吉立马止住哭,替吴刚辩解:“吴刚他不会的!他就是人老实,没有吴良那么狡猾,也没有吴德那么风流!再说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们找上后我等了他三年,顶住家里人的反对才结婚的,我这都快给他生孩子了,他要是胡来,能对得住我吗?我还是相信他的人品的!” 邻居老太太说:“你信得过他就好!我就怕他对不起你呢!但是现在你也顾不上管他了,先好好保重着,将孩子生下来再说吧!这吴奶奶死的不是时候啊!你娘家的妈呢,能不能来伺候你坐月子啊?” 安吉又哭了:“我妈也病着呢,自己在家干着活也动不动晕掉!再说家里我爹到南方去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来!” 邻居老太太叹口气:“唉,你这苦命的媳妇啊,怎么摊上了这样的一家人,又摊上了这样的事!老人是没问题,可是这弟兄几个.... ...就怕以后够你受的!” 安吉也跟着叹气:“唉,谁让我当初傻呢?第一个孩子没了,已经看清了吴刚的无能本质,想离婚可舍不得婆婆!谁知道婆婆又... ...”她又泪如雨下了。 邻居老太太说:“再别多想了!可能就是你的命吧!再自己保重吧,不要再出去烧纸了!你婆婆还没有埋,你这里烧纸她也收不到啊!我回去做饭了,你自己也做点饭吃吧。” 安吉送走了老太太,坐在空寂的房间里,又是一场大哭,直哭得小腹鼓起来顶得她难以动弹才作罢,缓和一下后站起来去做饭,可是她毫无心绪和食欲,只是闷了点米饭,并炒了两个鸡蛋一并吃了! 吴刚那边的至亲几乎都回了老家,只留下吴梅一个人,一边照顾她两个上学的孩子吃喝,一边看护着即将临盆的安吉。她也是心急如焚,又想跑回去给她妈灵前磕头带孝长跪不起,用嚎哭送别她的母亲,一边又放不下家里的事和安吉这里,就在家里急得乱转,说:“老天爷呀!你让我怎么才能去看老妈妈最后一眼啊?” 可是,最后传来的消息几乎让她绝望,原来她母亲的安葬日不知怎么看到了十天以后!这就是说,他们全部的人,要等着停灵十天后才能将老人下葬!这对难舍难分的在世亲人既是幸事也是熬煎,对于已经去世的亡人也是挑战!想想大夏天的,要停灵十天,保护不好的话,遗体可不得全臭了! 而这也意味着,在家待产的安吉,这十天之内,是盼不来吴刚他们回来照顾她了!甚至都没人送她进医院待产!即便有啥不好的事,都没人管了!安吉想到头一年生孩子的事,身边全是陪着的人,都能发生那样的事,今年万一—…… 第136章 一夜奋战 就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吴梅看着弟媳妇安吉下坠的肚子,终于忍不住了,就带她去了医院,一面看看胎儿情况如何,一面看看到底啥时候能生。结果大夫左摸右按的倒腾一阵,将安吉的肚皮都压疼了,才做出结论:“还得七八天才生!”的结论,一下让吴梅差点崩溃!那样的话,她的母亲可不得已经下葬了!她这做老大的女儿,连给母亲带孝的机会都没有了啊!更何况要在母亲灵前好好地哭一场,表达她的痛惜难舍之心呢! 不过也好,医生听说了她们家发生的事,也是颇为同情,就说了实在安吉没人送医院,她可以上门接生的话,完了留了联系电话,想好了对应之策,便回家来! 走在路上,安吉遇到原来镇上上班时那个年纪比她小、但是结婚早生孩子也早了的同事,打了招呼后,她看着安吉的肚子,很有经验似的摸了摸后担心地说:“哎呀,肚子怎么都下去了?不会今晚就生吧?快回家去,准备好一些卫生纸和一大块塑料布,还有其他的东西,随时准备去医院吧!” 当她听安吉说已经和医生说好了上门接生的事后,也如释重负:“那也好啊!但是也得做好准备万一不太对劲,就一定要及时送医院!可不能再大意了!” 安吉一听,免不了触到痛处,不禁又担忧起来! 但是那女同事察言观色后,又非常机敏地安慰她:“不过没事!你找的那个医生我认识,她很有经验的!无论啥问题她都会及时处置好的!” 安吉和吴梅于是顺路买了几大卷纸,又回家来找出以前买洗衣机时裹在外面的塑料布擦干净了备用。幸亏当初安吉觉得那塑料布质量特别好,总觉得有点用处,没有舍得扔掉,想不到到现在还排上了用场! 她们又和楼上有电话的邻居家约定:安吉如果肚子疼了,就让她哥哥安权去敲邻居家门打电话给医生,他们万万帮忙开个门! 那家邻居老头跟吴刚父亲是老同事,平时也常在一起打麻将聊天啥的,老太婆跟安吉婆婆关系也不错,自然一口答应了。于是安吉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就盼她真的不要半夜突然生了! 但就在那天晚上,回老家安葬老人的吴刚却突然回来了,说是放心不下安吉。 安吉在感动之余却又心有不快,因为吴刚这几天回去后是戴着孝的,可他母亲还未安葬,他却就来了,而且一来就跟安吉提出同房的要求,他的理由就是过几天安吉生了,他就不能碰了,这样要一个月,他哪能憋的住? 安吉听了此话有点不高兴,原以为吴刚回来是惦记着马上生产的自己,结果他却是为了那点恶心事!而且就连母亲的死亡都打压不了他的邪念! 于是她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就不怕我出什么危险吗?” 吴刚却说:“你好歹也生了一个了,不就有经验了吗?还担心什么?” “经验?失败的经验也算经验?对于你呢?你就不想总结一下教训?”安吉更是生气了。 可是吴刚嬉皮笑脸地逗她:“哎哟,快别折磨我了!我这上次走掉都快半个月了,这几天在那趴灵棚,都累得跟什么一样!你就不能快点答应我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吗?” 安吉心里不高兴,但是看吴刚眼巴巴的样子,于心不忍就只好答应了,但是她觉得非常不舒服,推搡着吴刚,吴刚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暴风骤雨!安吉觉得自己肚子里一阵绞痛,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忍不住拧了吴刚一下,吴刚才作罢。 就在他们沉沉睡去的时候,迷糊中的安吉却觉得自己身下一片濡湿,拿手摸去,却沾了一手的粘液,她开灯一看,红黄两色的粘液让她知道不好,急忙推醒吴刚:“快,羊水破了!” 吴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晕头转向地坐起来问她:“怎么?让我干嘛?” 安吉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将吴刚的裤头递给他:“别紧张,先穿好衣服。” 吴刚穿好裤头,又问:“再怎么做?” 安吉又逐次递上裤子、外衣,还不断安慰他:“别急,就算羊水破了,离生还有段时间,你先去叫醒我哥,让他去邻居家给医生打电话。” 吴刚才算清醒了点:“那怎么行?这么大半夜的人家给开门吗?” 安吉淡定地说:“我们已经说好了的,他们会开门的。你不要去,你是孝子,人家会计较的。” 吴刚便穿好衣服过去叫醒了自己的舅子哥安权。 安权也很灵醒地起床穿衣,上了楼到邻居家给医生打了电话,然后又安然无事一样地睡下了。 过了半小时左右两名女医生就来了,吴刚去开了门,给医生泡了茶,表示了感谢和歉意。 医生过来检查了安吉,问了情况,说不行,还要等几个小时,就去客厅坐着了。 安吉也几乎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自己下身不断地流出粘液,知道是吴刚的暴行让羊水破了,让预产期提前了,心里对吴刚恨得要命,但是想到他一贯的疯狂,再看他憔悴的神色,就将埋怨的话吞了下去。 凌晨两点的时候,医生过来问安吉感觉如何?安吉说自己还是没有疼痛的感觉,可是感觉羊水流的不行,医生问她是不是晚上做了啥剧烈运动? 安吉没有好意思将与吴刚同房的事说出口,就说可能下午做饭提茶壶倒水挣着了。 医生互相商量了一下,说再不能耽搁下去了,必须要打催产针了,不然羊水流干了,会造成孩子宫内窘迫。便给安吉打了针,针打完十多分钟后,安吉觉得肚子疼起来,甚至有种刀子在肚子里搅动的感觉,疼得她汗流浃背,但是那种疼痛很快就过去了。 医生来查看宫口的时候,还是说胎儿没有进入产道的迹象,两名医生便开始推拿她的肚子,疼得安吉哇哇大叫,不是肚子里疼,而是肚皮被推拿的疼。 医生实在没办法了,就说先缓缓看,结果安吉再次安静下来,两名医生也实在熬不住了,一个在安吉的床边、一个在客厅沙发上,躺着睡着了。 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安吉被肚子疼醒,叫醒了身边的医生,那名医生去叫醒了客厅的医生。她们洗了手脸,在安吉身上摸索了半天,最后决定再打一针,然后人工催产。 第137章 儿子降生 那名医生简单地擦了一下婴儿,正在找包裹的东西,孩子却突然尿了,安吉觉得自己腿上有一股细细的热水浇上的感觉,就忍不住笑了,说:“是个儿子吧?” 一名医生也笑了:“你看她都知道了生个儿子,看把她乐得!” 另一名医生也说:“哎,母子平安就好,男女都一样!” 吴梅看看表说:“哎呀,现在是六点四十五,孩子也就是六点四十生的吧,正是太阳快出来的时候。” 安吉心里也觉得时间挺不错,可是又一想:“今天不是农历的七月十五吗?可不是人们给祖先上坟的日子嘛?可惜,以后每次给孩子过生日,就要先给婆婆烧纸啊!” 医生在床边没有找到婴儿被和小衣服,只有大卷的卫生纸,便问:“你们给孩子准备的衣服被褥呢?” 安吉回答:“我婆婆说月娃娃是不穿衣服的,不用准备,她就让我用被子裹着,贴着我睡。” 医生惊了:“哪有的事?谁说刚出生的小孩子不穿衣服?婴儿刚出生必须要保暖的,你们这房间这么冷,大人生完孩子都是虚弱的,哪有热量给孩子暖身子?再说了,大人的被子走风漏气的,怎么保暖?你们也没准备个电暖气啥的吗?那就赶紧把电褥子插上吧!” 安吉也说没有电褥子,说自己婆婆说了孕产妇插电褥子,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 那名医生更是吃惊:“老天!你婆婆是没生过孩子没坐过月子还是咋的?就算是农村坐月子,也是土炕填的火热火热的!她不是成心的吧?怎么能这样?她人呢?” 另一名医生急忙捣了她一下,小声提醒她:“别乱说话,那边是她大姑姐。”然后稍大点声说,“这媳妇命苦啊,正用人呢,她婆婆前两天刚死了,一家人乱了阵脚顾不上了... ...” 那名医生哦了一声不说话了,只好拿卫生纸裹着孩子,放到了安吉身边给她看。 安吉看着小婴儿瘦小却细腻白皙的脸,一双黑油油的大眼睛,只见下面的眼睑比上面的还要厚,明显是孩子太瘦了脸上没肉,所以看上去下眼睑占了半个脸。 安吉用指头触摸着孩子的脸,明明看着指头在孩子脸上滑动,可是指尖却觉不到孩子的皮肤,她知道是自己手麻了,便不去动他,她心里又喜又悲,喜的是,十月怀胎终于如愿以偿,孩子平安降生;悲的是跟婆婆待产两年,孩子生了,婆婆却死了!这以后的孩子指望谁帮她带呢? 医生处理完后续事情,就抱着孩子让安吉喂奶,可是安吉怎么也不能将孩子揽在怀里,一面是她肚子疼弯不下腰,一面是她手臂弯不过来,抱了孩子不是将孩子的脸扣到胸上捂着了,就是孩子的嘴巴凑不到她的胸前,吸不到奶。而且她长了个大乳头,孩子的嘴巴太小,别说自己吸了,塞都塞不进去,到最后,折腾得医生和安吉都满头大汗,就是喂不到奶。 安吉想想以前看过那么多妈妈喂孩子的场景,都是那么娴熟自然地一下就喂上了,谁知道到了自己这里就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简直要怀疑自己了,医生安慰她:“没关系,慢慢来,谁的第一次都一样的。”可是无论她们几个人围着安吉怎么折腾,孩子的嘴巴就是凑不近乳头。 后来,还是安吉大姑姐吴梅说了:“安吉你抬着胳膊,我抱着孩子从后面来,从咯吱窝过去,我看他吸不到!”还真给从侧面吸上了,两名医生在边上一个扶着安吉别让她倒下,一个抚摸挤压着安吉的乳房,让乳汁能顺利出来。 不过安吉喂奶的那造型,简直古怪极了,让助力的两名医生都忍俊不禁了,安吉和大姑姐也是笑得不行。可是孩子吸奶的那感觉又酥又麻的,简直让安吉的心软成了一摊泥,原来当妈妈是这么神奇的事! 吸了一阵后,孩子吐出了乳头,小小的脸上满是满足,医生抱起孩子给他拍后背,告诉安吉以后每次给孩子喂完奶,都要这样拍一拍,以便他排出吸进去的空气,免得吐奶。安吉认真地听着记着,就怕自己疏忽了。 后来医生去洗脸喝水了,吴刚过来看了一眼孩子,就去客厅给医生给钱了,然后,安吉听见她们说,三天后她们来给孩子洗澡,让吴刚准备好干净的白毛巾和婴儿用的肥皂,就告辞走了。吴梅也说她的孩子们该起床上学了,要去给他们做饭,叮嘱了吴刚几句,也就走了。 一夜没睡的安吉终于睡着了,可是才刚打个盹的功夫,就被孩子的嗯哼声吵醒,她睁眼一看,孩子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憋红了脸,小脑袋左右转动着不停地扭动着。 安吉不知道他怎么了,想抱起来喂奶,但是自己肚皮疼得要命,她只是动了一下就躺倒了,孩子继续啊啊的叫着,安吉叫吴刚,可是叫了好几声都叫不应,她努力探起身来一看,门关着,只好自己硬撑着坐起来,试着抱起孩子,结果她的手触到了孩子的屁股,觉得他屁股底下一团东西软绵绵的,差点掉出来,她仔细一看,原来是孩子拉了。安吉急了,她可从来没给这么小的孩子把过屎尿,除非自己的侄子侄女小时候帮他们擦过屁股,可那是他们几个月后甚至几岁后,这刚出生的孩子浑身软的什么似的,怎么抱起来都是问题呢。 她更加大声地叫吴刚,还是没有动静,可是她听见了客厅里电视的声音,还有客厅那边小学校里搞运动会的高音喇叭声,知道吴刚在家,估计也是没听见。 她只好靠自己了,试着揭开孩子屁股那里的纸,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堆在屁股底下,发出带点酸臭的气味。 安吉急忙去够放在床尾的卫生纸给他擦。但由于她一只手往怀里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不敢太往前,够了几次没够到,就在床上一点点挪过去,终于够到了,拉过纸来去擦孩子屁股,想不到那新生婴儿的胎粪又粘又多,她擦了好几次才擦干净,纸没处扔,她只能扔到地上,有一些不小心掉在了床尾,可大人孩子都已经在打喷嚏了,安吉顾不了许多,赶紧抱紧了孩子用自己的怀抱温暖着孩子,并试着去给他喂奶,可哪里能做到?试了几次,胳膊又困肚皮又疼,只好作罢,搂着孩子睡了。 躺了一阵后,安吉依旧能听见客厅电视和阳台窗外非常大声,觉得心里不安,就勉强挣扎着爬起来去看,结果发现吴刚不但关了他们卧室的门,就连客厅的门也关上了,电视声还开得很大,自己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窗户打开着,窗外操场上的锣鼓喧天响。怪不得她叫那么大声他都听不见呢! 安吉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看了一阵,吴刚都没任何反应,她便一声不吭地回到卧室继续躺着。 吴刚却过来了,问她:“你有啥事吗?” 安吉说:“刚刚孩子拉了,我叫你给我拿一下纸,叫死了你都听不见,以为你出去了还是咋的,原来你还挺悠闲的!” 吴刚却很不耐烦的地说:“你说你这人毛病多不?你已经起来过去了,让我干啥你就直说呗!” 安吉抬眼看看他,没力气的说:“现在没事了,你去继续躺着吧,你辛苦了!” 吴刚哼一声,关上门走了。 过了好一阵,安吉听见一个粗野的声音说:“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你给孩子擦屎就擦屎,你把纸好好地扔到地上,你扔到床边上干啥?这么窝囊的女人!” 安吉被突然的粗声大嗓吓醒,来不及反应,孩子就哭叫了,她只好忍下愤怒,赶紧去抱孩子。孩子依旧闭着眼,吐着小舌头,小脑袋转来转去的哼哼着。 安吉知道这是孩子饿了找奶吃,就努力忍着肚皮的疼痛将他抱起,凑到自己胸前,两头一起努力,结果孩子的嘴还真给找到了乳头,不过乳头太多含不进嘴里,安吉便学早上医生做的那样,将乳头按住塞进去,这下孩子吃到了,满足地吮吸着,只是孩子脸颊太瘦了,每一次吮吸都让他的小脸瘪进去一块,简直像个瘦小的猴子! 吴刚却没看这一切,低头捡了地上的卫生纸,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安吉出去了。安吉现在沉下心来,知道吴刚这畜生不但不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自己有点怜惜之情,居然还满是嫌弃了!她想起婆婆,眼泪就忍不住了,一滴滴掉到孩子脸上,她急忙擦去了,心想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刚出生就没了奶奶,以后谁来帮她照料呢?吴刚这德行,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胜任爸爸的角色,她真是担心啊。 第138章 初为人母 吸了一阵后,孩子吐出了乳头,小小的脸上满是满足,医生抱起孩子给他拍后背,告诉安吉以后每次给孩子喂完奶,都要这样拍一拍,以便他排出吸进去的空气,免得吐奶。安吉认真地听着记着,就怕自己疏忽了。 后来医生去洗脸喝水了,吴刚过来看了一眼孩子,就去客厅给医生给钱了,然后,安吉听见她们说,三天后她们来给孩子洗澡,让吴刚准备好干净的白毛巾和婴儿用的肥皂,就告辞走了。吴梅也说她的孩子们该起床上学了,要去给他们做饭,叮嘱了吴刚几句,也就走了。 一夜没睡的安吉终于睡着了,可是才刚打个盹的功夫,就被孩子的嗯哼声吵醒,她睁眼一看,孩子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憋红了脸,小脑袋左右转动着不停地扭动着。 安吉不知道他怎么了,想抱起来喂奶,但是自己肚皮疼得要命,她只是动了一下就躺倒了,孩子继续啊啊的叫着,安吉叫吴刚,可是叫了好几声都叫不应,她努力探起身来一看,门关着,只好自己硬撑着坐起来,试着抱起孩子,结果她的手触到了孩子的屁股,觉得他屁股底下一团东西软绵绵的,差点掉出来,她仔细一看,原来是孩子拉了。安吉急了,她可从来没给这么小的孩子把过屎尿,除非自己的侄子侄女小时候帮他们擦过屁股,可那是他们几个月后甚至几岁后,这刚出生的孩子浑身软的什么似的,怎么抱起来都是问题呢。 她更加大声地叫吴刚,还是没有动静,可是她听见了客厅里电视的声音,还有客厅那边小学校里搞运动会的高音喇叭声,知道吴刚在家,估计也是没听见。 她只好靠自己了,试着揭开孩子屁股那里的纸,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堆在屁股底下,发出带点酸臭的气味。 安吉急忙去够放在床尾的卫生纸给他擦。但由于她一只手往怀里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不敢太往前,够了几次没够到,就在床上一点点挪过去,终于够到了,拉过纸来去擦孩子屁股,想不到那新生婴儿的胎粪又粘又多,她擦了好几次才擦干净,纸没处扔,她只能扔到地上,有一些不小心掉在了床尾,可大人孩子都已经在打喷嚏了,安吉顾不了许多,赶紧抱紧了孩子用自己的怀抱温暖着孩子,并试着去给他喂奶,可哪里能做到?试了几次,胳膊又困肚皮又疼,只好作罢,搂着孩子睡了。 躺了一阵后,安吉依旧能听见客厅电视和阳台窗外非常大声,觉得心里不安,就勉强挣扎着爬起来去看,结果发现吴刚不但关了他们卧室的门,就连客厅的门也关上了,电视声还开得很大,自己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窗户打开着,窗外操场上的锣鼓喧天响。怪不得她叫那么大声他都听不见呢! 安吉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看了一阵,吴刚都没任何反应,她便一声不吭地回到卧室继续躺着。 吴刚却过来了,问她:“你有啥事吗?” 安吉说:“刚刚孩子拉了,我叫你给我拿一下纸,叫死了你都听不见,以为你出去了还是咋的,原来你还挺悠闲的!” 吴刚却很不耐烦的地说:“你说你这人毛病多不?你已经起来过去了,让我干啥你就直说呗!” 安吉抬眼看看他,没力气的说:“现在没事了,你去继续躺着吧,你辛苦了!” 吴刚哼一声,关上门走了。 过了好一阵,迷迷糊糊睡着的安吉听见一个粗野的声音说:“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你给孩子擦屎就擦屎,你把纸好好地扔到地上,你扔到床边上干啥?这么窝囊的女人!” 安吉被突然的粗声大嗓吓醒,来不及反应,孩子就哭叫了,她只好忍下愤怒,赶紧去抱孩子。孩子依旧闭着眼,吐着小舌头,小脑袋转来转去的哼哼着。 安吉知道这是孩子饿了找奶吃,就努力忍着肚皮的疼痛将他抱起,凑到自己胸前,两头一起努力,结果孩子的嘴还真给找到了乳头,不过乳头太大含不进嘴里,安吉便学早上医生做的那样,将乳头按住塞进去,这下孩子吃到了,满足地吮吸着,只是孩子脸颊太瘦了,每一次吮吸都让他的小脸瘪进去一块,简直像个瘦小的猴子! 吴刚却没看这一切,低头捡了地上的卫生纸,嘴里嘟嘟囔囔地出去了。 安吉现在终于沉下心来,知道吴刚这畜生不但不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自己有点怜惜之情,居然还满是嫌弃了!她想起婆婆,眼泪就忍不住了,一滴滴掉到孩子脸上,她急忙擦去了,心想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刚出生就没了奶奶,以后谁来帮她照料呢?吴刚这德行,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胜任爸爸的角色,她真是担心啊。 九点多了,苦累中挣扎了一夜终于生下孩子的安吉已经饿得无法了,可是吴刚却一直躺在客厅看电视,对她的饮食起居置若罔闻,安吉不得不重新爬起来扶着墙去客厅叫他:“你不给我熬点稀饭吗?我饿了。” 吴刚才如梦初醒地站起来,关了电视去了厨房。 安吉捂着肚子回房躺下,孩子又醒了,小脸憋得通红,小嘴巴一撇一撇的要哭,安吉给他喂奶,却不吃,一看他裆里衬的尿布却湿了,原来是尿了。 由此安吉总结出了第一条育儿经验,那就是:孩子吸吮着嘴巴,左右转动着脑袋做出探寻的样子,那就是要吃奶;而缩着脖子憋红了脸使劲,那就是要拉屎拉尿了。她不禁为自己的发现高兴起来,原来刚出生的婴儿虽小,也是有他们的肢体语言的。 吴刚端过来一碗小米粥,里面放上了红枣和几颗蕨麻,粥熬得不是很烂,但好歹可以下咽。安吉顾不得许多,狼吞虎咽吃下去,肚子不饿了,肚皮却疼得要命,她知道是医生催产时按压导致的,就只能忍着,心想过两天就好了。 当晚,吴刚睡在了客厅沙发上,安吉一个人搂着孩子睡在冰冷的卧室。不知道怎么回事,才是九月份,外面天气看上去艳阳高照的,但是这房间里却冷得像冰窖,尤其是她的肩膀和胳膊都不能露出被窝,一出来就觉得寒气逼人,但是孩子要吃奶要拉屎拉尿,她还得不停的敞开胸怀喂奶,还要不断检查孩子是否尿了拉了的,所以她一次次好不容易将被窝焐热,一次次又不得不钻出来,弄得大人孩子不停的打喷嚏。 第139章 母亲来了 有点奇怪的就是,孩子即便在睡眠中,也会发出几声抽泣,安吉去哄,孩子却没醒。她想到临生那几天,她每天在门外的土堆上一边给婆婆烧纸一边哭泣的事,大概她哭的时候孩子也感应到了,也在肚子里哭,所以才会留下哭泣的印象。可怜的孩子!他也是知道自己一出生就没人疼没人爱了啊,尤其是没了奶奶的照顾,她这个妈妈如何熬过艰难的育婴时光? 可是安吉还是下定了决心,就算自己头碾脚磨,也要将孩子好好的拉扯大! 中午饭后,吴梅来了,她过来看了看安吉和孩子,问安吉孩子乖不乖?安吉说昨晚吃了一晚上奶,尿了很多次。 吴梅说:“那必须的,男娃娃板肠大,饿着呢!好歹你有奶就好好喂呗。现在会了吧?再不要从咯吱窝里喂了吧?” 安吉羞红了脸,说:“可是我肚皮疼得很,抱不住娃娃,我怕将他摔了!” 吴梅说:“慢慢学!当妈妈的都是后来自己学会的,哪有那么容易就会的?” 安吉只好无言地低了头,去看被窝里睡着的孩子。 吴梅又过去和吴刚俩人低声话,好像在说他啥时候回去安葬母亲,实在不行让他留下来照顾安吉和她的两个孩子,她也想回去送送老妈妈。 可是吴刚反驳了她:“你不能去!姐夫已经去了,你俩娃娃要上学吃饭,晚上你还得陪他们,你走了,我又不能去陪他们,晚上他们害怕呢!” 吴梅只好长吁一口气作罢,然后就走了。 下午的时候,安吉母亲却来了,原来前两天吴刚家派人去安吉娘家报丧,安吉父亲去了亲家的丧礼上,安吉母亲却着急待产的女儿,就急忙赶来了,结果都不知道安吉已经生了的消息,给她什么看月子的东西也没准备。 安吉看母亲来了,觉得有救了,可是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和婆婆的意外去世,由不得泪水涟涟地哭了。 母亲急忙制止她:“月子里别哭,看把眼睛哭坏了,一辈子治不好!” 安吉抽噎着说:“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去年我那个孩子没了,好歹有婆婆陪着我,那个月子还好过,但是今年娃娃是生了,但是婆婆这么突然死了,我以后可咋办?” 母亲这两年病病殃殃的,最近也是头晕得厉害,所以她是抱着一边看一眼安吉一边来看病的心态来的,谁料一来就要照料安吉月子,心里也是老大不乐意,就问吴刚:“姨娘啥时候下葬啊?你就得伺候月子啊!” 吴刚说还要停放六七天才行。 安吉母亲惊讶:“你们哪里看的日子啊?大夏天的哪有停那么长时间的?我听过的最长的也就停个七天。” 吴刚说他们也是问了几个道爷,但都说没有日子,有个甚至选在了半个月后,所以就只能选这么长了。 当天的晚饭,因为有了安吉母亲的缘故,或者是吴刚有了主心骨,便做了拉条子炒菜,他们香香地吃了。但是安吉吃的还是熬得很粗糙的小米粥,安吉闻着他们吃的饭菜的香味,喝着没味道的米粥,心里想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第三天一早,吴刚去外面肉铺子说好了让他们一个小伙子每隔一周送来一些牛骨头,让安吉母亲熬了和安吉一块吃,总算干了点尽责的好事,然后他就匆匆忙忙回老家守灵去了。 家里只剩下安吉和母亲两人,不,三人——还有一个幼小的但也是一颗鲜活的孩子。他才是最关键最需要特别对待的那个人。 安吉看着幼小的孩子真是又悲又喜,可她跟母亲谈不到一起,一直以来,母亲对她就是不冷不热、另眼相看的。而安吉的心里,她和母亲的距离远远大于她跟婆婆的距离,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对婆婆的感情比起母亲来,更要亲密一点。也真是这点原因,她在遭遇第一次孩子夭折的痛苦打击后,看清了吴刚的软弱无能和自私狭隘后,很多次想过离婚,但是觉得舍不得离开婆婆,他们离婚的话婆婆会难过,就压下了念头。谁料... ...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安吉真是懊恼急了,她已经从这两天吴刚的表现上看出来,他对这个孩子的热情也并不高!对自己,也根本尽不到应有的责任!可是,孩子已经生了,她只有期盼吴刚在日后慢慢会对孩子产生感情,担负起一个爸爸应有的责任来! 按说母亲也是当过好几个孙子女的奶奶了,也亲自服侍过自己的儿媳妇坐月子,照料安吉应该没问题的,可是不知为何,她早上起不来,起来了也常常忘记按时做早饭,而是洗完脸就去客厅看电视,到了九点多,安吉都饿得狼抓心了,她还没有端来稀饭。午后两点多了,安吉还是吃不到午饭,哪怕本来就是喝的稀粥,她也不能按时做好。在给孩子换尿布洗尿布方面,安吉母亲呢也是磨磨唧唧的,总是尿布都用完了,很多用过的尿布还在卫生间水盆里泡着,有些甚至就直接被她拿去晾到阳台上,被风吹干了,臭味都没散发去,她又拿来给孩子用了。 安吉看母亲这样,想起当年自己的哥嫂闹矛盾,母亲和大姐背地里光说嫂子坏话,显摆她伺候媳妇坐月子的尽职尽责,说自己秋收那么忙,都要给儿媳妇每天吃几顿、喝几顿,如何如何周到的话,安吉就知道母亲的话是不可全信的,别说农忙时她能多尽责了,就自己家里,啥事没有,母亲就给自己熬个粥、洗个尿布,就丢三落四的样子,能把嫂子伺候多好?也许嫂子后来的不满还是有原因的。可是她现在能怎么样?家里人都去发丧了,安吉身边美誉别人可以指靠,只有母亲了,她只好忍下一切不满,只是背过母亲,想起自己第一次坐月子时,婆婆的尽心尽职和按时端饭送水,还陪她聊天解闷的过去,眼泪一串串掉下来。让母亲看见了,都有点不满:“我死了,你都不这么伤心吧?” 安吉倒是老实承认:“也有可能,因为我跟婆婆的感情真的很好!她要是活着,我起码不会饿肚子!” 母亲便非常不高兴了,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在给安吉熬粥一事上稍微操心了点,让她终于能早一点吃上饭了。 第139章 吴刚的放肆行为 这样苦难的日子过了七八天,安吉的大姐从小镇上来看安吉了,还带着两只活公鸡说要给安吉熬汤补身子,可是她们三个人谁都不敢杀鸡,就只好先养着。但楼上哪里是养鸡的地方啊,安吉都觉得一贯脑子有点拧的大姐真是荒唐,考虑事情太不周到了,哪怕你在家杀了拿来,暂时吃不了也可以冷冻到冰箱里啊!现在呢,也只能关在阳台上了,可是那是两只大公鸡的,每天打鸣阿粪的,不光扰民还让家里散发恶臭,加上大姐嘴碎话多,看到安吉母亲病得脸色蜡黄,就一个劲地责怪安吉嫁错了人,不照顾父母,报答他们养育之恩也就罢了,就连自己坐月子没人管,活该遭罪,还太老实听话和孝顺,甚至说她将那个矬老奶奶孝顺死了! 安吉气得有口难言,又不敢多说什么,只有忍气吞声地受着!下午时大姐又带着母亲去了医院,开来了十几包的中草药,但是看看母亲在安吉家住在冰窖一样的房子里,不光她的病得不到缓解,还要照顾安吉,就干脆将母亲带走了,撂下话说,让安吉想办法叫来吴刚伺候月子,将生完孩子只有七八天的安吉和孩子孤零零扔在了家里,完全不考虑安吉一个月婆子怎么解决吃喝拉撒和长夜害怕的问题!又怎么能给吴刚带话让他来伺候月子? 好歹她最近几天肚皮疼得松了一点,还可以下地走动,就只好硬着头皮坚持自己料理自己的吃喝和孩子屎尿!但是每到夜晚降临,安吉就怕得要命,搂紧了羸弱的婴儿熬煎着等待天亮!房间里继续冷若冰窖,不过安吉白天可以抱着孩子到阳台或者客厅去晒晒太阳,稍微暖和一下母子俩的身体!她看看阳面的太阳那么暖,也想搬到公婆住的那间房子,可是想到婆婆在那间房里病重到没救的样子,生怕半夜她的灵魂又来问候,就打消了搬过去的念头,只是白天将孩子放在客厅沙发上,然后打开自己卧室的窗户,让房间里的阴湿气散一散! 好歹等到吴刚安葬完母亲回来,却说煤矿上催着上班,就将安吉母子又扔在了家里,不过他还算做了一点人事,将吴品酒店里那个长相黑丑、干活慢弹的藏族女孩抓细草叫到了家里,叮嘱她晚上叫上酒店里别的女孩到家里住宿,就住在安吉公婆所住的房间,就算她们晚上回来很迟,也不进安吉卧室,但起码晚上让安吉觉得家里有点人气,不至于那么恐怖。于是每天半夜,安吉起来上厕所,能看到门厅那里有她们的鞋子,知道家里还有别人,就觉得心安好多,也不至于那么恐怖! 总算熬到满月的日子,吴刚父亲从老家回来,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可见老伴儿的英年早逝,让他明显地受到了严重打击。他颤抖着双手,按规矩给新生婴儿剃了头,取了乳名叫做“孝楠”,并解释道:“孝里生的,珍贵的楠木”,然后在家由吴刚大姐吴梅操持着大家吃了个满月饭,就又回到老家去了,家里又剩下安吉和刚满月的婴儿,还有那两个半夜来黎明走、和安吉白天黑夜从没打过照面的服务员。 又过了几天,吴刚从矿上回来,却不料随车带着一个女孩,吴刚说那是他同事的侄女,跟他过来看她这边一个企业上上班的未婚夫和某技校上学的弟弟,吴刚开车带她看过了以后,就顺便带回家里住宿。安吉也是一个人在家待急了,也盼不得来个人说说话,顾不了认真思考吴刚的话是真是假,赶紧帮吴刚做了饭给她吃,还耐心教她自己手上正在编织的毛衣花样,尽量显示自己作为“嫂子”的和蔼可亲。 可是到后来,吴刚的一个举动却让她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原因是吴刚在跟那个姑娘过从甚密的举动上。就在他们吃过饭,安吉去洗完锅、怀抱着孩子坐在客厅陪着那姑娘聊天时,吴刚去洗来了一盘梨,就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削皮。当他削完第一个时,双手递给了那姑娘,然后削第二个。 安吉想:也对,人家是客人,第一个给她是没错的,那么第二个就该是给她的了吧。谁知吴刚削完了皮,居然就径直举着大口大口吃起来,别说给安吉削一个,连个带皮的都没给她!这就有点过分了。但是安吉虽然气在心头却不好显在脸上,就抱着孩子盯着吴刚的脸看,吴刚居然丝毫不以为意地吃着梨,躬身向前,和那姑娘说笑着,一点也没有去看安吉的表情。 安吉气得无法控制,就站起身抱着孩子进了卧室,原想吴刚会有点会意,跟进来看看,结果吴刚不但未予理睬,还和那个姑娘嘻嘻哈哈说笑不止,只将安吉气得呆在卧室都要僵掉了!好歹按捺下自己情绪,又觉得口渴难忍,就过去客厅喝水,看时间不早,就暗示吴刚和那个姑娘:你们一路过来坐车这里找人那里看人也累了吧?早点睡呗!来,我给你看你睡的床。 那个姑娘总算打住自己和吴刚这个大她十岁的有妇之夫的开心谈笑,跟着安吉进了卧室,安吉指给她盖的被子,枕的枕头,却又说自己不困,继续进了客厅和吴刚谈笑风生,安吉只好耐着性子等他们谈笑完毕。 老半天后,安吉都要朦胧睡去了,却才听见吴刚带那个姑娘进了卧室,听见他居然亲自动手给那个姑娘拉开了被子,放好了枕头,非常体贴亲昵地说:“你就在这放心睡吧,要是觉得冷的话,我给你开电褥子!”安吉听着吴刚一个大男人居然这样周到地服侍着一个素昧平生的姑娘,都没有对自己这样照顾过,气不打一出来,就在吴刚终于走进卧室来要跟她同床共枕时,忍不住说:“你不睡那边吗?去陪人家呀,不然她害怕了怎么办?冷了怎么办?” 吴刚闻听,不但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过分,反倒觉得安吉无理取闹,脸色一下拉了下来,低声但很恼怒地带着警告的口气说:“我告诉你不要犯小毛病!我们单位的车经常从他们村上过,不跟她们处好关系,要是人家村上的人故意使坏,拦着车不让走怎么办?把路挖断了怎么办?我可不像你那么牛逼,不用看别人颜色,我就是吃这碗饭的,你要好好过日子,就得理解支持我的工作,不要给我找事!你要是敢给她脸色看,你就抱着娃娃滚出去!”倒将安吉气得哑口无言了,只说出一句:“那你好好服侍她去!我可不管!”调转了脊背,一夜无话,却也气得胸口憋了一块破布似的,喘不过气来。 次日,爱睡懒觉的吴刚一反常态,早早起来打了荷包蛋,招呼那个姑娘洗漱吃喝,吃过饭又开车拉着她回了矿上,倒好像安吉成了一个局外人一般!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没有回来,安吉因了吴刚上次的言行,心里一直憋着气没有消,也看透了吴刚在女人面前的随便和下贱,对他也就没了思念和盼头,也就不在乎他回不回来,心想既然吴刚能将别的女人带到家里,当着她的面都能那样亲热,那背着她能做什么,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所以她气在心里,恨在脸上,怀抱嗷嗷待哺的婴儿,每天起早贪黑地一个人抓养着,已经是非常后悔嫁给这个外人面前老实本分不说还格外情深谊长、回到家里却满脸嫌弃和挑刺的男人了,也更加后悔自己在婚前那件事上看清吴刚软弱无能、卑贱自私的本质,在第一个孩子夭折后就应该坚决离开他却优柔寡断,导致又怀了这个孩子,现在孩子生了,吴刚对外面女人骚情好色、对自己老婆却冷若冰霜的本质更加明显,她却翻身无力了!所以她只有说服自己坚持到哺乳假满,带着孩子去单位上班,找个人带着,好歹总比在家一个人熬煎着吃不饱住不暖强! 亲近考虑 第141章 吴品带回的女人 就在安吉满月后吴刚从煤矿带回来那个姑娘后不久,吴刚的哥哥也从老家回来,居然就带来了店里的那个服务员——朗玛草,说她这一段时间跟着他们回老家去帮忙收田苦坏了,让朗玛草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并让安吉照顾一下,将她喝的稀饭肉汤也给她喝些。 可怜安吉一个书呆子,善良又老实,也觉得朗玛草一个外旁人扑下身子去帮她们安家的忙,自己也应该给她照顾一下的,再说这一个多月的月子,她白天孤独寂寞、夜晚提心吊胆地也过急了,有个人能来给她作伴也是好的,不要说喝肉汤,就是别的好东西跟她共享,她也是舍得的,就愉快地答应了。 谁知朗玛草神情倦态疲惫,身体好像也很沉重,一点没精神,还老是唉声叹气的,每天蔫蔫地光睡觉。 安吉觉得她确实有点不正常,但简单地以为她是真的干活累坏了,加上也是为吴良吴刚母亲的去世有点难过,也就不好指使她,反倒是自己做了饭叫醒她吃。 过了两天后,吴良带着朗玛草出去后,过了一天一夜朗玛草才回来,看上去神色黯然憔悴,安吉以为她病了,一问,朗玛草说自己不舒服,胸疼,安吉只好继续照顾她吃喝,指望她干点活的梦想就此破灭。 可是朗玛草这次从老家回来还有点奇怪,说她干活干坏了吧,她的手看上去没怎么变粗糙,脸色却很差,明显是做了手术的样子,神色倦态,简直比她着刚坐完月子的宝妈还累的样子。安吉还是没往别的地方想,只是跟她说到自己一个人坐月子的苦难,说得让朗玛草都有点泪眼婆娑的样子。 而吴良在店里和家里来来去去几天的空闲里,每次回家朗玛草总是热切地迎上去嘘寒问暖,又是捡拖鞋又是倒茶的,亲热异常,而且她还跟着吴良出去过几次,安吉虽说也曾看着身量也就是一米五几的吴良和朗玛草同出同进的,居然也没有多想。尤其是他们常常坐在客厅里一聊就是半夜,居然比安吉跟吴刚这一对夫妻都有话说。而最后都是朗玛草替吴良支开客厅里的钢丝床,铺好被褥,照顾的比他老婆还周到。 过了几天,吴良说要回去继续收麦子了,走之前又特意关照安吉好好照顾朗玛草,说她跟他们过去老家一个月干了多少活等等的,简直成了他家的功臣,安吉觉得吴良的关心有点过了,但是还是没说什么,继续和朗玛草淡然相处着。 过了几天,安吉觉得孩子该打防疫针了,就叫了朗玛草一起去,走路上,她抱着孩子手实在困了,就请朗玛草替换一下,结果朗玛草说她胳膊疼,胸口疼,抱不动,安吉只好自己抱着走,心想朗玛草也就农村出身的而已,跟着吴良他们回去干了点啥活,居然就累出了一身病,但本性懦弱善良又老实的她,也不善于指使人,更不善于盘根问底,也就一个人将孩子一路抱过去医院打了针,又一路抱过来,累得胳膊都要断掉了一样,而朗玛草居然只是陪着她走了个来回。 即便这样,朗玛草还是看上去患了大病一样虚弱不堪,家里扫个地都能累出一头汗来,而洗锅之类的活她也推脱自己手有关节炎,不能多碰水推辞不干。 安吉她原想自己一个月子坐的孤苦艰难,身体都熬垮了,朗玛草再怎么苦累了几天吧,也该缓过来了, 而且毕竟她没结过婚,年富力强的怎么也比自己有力气吧?不由得安吉不怀疑她到底得了啥病?就建议她还是去医院看看。 谁料朗玛草就乘机跟她借钱,说要买一盒擦脸油,再买点药。安吉正好拿到了同事卓玛送来的工资,就给她借了一百元,让她去买药买油。结果朗玛草出去老半天回来,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她买的东西。 安吉看她走得困乏不堪,就问她去哪家医院看了,怎么去了那么久?德吉回答说自己去了离这里很远的卫校门诊部。 安吉觉得奇怪,说这里离县医院那么近,怎么去的卫校那里?朗玛草讷讷地说,自己的一个同学在那里当护士,自己顺便找她聊了聊天。安吉也就不再说啥了。结果第二天安吉擦桌子时发现,朗玛草放在桌上的药瓶上居然写着“乳癖消”之类的名字,说明书上也是写的治疗乳腺炎之类的疾病,而药瓶边上一个处方单上签的医生名字居然就是她家楼上一个邻居! 当安吉将这一次发现告诉朗玛草并说她不过就干点农活怎么就能得乳腺炎呢?朗玛草先是惊讶地睁大了眼,后是吞吞吐吐地就说自己原来就有点毛病,这次赶上吴刚母亲去世,心里难过,就犯了病。显然她之所以看病跑那么远就是为了极力避开知道或者认识的人,所以听说给她看病的医生居然就在安吉楼上住,就很意外。 安吉这时候,才觉得朗玛草这跟着吴良来来去去的几次,又想到吴良让她在自家好好休息,还让她喝自己的米汤肉汤,这一阵说是生病,又看不出哪里疼的样子,绝对是有点原因的,但她单纯老实还是不敢信朗玛草是跟吴良有了幺蛾子,做了流产手术这上面。直到过了几天,吴刚回来,一句话戳破了她的底牌。 那是吴刚回家的第二天,朗玛草倒是起的很早,就去厨房里准备早餐,这是她从老家回来后去过医院的一周左右了。生活上比较细致且没有里外男女之分的吴刚跑去朗玛草睡的那间房打扫卫生,看见了什么,就说:“朗玛草,你怎么了像尿了床?” 朗玛草一听羞得脸血红,吞吞吐吐地接口:“就是,我怎么尿床了?” 安吉觉得奇怪,也便走进卧室去看,居然真看见朗玛草居然拿孩子的尿布盖着枕头下身体睡的那块地方,她好奇的揭开,居然发现床单上一片湿,俨然就是自己有时候奶胀留下来的奶渍。她这才明白朗玛草为何会“胸”疼,为何会干不动活,为何吴良会让她在家休息,还让她喝自己的米汤肉汤,她又为何跑那么远去别的医院看病,还吃那些乳癖消一类的药! 安吉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膈应,但还是没说什么,却从此对吴良和朗玛草的言行举止开始另眼相看了,这一注意,就发现了他们不经意将流露的眉来眼去的暧昧。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了。 第142章 无耻之尤 有一天晚上,吴良吴德都在家,朗玛草也还在她家住着,他们四个人加一个孩子都呆在客厅里看电视,吴德和安吉坐在一边沙发上,朗玛草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孩子睡着了,也放在她边上的沙发上,吴良则提个马扎坐在距离朗玛草很近的阳台附近。 安吉眼看着他们俨然一对夫妻一样没有起码的距离,就忍不住说了一句:“暖气来了吗?” 朗玛草和吴良居然同时伸手去摸暖气片,手就在暖气片上碰着了,他们才意识到不对,赶紧收了手,都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安吉觉得他们刚才的动作又可笑又丢人,可是他们很快就没事人一样了,继续坐着谈天说地,吴刚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哥哥背着嫂子和这个未婚姑娘的过从甚密有什么问题。 安吉坐了一阵,看着他们继续没事人一样,看看吴刚这个窝囊废,对朗玛草说话客客气气的样子,明摆着纵容自己的哥哥跟这个女人眉来眼去还装不见,对自己却恶声恶气的,气不打一处来,就对吴刚说:“家里太闷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可是吴刚一口拒绝:“要去你去,我不去。” 安吉忍不住强势起来:“走,出去给孩子买点消化的药。你不看他舌苔那么厚吗?” 吴刚只好极不情愿地抱着孩子出门,朗玛草和吴良则继续留在家里看他们的电视,安吉更加觉得这个女人其实早就在这个家里扮演着女主人的角色了,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安吉和吴刚走在路上,吴刚闷声不吭,显然是对安吉硬要叫他出来心有不满。 可是安吉心里更气,就忍不住说了:“吴刚,我觉得你们弟兄们一起开店虽然是好事,但互相之间也得有个约束才对!再说我也听你嫂子也说过,她嫁到你们家的时候你才十二三岁,你弟弟也才八九岁,你们老的小的脚上穿的鞋是她做的,你们的衣服都是她洗的,你们俩个小叔子上学每周回家背的馍馍都是她蒸的,我也觉得她对你们一家人也真心好着呢,你觉得你哥哥现在这样子和朗玛草明来暗去的合适吗?” 谁料吴刚勃然大怒,用手指点着安吉,粗声野气地说:“我给你说你少管!你也小心点,不要将这样的事提出来说!要是传到嫂子耳朵里,他们俩要是闹起离婚来我可不饶你!” 安吉一看吴刚这样不但不知好歹,自己好心提醒还被他反咬一口,也由不得来气了:“我告诉你吴刚,你们兄弟背着我们妯娌怎么和那些下三滥服务员眉来眼去也就罢了,但是像这样将别的野女人领到家里来,我就不行!我要是不住在这里,眼不见为净,可是这也是我的家,你们兄弟们公然将那些野东西带来脏我的床我的地,我就不行!” 吴刚更加猖狂:“你搞清楚,这房子是我爹的,他想让谁住就谁住!我哥是家里的老大,这个家他说了算,他想领谁就领谁!你不想住了你滚!” 安吉气得浑身打颤,差点就将怀里抱着的孩子扔了,她咬牙切齿地说:“好,姓吴的,你说得好,这房子是你爹的,由得你们!看来你哥将这个野女人带进来住,你也将某些野女人带进来住,都是经过你爹默许的!那就好,你们都各带一个来住,我走!我也不稀罕这个破家了,我嫌脏!” 安吉疾步往前,不顾天色已晚就往车站去了,吴刚却追过来,抢过孩子,嬉皮笑脸说:“算了算了,人家两口子的事,我们吵什么?我给我哥说,让他把朗玛草打发了。” 安吉被他抢走了孩子,实际天黑了,车站也没有回单位的车,身上又没有钱去住店,实在也没地方可去,再说孩子晚上还要吃奶,她走了孩子怎么办?就只好跟着他回来。 进得门来,吴良和朗玛草却还是坐在那里看电视,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亲密行为已经引起了安吉的反感,也没觉得他们的举止太不合适了,安吉没有再进客厅,抱着孩子进了卧室去喂奶,吴刚倒是继续进客跟他们闲聊,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安吉气得一夜没睡,心想自己对吴刚一家的人品真是高看了!尤其是吴良,俗话说“矬子心里鬼大”,别看他身高不足一米六,又是个农民,可是从小就被家里推上家庭管理的重要位置,为人处世自有他的狡诈之处,后来又做了几年生意,更是满肚子的屈曲肠子,人称“吴回回”,意思是跟善于做生意的回民一样精明,现在看他不光是善于算计的曲曲肠子,还满肚子男盗女娼的花花肠子,居然在自己家里、自己眼皮底下养起情妇来了 !而这事,作为这个家庭女主人的安吉居然瞒在鼓里,原以为吴刚粗心大意不知道,结果人家不光清清楚楚,居然还威胁到自己头上来了!这是个什么家庭啊,真是恶心! 安吉突然想到前一段时间吴刚回家,说朗玛草“尿床了”那次,分明是将奶汁流到了自己床上,居然还拿自己孩子尿布盖起来,她居然也没怎么在意!甚至给她借钱去治病!后来那笔钱她也没还!现在倒好,他们当着自己和吴刚的面,坐一起吃喝聊天,又当着邻居的面同进同出,俨然一对老夫妻!这哪里是将自己放在眼里?现在连吴刚也威胁上自己了,想到无辜善良、勤劳能干、又正在家里干农活、照顾公公和两个孩子的嫂子,安吉真是替她打抱不平! 想想大嫂也是出身教师家庭,身材高挑、眉眼开阔清亮,举止落落大方,又是初中毕业生,哪方面都碾压了矮小猥琐的吴良“武大郎”!却就因为她的父亲和吴良的父亲是师范同学,又是同行,就听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矮她半截的吴良,现在她守在家里吃苦受累,照顾老的小的,落下了一身病,吴良却在城里开店、吃香喝辣、养尊处优不说,居然还背着她养上了小三!这也太他妈过分了! 安吉再想到前段时间吴刚背着她和那个服务员眉来眼去,甚至将她的书报借给她的事,气更不打一处来,翻身起来就想冲到厕所质问一下吴良吴刚兄弟俩,他们公然将野女人带到家里来,谁给他们的胆量和权利? 可是她辗转反侧几次,终究忍住了,却气得自己乳房疼了一夜,以至于给孩子喂了奶,第二天孩子就拉开了肚子,她自己乳头上又长了疖子,孩子一吃奶就要命的疼! 第143章 看穿真相 接下来,她忙着给孩子看病,自己吃药抹药,甚至听人家说的筷子头上沾了清油,拿火烧了烫的偏方,几番操作下来,疼得直跳,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他们的破事? 吴刚又很快去矿山上班了,直到他走,安吉心里都冷冰冰的,而吴刚的表情更冷,卧室和客厅之间来去几次,不是拿着拖把拖地,就是打开了窗户通风,将安吉和孩子冷得直打喷嚏,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人家的婆娘家里搞得多好,他倒霉催的,娶的婆娘将家整成了猪窝!完全不顾安吉又带孩子又看病,有多累多苦! 安吉咬着牙忍着,就当充耳不闻,眼巴巴盼着这条狗赶快滚回去上班!自己好落个耳根清净! 吴刚终于走了,安吉终于不再看他的眼色,但是朗玛草继续住在她家,虽然她们抬头不见低头见,面子上也应付着,但是安吉也不再给她好脸色,朗玛草居然也不怎么在乎,甚至也厚着脸皮,继续跟每晚回来住宿的吴良继续一起吃饭聊天,给他倒茶,铺被窝,简直有点理直气壮,倒是将安吉弄得不自在,有时候看他们在客厅,自己就不出卧室。 可是卧室太冷了,安吉和孩子白天黑夜呆在那里,真是度日如年,倒是对面吴良住的卧室,因为是阳面,白天能晒到太阳,晚上也暖烘烘的,朗玛草明着白天在卧室看书休息,晚上睡在客厅钢丝床上,可是谁知道他们半夜是不是在一起苟合呢? 安吉渐渐地在这个家里无法立足,也觉得在这所房子,她先是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后来又失去了善待她的婆婆,现在又被吴良领来的这个女人、甚至也有吴刚领来的那个女人玷污,脏极了,她对这个房子家的感觉越来越淡,越来越觉得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差劲肮脏,跟她心目中的家里越来越远,简直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就盼着早点离开!可是她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实在没能力去找个房子搬出去,只能盼着哺乳假满,赶紧去上班! 转眼到了安吉产后的第二个月,因为吴良的一句话:“你这边房子又冷,你一个人带孩子又累,没人帮衬,还不如回老家去,有你嫂子作伴,家里有烫炕大人娃娃还睡着舒服。”安吉便听信了,想想冰冷的房间里她和孩子度日如年,动辄感冒,还真不如去吴刚老家,贤良能干的大嫂在家也可以帮她抱抱孩子啥的,就回到了离县城几十公里外的吴刚老家。 果然,吴刚老家的田地已经收拾完了,家里除了颗粒入仓的事,农活也快干完了,吴刚嫂子也能抽出时间帮着安吉带带孩子了,有人陪着说说话,安吉也能按时吃上饭了,生活相对好了一点。 言谈之间,安吉偶然问起吴刚嫂子:“朗玛草很能干活吗?我听大哥说把她苦坏了,让她在家里休息了这一个月,还跟我一起喝米汤、肉汤,说她给家里立了功。” 吴刚嫂子却说:“能干个啥呀,啥活也不会干!不光田不会割,连个粮食腰子都不会打!让她提个捆子她都提不动!也不知道她那样的人算什么?说她读书人吧,考不上学,说她农村人吧,啥农活不会干!他哥还说专门叫来给我们帮忙呢!我看就是她在城里找不到活干,到我家混饭来了!” 安吉想到朗玛草在她家里也是啥活也不干,但就好像是专门来伺候吴良的,还得了什么乳腺炎,跟她借钱买药的事,刚想提起来,想了想又忍住了,毕竟她对于朗玛草和吴良之间的关系也仅仅是猜测,也不好跟大嫂说,万一真的引起他们的矛盾,闹起来,吴刚又要跟她干仗了,为了别人的事,搭上自己的安宁实在划不来。 吴刚嫂子又说:“我也觉得奇怪,朗玛草你说她是个媳妇吧,又没有结过婚;是个姑娘吧,一点姑娘的精气没有,又不会打扮,也不知道她在饭店里怎么打工的!也就是吴良他们那样的店里才会要她!” 安吉想起吴刚之前隐约提过,自从他们家里出了事,吴良回家后,店里的其他老板就不太愿意要朗玛草继续当服务员的事,都是看在吴良的面子上没有开除,但是安吉看最近一段时间朗玛草一直都在家里,估计也有可能早就被他们其他老板炒了鱿鱼吧。 安吉此时虽然心里对吴良和朗玛草的关系有些怀疑,也亲眼见了他们在她家里的亲密放肆,但是仍旧没有想到朗玛草那时候其实早就和吴良已经明铺暗盖的搞一起了,甚至已经做了人流,最近就是在家调养,倒是比她这明媒正娶的弟媳妇还要自在!而且,这次她回老家,其实就是吴良安排了让她离开他们的视线,扫清他们苟且的障碍,但是单纯如她,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吴良这卑鄙小人的阴谋,她也不敢往那边想。 可是安吉固然在农村老家待着也算自在,可是家里的炕烟味却将孩子熏坏了,每晚上嗓子里堵着痰呼吸不畅,动辄会没气了,也让她多次犯了气管炎,有一天夜里孩子好久上不来气,小脸憋得青紫,她急了,赶紧扑上去嘴对着孩子的嘴,帮他吸痰,好歹才喘过气来。 第二天一早孩子看起来还没好,连哭声都没有了,安吉急了,忙叫了大嫂带孩子去下面一个庄子找村医。结果那天风特别大,大嫂抱着孩子前面走,安吉也没顾上围个头巾就在后面跟,风呼呼的吹着,在安吉脸颊两侧掠过,她的脸冻红了,耳朵里也尽是风声。就这一次,给刚坐完月子、身体还很虚弱的安吉留下了后遗症,在她生完孩子后的好几年里,她的耳朵里都能听到风呼呼吹的声音,简直就像有只鸟一直在她耳边扇翅膀,吵得她寝食难安,后来看了大夫,吃了很多药才好。 赶到村卫生站,大嫂给村医看孩子,安吉却什么也听不见了,拿指头塞耳朵里捅了半天,才勉强能听见他们说话。村医说孩子被炕烟熏着了,呼吸道感染,还有轻微煤气中毒的症状,将安吉着实吓得不轻。想到自己从小就有支气管炎,也闻不得烟味,这几天一直忍受着,却忽略了孩子能不能闻,便想要回城里去了。 结果她们给孩子买了药回到家里,却正好听村上去过镇上的人说,安吉去了南方打工的妹妹回来了,正在找她。她便匆匆收拾了一下,搭了个便车到了镇上,本想不去大姐家了,可是她不用猜也知道,妹妹来了也只能住在大姐家,便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第131章 突发意外 那夜,她们吃过晚饭后,出去转了转,安吉觉得肚子沉甸甸的坠得走不动路,就要求早早回来了。就在她们坐客厅看电视时,有人敲门了,安吉去开了后,见到门口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站着,问:“这是吴德的家吗?” 安吉点头说是,那个男青年便说:“那就对了!吴德父母在吗?” 安吉答:“在的。”那个男青年说:“我找他们有话说。你是?” 安吉说:“我是他嫂子。”便让开让他进来。 那个男青年进了客厅,见了沙发上坐着的婆婆——吴德母亲,点头说:“姨姨好!” 婆婆急忙站起说:“来了呀,坐吧。” 那个男青年便坐下了,开口说:“姨姨,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是吴德的母亲,您和叔叔都是好人,但是你们能不能管一管你的儿子吴德?” 安吉婆婆吃了一惊:“吴德又怎么了?” “我知道您是不知道他在外头干的好事,我就说他那样的畜生做事家里人肯定不知道,不然怎么也不会纵容他胡作非为呢!” 安吉婆婆看了安吉一眼,难为情地说:“那你们年轻人在外面干啥我们当父母的的哪里知道呢,你就说他干了啥,我能骂的骂一顿,管再能管个啥呢。” 那个男青年便气愤地说:“那我就说了,姨姨。如果我的言语冒犯了你也别生气,我是太气愤了!就算你吴德是没结婚的男人,可以在外随便风流放荡,但是总不能将手伸到别人的家里去吧?他跟我媳妇之前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也不想追究,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结婚又有了孩子,他总得收敛一下吧!我是工作忙的顾不上家,也没办法,他也不能乘虚而入,继续来讨好欺骗我媳妇啊!那要是能给她结果我也就罢了,但你儿子分明就是欺骗她玩弄她的感情的!这我能容忍吗?我就想今天我来找您,给您说一声,您做父母的说说他,他要听呢,我既往不咎;不听的话,我可要找人废掉他一条腿的!再一个您儿子为人师表也有人管的,也不想我找到他单位去,让他把人丢完吧?” 安吉听得心惊肉跳的,看看婆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觉得她脸上挂不住,自己也不好说啥,就赶紧避进了卧室。 过了一阵,安吉听得那人告辞,并听见门响了一声,知道他走了,又不好意思过来看婆婆,就假装喝水进了厨房,然后端着水杯走进了客厅,看婆婆脸色很差,气冲冲地坐着,见安吉进来,只说了一句:“这些狗日的,一个都不让人省心!我就等他尕娃别回来,囔囔地骂一顿!”说完就起身去卧室睡了! 安吉觉得无趣,也就回卧室睡了。可是她朦朦胧胧的一直做梦,但具体做的啥梦,她又想不起来。 次日早六点多,安吉听见门响了一声,她猜是婆婆出去了,就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也不知道几点了,安吉突然在朦胧之中听见婆婆进门后急急对正在洗脸的哥哥说:“快快快,我上一下厕所!” 安吉觉得有点奇怪,婆婆早上起来一边去外面散步放风,一边在外面的公共厕所上的,怎么今天从外面回来却又要在家上厕所呢? 正当她莫名其妙地准备起床穿衣服的时候,却听见门外扑腾一声有人倒地,接着是哥哥惊惶地叫:“姨娘!你怎么了?安吉,你快起来看看!” 安吉赶快穿好衣服出来一看,却见婆婆正倒在厕所和卧室之间的地上,哥哥正试图将她扶起来。安吉也过去帮忙,将浑身瘫软的婆婆搀起来扶到床上去。谁料个子不高也不胖的婆婆身体却格外沉重,他们兄妹俩费了好大劲才将她扶到床上躺好。 婆婆紧攥着眉头直声喊着:“哎哟,疼!疼!安吉你给我后背心揉揉!” 安吉拖着沉重的身体爬到床上,将手伸进婆婆的衣服,却觉得婆婆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而且那汗水非常冰冷,简直像是从河水里刚捞起来一样。安吉顾不了太多,一个劲地在婆婆后背心靠近心脏的地方揉搓着,婆婆呻吟的声音渐渐地低下来,但是脸色忽然灰白,原来她已经晕过去了! 安吉吓坏了,赶紧给正在继续洗脸的哥哥说:“你快去给吴刚姐姐打个电话,让他们赶快叫个车来送妈去医院,我看她这病严重了!” 哥哥答应着说:“那我再回来不了?我今天早上排上学车,过几天就要考试呀!” 安吉想了想哥哥留下来也没用,就说:“你去给他姐姐打了电话,要么你叫个车或者告诉他们叫个车进来,其余的事你也管不了,你就去练车吧,今天中午饭是没人给你做了,你就自己在外面吃吧!” 安全便走了。 安吉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掐婆婆的人中,一边焦急的喊叫:“妈、妈!您醒醒!” 婆婆终于睁开了眼,悠悠的缓过了气,说:“我本来在外面上了厕所的,正在和四楼的老婆子校园里散步,刚走了几步,觉得嗓子里堵得慌,咳嗽了几声,心口子就疼得不行了,我觉得不对就赶紧回家了!可怎么就夹不住尿了呢?” 安吉看她逐渐醒过来,赶紧说:“不要紧,妈,我已经让我哥给大姐他们打电话去了,他们顺便会叫车来的,来了我们就去医院看病。” 婆婆冷得发抖,让安吉再给她盖一床被子。安吉便赶紧盖上了,将边上压紧压实,又用枕巾擦去了她额头浸出的汗水,焦急的往门口看,听他们来人没。 她心里疑窦:“今天不是吴德要去新学校报到吗?怎么一夜未归不说,现在也不见回来呢?这些狗东西,关键时候指不上!” 她又想起吴刚,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单位的联系电话,他也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只是有一次提起过他单位的名称和老板的姓名,安吉想到应该给那个老板打个电话,可是家里没有别人,安吉自己守着婆婆根本出不去,就盼着吴德或者大姑姐吴梅赶快来。 第133章 难舍难分 四周的草木掩护着他们,没有人声,没有嘈杂,安吉期待着曹铭温暖的拥抱。曹铭终于大胆的拥住了她,去吻她焦渴的嘴唇。 她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来自他的热烈与深情,刹那间有些晕眩,幸福的晕眩。这一刻,彼此都等了很久,她恨不得化作一滩水,任他将自己完全的吸吮进他的身体里去,充盈他的每一个角落。而他的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充斥着他的心脏 ,他的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他的全身就像触了电一般又麻木又疼痛。 深深吻着安吉甜腻的嘴唇,紧紧抱着她火热柔软的身体,曹铭的脑海里已经无世界的存在! 四十多天了,多少次他在梦里紧拥着她,吻着她柔软的甜腻的嘴唇,他不能自抑自己的冲动!醒来后,却发现陪伴自己的只有冰冷的被窝和泪湿的枕头。他浑身是汗,心里却满是悲凉。只好抱紧了被子、枕头,在心里默默地叫着她的名字,暗暗哭泣。有时候想她太甚,他情不自禁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抓挠自己的胸口,咬着被角,泪如泉涌!甚至好几次,他拿出了刀子,在自己手腕上比划着,恨不得一刀下去,割断血管,流尽鲜血,就那样死去! 可想到安吉的哭泣,她的泪水,曹铭又心软了,狠狠的打自己几个耳光,骂自己混蛋!爱人在等你,盼你有出息,你却就这样报答她的深情厚爱吗?想过了以后,他就变的平静下来,一连几天莫名的兴奋,拼命的干活,半夜坐在矿山的煤堆上唱歌。 曹铭的举动让一块干活的工友看傻了,以为他疯了,就小心的提防着他,害怕他做出各种危险性举动。后来看他似无大的危险,就试着接近他,也了解了一点他的内心隐秘,便很同情他。渐渐地他们成了朋友,无话不谈,他就将他和她的故事讲给他们听,讲到她的可爱,他满眼是笑,可是讲到以后的出路,他又痛苦不堪,泪流满面地讲不下去... ... 那些人中不乏有过来人,就纷纷帮他出主意想办法,也有人好心规劝他,认为他们不可能有结果。可他一听就发火,他们只好不提,尽量逗他开心,说些笑话给他听,缠着他唱歌给他们听。他一天天扳着指头算她考试的日子,等不及她考完,就半夜搭了一辆煤车跑出来。坐到半路,又借亲戚家的自行车骑了两三个小时赶来,正好是中午,她考完试的时间。可是他不敢见她,怕影响了她下午的考试,只好在街上失魂落魄的转悠了半天。 初见面时,要不是章淑推他过去,他简直不知怎么站起来走她面前去打招呼!终于和她单独在一起,看着她轻松自如的样子,内心波澜起伏:她是那么优秀,而他那么微不足道,那么渺小无能,他既想接近她又怕接近她。想说出心里的话,又怕遭到她的反驳或者拒绝。而在树林里采花时,她的目光扑朔迷离,她的怒容也来的莫名其妙,更使他胆战心惊,唯恐不小心说错话触犯了她,会拂袖而去,将他孤零零地扔下... ... 可是,现在,终于真真实实地拥有了她,她的身体那么火热,她的目光那么火热,她的唇那么火热... ...他真的太激动太幸福了!尽情的陶醉在对她的拥抱和热吻里,久久的不愿醒来... ... 还是安吉猛地有了意识:“不行,我们还太小,我们还年轻,还有好多事等着我们办!不能再这样沉陷在爱河里,陶醉在短暂的相互拥有里了!” 可她的身体动不了,她的四肢像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她便在脑海里挣扎着呼号:“醒过来吧!相醉沉迷的恋人!以后的日子还很长,真正相守的日子还没到呢!”可她动不了。 曹铭终于猛的清醒过来,一下子放开了紧抱着安吉的手,放开了迷醉中的她,长长地呼了口气... ... 安吉于一阵晕眩后睁开了眼睛,却又紧抓着他不放:“别,亲爱的,别离开我!我怕,我怕你会飞掉!让我再看看你,让我再紧靠着你!多给我一点爱吧,吻我吧,拥紧我吧!我是属于你的!在五年后相见时,我什么都给你!在那个圣洁的日子里,在那个迷醉的时刻!” 她心里呐喊着,同时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拱着他的胸脯,脑子里一片空白... ... 他又一次激动起来,再次抱紧了她的脑袋,吻着她的眼睛,流着幸福的泪,喃喃地:“吉,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答应我别离开我,没有你我真的难以活下去!我太爱你了!告诉我,这四十多天,想我了吗?” 安吉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直视着曹铭的脸,深情地点头,小声说:“我想你,都哭了好几次了!” 曹铭一下子泪流满面的抱紧了她:“吉,让你受苦了!” “阿铭... ...”他们又紧紧的拥吻在一起... ... 天黑了,可是谁也舍不得离开对方,他们头挨着头,手拉着手,说着甜蜜的话,表达着郁积的相思之情,许诺着海誓山盟,一切在他们看来都那么美好!时间在这里停住了脚步... ... 还是安吉理智些,她看看夜幕四垂的树林,青草密集的周围,想到两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单独呆着,难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变故,就给自己打上了预防针,硬了心拉他起来:‘咱们走吧,还有明天,还有后天... ...”他乖乖地跟上了。 推车出了树林,沿公路骑上去,安吉坐在曹铭身后的车架上,双手抱住了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那股汗味,心醉神迷,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上去,又有点发晕的感觉,索性闭上了眼睛,尽情领受这种陶醉的时刻。 到了宾馆,到处是下面各乡镇来考试的学生,很多很乱。让他到男生的房间去问好了借宿的床位,他们又回到大街上去,走了好一阵,也无处可去,觉得很累,便又回去绕到后院的餐厅外面,那儿有一块菜地,还有些灯光若隐若现,便坐到了那儿。 他们都感到很累,但是有心爱的人坐在边上执手相看,又觉得极端幸福甜蜜! 安吉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竟连个安静,温暖的去处也没有! 夜已经很深了,他们怕进去的门锁了,只好深深的吻别... ... 第132章 恋人重逢 曹铭的心里充满了难舍和矛盾,看着安吉单纯无忧的眼神,他很多次眼含泪花欲言又止,对她的拥抱和亲吻就含着一种伤别离的成分。但是安吉心里却毫无杂念,对于曹铭深情的目光凝视和猝不及防的紧紧相拥,还有点难堪和不安,总是急于躲避和挣开。 后来,他们在安琳家待了一天一夜,最后和安琳一起回家,安琳到大姐安欣家暂作停留,安吉则和曹铭径直到学校看成绩。 最后结果是,安吉高分通过了预选,而曹铭却名落松山。曹铭明显地表现出万分痛楚,在学校待了两天后,才依依不舍地跟安吉告别,回了家。 此后的一个月,习惯了曹铭陪伴的安吉,一边拼命学习,一边无尽思念,好歹等到了高考开始。她和同班的二十多名同学一起包了一辆车开开心心地到县城,找好了住处,顺利完成了高考。 起初那天,安吉住在舅舅家,可是上午考完试她回到舅舅家,刚进门,却正碰上本来就有精神病的舅妈发了病,脸涨得通红,举着菜板大声唱着什么。 安吉吓得转身就逃,再也不敢去了,就到宾馆登了房间,和另一个班的女生住在了一起,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倒也自在。 那些女生似乎对安吉很熟悉,对她的学识和才能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言语间充满羡慕,说她很潇洒,很自信,肯定能考个好学校,以后能大有作为... ... 一个女生暗示她一句:“今天中午看见你那位在街上转悠,可能在找你... ...” 安吉一听心跳个不停,但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不会的,你可能看错了。”继续和她们说笑,但心里既紧张又害怕,想马上就见他,可又怕一见面后面的那两门可就考砸了... ... 最后一门了,她笔走龙蛇不顾一切的答题,巴不得熬够半小时就出去找他,可是题那样多,她拚命写,拼命挨时间,最后差二十分钟了,终于答完了,她不能迫使自己安下心来复查一遍,交了卷就跑。 监考老师追出来:“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天天这么早交卷,是不会答还是... ...” “我答完了!”她撂下一句话,接着走。 老师很惊讶,回教室看了一眼卷子又追出来:“你不会再看一遍吗?” “没必要!错的就说明不会答,对的再改又错了!”她早跑远了。 站在路口上等那两个说好了考完试就一块去玩的同学,也顺便等他,却心想:到时他们都来了,自己跟谁走?她的选择肯定是他,心又乱跳一气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那两个同学过来,而其他的同学们都从边上过去了,她正在焦急,却见同班的章淑过来,将正蹲在马路边的曹铭推到了茫然四顾的她面前,笑着说:“快过去罢!等这么长时间才见到,还难为情呢!” 安吉和曹铭互望一眼,两个人的脸都红到了脖颈里,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说话了,尴尬的不知所措。转头看章淑,早就随着人流走远了。 曹铭强压住自己的紧张和激动,小声问安吉:“试考的怎么样?应该没问题吧?” 安吉笑一下:“还行吧!” 曹铭长出一口气:“那就好。”两人又无话可说了,只是沉默着往前走。 到了街上,安吉站住了说:“先去吃饭吧。”曹铭同意了。 于是在一家饭馆里坐下来,曹铭要了两大碗炒面,她说吃不了。曹铭说:“吃不了我吃!” 饭端上来了,她拿筷子给他拨,他挡住了,眼光热热地望着她:“你先吃一阵,再给我拨,像以前那样,好吗?” 安吉再一次脸红了,不言语,低头吃起来,他也吃起来,但不时地抬头看她,眼睛盯着她的脸,忘记了吃饭,脸上是一种滋味难辨的表情,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或者紧张和压抑,好像饭堵在了嗓子眼里咽不下去了。 安吉吃到一半,将剩下的饭拨一些给他碗里,他深情的看着她说:“你再吃点儿,好吗?” 安吉摇摇头,不言不语地拨饭。他吃了几口,低声说:“吉,前面的饭啥滋味我不知道,可这会儿,觉得真香啊!”一面含笑的吃,一面盯着她看。 安吉嗔怒的瞪他一眼,催促他:“快吃,吃完了走,你看了这半天,人家都在看我们!” 曹铭一转头,见周围的几个食客真的在好奇的看他们,脸上带着含义不明的笑容。他难为情的笑了笑,几筷子扒完了饭,一抹嘴喊:“老板,结账!”付了钱,扶她肩膀走出来,样子一下子变得潇洒自信了许多。 安吉想起听过家在这儿的同学说这儿有个鱼塘,养了很多鱼,她还从没有见过人工的鱼塘是什么样子呢,就要求曹铭带她去看。可是曹铭捎着她找了一大圈也不见,安吉有些不高兴地揶揄道:“还说你在这儿上了三年学呢!” 曹铭不好意思的说:“我在这儿的时候还没有修起来嘛!要不就去树林里转转吧!” 只好推着车进了树林,却发现树林里原来很美,长着高高的、浓密的草,一些树枝上挂满了淡粉色的花,一长条一长条的,很好看。她喜不自禁地去折,他也过来帮她折,一边告诉她这叫刺柳,这个树林里到处都是。又给她介绍遇到的其他植物,她的怀里抱了一大捧粉红色的花枝,拿都拿不动了。 渐渐地安吉对那些花枝的新鲜感没有了,就希望曹铭说些别的,自己也好顺便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可他不知是故意回避还是没有意识到她的心思,一个劲地东拉西扯,她就很生气,拉个脸不说话了。 他看她不高兴,不明就里,又不知自己如何开口说自己的心里话,就只好闭嘴,一个劲地给她折树枝。她看他惴惴地跟在后面,目光中满是祈求与不安,更加的气恼,就说些牢骚话,听得连自己都生气,她便开始恨自己自作多情,也恨他的懦弱无能。 走到僻静处,终于曹铭开口了:“坐一会吧!” 她才有些释然,取出一些纸铺到地上,也给他一些,离得开开地坐着。 安吉的情绪平静了些,眼望着他。他也有些主动,用热烈的目光望着她,鼓足了勇气说:“安吉,我有句话想说... ...” 可她的情绪还没有完全的转变过来,就有些不耐烦地说:“什么也不用说了,今天见了面,坐到这儿来,这就够了!”实际上她是怕他说出什么让她难为情的话来。 随便地开了几句玩笑,气氛变得轻松活跃了些,安吉的尴尬也少了很多。 过一会儿,他又说:“我真的想说.. ...”可他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安吉的心狂跳不止,似乎懂得了他的意思—多少天来,她何尝不是天天在渴盼着这次见面,梦想着这样的一个时刻!多少次梦中相见,流泪拥吻,而面对日日夜夜想念的恋人,安吉此却不得不佯装平静...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把话引开了。 第234章 再次告别 说是第二天答案就来了,他们哪也没敢去,等到十一点钟了,还是没有领到书,就和何秀及她堂弟何强相约骑车到另一个县城去玩。于是两个男孩骑着自行车捎了两个女孩一路驶去。 何秀的男友何强看着高高大大,但似乎有什么病,骑上一阵何秀就让他停下来,自己走。安吉则一直坐在曹铭的车后,见何秀下来了也想下来走一阵,但是曹铭暗示她:“不用管,我能骑动。”安吉便不动了。 到了邻县境内,看看天已到中午,说回去吧。可曹铭的自行车吱吱乱响,不能骑了,只好让何秀和何强先走一步,他们推车回去。安吉却一步也不愿走了,非要坐车上不可。 曹铭耐心地解释,车子坏了,再骑就散架了。可安吉不听,撅着嘴不理他了。曹铭只好无可奈何地将她捎到最前面的车梁上。安吉很得意地跨在车梁上,手抓着曹铭扶住车把的手,回头冲他挤眉弄眼的笑,曹铭只好无奈地笑了,想生气也生不起来。 骑着骑着,车链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曹铭赶快求她下来走,安吉一看实在不行,只好步行了。 走到半路,见路边一块小树林,很凉快,便钻进去歇一会。曹铭擦着汗,不言不语地看她,表情很复杂。而安吉则一无所知的拔她的草让他编草马玩。曹铭看着安吉将一只只草马排成一队,玩打仗游戏,不禁哑然失笑。又情不自禁的拉着她的手,握紧了贴着自己的脸颊,泪光闪动... ... 渴得受不了了,他们用手里唯一的一点钱在路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瓶汽水,曹铭让安吉一个人喝,说自己不渴,安吉喝了几口才发现曹铭一直在咽唾沫,才意识到曹铭一直骑车出力,更渴的应该是他,就将瓶子给了他,他三口两口就喝完了。 安吉笑着看他的样子,忽然很感动,就低下了头,为自己的任性和自私难为情起来。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三点钟,接到通知说标准答案不来了。他们便去吃了饭,又驱车去了他们的“爱之所”。曹铭将车子停放在附近的草丛里,踏平了一块草地,拉安吉坐下,获得解放似的长长出了一口气。 安吉将外衣铺在地上,仰卧在高高的草丛里,曹铭枕着她的胳膊躺着,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冲她皱眉瞪眼,说她太赖皮。 安吉自知不对,就一个劲儿地看着他笑,撒娇道:“我就耍赖皮嘛!谁让你带我出去的?现在你走吧,我不要你也可以自己回去了!怎么样?” 他一下子不答应了:“好啊!我好容易把你带回来,你竟敢过河拆桥,门都没有!” “啊!那你还想让我报答你呀?” “当然应该的!不过要求不高,只有两个小小的要求,不难达到,行不行?” “... ...你先说说看。” “第一,来,躺我怀中。第二,用你的脸盖住我的脸,并给我的眼睛打上封条,我要睡觉了!” “不,这不行... ...我... ...” “怎么?你要我亲自动手哪?那我就不客气了!” 安吉只好自己乖乖的过去,躺他怀里。倒是他给她的眼睛打上了封条,强迫她闭上了,嘴巴也被什么粘住了,心也是。 她像喝醉了酒似的,身不由己地接受他的爱抚与亲吻,头脑中一片空白,只被幸福装满... ... 不知不觉地,几个小时过去了,曹铭肚子里的馋虫叫了,惊醒了他们,四目相对,两人像触电般地跳起来,看着对方迷醉的眼神,又几乎同时扑进了对方的怀抱,再一次的深情相拥,紧紧相吻。 树林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只有他们在悄声细语,诉说相思。曹铭要求安吉面对面坐在他的怀里,心贴着心地吻她。可是曹铭的怀抱那样火热,她受不了那样的爱抚,难以招架来自他身体的诱惑,一阵阵地发晕,一种说不清来自哪儿的冲动就要将自己撕裂开来,可是理智告诉她必须控制自己,也要控制他,就只好挣扎着逃出他的怀抱和热吻。而他也发出挣扎般的叹息,被火热的欲望和理智的搏斗折磨得难以忍受,四肢无力。 天暗下来,曹铭终于控制不住热潮汹涌,渴望地看安吉的眼睛和嘴唇,而安吉也似乎无法压制自己的冲动,无力的靠在曹铭的怀中,用头蹭他的胸。 曹铭喃喃地说:“安吉,我想... ...我太想要你... ...”安吉无力回答。 可是曹铭终于什么也没做,只是一遍遍抚摸安吉的头发,肩膀,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 安吉无言地接受着,微闭了眼睛享受着,心里更加感到他的可靠与可信。她的心里一次次地响彻一个声音:“啊!苍天啊,成全我们吧!他真的会是一个好丈夫,是个品质高尚的好人。我愿意做他的妻子,一辈子爱他,守着他,忠于他!用自己的整个生命来爱他!” (那时的他们充满了激情与活力,而多年后彼此都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没有了激情,没有了肌肤相亲的任何机会,在她还能够忍受,因为毕竟和现在的丈夫关系变坏之前曾经享受过那种激情,现在身体不好,没有那种激情也无所谓。而他,作为一个男人,正值壮年,却长期和老婆分离,没有感情,心里怀着对初恋情人的怀念,怀着曾有的爱情梦想,年复一年的过着“守身如玉”的日子,却是怎样过来的? 后来有一回在电话中,她曾经问过:有没有像别的男人一样到别处去找点安慰,解决一下实际问题? 可他叹口气说:心里没有爱情,难以产生那种欲望。她又问:那你如何度过那么长的日夜? 他的答复是:一直对老婆产生不了激情,没有感觉,多少年了不在一起,也就忘记了这档子事... ... 她便相信了他的话。这是不是算作对他们过早涉入爱河却没有珍惜爱人的惩罚? 天终于完全黑了下来,安吉坚持要走,哪怕失言了,也要给自己打预防针。 曹铭揪住她的小辫子不放:“你答应了不走... ...” “我怕... ...“她颤声答。 “心爱的,你别担心,我会把握好自己的。相信我,我很理智... ...“ “可是,我怕我自己... ...我相信你,可不相信自己... ...”她知道再不坚持,她就完了,他们都完了。 曹铭耍上了赖,抓住她不放:“我就这么守着你,我什么也不会干的... ...相信我。” 安吉只能来硬的,不理他的茬,转身就走。 曹铭急忙追上来,吻住她,而后妥协:“好,我走... ...”揽住她,慢慢地走出树林。 又是一天过了,意味着他们相守的时间又短了一大截。曹铭叹着气,深深的忧郁的看着安吉,心里像猫抓一般难受。她也看着他难过怅惘地脸,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的心。 第236章 依依惜别 早早地去等车,曹铭一直陪在身边,可是回家的学生太多,他们为了有两个座位或者在一起再多待一阵,一直等到天黑,不得不坐上一辆照样拥挤不堪的车。 坐到半路,该曹铭下车了,可他突然提出一起坐到他们学校所在的镇上,他要将她一直送到她的亲戚那里,然后去看看和他一起住过的工友刘鹏。于是,两个人一直坐车下来,虽然没有座位,但是两人一直手拉手站着,彼此对视着,世界在他们眼里只有对方的存在,根本看不到边上还有别的乘客和熟识的同学在注意他们。 后来,有了一个空位,她让他挤着坐,可他让她一个人坐了,自己站边上,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她也抬头看着他,两双目光难分难解... ... 到了那个小镇上,一路打听着好不容易才找到新搬了住处的刘鹏,刘鹏一见他们也很高兴,泡了冰糖茶,戏谑他们:“一对小俩口,卿卿我我游兰州!”将安吉羞得跑到了门外。 曹铭笑着将她拉进来,让她别多心,说刘鹏是他的朋友,在跟他们开玩笑,没有恶意的。 待了一阵,曹铭和刘鹏一同送她下去到她表哥的工作单位上去找他借宿。半路上,刘鹏借口买烟离开了一会。曹铭贼精地明白了刘鹏的意图,站住了偷偷对安吉说:“吉,你看,他给我们提供机会。我太想... ...” 安吉忙打断他的话:“把包调换一下提吧。我的手麻了!” 曹铭不动,定定的站着看她,满眼的难舍与渴望。安吉不理,扯着共同提包的他往前走,曹铭只好跟上。 进了那个单位的铁大门,走到黑暗处,曹铭又站住了,眼神若明若暗的昭示着什么,安吉明白他的心里极度舍不得离开她。可看看远处的灯光,又害怕近处的黑暗里有人,就说:“你回去吧,记得明早上早点下来送我。” 曹铭只好恋恋不舍地走了,三步一回头的。安吉的表哥却不在,看门的老头听她一说情况,就给她开了一间客房让她去睡。 安吉躺在被窝里想着曹铭黑暗中渴望的眼睛和失望的表情,有点可笑,又有些难过,觉得自己对他有点冷落了,于是很后悔自己故作矜持,没能和他好好吻别,一夜难眠... ... 第二天一大早,安吉收拾完毕,就上去找他,而他正好往下走,碰到街当中,就一同去车站。 路上曹铭告诉安吉:他和刘鹏聊到很晚,睡觉时,他脱衣服,刘鹏一眼看见了他肩膀上那天在树林里被安吉咬的疤,就追问他是不是还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他急忙摇头否认,坚决对她的人品打了包票,刘鹏不信,他就赌咒发誓的,刘鹏才信了,对他描绘的两人的和谐甜蜜羡慕万分,十分后悔自己上学时没有找个志同道合的伴侣,他跟现在这个媳妇没有共同语言,日子过得很平淡,没意思极了... ... 早上他很快的喝水,馍也顾不上吃,刘鹏笑说:“嗯,能理解,快喝些水去吧。等你回来再吃,就知道饿了。” 他满脸通红,也顾不上说话就跑了出来,刘鹏在后面笑骂:“神经病!” 安吉红着脸,骂他干嘛不小心,让人家看见身上的隐私,是不是故意的?曹铭急忙辩解,安吉也就不好计较了。 安吉挤上了车,未顾上和车下眼巴巴看她的曹铭说声再见,车就开了,后面留下曹铭长长的目光注视和缠绵的依恋,还有安吉一路的苦涩怅惘... ... 曹铭与安吉不舍分别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曹铭去打工,安吉则回到少有温暖多有争执的家里,心情沉闷的等那一纸通知书的到来。 唯有小她三岁的妹妹还可以陪着她聊些心里话、一起干活,带给她一些欢笑。但是有时娇宠惯了的妹妹一不高兴就动辄翻脸不认人,并随时信口雌黄,成了出卖她秘密的内奸,对安吉挖苦讽刺不算,还到母亲前告她的黑状,和母亲合伙辱骂她。 懦弱的安吉只好忍气吞声,一次次后悔自己对妹妹的信任,但是过后,还是忍不住要在妹妹面前谈起曹铭,讲他们在一起的开心玩笑,讲他的滑稽幽默、能说会道... ... 性格外向、心无城府的妹妹见她一个劲的将他吊在嘴边,就不屑一顾的说:“他算什么呀?学习又不好,家庭条件又差,哪里配的上你?你值得为他这样痴情吗?你起码应该找个比他强的,让两个姐夫看看!而他,又没工作,又没本事,以后能带给你什么呢?你应该找个有钱的,哪怕是个秃顶,过几年舒服日子再说!到时等老家伙一死,你带着一大笔遗产改嫁,还怕没有人抢着要你呀?” 安吉吃惊的看着年方十七岁的妹妹,不知道她这样世故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心想她肯定是受了漂亮精明、成熟老练、高傲的姐姐“女孩子,美貌就是资本”的理念的影响,或者又从她那里得到了更多的影响吧?但是安吉眼见一向漂亮时髦又精明能干的姐姐在婚后就因夫妇感情不合变得憔悴庸俗的样子,就对此很不屑一顾,更不敢苟同。 说真的,安吉的姐妹家人一向将长相远不如其他姐妹的她看得一无是处,口无遮拦的取笑她。可安吉在外求学的几年里,怀着强烈的改变自己处境和命运的愿望,而且意识到可以用事业的成功和才学的出众,出人头地,所以在学业上一路过关斩将,学识往往高人一筹,在战胜多年来因自己体弱多病、性格内向、家人的歧视和压制而带来的自卑心理的同时,感受到身边的人对她相貌端正、性格开朗、活泼可爱、才华横溢夸奖,而且周围的人很佩服她的口才和文学修养,都愿意和她交谈,她就觉得家人对她的态度真的有眼无珠、别有用心的,也就不在乎他们对她如何嫌弃,对两个姐姐当面对她长相不如她们、取笑她是母亲抱养的那种污辱性言词反唇相讥,慢慢地她们在安吉强烈的自尊心和伶牙俐齿的反击面前不敢太放肆了。 可是现在姐姐出嫁了,不常来常往,进入更年期的母亲却似乎随时想找茬对她发火,于是她就只有通过拼命的干活来弥补自己在他们眼里的能力不足。可是对妹妹那种指望嫁个好男人来抬高自己的想法很鄙薄,但是心里气的很,嘴上不好反驳,就不和她说话了。 可她又是个很随和的人,对妹妹忘性子的来找她说话和玩闹时,她面子上还是装不下去,就和她玩耍说笑,但是对心里话开始有所保留,只在一个人干活时沉思默想着。 第237章 难堪关系 按以往的惯例,麦地里的草是非要等她放假回来家人才支派她去拔的,而在学校里将时间抓的很紧、并且为自己的学业忧虑不安的安吉,回到家可就由不得自己了。没有人问她考的怎样,也没有人为她及早准备上学的行李和费用,只有自己心里想着,考上了怎么办,考不上怎么办,但不敢说出来。正好在家里一向没有地位的安吉觉得自己在外求学,有愧于家人,就想乘机弥补一下自己欠家里的情分,也想到广阔的田地里去躲开母亲的唠叨和动辄的辱骂,很乐意家人的安排,干活也很卖力。 每天早晨,安吉带一壶水,一块黑而干的馍,早早从家出发,爬上一个大山坡,到离家很远、杂草最多的地里去,一口气干到日到中天才休息。她一边将放在禾苗间的燕麦草抱出来,晒到地头,一边喝些水,吃些馍,权作中午饭,稍事休息后接着干,一直到父亲拉着骡子来驮她拔的燕麦草。 站在一望无际的麦地里,手下不停忙活着,眼睛却放开了望着远处近处一大片分成条条块块的田野,远处山坡上金黄的油菜,蓝色的胡麻、嫩绿的青稞、墨绿的麦子,淡绿中夹着白花红花的豆子... ...一片片互相交错开来,简直就是一幅画在画板上的图画,美丽极了,让安吉看得陶醉不已,忘掉了心里的烦恼。 收回视线,眼前是自己一大块看不到边的麦地,能看见风的影子像水一样起伏的麦浪上轻轻流过。茎杆粗壮、颜色碧绿的麦子长势喜人,中间夹着不少灰绿色的结了穗燕麦,和缠绕在麦杆上的“染染草”。想到这些可恶的杂草在危害这么好的庄稼的同时,也给安吉带来了亲近自然、远离世俗烦躁的机会,安吉又觉得真的感谢这些草,感谢这个季节,让她有理由到这一块清静之地来,忘却尘世的烦恼,放逐她的梦想,让她的极度压抑的心情得到一些释放… … 她可以在这里尽情回想和曹铭在一起的快乐,尽情幻想曹铭回家后的遭遇、离开她后对她的渴望和思念,也可以肆无忌惮地让自己的笑容挂在脸上,而不怕别人偷窥了去,对她乱加猜测... ....想到这里,安吉不禁微笑了... ... 在田里大干几天,把一大块最难啃离家也最远的麦田里的草都除尽了,父亲从田里驮回来的干草也在院子里码成一座小山。母亲挑剔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表情,刻薄的嘴唇也不再动辄借机辱骂她了。但对她仍缺少应有的关爱,冷眼看她在冰冷的水中洗床单、被套,为自己准备上学的行装、笨手笨脚地学着缝被子,既不加以指点,也不进行帮助。 而安吉早已经顾不上在乎这些了,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通知书快点来,自己好快点离开抚养她长大,但也带给她莫名的精神桎梏的地方了。 就在她在田里埋头大干的几天里,天气异常地酷热,她母亲对这个老实木讷的女儿干活是很放心的,而且为她的吃苦能干而窃笑不已。而安吉,也乐得避开母亲的唠叨和辱骂,尤其值得庆幸的是赋闲在家的母亲和妹妹倒是可以做好饭,她晚上回来就可以吃上现成的饭食,免得再听她母亲对她饮食持家能力方面和二姐地比较,再含沙射影的说她无能的话了。 晚上吃过饭,就一边洗碗、看电视,一边和忽冷忽热的妹妹说了些电视上的趣闻轶事,倒也相安无事。只有躺在炕上,休息一下劳累了一整天,实际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舒展一下紧绷的神经。她的脑海里始终有一个疑问在回旋:“他回家后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的心里蠕动着,像虫子在啃咬她的心,使她又疼又痒,还不能抓挠... ... 想念他,惦记着他回家后的结果,是不是因为没有按时回去而遭到了他父亲的严厉责罚? 很想给他写信,让他地心情永远鲜活,让他的爱情永远热烈,也使自己的心事有所宣泄,可田里的活干完了,家中却有干不完的琐碎事情,没有一点空闲时间拿起笔来,而且在窥视她的母亲和妹妹面前她极力装作什么心事也没有的样子,寄情于手头几本小说,将二姐书箱里可看的一些书都翻了个遍。 她想自己这一生,虽然才刚刚开始,但是已经充满坎坷和磨难,不知道今后还有多少坎坷不平在等着自己,但是她将要勇敢的去面对,这条路上有谁相伴呢?是曹铭吗?想到曹铭,安吉的心里不禁抽疼了一下。她想自己这一生可能要谈不止一次恋爱,但真正能够刻骨曹铭心的只有和曹铭的初恋时光了!她将面对的生活之路将有多少痛苦忧伤,但是只要有了他的爱相伴,她就会什么也不怕了! 第二天她因为太累了没有去田里干活,她母亲也就为了避开让她莫名讨厌的她,和妹妹去了地里,并且带走了家里好一点的干粮和唯一的一个大西瓜,给她安排了足够她一天脚不点地才能够干完的活。 获得自由的她马不停蹄地干完了那些手头的活,就找出信纸,利用这难得的清静给他写信。她在心里绝口不提自己的处境,而是极尽热情的口吻对他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她套用了一句电视主题曲中的歌词:“无需将自己装扮得更漂亮,你的心是我最爱的地方!”又说:“我把一生托付给你绝不会错,我将全力使你获得最大的爱意和幸福,永远忠诚,永远依恋。我们的爱没有厌倦和苍白,只有不朽!” 信的最后她又给他抄了一段歌词:“我的梦中不能没有你,即使黑夜不再来。我的心中不能没有你,即使我的心儿已碎。经过多少岁月,留下多少回忆,就在我们相聚的时候,相聚的地方,轻轻的告诉我,告诉我,你的爱一直到永远... ...” 她相信,不论曹铭遇到多少麻烦,有多少烦恼,看了她的信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快乐的,也许会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地想她,但是在很长时间里会充满力量和信心的! 发走了信,安吉对曹铭的思念更加强烈,不知他到底能不能收到信,能不能在那个相约的日子准时赶到县城?想象着八月一日公布成绩那天,他见到她时的激动神情,她不禁露出幸福的微笑。 第144章 姐妹相见 本来就活泼漂亮的妹妹安慧在南方混了一年多了,养的更加油光水滑、闪亮动人。 她一见灰头土脸的安吉母子,惊讶万分又不失轻蔑地说:“我的天哪,你嫁了个人坐了个月子,看看把自己整成了什么?哪里像个大学生?哪里像个工商干部啊!怎么还跑到乡里去坐月子了?难不成吴家的弟兄将城里的房子抢了,把你赶出来了?” 安吉想不到很久没见的妹妹一见面就是对自己的各种嫌弃,心里不悦却又不好计较,只好解释:“家里没暖气最近冷得很!再说我一个人带着娃娃也害怕,就回他们家去呆了十天!” 当下妹妹再不好说啥了,就抱过孩子看,一看她想象中本来应该白皙漂亮的孩子,穿得又脏又厚,脸蛋有点红,身上又散发着浓郁的炕烟味,就又忍不住,赶紧要给他换衣服,就让大姐找两个外甥小时候穿过用过的小衣服小被子,给他换了,才算能将这个长一双乌黑清亮的大眼睛的小侄子抱在了怀里亲昵,还给他拍了几张照片,说他眼睛黑豆子一样叽里咕噜的挺聪明,就给他取名“豆豆”,要安吉换了他爷爷取的什么“孝楠”这一听就不吉利不喜庆,一听就是命运悲苦的名字! 于是安吉在她大姐家呆了两天,妹妹和大姐一家,包括她的两个儿女,一律叫孩子“豆豆”,只是安吉出于尊重这“孝楠”二字是吴刚父亲取的,自己擅自改了不好,就不去叫他,只喊他“宝宝”。 安吉大姐家住的那个镇子是全县海拔最高的乡镇,房间里也是生着炉子,安吉还是觉得冷得不行,想想城里的房子里已经通上了暖气,就想回家了,于是和妹妹抱了孩子就回到了城里。 朗玛草已经不在家了,安吉也不知道她啥时候走的,只是有天吴良晚上回来冲安吉姐妹拉着个脸,也没有问话,好像对她们有很大的意见似的。安吉不明所以,但又不好去问,也就不去管他,反正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你吴良也就是借宿的,管你啥嘴脸呢!她也就叮嘱自己妹妹,别去搭理吴良的态度,俩姐妹每天围着孩子转,也倒其乐融融。 此时的吴刚已经不在煤矿干了,去了临县的一个化肥厂开车,有天他回来,带着厂里的一个同事,高高大大,倒是有点英俊逼人。他见了安吉妹妹安然一面,倒是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居然私下就要吴刚将他小姨子介绍给自己。 吴刚晚上在卧室里给安吉开玩笑,说他对那同事说了:“你还想得倒美!我的小姨子那么漂亮,怎么能随随便便介绍给你?你得好好巴结我一场!”结果那个同事就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买一条好烟,几瓶好酒! 安吉知道妹妹的眼光和目标不在这里,那个小伙子固然帅气是比较帅气,但是也仅仅是一个私人工厂的职工,再说家在农村,就凭这点,妹妹绝对不会看上他的!安吉自己稀里糊涂的嫁了个既没受过高等教育又是无业游民的吴刚,已经吃够了生活的苦,正后悔不迭却无可奈何呢,怎么能将自己妹妹再往火坑里推?便轻描淡写说:“我妹妹不像我,眼光没那么短浅。” 结果却戳到了吴刚的痛处,当场就翻了脸:“嗯!你们姐妹高贵,一般人高攀不起!咋你赶紧给娃娃断奶,完了你也去南方闯荡!我一个人光棍拉娃娃,你看我找得上比你好的!” 安吉未料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居然引起吴刚这么大的敏感和跳起,只好闭口不言,夫妻俩便一夜无话。安吉多次起来给孩子喂奶换尿布,吴刚也置若罔闻,可是安吉知道他多半还是装睡的,就是故意不理自己也不管孩子,心里越发恼恨。 安吉妹妹安然的到来,极大地弥补了安吉缺失的亲情和照拂,也让孩子有了更好地陪伴和逗乐,眼看着眉眼间灵动欢喜起来,并能跟着安然的搞逗声应答着,身上也穿得干干净净的,越发显得皮肤白净、眼睛黑亮,脸颊上也有了肉,看起来非常漂亮可爱。 安然本来是个非常喜欢孩子的人,小时候还在家玩耍,就将一个堂嫂的孩子带来,哄了一两年,让那个孩子见她就欢天喜地的,现在她也到了婚嫁年龄,对孩子便更加有耐心,让安吉吃喝自由,也能得到休息,过的很安心。 可是好景不长,因为牵挂在家生病的母亲,安然陪伴安吉不到一周就回家去了,家里只剩下安吉和孩子两个人。不过吴刚每过十天左右就能回家,一方面是探视孩子,一方面其实还是为了发泄个人私欲。这让安吉觉得耻辱,自己婚前看错了吴刚,以为他道德高尚、人品端正,所以顶着大家的反对,执意等他两年,最后在基本看清吴刚软弱无能的嘴脸的情况下忍辱负重嫁给他,谁料最后才发现所谓的爱情到头来还不是沦为了他的泄欲工具?所以她一方面盼着有人帮她分担生活的负重,一方面又反感他的到来,因为他来了,不光是那方面对她形成骚扰,还各种挑刺,逼逼叨叨的嫌弃不停!说她家里没打扫干净等等的,完全是冲着回家挑刺来的! 过了一段时间,吴刚的父亲也从老家回来了,这一下让安吉不但要照顾一个拉屎拉尿都要她伺候的孩子,还要照顾另一个衣食不能自理的大人,更加辛苦。加上孩子每天晚上都要吃好几次奶,又要换好几次尿布,稍有不慎,就哭闹不停,让安吉一夜得不到安歇,精疲力尽之下,到了天亮时,孩子睡着了,她才能睡一阵。 可是吴刚的父亲、安吉的公公却又在门外叫起来:“这时候不起来准备早饭吗?年轻人,总要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一点不懂安吉一夜育婴的辛苦,倒好像她是他们雇来的保姆一样! 可是安吉一向是个孝敬老人的人,也不会替自己辩解,只有挣扎着爬起来,伺候老公公吃喝,收拾完了家务,赶紧去给被早饭的香味吸引醒来的孩子喂奶,喂完了奶,自己就累得晕头转向了,有时候就乘孩子吃饱喝足了睡一阵。 老公公却又在门外叫了:“你不趁着孩子睡着揉些面吗?早点把中午饭准备好,到时候就不忙了,要是做饭娃娃醒了,我可不给你哄!”等等的话,逼得安吉不得不再次爬起来去准备午饭! 第145章 公公责难 更可气的是,就连安吉要上街买菜,他都要限定时间为半小时!要她买了菜速去速回,不要逗留,让安吉上一趟街就跟冲锋打仗一样!连个街上逛一逛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理由是:孩子小,当妈的就要时刻守在身边!谁家的媳妇带孩子还能干别的!他可不想别人家的媳妇是被一家人如何呵护的,而安吉一个人坐月子吃了多少苦! 老公公其实年纪并不大,也就六十三四,放给别人家老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人照顾,反而会发挥余热好好照顾被他耽搁的家人,可是他一辈子被没文化又没工作的婆婆和贤良老实的大儿媳妇伺候惯了,哪里知道安吉这刚生完孩子的身体有多虚弱,有多需要人照顾? 单纯老实的安吉从小被严苛的母亲管束着,被封建保守而有礼数的奶奶教育着,后来又受了高等教育,只道是自己要彰显自己娘家的家教和大学生的素养,且爱屋及乌,既然嫁给了吴刚,那么孝敬和照顾他的父母也是她的本分,不能让别人说出她的不是来,所以无论他们家的人做的多差劲,她都是要奉行一个媳妇的孝道的,所以在照顾小儿的同时,也将吴刚父亲尽职尽责的照顾着,反倒是吴刚兄弟们,虽然也是常来常往,但是来了都是坐着等吃等喝,从来没有动手给自己父亲做一顿饭吃,洗一洗他的衣被的。 此时的公公还没有从失去老伴的痛苦忧伤中走出来,每天拉个脸,吃喝玩了就是在卧室里躺着看书读报,两耳不闻窗外事,还要动辄使唤安吉干这干那,让安吉也有点不大乐意起来,但是她依旧什么也不说,自己也沉浸在失去婆母的痛苦中,每日公媳祖孙三代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却完全没有话说。 有天安吉正抱着孩子在客厅晒太阳,逗着孩子玩。突然吴刚父亲手里拿着一本书走出来,将书伸到安吉面前说:“你看!老人得了脑溢血应该怎么做!你们一个个的大学生高中生,立立的把你妈耽搁了!”说着还将书拍到了茶几上,转身走进卧室去了。 安吉被他的突然行动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说啥,他却就走了,只好低头去看那本书。原来是一本《老年天地》,那一页上被老公公勾画出的一段写着:“中老年人突发脑溢血,一定不能移动,要将头抬至略高位置保持静置,并赶快拨打120急救电话,求助专业的医生处置。” 安吉看着这些文字,想到婆婆当时病发,只说心口疼背疼,哪里知道是脑溢血啥的?而她被吴德等人抬上楼时,不但是头朝下往上走,她的脑袋还在担架外晃荡着,她这身怀六甲的儿媳妇哪里能轮到去做什么?再说了,既然你自己知道你们老两口老了,你又手头有书,为何平时不给你的儿子们多多教育着点?何况,那个时候,安吉自己也是马上临产的人,自己能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就不错了,谁能想到去看那些事关老年人的书? 安吉为公公的无理责难有点生气,但是想到年纪尚轻的婆婆的突然离世,确实也跟他们做儿女的平时疏于照顾有关,但是更有关的应该是那天夜里突然来访的那个男青年说到的吴德的作为有关!她好几次想到将此事告诉吴刚父亲,又怕万一被吴刚父亲追究起来,要问她那人来跟吴刚母亲吵闹时,安吉做儿媳的为何不拦着?她反倒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再说安吉觉得吴良吴刚吴德的作为,吴刚父亲母亲也不是看不到,他们之所以胆大妄为,一再做那些被邻居诟病的行为,还不是他们做大人的纵容的原因! 尤其是有次,吴刚的父亲吃过饭看着电视,居然还夸起了朗玛草:“我看那个朗玛草是个好的!平时话不多,悄悄地就是个干活,一折一折的有条有理,最会照顾人了,你们哪个都比不上!” 只将安吉气得无言,差点就脱口而出:那就让你大儿子把大媳妇离掉了娶上呗!” 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心里说:“你是瞎了眼看不到她跟你大儿子啥关系吗?那个女人你觉得好,那你吃着你大儿媳煮的饭,穿着她洗的衣,她是出于啥名分?” 不过吴刚父亲接下来又说:“我原来还想,让别人将朗玛草介绍给吴德,也不知道她愿意不?” 安吉想到原来她每次去酒店,提到吴德,朗玛草的瞳孔就放大的事,又想到朗玛草做了人流在自家休养的事,她知道吴德那种风流放荡的人,阅女无数,其实根本就看不上又黑又丑的朗玛草,也知道朗玛草跟吴良的不伦关系,让他们俩在一起,那怎么可能? 安吉只好说:“谁知道呢,他们要是愿意的话,也不用别人介绍吧?毕竟朗玛草在我们家都住了那么长时间,吴德应该知道她底细的。” 安吉的话一语双关,可是她看出来,吴刚父亲显然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也确实不知道朗玛草和吴良的真实关系,还以为朗玛草在他家干活, 都是出于人品和善良呢! 就这样,安吉一个人带着孩子不算,还要负责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爹,每天熬煎着挣扎着,一天也得不到消停和替换,简直就要将她耐心和体力的油灯熬干! 那夜,安吉收拾完晚饭后的锅碗瓢盆,又洗了老公公的衣服被褥,好容易将一切整理完毕,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她躺到床上,刚要睡着,谁知孩子又醒了,安吉不得不爬起来换尿布、喂奶、又抱着他拉屎。但是只拉了一点,他便哭叫着不再拉也不再睡了,安吉只好坐起来披上衣服抱着哄,还是不行,又放下他解开他的小裤子,塞进一只手搓他的全身,小家伙表情挺愉悦,手舞足蹈的,挣扎着伸展自己的小身体。 半个钟头后,安吉开始打喷嚏才作罢,头昏脑胀地躺下,只盼他早点入眠。可小家伙又哭了,原来是尿了,又换一次尿布,还是哭闹,只好抱起来。 孩子用头拱安吉的衣服,喂奶又不吃,眼圈红红的,原来是瞌睡了,安吉只好脸贴着他的脸,搜肠刮肚地哼唱一支又一支歌谣,小眼睛眼看着闭上了,她刚要放下,却又睁开了眼睛哭,只好再唱。 如此反复多次,安吉坐在床上睡着了,可是孩子一动,惊醒了她,一看表是一点钟,原来她已经抱着孩子坐了两个小时!房间里太冷,大人孩子都宛如在冰窖里生活着。好歹孩子睡熟了,轻轻放下,打开了电褥子开关,躺下时她已经精疲力尽... ... 第146章 公公责难 更可气的是,就连安吉要上街买菜,他都要限定时间为半小时!要她买了菜速去速回,不要逗留,让安吉上一趟街就跟冲锋打仗一样!连个街上逛一逛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理由是:孩子小,当妈的就要时刻守在身边!谁家的媳妇带孩子还能干别的!他可不想别人家的媳妇是被一家人如何呵护的,而安吉一个人坐月子吃了多少苦! 老公公其实年纪并不大,也就六十三四,放给别人家老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人照顾,反而会发挥余热好好照顾被他耽搁的家人,可是他一辈子被没文化又没工作的婆婆和贤良老实的大儿媳妇伺候惯了,哪里知道安吉这刚生完孩子的身体有多虚弱,有多需要人照顾? 单纯老实的安吉从小被严苛的母亲管束着,被封建保守而有礼数的奶奶教育着,后来又受了高等教育,只道是自己要彰显自己娘家的家教和大学生的素养,且爱屋及乌,既然嫁给了吴刚,那么孝敬和照顾他的父母也是她的本分,不能让别人说出她的不是来,所以无论他们家的人做的多差劲,她都是要奉行一个媳妇的孝道的,所以在照顾小儿的同时,也将吴刚父亲尽职尽责的照顾着,反倒是吴刚兄弟们,虽然也是常来常往,但是来了都是坐着等吃等喝,从来没有动手给自己父亲做一顿饭吃,洗一洗他的衣被的。 此时的公公还没有从失去老伴的痛苦忧伤中走出来,每天拉个脸,吃喝玩了就是在卧室里躺着看书读报,两耳不闻窗外事,还要动辄使唤安吉干这干那,让安吉也有点不大乐意起来,但是她依旧什么也不说,自己也沉浸在失去婆母的痛苦中,每日公媳祖孙三代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却完全没有话说。 有天安吉正抱着孩子在客厅晒太阳,逗着孩子玩。突然吴刚父亲手里拿着一本书走出来,将书伸到安吉面前说:“你看!老人得了脑溢血应该怎么做!你们一个个的大学生高中生,立立的把你妈耽搁了!”说着还将书拍到了茶几上,转身走进卧室去了。 安吉被他的突然行动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说啥,他却就走了,只好低头去看那本书。原来是一本《老年天地》,那一页上被老公公勾画出的一段写着:“中老年人突发脑溢血,一定不能移动,要将头抬至略高位置保持静置,并赶快拨打120急救电话,求助专业的医生处置。” 安吉看着这些文字,想到婆婆当时病发,只说心口疼背疼,哪里知道是脑溢血啥的?而她被吴德等人抬上楼时,不但是头朝下往上走,她的脑袋还在担架外晃荡着,她这身怀六甲的儿媳妇哪里能轮到去做什么?再说了,既然你自己知道你们老两口老了,你又手头有书,为何平时不给你的儿子们多多教育着点?何况,那个时候,安吉自己也是马上临产的人,自己能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就不错了,谁能想到去看那些事关老年人的书? 安吉为公公的无理责难有点生气,但是想到年纪尚轻的婆婆的突然离世,确实也跟他们做儿女的平时疏于照顾有关,但是更有关的应该是那天夜里突然来访的那个男青年说到的吴德的作为有关!她好几次想到将此事告诉吴刚父亲,又怕万一被吴刚父亲追究起来,要问她那人来跟吴刚母亲吵闹时,安吉做儿媳的为何不拦着?她反倒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再说安吉觉得吴良吴刚吴德的作为,吴刚父亲母亲也不是看不到,他们之所以胆大妄为,一再做那些被邻居诟病的行为,还不是他们做大人的纵容的原因! 尤其是有次,吴刚的父亲吃过饭看着电视,居然还夸起了朗玛草:“我看那个朗玛草是个好的!平时话不多,悄悄地就是个干活,一折一折的有条有理,最会照顾人了,你们哪个都比不上!” 只将安吉气得无言,差点就脱口而出:那就让你大儿子把大媳妇离掉了娶上呗!” 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心里说:“你是瞎了眼看不到她跟你大儿子啥关系吗?那个女人你觉得好,那你吃着你大儿媳煮的饭,穿着她洗的衣,她是出于啥名分?” 不过吴刚父亲接下来又说:“我原来还想,让别人将朗玛草介绍给吴德,也不知道她愿意不?” 安吉想到原来她每次去酒店,提到吴德,朗玛草的瞳孔就放大的事,又想到朗玛草做了人流在自家休养的事,她知道吴德那种风流放荡的人,阅女无数,其实根本就看不上又黑又丑的朗玛草,也知道朗玛草跟吴良的不伦关系,让他们俩在一起,那怎么可能? 安吉只好说:“谁知道呢,他们要是愿意的话,也不用别人介绍吧?毕竟朗玛草在我们家都住了那么长时间,吴德应该知道她底细的。” 安吉的话一语双关,可是她看出来,吴刚父亲显然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也确实不知道朗玛草和吴良的真实关系,还以为朗玛草在他家干活, 都是出于人品和善良呢! 就这样,安吉一个人带着孩子不算,还要负责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爹,每天熬煎着挣扎着,一天也得不到消停和替换,简直就要将她耐心和体力的油灯熬干! 那夜,安吉收拾完晚饭后的锅碗瓢盆,又洗了老公公的衣服被褥,好容易将一切整理完毕,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她躺到床上,刚要睡着,谁知孩子又醒了,安吉不得不爬起来换尿布、喂奶、又抱着他拉屎。但是只拉了一点,他便哭叫着不再拉也不再睡了,安吉只好坐起来披上衣服抱着哄,还是不行,又放下他解开他的小裤子,塞进一只手搓他的全身,小家伙表情挺愉悦,手舞足蹈的,挣扎着伸展自己的小身体。 半个钟头后,安吉开始打喷嚏才作罢,头昏脑胀地躺下,只盼他早点入眠。可小家伙又哭了,原来是尿了,又换一次尿布,还是哭闹,只好抱起来。 孩子用头拱安吉的衣服,喂奶又不吃,眼圈红红的,原来是瞌睡了,安吉只好脸贴着他的脸,搜肠刮肚地哼唱一支又一支歌谣,小眼睛眼看着闭上了,她刚要放下,却又睁开了眼睛哭,只好再唱。 如此反复多次,安吉坐在床上睡着了,可是孩子一动,惊醒了她,一看表是一点钟,原来她已经抱着孩子坐了两个小时!房间里太冷,大人孩子都宛如在冰窖里生活着。好歹孩子睡熟了,轻轻放下,打开了电褥子开关,躺下时她已经精疲力尽... ... 第147章 苦不堪言 三点钟,安吉被孩子的哼哼声惊醒,开灯看时,他紧紧地吸吮着自己的嘴巴,并左右扭着脑袋,是在找奶吃,安吉赶快爬起来,孩子却急了,咧嘴就哭。 安吉忙安慰他:“来了,来了,妈妈露来了,热的热的!”对上去,他却气急败坏地,不吃了,又拍又哄:“好了,好了,妈妈错了,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好歹含上了,可是吃的太急,呛着了,赶快拉起来拍打后背。 完了又将孩子放床上,自己一只手伸过孩子那边用拳头支着床,一只胳膊肘支着这边床,半侧身去喂,这样大人就不用坐起来抱孩子,不怕太冷了。 喂了半个小时,安吉支在床上的一只手臂又酸又麻,中指都失去了知觉,抽出来时,手指都攥不到一起了,搓了好一阵才恢复知觉。 安吉重新躺下去,心里千万种感慨涌起,她又无眠了,心里长叹:漫漫长夜啊,你何时明哪!谁人能与我共担此番艰辛?熬吧,熬吧,总有一天... ... 再次惊醒时一看表五点半,孩子又在哼哼,还不时啊啊叫,喂奶不吃,很着急,摸尿布也不湿,抱起来哄他,孩子还是啊啊叫着,把屎,噗嗤一下拉地上了。安吉帮他努力,嗯嗯的叫着,他也跟着她叫,拉完了又打喷嚏又打水嗝,喂些奶,裹严了拍一阵,指望还能睡一阵,他却小眼睛贼亮,望着安吉笑呵呵的。 安吉忍不住又爱又心疼,亲一口放下,他又叫了,抱起来立马噤声了,只好穿上衣服抱着他坐床上打盹。 六点半了,小家伙好歹睡着了,放下他,安吉头疼欲裂地睡着了。七点半时被老公公生炉子的声音惊醒,刚要起来,小东西又醒了,只好再喂他一遍。 八点半了,孩子还睡着,安吉起床,洗脸、拖地、搭茶,伺候老公公吃早饭。可是安吉刚喝几口豆奶粉,小家伙又叫了,规律性的,大约是闻见了早饭的味道。 给他穿上衣服,抱到客厅了,拿来枕头让他躺在沙发上,在他的叫声中吃完早饭,喂完奶给他爷爷抱着,安吉去打扫卧室。 九点半,小东西睡着了,安吉上街买菜,转悠了一阵,到十一点回来,他还没醒,安吉开始做午饭,做到一半他醒了,老公公哄不住,安吉只好抱去喂奶,换了尿布,还叫,把尿,又拉了屎,拉完继续哭闹。 安吉抱着唱一阵,他倒是很快睡着了。正吃饭时他又在哭,便放下饭碗哄他入睡,饭早凉了,只好冷吃了。 收拾完已是一点钟,洗自己的床单等物,直到四点,老公公叫来打麻将的一帮邻居老头来了,将安吉刚刚拖过的地板踩得一塌糊涂,只好等走了再拖。 孩子又醒了,尿湿了所有的衣服被子,只有全部换一遍,还好很快睡着,安吉精疲力尽地躺了阵。 老公公又叫了:“孩子睡着了,快做饭!”安吉只好挣扎着爬起来去做饭,到她吃饭时孩子又叫了,还是只吃一半的热饭,剩下的饭凉了只好不吃了。 夜里九点了,他还在哭叫不止,安吉只有祈求上帝保佑他快快入睡吧,不然她可要累死了!阿门! 这段时间,安吉苦苦挣扎在带孩子的艰难和赡养照顾老人的消磨里,吴刚却几乎成了这个家的隐形人,一方面是由于随着到了年底,吴刚又回到了煤矿上开车,在他们所处的这个高海拔高寒地区来说,煤炭资源成了稀缺资源,煤矿生意越来越火红了,吴刚每天拉着老板们来来去去的奔走在省城和煤矿之间,工作本来就紧张,加上他跟前一阵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有了勾连,哪里还顾得上安吉这边呢? 可是安吉看到吴刚既然都顾不上家,更顾不上自己的父亲,简直就将他父亲全盘交给了安吉来照顾,安吉想想自己坐月子那阵的寂寞和害怕,还有吴刚回来后的挑刺和无理取闹,他不回来也罢,干脆不指望了,虽然公公帮不了她的啥忙,但好歹家里有个人,她还能替换一下,借着去街上买点菜的机会去外面转一转,透一口气,倒也算是他的功德吧。 所以虽然每天她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照顾老公公,不停干活,虽然很累却好歹能松口气,也就无怨无悔了,也乐得吴刚不回来给自己找麻烦找是非,加上她生孩子之前吴刚和那个服务员的事给她留下了阴影,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吴刚来了估计也是吵架,与其追究不到,干脆不要见面的好。 过了半个月左右,吴刚回来了,说是矿上前段时间太忙了,所以这段时间给他放了几天假,安吉刚开始还有点高兴,毕竟吴刚回来,她的衣食就有了保障,也不用再起早贪黑地边干家务边带孩子了。 吴刚离家日久,现在简直算得上初来乍到,对安吉也确实起到了很大的帮扶作用。他的饭做的很好,整理家务也很有一套,再说他们本来也是有着感情基础的,吴刚又非常贪恋安吉的肉体,所以刚开始几天,安吉还能感受到吴刚的欢喜和眷恋,彼此之间你侬我侬,倒也开心。 但是吴刚却也是那种非常嘴碎又啰嗦、爱挑事的男人,他干活也就总罢了,却还要唠叨不止,再三说安吉在家就是带着孩子而已,却没搞好卫生呀,家里脏得像猪窝呀等等的。 安吉刚开始还对他的到来有点喜悦,现在看他不知好歹地尽在那里挑自己的毛病,又想起他之前在酒店干的时候和那些服务员的苟且之事,由不得旧事重提,干脆就跟他大吵一架,要不是有吴刚父亲在那边的妨碍,吴刚估计就要动手了,可是安吉现在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吃定了吴刚惧怕他父亲这一点,干脆就跟他冷战起来,谁也不说话,倒让吴刚找不到机会嫌弃自己,反而闭了嘴,安吉每天倒是能吃上热饭热菜,洗尿布啥的也不用自己动手,晚上给孩子喂奶换尿布也有了吴刚情愿不情愿的助力,反倒轻松起来,但是依旧不跟他说话。 第148章 难分胜负 前面的司机气急了说:“你们俩咋回事?怎么在我车上打起来了?再这样,都给我下去!” 那女人转脸对司机说:“刘师傅,你别管,你开车拉我下去到医院!我的手被这.2疯女人咬破了,我要她给我去包扎,去打破伤风针!” 司机怒气冲冲地说:“我说你们女人家怎么这么个样子?有啥不能好好说,为点屁事情打起来,也太野蛮了吧?你俩再敢胡闹,我就不拉你们了!” 两个争吵不休的女人便安静下来,任由司机开车沿着国道往下走。到了距离饭店不远的地方,安吉一眼看见边上有家诊所,叫司机停车:“师傅,这里有家医院,你停下车,我家里有孩子等着吃奶呢,就给她在这里包扎得了,我可不去医院!” 司机停了车,那女人还想坚持去医院,可是安吉已经下了车,站在了诊所门口,斜眼睥睨着女人:“进去不?不去算了!” 那女人显然自知理亏也无计可施,只好跟着安吉进了诊所。 诊所里是一个老医生,一边那盐水冲洗女人的手,一边问她:“怎么回事啊?好像是人咬的?” 女人气狠狠地向安吉歪了歪头:“你问她!” 安吉冷笑:“你打我,我挣不开,可不得武装到牙齿?” 医生苦笑着摇摇头,只顾给她包扎,又打了一针破伤风,除了叮嘱她明天来换药,再没说啥。 那女人一边龇牙咧嘴地叫着疼,一边对安吉说:“你把医药费掏下!还有明天的换药费,要是我的手毁了,我还要找你!” 安吉付了当天的药费17元,又另外给了收款的护士10元钱,说:“好啊,你放心来找我,最好带上你男人一起来!要是能请动你们的县长姐夫,那就更好了!我等着给他们看看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的丑恶嘴脸!” 女人气得咬牙切齿:“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了你!” 安吉却冷笑着讽刺:“这怕是你自作自受吧!以后遇上别的男人讨好的时候,把住些!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着甩身出来,满腔的怒火已经变成了洋洋得意,几日来的恼恨一下子烟消云散。 身后那女人追出来一句:“要是我的手毁了,你记住我要你赔给我医药费!” 安吉头也不回地扔过去一句:“好啊,我等着,你的手截肢了才好呢!我赔你!” 回到家,她满脸的笑容被吴琴看出来了:“嗯?你这出去老半天,回来怎么变了个人一样?捡到钱了?” 安吉笑着说:“比捡钱还高兴!”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准备坐下来喝,却突然觉得自己嘴巴里都是那女人手上化妆品的味道,一瞬间觉得恶心,赶紧去了卫生间漱口,老半天才觉得嘴里没了那女人的狗味!终于坐在客厅里,喝了几口水,心跳的频率才慢下来,脸上的激动和亢奋才褪去,想起老半天没见的孩子,问吴琴:“孩子呢?我走了没哭吧?” 吴琴说:“我就说呢,你遇到啥喜事了,连孩子也不管了?你走了,他刚开始哭了几声,我给他冲了点奶粉喝了,他就睡着了,可乖了!你说这娃娃难哄,我看乖着么!” 安吉长出一口气:“乖就好!可能是我不会哄吧!” 然后她去厨房准备晚饭,今天准备好好地吃顿饭犒劳和安慰一下自己,也算是对很久不来的大姑姐的招待吧。 次日早上,安吉收拾家务时才发现,昨天那个女人给她的电熨斗并不是自己新买的那把,而只是跟自己那把有点相似,不光旧了,还是坏的,连接熨斗和插座间的那根线都是破的,根本无法通电!想不到自己跟她跑那么远去要,还打起来,她给自己的还是一把破熨斗! 安吉心想吴刚这畜生也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将这个烂女人带回家,拿走自己的书籍和熨斗不算,谁知道还跟她闹出点什么事了?可是这个女人也太坏了吧,不要脸不说,关键时候还满心的坏水! 安吉气得什么似的,也顾不上大姑姐吴琴在场了,操起电话就往那家饭店打去,等那个女人接了电话,她直呼其名,骂起来:“你这不要脸的畜生,你背着我跑我家来拿走我的东西不算,你还还给我一个破的!你太不要脸了!你给我乖乖换回来,不然我直接找你男人要去!我就不信你男人管不了你了!” 那头的女人口气也很凶:“就给你还个破的咋了?新的是你男人送我的,凭啥我还给你?你给我看手来,我的手坏了,感染了!” 安吉气得无法,继续骂:“行,我给你看,实在不行给你截肢算了!反正你那爪子长着也是做贼的,要它啥用!” 那边的女人也在叫嚣:“你信不信找你领导去?” 安吉也回:“好啊,就现在找走!完了我们一起去派出所,让他们也请你男人来听听,你干的好事!你要不敢去你就承认自己是见公狗就上的母狗!” 挂了电话,她气得呼哧呼哧的,都不知道干什么了。 吴琴才明白过来昨天安吉是去找那女人算账去了,也生气的说:“我说你呀,一个大学生的,跟那种人计较什么?不就一个电熨斗吗,让吴刚回来了自己去要不就得了!你还将吃奶的娃娃扔下去跟人打架了!我要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去!” 安吉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她亲戚什么的,对着她怒气冲冲地说:“我怎么了?我大学生,瞎了眼嫁了你兄弟那个畜生!好好地不去打工,在你们哥哥的店里打工,一分钱不挣,天天的跟一帮婊子烂货一起鬼混,还将那种野女人带回家来!将我的书借给人家不算,还将我们结婚时买的电熨斗送给了她!你问问你兄弟,要是觉得别人的女人来,能不能娶来给他伺候你们的老人?我配不上他,我走!” 吴琴一听也更加生气了:“我就说你呢,你当了妈妈的人了,为男人们干的那点破事生气值得吗?吴刚是做的不对,我下次说他!那个女人也是不要脸,明知道别人家女人不在家,怎么就敢跟着人家男人跑家来拿东西?” 安吉继续火冒三丈地说:“就是啊, 要是我也这么不要脸,跟着别的男人跑他家里去拿着拿那的,你问问你兄弟答应不?我就不信,我要是想跟着哪个男人上他家,他还有不愿意的!至于去了人家家里,具体在干什么,那你想去!” 吴琴看安吉着实气得不轻,也就转头安慰她:“你在别生气了,小心气得回了奶,娃娃吃不上了活受罪!你自己也气坏了不知道,吴刚回来我一定骂他一顿,确实也太不像话!” 安吉看她这么说,也就慢慢地消了气,收拾了打扫一半的卫生,进了卧室去照看刚刚醒来的孩子。 第149章 中了彩票的邻居 吴琴在娘家呆了一周就走了。这段时间,好赖有她帮着安吉照顾孩子,做饭干家务,安吉总算是在一个人苦了累了一个多月后终于有了一个帮手,也有人陪着说话吃饭,心情稍有点松懈,心里对吴刚的怨怼有了少许减轻,但是吴刚离家又是一个月了,他们之间不光是见不到面,就连个电话什么的都没有,好像这世上就不存在那个人一样! 可是孩子一天天大起来,不光吃得多了,也能简单发声,跟她呼应了。安吉看着漂亮可爱的孩子,心里又甜蜜又悲哀。想想自己瞎着眼嫁给了无能软弱又不负责任的吴刚,不但自己没得到他的呵护和照顾,连孩子也得不到他的照顾,这个家里太多的杂人杂事,想想她结婚搬进来又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还有强装笑颜应付吴良吴刚带回来的那些烂女人,一次次生闷气,这又是何苦呢? 不过,最近她跟楼下一个同样带孩子的宝妈高秀过从甚密,还能经常上下楼跑一跑,将两个孩子放到一起玩,也比较愉快。 高秀的孩子是女孩,比安吉的孩子仅仅大了一个月,但是却发育得好像非常好,不光眼神很灵动,身体也很结实。她才刚满四十天的时候,高秀就已经在自行车后面捎着她满街跑,小小的婴孩戴着口罩,帽子和围巾,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安静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身体挺直而乖巧,不吵不闹的,令人惊讶。 还有几次安吉去楼下玩,看到高秀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就将孩子立在沙发靠背上站着,才一个多月的小家伙居然能一直站到高秀整理完沙发巾拖完地才放到沙发上或床上坐下,不哭不闹地很懂事听话,乖巧得令人羡慕! 但是安吉的孩子明显就不行,体质差,见不得风和太阳,出门就感冒也就罢了,还特别粘人,在家里,安吉一会儿不在他身边,他就啊啊地叫个不停!都两个月了别说坐了,就连翻身都翻不了! 不过安吉听老人们说过,小孩子“三翻六坐九爬爬”,也就是说三个月会翻身、六个月会坐、九个月会爬,才是合理的,想想自己的孩子也才那么小,应该不是发育迟缓,只是别人家的孩子发育得早了而已。 不过安吉看着那家的宝妈高秀进进出出跑个不停,也忙个不停,很羡慕她的能干,但是看她每每说起自己的公婆来时那种蔑视和嫌弃的样子,也觉得不太合适,还有就是她动辄还做出驱赶公婆的事,跟她那个生完孩子后就得了精神分裂症的大姑子经常吵架,也让安吉觉得这个女人绝非善类,所以很多时候虽然为了排遣寂寞跟她交往,但是也有很多地方对她有点戒心,说话做事还是有所防备的。 安吉原来听高秀说过他们夫妻原来是在一个事业单位下属的酒厂上班的,可是那个酒厂已经倒闭了,如今女的在家带孩子,男的好像也没啥工作,她不知道他们以什么谋生,不过男人的父亲也就是这家的老人以前也是退休教师,她也好像听女的说他们的生活来源是公公的工资收入,另外以前他们俩夫妻卖过煤炭,手里应该有点积蓄的。 安吉去过楼下几次,偶然见到那男的,长得挺清秀,但是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女的却也不嫌弃不责备,给他做好吃的,照顾酒后的他,倒也让安吉觉得这女人也有她贤良的一面。 有一天,她们俩乘着家里有人看孩子,相约出门上街去转转,却就遇到了街上卖彩票的,人山人海,尤其是领奖那里人们更是发出阵阵欢呼和鞭炮声,俩人看着热闹,由不得凑进去看。 结果高秀听着大喇叭里叫谁谁谁中奖了、看着他们不时抬出来的大彩电或者自行车等奖品,就心生买彩票的念头,怂恿安吉每人买几张试试,但是她身上没带钱,安吉就给她借了十元钱。 然后两人各自分头去买,安吉卖掉了八元钱,一张都没中,正在懊恼时,却听广播里喊出了楼下那个男邻居的名字,说是中了二等奖——一台25寸的大彩电,安吉纳闷中还不敢相信是楼下邻居的,以为同名同姓呢。 就在她看向领奖台时,却见高秀和她的丈夫正从领奖处抬着一台大电视走下来。他们满脸红光、喜形于色的样子,让安吉彻底惊呆了!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好手气和好运气! 原来她们分开不久,女邻居就拿着安吉借给她的那十元钱,买了三张彩票,却没想到就中了!刚开始她还不太相信,正要找人确认,刚好她丈夫也挤在人堆里刮奖券,就叫过来一核对,居然就是真的!便用她丈夫的名字和身份证兑奖了! 他们看见了安吉,也兴高采烈的问她中了没有?安吉遗憾的耸耸肩,苦笑一下,给他们真诚道喜,那女人让她丈夫还了安吉的十元钱,也没说别的,就赶紧找车往家里拉电视去了。 安吉想想运气来的时候也不由人,便也没计较什么,就先回家看孩子了。回到家,她对帮她看孩子的大姑姐吴梅说起邻居中奖的事,懊恼自己手气不好。 吴梅说:“那你与其给她借钱,还不如跟邻居合上买!中奖了两人分不就是了?” 安吉幡然醒悟:“就是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她懊恼得直拍脑门。 吴梅却笑了:“我开玩笑的呢,你还当真了!这样合买了,中了大彩电怎么分啊?谁是谁的手气呗,你就认了吧。” 安吉难为情地笑了,去抱来自己刚醒过来的孩子喂奶,不去想太多的事,也假装不去听楼下传来的鞭炮声,显然那是那一家亲戚在给他们放鞭炮恭喜呢! 接下来几天,安吉进进出出碰到高秀两口子,她倒没什么,可是发现两口子居然有点躲着她的样子,她有点莫名其妙,后来发现他们家每天人来人往的,居然都是来贺喜的,她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担心自己会跟他们分奖品啊,可是安吉是那样的人吗? 安吉摇摇头,苦笑一下,觉得自己被他们看低了,但同时,也遗憾自己当初就没有跟高秀拿着钱合伙去买,那样的话,中了奖,也是她们两人分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人各有命”啊,想想她自从认识吴刚并嫁给他,自己的运气就没有好过,所以中不了奖也是自己命运里就没有那个福分,怪不得别人了!所以最后她心里不平衡的不是抓奖没抓上,而是遇人不淑了。这样一想,安吉就越发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了! 第154章 吴品和德吉草依然苟且 安吉依旧每周回家,因为听说吴刚最近又跑去青海那边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安吉猜测他又去要账了,这样的过程他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他离开的时候不缠着拿到工资,却需要后来这样一次次跑去? 他的路费自然是安吉给的,为了不要让吴刚觉得没面子,安吉总是在洗过后挂起来的西装口袋里装上两三百块钱,好给他出其不意的感觉。可是过了几年后,安吉才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不但没有感动吴刚,还被他怀疑:“我爹给的,你哪有那么好心?” 吴刚的哥哥吴良此时依然来来去去地住在家里,同时还有那个服务员朗玛草。安吉不知道吴良的酒店早就盘出去了,她至今还以何种理由住在家里? 后来一次闲谈,安吉才隐约知道那个朗玛草是在陪吴良收账。而邻居老大娘一句话却戳穿了他们的幌子:“还不是你大伯子养的野女人?他的酒店都不开了,那个女人长得那么难看,看起来又窝窝囊囊的,能收来个账吗?再说收账需要住在你家里吗?” 安吉觉得自己的无知和尴尬,却又不好承认,就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好像认的干姊妹!” 邻居大娘看安吉不开窍,就说:“你这媳妇子,也太老实了!”便走开了。 其实安吉何尝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因为不光之前有朗玛草人流的事,后来她有次回家就将他们撞个正着。 那次她因为局机关要登记职工的户口情况,就赶在那个周五中午饭前回了家去取。当她气喘吁吁抱着孩子上了楼,正准备拿钥匙开门时,门去自动开了,门里的正是朗玛草,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正在套笔帽。可能她没有料到来的是安吉,似乎吃了一惊,随即便走进了客厅,假装去给安吉倒水,可是安吉一眼就看见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安吉进了卧室放下包,又进了卧室放下睡着的孩子,出卧室的时候,看到对面床上似乎有人睡着,起初她还以为是公公从老家回来了呢,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结果却见吴良悠然自在地在床上躺着,还满面红光,很兴奋的样子。而一边的写字台上,放着一张纸,纸上有刚刚写下的一些字迹,笔墨未干。 安吉一看就明白了,正是刚才她进门前,朗玛草正在这间房里和吴良相谈甚欢,只是她的到来打扰了他们。 安吉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却见炉子上的锅里,是刚刚蒸熟够的米饭,却仅够两个人吃的。安吉看向案板,也是切好了等待炒熟的菜,也是一点点。 安吉明白这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份,再说他们的那样子,她留下来也是多余,干脆还是出去吃吧,也彻底给他们腾开地方! 于是她便对朗玛草说了一句:“把娃娃看着点,我出去吃个牛肉面!很久没吃了,有点馋呢!” 朗玛草巴不得她走开,急忙答应。安吉叮嘱她孩子醒了后冲些奶粉,水不要太烫,就走了。 走在路上,安吉心里气狠狠的,想不到吴良和朗玛草越来越放肆,公然在属于她的家里同居起来,看那样子,简直跟谈恋爱的青年男女没有两样,可是要知道,吴良已经快四十岁了,有家有老婆还有两个孩子,而朗玛草,却是尚未婚嫁的姑娘啊!而且,吴良老婆,吴刚的大嫂,正在家里照顾着他们的两个孩子和吴良的父亲,还有七八头牲口,种着七八口人的土地呢!原以为前一年朗玛草人流之后就会吸取教训,主动和吴良中断关系,谁料这都半年了,他们不光继续苟且,还公然在属于吴刚和安吉的家里同居起来,这哪里将他们这名正言顺的主人放在眼里? 安吉气得饭都吃不下去了,就想吴刚赶快回来,她要好好跟他说说,实在不行,自己就不再回家了! 当天下午,吴良和朗玛草出去了,说是去一个小镇的单位要账,吃饭时也没回来。安吉一个人做了饭吃过后,就抱着孩子到楼下邻居家玩。 邻居媳妇薛玲是她高中补习时的同学,跟她年龄相仿,孩子是女孩,也仅比安吉孩子大两三个月,但是看上去比安吉孩子要灵动的多。薛玲和她老公都是教师,不过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安吉也是周末才能见到她。以前安吉还见过几次她老公哄孩子的样子,只见他将孩子抱在怀里,紧紧地盯着孩子的脸看,还用手不停地摸索着孩子的脑袋,孩子在他的摸索下,满脸愉悦地呵呵笑着,小身体不停伸展。 安吉知道他那样做的目的是让孩子大脑发育得更好,心里暗暗羡慕,别看女同学有一只眼睛是斜视的,相貌也很平常,但却嫁得爱家爱孩子的好丈夫。 薛玲一个人和孩子在家。闲谈之下,薛玲偷偷问安吉:“你们两口子不打算再买新房子吗?” 安吉说:“拿啥买呢?吴刚至今没有正式工资,我那点工资也只够我和孩子两个人花,还时不时要给吴刚一些。” 薛玲眼睛斜视着,这让她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神秘:“可是我听你小叔子吴德和我小叔子私下里说,让我小叔子动员你们、他来动员你们搬出去,他们两个小儿子占这套房子呀!” 安吉老实巴交地说:“不会的吧,我们婚前吴刚就说他爸说了,当初招工的时候,本来那个名额是给吴刚的,但是吴德学习差,怕考不上大学,就占了吴刚的招工的名额,所以吴德才有了正式工作,吴刚却失去了招工机会,这套房子是他父亲补偿给他的。” 薛玲说:“你就信他们的?也许是他们为了当时骗到你,编出来第一套说辞呢!我看你们大伯子吴良带着个女人住在这里,他们怕是不清楚吧?这个你也允许?” 安吉脸红了:“说实话,我也气得很!那女人去年就住在我家里,我坐月子的时候,她好像也做了人流,吴良居然还让她跟我一起喝米汤肉汤,啥活也不干,比我这正经儿媳还得意!今天我回家的时候,他们就在一个卧室里待着,锅里煮着饭,都没有我的!我只好出去吃了个牛肉面!下午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才一个人做了饭吃!” 薛玲说:“我看他们这一家人就是奇怪啊,他们三个弟兄来来去去领的人家的女人住在家里,他们的老人们也不管吗?” “谁知道呢,可能他们想不到吧!有次吴刚的父亲还夸那个女人说家务干得好,想让吴德娶了她呢!” “太可笑了!那可能吗?那个女人长那样,你们小叔子吴德那样的风流情种哪里看得上!再说了,她明明跟你大伯子不清不白的,吴德怎么可能再要她?那不是兄弟共妻了?” 安吉只好无言了。 第150章 心死如灰 转眼到了年底,算下来,安吉已经过了四个月单调而又劳累的生活,她觉得自己思想空虚,情感失落,精神也自然无法振作。夜来无眠时,安吉想到这几年来的生活,想到与吴刚从认识到相处,到她义无反顾认定了他,以致搞得众叛亲离,嫁给他两年后的今天,她才发现一切是一场骗局,她并不了解他,她的心太实在,太傻了! 安吉非常恼恨:多少年了,她竟没有看清吴刚的本质,原以为他老实可靠,正派稳重,所以某些方面一再地庇护他,一直以为他跟那些打工女人的交往是真纯的友情,还得意于他能跟别人友好相处,一次次原谅他一些本来不可原谅的过失和错误,也理解他求职不易的苦衷,支持他那点所谓工作,每一周都满怀热望地回来,又默默地呆在家里料理家务,整理他的衣物,力求让他在人前出类拔萃,而自己独自忍受寂寞和妊娠反应的痛苦;看到他在饭店里与那些服务员打情骂俏,还傻乎乎地觉得高兴,认为他受人喜爱对她也是一种荣耀和体面,而多少次他们居然当着她的面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她知道那些女人有些时候是故意在刺激她,暗暗让她生气看她的笑话,她尽量做到不生气,大度地一笑了之。 也多少次看到他跟那个姓姚的有夫之妇眉来眼去的,看到每次那个贱货干活时吴刚的一双眼睛盯着她的屁股不放,安吉也做到熟视无睹,甚至多少次吴刚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面前提到那个女人的身材多好,人多精干时,她也未加留意,就连他不回家,呆在包厢里和那个小婊子鬼混,对她的出现毫不在意甚至支开她时,她还是未作多想,直到那一次在包厢里撞见他们在一起... ... 后来安吉为此和吴刚吵过很多次,尤其是发现他将自己订阅的杂志和买的电熨斗送给那个女人后,更是气得眼冒金星,有次就采用了迂回战术,哄骗他说:“吴刚,我们是夫妻,你有啥事一定要对我说,我知道你是个好面子的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欣赏他什么?” 这样说了后,吴刚终于承认了:“我敢说,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不过人家很能干,平时来人要进包厢,有些服务员使不动,她就很视颜色,主动去干了。这样我们也很省劲。” 安吉想想,这其实也没什么,但是想到那段时间吴刚对自己的冷漠无情,安吉的心里还是觉得非常失望。 安吉可以不去计较过去的那些事,可是没有了爱情与温柔,失去梦想与美丽,已是两年,太长,太苦,太累又心碎。 原以为加固自己对别人的防御,就可以保护自尊,实际没有,胜者是第三方,不是他,也不是她,没有精良装备的胜者实际利用的是她固执又幼稚的爱情观。 永远的爱,只有铭,刻在碑上的成为历史的铭,但不是墓碑,不是永远的埋葬,而是深藏,也不是遗忘,不是为了放弃,而是为了得到,可不能再去搅扰别人的宁静,放在心底,而是一种安慰,一种寄托。 可先前,她真的想过遗忘,因为她认为可以有另一座山岗让她了望远方,任她傲视众生,而她错了,无意中她却成了山的装点与风景,用她的声名来为他吸引游客的目光,扩大他的知名度,装饰他的门庭。她却从中消失了自己,葬送了自己的远方和花期,青苔斑斑,是她预滴而未滴的苦泪,增加的,只是山的深沉与沧桑。 只有铭刻在心里的爱,是真纯的温柔与拥有,只有初恋里未经意的所有,才是美丽的永恒。而铭啊,当她梦醒时,才知他已经远走,可不让她一起走,留下这难忍心疼的懊恼?只遗憾留给初恋的记忆太少太少,刻下的印痕也快呗被岁月风化掉,再刻一次吧,那才是铭的真正永久... ... 可是先前,我真的想过彻底地将他遗忘啊!因为我曾以为,可以有另一座山岗让我登高了望,任我饱览终生。可我错了,无意中我却成了山的装点与风景,反而用我的声名来为他获取游客的目光,扩大了他的知名度,装饰了他的门厅,我却从中丧失了自我,葬送了自己的远方,错过了自己的花季... ... 青苔斑斑,是我流淌不尽的苦泪,增加的,只是一个柔弱男人不为人看破的故作深沉与堪称迷人的沧桑。 只有铭刻在心里的爱,是真正纯洁的奉献与拥有;只有初恋时温柔羞涩的眼神,才是真正美丽的永恒;只有懵懂无知时单纯而又全心的付出,才是值得珍存的记忆。而曹铭,当她梦醒时,他却已远走,远得让她终生都无法再伸手触及! 安吉心里暗暗怨怼他,为何不告诉她一声他远走的消息,为何不问她一句是否同行,好让她也有所准备,让她跟他一起走,不留下一点遗憾与懊恼。如果是那样,她就不会再跟吴刚苟且一天,不会给他生下这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给他找了个吴刚那样的父亲,也是他的不幸和悲剧! 到今天,安吉对于吴刚仅有的一点幻想也破灭了,她才明白,由于自己的固执己见,留给现在的眼泪太多太多,留给初恋的记忆太少太少,曾经深刻的誓言也被岁月风化掉... ... 而如今的她,哪还有机会和气力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心口再次镌刻曹铭的名字,好让她永远记住他,怀念他呢?她只有强迫自己忘掉,只有接受现实中命运的安排,忍辱负重地担当起非一个女人所能担当的重负与痛苦... ... 其实安吉在这里痛心疾首的时候,远在南方的曹铭何尝不是在回忆中痛苦度日呢?尤其是在安吉请假之前那段时间里,他们几乎每天都会通话一个小时以上,也正是那些通话,再一次将曹铭几近泯灭的心火点燃,心里对他们的未来想了太多,复活了他们过去所有的记忆,就差跑来守在她身边了,可是就在他准备着处理好自己身后事来接她过去时,她却告诉他:她怀孕了... ... 他只好放下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只好忍痛说服自己放下过去,违心地给她祝福... ... 所以说安吉请假后的那段时间,是曹铭人生中的至暗时刻,那段时间,他白天上班,晚上就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这样他才能勉强忘却现实中的一切,忘却人生的不如意! 第151章 家贼难防 转眼安吉产假已满,到了该去上班的时候。孩子小,还没有断奶,放在家里也没人领,她只好收拾了东西,抱着孩子来到了那个高寒缺氧的小镇上班。 刚去的时候天气还很冷,安吉觉得自己都非常不适应,何况一个身体孱弱的幼儿。可是为了赚钱养家养孩子,她只能努力适应,将房间里的炉火生旺点,也幸亏了单位上的煤炭不要钱可以领,她住的房子小,一个小小的火炉足够将房间烧的暖烘烘的。 单位有灶,厨师周梅是个很精明能干的农村媳妇,饭做的很好,人也很利索,不光能给他们五六个人做饭,有时候还帮几个男同志洗衣服,尤其是年纪比较大一点的老黄,经常会将房间的火炉烧的热热的,搭上热水,请周梅帮他洗衣服被褥,其他几个男同事见了,也如法炮制,但是他们做的不是将她叫到自己房间去洗衣服被套,而是直接将被单衣服拿到老黄房间来,丢给周梅洗。 周梅脾气很好,虽然嘴上笑嘻嘻推辞着没时间,但还是洗了。不过作为投桃报李,他们也将单位能干的一些劳务活承包给周梅的丈夫代军干,将工钱给他们,所以周梅的丈夫代军也等于在自己妻子做临时工的单位找到了活干,对妻子既有保护也有监督,也免去了周围那些无事生非的人的口舌。 就在安吉上班不到一个月后,有天早上,吴刚的父亲却打电话给安吉,说他前一天晚上不在家,放在楼下窗户下的一堆几十根木头不见了,问安吉知道不? 安吉大吃一惊,问大哥吴良呢?他不是也住在家里吗?是不是他拿去卖了? 吴刚父亲却说:“吴良头一天就去青海了,晚上没回来。” 安吉想想前几次她几个月在家的时候,听吴良说酒店生意不好,已经转让出去的事,但还是常常和朗玛草待在家里,名义说是为了收账,其实就是将朗玛草放在家里养着,估计也就是手里没钱了,乘公公不在家,将那些木头偷出去卖了也未可知,不然的话,那些木头放在楼下邻居家的窗户下,那么明显的位置,但凡院子里有人,外面的人怎么敢拉走呢? 安吉越想越肯定那些木头就是被吴良偷着卖了,她心里冷笑了,强奸流氓出轨、坑蒙拐骗偷,这一家兄弟可是什么都做出来了! 而且她走了这一段时间,每周末她回家,都能见到朗玛草和吴良像个正宗的两口子一般吃喝住在一起的事,心里不免非常生气,可是就因为她对吴刚提了一句:要是这是让嫂子知道了怎么交代?吴刚就暴怒地警告说要是她敢说给嫂子知道,他就不饶她的事,心里更加确认吴良和朗玛草之间的不当关系,安吉气在心里却只能忍气吞声,后来她就不想回那个家了。 可是被老婆婆伺候了半辈子的公公,在家里横草不拿竖草不捡,没人做饭就只好饿肚子,安吉只好每周带着孩子回去给他做饭,尽量做好点,走的时候,还要买好够一周吃的鸡蛋、炒好一周吃的肉,还要和好几天的面,盛在盆里放在水缸里,这样公公就可以连续吃好几天。 单纯善良的安吉,自以为自己做到了一个媳妇的本分,应该无可指摘,可是正如那首歌里唱的那样“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多余的牺牲他不懂心疼... ...”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公职人员,按说这样已经做的够好,可是在吴刚那一家人看来,她不过是因为住在公婆的房子里,丈夫又没工作,所以自觉低人一等才这样低三下四的对待他们的! 她再想起,当初吴刚刚拉来木头的时候,就因为自己想给自己娘家父母留几根,以备他们百年之后做棺木,可是却被吴刚母亲顶了回来:“他们儿子呢?不买着?”她便再也不想说什么了。结果木头拉来不到一个月,吴刚的母亲却就溘然长逝,那些木头居然就用上了,而现在也仅仅隔了五六个月,那些木头又不翼而飞,简直就是老天的安排! 所以,安吉内心虽然肯定木头是被吴良偷卖了,心里也有点可惜,可是想到那些木头既然跟自己毫无瓜葛,被偷卖了也罢! 这样想着,她就释然了,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我看你们老两口再自私不? 这件事后很久,安吉回家再见不到吴良和朗玛草了,她心里暗暗高兴,虽然她回来还要做很多家务,但是他们不来,她的眼里少了那些狗东西的影子,也就不再被他们干的狗屎事闹心,心里也畅快一点。 不过,安吉回家,依旧还是发现自己放在房间里的东西少了,具体少了啥,她也一时说不上,不过有次她洗完澡要吹头发的时候,却找不到电吹风了,她明明白白记得上次用完后放在自己卧室里衣柜底下的,再后来没用过,问了吴刚最近也没回来过,哪里去了呢? 安吉知道公公自然不会用的,也不会到自己房间里乱翻,而吴良最近应该也没来过,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时不时回来住的吴德了。 实在忍不住的情况下,安吉就在第二天吴德在家的时候问了一声,结果吴德红着脸,不是不好意思而是非常气恼地说:“就我用了,怎么了?” 安吉看他反应那么强烈,也是始料未及,只好说:“我昨天想吹一下头发,没找到。你用完哪去了?” 吴德却说:“我拿到单位去了,你再买个不行吗?” 却将安吉气得哑口无言,只好说:“那就算了吧。”她就没敢说出那句:“为啥你不买个?”的话,只是安吉想不到,这也是后来吴德一步步骑到他们头上拉屎拉尿的进阶。 至于其他东西,安吉觉得无关紧要,也就不去追究了,只是毫无疑问,她断定被吴德拿到单位去的东西绝不仅仅是一个电吹风,而是还有很多别的,只是她一时想不到是什么,也罢,暂时不管了。 安吉心里暗暗发笑:这个吴德,看着五大三粗漫不经心的,小份意思上还是抓得很紧的!不过她后来便渐渐地留个心眼,知道家贼难防,自己的东西放在家里不安全,也就不会有啥都拿回家了,宁可更多地将单位当作家了。 不过她那时候工资不高,又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本来手里也没多余的闲钱买东西,所以她跟吴刚生活在县城的家里除了他们的铺盖被窝和换洗衣服,依然是一贫如洗的。而那些她生孩子前,拿回去的杂志书籍,早就被吴刚做人情讨好了别人,借的七七八八的凑不全了,她也就随便放在卧室里,随时翻翻,新订的杂志新买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拿回家了。 第152章 暗黑小保姆 转眼过了年,安吉的产假就到了,她不得不带着孩子去上班。 她每天和几个女同事负责街上的摊位收费,过了年小镇上气候还很冷,街上摆摊的没几个人,只是偶然会有不明来路的三轮车走过,他们的所长就让她们追着去看,如果是拉着贩菜的就要抓住收费。所以,安吉她们几个的工作虽然不算忙碌,但是风里雪里的也挺辛苦。 至于其他几位男同事则轮流负责乡下管理费的收取和办证,一个月也就出去两三次,但是他们去的地方不是偏僻寒冷的牧区,就是路途难走的农村,出行工具只有一辆三人摩托车,顶风冒雪的也很辛苦,有时候当天回不来,还不得不住在乡下旅店,有时候找不到旅店就只能借宿在老乡家里,回来后满身的炕烟味,需要狠狠地彻底洗一洗才可消除。 安吉带着孩子虽然住在单位,但是因为工作分工的问题,每天要往街上跑几趟,一出去就是一两个小时,孩子实在太小,身边需要有人看着,可是她的母亲因为父亲的高压政策和家里干不完的家务,无法来单位帮她带孩子,帮不了她的忙。 安吉迫不得已托人在单位所在的小镇附近的农村找人帮忙,结果年龄差不多的女孩都在上学,找个大人吧,她能给的那点钱又雇不起,只好尽量能找到啥样的就啥样的吧。 找来找去,有人介绍来了一家穷困人家的年近十二岁的女孩子,因为父亲常年有病,母亲也干不了多少农活,家里子女又多,这个女孩子连小学都没上完,就辍学了。本来这么小的孩子每天在家也干不了多少活,可是送她去学校还要花一定的学费,她的母亲,那个看上去高高大大却穿得又脏又破的女人却居然就无能让自己年幼的孩子还给人帮佣赚钱了。 那时候安吉的工资是每个月三百五十元,这个孩子每天只负责在九点到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半到五点半帮安吉看孩子,不管吃住,说好了每月给她四十块钱。这点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一个一贫如洗的农村家庭,这点钱也是一笔不小的补贴。 同时,那个女孩的到来也算解决了安吉的燃眉之急,至少,她出门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可以看着睡着的孩子,不至于让他在醒来后掉下床来,或者看身边无人而大哭大叫。不过这个女孩有个毛病就是爱玩,常常在孩子睡着时,自己跑去外面的院子里抓石子玩,或者一个人划了格子“跳方方”,玩得不亦乐乎。 有时候孩子醒了,独自在房里哭得声嘶力竭的,别人听见了叫那个女孩来,她才颠颠地跑来抱起孩子哄。这一点,有个住在安吉宿舍隔壁的男同事看到过几次,就笑对安吉说:“那个丫头再哄啥娃娃呢,自己都是个玩娃娃!” 安吉无奈:“再找不到别人带啊,只能将就了!” 不过那个女孩倒是勤快,几乎每天都要给孩子洗衣服,还洗得挺干净,结果有天安吉见了她洗衣服和抱孩子的样子,才明白为何她能将衣服洗那么干净却又那么爱脏。 原来她每次会将洗衣粉倒很多,洗衣服时盆子外的地上都是堆积的泡沫,这样的洗法,衣服是洗干净了,但是洗衣粉却费得很,一袋洗衣粉不到一周就被糟蹋完了了。安吉只好手把手教她用法和用量,好歹教会了她洗衣服。 至于为什么还不会走路的孩子衣服脏那么快,安吉很快也发现了。原来,每次那个女孩看孩子睡着,就会跑去他们办公室兼宿舍那一排房子后面的空地上玩抓石子,就那样席地而坐,搞得自己浑身上下一个土蛋蛋,玩完了她只是拍拍身上的浮土,然后抱着孩子,孩子身上的衣服即便穿得再干净,但是被浑身是土的她一抱,自然也就染成了土蛋蛋,哪里能干净得了? 这倒也罢了,最坏的的毛病是这个女孩会乘安吉不在偷喝孩子的婴儿奶粉。 本来粗心的安吉忙于工作,也秉承用人不疑的理念,放心地将孩子连同孩子正在喝的好奶粉交给她,叮嘱她每天上午十点钟左右、下午四点钟左右分别给孩子冲一杯喝,完全想不到去提防这么一个小孩子会搞什么鬼花样。 那个女孩子好像还挺听话,每次安吉回来都会发现孩子喝过的奶瓶里有未冲洗干净的奶粉,知道她确实是给孩子喝过奶粉了,不过安吉发现这奶粉用的有点费,原本可以喝两周的一袋奶粉,现在喝不到一周就喝得精光。 起初她还没发现异常,只以为那女孩冲的奶粉有点多了,她叮嘱她少放点奶粉,不然孩子消化不良,那女孩点头答应了。 结果有天,她的女同事没事去逗孩子,却发现那个女孩赫然就在水杯里倒了婴儿奶粉自己在喝,见她进去,一下就将杯子里的奶粉水倒进了炉子边上的煤堆里,表面看上去一点不露痕迹。 安吉才想起,怪不得她生炉子铲煤时发现,煤堆底下有一层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敢情就是那个女孩泼上去的奶粉啊! 可是安吉依然不敢相信这女孩会有那么多坏心思,心想也就是农村女孩没有喝过奶粉,嘴馋之下偶然为之而已,就专门买了一袋全脂奶粉,叮嘱她,婴儿奶粉只适合吃奶的孩子,像她这样的孩子应该喝全脂奶粉才对。 为了以防万一,她出门前给孩子冲完奶粉,特意提起两个奶粉掂量了一下,大概掌握了奶粉的数量,也好观察一下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处心积虑在偷喝。 结果那天她从街上早早回来,进门前她先从窗户里看了一眼,居然就将正在拿着婴儿奶粉往杯子里倒的情景尽收眼底。她没有吱声,绕过窗户就进了卧室兼办公室。那个女孩正端着水杯在喝,见安吉进来,下意识就举杯往煤堆上倒去。 安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端着水杯的手抓住,拿过水杯一看,浓稠的半杯奶粉赫然在目。安吉拿起放在桌上的奶粉袋一掂,果然就轻了许多,而那袋她专门买了自己和那女孩喝的成人奶粉袋,静静地放在抽屉里没有动。 安吉气得哑口无言,盯着看那个女孩躲闪的眼神,心里惊讶这个因为年幼无知、也因为未受过良好品德教育而少了同龄的城市女孩特有的单纯样貌的小女孩,不明白她这么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会了这么阳奉阴违的招数?难道她不该是一张纯洁的白纸吗?怎么小小的就能这样暗黑呢? 可是既然找不到别人可用,安吉只好尽量在不动气的情况下,告诉那个女孩婴儿奶粉非常贵、对大孩子也没有应该有的营养,让她不要再偷喝。可是那个女孩嘴上答应的好好地,私下里依然故我,安吉只好由她去了,心里却对这个出生穷人家,本该单纯无暇的女孩有了很多防范,本来想给她一些好处的想法也打消了。 第153章 辞掉心机小保姆 过了不久,那个女孩却居然就给安吉来了个下马威,好好的突然不来了,偏偏那几天工作比较忙,安吉急着写材料,需要有人看孩子,但是等到快中午了,那个女孩却没有来,她也顾不上托人去叫,只好暂时将孩子托给市场门口的一个个体门店女老板那里照看,自己忙完了手头的活,利用中午时分去村里找,却听他们的邻居说,那个女孩的母亲什么活也不干,每天就在村里闲转,这女孩白天不光要去给安吉哄孩子,回家来还吃不上饭,要么自己凑合点煮洋芋,要么吃点馍馍,还要去铲猪草,喂羊,负担非常重! 安吉闻听,心里不免想到自己小时候的情景,也是父亲有病每天不干活,闲了就是满村子乱转找人闲聊。母亲虽然也家里家外的忙碌不停,却还是喜欢到处浪门,导致家里总有干不完的活,需要她们姐妹几个帮忙,有时候她脾气上来了还要打骂她们,首当其冲的就是老实木讷的安吉。 现在安吉看看小保姆家那个破败不堪的院落和房子,连门帘都脏污得不敢掀起,心里明白人穷的原因,更多是还是懒,不然再穷的人家,卫生总可以搞的吧?就算没有新衣服新被褥,但是院子里的杂草、炕上的被褥、桌子上的灰尘、灶台上的脏碗,都应该可以清理干净是不是? 但是,安吉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那个年纪不大却打扮的老气且脏污的女人,她家女儿为何没有来看孩子?那女人却说她家的猪没吃的草了,她女儿铲草去了,跟着村子里大点的孩子去了山那边,下午才能回来! 安吉只好叮嘱她明天一定要让她女儿来看孩子,不然她就另外找人了!那女人可能也是怕丢了安吉这尊财神,喏喏聂聂地答应了,不过提了个要求,就是让安吉提前给她一点钱,她要去给自己丈夫买药去呀! 安吉才明白这是他们在拿这件事拿捏她呢,就答应明天她女儿明天来了给她钱。 第二天,那女孩果然早早就来了,但是说的没来的理由却是:她妈妈让她去看她外奶奶去了!安吉才明白,这一切就是这丑陋肮脏的女人的调虎离山计,目的就是为难一下安吉,他们好要钱! 安吉忍不住摇摇头,佩服了这些人的低俗和心机。 中午回家的时候,果然那女孩就开口问安吉要钱了,安吉让她写了个借条,就将五十元钱给了她。说明多出来的十块她从下个月的工资里扣。那女孩拿了钱欢天喜地地回家去了,剩下安吉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摇头叹息。 转眼到了四月底,小镇上的春天虽然来的迟了点,但也到了快换夏季服装的时候,安吉便从家里将自己春天要穿的长袖衬衣和较薄一点的制式裤子洗熨平整了拿到单位去,准备过完五一就换装。 但是随着那个女孩对安吉行踪和性格的越来越了解,她做的事就有点越来越出格了。平时继续偷吃偷喝孩子的奶粉和零食也就罢了,她还做了一件让安吉大跌眼镜的事。 就在一次突然到来的局机关的工作检查中,单位领导要求大家一律穿上春季制服,结果安吉放的好好的制服却就不见了。她只好继续穿了冬装应付,虽然气候允许,但是明显和别人的制服不一样,让她在来检查的局机关股室长和所里领导和同事们异样的目光中非常难为情。 应付过了工作检查,安吉就将自己不大的一间房子翻了个底朝天,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两件明明是自己洗了叠了放起来备用的衣服,她想不起自己还能放到哪里去,就不得不怀疑让人拿走了,却想不到是那个小保姆干的! 过了几天,偶然的机会,安吉听做饭的厨师小冯说起,说见到那个小保姆的姐姐身上穿着他们的制式衬衣,很醒目,而她的母亲上街时,就穿着一条制式裤子!不过因为那个女人个子较高,安吉个矮,她的裤子下边卷进去的那条边被放开了,有着明显的一条折痕! 安吉闻听,才知道这一家人真是不可小觑,也不可同情了!要知道,之前她还将自己几件质量还不差的毛衣和外衣送给了那女孩,让她带回去给他们家里人穿呢!谁知道,她居然将自己正需要穿的制服都偷走了! 安吉此后便开始另做打算,便借着五一放假回娘家的机会,顺便去看了自己的老姨妈,说服她来帮自己带一段时间孩子。 谁料固执而自私的姨夫却不太情愿,理由就是他们的儿媳妇有病,姨妈走了家务活没人干。姨妈想跟着安吉去帮她的忙,但是也顾虑重重,第一个怕的就是虽然分家却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大儿媳说闲话,说她老了老了去伺候人家娃娃了! 安吉千方百计地打消了他们的各种顾虑,一再劝说他们,并说明了姨妈去了她给她应该给的钱,还给她和姨夫买药等等的。好歹劝懂了姨妈,跟着她来了。 念过六旬的老姨妈带大了自己的几个孩子,又带大了两个孙子,到底有经验,她知道如何按时给孩子冲奶粉,根据天气状况给孩子增减衣服,还能见安吉没时间收拾的小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这让安吉安心多了,出去收费、检查,再也不用心急火燎往家跑,担心孩子摔了饿了的。 此时的吴刚在干什么呢?原来他在那个矿上也不干了,却只待在家里伺候他的父亲,当然其他的兄弟姐妹们都是不给他一分钱的,他生活的来源只有安吉偶然给他的一点钱,还有他自己在矿山上上班时隐匿下来的工资收入,那些钱他从没有给安吉给过一分,也几乎没有给孩子花过,却用来花在每次回家做大鱼大肉招待他的兄弟和他们带回来的女人身上,或者供养他自己在外养着的女人。 偶然的时候,吴刚也到小镇来看看孩子,顺便给孩子买一两包婴儿奶粉,那也花不了多少钱。安吉记得他们孩子原来喝的奶粉主要是甘南生产的燎原牌婴儿奶粉,味道纯正,奶香味十足,应该是富有营养,不过这个时候她的孩子也才半岁多点,她的奶水也很充足,吃的主食还是母乳,偶然也喝点米粉。 可是安吉发现,她的孩子不知道是肠胃功能不好,还是口味特别挑,别人家孩子能吃一小碗的米粉,她的孩子只能吃小半碗,还需要她和老姨妈两个人合起来给他喂。他面对米粉总是闭紧了嘴,安吉便将他放到,老姨妈举着调羹将拌好的米粉倒进他嘴里,然后她将孩子扶起来,他才肯咽下去。即便这样,很多时候,他还是会将已经吃进去的米粉糊糊吐出来。安吉无法,只有放弃,更多的给他喝母乳和奶粉,搞得大人孩子也有点面黄肌瘦的。 第155章 吴德撒野 薛玲又问:“我听你以前经常为他们酒店里那些服务员跟吴刚吵架?现在他酒店里不干了,你们再不吵了吧?” 安吉听到此话, 想起吴刚过去干的那些事,心里气得不轻:“狗改不了吃屎的话,哪里没有那种当屎的贱货呢?” 薛玲咯咯笑了:“瞧你!怎么把男人比做狗了?那你们吴刚是什么?” “他也是一条吃屎狗!专捡骚哄哄的屎吃!”安吉解气地骂道,随即意识到什么就笑了,“对啊,我在他眼里还不是一坨屎!一坨傻傻的屎!白白地被他骗着吃了,还被他嫌弃!” 薛玲笑得前仰后合:“行了你!别把自己看那么不值钱,也别把吴刚说的那么一文不值!毕竟你们当初也是爱过的!现在这么恨他,可能就是爱得太深了吧!” 安吉只好闭嘴了,转而去谈两个人的孩子,给薛玲看自己孩子嘴里已经出齐的门牙,却发现薛玲的孩子虽然比她的孩子大了两三个月,却只有两颗前门牙刚刚长出来。 薛玲也很惊奇地说:“你孩子不是才六个月吗?怎么八颗门牙就出齐了?我听我妈说过,小孩子应该六个月才出门牙的呢!我的孩子才出两颗,应该不算迟吧?” 安吉也觉得自己孩子门牙出的实在太早了,不过听她母亲说过,妈妈的奶热的话,孩子出牙就早。她想想自己丰沛的奶水,也就释然了。 不过,薛玲说到的她“你的小叔子和我的小叔子私下商量抢这套房子呢!”的话,心里不免留下了阴影。 果不其然,下一周回家的时候,吴刚也回来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她本来好好地和吴刚说话,说到他以后工作的事还是孩子照顾的事。 吴刚却耍起了横,总觉得安吉是嫌弃他没工作,便大声和他吵起来:“你嫌老子没工作没钱没地位,老子还嫌你爱逼逼呢!大不了不过了离婚算了!” 安吉本来好好地,一听他这蛮不讲理的话也来气了:“我就说你也快三十了,也有了孩子,赶紧好好地找个工作咋了?你没钱是体面咋地?” 谁料吴刚口气更大:“老子就没工作了,老子就没本事了! 又没让你养,怎么的?” 安吉气得没法,只好说:“你没让我养,可你也没养我啊!怎么的,孩子你也不养吗?” 吴刚更大声:“孩子不也是你的吗?你咋不养?” 安吉气得七窍冒烟:“孩子我没养吗?你到现在给孩子什么了?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吴刚跳起来就要跟她开战的架势:“老子怎么不算男人了?我不是男人,这孩子哪来的?” 安吉反倒气得无话了。刚要转头去睡,门却被撞开,吴德扑了进来:“你们俩大晚上的比比比吵什么?不想睡了滚出去!” 安吉吓了一跳,坐起身瞪眼看着满身酒气的吴德:“你说让谁滚出去?这是我们的卧室,有你这样乱闯的吗?” 吴德更狂妄:“我就说你!这是我爹的房子,有你这烂女人的什么份?还住着不走了?你滚不滚?” 安吉看他酒气冲天,知道跟他理论不来,就说:“就是你爹的房子怎么了?我怎么不能住了?你问你爹去,他请的媒人让你哥娶的我,你凭什么撵我?问问你哥答应不?” “你们俩都滚!老子是这个家的小儿子,这房子就该归我住,凭什么你们住着不走?滚不滚?不滚我动手了!”吴德索性撒起了野。 安吉看向吴刚:“哎,你说话呀,就任凭你兄弟撵我吗?” 吴刚却在一边低头坐着,简直低三下四般地求他兄弟了:“我求你了,你出去卡,我们俩吵架,你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吴德却满脸鄙夷地看着他:“我就吵了怎么了?你们俩吵着我了!” 吴刚下贱兮兮地说:“我又不知道你回来的!” 吴德看他这幅窝囊样,便继续冲安吉吼:“哎,我说你走不走?赶紧滚出去,这边我要睡!” 安吉说:“我就不走!有本事你来这边睡!” 吴德捏着拳头对着安吉的鼻子晃:“你再逼犟!试试看老子的拳头硬,还是你嘴硬!” 安吉气得两眼冒火:“来,你试试看,动我一下!我嫁给你哥,生了孩子,就是把根扎到吴家了,就凭你撒个野还能将我撵出去了!” 吴德居然真的就在她的胳膊上砸了一拳,安吉疼得跳起来想要找东西还击,却被吴刚一把拉住,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嘴里还骂她:“人家喝醉了酒,你跟他计较什么?”只将安吉气得肺都要炸了。 不光如此,吴刚还顺势就跪在了吴德面前:“算我求你了行不?别闹了!大半夜的,我们家吵成这样,邻居们听见了不笑话吗?” 吴德却看都不看他,径直冲过来拉扯安吉:“你这野女人给老子滚出去,这是我们吴家的房子!老子还要在这里结婚呢!” 安吉一把甩开他,冲到了电话机旁,就拨通了吴刚姐姐吴梅家的电话,听出是吴梅老公接的电话,她刚说了一句:“你们过来看看,你们的兄弟撒野打人了!” 电话线就被吴德拽断了,电话机也被他扔到了床脚边:“你给老子打电话,我看你还叫谁!” 安吉气得大哭,看吴德像头野兽,而吴刚却像个癞皮狗一样哭哭啼啼的,求他兄弟开恩,心里觉得又耻辱又愤恨:“你这窝囊废!我真是瞎了眼嫁了你!” 吴德被吴刚拉坐在了床边,继续做出打人的架势在那里撒野,吴刚却继续在那里求他:“我求你了,你今晚上先放过我们!实在不行,这房子你们住,我一个人走!反正你们都是大专生,就我一个高中生,我不配住!” 安吉一听这畜生的话,气得眼泪都干了,盯着更像野兽的吴德说:“好,我走!这是你爹的房子,你们的都是你爹的娃子,我嫁的窝囊废没用,我和孩子都是多余的!我带他走!”说着就去抱孩子。 可是吴刚却紧紧压住了孩子的小被子:“你别抱孩子!我看这么小的孩子他就能撵出去!” 安吉一看这个流着眼泪鼻涕苦苦哀求他野蛮兄弟的窝囊废,心里的鄙夷和蔑视一起涌上,同时她也看出来,今晚自己要不走,就只有吃亏的份,就算是打起来,也只是她白挨吴德的一顿打,而自己反抗不了,这草包废物的所谓丈夫根本都保护不了她! 她简单穿好衣服,围了围巾,最后看了一眼孩子,对无能无助的吴刚说了一句:“你给我把孩子看好!晚上别忘了喂奶!要是孩子有个差池,我跟你们一家没完!”说完便一头冲进了室外的黑暗中... ... 第156章 一夜难眠 走在路上,她才知道三月的高原深夜有多冷! 风呼呼地吹着,她产后本来就没有得到很好调养的身体在薄薄的外套下打着寒颤,脸上的泪水被风一吹,几乎要结冰了。 路灯明明灭灭的,街上没有一个人,她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一边恨吴德的野蛮兽性,居然敢对她这嫂子动手,一边恨吴刚的软弱无能,居然面对自己妻子的受辱那么窝囊没用! 安吉在街上徘徊了十来分钟,实在冷得不行了,才想到应该先找个住处才是,可是她出门的时候没顾上带一分钱,明显是住不了宾馆旅社了,那又到哪里去住呢?这幅样子,到亲戚家显然不合适,只有找个朋友家临时凑合一下了。 想半天,安吉才想到徐济成、邹婷婷夫妻二人,他们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栋楼上,他们俩结婚一年多了,还没有孩子,就算这时候去打扰,也不算太唐突吧? 心意已决,安吉瞬间觉得身上温暖了许多,就迈步往他们家走去。爬到六楼,安吉虚弱的双腿软得像面条,衰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了,好在这是周末,徐济成、邹婷婷夫妻还没睡,徐济成围着被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邹婷婷则在卧室里就着台灯看书。 见安吉深夜来访,他们显然很吃惊,安吉只好流泪如实相告,他们听了都很气愤,尤其是邹婷婷,从小生在知识分子家庭,所嫁徐济成家,其父母虽不算什么知识分子,也偶有争吵,但徐济成作为独养儿子,其余两个姐妹,对他呵护有加的,对她这来自知识分子家庭、自身又是教师的嫂子和弟媳妇,自然彬彬有礼,哪里见识过被小叔子殴打的事? 她一边安慰安吉,一边问:“吴刚呢?他不会将那个流氓赶出去?居然敢打嫂子,还反了他了!” 说起吴刚,安吉气得眼泪都没了:“那个畜生能做什么?跪着给他兄弟磕头呢!还说什么,我们两个都是大学生,就他高中生,他出去了让我们俩住!” “啊?这样啊?吴刚怎么是这种窝囊废?真是想不到!”邹婷婷睁大了眼睛,简直不可思议极了! 安吉给她看被吴德砸肿的手背:“看看!要不是我躲得快,他都砸到我鼻梁上了!这一家畜生,我真是瞎了眼!” 徐济成显然也很气愤,老半天才慢悠悠地说:“我说吴刚呀, 平时就将他兄弟纵容得很!我早就看出他哥和他弟的行为不轨了,早就提醒他有所防范,早点做好准备搬出来住,可他却说他们弟兄不分家,说什么这房子他父亲答应给他了,他的工资也交给他哥管着!现在,不就现出真面目了?” 邹婷婷冲他挤挤眼摇摇头,暗示他别说了,转而继续安慰安吉:“别气了,跟那种人生气划不来!你奶着孩子呢,小心气出病来,对孩子也不好!洗洗脸,早点睡吧,睡一觉,我们明天让吴刚叫他兄弟来给你道歉!” 安吉想到这大半夜了,耽搁人家睡眠也不好,便应允着去了卫生间洗脸。 徐济成邹婷婷夫妻则小声说着什么,见安吉过来就不说了,邹婷婷便安排她和自己同睡。 安吉躺在被窝里,担心着孩子,以往一夜要吃好几次奶呢,今晚怎么办?再说自己的奶也胀得疼,哪里能睡着? 她半夜跑卫生间多次去将奶水挤进马桶冲掉,心疼自己好好的奶水白白浪费,而不习惯吃牛奶和奶粉的孩子见不到妈妈,吃不到母乳,谁知道哭成什么样? 安吉想到可怜的孩子,几个月来从来没有在晚上离开过她的,没有她哄着入睡,真是受罪啊!吴刚那个草包,也没有好好管过孩子,他会给他冲奶粉吗?烫着他怎么办? 安吉担心了一夜,也哭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眼睛都是肿的。 这天是周日,本来安吉不想回家去,就等吴刚及其兄弟来跟他道歉后再说,可是安吉报考了中央党校函授班,周末要上课的,她的书和笔记却没带,记不了笔记就挣不到学分,她只好回家去取。 谁料她进了门,却见吴刚带着孩子睡在了比较冷的阴面卧室,而吴德那个畜生却睡在了本来她和吴刚睡的阳面卧室。看来,吴德将她赶走后,还是没放过吴刚,或者吴刚那个草包为了息事宁人,主动将比较温暖一点的卧室让给了吴德! 安吉气得眼冒金星,却不想大清早的发生争执,就乘着吴德没醒,急忙抱着孩子给他喂奶。 孩子一夜没见妈妈,显然哭坏了也饿坏了,叼着奶头大口吸着奶,不时地吐出乳头,抽抽噎噎地哭几声,又急不可待地叼上继续吃,一双小手抓住她的衣襟不放。 吴刚醒来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安吉说:“你再别吵,先给孩子喂饱了再说,昨晚他喝醉了,闹大了怕邻居笑话,我今天好好说说他!” 安吉鄙视地看了吴刚一眼,一声不吭地将喂饱了的孩子放下,就拿了书出门,一路走一路想:“我上辈子到底坏了啥良心?遇上这一家畜生,还爱上这么个草包,简直瞎了眼!这次他要是不好好地给我道歉,我就和他离婚!我跟他吃苦受罪的,够够了!” 到了不远处的学校,见到那些一周才能见一次的同学,一个个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样子,心里更加暗恨自己的盲目!他们都是各部门的领导或者骨干力量,很多就是未来的领导,前途无量啊,自己当初要是随便选上其中之一,可不算是身份匹配吗?怎么就会看上吴刚那样的无业游民自降身价,现在又被他那虽然有份乡村教师的工作、但其实没有正经受过教育的流氓兄弟欺负到头上呢? 课堂上,那位比被他们很多人只年长七八岁的老师引经据典,讲得非常精彩,还开玩笑说他胆子可真大,居然敢给未来的县级领导、市级领导甚至某位州长上课!万一哪天大家发迹了,可别说他对领导们直呼其名,妄自尊大了! 惹得同学们哈哈大笑,有人也调侃:“没事,我们真的发达了,也是您的功劳!” 安吉随着老师同学的说笑也跟着笑,可是心里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 第157章 打出来的金子 中午下课回家,吴德不在,吴良吴刚做好了饭,眼巴巴地看着安吉,祈求地说:“你再别生气了,我早上已经说了他一顿,晾他以后再也不敢胡闹了!” 安吉一言不发地端着碗吃饭。却有人敲门,吴刚过去打开,原来是吴良来了。 伸手不打上门的客,可是安吉也没要好心情,就只是面无表情地打了声招呼。 吴刚要给他盛饭,吴良却说他在吴梅家吃过了。他们俩便接着吃。 吃过饭安吉正准备去午休,吴良却叫住了她,问他们:“你们昨晚怎么了?又怎么打起来了?” 安吉气得无话,吴刚解释:“是吴德,我和安吉说话声音大了些,吴德喝醉了酒就冲进来骂安吉,还将她赶出去了!” 吴良一听,恼了:“原来是他撒野啊?你不打出去着?还反了他了!放给是你嫂子,他别说敢打了,大点声都不敢说话!” 吴刚却说:“也别怪他脾气不好,他也大了的人了,你想嘛,我们两都成家了,就他没成家,有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你占着老家的一摊子,我占着这边的一摊子,他有意见是应该的!我就说了,老母亲不在了,父亲老了,就这么稀稀罕罕的一个小兄弟了,我们两个哥哥应该担起责任来,你出一份力,我也出一份力,给他把媳妇娶给就好了!” 吴良哼一声:“娶个屁!他这么撒野打你媳妇,我都听不下去,没好好地教训他一顿就不错了!管他呢,尕娃本事大了自己去娶!” 吴刚却没骨气也没脾气地说:“别这么说吧,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这边准备了点东西,我也没给安吉说,就想留着给吴德娶媳妇呢!”说着,就从阳台上一个大大的花盆底下取出一个纸包,拿过来打开给吴良看,“这是我以前收拾下的一些沙金,一直没舍得拿出来,本来就想给吴德娶媳妇的,可是他的事一直定不下来,我就偷偷藏着了。现在乘此机会拿出来给他用吧!你跟那些金贩子熟悉,给换些品相好的,给他对象打个金项链吧!” 安吉为昨晚的事气得一夜没睡,今天心头还鼓鼓的,好不容易看到吴良来给他们主持公道,谁料吴刚这个草包,居然不但没为吴德打她的事生气,乘机让身为大哥的吴良收拾他,反倒拿出来私藏的黄金讨好吴德,又惊又气,张口结舌地坐在那里,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倒是吴良看出了她的气恼交加,立马反驳说:“你别管!本来他的事我也想好好地给他料乱,可是他居然撒开野了!屁上的金项链给他!最多有个金戒指都不错了!这点金子你把你的放着,万一以后有用!” 吴刚依旧当老好人:“别嘛,我们做哥哥的,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你也知道,吴德从小惯下的,脾气是不好,但是平时对我们也还算好着哩,昨晚就是喝了点酒罢了!我们不管他就是我们的不对了!你还是拿去换了吧!” 吴良继续拒绝:“不要!我给他早就准备好了,你别管了,那些金子你给安吉打个金项链或者金镯子吧!” 吴刚看安吉一眼说:“我们结婚的时候,给安吉送过金项链了,订婚的时候也送了金戒指,哪有送两个的道理!你准备的是你的心意,我的是我的心意,我们就给他阔阔气气将事情办了,他就没意见了!” 安吉想不到明明是吴德缺少教养不但半夜冲进他们卧室闹事,还将她打了,身为哥哥和丈夫的吴刚不但没有保护她,惩罚撒野的弟弟,反倒打出来他们的兄弟感情和责任心来了!尤其是吴刚婚后动辄失业居家,很多时候没钱花都是她给的,俩人的生活过的捉襟见肘的,吴刚却私藏了几十克黄金不出,现在居然拿出来要给吴德结婚打金项链!这不是生生打自己脸吗? 她气得眼前发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差站起来将吴刚手里捧着的纸包打下去,将那些他用来讨好吴德的东西天女散花扬了去,可是想想本来吴良也是看她吃了亏来给她主持公道的,要是自己当着他的面动手,那就是显得自己也跟吴德一样无礼了! 于是她忍住了没动手,心里暗暗咒骂吴刚这个下三滥吃软饭的不得好死!对呀,自己有他这个丈夫等于没有,不光被外人欺负,就连他兄弟欺负了,他都这样,还不如死了,自己当寡妇算了! 她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被吴良尽收眼底,吴刚却好歹不知地继续和吴良讨论起给吴德现在找的同一学校的两个女老师来,说一个长得漂亮,吴德比较满意,就是人家要结婚的话县城要房子,另一个相貌普通,人也老实,不要求县城有房子,可是吴德看不不太上.. ... 最终,安吉的怨气没有得到处置,但是又到了上班时间,她只好先去上班了,心想,这一次吴良知道了吴德的所作所为,吴刚也看到了吴德的野蛮,总该对他有所防范吧?好歹他们会对她有个交代的,不然的话,她绝对不会和吴刚这个软怂包苟且下去了! 安吉抱着孩子回了单位,收拾一番后去她大姐家看老姨妈,关于这次回家遭遇的一切她一个字都没提。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告诉了老姨妈,老姨妈必然会告诉她大姐,而她大姐姐夫那两人,当初就对她和吴刚的婚事非常反对,见她不听,还用了很多污言秽语来骂她。要是知道她现在中了他们的预言,那还不得幸灾乐祸的跳起来?不光如此,还会在言语上更多对她的侮辱和揭短,那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所以她只是淡淡地聊了几句无关疼痒的话题,就带着老姨妈到她单位来了。 说真的,老人带孩子也有她得天独厚的优势,首先她自己带大了自己的五六个儿女和几个孙子,很有经验,知道孩子的冷暖饥饱,会根据天气变化增减衣物,会摸着孩子肚子看他的表情知道他饿了还是渴了,尤其是会看他舌苔和眉目就能知道他是积食了还是受寒了! 这一点是年轻人无法可比的,尤其是不会像那个年幼的小保姆般偷吃偷喝孩子的奶粉和饼干点心,这样一来,老姨妈的到来真的是安吉的福音,给安吉减少了很大的负担和忧虑。 第158章 真实嘴脸 由于姨妈的潜心照拂,孩子白天吃的好,晚上睡得好,安吉得到了坐月子时亏欠的休养生息,她孱弱的身体也在恢复。 而且她发现,最近孩子的体质明显地有所增强,再也不轻易感冒了,原本青白偏瘦的小脸上有了肉,脑袋也长得方方圆圆的的,头发很黑,衬得皮肤显得很白,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又黑又亮,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洁白整齐的一口门牙全长齐了,笑起来非常可爱,让安吉看着都醉心!! 而老姨妈呢,原本在家也是又忙又累,吃的都是没有油水的粗茶淡饭,根本谈不上营养,可以说骨瘦如柴,面目焦黑,眼睛和面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可是到了安吉单位,安吉给买了中老年奶粉专门让她喝,还让她跟着上灶吃饭,动不动能吃到手抓肉、排骨汤等富有营养的饭食,她脸上的苍黑色褪去了,深深的皱纹也绽开来,居然显出了她深藏在皱纹里的原本洁白细腻的皮肤,这样一来,她的额头和眼睛周围,便绽开了菊花一样的花纹,黑白对比,看上去像极了过去画在烟盒上的孙悟空的面相,好笑极了! 起初这花纹是被安吉大姐安欣发现的。她指着姨妈那张看上去有些滑稽的脸,哈哈大笑着,顺便也将难得被她正眼看一眼的安吉夸了一下,说她不知道怎么想通了,可能也是那个矮矬的吴老奶奶死了,没了指望,所以才将年老体弱的老姨妈来给她带孩子,离开了那个本来贫穷、又被那个多病的丑陋的小儿子媳妇害得家徒四壁、更加苦难累赘的家,安吉总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也算是孝敬了自己的老姨妈! 安吉听着安欣的话,虽然觉得有点刺耳,但看到老姨妈脸上绽开了的皱纹,也意识到自己小时候也没少得到自己母亲这唯一的亲姐姐的照拂,可是过去自己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要报答她!现在歪打正着,能借着让老姨妈来看孩子,能让她吃好点喝好点,无心之举却出其不意的让老姨妈得到福利,也是好的!便不再对大姐的话反感,而是心里觉得自己过去执意选择吴刚,嫁给他受了那么多苦不算,还受了太多侮辱和灾难,真是悔不当初啊! 这个周末,安吉想到上次回去后发生在家里的那一幕,觉得再回去遇上吴德,就算是不会再吵也是自取其辱,便没有回家。吴刚却在第二天下午时分赶了来。 看到安吉单位上空无一人,敲门进来却发现安吉一个人在房间里躺着看书,便低眉顺眼地来讨好,当问知孩子被老姨妈带到大姐家去了时,便花言巧语劝她说:“你再别闹别扭了好不好?毕竟你也是有了家的人了,周末了别人都回家了,你一个人呆在单位上让别人怎么看?而且家里有老父亲呢,你不回去让他怎么想?至于吴德打你那件事,我也告诉老父亲了,他说自己教子无方,对不住你,让我替他向你赔个情道个歉!” 安吉虽然心里憋着气,但看到吴刚满脸诚恳的话语,单纯的她信以为真,可是想到吴德的野蛮和吴刚的无能,她还是觉得气愤难忍,就扭头不理他。 可是吴刚不罢休,一边拉她起来收拾孩子的东西,一边料乱着买礼当去看老姨妈,其实就是骗着安吉去姐姐家抱孩子。安吉拗他不过,只好和他一起去了大姐家。 见到安吉姨妈,善于人前作秀的吴刚彬彬有礼地问好,对于一直反对他们婚姻的安吉大姐他也是有礼有节,客客气气的,倒让老姨妈对这个之前只见过一次的侄女婿好感倍增,一个劲热情地招呼安吉大姐给他倒茶、下饭。 而安吉大姐安欣呢,也是善于见风使舵的人,虽然在安吉当面将吴刚说得猪狗不如,但见了吴刚,尤其见到吴刚带着的大包小包的礼品,更是喜笑颜开,一反常态地给他下饭吃。 其实也是因为,安吉之前觉得自己违拗了家人的意见,执意要嫁吴刚,后来却遭遇了那么多不堪,本来就怕嘴底下支砖,将上次挨了吴德打的事没有在大姐面前提起,对姨妈也是守口如瓶,所以,闷在鼓里的亲人们哪里知道吴刚的真实面目? 她们也只是以为安吉和吴刚闹了点小矛盾,所以一听吴刚找的借口“给孩子打防疫针”,便立马就支持安吉赶紧带孩子回去打针,别耽搁了。 于是安吉在十分不情愿下,抱着孩子跟吴刚回了家。这一回她没见到吴德,后来听吴刚父亲说起,才知道是吴良请的人去吴德找的那个同校女老师家里提亲了。 安吉看吴刚父亲绝口不提吴德打人的事,也不好跟他一个老人再提那件事,以为他真的是已经教训了吴德,还让吴刚替他跟她道了歉,便不顾坐车的劳累,着手整理公公房间里的衣服被褥,并张罗了一桌好饭一起吃了,算是将那件事暂时放下了。 当晚,吴刚又是疯狂地向安吉求欢,安吉觉得吴刚叫自己回来,哪里是为了修复家庭关系,简直就是为的这事来的,加上她本来身体不适,也没好心情,起初就拒绝了。可是抵不住吴刚的花言巧语和手嘴并用,还是答应了他。 可是事毕之后,看着吴刚翻身就睡,别说抚慰了,连一句话都跟自己不说,心里不满,就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我就是你的泄欲工具?” 谁料吴刚就翻身坐起来,对她破口大骂:“老子怎么你了?要手给手要脚给脚,你还要老子怎样?” 安吉想不到自己只是一句淡淡的话语,却引起吴刚如此大的反应,不觉也气了,却又怕对门吴刚父亲听见他们吵架,急忙将吴刚推了一把,压低声音说:“你小声点!让你爸听见,又该不高兴了!” 吴刚却不依不饶:“听见怎么了?你说话跟放屁一样!” 安吉想不到吴刚会这样肆无忌惮,还反咬一口,就忍不住也大声起来:“我怎么说话像放屁一样?你干事还不是像个畜生!对自己的野蛮兄弟对我撒野你不但不硬气反击,还跟个狗一样给他下跪!你像个男人吗?你有让人看得起的地方吗?你哥来给我们主持公道,你不但不跟他如实陈述那个畜生怎么撒野的事,反倒轻描淡写他喝醉了!还拿出金子来讨好,要给他婆娘打金项链!我问你,那些金子你哪来的?你为啥要瞒着我?” “吴德打你也是你活该!谁让你一天逼叨逼叨的尽是事儿!你去打听打听,我们本来弟兄感情有多好的!他要娶媳妇我当哥哥的不管谁管?还听你这女人来这里挑唆我们兄弟关系了?”吴刚面目狰狞地说。 第159章 心灰意冷 安吉此时才明白,吴德那晚之所以敢对她动粗,原来就是这个畜生在背地里支持的啊!说不定他们结婚之前关于房子的事,也是吴刚编出来骗她说是他们家庭会上定下来给他们结婚的,所以自己才傻傻的相信了,没有计较吴刚无业游民的身份,没有要多少彩礼,没有计较自己这几年在家庭生活中的开支,结果在吴刚眼里,兄弟感情远远胜于夫妻感情,他兄弟对自己的老婆撒野对他来说不过是他任性而已! 而这次吴德借酒闹事,也说不定是他们私下里商量好了,要设法逼着安吉搬出去,只是吴刚不好自己出面跟安吉说,就当着安吉演了一出戏,由吴刚故意找茬,吴德再借口他们吵架吵了他,出面将事情闹大,然后吴良吴刚就可以借刀杀人,让安吉在家中无法立足,乖乖搬出去了! 也许在他看来,吴德打安吉,那不过是不小心将戏演过了而已,至于对无辜挨了打的安吉,吴刚哪里有一点体恤之心?至于她一夜未归,孩子哭闹一夜的事,都是小事,第二天一早安吉还不是早早回家了?吴良出面调解矛盾,当着安吉的面骂吴德,不过也是虚张声势,虚与委蛇而已!又哪里来的他父亲要吴刚替他给她道歉一说? 安吉终于看清了吴刚的真实嘴脸,一时间心灰意冷,只觉着自己的可悲可怜来。在她眼里神圣崇高的爱情,视如亲人的丈夫一家,原来是合谋骗她的骗子!可是现在孩子生了,木已成舟,再怎么办在?总不能为这么个事离婚吧?就为吴德打她的这个理由离婚,法院也不会支持的啊!再说了,离婚了,自己脸面放哪里?孩子怎么办?工作怎么办? 她甚至都想到了婚前几个月她的姐姐姐夫再三劝她放弃了吴刚,他们安排她去南方朋友公司当主管的事,就因为她放不下跟吴刚的三年感情,觉得自己走了,吴刚会受不了,而克制了自己几次想辞职离开这里出去闯荡的想法! 再后来,出了婚前那档子事,安吉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忍辱负重地跟吴刚结婚了,饱受来自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就为了将孩子平安生下,可谁知那个孩子意外没了,吴刚的表现差强人意,安吉已经知道自己嫁错了人,却舍不得对她很好的婆婆,觉得她跟吴刚离婚会伤害到善良的婆婆,所以又没舍得离开!结果在身体没有得到修整的的情况下又怀了第二个孩子! 那几个月,她明明知道吴刚兄弟都在轮流往家里带女人,吴刚自己也跟那些服务员不清不楚,却敢怒不敢言,就怕一生气伤害到腹中胎儿,所以将一切都忍了,就想生下孩子断了奶就交给婆婆,自己暂时告假出去散散心,或者和一直找不到稳定工作的吴刚一起出去闯荡一下、谁知婆婆却在她生娃的关键时候死了,让自己在无人照顾的绝境中苦苦挣扎,现在好容易好点了,又冒出来吴德撒野,目的还是跟他们抢房子!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分”,安吉想不到,自己在婚前和婚后几年都没有嫌弃吴刚一文不名,只以为吴刚也会对她一片真心,一腔忠诚,两人就算争吵,也是生活中避免不了的碟子碰碗,牙齿磕了嘴唇,谁料,吴刚心里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看来自己那句话还是说对了,自己就是他的泄欲工具! 安吉依然看清了自己的价值,心灰意冷之下,不觉地就偃旗息鼓了,她不想吵了,反正吴刚骗她结婚、骗她回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吵也不能消除他已经在自己身上发泄过了的事实了,还不是被狗日了,又要被狗咬?省省吧!下一次,再也不会了! 可是安吉的生活中,岂止是遇到了吴刚一家的倾轧和欺负,就是她自己的亲姐妹亲手足,也不见得对她有丝毫疼爱怜惜之心。 头一年安吉还没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大姐安欣没有工作,一家四口靠她的丈夫一个人的工资养活显然不够,于是安欣便在厂里分的一套小平房后面的小院子里养了一群大肉鸡,又在老家还种了一块地,每到春种秋收的时候,安欣就常常将两个孩子和一院鸡交代给安吉照管,自己跑去种或收。 安吉一直感念于姐姐姐夫在自己上学的事上帮过自己,给过钱,也买过衣服,虽然后来在她的婚恋上他们激烈反对不下,曾对安吉出言不逊,甚至各种侮辱谩骂,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几乎消弭了安吉对他们原本有的敬畏和感恩,但是总体上,安吉是个健忘的、善良宽容的人,尤其是经过了两年家庭生活的磨砺,她也看清了,自己当初的选择确实是大错特错,也理解了安欣两口子对当时的她所怀的那种怒其不争的心态,心里也就慢慢重新燃起了对他们应有的感情和尊重,不光经常还他们的孩子零花钱,也常常在物质上接济他们,将逢年过节单位发的福利物资匀一些给他们。 至于照管他们的孩子,安吉看来更是顺理成章。孩子们从小在安吉娘家由安吉父母看管着长大,安吉对他们也是很有感情的,孩子们对她也很亲密,在上学放学路上,路过安吉单位,有时候就会进来玩一下,喝口茶或者吃点零食什么的。安欣回老家的时候,安吉就经常在下班后住到安欣家去,给侄子侄女做饭、洗衣服,辅导作业,一切做的顺风顺水,得心应手。 不过对于安欣养的一群十来只大白鸡,就有点让安吉头疼了。起初安吉利用管理市场和企业之便,从一个糖果厂买了一大袋糖渣哼哧哼哧拿过去,本想也够这群鸡吃一阵子的,可是事实证明,她低估了那群鸡的食量。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品种的鸡,长得浑身雪白,个头高大,脚杆粗壮,不光非常能吃,还特别能拉,又善于飞翔,虽然飞得不高,不至于飞过高高的院墙,可是它们一天到晚在后院上飞下跳、扑来扑去的,很快能将安吉投喂给它们的满满一大盆鸡饲料风卷残云一般吃个精光,又很快在地上拉的到处鸡粪,让安吉都无处落脚,不得不每次喂完就打扫一遍后院,忙了个不亦乐乎。 第160章 亲情的倾轧 由于安欣家和安吉单位相距小镇的最上面和最下面,吉掉个肚子,早上喂完鸡就步行到单位,白天忙着上班,中午下班后再走到位于小镇最下头的姐姐家,还要做饭吃饭喂鸡,下午还要按时上班,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就准备下另外一盆饲料,放到小院里一个小棚子上,交代侄子侄女下午放学端下来喂给鸡。原以为安排的妥妥的,结果不等到下午,那群战斗力超群的鸡早就飞上棚子将里面的饲料吃个精光,还将食盆扣在地上,用鸡粪糊得不忍直视! 没办法,安吉只好设法添加草料,又从市场上捡烂菜叶子拿下去,剁碎了喂鸡。这群鸡也倒不挑食,不光你争我抢吃得津津有味,将绿色的菜叶子吃得不剩,还将白色的粗大的菜帮子也啄食一净!这倒让安吉大感欣慰,既然它们爱吃菜叶子,那就好了,反正自己工作的地方,有的是免费的菜叶子可以捡,也省了自己一大笔经费开支,因为在安欣看来安吉帮她照管孩子也罢,喂鸡也罢都是天经地义,是不会给她支付买鸡饲料的钱的。 于是乎,安吉请产假前的那几个月,几乎每天都要往安欣家跑,去照顾她的两个号孩子,去饲喂她家十多只能吃能飞又能造的鸡!忙得脚不点地!不过,可能是因为饲喂的好,那些鸡很快长大,一个个羽毛雪白,脚杆粗壮,精神抖擞,看上去比安吉之前见过的任何鸡都长得好!这让从老家回来的安欣非常满意,看待安吉的眼光不再那么挑剔和鄙视了。 到了那个秋天,那群养了一年多的鸡除了过年时宰杀了一两只外,其余的产蛋或者打鸣,在安欣家的后院里蓬勃生长着,成为令安欣足够在乡镇工作的丈夫面前骄傲的资本。 可是就在又一个新的工作周开始的时候,安吉从县城回完家到单位,去安欣家接来老姨妈带孩子,却听安欣和老姨妈无限可惜的说,那群鸡几天前的一个夜晚也不知被哪个坏良心的盯上了,居然在一夜之间被偷去了大半!现在只剩下不多的几只了!她们观察了后院,觉得从后院墙那里进来人的可能性不大,估计还是左右邻居从他们自家的小房子上翻过了低矮的隔墙,将那些鸡偷去了,然后从前门连夜转移了! 安吉听得震惊不已,不光可惜自己每天顶着别人眼光从市场上捡拾烂菜叶子的劳动成果付之一空,也可惜了那些吃着绿色蔬菜长大的雪白健壮的鸡,自己都没有吃上一口它们的肉! 不过姨妈偷偷给安吉说了,昨天安吉姐夫赵国粹从乡下回来,在剩下的机智中挑了一只最大的母鸡宰杀了,肉特别多,整整装了满满的一大蒸锅!他们下午就准备做大盘鸡,让安吉下午下班后就来吃! 安吉想想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姐夫赵国粹由于她在婚恋选择上的固执,这两年都几乎不跟自己说话了,加上他平时说话的阴阳怪气,想想自己还是不来的好!就抱着孩子先回去了,让姨妈吃过了鸡肉就来。 下午的时候,老姨妈来了,端着满满的一铁饭缸鸡肉,高兴地对安吉说:“吃吧!这些鸡我知道,都是你精心喂的,长得特别好!你奶孩子那么辛苦,正好补补!” 安吉揭开盖子,看看饭缸里满满的都是喷香的鸡肉和面卷子,这是她从小到大最爱吃的“鸡肉垫卷子”,现在终于又能吃到了,还是自己养的鸡,那滋味,应该别提多美了吧! 可是当她将铁锅放在炉火上,又将饭缸里的鸡肉点卷子倒进锅里,准备加热了美美吃一顿的时候,却发现除了饭缸最上面的那一层有几块鸡肉外,下面的居然全是面卷和鸡皮!还有一只光秃秃的鸡爪和一块鸡屁股!安吉有点大失所望,但是没说什么,毕竟她也不是太嘴馋的人,心想,可能大姐装盆的时候,没怎么在意就随意盛上了。 但是老姨妈一看锅里那不多的几块肉和零七八碎的东西,气急败坏地骂起来:“你看你这个姐姐!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细死鬼!那么多的一群鸡你帮她养大了,宰了一只又那么多的肉,一顿都没有炒下!锅里也还有那么多的肉,我还说,安吉奶娃娃太辛苦了,你给她多装些好点的肉!结果她装了这么的!你别吃了,倒进去,我拿去当着你姐夫的面还给她!我看她脸上骚不骚!” 安吉其实心里也有气的,本想也不吃了,可是看看姨妈气成那样,又觉得自己不必火上浇油了,便淡淡一笑:“没关系,这面卷子吸满了鸡油和香味,最好吃了,比鸡肉还好吃!” 可是老姨妈气得鼓鼓的,一直在骂安欣:“你这姐姐太不是人了!我们那时候,一说自己的亲姐妹,心里疼得什么似的,别说这点好吃的东西,都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割给了吃!她却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还设法挑了那些不能吃的耷拉皮放底下,又在上面放了两块鸡肉,我看就是给我和你姐夫看的!要是我,就不吃了!” 安吉翻炒着锅里的肉,给自己的姐找台阶下:“也可能大姐没注意吧,不然怎么会... ...” “啥她没注意!她就是故意的!她从小就自私,小心眼格外多,跟你父母都不像!跟你更不像!你这姑娘就实诚着,老老实实给她喂鸡,以后她家的事你再别管!”姨妈还是非常气愤。 安吉心说:自己的姐姐自己从小看着她,一个家里少说生活了二十年,她是什么人自己哪里会不清楚?可是,念在当年她和姐夫帮过自己的份上,还是原谅了吧。不过,这以后,安欣在安吉心里的地位,说真的还是有了降低。 安欣的女儿要中考了,安欣从娘家赶回来带她去县城参加考试,安吉请不上假陪着去,只好让安欣娘俩去,让她们住在自己家里,她原以为这就万无一失了,可是回来后就对安吉骂吴良:“那个矬鬼太不是东西了!我一进门刚刚坐下,他给我倒了一杯水就开始说你的坏话,说什么‘还说她要往下调动工作呢,根本调不成!’我问为啥调不成?调下来不正好照顾姨夫吗?’结果他说的啥,‘天天吵吵着拉电话,拉了电话不交话费,还不给吴德做饭,让我父亲生气!再说他们那点工资,调下来能搅住吗?还不是花我父亲的钱?’” 第161章 徒增烦恼 转眼孩子七八个月了,一直在老姨妈的照顾下,身体变得结实起来,安吉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只是由于吴刚也到了这边上班,住在了安吉宿舍,老姨妈没地方住了,只能白天在安吉这里带孩子,晚上到小镇最下面的安欣家去住,这样一天上上下下、来来去去的要跑四趟,也够辛苦的。 吴刚的到来完全打乱了安吉的生活,让她不但得不到助力,反而苦不堪言,这从何说起呢? 那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吴刚来看安吉和孩子时,正好安吉的有个男同事叫他出去玩,回来后吴刚就告诉安吉一个好消息:这边小镇的某单位要经常下乡收费,需要找一位司机开车,要求开车时间至少在五年以上、且有丰富的跑乡村公路的经验,月工资300元,虽然不多,但总聊胜于无。而吴刚从高中毕业就学了车,还是a照,且一直在给别人开车往乡下跑,正好符合条件,就在安吉同事的引荐下去找了那家单位的领导,一问以后,居然就成了。 于是吴刚也开始了每天上下班的工作生活,只是他这上班还行,早上可以迟点去,晚上回来却就没时间观念了,有时候是夜里十一二点,有时候是凌晨两三点。而且他回来后的动静还特别大,不但会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安吉,还将本来就容易半夜哭闹的孩子也吵醒,让安吉烦不胜烦,说了几次也不听。说的多了,还会跟安吉吵起来,让安吉非常反感。而且他嗓门还很大,有理没理的,动辄就跟安吉大声野气的吵起来,就连住在隔壁的女同事牛琴都听不下去,说了安吉几次:“你们大半夜的吵什么啊?我们都听见了!” 安吉无法言说,只好在某次看吴刚心平气和时提醒他:“你以后回来动静小点,将孩子吵醒不说,还将隔壁的牛琴她们都吵醒了!人家说我呢!” 吴刚却不以为然地:“我们两口子白天见不到,晚上回来说说话怎么了?” 安吉不高兴说:“你那是说说话吗?你明明是跟我吵架将人家吵醒了。” 吴刚却很不以为然,依旧故我。而且他那种要求还挺好,无论回来多迟,只要自己想要了,拉过安吉就是一阵“腥风血雨”,安吉不允,他就要找茬吵架,惹得安吉非常反感,尤其是他的到来完全管不了孩子不说,还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烦恼,也是十分懊悔让他到这里来所谓“上班”,不光拿不回来一分钱,还让本来安居乐业的自己和孩子干扰的休息不好,也让本来住在安吉这里的老姨妈居无定所,不得不住到安吉大姐家去,六十多岁的老人家,每天要在小镇上下跑多次。 所以安吉尝试着跟吴刚商量,既然他每天在别的单位上班,晚上回来那么迟,就应该设法住到那个单位去,这样跟他的同事们进出也方便。 可是谁料吴刚听了非常恼火,认为安吉是觉得他这个男人没本事才住在老婆单位的,现在是故意找借口让他远离她,就跟安吉恼了:“不就你有个单位吗?牛逼什么?我现在也有单位了,说不定哪天转正了,比你混得好!你不用撵我,我过一阵稳定下来,就跟所长说,给我一间房子,老子再也不来你这里了!” 倒让安吉气得无言了。 有天晚上,安吉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哭个不停,安吉哄了好久才睡着,可是过不了多久又醒了,安吉只好又爬起来给他冲奶粉,喝过了以后孩子睡着了,安吉也迷迷糊糊睡去。可是过不了十多分钟,吴刚回来了,安吉一看表已经快两点了,就又迷糊睡去,可吴刚进门后却一边捅炉子一边倒水喝,故意弄出很大的响声,不光吵醒了安吉,也吵醒了孩子, 又哇哇大哭起来,安吉不得已只好爬起来哄,一边埋怨吴刚:“你回来声音小点不行吗?孩子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吴刚却一点不理她的埋怨,上床扯过被子就钻进来摩挲安吉的身体,安吉转身甩开了:“马上两点了,你有病吗?” 吴刚无趣,也意识到太迟了,就住手了,非常不高兴地掉转身睡去,安吉继续搂着孩子哄,老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安吉开完会回到宿舍看孩子,吴刚还没走,牛琴也走进来,问:“昨晚你们娃娃怎了?半夜哭了好几次!” 安吉说:“就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昨晚他哭了几次,我好不容易哄睡,吴刚一回来又吵醒了!把你们都吵着了吧?” 牛琴说:“我们倒不要紧,就是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孩子是不是不舒服?” 谁知吴刚却插嘴说:“你听安吉这嘴!太夸张啊!明明娃娃就哭了一次!” 安吉本来就为昨晚吴刚的表现气在心里,现在又被他当同事的面这么说,也就很不高兴的反驳:“我怎么夸张了?孩子前面哭的时候你回来了吗?你没听见你就说他没哭?” 吴刚没想到,一贯隐忍退让的安吉会这么反驳,刚要跟她吵,又意识到什么,便噤了声,装没事一般地跟牛琴开起了玩笑:“我听说你嫁了个军官啊,现在是军嫂了,该不用上班了吧?” 牛琴也是个嘴不饶人的人,再说对于吴刚住在安吉单位却多次跟她吵架的行为非常看不惯,就毫不客气地说:“军嫂怎么就不用上班了?你在哪个磨道里听说的?” 吴刚讨个没趣,就急忙告辞说自己上班去了。牛琴对安吉说:“我发现你们这吴刚毛病就太多呀!跟你说话嘴上一点没把门的,明明昨晚娃娃哭了好几次,我和卓玛都说呢,今晚你们娃娃是不是不舒服,还行是不是该陪你去医院看看,可是想到太迟了,医院估计也没啥好大夫上班,后来听孩子好容易乖了,吴刚回来又噼里啪啦的一顿吵,娃娃又哭开了!你不把他整一顿着?” 安吉说:“我整什么呀,他本来就脾气大、嗓门大,我一整,那还不半夜吵得你们能睡吗?” 牛琴说:“我看他的毛病还是你惯的!啥本事没有还一身的驴脾气!你给他说,以后晚上回来再吵,就让他外面找房子去住!” 安吉低下头说:“就这,他还说我嫌弃他呢,这样一说他还能消停?” 牛琴瘪瘪嘴:“他是个什么呀,你就那么怕他?你不敢说我说,就说我们所长说了,你们俩晚上吵着大家了,要是继续这样,就让你们搬出去住!我看他好意思继续再跟你吵?” 安吉不知道牛琴说的到底是教她整治吴刚的话,还是他们私下里真实的想法,只好点头:“我试试,实在不行,我看我们真的需要搬出去住了!” 牛琴一看安吉当真了,就转过话头安慰她:“你可别当真了!我不是说你,我是教你吓唬吴刚那种人呢!” 安吉这才放心了。 第162章 再陷困境 初秋的高原天高气,天格外蓝,云格外白。有一天,安吉和同事们一起到山上游玩,顺便去那里牧民的帐篷里喝白牦牛酸奶,自然是带着孩子一起去。 男人们在帐篷里喝酒,安吉和两个女同事一人喝了一碗酸奶后,就一起抱着孩子到山顶上玩,正好一群羊过来,安吉便将孩子放在羊群里,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小小的婴儿坐在一群毛色并不太白的羊群里,看上去非常好玩,这是安吉带着孩子第一次到户外玩耍,看得出来孩子也是非常开心,回来后,安吉还从孩子紧攥着的小手里取出来了一朵小小的花!这个可爱的小宝贝,他也是第一次来户外玩耍,大约见到大自然的万景万物也是十分喜欢的吧! 过了一段时间,天气也凉了,安吉他们单位的男同事又开始下乡收费了,所里只剩下她们三个女同志留守,监管着市场上的几十个固定的经营者和街道上那些临时来售卖蔬菜瓜果的摊位和车辆,不光要维持经营秩序,还要追着撵着收取规费,所以也不得闲。所幸现在有了姨妈的助力,安吉可以安心工作了,所以生活工作还是比较如意的。 有天安吉的老姨妈告诉她:她家里人捎话来叫她回去呢,说是快秋收了,家里的儿媳妇生病干不了活,其他人收田打场,忙得很,家里饭没人做,要她回去给大家做饭干家务。 这下安吉可发愁了:她们这一阵也忙起来了,万一老姨妈回去了,孩子又没人带了,而且孩子还在吃奶,又不能送到娘家去,怎么办呢? 她想跟吴刚商量一下,可是吴刚那一段工作也特别忙,早出晚归的,根本没时间跟他说起此事,只有极力挽留姨妈,一边设法托人找带孩子的保姆。 可是姨妈终究还是走了,原因是姨夫到了小镇上亲自来叫了。安吉无法只好给姨妈给了一百多元钱,又给她买了些农村里用得着的生活必需品,吴刚听说了,也赶去看了一次,也给了姨妈一百多元钱,就准备第二天找车送他们回去。 可是第二天上午,当安吉忙完工作的事,紧赶慢赶地去到大姐安欣家时,老姨妈却已经和姨夫坐班车回去了。 安欣气愤地告诉她:“你说姨夫那人可笑不?自己在家啥也不干,就靠着老姨妈伺候!你看你和吴刚昨天来给她几百元钱,又给买了家里用的东西,老姨妈还给他们两个人买了几件内衣,又扯了些布料说要给他们两人每人做个褥子铺。也怪姨妈老实,将你们给钱的事告诉了他,他就又是给自己买药又是看病的!一个人就买了几大包药!又是治感冒的又是治胃病的,还有治关节炎的!我看没那些药,他这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老姨妈想着给家里买东买西,他就会占便宜啊,尽给自己买东西了!老姨妈辛辛苦苦给你带娃娃,简直是给他打工挣钱来了!真是太自私了!这种人就是一辈子自私自利!” 安吉遗憾没有跟姨妈最后告别,自己也没考虑周到,应该自己花钱给姨妈买些备用药品的,不过既然姨夫买了,那他们两人都可以吃或者用的吧?所以对姐姐说的话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只是发愁接下来孩子怎么办? 她也想到过,反正现在安欣因为要照顾两个孩子上学,几乎都在家里,孩子请她带一下未尝不可。不过鉴于安欣之前对她婚姻之事上因反对不力怀恨在心的各种侮辱谩骂,还有她嘴碎多话和贪财好利的性格,安吉还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只好暂时将孩子带在身边,上班时就请没事的同事卓玛和牛琴看一下, 她们也忙了,就抱到市场门口的一个裁缝店里,请他们给看管一下,总的来说也不是长久之计,安吉便想到是不是该断奶了?可是孩子才十个月,安吉的奶水也正旺盛,好好的断了奶,大人受罪不说,孩子又要吃啥呢?只好暂时熬着。 可是吴刚的驴毛病在两人的相处越来越明显,不光是他的自私无能,还有他旺盛的欲求,几乎让白天黑夜熬煎在繁忙的工作和苦累的带娃生活中的安吉招架不住。他们最近的工作是在国道边设卡收税,遇到逃税的车辆就要去追。那些牛羊毛贩子总是趁着夜深人静时走路,好像就是为了避开白天的上班时间跟他们监管部门兜圈子。吴刚他们也只好调整了上班时间,早上上班较迟,象征性地拦住一二辆车收一下,主要的高峰期在午饭后,一直到午夜时分,那是牛羊毛车路过这里的最高峰时期,有时候他们抓住一辆车,就能收几百上千块。收费多、人苦累,待遇也不低,他们在路边的小房子里不光支了简易的床休息,还生了炉子煮饭煮肉,七八个人除了早餐在饭馆解决外,其余的一日两餐都在小房子里由请来的厨师做了就地吃,所以伙食还是挺不错的。安吉有次去街道上面的铺面收费,路过他们的收费点,还被所长叫进去吃了几块肉,觉得他们工作虽忙也累,但大家伙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也挺好。 由此,吴刚每天起床较晚,起来啥也不干就走了,中午饭和晚饭都不回来吃,但晚上就回来很迟。按说他们熬得那么迟,精力也不够才对,可是有了每天能吃肉的大快朵颐,吴刚的身体倒比原来好了很多,晚上回来一边说太累了,一边上了床却是无尽的欲求,让安吉这本来就被两次特别的生养搞垮的小身体委实吃不消。再说,现在的孩子也正是能吃的时候,快十个月了,按说早到了该吃辅食的时候,但是别人家孩子都能吃的米粉和牛奶泡馍他就是不爱吃,白天还好,安吉忙在工作上,没时间抱他,到了晚上,孩子钻在妈妈怀里,叼住了乳头就不肯放开,都快将安吉吸空了!这让安吉这不知道体恤自己的在职宝妈已经精疲力尽了,还要加上吴刚的索取,她完全失去了自己的生活,连原来习惯的夜里读书学习的时间都没有了,尤其是跟吴刚,除了床上那点事,再没有任何的交流,这让她对爱情的美好期望落空不说,连最能让人得到安慰的婚姻,都过成了这样,真是距离她想要的生活相距太远了!内外交困之下,安吉的内心里苦闷不堪,一度产生了自杀的念头,可是孩子呢?怎么办? 她也想过,既然吴刚的存在对她和孩子一点帮助都没有,那还不如让他住到单位上去,周末的时候回来一家人团聚一下,这样她也轻松点,两人的感情也会好点吧?可是当她好好和吴刚商量时,却招来了吴刚的大声叱骂,安吉怕单位同事听见了,吓得赶紧闭嘴,一边求他小点声! 吴刚却一反在单位上同事面前笑嘻嘻的常态,只管和安吉吵起来,骂她:“你不就是嫌老子住在这里碍着你和别人的电话偷情吗?你放心,老子呆这里不是为了你这个烂女人,老子是为了天天能见孩子!只要孩子断了奶,我送给我大嫂去照管,你爱干嘛干嘛的去!” 倒将安吉气得哑口无言!她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吴刚她之前和别人通话的事,可是现在快一年了,她又哪里接到过谁的电话呢?至于过去和曹铭的那点纠葛,随着她生下孩子,早就放下了,曹铭也早就没有一点消息了,她也几乎要忘记了那个人的存在了。 可是吴刚的话,戳痛了她的伤疤,她不得不想起他们两人的那些许诺和融洽,不得不更加懊恼自己的软弱无能,选择了这个没一点本事和志气,自己不检点却只会揪着她小辫子不放的家伙!她心里恨得要命,巴不得这个畜生拦车的时候就被那些逃税的羊毛车撞死才好!那样,他还能混点赔偿金,她也从此解脱了! 第163章 逼到绝境 有一天安吉从外面回来,刚要进房间去看孩子,却见吴刚从一名男同事景强那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已经被撕开了口,安吉心里不由得一惊,还没顾上说话,吴刚就先发制人了:“你跟别人的情书还写着吗?” 安吉立即羞得面红耳赤:“什么情书?我哪知道?谁来的?” 吴刚冷哼一声,进了房间,一把将手里的信封塞进了炉膛:“那么恶心的话语,我看了都觉得想吐,怎么,你还想看?看了再来嫌弃老子?” 安吉直气得杵在那里,老半天才回了一句:“我的信你凭什么撕开?又凭什么烧掉?” 吴刚瞪着她:“你去问问你同事,为什么要给我?看来你私下里情书没少收啊!我就问你,你一个有家的人了,还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让别人都看不下去了才会将信给我!你也不知道丢人吗?写的那些下三滥的话,我看了都后悔!” 安吉气得呼哧呼哧的直喘气:“吴刚,我告诉你,信是谁寄的我不知道,写的啥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这一年了除了养孩子就是上班,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给哪个人写过信!我自认做到了一个母亲和妻子的本分!你自己呢?进了多少责任?你如果想好好地过日子呢,你就对我尊重点。你要不想过了呢,那就首先请从我这里搬出去!我想我的单位我的宿舍这点还是由得我的!” 吴刚却拿着火钩子敲着炉盖,冷笑:“你想撵走我了,继续自由自在地跟别人勾搭?没门!我给你说了,老子就是熬也要熬死你!除非老子不想要你了!” 安吉气得跌坐在床沿边,心里暗暗叫苦:“这就是不听父母姐姐们话的下场!这就是我给自己选的所谓爱人、给孩子选的所谓父亲!我是上辈子造了啥孽才遭到这样的报应啊!老天爷,我怎么才能解脱?” 就在两人僵持的当儿,吴刚却从窗户里看见他的两个夫妻同事走进了院子,便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将他们叫进安吉的房间,一边张罗让安吉泡茶给他们,一边就从安吉床下拉出来一袋洋芋,就要拿给他们去吃,这下倒让毫无防备的安吉弄得手足无措了。原来那袋洋芋是安吉父母亲前不久专门让别人从老家带来的,就说安吉现在奶孩子,光在单位上吃三顿饭营养跟不上,除了让她设法多喝点奶粉吃点肉,再就是这些洋芋让她在炉子上烤了或者煮了,每天在三顿饭之间垫吧点!可谁知道,吴刚居然就拿来做了人情,还不跟她商量一声! 安吉心里不悦,可是人家已经来了,她也不好推辞不给,也怕吴刚面子上下不来,只好说她答应了给两位女同事给一些让她们烤着吃的,只是她们还没顾上来取。这样,吴刚才又放下了一点。其余的多半袋,就让那一对夫妻毫不客气地拿走了。这一番操作,让安吉心里对吴刚的憎恨更加深了。 再就是另一件事,让安吉对吴刚的忍耐几乎到了底线。 就在吴刚来到小镇之前,安吉听吴刚的父亲说他托人将吴刚的工作安排到了这边的煤炭站,安吉刚开始还觉得高兴,好歹有了一份正式工作,吴刚也能定下心来了吧?可是还没高兴几天,吴刚却又说煤炭站那边的工作太脏了,就是每天在站上给拉煤的车装货卸货的,他走上社会这么久还没干过那么脏的活,说要等等,安吉只好答应。结果过了一周左右,吴刚却又说他的工作调整到另外一个化肥生产企业了,不过要交三千元的入股金,他拿不出来,只好不去了。 安吉一听急了,就算是交钱也要去啊,于是便在回家时将自己多年来的两张存款单找出来,加上自己的几个月的工资,凑够了三千元,交给了吴刚去入股。谁知吴刚回来后只给安吉拿回来一张白条,只写着“收到入吴刚股金三千元。”落款是一个人名,吴刚说是会计,连个公章都没盖。 安吉纳闷:“你将钱交给私人,不盖公司公章,算怎么回事?以后人家不承认怎办?” 吴刚的回答却差点将安吉气死:“我去公司交的,就亲眼看着他在办公室收钱,边上还有人,他怎么能不承认?” 安吉看继续说下去就是吵架,只好作罢。不过到了第二天本来是去上班的吴刚却早早回来,说他被分到化肥车间了,那里面全是腐殖酸的气味,非常刺鼻,他的皮肤容易过敏,他感觉自己还不能适应。 “我过两天再去行不行啊?我从来没干过那么苦的活,心理上接受不了,我调整一下吧?”吴刚可怜巴巴的说。 安吉看着吴刚的表情,无奈于这个窝囊废男人装出来的软弱可怜,只好答应,心里却觉得厌恶极了,但是她依旧什么也没说。 结果就是那天下午,吴刚在和安吉同事喝酒时听说了他现在的那家基站找人开车的消息,跑去一问,居然就留下了。于是吴刚便再也没去那家化肥厂,而他交的那三千块钱,本来就是安吉垫付的,吴刚只拿回来一张没有公章的白纸条,安吉曾催过他去要回来,可是吴刚的回答是,他去问了几次,老板不在,公章也盖不上。后来吴刚忙起来,任安吉多次催他,也迟迟没有去要回来。 安吉心痛那笔钱,却实在无法从吴刚处要回来,只有自己去要,可是那个化肥厂在远离小镇的火车站那里,只有一条铺了砂石的土路,没有过往车辆,安吉走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走到,找到办公室,得到的答复是老板不在,会计也不在,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安吉只好灰溜溜地回来,走得满身满脸的汗。 接下来,安吉多次催促吴刚去收回那笔款,吴刚却总是找借口推脱,直到后来他离开小镇,那笔钱还是没收回。到后来,因为安吉的工作也调动了,那张纸条起先还被她收在笔记本里珍藏着,以备啥时候找机会去要回,但自己上班工作忙,下班还要带孩子,迟迟无法兑现,最后纸条也找不到了,吴刚更是提都不提了! 这件事,让安吉对吴刚的无能和自私看的透透的,失望累积到了极点,却为了孩子的安稳和家庭的平静,只有自认倒霉! 第164章 击中要害 有天,安欣的两个孩子上学路上顺道来安吉单位,告诉安吉说:“外奶奶来了,让你和姨夫下班了下去一趟。” 安吉听了很高兴,就等下午下班后,吴刚回来取东西的机会告诉他说,自己母亲来了,要他们下去到姐姐家。吴刚想想就答应了。于是两人抱了孩子一同前往。 见到母亲,安吉很高兴,就张罗着和姐姐一起做饭吃。吴刚去的时候买了一箱牛奶,这是本地的人走亲戚常备的礼物,安欣很高兴地收下,对吴刚也很客气。安吉母亲见了很久不见的女儿和外孙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就一个劲张罗着让他们入座准备吃饭。 安欣家的房子是安吉姐夫单位分的带个小院子的两居室,虽然前后都有院子,可是房子里面的隔间很小,客厅尤其小,也就能放个沙发和茶几,然后就是进出人的过道。 安吉和姐姐一起摆好了碗筷,就等着锅开了下面。这次安欣擀了青稞面条,这也是他们这里的特色面食,调了红辣子、拌了洋芋丝,吃起来会很香的,几乎每个人家都要做的,但因为现在青稞种的少了,吃的次数不是太多。 快开饭了,安吉母亲早早地坐在了沙发中间,她一个劲地让吴刚和安吉也坐沙发上来,吴刚就坐在了靠窗的沙发上,安吉则只好坐在了他边上的小凳子上,比吴刚低了半截。可就在安吉母亲问到他们“孩子乖不乖?”时,安吉刚说了句:“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半夜老是哭,白天倒睡得多!” 吴刚却反驳:“胡说八道!晚上哪里哭了?我就看娃娃乖得很!你就瞎编!” 安吉看他当着家人的面反驳她,就用自己的脚假装嗔怒地轻轻踹了吴刚一下:“哎,你每天晚上半夜才回来的,你哪知道他前半夜哭不哭?” 谁料就这轻轻的一脚,安吉本来也是坐着个小凳子的,腿屈着,本来就用不上劲,她也没想到用力踢,吴刚却就翻脸了,反手就给了安吉一个耳光:“你这烂女人,干嘛踢我?” 安吉猝不及防的被他打到了鼻梁上,觉得眼花缭乱的,也感觉鼻血喷溅出来,喷到了自己屈着的膝盖上。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就捏着鼻子站起来,睁大了迷糊的眼睛,傻傻地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吴刚。 吴刚的这一行为让端着碗从厨房出来的安欣碰个正着,正准备责备吴刚两句,却见安吉满脸满手的鲜血,便赶快将正要递给母亲的饭碗放到桌上,狠狠地瞪了吴刚一眼,就赶快进里屋翻找棉花,准备烧了给安吉止血。安吉母亲也是猝不及防,只是手忙脚乱地将桌上的碗盘往桌子里面收了收,防止安吉的鼻血滴上去。 一时间安吉气得怒火冲顶,觉得吴刚平时在她单位上不管不顾跟她找茬吵架也就罢了,尤其是她这几年来,就算吴刚再干了不可原谅的事情,她也是气在心里,很少在娘家人面前提起,可是现在到了安吉姐姐家,居然当着她和母亲的面,就打起来了,简直太丢人了!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捏住鼻子低下头,一眼看见了桌上的陶瓷辣子罐,拿起来就冲还坐着冷眼看她的吴刚砸了过去,只听吴刚一声惨叫,随即捂上了脸。安吉还没顾上细看砸到哪里了,就被刚刚烧好棉花灰的安欣拉进了里面的房间,将手里的棉花灰贴到了她的鼻子上,都没顾上去看吴刚。 倒是安吉母亲急了,拉过吴刚一看,见他满脸是血,也慌了,大声喊安欣:“大姐你快出来!这死丫头没个好歹的,打着人家鼻梁还是眼睛了!血流着止不住!” 安欣扔下昏昏然的安吉跑出去,一看吴刚也急了:“你别动!我再给你烧些棉花灰去!哎呀,你们两个畜生呀,都下手没个轻重的!在我家里出人命哩!” 安欣的那一堆棉花灰起了效,安吉的鼻血止住了,可是她眼前一片昏花,头晕得站不起来,耳朵里嗡嗡响,渐渐地听不见外间的人声,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 于是,安吉和吴刚本来是好好地去安欣家做客的,可是由于安吉的一句话引起了吴刚的无礼反驳,安吉的一个小小的无心之举,给自己招来了一个嘴巴,打得鼻血横流,安吉的反击又让吴刚也受到了应有的报应,最后他们一个在东厢房,一个在西厢房躺着,饭没吃成,鼻血倒流了不少。安欣和母亲那顿饭也自然是没吃成,最后不知道如何收场的。 那晚,安吉和吴刚都是鼻子上敷着棉花灰,各自睡在了安吉姐姐安欣家的两个卧室里,而安欣的儿子两个孩子则被打发去了安吉单位借住在了安吉宿舍,安欣和母亲则只有和安吉挤在了一张床上。由于担心吴刚的伤势,安吉母亲夜里起来多次,偷偷去看吴刚,多次将他叫醒了试探他是不是昏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两个伤员安吉和吴刚从昏沉中醒来,被安欣逼着喝了少盐没味的肉汤,安欣又去药店买来纱布和云南白药给吴刚鼻梁上敷了,吴刚便到单位上去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解释自己的伤? 而安吉,则被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同声指责,说她胆子太大了,万一砸到眉心等等穴位上,砸死了怎么办?这不就犯法了吗?老子死了,妈妈抓了,剩下孩子成了孤儿交给谁? 不过她们想起当时的情景,也觉得吴刚是咎由自取,不就是安吉说了句孩子哭闹的话就招来了吴刚的粗野反驳吗?然后安吉不就是轻轻踹了吴刚一下、至于被他当着娘家人的面扇耳光吗?某种意义上,也是活该! 安吉母亲也对安欣说起吴刚他们刚结婚回娘家那次,就好好地被吴刚半夜打得嘴角流血,她一直后悔他们娘家人没有给安吉撑腰,还让老姨妈将安吉扣了一顿鞋底、过了一会儿姨妈的嘴唇就莫名其妙地肿了起来的事,估计就是神灵不喜了,最后还导致吴刚变本加厉地野蛮对待安吉!这一次,安吉是下手重了点,不过也给吴刚一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动手打人! 安吉听着母亲和姐姐说起过去的那些事,又想起昨天好端端就被吴刚打了一个耳光导致鼻血横流的一幕,又想到自己也是气火攻心,随手扔了那一下,谁知就将吴刚打个正着,看他鼻血流成那样,也不知道好了歹了? 想到最后,她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机械地抱过母亲递过来的孩子,去给他最后一次喂奶,因为昨晚她们基本达成一致,鉴于老姨妈已经走了,安吉现在又忙于工作,实在找不到人带孩子,决定这次母亲就将孩子带回去隔奶,完了孩子就让母亲领着,安吉有时间了就去看看。 第165章 亲情难舍 第二天是个周末,其他人回家了,安吉已经这样了,自然不能再回县城,便也没到单位去,就在姐姐家待了一天,看着是哄着孩子,可脑子里依旧昏昏沉沉的。她的母亲和姐姐看她木呆呆的样子,也是私下里叹气,嘀嘀咕咕地骂她瞎了眼嫁的畜生男人。 黄昏时分,安吉将自己和孩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在母亲和姐姐的陪伴下,到单位去收拾孩子的衣服被褥,还有奶粉之类的东西,准备拿下去明天一早直接从安欣家门口坐车回乡下,安欣也同去,她的两个孩子就交给安吉来照顾几天了。安吉非常难舍孩子,可也是被逼无奈,只好答应。 次日,安吉刚到单位开完会,就接到了吴刚的电话,她本想不接,却碍于递给她电话的同事就在边上,她怕自己的反常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只好接过来。 吴刚先是简单地说了几句:“我父亲病严重了,我们带到兰州检查来了,初步查出是食道癌晚期!” 安吉震惊不已,刚要说话,但又转头看看周围,见同事们都出去了,才说:“怎么回事?确诊了吗?哪家医院查出来的?” 吴刚叹口气:“兰大二院。确诊了。我们准备筹钱给他做手术了。” 安吉还没来得及说话,吴刚又说了,“我的鼻梁也断了,怎么办?” 安吉一听愣住了,沉默半晌才说:“再你看吧,我能怎么办?好歹是你先动手的。” 吴刚冷哼一声:“我也就是父亲病了顾不上,不然这次我不打算放过你!” 安吉也由不得口气冲起来:“你看呗,怎么都行!” 吴刚挂了电话,安吉脑子里乱成一团,耳朵里嗡嗡响,老半天才清醒过来。可是想想吴刚父亲在他的儿子们对待她的事情上的态度,安吉还是有点生气的,但是毕竟人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她作为晚辈也不好幸灾乐祸对不对? 自从安吉母亲送走了孩子,安吉的生活相对轻松起来,可是她还是要照顾安欣的两个孩子,自己宿舍自然住不下两个孩子,那只有她住到姐姐家去了。 于是每天早上,安吉都要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饭让两个孩子吃了,然后三人从小镇最下头的安欣家跑到最上头,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然后中午的时候,安吉在单位宿舍里做好饭菜,让他们俩吃过了再回家去写作业,然后再从家里上学。下午放学的时候,他们再来找安吉,娘仨一起回家去做饭吃饭,打扫卫生,也辅导孩子写作业,每天忙忙碌碌的,倒也没有比带自己孩子轻松多少。 但是安吉习惯了承担重任,习惯了被家人和姐妹们道德绑架,再说她也喜欢这两个侄子侄女,所有做的这些,也是为了替换她回去帮父母干农活的大家,等于就是间接地报答父母,安吉倒也无怨无悔,只是她思念着几个月来不离身边的孩子,自己也饱受胀乳之苦,不得不将依然浓稠的乳汁挤掉,心里暗暗可惜自己的孩子不能吃到,后悔将还不足十一个月的孩子让母亲带去断奶! 过了几天,安欣的孩子们放假了,安吉便将他们托到老家那边的的班车上,让他们也回老家去了,这一下,她才算彻底解放,也不再担心自己的母亲忙于秋收,没有精力照顾孩子了。 有天下午,安吉正在单位宿舍写个材料,吴刚却进来了,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啥,安吉没听清,问了一句,吴刚却就火冒三丈大声嚷嚷起来,安吉也气了,俩人就吵了起来。 吴刚不由分说将安吉桌上正在写东西的纸和笔扔到了煤堆里,安吉气得拿起了火铲子让他捡起来,吴刚哪里肯捡?骂骂咧咧地就走了! 过了一阵,安吉正在誊抄被吴刚的暴行弄脏的文字材料,却听一阵摩托车声响,回头一看是吴刚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声野气说:“走,看娃娃走!去不去?” 安吉还在气头上,想想吴刚前面的野蛮暴力,还气得不想搭理他,但是一听他要去看孩子,就忍不住了,便将手里已经写完的材料交给了办公室的内勤,又跑去向所长请了两天假,就坐在吴刚借来的摩托车后回了家。 两人一路没说啥,安吉坐在吴刚身后,隔着衣服能闻到吴刚身上散发的荷尔蒙气味,心里想:“人家说相爱的男女所谓的一见钟情其实就是‘一闻钟情’,我和吴刚之间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刚见他的时候他就是个五短身材、穿个老头们才穿的蓝色长衬衣、脸又黑又粗还长满了斑点,哪里有点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看来就是我被他的气味迷倒了,然后脑子就不合适了!”她在后面摇着头,为自己当初的糊涂和眼瞎叹惋不已! 至于吴刚想什么,她无从得知,也不想知道。 到了娘家,安吉刚进大门,正在院子的花园里摘花的侄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高兴地叫起来,随即又羞答答地跟吴刚打了招呼,便让他们进屋去,在他们面前倒了两碗茶,又将桌子上的馍馍盘子端过来,说:“奶奶和豆豆去姑奶奶家浪门了,你们先吃点,我去叫来。”便出了门。 安吉扭头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她从小在这里长大,每天听着父母的吵闹和对她的辱骂,干着干不完的家务,后来她努力考上了重点高中暂时离开了家,但每年夏天她还是放暑假回来帮着家人干农活干家务,后来虽然考上了大学也依然如此,这个家里从来她就是灰色的存在,从来被忽视,却从来没有少过她!直到后来参加了工作,结婚、生娃,才算是彻底离开了。但是自己的孩子现在又回到了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命中注定的轮回? 她正沉浸在思虑中时,却是侄女背着孩子进了门,并笑着说:“三姨妈,你要有心理准备啊!豆豆真成了痘痘了!” 安吉莫名其妙看向她身后的孩子,却见小小的婴孩缩在她背上,眼神怯怯地看着她,脸上却是长满了粉红色的水痘,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却溃烂了继续流着脓。 安吉一把将孩子抱了过来,心疼地瞅着他的小脸,眼泪都要下来了:“这是怎么了?豆豆,认识妈妈吗?” 吴刚也凑过来,伸手去摸孩子的脸,侄女赶紧制止他:“不能碰!碰了越发感染了!这都好多了,前几天你都没见,满脸都是脓包!” 安吉忙问:“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脏了?” 侄女说:“这里最近谁家的孩子都这样,豆豆算好的,有的娃娃满身都是呢!” 安吉急了说:“那外奶奶还领着到处浪门啊!不会自觉隔离开吗?” 说着话,母亲也进了门,张罗着给他们做饭了。 第166章 无可奈何 安吉看着孩子的小脸,闻着孩子脖颈里散发的味道,突然就母爱爆棚,本来已经没感觉的乳房一下胀疼起来,便趁他们忙活没注意,就抱着孩子出了门,先是在院子里站了一阵,假装看了一阵花,然后看他们没注意到她,就抱着孩子往后院走去。 刚走到后院,她就听见母亲撵出来对他们几个人说:“快去看,别让你姨妈给娃娃喂了馊奶了!” 吴刚也在那里叫两个侄子侄女:“快,你姨妈去了后院了,把娃娃抢过来!” 安吉还真是这样,她躲在了后院一丛高高的蜀葵后面,揭开了衣扣,将孩子的头按下去说:“快!快!我的宝贝,快来吃妈妈露啊!” 可是孩子现在认出她来了,一个劲盯着她的脸看,虽然小嘴巴含住了乳头,却不吸,而是笑着伸手抓她的脸。 安吉听见吴刚和侄子侄女已经追了进来,将身子缩得更低了,一个劲催孩子:“快呀,宝贝,快吃啊,不然他们就不让吃了!” 孩子吸了几口,突然就哇哇地哭了,眼泪流了一脸,看起来非常伤心的那种!也许他是闻见了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想起久别的妈妈是不是将他抛弃了? 吴刚他们几个听见了孩子的哭声,顺利地找到了安吉和孩子,就从她怀里将孩子抢走了。吴刚一边骂着:“太不要脸!不能吃还让吃!”一边就头也不回将孩子抱走了。 剩下安吉泪流满面地蹲在了地上,一个人在那里绝望地放声痛哭,一直哭了好久! 接下来,那天下午直到第二天离开,母亲都让吴刚和侄子侄女他们几个严密监督着安吉,不让她单独抱孩子,甚至都不让她多碰孩子,就怕她偷着喂了奶,将孩子吃坏了。 那一晚,安吉偷眼看着孩子自从见到她以后就变得发青的脸色,听着孩子时不时抽抽噎噎的哭泣和夜里不安的翻转,心里疼得要命,却求不来母亲的一丝宽容,吴刚也是对她厉声呵斥着,简直她是人贩子一般的坏人。她的乳房也胀疼了一夜。 第二天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和吴刚才允许她抱了抱孩子,给他喂了饭。而孩子好像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离别,抓着安吉的衣襟一个劲的哭,安吉也哭得稀里哗啦,这下吴刚又不让她抱孩子了。 饭后,安吉他们整理东西要去坐车了,母亲却早早将孩子背着避到安吉的姑姑家去了,让她最后抱一抱孩子的愿望都没实现! 回来时,安吉在摩托车后一直哭,心内悲凉凄苦,泪洒一路。她恨自己没本事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也没有给他一个完整健全的家庭,更恨吴刚这几个畜生不干好事,导致婆婆英年早逝,自己没人照顾不说,孩子生下来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奶奶一面,没人领养,不得不让孩子寄人篱下,她心疼自己的孩子却不得留在身边照顾,母子都在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 送走了孩子的安吉,生活消闲了许多,但是工作却忙起来,她每天要写很多材料,分别寄到或者带到县局、县协会、市局、市协会,还有当地镇政府,由于那时候还没有打印机或者复印机,所以她只能一遍遍地誊抄或者垫了复写纸复写,下笔轻了,后面的看不清楚,下笔重了,前面的就会被划破,所以每天下来,安吉写材料眼花头晕不算,指头都要写疼了。但是作为一个一贯认真做事的人,安吉对工作还是兢兢业业的,尽量做的不要留下一点不足和遗憾。 而吴刚因为父亲的病确诊了,需要做手术,但是钱没到位,就继续来上班,顺便跟别人借钱,他的工作正是最忙的时候,依旧迟睡晚归,每天凌晨一两点甚至三四点回来,早上睡到十点多才起。由于两人都不起灶做饭,倒也没啥家务活可干,就是吴刚这人教养太差,在人面前彬彬有礼,对安吉却非常粗野无礼。每天晚上无论多晚回来,都要缠着安吉求欢,安吉要是拒绝,他就故意搞出很大的动静,逼得安吉不得不低三下四地求他,满足他的淫欲。 她甚至再次请求吴刚搬去他现在的单位住,甚至想自己亲自去求吴刚单位的领导给他安排一间宿舍,好让她夜里能够好好休息,白天有精力好好工作。可是吴刚一句话将她的念头打消:“你少给我找事!人家别的正式工都是几个人挤在一个宿舍里,我一个临时工怎么可能给宿舍?” 安吉只好作罢。但是她惦记着自己交给吴刚交到那家化肥企业的那笔钱,催了吴刚几次让他去要回,可是吴刚总是找借口忙不去,安吉只好自己去,但每次都是吃个闭门羹。 有一天,安吉的哥哥安权从外地打电话给安吉,说他给吴刚找了一份开大车的工作,一个月一千三,管吃喝包住,可以跟他一起出车,好在路上有个照应。当安吉叫了牛琴去将这件好消息告诉吴刚的时候,吴刚正在收费站门前的空地上洗车。 安吉将哥哥电话里的事转述给吴刚后,吴刚一声没吭地泼掉了盆子里的脏水,拎着空盆子就进了小房子不出来了, 安吉以为他是去换清水了,便和同事牛琴便聊天便等,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见他出来,就径直进到他们值班的小房子去看,却看见吴刚泡了一杯放了很多茶叶和枸杞等物的开水,正在悠悠的喝。安吉来气了,由不得问他:“你啥意思?听完也不说一声,就让我在大太阳底下等着?” 吴刚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地说:“你先回去,我晚上再给你答复。” 安吉便出来,当着牛琴的面也忍不住气恼:“那个畜生我以为进去换清水了,结果人家优哉游哉地喝茶!” 牛琴一听也有点来气了:“这吴刚也真差劲!我们这么远的来看他,不光没个好态度,还这德行!要是我男人的话,我可不饶他!” 安吉气得脸色都变了,却又碍于牛琴的面子,只好也撂下一句:“我看他今晚别回来!”两人便一起走回来,晒得头上直冒汗。 但是当晚吴刚回来,却没有一句话给安吉,安吉也气得一声不吭,好容易熬到天亮,安吉要上班了,看吴刚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就只好先去办公室了。开完会回来,吴刚却已经走了。她只好忍下满心的怒火。 第167章 祸不单行 过了两天,吴刚对此事依旧没有一句回复,而安权再次打电话给安吉问她是否给吴刚说了?那边老板催得紧,要不就找别人了。 安吉只好等当晚吴刚回来就开口问了,谁知吴刚拉个脸,口气很冲地说:“你光知道一天钱钱钱!我现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虽然工资低点,但一个月光吃肉就能吃掉二百多!到外面哪有这么好的条件?就算一月给一千多,可是早出晚归的哪有这么舒服?再说你们出过门哪里知道出门的苦?是一天还是两天够?就算我这次去了,今年能每月挣一千多,明年呢?后年呢?谁替我考虑了?” 安吉气得哆嗦了:“哦,原来你是图这边舒服啊?怪不得呢!可是你一个人吃肉吃掉二百,娃娃呢?还要不要养了?你光说这里舒服吃得好住得好,却才挣那么点钱,还是跟我挤在我单位住,天天跟我找茬吵架,我在同事面前都没脸了,你也好意思?” 吴刚声音更高:“老子生下来就这声音!怎么了?你看不惯可以不让我住啊!你以为老子爱住你这里?老子也就是父亲有病了,现在需要找钱做手术,不然你求我,老子都不来!” 安吉看他无理搅三分,气得说不出话来,又怕别的同事听见,只好闭嘴了!只是心里暗暗咒骂:“老天爷,你怎么不收走这个畜生啊!也好让我彻底解脱!” 后来,吴刚兄弟几人终于决定了给他们父亲做手术,并向他现在的单位预支了三千元钱,也就是他一年的工资,并请了一个月假去照顾父亲,再没有人跟安吉吵架给她气受,安吉终于能轻松点了。 那天,她正在办公室写材料,却听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却是母亲背着孩子进来了。 安吉大喜过望地接过来,一抱孩子,却觉得他又小又轻,无论体重还是身体,明显比上次见他小了许多! 安吉非常吃惊地问母亲:“娃娃怎么了?比上次轻了许多?” 安吉母亲告诉她:“娃娃病了,一直拉肚子不好,下面卫生所的大夫说可能是病毒性痢疾,必须要输液补充能量,可下面没有好药,怕治不好耽搁了,我就带来了。你赶紧带他去医院吧!” 话说着,孩子哇哇叫着,身子往下一蹲,屁股里就冒出一股水来,安吉一看是黄绿色的稀便,赶紧就给他擦了,抱着孩子就和母亲往医院去。一路上,孩子屁股里不停地冒着水,将安吉的衣服都弄脏了,可她顾不上嫌脏了,只管往街道对面的医院跑。 医生诊断的结果果然是“病毒性痢疾”,说是饮食卫生没讲好,肠胃感染了病毒,体内电解质紊乱,孩子已经严重脱水,必须赶紧输液补充水分和电解质。 安吉只好求大夫赶快想办法。医生便给开了液体和西药,就地输上了。输液当中,孩子又拉了几次,还拼命地要水喝,可是前脚喝下去的水,后脚就转化成黄绿的稀便从屁股里冒出来了。孩子可能是拉肚子拉的屁股疼,加上脑袋上扎了针,也是疼的,一个劲地哭着闹着,安吉只好抱着他地上转,看着孩子瘦小的脸颊和发青的脸色,掂着孩子轻飘的身体,安吉心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她心里也暗暗责怪一贯做事没头没脑又不讲卫生的母亲没有照顾好孩子, 可是孩子是她生的,母亲没有必然照顾的义务,她又怎么能怪罪母亲呢?只能怪自己没本事,瞎了眼嫁给一无所有的吴刚,受了那么多不该受的罪,看清了吴刚的无能,本来对吴刚失望透顶想要离婚的,可是又舍不得伤害婆婆,谁知自己的犹豫不决让自己再次怀上了这个孩子,原指望吴刚的母亲能帮她带带孩子,可是吴刚母亲死了,她一下子掉入冰窟,又指望吴刚有了孩子会改变,谁料吴刚依旧这样得过且过不思进取,孩子的生养还是她自己的事!而现在他父亲也病重了,吴刚不但拿不回一分钱,还要借钱给他父亲做手术,真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啊! 安吉带着孩子在医院连续输了三天液,孩子的痢疾才渐渐止住,但仍由星星点点没有消化的奶瓣会拉下来。这一番折磨下来,孩子变得又黄又瘦,身体轻的简直不如他七个多月大的时候,那时候孩子吃着奶,小脸圆圆的,脑袋也大大的方方正正的,看起来非常喜人,而如今,孩子这一病,完全搞垮了孩子的身体,本来已经可以扶着桌子站起来的孩子,已经站都站不住了,而且本来已经会开口叫爸爸妈妈的孩子,已经不说话了,发育状况简直倒退了好几个月! 安吉心疼得要命,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一个早两年生了孩子后调走的女同事听说了她孩子的病情,她的公公和丈夫都是县医院的医生,她带孩子也很有经验,便给安吉出主意说:“孩子长时间拉肚子不好,肯定一方面是感染了病毒,一方面也是缺钙了,你不要尽给孩子输液了,不然孩子的免疫力就会被破坏了,以后在生病就不好治了,只得输液,你给他喂点钙片就好了!” 安吉一听,眼睛亮了,立马去药店买来钙片,研碎了加在孩子吃的米粉里喂给他,果然奏效,当天孩子的痢疾就止住了,还吃起饭来,脸色也有所好转。到第二天的时候,孩子已经不拉肚子了,安吉就不再去给孩子输液,而是给他又开了些中药,一点点喂给他。 一周以后,孩子的身体明显的好转了,也能扶着桌子站起来了,并开口叫妈妈,安吉喜极而泣。安吉母亲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的晕眩病又犯了,安吉不得不带着她去找县医院的一位老中医,给她开了十几包的中药研面了带回来。 刚回到单位,安吉就接到父亲捎来的口信,说家里做的馍馍吃完了,他吃不上饭了,要安吉母亲赶快回去,安吉无法,只好又让她带着孩子回去了。这一次,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母亲给孩子冲奶粉的时候,一定要认真用开水烫烫奶瓶,万不可将隔夜的奶子喂给孩子,更不可用嘴嚼了馍馍喂给孩子!母亲答应着去了,安吉却依旧担心不已。 这段时间,吴刚回去给他父亲做手术,孩子的事,他完全无暇顾及,安吉也没有对他说太多。她知道,凭吴刚的本事和心眼,你给他说了不但帮不上忙,还徒增烦恼而已。 第168章 工作调动 就在那个九月,安吉和同事们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新上任不久的局领导,为了安抚和照顾女职工的情绪,促进和提高她们工作的积极性,也解决她们私人生活的问题,决定将所有基层第一线已经结婚带娃的女职工调入县城,有的进机关,有的到城关所。 这一下,可算是在整个系统内部掀起了一个波浪,女同志们自然高兴坏了,而有男职工提出异议,他们觉得自己们也在基层工作了好些年了,家里也有很多实际困难未解决,也需要进县城。 可是局领导班子和一把手问住了他们:“你们谁家的老人和孩子是你们男的伺候的?谁家的家务活主要是男人干的,都报上来,我一一给解决!” 这就让很多人自觉闭上了嘴,毕竟这里的传统习惯还都是男尊女卑,无论女同志在单位上有多独当一面,但回家干家务、照顾老人小孩的责任主要还是她们!当然个别家庭也有老婆不上班专门伺候老的小的,或者即便和丈夫一样上班,回家却是男人干家务的,可是这怎么能成为调动工作的理由?那不是自己承认是“妻管严”吗?可不够丢人的了! 很快,安吉便接到了一纸调令,和其他基层所的十多名已婚有家带娃的女同志一起调到了县城,到城关所上班,过完国庆节就去报到! 接到调令的那个周五下午,安吉没有回家,准备利用周六周日两天整理内务,专门留下来处理工作生活上的结余事务,将自己的衣物用品打包,腾开借大姐家的大衣柜还回去,再将工作资料整理清楚,周一就打包给单位会计。 于是那个周五,安吉吃过了晚饭后,出去转了转,回来就开始整理书籍资料,将有些没用的资料烧掉,将有用的留下来,按资料分类和时间顺序装订整齐,准备报给单位会计。至于那些自己订的书报刊,那是她的最爱,她也是分装在了一两个纸箱里,准备带回去继续看或者保存。 她整整忙碌了一晚上,直到最后手脚都麻木了,抬头一看,天都快亮了,才赶快休息。天亮后,她先到姐姐家,给她的孩子带下去一些纸张本子,还有一些自己不怎么用的生活用品,并告诉她自己要调走的实情,好让她找辆车来拉运她家的大衣柜。 安欣便来了,还拉着一辆她顺路借来的架子车,准备拉衣柜。厨师小冯和同一个院子里的家属刘嫂也进来帮忙,顺便跟她告别。 安吉给她们倒了水,就开始从柜子里一样样取出她的衣服床单和枕巾,有的放纸箱里准备打包带回家,有的放床上留给安欣去用。 她这几年因为经常参加县上和系统内举办的各种比赛和活动,也获得了一些实物奖品,有床单、被套、枕巾等,陆陆续续积攒了不少。她留下了几件自己非常喜欢的颜色的床单被套和枕巾,将几件颜色不是太喜欢但质量并不差的床单、枕巾给了安欣。不一会儿,她放在安欣坐着的床上的的针织品和脚下的纸箱里放进去的几乎一样多了,码成了一座小山。 柜子腾空了,安吉请安欣和来帮忙的两个人一起抬出去,然后回来整理取出来的东西。但是就在她将自己放进纸箱的东西打包时,却发现那一对颜色金黄的枕巾不见了,安吉以为自己压到下面了,或是错放到床上了,便去翻来覆去找。就在这时她一眼看见,安欣飞快地将那金黄的枕巾塞进了她放在床上的那一堆里,并手脚麻利地打了包。 安吉忙说:“那个不给你了,我要用呀!那是我第一次参加县上的比赛得的奖品,我最喜欢的颜色呢!我留了好久了!” 可是安欣却说:“你看你,枕巾都这么多呢,要啥呀?再说这是你给我的呢!” 安吉明白原来是安欣趁她不注意拿过去的,她知道进了安欣的手的东西,再也难以要回,又当着大家的面,只好住嘴了,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不应该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叫来安欣的,她一贯的爱贪小便宜,就算自己给她再多,也会不满足的。但事已至此,安吉只好作罢。 将自己床上的东西打包好后,安吉便叫安欣将她借来的架子车拉到门口,几个人一起出力,将衣柜还有送给安欣的几包袱东西拉到安欣家去。这样她下周一交完了单位的资料,就可以直接可以将行李拎到车站回家,而不用再劳神费力打包行李了。 到了安欣家,她们卸下衣柜,安欣去还了她借来的架子车,一起做饭吃了,安吉又帮安欣整理了她乱成一包的家务,扫出了足够装一架车的垃圾,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晚上,她们商量安吉调下去以后,照顾孩子的问题。想到孩子也快十一个月了,正要蹒跚学步,需要费力去管,可是父亲和母亲现在正在忙着秋收的事,再顾不了认真照顾。再说安吉的工作调动下去后,还要照顾生病的公公,要是吴刚不出门,就可以让他一边照顾他父亲,一边照顾孩子,可是他现在借了单位的钱要偿还,显然不能立马辞职,那就只好请保姆来照顾了。 要是吴品吴德他们请,那么他们也只会请保姆照顾老人,而孩子的照顾就是问题。总不可能再请一个吧?那就只能安吉想办法了,最好是请个安吉这边熟悉的人。 可是请谁呢?安吉安欣姐妹商量来盘点去,最后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就是老姨妈的孙女娟娟,年方十九,早早地辍学了,性格乖巧,少言寡语,知根知底的,她弟弟在县城中学上高中,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请她来是最合适不过了。再说了,同样是请保姆,与其将钱给外人,还不如给自家的至亲呢!一言既出,安吉安欣便决定第二天就去找自己的表嫂表哥说。 次日,安吉一早出发,坐车两小时直奔老家,先去姨妈家,顺路就在他们村口的小卖部买了两箱牛奶作为礼物。正好姨妈姨夫都在,她先是在姨妈家喝了杯茶,简单跟他们聊了几句,就去了同一院子住的表哥表嫂家。 正好表哥表嫂和侄女他们一家都在,安吉单刀直入,说到了请侄女给自己帮着带孩子的事,明确说了,家里的事她说了算,每天侄女只要帮她带孩子,饭有她回来做,家务也是只干自己力所能及的。说好每个月给侄女一百元,这是她工资的三分之一,每月她一发工资就给侄女,让侄女交给读书的侄子。 表哥表嫂倒也没打推辞就答应了,只是说安吉家还有老人和大伯子小叔子,他们的姑娘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人老实善良,安吉可一定要保证自家女儿不受委屈!安吉自然是拍着胸口保证!她觉得那个家里,老人已经病成那样了,就算吴品吴德有翻天的本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不至于那么不识好歹,给自己带去救急的侄女罪受吧?于是说好了,她先去上班,侄女过完这个国庆节就来。 安吉一路旗开得胜,自然高兴,拒绝了表嫂一家和姨妈一家的挽留,乘着太阳还没落山,就急急忙忙翻山越岭赶往娘家。 说实话,她太想念自己的孩子了!想到马上要和自己最亲爱的小宝贝朝夕相处了,她心里便充满了满满的激动和幸福! 第169章 公媳矛盾 次日,安吉带回了儿子,到了县城的家里,开始收拾整理家务,准备迎接她的新工作和新生活。 此时她还想不到,她和儿子这一次的到来非比寻常,而是引起了某些人的嫉恨和不满,他们在她背后密谋着,将要让她面对一场轩然大波。 有天中午饭后,吴品吴刚都不在,吴刚父亲在他的卧室里静悄悄的睡着,安吉走进去问了问他感觉好点不? 老头子皱着眉摇了摇头,爱搭不理的样子,让安吉无趣地走了出来。 她想起老头手术前几个月,有次安吉姐姐安欣到县城办事,来到了安吉家,正好安吉不在,吴品便当自己姐姐面说她的坏话,说安吉不给吴德下面啦,安吉半夜和吴刚吵架啦,让他父亲生气啦什么的,又说安吉吵吵着按电话却不交电话费的事,安欣便私下里说安吉瞎了眼,放着自己大学生和国家干部的身份,嫁了个没工作没文凭还没地位的流浪汉不算,还让那一家瘪三看不起,说她那么多坏话,让她们都觉得脸上没光!气得安吉那一周回去就将电话搬到了自己房里。 结果晚上吴刚父亲浪门回来要给自己大女儿打电话,见电话机被安吉搬到了她的卧室,居然就怒了:“电话哪里去了?” 安吉老实说:“电话我出钱拉的,可是都是大哥他们打得最多!还说我吵吵着拉电话,打了电话却不缴费!我就想我都不在家,谁打的电话啊?不就是他们打的最多吗?与其我吃力不讨好,那干脆他们也别打了!” 可是公公却暴跳如雷说:“安吉,你太胆大妄为、胡作非为了!这么个电话既然已经拉了,那他们打就打了,都是一家人,你算得这么清楚干嘛?你也不想想这几年谁养你的!” 安吉一听他这么不讲理,便也忍不住回击道:“爸,我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啊?您儿子没工作没收入,您的工资也扣了房款,我把所有工资和积蓄全部经常拿出来这个家里添置东西,买吃买喝的,我还以为我起码自己养自己不说还养他呢,结果还成了谁养我?那我问问这几年是谁养我啊?你说我胡作非为着,我怎么了?您怎么不问问您自己的儿子们都做了什么事?还有您的小儿子又对我做了什么?天下有儿子们将野女人带到自己父母家里常住的道理吗?有小叔子半夜冲进哥嫂房间里打嫂子的吗?” 公公却跳起来说:“我可不管他们带谁回来!我在的时候他们又没带过!还有谁打你了?你为啥不给我说?你们私下里闹得不可开交,我怎么知道?” 安吉说:“您的老二没给您说吗?他还说您让他替您给我道歉呢!您怎么现在却装不知道啊?” 公公更加暴怒:“我怎么就知道了?我哪里会给你道歉了?你嫁到我吴家,干了啥功德事要我给你道歉?就算我儿子打了你,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安吉气得哆嗦:“爸,您看,您也是老了的人了,我不跟您吵架,但是您不能不讲道理!那次就是我和吴刚在房间里聊天,您也知道您那个儿子说话一贯的粗声大嗓,可是我们哪怕就是两口子拌嘴,也轮不到你当小的来教训我们吧?可是吴德却就半夜冲进我们房里来,说这是您的房子,我姓安的女人凭啥住进来了?然后将我打了几拳让我滚,不然他就连同娃娃扔出去了!我只好半夜流浪到街上去了!后来,吴刚说您知道了吴德的行为,还让他代您跟我道歉呢!原来是吴刚编出来的啊!” 吴刚父亲却说:“我哪里知道这些?就算是我的房子,我没有发话,他们谁也没权利决定让谁住不让谁住!再说,吴德他当时打你,吴刚在干嘛?你一个女人打不过他,他一个男人也打不过吗?我就不信你说的!你们肯定自己没占住理,才没对我说的!” 安吉气得无语,半晌才说:“谁是谁非您问您自己的儿子去吧!” 但最后还是将电话机原搬回客厅了。她想好了,反正自己和吴刚很少在家,她当初安装这电话机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让吴刚方便和他父亲联系,可是吴品吴德却想打就打,打完了还没她的好,那么以后这电话谁打谁缴费,不缴费就让停机算了去,大不了她那两千多块的电话安装费自己白花了。 那次的争吵,让安吉对本来让她敬重无比的公公有了新的认识,看到了他的蛮不讲理和无能自私,公公对她这个儿媳也是心生罅隙,即便她每周回来依然给他做饭洗衣,却换不来他的一个好脸色,安吉也就不再那样唯唯诺诺,而是有点敬而远之了。 就在那个国庆节期间,吴品吴德每天都待在家里。安吉起初没在意,以为吴德也是放假没事干,吴品也是因为他们父亲生病的原因,所以聚在一起来看望和照顾他的。谁知他们并不干活,而是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饭睡觉,无所事事,只是到了吃饭时间,等安吉做好了,招呼他们,他们才肯坐起来,还要问询安吉给他们父亲准备的饭食。 吴刚父亲因为做了食道切除手术的缘故,一口水喝不下去,只能吃点干的,而且他胳膊疼的端不起碗,吃东西要人喂进去。但是吴品吴德都不愿意喂,安吉也觉得公公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给他做饭洗衣服可以,但是喂饭的事真的做不出来。加上之前跟他有过一次争吵,心里都有了隔阂,喂和被喂的人都不自在。所以,每次只能做好了饭,就等吴刚回来喂给公公,安吉自己便能轻松脱身。 但是吴刚的好日子没有过几天,吴品吴德就开始他们的阴谋行动了。先是他们每天待家里不走,表面是为了照顾父亲,实则啥也不干,只是吴刚做好了饭,他们上桌子吃就行了,吃完了也不洗锅刷碗,而继续躺着看电视,有一句没一句聊些扯淡的话。尤其是背着安吉吴刚他们,兄弟俩交头接耳,叽叽咕咕,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得引起了安吉的注意。 可是安吉的为人一贯的光明磊落,从来也没有偷听的习惯,猜不到他们的阴谋,只是觉得家里的气氛不正常起来,但她忙着照顾孩子,也顾不了想太多。只是觉得吴品吴德要做的事可能跟他们所住的房子有关,只是人家没有提到桌面上来,安吉也不好乱猜,只是看到吴刚继续匆匆忙忙出去吗买来大包小包的吃的喝的,又是切又是洗的做给他们吃,颇有巴结的味道,但是一大一小两个诡计多端的兄弟眼神中也明显流露着对他的鄙夷,安吉心里就不由得犯了嘀咕。 第170章 邻居提醒 就在那天中午,吴品吴刚兄弟俩都出去了,安吉在自己阴面的卧室里陪着孩子睡了一觉,觉得房间又黑又冷不想待着,就过去对面卧室问了问公公感觉如何,却得到了公公冷漠的回应,她只好无趣地到客厅看电视。 吴德正躺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握着遥控器,腆着肚子在看电视。安吉没有多话,就在对面坐下来,拿过沙发头上的毛衣织起来,想借着取暖顺便看看电视也罢。可吴德见她进来坐下,却就将正在看的台忽然换了。 安吉原以为他换了也就换了,换个啥她看个啥就是了。结果吴德却开启了搜索模式,屏幕立马成了一片黑白雪花,搜了半天后终于定下来了,吴德的一个操作又让安吉更加无语,他手持着遥控器不停地按,每两三秒换一个台,也不知道他要搜出个什么来。 安吉坐等着看他捯饬,却见吴德忽然脱了鞋袜,就将一双肥厚的臭脚搭到了茶几上,一股刺鼻的气味立刻冲进了安吉的鼻子。安吉惊愕地看了看吴德,吴德却不动声色,继续将一双臭脚冲着安吉正面,手里的遥控器依旧按个没停。 安吉恍然大悟:原来吴德是故意找茬气她的。但是她不想上他的当,也不想吵架让大病未愈的公公听见了生气,对于这样没教养的畜生,她不是没有领教过他的野蛮。 安吉看了看吴德的猪头一眼,冷冷一笑,站起来走进了卧室,但是卧室太冷了,她躺了一阵,又想起去阳台浇花,就又走进了客厅,结果却见吴德关了电视,进了他父亲的房间去睡觉了。 安吉看看那张被吴德放过臭脚的茶几,想想他们全家平时都是在那里放着碗盘吃饭的,便也没去触碰,更没想去擦拭,就让他们兄弟父子继续在那里吃饭吧!眼不见为净,她可不想给他们这一家野蛮角色清理门户了!于是,她干脆啥也没做,进房间看看孩子醒了,便裹了他抱出去,到楼下邻居家跟她聊天去了。 女邻居就是安吉高中补习班上的同学薛玲,她相比于安吉明显要狡猾老练的多。她偷偷问安吉:“你们公公病了以后,他们弟兄你看谁对他照顾的好啊?” 安吉叹口气:“那两个呗,还不是做样子的!在家什么也不干,就是谈着看电视等着吃饭!我和吴刚不光要照顾老的,还要伺候他们!这几天我们天天买菜买米的,身上几个钱都花完了!吴刚还将那两个吃货当贵客一样对待!顿顿都要炒几个菜,顿顿少不了肉!好像他们不是一家的兄弟,而是远来贵客!” 女邻居薛玲说:“你们吴刚就是太老实啊!一家弟兄不结婚还算是一家,结了婚就各是各的日子了!他们这样天天跟你们挤在一起,对外说他们照顾病人,其实就是在监督你们俩呢!你们这样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到最后钱花了还落不下好!你小心,他们到时候联合起来对付你们!” 安吉想到吴品吴德最近鬼鬼祟祟的样子,由不得叹口气:“我何尝看不清他们的真实嘴脸!可是吴刚蒙在鼓里,还几次说,‘我们现在该花的花,免得到时候分家的时候被他们抓住把柄!’你说,他到现在了,还以为他们是一家!这几年他挣的钱全部给了他哥不说,还将我的一些钱也骗着花完了!” 薛玲说:“那怎么行?你得把你的钱存下呀!你们这房子还指不定谁住呢!反正我偷听到几次了,你小叔子和我密谋要占这套房子呢!我是不指望在这里住了,我们在我对象单位集了资修了楼的,等着楼房出来我们就搬走了,这里就交给他们公婆,由着他小叔子结婚或者干嘛了,你们不一样啊,吴刚没工作,不可能集资修房,要是你们单位不照顾你的话,你们就得自己市场价买房,你把钱都花了怎么办?” 一语惊醒梦中人。安吉不由得叹息自己这几年的痴和傻!不但将吴刚当做是自家人,还将公婆和大伯子小叔子也当自家人了,感情上毫无保留地对待他们,可是看看他们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安吉想起前几天给孩子拍的照片还没有取,就想去取来,便又抱着孩子去了。这是她一直保持的习惯,每一个月都要和孩子拍三张照片:一张是她和孩子的合影,一张是她的独照,一张是孩子的独照,她想用这种方式记录下孩子成长的过程,也记下自己逐渐变老的过程。 照片上的孩子眼神明亮,五官端正,皮肤白皙,非常可爱,安吉将照片拿到孩子面前,对比着照片中的他和现实中的他有什么区别,觉得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孩子居然长大了不少,尤其是孩子好像也能认出这照片中的孩子是他自己,高兴地啊啊叫着,小手指点着照片,高兴地笑着。安吉忍不住亲了亲孩子,想起给去做饭了,就急忙回家了。 谁知到家后,正在厨房做饭的吴刚却横眉怒目:“该到了做饭的时候你跑出去,吃屎去了你!” 安吉被他的野蛮话语冲得一愣,一时语噎。待她进客厅放下孩子,才发现客厅里有很多喝过的茶杯没有收拾,地上也踩得稀烂,看来她走以后家里来了人,可是不知道是谁招来的,客人走了却未收拾茶几。 安吉一句话没说,就动手收拾,将脏杯子拿进厨房,问吴刚:“家里来谁了?” 吴刚没好气:“我哪知道?我回来的就那样了,家里来了人喝完茶你也不收拾就浪去了!你问问谁家的女人像你?” 安吉也来气了:“我出去的时候,你的兄弟在,故意将臭驴蹄子搭到茶几上看电视,我臭得呆不下去才出去的!家里来了谁我哪知道?你咋不问问他给人倒完水为啥不收拾?” 吴刚依旧恶声恶气:“他就那样我们早习惯了!你要想这个家里待着,就也得习惯!” 安吉看他如此包庇自己那个畜生一样的兄弟,气不打一处来:“你就将那个畜生当人着,迟早他变成狼将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吃饭的时候,吴刚只给他自己盛了饭,端进客厅吃起来,却对忙着给孩子喂米粉的安吉不闻不问。安吉气得瞪了他半天,吴刚却装作不见。 安吉干脆就抱着已经睡着的孩子进了卧室,非常后悔自己咋就急着赶回来了,应该在街上下馆子吃一顿好的!她更后悔自己省吃俭用给这个白眼狼畜生各种生活开支也就罢了,还将自己婚前的积蓄拿出来给他缴企业入股的钱,现在钱没了,他还这副恶狗样子! 吴刚吃完了,终于走进卧室,看安吉搂着孩子都快睡着了,才恶声恶气问了声:“吃不吃?饭还剩了!” 安吉赌气说:“你吃,你一个人吃得饱饱的!你吃饱了,我们就不饿了!” 吴刚却嘻嘻笑了,过来拉安吉起来:“死婆娘还生气了?我就说我外面回来看你不在,进去问父亲,他说你们都跑了,把他没人管,干脆让他回老家去算了!我觉得你在家呢,为啥不做饭?所以也就生气了!” 安吉甩开他:“我是你们兄弟雇来的保姆吗?你兄弟也在家,他为啥就不能给你爹做顿饭?你父亲不是他亲爹吗?” 吴刚却又说:“你就别指望他了,人家是家里的老小,谁也把他不敢说,你也别惹,你知道他的脾气上来了惹不起的!” 安吉冷笑:“他的驴脾气还不是你们给惯的?现在还让我也让着他?他又不是我养的!就算是我养的,他要继续那么没教养撒野,我也不会惯着他!” 吴刚岔开话题:“行了,你再别扯他了,起来去吃饭,吃完了把锅洗了,我还有事要出去。” 安吉本来饥肠辘辘,只好爬起来去吃饭了。吃过饭后,安吉将那之前一堆脏水杯和刚吃过的脏碗脏锅洗完,又拖干净了客厅和餐厅的地,累得满头满身的汗。 第171章 暗流涌动 国庆放了三天假,四号那天,安吉去新单位报到了,就在市场那里的城关所。虽然从家走到单位,步行也仅仅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但是高原的天气已经变凉了,又刮着风,走上去还是有点冷和远。同事也告诉她,以后的工作可能需要跑各路段去收市场管理费,需要有个自行车骑着才行。安吉就想,那就买个自行车吧,以后上街买个菜遛个娃啥的也方便一点。 她没有多的钱,就只好自行车专卖店花一百八十元钱买了最便宜的一款。安吉也不会骑车,就到家属院隔壁的学校操场去练。 起初她在在吴刚的帮助下,战战兢兢地上了车,勉强走了一圈,还没骑稳呢,吴刚却就撒了手,待安吉发现后,吓得惊慌失措,一边继续歪歪扭扭往前骑,一边大叫着让吴刚来扶住。吴刚却远远站着,只叫她继续往前骑,安吉下又下不来,只好继续叫着骑着,别别扭扭转了一个大圈,居然就不那么害怕了,也能绕着操场转了。这样,不到一个小时,安吉居然就学会骑车了! 两人欢天喜地地回家,吃饭的时候,安吉喜滋滋多吃了一碗饭!吴刚也有点得意洋洋的,这时候的两夫妻生活中,没有别人的掺和,感情又似乎修复到了婚前几个月的时候。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那个国庆节后的第一个周末,吴品从外面回来,在吴德的吵吵下,居然就正颜厉色和吴刚、安吉谈起了分家的事,说吴德要结婚,那女的要城里有房才肯领证,而家里条件不允许再买新房,所以他们的意思还是让吴刚安吉搬出去住。 这让安吉始料未及,不消说他们现在身无分文,吴刚也没有了工作和收入,还欠着那个收税所的几千元钱,就是安吉的几个工资和之前的存款都拿来补贴家用了,现在她的工作刚刚调下来,单位没有职工宿舍,让他们搬出去又能到哪里去呢? 安吉到了现在才明白了邻居女同学薛玲的提醒不是空穴来风,她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暗示安吉了:“你们小叔子要抢房子。”可是安吉之前愣是没相信!因为她结婚之前就听吴刚说过:他们父子家庭会议上决定了,吴德顶替吴刚招工,这套房子归吴刚所有,算是对他放弃工作机会的补偿,不过就要和老人一起居住!安吉还傻傻的相信了,总觉得他们算是有文化有教养的家庭,应该是言出必行的!即便后来吴德半夜撒野说这是他父亲的房子,让她滚出去的话,她依然还是没敢怀疑这是吴刚的谎言! 安吉自然不肯轻易相信,她要争取自己的权益!毕竟结婚两年多,她对这个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也花费了不少钱财买这买那,虽然她投资买的都是吃的用的消耗品,但是他们兄弟们总不是吃了拉了不认账的畜生吧? 于是夜来她想和吴刚商量一下,想个万全之策以应对。她也看出来了,这件事上吴品很显然是站在了吴德那边,不光是情感上的偏向,也有他的私心的。因为自从这学期开学,吴品的两个孩子都已经转到县城来上学了,就住在这套房子里,小一点的男孩和爷爷住一个卧室,大点的女孩给在厨房支了张床睡,然后阳台也支了张单人床由吴品住,有时候他老婆来了一起挤挤,还有客厅也放了张备用的钢丝床,吴德周末回家就睡钢丝床,这样一来,仅仅六十平的房子,就挤得满满当当的,几乎水泄不通了!除了安吉和吴刚的卧室,简直再没有多余的地方!而即便这样,他们还要和孩子挤一张一米五的床,如果给她带孩子的侄女来了,可要去哪里住呢? 安吉心知吴品其实早就密谋将他们夫妻俩赶出去,好让他们腾开他们一家的生活场地,可是他们父亲前段时间刚刚做完手术,还需要照顾,他们一家住在这里,孩子上学、大人吃饭都需要经费开支,显然不可能让安吉再继续承担他们一家的生活费用吧?而且,显而易见的是,安吉找的保姆马上来了,让一个十九岁的农村小姑娘又照顾老人,又带孩子,还要做一大家人的饭,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安吉吴刚搬出去,腾开房子他们一家住的地方也有了,他老婆正好一边照顾老人一边照顾两个孩子上学,他来去进出也方便!至于家里的开支,老人还有工资,老家还有粮食,有吃有喝有钱花,怎么也比让吴刚一家继续住着的划算的多! 不过安吉的个性历来优柔寡断,很多事情总的是能想到做不到,而吴刚更是个吃了猪油蒙了心的软怂包,他不光看不清吴品吴德的本质,还认不清自己的处境,一味地妥协和忍让,总觉得自己仁至义尽,兄弟们好歹会看情分,不会对他痛下狠手,所以对于安吉的善意提醒,他不是置若罔闻就是横眉冷对,甚至专门就在吴品吴德在家的时候,和安吉为点小事吵起来,让吴品吴德抓住把柄,说他们给老人胀了气啥的! 安吉心知吴品吴德就在等机会和他们翻脸,想好好地和吴刚商量对策,是搬出去还是留下来,必须两口子有个统一口径,也省的他们真的到了分家的时候,也好应对如狼似虎的吴品吴德兄弟俩,无奈找不到和吴刚沟通的机会,更无法和睦相处,真是气急无奈! 过了几天,安吉娘家的表侄女来了,还好那几天吴品去了外地、吴刚外出要账、吴德学校也有事回不来,家里也只有吴品的父亲和吴品的两个孩子在,安吉便做了一顿好饭算是招待她。 侄女见到白白胖胖的小豆豆,非常喜爱,小豆豆也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侄女一要他手手,孩子就扑进了侄女怀里让她抱,这也让安吉喜不自禁,她还担心一向胆小的孩子认生呢!结果他们表姐弟一见如故,这让她少了很多担忧和麻烦,可以放心将孩子交给侄女带了。 于是在侄女帮衬下,安吉过了几天安逸的日子,就算她每天慌慌张张起床准备早餐,然后骑车匆匆忙忙上班,中午下班又匆匆忙忙回家,紧紧张张做好一大家子人的饭,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她哄孩子睡午觉,侄女洗锅拖地清理内务,下午又继续匆忙上班、匆忙下班,收拾完家务每晚睡觉都到了午夜时分。时间紧是紧了点,人也累是累了点,但是这样的生活能按部就班地过着,安吉觉得也没多大的问题,这已经让她感觉非常庆幸了。 不过她也知道,目前的生活不过是表面平静、实际暗流涌动罢了,吴品吴德的目的就是抢房子分家,他们可不允许她将生活过得一直这么滋润安逸的! 第172章 分家纠纷 过了一周左右,吴品从外地回来了,吴刚要账也是白跑了一趟,不过是花掉了安吉一个月工资,让安吉气得无话可说。但是看到吴刚垂头丧气的样子,她也没多说啥,只是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她的意思是让吴刚就近出去找个活干算了,早晚能回家来,可以一边照顾孩子一边也能照顾他父亲。 可是吴刚却说:他哪也不去,只要他在家,他的哥哥兄弟就不敢明目张胆地住进来抢房子,不然的话,安吉一个人可就对付不了他们两个人了! 安吉听他说的这个借口,觉得也未尝不可,就不再多说了,接下来的几天,吴刚果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是呆在家里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倒也让安吉吃了几天的便易饭,也不用匆忙回家就进厨房,而是可以进门就端碗,洗个锅就可以午休和逗弄孩子了。不过原本和安吉睡在一起的侄女则只能和吴刚的侄女挤在厨房那张小床上了,不过一大家人的日子过的也还可以。 不过吴刚的兄弟们不会让他们的日子这样消闲。先是吴德周末回来,再次要求吴刚:让他们外面租房子住,自己要在这里结婚的话。口气之大,让安吉都听得心跳紊乱。 但是吴刚到此时才如雷轰顶似的蜡黄着一张脸,根本没有一点吴德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依旧是嗫嚅着说自己没工作没收入,孩子又那么小,正是花钱的时候,让他哪里的钱去租房子住? 吴德却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赶在这个月底必须搬出去,不然他就要大闹了!声色俱厉,根本不将吴刚这个哥哥放在眼里的样子。 个头矮小却满是心机的“三寸丁”吴品也一改原来笑嘻嘻说话的嘴脸,贼眉花眼却又落地有声地说:“反正安吉有固定工作,每月有那几个工资,你们搬出去住怎么也比挤在这里好,吴刚再随便干点啥,你们也饿不着是不是?” 安吉看他居然明摆着就将这个无能又软弱的兄弟当作包袱甩给自己,气得心里翻黑浪,嘴上硬起来:“你们看吧,我和吴刚结婚的时候,不图他什么,也没嫌弃他没工作没钱没文凭,就冲他说有房子,我想生活咋也不至于太辛苦,既然你们想要房子,让我们无家可归,那我可说清楚了,我搬出去可以,但是这房子你们有权住,吴刚也有权住!我走的话我只带走我自己的儿子,你们爹的儿子我还给他!” 吴品一时间哑口无言,吴德却耍起横来:“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这个家没有消停的日子了!你们不让我过好,我也不会让你们过好!” 安吉冷笑:“那就闹呗!你把你的本事使出来我看有多大!” 此时,在隔壁躺着养病的吴德父亲却走进来:“你们都不搬那就我搬!我都快死的人了,我看你们就等着我咽气呢!实在不行,你们给我租给一间招待所,我带上我的两个孙子去住,你们天天在这里闹!” 吴刚一听他父亲这样说,立马泪流满面,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但吴德却依然横眉冷目:“你搬就搬,吓唬谁呢?反正你的房子他们能住我也能住!我结婚就得有房子,你没能力买新的,就得给我让这个!” 安吉看着这兄弟俩截然不同的表现,心里暗想:吴刚老家的人都说吴家三弟兄没有一个是吴老头子的,可是吴刚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都太像他的父亲了,吴品吴德跟他父亲差距可是太大了,不光外貌不像半分,这性格也是差之千里!不过吴品的个头和相貌还是跟他母亲极像的,偏偏这个吴德,身材粗短矮壮不说、还满脸横肉、眼如铜铃,说话行事野蛮粗鲁,真是没一点跟他父母像的地方!说不定这杂种真是当年公公常年不在家、老婆婆跟传说中他们三兄弟的亲生父亲那个兽医搞出来的呢! 不过安吉不想跟他正面冲突,也不想追究他是不是真的头顶长了草,她生气的是公公说的那句:“我带着两个孙子去住招待所!”便由不得反问了:“爸,分家的事是您的老大老三挑起来的,我可没有想给您气受!但是我就问您,您说要带俩孙子住招待所,是哪两位孙子啊?” 吴刚父亲说:“就我的吴新华、吴新宇啊!还有哪两个?” 安吉道:“哦,对了,您要带他们去住招待所,就因为他们是您的亲孙子啊?那我的楠楠呢,不是您亲孙子吗?您准备扔到哪里去?” 吴刚父亲嘶声嚷嚷:“他没有父母吗?你们自己生的自己不养着?” 安吉气道:“对,他是有父母,但是你那两个孙子呢?他们的父母在老家有家产有土地,你老三有工作有单位,却都要抢着住这里,那你老二一无产业二无工作,你们准备将他撵到哪里去?” 吴父声嘶力竭:“我不管!我都死了没埋的人,我把他养大就不错了!你们都结婚了,有了娃娃了,你养他也是应该的!” 安吉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哦,我工作刚刚调下来,你们就闹着分家,合着你们是为了将他撵出去让我养着啊?这不是逼着我们离婚吗?那好,我也不管了,人说树倒猢狲散,他是你生的,我把我生的带上,他爱上哪上哪去!” 吴父撂下一句:“你们结婚我不赞成,你们离婚我也不反对!你看着办!” 安吉咬着牙点头:“好,这话您说的!我没权利住您的房子,更没能力让吴刚买房,那我还有离婚的权利!您明摆着是偏向着你的老大和老小,这个可能是您后儿子,您不管,我也不管了!” 安吉说着将怀里的孩子扔给了还在哭哭啼啼的吴刚,转身出门,就去上班了。 她已经看出来了,房子给他们的事完全就是吴刚这个窝囊怂包当初编出来的瞎话,现在分家,他们也占不到任何的便宜,甚至注定了就是净身出户,她不光自己上当了,还将自己好心叫来伺候老头子的表侄女也置于了两难境地,现在怎么办呢?只有先跟他们杠着,能熬一天是一天,然后还是自己出去租房住吧! 下午下班回家的时候,安吉还在想怎么面对那一伙虎狼,又和吴刚这个草包怎么应对,结果她发现只有吴刚和他父亲、表侄女在家,吴品吴德却不见了。 安吉知道吴品吴德肯定又是跑去他们的姐姐吴梅家和他们的姐夫姐姐密谋策划分家事宜去了,而吴刚却无知无觉安然待在家,不知道出门想办法打工挣钱,只知道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将本来已经阴湿不堪的房间拖得水淋淋,干这些累死了还不让人值情的活!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第173章 凶神恶煞 安吉满心鄙夷地看看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吴刚,心里的懊恼翻江倒海:“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爱上了这个草包,又是怎么在婚前那件事上看清他的无能和软弱的情况下却依然嫁给他的啊?而头胎孩子没了,自己明明已经看透他的本质,居然还能忍受那份痛苦,继续跟他过下去,然后又被动怀孕,生下了这个孩子!现在都要无家可归了,这个畜生居然还能安逸地待在家里看电视!” 安吉进了卧室,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常年照不进太阳,灯光也很暗。 侄女正在逗着孩子玩,她悄声告诉安吉:“娘娘,今天你上班去了,那两个姑舅爸跟姑父吵了起来,口口声声他没工作,养不起家,住在这里就是想靠着姨爷爷来养!姑父都哭了,他们还在冷笑!我看姑父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他们给钱的话,你们还是搬出去吧!” 安吉关了门,低声告诉侄女:“我不会搬,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几个畜生!他们得给我一个说法才行!” 侄女继续说:“可是,吴德姑舅爸那个人我看着害怕!他表面上对我和豆豆不动声色的,可是会趁你们不在使坏!今天早上我拖地的时候,他故意给豆豆喂烟把把!还使劲挤着豆豆的两腮让他流口水!我听见娃娃哭着,我过去看,他还故意说,‘你看这个娃娃,傻着吧,怎么吃烟把把呢!’明明烟灰缸我放到沙发靠背上的,豆豆那么小怎么能拿下来?他就是太坏了,故意将烟灰缸拿给豆豆的!” 安吉听了气得眼冒金星,想抽时间告诉吴刚那个怂包,可是侄女又嘱咐她:“这话你可千万别对姑父说,不然他不信不说,还说我倒闲话!”安吉只好忍下了。 安吉换好衣服过去准备做饭,吴刚却说:“等一下我问问他们来不来吃?不来的话就少做点!” 安吉惊愕地看着他:“你还要给他们做?” 吴刚不耐烦:“怎么不做?他们不像人,我不能不像人!” 安吉停下了手,冷笑了一声:“对,你任何时候都要像人!最后被狼吃掉,你还要自己将衣服剥掉,免得把狼噎着!” 吴刚黑着脸:“少逼逼了!我们弟兄们的事你少管!” 安吉气得无话可说,心里念叨着咒骂:“这个畜生,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转生来的!” 最终吴刚做了三个大人和两个学生的饭,因为吴品他们说不来吃饭了。又另外给他的父亲下了龙须面,端进去一点点喂了。安吉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既然吴刚能忍受这样的低三下四的生活,自己甘愿跪着舔他们,那自己装作对他们的勾心斗角眼不见心不烦,做个甩手掌柜,何乐而不为?就看这表面的平静能维持多久了。 接下来的几天,吴德去了学校,周末才回来;吴品继续早出晚归也不知忙些啥。吴刚继续待在家里洗礼洒扫看电视,侄女只负责哄娃,偶尔吴刚出去闲转,她也干点家务。安吉继续早饭午饭吃过就上班,下班回家进门就端碗,日子倒也安逸平静。 周末到了,吴品吴德都回来了,他们郑重其事对无所事事的吴刚说:“你们想好了没有,啥时候搬家?” 吴刚懒懒的说:“我没处去,往哪里搬?” 吴品说:“不是早就给你说了吗?给你一周时间找房子,你怎么还说没处搬?” 安吉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私下里决定好了让他们俩夫妻搬出去的决定,可是吴刚这个畜生居然没告诉她!他可不是不想让她操心的好意,而是压根就不想对她说! 安吉看着吴品吴德趾高气扬的样子,虽然气得牙痒,但却不想马上翻脸,就说:“马上冬天了,我们现在搬出去到哪里去?吴德对象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吗?两个人都有宿舍,为啥结婚不能在学校结?非要让我们搬出去?” 吴德却也斜着眼睛:“那不行!要是学校宿舍能结我早就结了,还至于等到现在吗?” 吴品也说:“本来学校也可以结的,可是人家姑娘听说我们有这个房子就变卦了,再没有办法!” 安吉说:“那人家听说有房子就要,你们让我们怎么办?吴刚又没工作又没钱,我那点钱也刚够供住我和孩子的,搬出去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吴德黑着脸说:“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我管球呢!” 安吉一听他来了粗野话,一句话不想说了,转身进了卧室,最后撂下一句:“吴刚你看吧,分家是你们兄弟的事情,他们要撵你出去也行,你能住哪里我就跟着住哪里!过不下去不过了!” 吴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看呗,你们都这样逼我,大不了我还有个死!” 吴德冷笑:“我看你就那点本事!你想死就死,没人拦着!” 安吉听见了他们的话,牙齿咬得咯咯响:“这样的畜生流氓和窝囊怂包,真不知哪个日的!全死了才好!” 她关上门,对悄没声息地拍着孩子睡觉的侄女说:“走,我们街上转转走,别理他们!让他们狗咬狗去!” 侄女便裹好了孩子和她出门。吴刚却吼了一声:“今天休息,你饭也不做一顿吗?” 安吉没好气地说:“我们出去吃!做了喂狗吗?” 她和侄女轮流抱着孩子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感觉外面的气温比家里的暖和多了,街道里的商店门口播放着流行歌曲,一副热闹景象,孩子很久没有出门了,见了这些,小脸上也满是好奇和欢喜的神情。 她们有意识避开家里的这些烂事,随便聊着其他的事情,又在一家小吃店各吃了一份麻辣烫,鲜香麻辣的味道让心情好起来,肚子不饿了,心头的淤堵也清爽了许多。 回到家,吴刚他们都不在,看厨房水池里没洗的碗筷,安吉知道他们又是吴刚做饭吃过了出去的,心里对吴刚更加鄙夷,便也对那些脏碗脏筷装作没见,和侄女抱着孩子进卧室睡午觉。 而侄女再次告诉她的一句话,让安吉不得不做出必要时真的搬出去的决定。 原来侄女说:前两天吴品吴刚都出去了,两个学生娃也去外面玩耍了,家里只有吴德和他父亲。而他父亲一天到晚躺在自己的卧室里不动弹也不说话,吴德就在客厅看电视。 她哄睡了孩子,看地板脏了,就拿着拖把去拖,可是吴德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啥,她各房间拖着地,他却赤着上身光着膀子跟着她转,一身肥肉贼光光的直晃眼,羞得她头不敢抬。她只好赶紧放下拖把,去厨房揉面,结果吴德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真怕那个姑舅爸给她使坏! 安吉听了心惊肉跳,她知道吴德这个畜生本来就不是东西,上高中就闹出过绯闻,刚参加工作时,甚至... ...可不敢把自己的侄女再霍霍了!不然她怎么给表哥表嫂交代?不行,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就只能搬出去了,这个家已经不能久留了! 第174章 逼其搬家 过了几天,吴品的老婆来了,她是收拾完了家里的农活才来的,也是为了照顾病重的公公和两个上学的孩子。 这样一来,这个不足六十平米的房间里,就住了大大小小差不多十个人,除了吴德周末回来,其余人等几乎每天都要见面,吃住都在一起,这样一来家里的热闹拥挤可想而知。但是安吉能做的只有每天照常上班,回来除了进厨房做饭或者洗锅就钻进卧室,与侄女和孩子在一起。吴刚则有时候在有时不在。 侄女不止一次偷着对安吉说了:“娘娘啊,我咋觉得你们这样不是办法呢?你想嘛,虽然老三不怎么回来,但是他们老大一家子都住过来了,天天在姨爷爷房间里嘀嘀咕咕的商量什么,就防着你和姑父,明摆着就是计划着撵你们呢!” 安吉也意识到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她最近单位特别忙,也顾不了太多,反正能拖就拖一天,就看吴刚怎么应对吧。 吴刚这两天又去了青海要账,安吉知道他每次出去都是瞎碰一次,白白花掉一些钱而已,但是知道自己说了也不算,也不想过多干涉他的事,就任由他去了。临走前一天安吉还怕他跟她要钱会难为情,在他洗过熨过的西装兜里装了三百块钱。 吴刚走了以后,吴品对安吉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动辄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问了安吉几次:“我看就是你们搬出去了呗!你想好了没有,啥时候搬家,我趁现在还有空给你们安顿好了,不然我走了,吴德可不好说话!” 安吉有点生气:“你们兄弟几个商量好了再!我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他吴刚住的就有我住的,不行我们离婚了,你们怎么分怎么分!” 吴品也横起来:“你们离婚就离婚,吓唬谁?老汉都成这样了,你们还一点不顾全大局!实在不行就分开吃!” 安吉说:“行!” 有一天下午,安吉下班回家,看到厨房里已经收拾完了,果真就没有她的饭了,而用来做饭的炉子也已经熄了。 她进了卧室,看到侄女怏怏不乐的样子,知道应该她也没吃饭,就低声问:“怎么?今天他们没做饭?” 侄女青着脸很不高兴地说:“我今天哄睡了娃娃,想去帮那个婶婶做饭,结果她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厨房,我只好出来,结果吃饭的时候他们居然就没叫我!等他们吃完我过去看的时候,他们已经将锅都洗了,火都熄灭了!明摆着不让我们吃饭了!” 安吉气坏了,但也不想跟那些流氓理论,就对侄女说:“来,给娃娃穿外套,走,我们外面吃去!” 她们抱着孩子出门时,碰上楼上的邻居大娘,她问安吉:“你们这家里我看来了十几个人吧?晚上怎么住呢?” 安吉气得脸都黑了,说:“没办法,这是皇宫呀,谁都想住进来,就人摞人住呗!反正人家生的皇太子多!” 老奶奶会意地笑了:“我就说呀,他们明摆着是来抢房子的吧!我说你们的这个老汉呀,当了一辈子的甩手掌柜,吴奶奶在的时候还好点,吴奶奶死了,这个家就彻底乱套了!不行你们就搬出去吧!这么乱,你怎么生活呀!” 安吉再没吱声,只是冲她点点头以示告别,抱着孩子走出大门去了。 她们姑侄娘俩进了餐馆要了一大碗面分开吃了,还给孩子喂了点。小家伙估计是尝到了餐馆炒面条的香味,史无前例地吧嗒着嘴吃了好几筷,还喝了小半碗汤。吃饱了后,安吉带着侄女又去了家门附近的一个家属院,她想在那里打听一下有没有出租的房子,那个家确实是住不成了。 结果她们问来问去,天都黑了,都没有找到一间合适的房子,不是没电就是没水,要么就是没窗户,或者房间残破、阴暗潮湿,根本无法住人。 安吉实在想不到办法了,得亏侄女想到了一个主意:“要不,我带豆豆到镇上的安欣娘娘那里去吧?这样你一个人好对付他们!就算是搬家也方便点!” 安吉一想也是个办法,但是担心一直反对她嫁给吴刚的安欣会因此拒绝,甚至又要辱骂她。但是侄女说:“我去了不说别的,我就说你们家里人口有点多,娃娃怕吵不好好睡觉。” 安吉叹口气,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安吉趁吴品两口子和俩孩子出去的功夫,跟侄女装好了孩子的被褥衣服,还有侄女的衣服洗脸工具等,只是给吴父打了声招呼:“爸,我们出去一趟。”就出了门,径直奔向车站。她们一起坐车到了小镇上,轮流抱着孩子、提着东西到了安欣家。 安欣一看她们的样子,知道她们是在吴家待不住了,投奔她来了,脸上顿时露出讥讽的表情说:“终于被吴家的弟兄们赶出来了呗!” 安吉和侄女的脸都红了,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装作坦然,呵呵一笑就进了门。安欣倒再没有为难她们,给她们做了饭吃了,对可爱的孩子倒十分喜爱,抱过去给他换上了一件她孩子穿过的厚衣服。 晚上,安吉搂着孩子和侄女挤在原来由安欣女儿睡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半夜的时候她醒来,听到安欣在和侄女低声讲话,句句都是在骂她:“当初脑子里装了屎,驴瓜瓜犟着不听,非要嫁个流浪汉!还说图他人好,有房子!人好个啥呀?那么个矬子!长着二尺长的腿腿,还长着满脸的雀斑!我就说房子是吴老汉的,他三个儿子呢,不可能给你们!关键你要看人看单位!单位好了人有本事,房子自己就买了!现在呢,单单就让人家撵出来了吧!” 侄女叹着气说:“就是娘娘姑父人都太老实了,尤其姑父,对他的兄弟们的坏心思一点看不清!我都看出来了,他们和老三拧着一把子对付娘娘他们俩呢!可是姑父里外不分,动不动当着他们的面跟娘娘吵架,越加让他们觉得他们两口子好欺负!” 安吉知道他们可能聊了很久,只好再次假装睡着!但是安欣说的话却如刀砍火烧般刺痛着她的心! 安欣说:“说真的,我也就是你来了,再就是看这个娃娃可怜的份上让她进门,不然她都进不了我的门!” 安吉心跳得打鼓一般,只有勉强忍住,但是她的眼泪涌出来,一串串流到了枕头上,她都快要将嘴唇咬破了,也不知何时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她低着头吃过早饭,假意说要去原来的单位办个手续,要早点办完回去了,就给安欣留下了一笔钱走了。 坐在返回县城的班车上,她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说真的,安欣的话虽然刺耳刺心,但句句都是实话!要不是当初自己一意孤行,不听他们的,何至于到今天这一地步! 回到家的安吉,身边了没有了侄女和孩子的羁绊,进出自由且随意,也不在家吃饭了,只是早上按时上班,中午在办公室里待着写东西,下午下班到街上吃点又去办公室写作、读书,天黑了再回去睡觉,跟他们不见面也不打交道,倒也省了很多口舌是非,生活过得倒也安逸! 紧接着,吴品的老婆、吴刚的大嫂又做了疝气手术,和公公躺在同一间阳面的卧室里养病,由吴品伺候着,那个家便充满了中草药的味道,安吉越发不想回去了! 第175章 丑态毕露 有天,她在街上遇到吴刚一个要好的同学的老婆,那个同学在基层派出所上班,十天半月回不来,同学的老婆在县城上班,娘家离得不远,但她还是一个人住着。安吉随意说起家里的情况,她便邀安吉去她家住,正好给她作伴,不过同学媳妇午饭和晚饭都在娘家吃,说好了不管安吉的饭了。安吉有地方住就求之不得,一口答应了。 安吉回了一趟家,拿了洗漱用品和更换的衣物就去了。两人白天各上各的班,晚上回到房里去,一起聊天、健身、贴面膜、做美容,倒是欢喜而轻松,完全将家里的破事抛之脑后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一周,有天中午安吉刚要下班,吴刚却走了进来,倒让安吉愣了一下,说真的,这次吴刚出去一周没消息,自己也在朋友家住了一周,不想回家,也忘了去打探吴刚的消息,跟朋友玩得好,差不多都忘了那个家和那些人的存在了! 吴刚冲安吉的同事笑眯眯打着招呼,等他们走了,转头却给了安吉一个冷脸,说了一句:“中午回家呗。”安吉点头,便一同回家。 吴刚顺路买了一只鸡,一条鱼,回去就又洗又剁的操办起来,还焖了一大锅米。安吉刚开始心里还微微的感动,就将买肉的钱掏了。她想到吴刚外出日久,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吃不上饭了,回来就做了一桌好菜招待自己。结果吃饭的时候,却是吴品一家四口、吴德、还有他带着的未婚妻坐了满满的一桌子,自己都被挤得没处坐了,只好拿个小马扎坐到阳台那边去了。 吴德的未婚妻身材矮小瘦弱、脸色菜黄、长一口黑黄不整的牙齿、说一口浓重难听的方言,是吴德一个学校的同事,娘家在牧区,本地师范毕业后早就分到吴德上班的学校当老师了,相比吴德这混混,算是正宗的科班毕业生。 吃过饭,吴德未婚妻就去吴刚父亲房里陪着老头子聊天去了,吴品和吴刚与吴德商量给他们俩订婚的事,商量请谁去当媒人,在哪里去请客的事。 安吉才明白吴刚这顿饭哪里是为了款待她?其实是为了招待吴德和未婚妻的。她不禁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涨红了脸,心疼自己在吴刚买鸡买鱼的时候支付的一百多元钱!心里暗骂吴刚这个软怂包太没出息了!自己都被吴德欺负成那样了,还时时处处为他考虑! 中午休息的时候,吴刚却跟她掉个脊背,安吉的午睡丝毫不能耽搁,便也没计较太多,只管闷了头一觉睡到两点钟闹钟响了就急忙上班去了。 晚上回家,吴刚和吴品一家都已经开吃了,只有吴品老婆因为做了手术不能动还在房间里吃。吴父也吃的是吴刚煮的细细的龙须面。 安吉不计前嫌地过去问候了他们一声,就自己盛了饭吃了,也没怎么跟吴刚说话。 吃过饭,吴品吴刚又出去了,洗锅的事就当仁不让落到了安吉头上,她也没怎么吱声就洗了。 晚上吴刚回来,关起门来,却开始质问安吉:“你将孩子送走怎么不跟我爸和大哥说一声?还有,你这几天哪里去了?我爸说你和你侄女从上周就没回来住过!没家吗?” 安吉反问:“有家吗? 吴刚:“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安吉反唇相讥:“你觉得这个家还有我的地方吗?” 吴刚步步紧逼:“没床吗?” 安吉继续反问:“有床吗?谁家没个床?哪里不能睡?” 吴刚气得脸都青了,想要再次争吵,又似乎想起什么,放低了声音:“你给我好好说,你到底哪里去了?你知道回来一听你不在家,有多担心?幸亏碰上你的同事说你每天上班,我才放心!” 安吉便也平心静气地告诉他:“我在刘艳那里住。反正她也是一个人。” 吴刚便笑了:“你这个猪婆娘!好好地给我说,也不至于让我生气!” 安吉便也笑了。 吴刚看她心情好了,便见缝插针地告诉她一件事,却让她差点气炸:“我们爷父几个商量了一下,吴德的事也定下来了,决定就在这里结婚,我们就搬出去吧。这两天我哥哥看下了个房子,在镇政府那边那个老院子里,今天下午我也去看了,是一套平房,房子还挺大的,就是条件差点,得生炉子,你就受点委屈呗。不过你也从小在农村长大,应该没问题吧?” 安吉一听,原来吴刚和颜悦色的背后却藏着坏心,她更想不到他们居然背着自己已经决定了分家的事,还让自己搬出去,尤其是搬到离城一公里外的老破院子里去!她知道那个地方很多都是年久失修的破房子,很久没有人住了,且交通非常不便,吴刚居然就让自己跑那里去住,还要她自己生炉子!对,自己从小长在农村没错,但是就因为嫁了个无能的丈夫,就必须得再受二遍苦吗? 安吉简直气坏了,但她忍住了没发火,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你看你也是爹生娘养的,你能住我就能住!” 她的本意是既然如此,这个家里住不成了,那就搬走吧,不过吴德他们必须要给自己一些补偿,不然凭她的那点工资,搬出去要置办很多东西,要是吴德他们一分钱不给的话,那他们搬出去真要讨饭了! 可是吴刚却高兴坏了,长出一口气说:“我就说你是个开明的好老婆呢!”顺势就来搂她,安吉嫌恶地推开了,吴刚却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安吉心里有气却又不好拒绝只能答应。 次日早上一起床,吴德却就和吴刚吵起来了,厉声说:“二哥,啥时候搬出去啊?就这么赖着吗?” 吴刚可怜巴巴地说:“天这么冷了,娃娃又这么小,我一分钱没有,你让我们搬出去怎么办?你要过日子,我就不过了吗?” 吴德却说:“我不管!我给你一周时间搬出去,不然的话我就要天天回来砸呀打呀的!看你们能赖还是我能闹!” 吴刚还想说什么,他父亲却从隔壁过来了,站在那里,形容枯槁的脸上一双深陷的眼睛冒着阴森可怖的光:“你们一个个赖着不搬那就我搬!你们干脆将我拉出去活埋了吧!”说完转身就回到自己卧室了。 吴刚一下就哭了,却只是身子抖动着,撇着嘴强忍着哭、两股眼泪可劲的往下流。 吴德却嗤的冷笑一声,身子往沙发上一靠,轻蔑地说:“哎,二哥,我想不通你哭的啥?是觉得委屈呢还是舍不得离开我们?” 安吉坐在对面,惊愕地看着这亲哥俩情态各异的表现,心里的鄙视翻江倒海:“这就是吴刚这草包口口声声说的兄弟情深?这就是他们的家庭关系?这两个畜生哪里是一个爹的后人啊?看来吴刚母亲年轻时的风流放荡确实是真有其事的!吴德这个狗杂种这品行不光不是吴老头子的种,跟他妈的性格也是相去甚远!这畜生莫不是魔鬼投胎的吧?” 第176章 分家协议 安吉嫌恶地看着吴刚这所谓的丈夫的丑恶表现,觉得再待下去不光会她会将吴刚的本性看得一文不值,就连自己在吴家弟兄们面前都尊严扫地了!算了,就算为了眼不见为净,就算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让自己的婚恋选择不要让更多人诟病,还是尽快搬出去吧,也省的再看他们丑态毕露了! 于是她站起来,用手指着吴刚,轻蔑地说:“吴刚,你要还是个男人,你把那尿水给我憋回去!看看人家狼一样凶残的样子,可你也是你爹生的儿子,怎么就这副怂样子?别让我再看不起你了!人的眼泪流给心有善念的人看,可以引起人家的同情,但是当你遇到豺狼虎豹的时候,你越怂不是越容易被野兽吃掉吗?你下跪有用吗?算了,我看我们还是搬出去吧!” 吴刚本来在阳台上躺着作壁上观的嫂子立马接口说:“对了,我就看安吉的为人太亮豁了!你们兄弟三人一个都比不上!” 安吉冷笑:“谢了嫂子!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要不是我自己瞎了眼嫁个窝囊废,被一窝狼虫虎豹逼得走投无路,我好好的人何必能到今天!还有谁家的女人能拖家带口,大冬天的无家可归!” 不动声色当老好人、其实是这里的幕后主使的吴品这时候发话了:“实话啊!安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到底不一样!我也佩服!那就这么个,分家的事就这么定了,你和吴刚搬出去住,吴德就在这里结婚,还要借婚假伺候父亲,吴德困难了困难,还要给你们补偿些钱!我就守着老家那一摊子走,反正那些破房子给了你们也不要!再安吉你们有啥要求尽管提!” 安吉看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好提的?只是说:“你们看着办吧,反正我把话说到这里,这个家里,我这两年没少投入!除了两个假期,其他时间两个老人吃的用的你们谁管过?吴刚虽然现在不挣钱,但之前他挣的钱我可听说全交给大哥你了!你就凭良心吧,能给多少给多少!” 吴品却说:“他给的那点也算钱吗?你们结婚都花了七八千呢!吴德结婚也得从家庭总财产中将这些钱扣出来!” 于是,他们盘算了半夜后,初步决定:吴品两口子占有老家的房产地产、五头牛、两匹马,一共算五万元,这边的房子估值两万元,合计家庭财产七万元,扣除吴德结婚费用八千元,家庭财产共六万二仟元,吴品吴刚父子四人分,每人一万五千元,考虑到吴刚没有工作,当初给吴德让了招工机会,多给他五千元,其中吴品给他三千元,吴德给两千元! 初步商定后,安吉要求写个书面的东西,吴德却说:“我们爷父们说话算话!不用写!” 可是安吉冷笑:“够了吧,你们爷父们啥样的人我也领教了!还是白纸黑字写下的好!说不定哪个过几天又变了卦呢!” 吴家弟兄只好同意。于是由安吉草拟协议,最后叫来了吴父读给他听了,又由他亲自抄写一份,约定即日起吴品吴刚吴德分头找钱找房子,找好房子吴刚搬出去!。 安吉要求复印三份,每人拿一份,吴德又反对:“你事情少点!协议都已经写了还要怎样!我爸是中间人,协议由我爸保存就好了!” 安吉觉得可笑:“你爸不是也参与分家吗?怎么成了中间人了?”但她知道跟这些流氓是不能过多理论的,就同意了。 然后由吴家兄弟三人各自签名按手印,协议书就由吴父保存。安吉看见吴刚面如死灰的表情和吴品吴德洋洋得意的样子,心里在冷笑着,但也觉得解脱了。于是大家终于安下心来做饭吃饭,各自行动。 次日,吴刚找了辆车送术后初愈、急着回去看看家宅的吴品老婆回家,安吉便也坐顺风车去安欣家看孩子。 孩子很久没见妈妈了,多了些生疏和难为情,却也长胖了不少,在起初的生疏过后,就一直腻在安吉怀里,一个劲地将脑袋伸到她耳朵边亲她的耳垂,安吉也闻着儿子脖子里的汗香味,深深地陶醉! 晚上安吉就住在了安欣家,本想好好和孩子沟通一下感情,谁知就在姐姐姐夫的质问下,安吉只好对现在的情况和盘托出,未料却被她姐夫姐姐恶声讨伐,口口声声让她读书是父母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早知道别让她念书,多要些彩礼卖到穷山沟里去,老死穷死都不要认了还好点!至少不给父母姐妹丢人!安吉被他们骂的狗血喷头,却只能哑口无言, 他们母子睡了不久,安欣和她丈夫却进来对着安吉破口大骂,说她:“要不是因为这个娃娃,你这母狗活该就被人垫到厕所里造粪!你瞎了眼嫁的那个流浪汉,还有脸来我家!”等等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安吉不敢吱声,用被子闷着头,任由眼泪长流。 安欣却还不饶她,一把拉掉安吉头上的被子,继续辱骂她:“你驴头藏到被子里就行了?你当初为为了嫁人都把个逼脸不要了,现在知道害臊了?” 安吉只觉得姐姐的话又像一盆盆粪水泼向她,又像一根根毒刺射向她,她想坐起来跑掉,但是安欣和丈夫就堵在床边,他们气势汹汹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她用一只手搂着孩子,一只手遮住了眼睛,只有闭紧了眼睛,拼命用意志堵着耳朵,努力不听他们的脏话和侮辱之词,任由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安欣两口子骂够了,看安吉一声不吭,才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安吉却心口绞痛的几乎上不来气了。她张开了咬紧的嘴唇,大口喘着气,用手抚着胸口,挣扎良久,才感觉心脏不那么疼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洗了脸,偷偷告诉侄女,让她做好一起回家的准备,决定好了,无论如何要将孩子和侄女带到县城了,哪怕就被吴品吴德他们赶出去,总比被自己的亲姐姐骂死要好点!都是畜生,都是野兽,但是吴品他们对她的伤害至少还没有这么血淋淋! 上午九点多,吴刚开的车来了,他的意思也是让安吉带孩子回家。安欣两夫妻对吴刚的态度倒还客气,至少没有像对安吉这么恶劣粗野,倒了茶,随意聊了几句话,吴刚就催着安吉快走了。 于是安吉的侄女带着孩子在安欣家躲避了半个月后,又回到了那个家里。 第二天,安吉还在上班时间,接到吴刚电话说吴品找了辆车,着急给他们搬好家就要上青海去,问安吉具体拿什么东西? 其实那个家里还能有什么?无非还是他们结婚时的沙发和柜子,已经用的破败不堪,只有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还勉强能用。另外安吉想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盆君子兰每年开花非常好,就叮嘱吴刚拿上。于是到安吉中午回家,见他们已经将客厅和卧室里的东西搬到了原来吴刚说过的那个破房子里。至于液化气和其他生活用品,因为吴父和吴品老婆都正在养病,一大家人要吃要用,就暂时没有搬。 第178章 幸福归宿 那个破院子里的房子终究是不能住了,得亏吴刚通过关系联系了他同学同事的一套房子,在县城的最下边林业家属院,是一套大套平房,但是院门口有厨房,里面两室两厅的套间,还有暖气,条件非常好了。不过人家要的暖气费就要一年一千六(包含暖气费),这对安吉的收入来讲还是太高了。她和吴刚想找到房东再商量一下,可是人家在基层上班,根本就没事不来县城,只好再三通过中间人商谈,始终未达成一致。 此时的安吉已经心灰意冷了,开始思考和吴刚这样的人一起生活的价值和意义何在?但是等她写好了协议时,却被吴刚发现,他假装不知道此时,却一口一句地说:他父亲答应给他们两千元安家费,再在年前让吴德拿出来一千元,等他父亲药费下来了全部给他们,以后十三个月工资也给他们... ...吴刚还说他父亲打了包票,要是赶在明年三月吴德不给钱,那他们就可以搬进去住 ... ... 安吉只好打消离婚的念头,转头去找离婚协议书准备撕掉时,才发现早就被吴刚烧掉了,纸灰就在他们住的那个破房子的炉膛里。 过了几天,安吉很惊喜地听吴刚说,林业局那个房子谈下来了,房主答应他们先交了暖气费就可以住进去,下剩的那部分房租过了年再交。 于是那个周末,安吉很高兴地搬到了那个暖气房里,三室一厅的房子,虽不是很大,可是现成的红色窗帘和久违的暖气让她的身心都温暖起来。安吉又借了钱买了液化气灶具,于是,一个小家庭重新建立起来,孩子和侄女自然也一并过来了,一家人终于暂时生活在了一个安定祥和的家里,哪怕是租来的房子,毕竟也是自己的家,家里的一切由得了自己,让安吉倍感幸福!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安吉每天骑车上班,虽然离单位远了点,即便她穿着厚厚的制服大衣,戴着厚厚的大棉帽和棉手套,可是顶着风骑车来去,她的手指和额头都冻得疼了,不过到了单位就是暖暖的办公室,下班回来就是温暖的家和可爱的孩子,还有做好的饭菜,安吉还是品尝到了她梦想中的幸福婚姻应该有的甜蜜幸福,还有了些预料未及的安逸,因为这一段时间吴刚没有去上班,在家和侄女一起领孩子,打扫卫生、做饭炒菜,让安吉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年底评先进,安吉又被评为当年的先进工作者,令她更觉得人生美好,发誓从此后一定要好好生活好好工作。钱少点算什么?只要人安好就成。 接着领导又交给了安吉一份大材料让她去写,是单位全年的廉政建设总结,虽然安吉的文笔和学历都不错,但是这多年来她一直被安排在收费和办证窗口上,还从来没让她写过大材料,所以安吉便很欣然地领命了。领导也只是交代了一些重点内容,其余的就让安吉自由发挥。 那时候的电脑设备还仅限于机关单位使用,网络也没有使用,不像现在可以打开网络随便一搜,便有大堆现成的材料可以参考和复制粘贴,再随便改个单位名称或者大标题就行了,而是要一个字一个字手写出来,再一遍遍修改、重写、誊抄。 那段时间,安吉正好配合局机关的执法检查大队打假治劣,白天的工作很忙,单位人又多,很吵很乱,安吉便将材料带回家写,拖拖拉拉的一连写了几天,没时间好好誊抄了,便交给赋闲在家的吴刚帮忙誊抄,他在誊抄的时候,居然也给顺便修改了一些字句和段落,有时候甚至熬到凌晨一两点,倒让安吉也觉得颇有点感动,心想:“谁说我俩精神层次不一样,没有共同语言了?单凭这点,他也完全可以胜任我的贤内助嘛!”抱着一份感激地心理,便在天快亮的时候着实报答了一番,将吴刚乐得直嚷嚷:“太幸福了,太满足了!” 安吉则逗他:“可不是吗?这服务,你到外面去花一万元也找不到吧?” 吴刚嘻嘻笑着,捣她一拳:“别胡说!你哪知道?” 总的来说,那段时间,由于重回无拘无束的二人世界,安吉和吴刚的婚姻生活好像重新变得美好起来。虽然吴刚没有一分钱的收入,吴刚说的他父亲和兄弟们答应要给的钱一份没给,家里的开支都由安吉支付,包括给侄女每月给的一百元工资,因为那是她要交给在上高中的弟弟当生活费的,他会定时来取。 转眼到了年关,安吉单位放假就到腊月二十九了,最近正是工资最忙的时候,不过吴刚在家就可以领孩子,所以便早早给侄女放了假,让她随着已经放假的弟弟回家去了。 借着上班检查市场的间隙,安吉和吴刚也采办了些年货,在馒头店订了二十个大馒头,又利用周末时间炸了油果子。两个人齐心合力一个负责做面,一个负责油炸,做起来倒也容易,只是苦了孩子没人领,在他们位于厨房的案板和位于客厅的液化气灶之间穿梭,一会儿跑妈妈那里自己揪块生面吃,一会儿跑爸爸那里将液化气的火焰拧的忽大忽小。 两个人忙得手脚并用,顾不上太多,也对孩子没有耐心,孩子过来了,你给他一巴掌让去找爸爸,他给他一巴掌让去找妈妈。他也不哭,好像知道爸妈的忙,也是想给他们帮忙的,就出其不意拿了安吉做好的面剂子丢进油锅,差点烫到吴刚和他自己,不得已将他领过来给安吉,毕竟她这边不怎么危险。安吉便给他一块面和一个小擀杖,让他在案板的一角学自己去擀,他便饶有兴趣地捣鼓起来,倒也安静不少。 过了一阵,吴刚过来拿面剂子,一看地上就大笑起来。安吉闻声看去,原来是孩子将她给的面搞到了地上,正撅着屁股捣鼓着,面已经弄得乌漆嘛黑的,边上还有他尿的一滩尿!安吉也由不得哈哈大笑,孩子也仰起头哈哈哈笑起来,小黑眼睛咕噜噜转,很快活的样子,只是他嘴巴里叼一块炸好的油果子,清鼻涕都要流到上面了! 俩人看着孩子的样子,才想起孩子跟着他们从早上吃了一小碗牛奶泡馍,到现在都已经三点多了,他们忙得没顾上吃午饭也就罢了,还忘了给孩子喂饭喂奶!吴刚赶紧抱起孩子,揩干净他的鼻涕,停了炸油果子的锅,去张罗午饭,忙忙的炒了一个菜,就着馒头吃了,又哄睡了孩子,重新开始油炸。 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过年最重要的一道面食就算做完了,接下来就是卤肉了,这些是吴刚的强项,安吉插不上手,也无需操心了。她的心里,此时的吴刚,离开了他那个原生家庭,离开了他是非贪婪的禽兽兄弟,对安吉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也变得勤快能干,加上活泼可爱的孩子,安吉真是感觉幸福极了!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嘛!她甚至都后悔结婚当初就要听信吴刚家人的谎言,图什么给房子,要跟他们的父母一起生活,钱花了不少,活干了不少,还多次被他兄弟欺负,最后被赤手空拳赶出来,啥也没落下,亏倒吃了不少! 第177章 陷入冰窟 午饭后,吴刚骑车带安吉去到新搬的家里去看,才知道那个房子位于离城一里外的废弃家属院,周围住着的几乎都是从农村来收破烂、打零工、照顾孩子上学的农户,像安吉这样的上班族几乎少之又少。 他们租的这套房子位于大院靠后的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院门口一个小厨房,里面盘着一个农村常见的土炉子,不过上面的炉圈不在了,光秃秃的炉膛裸露着,显示着破败和冷清。厨房外不远处的墙根下堆着一小堆煤炭,吴刚说是吴品买来给他们过冬的,暂时应付一下,不够的话只好他们自己买了。而院子里面的两三间套房门窗玻璃虽然完好,但是外表破败,油漆斑驳,里面的墙壁熏得脏污不堪,据说已经半年多没有住过人了,整个屋子里冷得瘆人,最里面的那间看上去是厨房还是杂物间有个水管,可是水管上冻起了半米高的冰柱,砸都砸不下来,水管也是冻死的,且没有电!不过算作客厅的房间里安装着一个炉子,上面还有几节比较新的炉筒可以用来生火。 吴刚便在后院找到一堆干木头,挑了一根最细的就手劈了,将几块木柴围着水管点燃,又生起了炉子,先加柴,再加煤,先让房子里冒点烟,以示这里有人住了。然后他们又到处打听哪里能接电?寻访了一中午无果,已经到了安吉上班的时间,她只好先去上班,其他事情就交给吴刚来处理吧。 一下午,安吉都心不在焉的,脑海里回放着那所将要成为他们家的破房子的一切印记,心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生活从结婚起就江河日下,到今天居然到了如此地步! 到后来她觉得头疼欲裂,还剧烈地咳嗽着,估计是在那个冰窟窿里冻感冒了! 安吉不敢想以后的自己不但要在熬煎过漫长的冬天和春天,盼到来年五月才能迎来天气转暖,还要让她幼小的孩子跟着受罪,自己是眼瞎嫁错了人,而孩子是何辜?安吉觉得自己的心里翻着黑血,对婚姻生活和吴刚本人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晚上下班回家,吴刚已经做好了饭,神色怅然,饭也吃的很少。而安吉却觉得一件事已经落地生根了,安然地吃了饭,喂了孩子,就和吴刚到上面去看房子,只是考虑到那个房子又没水没电的,孩子去了受罪,就将侄女和孩子暂时留在楼上,就在客厅里支了钢丝床凑合着。 到了上面的小院子,他们才发现门锁已经被打开了,炉子已经灭了,而原来炉子上安的炉筒居然已经不翼而飞,房间里依旧冰冷如寒窑,电依然没有通,让他们想用电褥子取暖都做不到。可是两人觉得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幸亏他们之前预备了几支蜡烛,就顶着被子点着蜡烛,坐床上下起了围棋,对弈之间还自得其乐! 可是次日,正在上班的安吉却被人叫出去了,说有人找。原来是市场上卖酿皮的一个媳妇带来的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来就气冲冲的要安吉赔她的钱。 安吉莫名其妙,自己都没有见过她呢,哪里会欠她的钱? 还是市场卖酿皮的那个女人会说话,也客气点,可能是因为安吉是管理他们的上级吧。她微笑着解释一番后,安吉才明白,原来他们现在租住的那所房子原来是这个女人家住过的,院子里的那一堆木头也是他们家存放在那里的,只是他们搬家的时候没有搬走,却被安吉他们劈了生了火! 安吉问她要赔多少?那女人一开口就将安吉吓了一跳:“一根一百!一共二十根!” 安吉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给我卖木头呢?哪有一根一百的木头?你的啥木头那么金贵?再说那么值钱的木头你咋不拿走,放到那里就不怕偷?” 那女人被安吉问得张口结舌,嗫嚅半天才说:“反正不论值多少钱,你们给我劈掉就不对!” 安吉反问:“你用啥证明那是你的木头?你凭啥说那些木头有20根?走,我们现在就去数数,剩下的有多少根!我们就昨天才搬进去的,总不可能一晚上不睡觉了不停地烧木头吧?” 卖酿皮的女人赶紧打圆场:“咋你们俩好好说!就说烧掉了几根算几根吧,也不能让人家把没有烧的木头赔给你!” 安吉一听话也软了点:“就是!我们去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些木头是谁家的,有没有用,房间里又太冷了,所以没办法才劈了那些木头,也就是一根而已!再说有做事的人就有当事的人,木头又不是我劈的,我家有男人,这事也是私事,你就不应该找到我单位来!让大家还以为我做了啥事呢!” 那女人说:“我不是打听不到你们家在哪里嘛!听人说你在这里上班,所以请她带我来了。你也别计较!” 安吉说:“那就这样,我现在上班,你们去下面的家里找我老公谈吧,木头是他劈的,赔多赔少都由他负责,请你以后再不要到我单位给我惹事了!” 那两个女人便走了。 中午回家的时候,安吉见到那要钱的女人果然在家里,好像也是才进门不久,由于家里没有了沙发,她就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看起来气势就比到安吉单位的差远了。 说到赔偿,吴刚脸色和态度可都没有安吉客气,他直截了当地说:“你还好意思跑来找我?我们都已经将家具搬进去了,那就是我们的家,你胆子大的很,还敢将锁子拧掉了进去搬这个搬那个的!我问你炉筒子是不是你给拿走的?” 那个女人说是,那是他们原来住的时候买着按上的。 吴刚说:“谁能证明是你们安装的?我的炉子生的好好地,你把炉筒子拔掉,让我的房子里满是黑烟!你还是人吗?我们不报警告你非法入室就算了,你还敢来要我赔你的木头?你的木头值钱还是我的家产值钱?” 那女人一时间张口结舌了,有点坐卧不安的样子,吴刚看她没话说了,就缓和了口气说:“去,赶紧把你的其余木头拉走,不然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烧掉就烧掉了!我租的房子里面的东西由得我!” 那女人脸上发红,却无话可说,气冲冲站起来:“你们城里人太不是人了!烧了人家的木头不但不赔还不让人说了!” 吴刚冷笑:“你再吱吱,我可就报警了!我说我放在那房间里的钱没有了!看警察处理谁?” 那女人面红耳赤地走出门去,狠狠地将门拍的山响。 安吉发现吴刚这货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像个孙子,可是在外人面前,偶然地也像个汉子!心里还不由得对他有了一点佩服! 接下来的几天,吴刚和安吉白天上班的上班,伺候老人的伺候老人,中午和下午下班后安吉回去楼上吃,吴刚也做好了饭,晚上却还是要回到那个冰窟一样的房子里去住。水管烧了好几天了,只是烧化了冻在水管外面的冰柱,水管里依旧没有水,她上厕所还需要跑外面的公厕去,又冷又怕,幸好有吴刚作伴,安吉还觉得挺幸福! 第179章 差点走失 马上要过年了,这是安吉自从结婚以来过的最安逸的一个年,不光是因为家里人口少了,是非少了,就连吴刚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没有以前那样的颐指气使,而是乖顺了很多。 大家都忙着准备年货,打扫卫生,安吉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不用再买啥了,家里的清洁工作主要还是吴刚干的,但是下班回家吃过饭,安吉也没闲着,两人还是一起干了很多活。孩子就在他们身边围绕着,一边干扰他们干活,一边也给他们生活的动力,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而他们年方一岁三个月的孩子在新家里也似乎过得很愉快,吃得好睡得好,走路越来越稳当了,还动不动跑到隔壁一个老爷爷老奶奶家去玩耍,他长相本就甜美可爱,又乖巧懂事嘴巴甜,说话早吐字还清晰,早就能流利地叫“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了,也会说“谢谢!”“再见!”等词句,还能察言观色,很受他们喜爱。每次回来,不是嘴巴里吃着东西,就是兜里也装了小零食,倒让安吉吴刚心里也美滋滋的。 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俩人看天气很好,便想到借此机会擦玻璃。于是安吉烧了热水,负责拧毛巾,吴刚负责擦,两个人倒也配合默契。 一口气干到快中午了,他们歇过一口气准备做午饭,却有人敲门进来,俩人还觉得诧异呢,却见一个老头子怀抱着他们的孩子走进来问:“这是不是你家的孩子?” 安吉吴刚方才万分惊愕地发现,俩人忙乎了这半天,啥时候孩子跑出去不见了都没意识到! 吴刚赶快一边伸手去抱孩子一边对老头说:“哎呀,太谢谢您了,我们没发现他跑出门外的!” 谁知孩子咯咯笑着,一闪身躲进了老头怀里。 老头只好继续抱着说:“你们胆子太大了,孩子跑出去都不知道!我从你们门前走过,一直往前面那个养牛场那里走,走着走着,好像听着后面有孩子叫‘爷爷、爷爷!’我还以为别人家的爷爷领的自己的孙子走,就没回头,继续走,继续听孩子叫,也没管,结果我都快到岔路口了,还能听见孩子叫声,我就觉得奇怪了,哪有孩子这么叫,大人不管的,一回头才发现,根本就是这个孩子跟着我叫我呢!再一看,根本没有大人领着!怎么?你们的爷爷出去了吗?” 吴刚赶紧解释:“不是,我父亲病了在别处住,不在这里住。娃娃可能是将你当做隔壁的那个老爷爷了!” 老头说:“怪不得呢!我说这孩子怎能跟着陌生人走那么远!可是你们也太粗心了,孩子啥时候跑出去也不知道!也就是我走得慢,要是走快些,孩子跟不上,碰到车怎么办?碰到别人给你抱走了怎么办?” 安吉也是惊出了一身汗的,一边给老头泡茶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伸手抱孩子,这回他让妈妈抱了,还扭身看着爷爷笑。 老头无限怜爱地看着孩子:“这娃娃这么心疼的!还聪明得很!啥都知道!我抱起来问他,‘爸爸妈妈呢?’他居然就用指头往这边指,一路指引着我找过来了!要是指着你们想起来再去找他啊,怕是迟了!” 安吉按捺着自己的紧张的心跳,再次跟老头道谢,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看好孩子的。老头站起来告辞,一边走一边说:“这以后可要看好了,下次要是再跑出去,我就抱走当我孙子去了!” 吴刚红着脸诺诺连声,和安吉抱着孩子将老头送到大门外,可爱的孩子还跟爷爷挥手说再见,他可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走失! 回到房子,吴刚紧紧地抱着孩子说:“宝贝呀,你吓死爸爸了!你要是丢了,我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找到你,不然你妈妈就要将我吃上了!” 安吉听着来气了:“哦,敢情孩子丢了,是我不饶你呗?你自己就没啥舍不得的?” 吴刚立马瞪圆了眼睛:“谁说的?你听清楚了,我说的意思是要是这孩子丢了,我可要豁出命去找!” 安吉顿时偃旗息鼓:“这还差不多!” 这一段插曲以后,俩人便将孩子看得很紧了。大人在忙,孩子在玩的时候,大门也不会轻易打开了。 安吉他们单位一直到腊月二十九的下午才放假。次日,她和吴刚又去街上买来一幅福字,只贴在房门上了,户门上没贴,因为这是吴刚母亲去世的第二年,按照本地习俗是不贴对联或者贴黄色对联的,但是他们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黄色的对联,自己写,俩人又觉得书法有点拿不出手,只好作罢。第一个春节,他们刚刚结婚,就遵照吴刚母亲的吩咐回老家过年,贴对联啥的那是老大一家的事。第二年,婆婆死了,按本地习俗,他们家贴的是白色的对联。 春节第一天,吴刚按照传统习俗先去给他父亲拜年,由于之前安吉去看过几次,但是每次去吴老头的态度都很冷淡,这一次她便也不再上赶着自讨没趣,就让吴刚带着孩子去了,自己在家准备回娘家的东西。 初二日,他们便去了安吉老家,虽然车坐的有点累,但是家里是生病的老母亲和一个来这里借住了大半年的一个堂叔,还是远离家门好多年、并抛妻弃子好不容易会拉过年的哥哥,所以安吉进门放下东西就开始干活,虽然年货哥哥都准备了,可是家里依然还有很多事没处置好,安吉只有亲自干了。安吉的母亲虽然好强,喜欢做吃的,但是家务活上从来没头绪,家里的内务活还是没搞好,她们每次回去都没有时间休息,根本不像别人家出嫁的姑娘就是娘家门上的贵客,但安吉姊妹们已经习惯了将娘家当自家,也就毫无怨怼地干了。 初三日,安吉和哥哥去看了从小被他妈妈寄养在隔着一道山的外婆家的侄子,给他带了很多提前买好的零食和新衣服。 现在的侄子已经不在躲避他们了,接过了他们给买的零食,坐在了自己父亲和姑姑身边,接受他们目光和双手的爱抚。安吉看着他吃着自己给的八宝粥,又狼吞虎咽地吃着他们从家里拿的卤肉,心里非常难过!这就是不幸福不正常的婚姻带给孩子的不良影响啊!本该是在自己爷爷奶奶怀里撒娇的年龄,和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却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活,现在长得又瘦又小,相比同龄人小了很大一截!不过孩子乖巧懂事,所以从小生活艰苦点也未尝不是好事。 第180章 心事重重 过完年安吉接着上班,保姆还没有来,吴刚依然无所事事在家待着。安吉犹豫着是不是干脆就不要保姆了,就让吴刚在家带孩子做饭算了,反正孩子也得一个人专门带着,吴刚出门挣不上钱不说,还老是花掉安吉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那几个钱,可是吴刚却说他说不上那天就出门了,还是让安吉侄女继续来吧,这样也好以防万一,安吉只好答应,带话给侄女,让她能赶在旧历二月二前后就来继续带孩子,表哥表嫂答应了他们在学生开学时,让侄女跟侄子一起过来。 规定的春节七天假,但是刚过完年那段时间,很多铺面没有开门,市场上人很少,安吉他们也没啥可干的,领导便采取灵活措施,让大家每天来两个人值班,在市场上转着看看,有问题随时处理,其余人可继续拜年,走亲访友啥的,也可以在家贴着!这倒让,在家呆了七八天后随着跟吴刚的接触变多,再次难以忍受他的无聊和絮叨的安吉获得了解放,便借着上班之际到单位去,看书学习,抄笔记,写东西,倒也安逸,就是她没告诉吴刚轮流值班的事,免得吴刚又叨叨不止。 那天轮到安吉和另一名同事值班了,她早早来到办公室里,洗礼洒扫一番后,就一个人坐在空寂的办公室里,面前那几张发黄破损的报纸,却也是安吉在生活的动荡中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上面刊登有她上大学时写的文章。窗外是有些阴晦却在这寒冷的高原冬日显得尤为珍贵的阳光。看了一阵报纸,安吉的眼睛有点干涩,思绪飞得不着边际。她在将上面自己的文章抄录到笔记本上,报纸不好保存,但是笔记本可以。 随着那一篇《寄李清照》的抄录,她的思绪飞到了上大学每个夏日黄昏独坐图书馆看书、写字的旖旎时光,那是多么忙碌又充实的时光啊,虽然经济拮据、衣着寒碜,但是内心积极向上而充满阳光,那些诗句正是那时候“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真实写照,她将自己一直以来敬慕的那个古代女人奉为楷模,为她少女时代的幸福美好和青年时代与丈夫赵明诚琴瑟和鸣的美满婚姻而艳羡,也为她后来的不幸遭遇而慨叹不已。 可是现在看看自己以前写文字的心情,却俨然有了天渊之别,那种感觉离自己那么遥远、那么陌生,真是往事不堪回首!这几年自己放弃的真的是太多了!失去的不只是青春年华,还有对文学的痴迷追求、清高孤傲的心态... ... 抄录到《那一绺岁月》,思绪自然回到了高考落榜后复读的时候,本来那是自己矢志要发奋努力的冲刺阶段,却又遇到了那样让自己难忘终生的一个人,与他有了虽然短暂却也影响久远的初恋时光。可自己当初是多么的不以为然,原以为自己以后会遇到更好地,所以有点漫不经心的,谁知那段时光却成为迄今为止自己心里最美的记忆了,已经成为巅峰绝唱!曾想着无怨无悔地爱过又分手,从此为二人的牵挂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就算不留遗憾了,谁知道随着这些年,“新欢”的出现和得偿所愿、看清真相的失望,才发现灵魂深处,再也找不到那种心心相映、相濡以沫的感觉了,尤其是跟吴刚过了几年才发现,他们精神上根本不能达到三观一致,生活中也无法沟通。自己虽不否定俩人还有着的牵挂和关爱,却又无时不感到生活的索然无味,感情世界的一潭死水导致了她精神上的萎靡不振! 这几年,安吉很多次想重新捡起文学和绘画的笔墨,却又时时被囿于俗世生活和时间空间的限制而无法提起。就像现在,虽然报名了成人考试,可是只要回到家中,总有一大堆杂乱的家务和为琐事争吵的烦恼纠葛来干扰,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静吧,却因为没有一张书桌,只能躺床上看书,可是刚举起书看不了几页书,眼皮就不争气的合上了,连吴刚都笑话她的没出息!周末周日挣脱吴刚和孩子的羁绊到单位上去,还要面对吴刚“去了别回来!”的威胁。自己也觉得好不容易休息一两天,将他和孩子丢在家里,有点不人道,只好将心里的很多不甘全部忍下! 午夜梦回,安吉也想过很多打算,将孩子暂时托付给大家安欣,等保姆侄女回来再领回来,然后让吴刚也去学学电脑,这样有了新的一技傍身,总好过开车那又下贱又吃苦的活吧?而且可以在家门口找到工作,远胜天南海北到处跑。于是便去姐姐家要回了被她侄儿拿去玩游戏的游戏键盘,让吴刚在家没事插到电视上先练打字,顺便自己也学习一下。她现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将自己原来发表的没发表的文字全部敲成电子版保存起来,可是条件不允许,买不起电脑,只能望洋兴叹,而让吴刚学电脑的想法两年前就有了,谁料跟吴刚一说,换来的不是各种托词就是剧烈的争吵!可是明知吴刚是扶不起来的阿斗还得扶!毕竟缔结一场婚姻就是一场投资巨大的工程,夫妻就像一条绳子上拴着的蚂蚱,他蹦不起来也会牵扯你也蹦不远,想剪断绳索跳出这个圈子去,自己又缺少勇气,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是自己选定的伴侣,总不能任由这个家散了,让孩子失去父爱或者母爱,或者眼睁睁看着他无所事事而不拉一把! 可是早上醒来跟吴刚一说,他还是一口回绝,安吉怒其不争,忍不住说了些轻蔑的话,吴刚很不服气的争执一阵后,披上衣服去了客厅,安吉憋着一口气关在卫生间洗了头一天晚上泡的孩子衣服,完了又给自己煎了两个荷包蛋吃了,收拾东西骑车到单位,孩子跟出来大呼小叫的,安吉赶快抱进去,却见吴刚也穿好了衣服,本来两人互不理睬的,吴刚见此情景却说:“快走,我关门!” 于是安吉在心里有无数怒火和懊恼的情况下到了单位,本想通过抄写文字来获取内心的宁静,可是翻看着一大堆故纸片,她的心情再次变得凝重无比。 转眼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另一个同事来换班了,安吉跟他搭讪两句,手中的笔墨就再也写不下去,想想自己中午饭也没吃,便出去在市场上吃了一份擀面皮,眼睛也觉得累了,心里又牵挂着孩子,还是回家去了。 第181章 苦苦挣扎 年关到了,吴德如愿以偿地结了婚,买的电视是29英寸的,沙发也是豪华大气的软包大沙发,放在不大的房子里阔气极了。而安吉想起自己结婚的时候想要25英寸的,却被吴刚他们兄弟借口“太大了不好看”而一口拒绝,现在到了吴德头上,他们却没有一句反对意见,心里就气得呼呼的! 吴德婚礼那天,安吉一番打扮后,穿着一件红色毛衣、白色裤子和一双红皮鞋就去了,路上遇到一个熟知他们家庭关系的朋友,跟她逗笑:“哎,你今天怎么这么高调啊,是想砸场子呢还是喧宾夺主?” 安吉笑说:“去你的!我的格局就那么小吗?这也是人家的大喜之日,我做嫂子的打扮漂亮点,既是自己的体面也是人家的脸面啊!”朋友只好说:“可不是吗!那就好好地给人家发红包,今天人家可是要给你磕头呢!” 婚礼之上,按照这里的习惯,吴德请来的朋友们自然要闹一闹的,可是吴刚却提前跑了,那几个人便抓着安吉用墨汁涂黑了安吉的眼镜片,安吉也乖乖领受了,她本来极不想给吴德这样的畜生来长这个脸的,但是她就是想看看婚礼之上,吴德还给不给自己磕头鞠躬,称呼他嫂子?果然,善于见风使舵的吴德还是按照规矩带着老婆给她鞠躬,她虽然不是发自内心的祝福,但还是假装毫无芥蒂地给了他们二十元的红包。 举办完喜宴,安吉看到病后瘦弱不堪的公公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忍不住心里也有点难过,就走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但是吴老头不知道是精力不济还是心里有梗,对她的问候不冷不热,只是说自己要回去了。 转眼到了三月份,虽然保姆早就来了,吴刚还是待在家里,并没有照他说的突然出门等等工作的情况。吴德结婚也有几个月了,可是答应给他们的钱一分也没兑现。安吉多次让吴刚去要来了买辆车去跑货运或者跑出租,可是吴刚只有一句话:“我知道他没钱!”就顶回来了。 有天晚上,法院的人来执行婚前吴刚欠人家的欠款判决,吴刚不在,安吉只好放下尊严向那个原来还托人求安吉给他当续弦的法官求情下话地往后拖了一个月。 原本安吉还指望吴刚能利用这一个月时间抓紧申诉,求得翻案, 可是无论安吉如何催他,他都是借口忙,根本就不去找相关部门。 安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忍不住叨叨两句,吴刚却就翻脸跟她厮打起来,有次半夜,吴刚甚至狗急跳墙拿来了匕首,威胁安吉要杀了她和孩子,自己也去死,说他没法活了!打闹中吓醒了孩子,睁着惊惧的眼睛看着他们俩。安吉看着无辜的孩子,想到自己当初不听任何人的规劝,不顾死活地嫁了他,弄得众叛亲离,在婚前那件事看到了吴刚的软弱无能,又遭遇了第一个孩子的夭折和婆婆的突然死亡,再加上吴品吴德搞出来的各种丑恶行径,以及这后来的种种变故,她终于看清了吴刚一家的本来面目,如今对吴刚仅有的那点依恋都灰飞烟灭! 安吉心如死灰,不再挣扎,坐起来,带着鄙视的神情看着吴刚对怒目而视:“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可悲可怜的人?我无法相信自己当初眼睛瞎到了这个地步!” 吴刚却反手就是一个嘴巴打过来,安吉伸手去还击,吴刚吧的一下就将安吉反身扭到床上,拿着刀子逼过来。 安吉心如刀绞,泪如雨下:“行,干脆你杀了我吧!”并将吴刚拿着刀的手拉到了面前,对着自己的脖子。 吴刚却一下挣开了,安吉又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手腕并按上去,吴刚牢牢地抓着不放,可是安吉心已经死了,只是悲怆地说:“好吧,吴刚,你不要怕,死有什么可怕的?其实你不杀我我也不想活了!就算是圆满了当初我对你的那份感情吧!自从我爱上了你,我就没有一天开心过,后来搞得那么惨,现在既然到了这一地步,可以预见我们以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么我情愿死在你手里!” 安吉说着,泪雨滂沱,一咬牙将刀刺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划破了皮肤,血滴渗出来。吴刚却就将刀收了起来,面部表情由狰狞变为悲哀:“好了好了,安吉,我成全你!我们好好离婚,我给你自由!我作为一个男人,给你带不来幸福,是我无能,你去找个好男人吧!” 说完,吴刚转身从旁边书桌上那拿了两张纸写离婚协议去了,安吉坐在床上,想着刚才的一幕幕,欲哭无泪... ... 可是第二天一早,说好的要去办离婚的,吴刚却又变卦了,说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安吉,让她滚出去,家产和孩子都是他的! 安吉气恨交加地说:“哎,吴刚,你是怎么转生投胎成人的?还长了一副男人的躯体?都到这份上了,我要是个男人,争口气转手就走了!就这么些破烂玩意丢给你都不屑于看一眼!这能值几个钱?自己没本事置个房子也就罢了,租的房子房租我掏的,这些破烂家具都是二手市场我买的!你还有脸赖着不走?还让我滚?你真把做人的尊严都丢完了!还让我怎么爱你?怎么支持你?我一天都不想见到你了!” 结果吴刚气急败坏地将所有的东西扔了个乱七八糟,将安吉的衣服从衣柜里取出来包到被单里,一股脑扔到了楼道里,又将安吉的书和碎小东西全部扔到了地上,还踩了一顿脚,搞得满地狼藉! 安吉不忍继续目睹吴刚发疯的丑态,转身就去上班,而吴刚继续还在房间里扔、砸,嘴里脏话连篇骂个不停! 安吉走出门来,看到门外的几个女邻居站着侧耳听他们家的动静,她只好假装没事人一般对里面疯狂叫嚣的人喊了一句:“你慢慢弄吧,等我下班再说!”骑车飞驰而去。一路上自己由不得对自己冷笑。 到了单位,安吉还是担心失去理智的吴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便给他父亲打了电话,说了昨晚吴刚的行为,又将今天的事简单描述了一下,让他去看看,可是吴老头却说,他刚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累得很,让他们中午下了班到他的那里去一趟。 安吉知道吴刚父亲已经病入膏肓,也做不了什么,只好说:“反正我已经给你说了,我是控制不了他了,你的儿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做好心理准备就好。” 又给吴刚的朋友徐济成打了电话,他说他马上过去看看,也让安吉赶快回家,安吉只好跟一起值班的同事打了招呼后匆匆回去。 徐济成已经到了,正在努力地劝解吴刚别做傻事,安吉只是冷眼旁观。吴刚无能对自己的言行做出解释,那副窝囊不堪的样子着实让安吉觉得恶心。 徐济成叫他们一起出去吃饭,说吃饱了就不胡想了,安吉本预不去,无奈徐济成坚持说不去不给他面子,只好去了。 饭桌上,他们商量和平分手的事,安吉都不屑于正眼看吴刚,那种死狗赖皮的窝囊样令她觉得无比恶心。徐济成反对他们谈分手,说谁要再提他不饶谁。安吉碍于情面只好答应,可是她的心已经死了,对他仅存的一丝丝留念也灰飞烟灭了。安吉由不得仰天长叹:“天啊,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苦苦追寻的爱之果实如此苦涩难言?” 第182章 看清真相 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吴刚还是龟缩在家里,既不出门打工,又不安心带娃,安吉不得不继续留着保姆。 她已经没有了心情跟吴刚吵架.哀其不幸吧,他看上去过得比安吉自己还要舒心,而被吴刚一家利用的何尝不是她的善良和专一?当初将吴刚这个废物草包当做皮球踢给了她,在之前她还求之不得他们别管他俩的生活,别干预他们,现在才知道他那种人其实早就是被家里人嫌弃的材料,只是自己眼瞎了才看上他,还将他当个宝;怒其不争吧,他那种人你给他支持也是白费,说什么都能引起争吵。安吉一点好处得不到,只能将自己气得脸黑心碎肝儿颤,衰败苍老,脸色青黑,憔悴不堪,长期睡眠不足,她经常头晕乏力,走在街上前进几步又后退几步,有时候甚至转起圈圈来! 几个月时间里,安吉每天辛辛苦苦地上班,单位上兢兢业业地做好工作,唯恐别人轻慢,可是回到家看到吴刚要么在睡觉,要么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的精气神就一下没了,像一个气球人被人放了气,一股凉风后后脊背簌簌地往下窜,直到她腿软的站不住! 而吴刚对自己的可怜可悲境况完全不自知,只是比原来的狂暴易怒变得可怜巴巴,每天对着按时来去的安吉察言观色,满足于安吉看起来完全正常的吃饭睡觉的平静,对安吉最深情的表示就是晚上的肌肤相亲和欲望满足,并以触摸试探到安吉的脸颊和身体的皮肤发热为标准! 安吉内心对他充满了鄙视,可是她现在啥也不想说了,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吵,就将他当做一个工具吧,尽管这工具她其实并不需要!可是想要拒绝他又不可能,只好在过程中放飞了自己的心思去想象。但是女人在这种事上本来就不容易做到身心分离,何况她现在心里也没有了值得让她转移感情的人! 跟曹铭的历史好像已经遥不可及, 何况他们之间本来就是精神沟通远甚于肉体关系,她根本不愿用吴刚这样的人取代他在自己心目中神圣的地位;而与范建设的那层关系,本来就是范建设一腔情愿,她本人对他是很不屑一顾的,尤其是后来除了那档子事,她更不愿去回忆那段往事,倒是跟吴刚之间,是安吉投入最多、抱希望最大的感情,谁料都到了这步田地,安吉还能奢望那些身外之人吗?在她的心目中,但凡离异男人,要不是毛病太多被女人忍无可忍扔出墙来,绝对是得过且过的,而别的女人何尝不跟她一样,原本也是对这个男人充感情和期望才缔结婚姻的?人说好女人是一所学校,别的女人调教不好的男人,她更没本事调教!还是算了吧,就这个吴刚,单凭那方面,他们还是极为默契的,几年的共同生活,也给她留下了很多难忘的瞬间。 五月初,吴刚的父亲病重了,已经被送回了老家,吴刚自然是跟过去服侍了。回到老家后,吴父想起来自己的日记本没带,就让他们设法带回去。吴刚的嫂子便打电话说让安吉代到离他们老家不远的那个乡镇上,交给他们村上的人。 安吉便依言过去取了,可是就在她坐到车上将那个吴老头自己装订的小本子无意中翻开时才发现,吴老头原来写了很多的家长里短,以及过去这半年他们家发生的各种纠纷变故。如吴刚和安吉结婚时他的真实想法、吴刚安吉第一次争吵打架时他的愤怒和诅咒、老伴去世时他的痛苦和孤单、吴刚的无能和安吉的强势、吴德闹着分家时他“被安逼着写下了分家协议”、甚至安吉有一顿时间晚上住在朋友家那段他也写成“不明去向”“行为可疑”!还写到了小媳妇对他的关心问候!尤其是他日记里对服侍了两年多的安吉和他重病时照顾他的保姆只用一个“安”和保姆的姓氏称呼!甚至说他怀疑他的病完全就是安吉气出来的! 安吉看得心跳加速,面色发红,不是羞耻或惭愧,而是恼恨和愤怒!她完全想不到她用自己的学识身份和道德修为来克制自己面对不公对待的痛苦和失落,用一片真情真意来对待吴刚和他的父母家人,遭遇了那么多困难和艰辛,依旧用一份善良和道义对待他们家务的纷争,却在吴刚父亲眼里是这样一个蛮不讲理又缺德低素质的泼妇!而他对自己亲儿子吴刚的那些评价更是让安吉匪夷所思!她原来一直以为吴家兄弟分家另过,逼着他们搬家,是吴德为了结婚抢房子的目的,结果看了吴老头日记,她才知道,其实真正的幕后主使完全是吴老头!他就是因为对吴刚大失所望、对安吉心怀成见才授意他的大儿子借吴德结婚一事作为由头来将他们驱逐出门的!至于写分家协议,他还真的是被逼的!因为按照他的本意,他就想将吴刚一文不名地撵出来,派给安吉去让她养着的!因为他对这个最没本事的儿子从来就看不上眼!从来就不想让他们过的幸福安好! 安吉震惊之下,真想把那本日记撕个稀巴烂扔出窗外或者付之一炬,但转念一想,让吴刚这个草包看看也好,或许还能惊醒过来,发愤图强!她也想将里面涉及到自己的内容撕掉,免得被吴德他们看到了更加实锤她对老人的不敬导致老家伙生病的事实,可是又一想,自己做的如何自己问心无愧,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大地,中间对得起教育自己正直善良孝敬老人的学校和父母!就让他写吧,老而无德、胡言乱语、信口雌黄,毁的只能是他自己的福报!现在他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明证! 于是,她那本用各种作业纸裁剪、装订的厚厚的、记着自己变天账的所谓日记交到了吴刚他们村上的那些人手里,顺便还给买了些吃的带过去了。但是她的心里,因了对吴刚的感情而爱屋及乌,将他的母亲视若生身母亲却痛惜她的意外早逝、自己还哭了两年,现在看清了自己在他们家人眼里的地位,从此对那个眼里没水,心里无善的吴老头再也没有了远胜于自己父亲的敬重和痛惜!至于其他人,安吉更是谈不上什么情分了! 第183章 远行归来 那天晚上,安吉到对门邻居秦姐家去闲聊,她突然说,她最近要去天水学习一周,问安吉不是早先说想去西安散心吗?何不跟她一起去?可以先到天水,在天水玩一天后再顺路就去西安,起码两个人在这一路可以同行的。 安吉想到她跟大学时的好友倪虹久已未见,何不借此机会看看她顺便自己也散散心呢? 于是安吉赶快准备行囊,带了一千元钱和几件换洗衣服,并设计好了请假方案,顺利请到了假,次日下午两点出发,坐了秦姐单位的小车到省城,晚上住到了秦姐开理发店的表妹店里。次日一早又换乘特快火车到了天水,一路惬意极了!她们的旅伴是几个去东南沿海城市旅游的新疆人,也是单位上班的,言谈举止间可能看出他们的高素质,一路叙谈颇为愉快。 到了天水,安吉跟着秦姐住到了她们培训学校的宿舍,和她们一伙聊天到晚上,又坐车到了西安火车站,就在附近找了家小旅店住下,第二天早上又兜兜转转才找到了倪虹,她在单位等着安吉。 倪虹其时正在怀孕,请了病假在家休养。但她还不时到单位来处理一些紧急公务。倪虹的家暂时安在了身在军营的老公宿舍,据她说新房子正在修,老房子卖出去了。 那几天她们每天形影不离,吃住都在军营,饭由倪虹身为司务长的老公派来的兵弟弟做,卫生也有他们打扫,唯有倪虹的衣服由她老公洗,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是每天饭后,她们就在军营和街道之间转转,也不走远,因为倪虹有点先兆流产,所以不光要走路锻炼,还不能太累。 她们谈得最多的是安吉的孩子,每次谈及孩子,安吉就忍不住眉里眼里的笑,倪虹也遗憾她这次没有带孩子一起来玩。其实安吉何尝不想?只是她初次走这么远,自己也不知道路上有啥麻烦,再说这次出来也是即兴而为,孩子还在娘家,根本没时间去带来。便答应了过年的时候,倪虹生了孩子她们娘俩再来看她们。 安吉和倪虹在校时就是非常能谈得来的好朋友,几乎无话不谈,现在经过了生活的洗礼,谈的话题更是广泛。倪虹依旧是那么健谈,但是相比学校时的夸夸其谈和虚伪矫饰,变得实在了许多,倒是她的老公,一看就是个踏实能干的实在人,话不多,对洪霞非常体贴关心,言听计从,安吉看来他简直有点唯唯诺诺的,无原则迁就,让一直倡导夫妻平等的安吉多少有点看不惯。 返回时安吉坐了倪虹老公单位到市里的通勤车到了火车站,自己搭乘火车回家,但是她稀里糊涂买了高铁票,一口气坐到省城,又忘了下车,只好径直坐到市里,超出了时间和距离,只好又买别的车票返回家中,已经是下午三点。 由于安吉请的就是当天的假,所以她径直去了单位,却有同事告诉她,吴刚父亲死了,他来单位找她却没找到的事。安吉便又请了假回家去,一进门看见桌子上放着买好的猪腿和一些纸货,知道吴刚也是刚出去了。等到晚饭时分,见到憔悴的吴刚,他们俩也没多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却就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将安吉本来就不坚决去参加吴父葬礼的想法打消了,第二天早上,她一赌气穿好制服就去了单位上班,在同事的劝说下又回去换了衣服,在街上买了些面包、冥币等贡品到吴刚家所在的镇上去,赶上了去他们老家的那辆运营的三轮车,刚好又跟吴刚做到了一起,但都没说话。 在吴父灵前烧过了纸钱,磕了头,在不多的人注视下也没哭。但是下午的时候,吴刚远在另一个市区乡下的小姐姐来吊丧了,随着她的嚎哭,安吉也忍不住大哭一场,将对婆母的思念、对婚姻中的不满和怨怼、对自己不幸命运和前途的无助,以及吴刚父亲的不公造成的生活重压都哭出来了,她边哭边诉说,完全无视周围人是不是在听,是不是由此对她有看法? 管他的呢,反正让吴家的乡邻看清和了解他们一家的作做作为也好!后来的几天,安吉就很少哭了。 举行葬礼的头一天,由于安吉报名了自学考试要去市里,就先走了。天黑了时才联系上居无定所的姐姐安婧,她来车站解安吉来了,径直去了闹离婚的她租的位于城市边缘一个贫民窟边的旧房子,高中毕业后落榜的安慧外出打了几年工,最近也来安靖这里找活干了,打算找个铺面开理发店,安吉非常不以为然,她觉得安慧从小长得又漂亮,泼辣大胆,又外出南方城市混了几年,怎么能最后去学个理发,干这么没身份地位没技术含量的营生呢?可是对于家里的事,她一向不敢说不敢干涉,再说自己上了大学,生活都过成了这样,怎么好意思指点江山?只好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她们挤在一处睡时,假装看书,没有多说话。 考试在下午,那天一早起来她们便上了街转了转,买了点必须的生活日用品。可即便如此,走到路上,三人谈到安慧的前程和安吉的工作,姐妹三人还是互咬起来了,安静和安慧同仇敌忾对付安吉一个人,安吉只好也反唇相讥好像也没吃亏,但事后都觉得无趣极了。 当天下午,安吉就返回了,半路上拐往娘家去接孩子。娘家里依旧很乱很吵。孩子见了安吉,起初不认她,后来安吉出声动情地叫着他的乳名,多次伸手去抱他,他大概才想到妈妈曾经温暖的怀抱,就扑过来了。安吉抱起来就觉得孩子又轻了许多。 晚上给孩子换他尿湿的裤子,孩子直呼“烫!烫!”安吉定睛一看才发现孩子大腿上烫了很好地一片伤疤,皮肉都溃烂发浓了,而母亲却居然用一块塑料布裹在上面,以便隔开裤子的摩擦。安吉又气又心疼,三下两下撕了,将孩子大腿上细嫩的皮肉化了脓,发着臭味,里面都有血水和浓水互相感染着! 可是家里没有烫伤药,天已经黑了,这附近又没有医院,安吉无法可想,便用盐水嗽了口去舔舐伤口,将脓疮和血水吐掉!孩子乖乖地支着,大约也是觉到了这是妈妈的爱吧。 一夜没事,舔舐多次,到天亮时伤口已经结了硬珈,不再流脓,安吉不得不佩服自己这土郎中的土办法! 她已经想好了已经要带走孩子,母亲大约知道自己操不了孩子的心,便也不再挽留。 吃过午饭,安吉父亲套了驴车送他们母子到车站坐了回县城的车。 小家伙这一段时间学了不少新的词汇,见啥都要指着叫给安吉听,声调高亢而古怪,引得安吉不停大笑。听侄女说豆豆非常喜欢老爷爷,一天到晚将他姥爷胡子拉碴的脏脸抱着亲个没够,晚上睡觉也要爷爷搂着,不过母亲嫌他脏不让搂。 回到久违的家中,吴刚已经埋完了父亲也回来了,虽然安吉忙着加班,赶上这段时间请假耽误的工作,但是每天回家就有小儿绕膝,心里还是倍感幸福满足。 安吉能给孩子弥补的,首先是亲情的照拂,一有空就陪着孩子玩游戏,每天大呼小叫的乐翻天,小家伙听安吉叫他“宝贝蛋”,反过来也叫安吉“宝贝蛋”,娘俩你呼我应,将边上一人也看的艳羡不已。 第184章 貌合神离 安吉自从西安一行,回来后就忙于工作,每天下班很迟,不过因为吴刚一直赋闲在家,所以安吉回家就有饭吃,倒也惬意。吴刚之前给安吉说他已经定了走敦煌,安吉也就不再勉为其难,乐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再多想多说,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 六月初的一天,安吉中午下班回家,却听吴刚说有个从西安来的电话找安吉,打到了他哥们住的楼上,是他侄女来转告的。说是洪霞来的,让安吉回个电话,并留下了号码。安吉于是心里很紧张,真以为是洪霞出了事,便赶快去打电话,结果云里雾里绕了半天才知道,其实那个电话是远在陕西的那个过往人来的,现在接电话的却是另一个人,说是好像他那里出了点事,要安吉给他父母带个话让他们过去一趟。 安吉起初以为是他出了车祸,也有些紧张了,但又不好刨根问底,就只好记下那边告诉给她的另一个号码,匆匆回单位,向领导请假说:有个老乡在外地出了点事,要她去给他家里人捎个话。所长说尽量第二天上午能赶回来,安吉说争取当天就回来。 就在她准备就绪、并给邻居家打去电话说:老家有事要回去一趟,请他们给家里说一声,就要去坐车。 谁料吴刚却骑摩托车到来了,说是安吉的哥哥安权来了,安吉本想编个理由继续回去,吴刚却说没必要了,就让安权捎话过去就是。安吉只好答应了,去所长那里销了假,坐等到中午下班回家。 一下午的时间,安吉心思恍惚,不知道那头到底出了啥事,甚至猜到了那个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就等着见他父母最后一面的惨状,不免坐着发了呆。抽时间出去打过去电话问,却依旧是别人接的电话,安吉只好请人家转述一声已经将消息带给他父母的讯息。 次日,安吉又忍不住打了电话问,那头是个一口陕西话的小伙子在接电话,但是一听安吉的声音,立马转为普通话,他告诉安吉:“他”不是出了车祸而是两口子之间出了问题,而他父母已经坐车到省城后等待转坐火车过去了。 安吉终于放下心来,又忍不住多问一句:他们平时住在哪里?那头说是女方娘家,不过已经搬出去了,他那头也是个公用电话,有些是不是太清楚,不过她要有事,也可以打过来他代为转告。 原来如此!安吉嘘了一口气,心里又忍不住冷笑起来,发现自己从内心深处有点幸灾乐祸!那个家伙当年对她的伤害确实太大了,她其实一直怀恨在心,尽管极力忽略但却没齿不忘!终于听到他也有这一天,总觉得是活该、报应! 不过她还是想告诉他自己去过西安找洪霞的事,也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不能去那个地方,不是对那个地方和人有忌讳,但就是没有去看他!因为他之前也说过有可能让她过去一趟,他们好好谈谈的话!安吉便取出六年前去他那里时带回来的信纸,草书一封: “五月份,终于有了一次远行,去向曾经发誓永不涉足的南国。不为凭悼心心念念过的爱情,纯为看望久别的朋友。 “在曾经寄梦的兵营里待了几天,与朋友相伴的几日几乎无话不谈,工作、生活、婚姻、爱情、家庭,也偶然谈起那次梦碎的南行,但是没有伤心没有感怀,不过在谈一个别人的故事,像谈别人演绎的一段情景剧。也许是尚未忘记,也许是冷漠如斯,反正过去了再看往事,不过笑谈而已。 “也曾想顺路去探视你,就当一个探视一个有点私交的故人,不想带有任何感情,不再介意你的行为态度而影响心情,更不想朝花夕拾,可惜打通了你曾预留的电话却被告知你已休假且去向不明,只好放下不该有的幻想,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我们,终究是不该再见了。 “回来了就参加了公爹的葬礼,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哀悼仪式,未等结束就离开了去考试,混一个可有可无的文凭。当然我哭了,为着早逝的婆母和自己多舛的命运,为着从此没了父母的所谓爱人和本就可怜的孩子失去形式上的祖父。 “上班不几天,接到来自六朝古都的电话,说是我的那个有名有姓的朋友,起初心下颇为她紧张,转而就明白了你的虚晃一枪,果不其然,下午就明白了真相,只是恍惚间听错了那边的解读,还真以为你出了啥要命的事故,后来再回电过去才知不过尔尔,我就说呢,哪里有那么多生离死别的伤痛安排给我,来填充我本就够多舛的经历?只是好像惊动了不该惊动的很多人。 “真的不了解你的生活,也不可能知道太多,或者说不想知道,因为一切从那次南行后就划上了句号,生活本身也不允许我留有太多的个人空间,业余的很多时间,我宁可留给牙牙学语的小儿,享受人间天伦。夜来瞌睡也多,难得熬夜写点什么。但今天遇到本地报社几位编辑,闲聊之下,才知道他们知道的我相比我本人所认识的自己还有清晰明白,并冠以才女,说很多次想拜读我的大作,可是不知为何我走进婚姻中后,就难得佳作问世,不知道是我收敛了锋芒还是有了更高的天空,看不上他们主办的这小小篇幅?可他们哪里知道是我早就被生活本身折断了翅羽? “可我只能敷衍几句,有失风度地溜之大吉,所谓‘生活在泥里,梦想在云里’,那其实不过是我在外的假象,现实中的我,其实不光活在泥里,却连梦也落进了淤泥!回家后忍不住喝退扑上来求抱抱的小儿,充耳不闻老公的谴责,躲起来翻开过去的笔记,重温曾经的梦境,我已是泪雨滂沱,可不是这雨能不能洗去生活给我沾染的灰尘和污垢? “夜已深了,就到这儿吧,但愿今夜我可以做个好梦,梦里没有生活的琐碎和芜杂,只有蓝天白云绿草地可以让我清醒地看到明天的太阳!” 安吉写完,将信仔细折好,深深地压在写字台抽屉的最下层,她知道,这封信,与其说是写给那个离人的,还不如说是写给自己的,因为他,其实早就不配。这世间,真的没有一个值得她与之灵魂相交的人。 而曾经让她为之放弃亲情和梦想,带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向往结合到一起的吴刚,早就在生活面前原形毕露,成为一个现实中苍白破碎成渣的纸片人,不过因了他是孩子的父亲,她还得勉为其难的与之共同生活下去,但是灵魂深处,他也根本不配让她牵念和信任了。他们之间,精神上其实早就貌合神离、分崩离析了。 第185章 喜从天降 周一上午,安吉在单位开完例会下楼忙完手头的数字统计,正要再次上楼向所长汇报时,却听同事叫:“有你的信!” 未等她反应过来,边上一名同事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去:“哪里来的?”一看封面后又交给安吉。刚好所长在边上,就拿过去看了一眼,说:“还是‘全国青年文学大奖赛’啊?你写的啥?” 安吉说:“我也奇怪呢!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怎么现在才有结果?我都忘了写的是什么了!大概就是学校里的那些事吧。” 拆开了一看,夹着很多张大小厚薄不等的纸片,其中一张盖着印章的信笺上打印栏空白处写着“安吉女士,您的大作《等你的四季》被评为“全国青年文学大奖赛三等奖”的通知,还有一封印制精美的邀请函,原来是他们拟举办“全国第一届全国青年文学大赛获奖者‘首都之夏笔会’”邀请优秀的参赛选手于今年八月前来北京参加笔会,食宿全包,交通费用自理的通知。 安吉大喜,对边上和大家一起轮流看这些信函的所长说:“这种好事能请假吗?” 所长很豪爽地说:“准啊!这不是好事吗?” 所长是个行伍出身的高大中年人,身材挺拔,器宇轩昂,眉目俊朗,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他对安吉她们这一届员工工作上很支持照顾,曾说过:“工作中你们放心大胆地干,出了什么事我都给你们兜着,但是吃拿卡要赊等不廉洁行为你们谁干的谁负责,谁吃的拿的谁吐出来!我可不担责!” 所以安吉一到这个所里来,就在工作中发挥了极大的主观能动性,不光在市场监管中雷厉风行,收费办证客观公正、刚正不阿,也办了一些市场违法的大案要案,在第一年就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以后工作也更加努力,虽然生活中屡遭吴刚一家的非难和排挤,最后差点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但是她依旧积极向上,兢兢业业,从内心里感谢领导的赏识和知遇之恩。 安吉其实是个一直很胆小又内向的人,她见领导这么痛快地答应了她的请假要求,就乐颠颠拿着信封下楼,同事们都听说了这个好消息,纷纷围过来要着看信,安吉也不打推辞,就给了他们:“看吧!”她不是骄傲,而是由衷的高兴。 刚开始就跟安吉一同分配到这个单位的孙芝后来也跟安吉一起调到了这个城关所任内勤。她很羡慕的说:“我怎么就不成呢?能不能顶替了去啊?” 安吉笑说:“可以啊!”其他人对文学大奖赛和笔会这种东西知之不多,但是也觉得安吉能得到全国性的大奖赛邀请很了不起,一致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有个高中毕业后就招工进了母亲任职的本单位、工作几年后去大学进修本专业的女同事余梅眨巴着眼睛说:“你教教我们,怎么才能写出那么好的东西,怎么才能得奖呢?” 安吉玩笑说:“你把与老公摩肩擦踵的时间、不,擦胸的时间用来读书、写作,不知不觉间就能写出来了!” 全办公室的男女同事们哄堂大笑,不亦乐乎。余梅擦着眼泪说:“你可不愧是搞文学的,说话都这么幽默!自打跟你坐在一个办公室,我每天笑口常开,眼角的皱纹都多了,你要赔!” 安吉说:“你咋不说笑一笑十年少,我让你这么开心,你至少年轻了十岁,都要重新开花了!要给我青春保养费啊!” 于是大家又是一通哄笑。 办事的人来了,他们连忙打住说笑,认真工作。谁料有个烟草公司的女的来办证,安吉问她证件都过期好几个月了,怎么现在才来办?结果那女的开口就是一通发火,口气非常狂妄野蛮。安吉正要反驳,她却骂道:“你怎么不说是你上次把字签错了,还要怪我们没有及时来办?” 安吉有点莫名其妙,说:“就算是我的字签错了,你可以拿来我重新签啊,总也不能成为你不办证的理由吧?” 那女的却说:“我们还没时间呢!你要是不行你就回去伺候男人娃娃,你别在这里混日子了!” 安吉也由不得生气了,便跟她吵起来:“你看你这女人说话这么差劲的!我就算工作偶然失误,我接受群众监督和批评,但你也不能这样侮辱人吧?就这我就成混日子了?” 其他同事看还有别的办事的人在场,那个女人也有点得理不饶人,就纷纷劝安吉冷静,暗示她不要跟这种人计较,赶紧给她签了字打发她走人。安吉只好强压怒火,笔走龙蛇签完字让她走了。 等那女人拿着文件得意洋洋地出门走远,安吉想起来她好像没有去楼上办公室盖章,跟边上的同事证实了这点后,平时作为她的话,一定会追上去提醒一下的,可是今天看到那个女人口不择言的侮辱她,她就装作不知道,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想法:就让她再跑一次算了,谁让她那么野蛮无礼! 边上负责市场检查的男同事肖洛和郑强东说:他们本来在企业检查中发现了他们证照过期,且工作人员态度还很差,准备处罚的,但是人家拿出一份几个月前安吉签字的文件,说他们之前去办了,结果你们的人将字签错了,才导致他们没办上,所以他们只好让他们来所里重新签字,尽快来办证就是了。 安吉觉得这是也怪自己粗心大意了,就一再对那两名同事说抱歉。 肖洛和郑强东都是当兵的出身,长得人高马大的,但是平日里他们对安吉还是挺欣赏和支持的,不过郑强东这人年龄比安吉要大十来岁,常常以师长自居,就带着教训的口气说:“干我们这一行的,都得玩脑子,遇事要冷静,多想多观察,就算是要收拾他们,也得棉里带刺,笑里藏刀!先是面带微笑、客客气气地,直到将他有理有据整的服服帖帖的,还不敢不接受!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好歹!以后得好好学学,这是我的人生经验!” 余梅在边上认真地歪着头问:“那你说说,这脑子怎么个玩法?给我们教教!” 郑强东用睥睨的眼光看着她说:“这就得自己认真琢磨,细细领悟了!一句半句怎么给你教了?你们这些人... ...” 对于郑强东这个说话口气和看人习惯,安吉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去计较,便吐吐舌头,笑着领受了。 回头想想,郑强东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只是安吉有点后悔,应该给那个女人签字的时候,将自己先前那份签错字的东西要回来,免得这女人去了不办,又拿着它当挡箭牌。 这是个教训,安吉决定牢牢记住。 总体来说今天喜忧参半,还是高兴地成分远大于不高兴的成分。 她回到家里,也将那份获奖通知和笔会邀请函给吴刚看了,吴刚不屑一顾的表情让她有点后悔,也有点生气,但是已经不想计较了。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将所有资料装进信封锁了起来,因为她不确定啥时候她和吴刚万一吵起来,吴刚处于嫉妒和疯狂,又将她的东西扔掉或烧掉,那就亏大了! 第186章 未能如愿 准备好了去北京参加笔会,安吉还是不太敢相信请假的事,就借着打扫卫生的时候,偷偷问所长:“所长,我那个过几天想去北京参加笔会,真的能请十天假吗?” 所长已经忘了上次看到的安吉获奖和笔会邀请函的事,问:“什么笔会?你写的啥?” 安吉只好尴尬地解释:“就是一篇散文,写的大学时代的友情。” 所长说:“那好啊, 当然可以请假,你这边写好假条,我批了再去找局长批。” 安吉喜不自禁,当下便着手准备。摆在她面前的主要问题是经费开支,不光指望不了吴刚,还担心他干扰。算了算这几个月的工资收入和最近收取的规费还没有上交,得赶紧交清才行,将手头所有开完的没开完的票据合计了一下,也就剩一千多元,也就是她所有的结余了,还需要跟同事借一千,回来后再用工资偿还吧。然后是孩子的问题,吴刚原来吵吵要去外地开车,但是至今也没什么行动,估计也就是不想出门找的个借口而已,那就好,既然他不出门,那将孩子完全丢给他好了,好歹亲生父亲,量他也将孩子不会亏待了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最后一天,安吉才开口向他说起,口气坚决毋庸置疑,吴刚的干扰和反对果不其然,但安吉阴了脸不做声,吴刚只好不说什么了,居然还说要去省城送她,安吉也未置可否。又利用晚上时间,将自己原来写在一些笔记本上的东西抄写到一个新的软皮本上,以便在培训探讨中用到,这是全国性的比赛和笔会,来的人水平不会差,就算她安吉是小地方来的,也不能在文化素养上输给他们。 抄写着那些过去写的文字,安吉由衷感叹曾经的自己也堪称才华横溢了,那些文字和思想,放给现在的她还真是写不出来了!俗话说“英雄自故**** 岁月何曾输美人?安吉自知旧情难续,可那清丽的文笔却怕是此生再也找不回感觉了。 不过因了自己即将赶赴一场向往已久的文化盛宴,心情还是颇好的。回头看看至今窝在家里、让安吉再也无法产生一点点信心的吴刚,安吉也懒得说什么了。 让安吉觉得最可笑的是:吴刚兄弟二人(或者说是三人),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花了一万三千元做了一笔虫草买卖,竟白白便宜了那个小镇上做虫草买卖的回民贩子。自己们多跑了些路去到处收购,结果拿去给那个回民挑来挑去的,挑去了最大最好的,剩下的残渣短肢退回给他们,最后他们一算居然连本钱也没有回来,反倒是将给他们借了钱的堂兄弟坑了进去,那个兄弟气愤之下将那些虫草断根扬在了风里! 安吉听说后,当着侄女的面取笑吴刚兄弟:“明明是一窝草包居然会想做大买卖!” 安吉再一次逼着吴刚去跟吴德吴品要分家的钱,吴刚却一句话推个干净:“我知道他没钱!”安吉气得七窍冒烟,却对吴刚这草包无计可施,软的办法不行,来硬的也能引起吴刚的强硬反抗,除了引起一场大吵气坏自己,却伤不到吴德那禽兽,只好自认倒霉。 对于吴刚的窝囊无能,安吉已经鄙视到骨头里了,但是又无法摆脱,打心眼里认为这是上天安排给自己的一场劫难,只怪自己当初看走了眼鬼迷心窍,这几年来何尝不是自己的窝囊和隐忍才导致如此地步?她本来有多少个机会可以挣脱这草包的束缚,却又在姐妹家人的牙尖口利下,不敢担上离婚的罪名,也是为了给可怜的儿子一个形式上完整的家庭,加上吴父死了,她便将吴刚这个兄弟不疼姐妹不爱的垃圾货无处交代了! 终于在一次争吵后,身心俱焚的安吉将离婚诉状交到了法院,吴刚却极力回避着,找借口不出庭应诉。 话说七一那天,本来安吉吴刚早早坐车到了省城,也买好了第二天出发的车票的,可是就在他们在街上转悠时,吴刚蔫头耷脑的没精神,一再要求回去休息,结果等到进了宾馆,吴刚却来了精神,将自己脱个精光,扑向安吉求欢不止,让安吉又讨厌又恶心,甚至无法抗拒,心里鄙视地想:本来这样的机会,吴刚作为自己的丈夫,就算是不喜欢文学,但也完全可以相伴同行,一起去神圣的文学殿堂接受醍醐灌顶的,可是眼下的这个畜生,却低俗无能,不光拿不出一分钱来支持自己的事业,还只顾着贪图肉体之欢,跟那些长毛的低等动物有什么区别?自己真是瞎了眼,当初居然能看上他?甚至嫁给他? 安吉满怀嫌恶地推开了吴刚,转身睡去,也许是吴刚觉得无趣,也许是转街走累了,倒也没过多纠缠,也睡去了。两人一觉睡到下午七点多,天气不热了才出门吃晚饭。 晚饭后他们在夜市上转悠了一阵,回到房里,吴刚就开始劝安吉:“你现在的工作单位就挺好了,你再不要写那些东西了,对你的工作晋升又没好处,还让单位领导同事将你当做不务正业!何况你这次请这么长时间的假,领导同事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乐意了,再以后工作中给你设障碍穿小鞋怎么办?”等等的话来打击安吉,安吉想想自己手里少得可怜的那些钱,再想想临时托付给姐姐的孩子和接下来十多日的长别,又忍不住想念起他来,居然就真的想放弃了。 吴刚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欢喜的什么似的,一夜数次向安吉求欢,让安吉应付不暇,又觉得这男人除了无能外倒也不是坏人,事到如今,只有认命了,就投降在吴刚的温柔乡里了。 次日早上,吴刚小学初中时的发小、大学毕业后借着自己在省城某部门当官的哥哥的好处留在省城发展的田汉文来了,一起闲聊一阵后,田汉文形色匆匆地走了。吴刚又带安吉转了白塔山,坐了汽艇,可惜的是安吉因为一时冲动而放弃了北上的机会,心情又变得不好了,她脸色阴郁,目光冷漠,懊恼不堪,却又没说出来。后来她看那次游历黄河时拍的照片,表情冷漠,脸色苍黄,一点也没有了原来的朝气和活力。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他们在约定的五泉山等到了赶来的田汉文,一起在一个茶摊上坐了一阵,喝了一阵茶,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一阵,下雨了,他们只好回去,本来安吉想回去的,可是吴刚说他和田汉文之间还有点事没谈完,便又去了田所在公司给他提供的临时住房,虽然空间促狭,但也有床有沙发等简单家具。 晚上他们俩挤在田的一张小床上谈心,安吉一个人睡了沙发。田汉文和吴刚同学同龄,尚未结婚还在打拼事业,而吴刚有家有孩子却痴傻软弱、无所事事、得过且过混日子,一点气都给自己争不了! 安吉想想自己当年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呢,对生活充满向往和梦想,对未来的伴侣也曾充满幻想,却居然就看上了吴刚这货,将生活过到了泥里,她再一次痛恨自己瞎了狗眼!错错错!真如老人们说的“一步走错,百步撵不上!”可是悔之晚矣! 安吉内心懊恼极了,对吴刚的失望和对婚姻的后悔又加了一层。但为了孩子只有强忍着愤恨。 第187章 吴良兽行 回到家已经是周一下午了,本想去上班,却感觉身心俱疲,只好又休息了半日。 次日到单位,同事们都很惊愕,有失望,也有幸灾乐祸。有个和安吉关系甚好的女同事甚至气愤地说:“我跟你这人都没心说话了!这么好的机会都能放弃掉,你还能干成什么?” 安吉本来已经就懊恼不堪,闻言心情便更加败坏,回到家就对吴刚也没好神色。 吴刚察言观色看安吉心情不好,知道她到单位后肯定同事们表达了对她的失望,便也唯唯诺诺的不敢招惹,只是让孩子巴巴地来讨好。安吉只好调整自己,努力放下坏心情,笑脸面对孩子,逗他玩耍。 生活的严酷现实完全毁灭了安吉对吴刚的一点希望和信心。吴刚像缩头乌龟一样的行为使疲于奔波的安吉更加难以接受现实中这样的一个爱人,吴刚的无能增加了他心理的萎缩,他变得疑神疑鬼,对安吉的行为大加限制,使得她在家庭孩子工作之间难以自拔,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爱好,屈服于吴刚的淫威之下,写作的笔早已凝涩,用来当写作素材的那些日记和信件也不得不避开吴刚的耳目,深锁进一张花五十元从旧货市场上买来的写字桌里。 终于在一次争吵后,身心俱焚的安吉将离婚诉状交到了法院,吴刚却极力回避着,找借口不出庭应诉,也不去接受调解,直拖到将要最后开庭时,吴刚就一夜不睡,对着安吉又是发誓又是许诺,跟安吉分析他不出门打工的利害关系,居然是:孩子还小,身体素质又差,他怕万一自己出了远门一时半会回不来,孩子病了疼了,安吉一个人顾不过来;还有就是,家里虽然只有安吉一个人工作,工资虽然也不高,但是旱涝保收的,也跟那些单职工家庭一样,无非是人家们男主外女主内,自己家女主外男主内,他把孩子带好了一样的! 等等等等,花言巧语,居然就说动了安吉的心,就赶在开庭前撤了诉,白白损失了一笔钱,让安吉心疼一番,下一次再吵,起诉离婚又得间隔半年,再想想万一离不了,又要搭上几百块钱,便只有忍气吞声作罢。 安吉的大姐安欣和姐夫来县城办事,捎来安吉父亲的话,说他在小镇下面修桥的工地上找活干时,听老板亲戚说他们缺个大车司机,安吉父亲便想到了一直赋闲在家吃软饭的吴刚,便给他们推荐说自己的儿子会开大小车,是六七年的老司机了,还是高中文化,问他们能不能来试试?老板亲戚便转告了老板,当即就让安吉父亲叫他的儿子来工地他们看看。于是吴刚和安吉都很高兴地答应了第二天就让吴刚过去看看。 安吉的心下对父亲也充满了感谢和歉意,想想这是自己遇人不淑,居然让抚养自己长大的父亲不但没得到自己的报答,都年近七旬了还反过来操他们的心。 临走前夜,安吉再次要求吴刚去跟吴德提提落实分家款的事,可是吴刚依旧是一副死驴不怕狼啃的样子,找各种借口搪塞不去,还替吴德辩护,于是安吉由不得跟他大吵了一架。 早上吴刚走了,安吉收拾了去上班,心下又有点后悔跟吴刚吵架,毕竟他现在要出去打工了,到了工地就不自由了,也不能自由去看望孩子,自己干嘛跟他闹个不欢而散? 接下来,安吉他们单位很多人抽上走方队,每天早晚都要练,完了还要满借到转着收费,回到家就累垮了,而侄女又马上要跟随她考完试的弟弟回家去了,照顾孩子的事又悬了,一下子让安吉觉得生活的压力又到了自己头上。 带孩子的侄女要走了,安吉无法可想,只好请了一下午假将她和孩子送到安吉姐姐安欣家,同时给了一百元钱,侄女又退给安吉十多元,安吉没有要,侄女就拿这钱做了车费,安吉也没有反对。 到了安欣家,安欣对着安吉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安吉只有忍辱负重地听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辩解。但是安欣对孩子还是毫无推脱地留下了。 安吉坐了夜班车回来上班,一路上泪水横流,无法解脱自己的痛苦和悔恨。 次日,安吉想到吴刚到了那边没有带盖的被子,家里的被子又被吴刚这儿那儿的送人了,想起自己这几年置办的很多东西放在吴德抢占的楼上,,还有自己亲手缝制的几床被子好歹他们父母都没了,吴德夫妻也有结婚时的新被子,那几床被子应该是闲置着,就想去取过来一床带给吴刚去用。主意已定,便骑车去了。 恰好吴良在家坐着看电视,安吉跟他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还坐着谈了谈他们姐姐吴梅两个儿子学习考试的情况,说是老大考得差点,本来还想再补习一年,却又想到明年老二也要高考,家里一下子供两个大学生有点难,就干脆报个分数低点的专业上去吧。安吉想想自己当年在高考中填报志愿的经验,简单地提了一些建议,然后话归正题,说吴刚到了那边上班去,天气比这边冷,自己要从这边拿一床被子给他带上去,说着就往卧室走。结果吴良却紧跟过来呵斥道:“我看你拿哪一床?你少动人家东西,老三来了再拿!我是给他看家的!” 安吉没理他,只说了一句:“我就拿我亲手缝制的那一床!” 结果吴良却一声断喝扑过来一把揪住安吉衣服说:“滚出去!你再敢动一下他们东西给你好看!” 安吉气急了,又挣脱不开,就站住了怒视着他:“你敢再动我一下!” 吴良松开手回到客厅,拿了一把长长的螺丝刀过来,拉开架势就要打,并再次撕住了安吉衣服,一把将她摔在地上,踏了她几脚。 安吉奋力挣开后站起来,也撕住了吴良衣服,夺过他手里的螺丝刀,直视着身高跟她差不多高的“吴矬子”:“你敢再打!”结果还是被他连骂带推搡了出来,任安吉如何叫骂里面都没了声息。 安吉气急了,拿着螺丝刀狠命往门上敲了几下,下楼后越想越气,想到他们一家对她的欺凌侮辱,想到自己这些年对他们父母及全家尽心尽力的照顾服侍,想到所嫁的草包吴刚对她的轻视和对自己兄弟的宽容忍让以及他对安吉多次的提醒和劝解视若无睹,最后导致他自己也被他们一家人榨干油水一脚踢出来的下场,还有分家一事上他禽兽兄弟们的合谋导演的诡计、吴刚的软弱无能、吴德的恶劣下流、吴良的卑鄙无耻... ...还有他们趁父亲病重吵闹分家,逼着他们大冬天搬家无家可归的惨状,安吉便在楼下对着他们家的窗口骂起来,历数吴良吴德兄弟的无耻行径,高门大嗓、口若悬河,完全忘记了她作为一个读书知礼的女人的文雅和羞耻心。最后吴良大约也是受不了她的辱骂,干脆将阴台的窗户也关上了。 几个邻居老头老太太站在院子里听着,纷纷摇头叹气离开了,有个以前经常跟安吉和婆婆一起散步的老奶奶走过来劝安吉:“姑娘,你快别生气了!跟那些牲口不如的人计较划不来!那几个畜生干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清楚得很!你啥也别说了,跨回家看娃娃去!吴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们伺候的越好越没有落下好!谁让你们老实呢!” 安吉骂够了,回家才发现自己胯部疼得厉害,脱下裤子一看才发现淤青了一大块,原来就是被吴良摔在地上踢的!心里的怒火更加旺盛,更加绝望于自己眼瞎嫁的吴刚这个没用的草包畜生! 第188章 逼其离婚 过了两天安吉的胳膊和腿疼得越来越厉害,仔细一看都肿胀充血了,而脖子里居然也被抠破了!一气之下到医院开了证明,并拍了照片,而后打电话给姐姐安欣让他们捎话给吴刚,叫他下来处理。结果吴刚回电话就将安吉一顿臭骂,等了两天还是不见他回来,安吉便利用晚上时间写好了离婚协议,她已经想好了,这次草包不给她个说法,她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安欣终究还是不放心安吉,打发了两个孩子来陪安吉,开导她,说姥爷姥姥坚决不让他们离婚,因为是兄姐都这样了,丢不起人,再说看着孩子太可怜了。可是安吉主意已定,不闹出点什么名堂誓不罢休。 周五下午放假,安吉便和侄子侄女一起回到安欣的家,一边是看孩子一边是次日去找吴刚。安欣对着安吉又是一顿声讨,安吉无心舌战,只顾低头逗弄孩子,玩到夜里十一点才睡。 次日去去了小镇下面的修路工地上找吴刚,却被告知去了另一个县城办事,天黑了才能回来,安吉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家,心里的愤恨一浪接着一浪地翻涌而来。 过了三天后,安吉又抽空过去找吴刚,结果说是他们今天休息,不知道吴刚去了哪里,安吉不甘心地等了一两个小时等不来,只好又到安欣家去,结果却撞到吴刚在安欣家,看着又黑又瘦的样子也很可怜。可是安吉忍住了自己的同情心, 也没有跟吴刚说话,进了里面的卧室就躺下了,并示意跟进来的侄女出去,将吴刚叫进来。 吴刚进来了,安吉冷着一张脸,将拍的自己身上的伤情照片和离婚协议书递给吴刚。吴刚却看了一眼就放一边了,问安吉怎么回事? 安吉便将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并提出三个条件:“第一,要吴德搬出去,将房子给他们;第二,吴德吴良尽快给他们分家的钱;第三,由吴良向她赔情道歉,否则离婚。” 吴刚却一副怀疑的样子问:“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安吉知道吴刚其实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只是在装腔作势,而且他心里的天平是倒向吴良的,就冷笑一声:“我知道你这个草包会问这个!也做不了什么,所以就只能这样结束了从此各走各的路,你去吃你嫂子和弟媳妇的软饭吧,你这样的人我不养了!”说着将离婚协议书推了过去。 吴刚却看都不看内容,拿过去就签了字,然后说:“我今天下去看看怎么回事。”便拍门而出。 孩子在身后哭叫爸爸爸爸,安吉只好抱出去,见吴刚蹲在路边等车,表情异常痛苦。安吉倒是有点幸灾乐祸地站着冷冷地斜视着他猥琐的样子。 侄子侄女跟出来,侄儿鬼精灵地小声说:“三姨父在哭呢,你就给他留点余地吧,他就那么点人,你也别把他逼上绝路了。你们这样闹,弟弟最可怜,跟舅舅的儿子有什么两样?” 安吉说:“不,豆豆有我这个妈妈呢!” 侄儿却说:“你能顶得了他爸爸吗?再说你以后再要是找不好怎么办?” 安吉固执地说:“我再不找了,一个人带大他!” 他们姑侄正说着话,却见不远处蹲着的吴刚站起来往下走,安吉忍不住问了一句:“干什么去?” 吴刚说:“取铺盖,不干了。” 安吉冷笑:“饭碗来之不易啊,丢了可没人再给你吃的了!” 过了一阵却又见吴刚上了一趟顺路上来的车走了县城方向,安吉心静如水地也坐车下了市里去考试。 第二天上午考完试,利用中午休息时间给侄女打电话问起,侄女说昨天姨父回去把他哥骂了一顿,他哥说是安吉首先扑上去打的等等。吴刚还将原来说好让他领取的他父亲的一万多元抚恤金都给了他哥,说自己不要了,他离婚了自己去挣。安吉当即气得眼冒金星,心里暗暗咒骂吴刚这个畜生,都快被他们逼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死到临头了,还自以为是地做出这等混账事来!他有什么权利处理属于两个人的家庭财产?要知道那笔钱,不光是他的,里面还有她和孩子的财产呢,就算是离婚了,也得对她和孩子有点补偿吧?要真有本事挣来,这好几年了,他怎么一直待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吃软饭? 下午考完试,安吉便去了几个地方,一是做法医鉴定,二是咨询律师。结果法医鉴定要好几百块钱,安吉没舍得钱只好没做;又去律师事务所咨询律师,快到下班时间了,有个白发老头接待了她,简单说了几句后表示要下班,让安吉第二天上班时间来,可安吉哪有时间?只好借着同路而行,说了几句,可是人家一说,安吉就失去了信心。跟已经调到市里的老同事牛琴也没联系上,准备和她好好聊聊的打算便只好打消,坐夜班车返回家中。 结果在车上却遇到自己大学时的同学、老乡、也是毕业时就分配到司法局、还曾表示要追求她的李涛。 他们先是高兴地打了招呼,然后调换座位坐到了一起,闲谈之下,李涛问她:“怎么样?你嫁给那位老板过的好呗?” 安吉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就笑笑,反问他:“你猜呢?” 李涛说:“我就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好不到哪里去!” 安吉还嘴硬:“你猜错了,我好着呢!” 可是李涛却冷笑一声:“你跟那样的一个人能过好,那才叫活见鬼!” 安吉只好叹口气实话实说:“好吧,算被你猜中了,糟糕透了,准备离婚了。” 李涛先是劝她冷静,然后又开始声讨她,“我就想不通了,你当初为什么选择那个人?” 安吉只有苦笑着求饶:“我承认是脑子进了水了!”又一再求他给自己指点迷津,并帮忙索回属于自己的合法财产。 李涛让她考虑一个月后再决定,可是安吉坚持说:“不,一天都忍受不了了!,你要是不答应帮我,我就每天去你单位找他,反正你的工作就是干这个的,别人也说不了啥!” 李涛没法,只好答应说回去再说。 安吉回来后,自己动手写了几份诉状,状告吴良故意伤害一份、状告吴良吴德执行分家协议一份、状告吴刚离婚一份,但是内容太乱太杂,总是做不到言简意赅,干脆先弄个大概,去了法院找到比她早一年毕业的校友苏华的丈夫金翔,金翔也劝她冷静考虑一下,又说他们家现在和吴刚家成了亲戚,他不好出面办理。安吉便去找了庭长。庭长办公室好几个人在一起打牌,有个女的问:“你男人是做什么的?” 安吉感到羞惭,小声嗫嚅说:“他没有工作。” 那女的立马说:“哦,他没工作,一家人还敢那样对你?那就干脆离了算了!”金翔大约是为了避讳,什么话也没说。安吉告辞回来后,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告他们。 第189章 全家反对 安吉打电话到姐姐安欣家,让他们叫吴刚回来处理此事, 接电话的是安欣丈夫、安吉姐夫赵国萃。他口气很冷漠地嗯了一声。安吉想想忍不下那口恶气,便又去吴德家里找吴良算账,她要他当面向她道歉,看他的态度再决定告他不告。 吴德开了门黑着一张脸问她啥事? 安吉只说了一句话:“拿被子!”吴德只好打开门让她进。 安吉进了原来吴老头住过的大卧室,见床上叠放着两床新被子,一看就是吴德两口子睡到这边来了,小卧室里也只有一床被子,却不是安吉要拿的。只好进了厨房餐厅,吴刚侄女睡过的那张床还在,上面叠放着两床旧被子。安吉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将这间房当做临时库房了,而原来住在这里上学的吴刚侄女侄子在吴老头死后就都已经被他们打发回老家小镇上上学了。 安吉心想:“狗日的吴良,你算计来算计去,想将我们撵掉了你们一家住在这里,打着伺候老人的名义供娃娃上学,却没想到老头子死那么早吧?也没想到吴德不会让你家的娃娃在这里住吧?” 安吉打开其中一床被子,谁料一股血腥的恶臭冲进鼻子,接着看到被子上的血迹斑斑已经变成了黑绿色,原来是老头子临死时尿的血他们都没有洗掉就这样放着了,算来吴老头死了已经两个多月了!吴德这两口子真是畜生,居然就这样让这床被血浸透的被子放在家里发臭! 安吉三两下就将被套被里撕了下来放到了一边,吴德听见声音,进来恶声恶气问:“你这是干啥?” 安吉没好气地说:“拿去洗!你看都脏成啥样了?” 恶棍吴德本来想找茬的,看看如此就只好忍气回到了客厅。 安吉临走时对吴德说:“告诉你大哥,给我出医疗费!另外,你们谁打的电话将话费交清楚,我要移机!” 吴德从鼻子里喷着气:“还有什么?这次叫二哥回来一次性算清楚!” 安吉撂下一句:“有算清楚的时候!”便拿着拆解开的被子被套出了门。 到楼下她支好车子,将被血污浸透的被里扔进了公厕里,捎着纯毛的被芯骑车回到租来的家里,心里多少有些胜利的感觉。 她心里暗暗发誓:等着吧,一家禽兽,你们对我的欺辱我不追究便罢,一旦追究了,就要给你们点颜色好好瞧瞧! 八一前夜,安吉父母、二姐安婧、妹妹安慧,还有安欣丈夫和他们的儿子女儿等一大帮人带着安吉孩子来她家了,惊喜之下,想到他们这一来,她的很多计划就要受干扰了,果然他们吃饭的时候就开始问了:“是不是又打算离婚?” 安吉只好老实承认,于是全家上阵围攻她。安吉气急败坏地说:“当初你们千方百计反对我们结婚,我没听,事实已经证明我错了。现在我想彻底改正错误,你们又强烈反对!到底想让我怎么办?我难道要用一生牺牲做代价吗?” 安吉姐夫赵国粹取笑说:“你可不要用文学的语言表达生活!”安吉只好闭嘴了。 下午安吉继续去上班,他们一大伙人在她租来的黑暗简陋的的家里任意翻腾,找见了一些旧衣服被褥的,安吉姐姐便做主将一些东西给了她父母让他们拿回家去用。晚上,安吉二姐纠集着母亲,又合力围攻安吉,坚决反对她和吴刚离婚,理由就是她姐姐离婚了、哥哥离婚了,她再离婚,以后哥哥再娶就成了问题,妹妹找对象也会有影响... ...她们考虑的很多,唯独没有谁替安吉考虑一下,她是否幸福快乐。 次日是“八一建军节”,本来是个好日子,可是中午的时候,吴刚却夹着铺盖被窝回来了,正在吃饭的安吉头立刻大了,意识到口口声声离婚并签了协议的吴刚又一次要食言了! 果不其然,吴刚看安吉家里人都在,便抓紧机会表现,当下就给安吉父母每人五十元钱,次日又租车带他们去附近一个景点上去玩,吃喝拉撒张罗的非常到位。但是跟安吉说话还是无端的争吵,最后劝安吉的亲人们也灰了心。侄女荷叶私下里对安吉母亲和姐姐们说:“三姨要离婚就让她离吧,这样子啥时候活到老!” 可是安吉母亲和大姐在翻找东西时在床下发现了上次吵架时被吴刚剁掉袖子和裤腿的一堆衣服,就翻开来看,发现每件衣服都少了一个袖子,每条裤子都少了半截裤腿,就跟安吉要剁去的袖子和裤腿。 安吉不言不语从床下一个木条框里找出来给她们。安吉母亲又开始责备吴刚粗鲁浪费,安吉大姐安欣也铺开衣服裤子比划着,看能不能缝上去,结果发现衣服已经泡了水捂毛了,就只好将还算完好的袖子和裤腿让母亲收起来,拿回去给安吉孩子缝小衣服。安吉气得七窍冒烟,骂她们眼睛小没出息,又骂吴刚有本事剁掉,干嘛舍不得扔掉让她看不见? 安吉大姐安欣又逼逼叨叨在母亲面前骂安吉,说她枉费了自己没上学供养安吉上大学,可是安吉上了一场学,有那么好的工作,偏偏眼瞎了找的男人没出息,不去想办法挣钱,缩头乌龟般待家里让老婆养也就罢了,居然还干这种农村老婆娘才会干的下三滥事!让他们也跟着丢人现眼,心都要气烂了! 安吉想到安欣在她的生活中历来扮演过的角色,多年来对她的利用、倾轧和剥削,以及谩骂过她的那些极具侮辱性的话语,还有因她的倒弄是非而引起的家庭战火,怒不可遏,跟她对骂起来。母亲来劝,却毫无原则和立场地偏向着安欣,指责安吉不尊重姐姐。 安吉气火攻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冲母亲乱吼一气,当即气得她母亲就要回家,始作俑者吴刚却又来当和事佬,反过来说安吉不对,安吉气急了又和他大吵一架,拍门进了卧室,不管不顾地睡了。次日一早安欣就气冲冲带她的一对儿女回了家。 安吉下班回来后,安靖和妹妹安慧也从一个地方讲迷信回来,说安吉冤枉了安欣,说她一片好心来劝她的,结果被安吉骂了个狗血喷头,在大街上碰到她们就哭了。 安吉早就被安欣的言行伤透了心,此时哪里去管她伤心不?她冷冷地说:“她将我整得最惨的时候,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安吉父母姐妹们都回去了,连同孩子也一并带走,吴刚又在家待了几天,最终被一个外市的老板叫去开车了,由于他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和安吉吵架,所以他走的时候,安吉毫无留恋之意。 接下来安吉一个人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寂寞和孤独再一次占据了她的心房,工作的压力和生活的负累简直要压垮她了,却无法表达无从诉说,也无人能够分担,只有一个人自怨自艾! 第190章 走投无路 转眼快到月底,安吉租住的房主多次打电话要当年的房租,可是安吉一下子拿不出来,求他们宽限几天。可是人家说他们也要急用钱,就要安吉立刻想办法将之前欠的钱还了,然后能租就租不能租就搬出去,安吉只有设法往后拖着,指望月底拿到工资就给他们。 结果人家们不答应,不光几次将电话打到安吉单位,让别人转告要钱的事,后来甚至两口子撵到单位来要了,当着十多个同事的面,将安吉好一顿羞辱,还是一个认识他们的男同事将那一对夫妻说了一顿,才答应月底发了工资就给。 可是这一顿吵闹,让安吉在同事面前再一次大失颜面,再一次想到自己所嫁非人,不光她梦想破灭、感情需要得不到满足,就连起码的生活保障都没有了,真是丢人现眼!这哪里是她原来设想的爱情和婚姻的结局? 她也想过多次起诉离婚,又下不了决心,想跟吴刚协议离婚,又明知吴刚绝不会配合,他的目的就是耗死她。 妹妹安慧也从外地回来了,准备在本地开个美容店,已经看好了铺面,正在找人装修,钱都是她自己设法借转的,安吉心里不由得佩服她的生存能力,虽然没考上大学,但是比她这国家干部的姐姐能干多了!但是人家要开店,所以尽管知道自己应该给她帮衬点,可是她目前也是内外交困,需要钱交房租,所以对于她开店的事,只能提供个吃住的地方,先让她把店开起来。 月底吴刚回来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安吉向他说起房主催要房租的事,他却说自己下个月后才发工资,让安吉先想法垫付。 安吉怒道:“你不会去跟吴德和你哥要吗?他们分家的时候说得好,尽快给分家的钱,但现在将我们撵出来就不管了?你媳妇的婆娘也娶了好几个月了,他们两口子挣工资呢,你还找借口他买游戏机啥的,让我们日子过不过了?” 吴刚却说,吴德在学校边开了个游戏厅,投资较大,最近学生开学,接送孩子的家长和附近干活的民工多,玩游戏的人多,他还需要增加几台机器,哪里来的钱给他们? 安吉说:“这也是理由吗?他上班的人一天都知道搞副业增加收入的,你就这样窝在家里几年?现在好不容易找个活,工资发不上,让我一个人养家吗?孩子也马上要上幼儿园了,你让我拿什么给他报名?” 吴刚却跳起来叫骂:“怎么不是理由?人家结婚都是借的钱,需要还账,我做哥哥的能跟他去要账吗?不就你上个班吗?一天逼逼叨叨的逼我,有本事你去外面挣钱去!” 安吉见他不讲理还反咬一口,就推了他一把:“我工作挣钱还有错了?我不逼叨,你去把钱要来啊!要么自己去挣来,让我再怎么去挣?你是干啥吃的?” 谁料吴刚翻身起来对着安吉就是一顿毒打,安吉无力还击又挣扎不开,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等妹妹安慧在一边卧室听到打闹声冲过来时,安吉已经被吴刚撕着头发在地上撞出了几个大包,都快要昏迷过去了! 安慧气急之下,撕住了吴刚的一只耳朵才将他拉开,安吉才挣扎着跳开来,跑出了房间,钻到了另一间卧室,安慧也冲进来将门死死反锁,安吉倒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安慧气红了眼睛,对着安吉一顿臭骂:“好歹你也是上了一场大学的,结果不听父母的话,放着双职工不找,偏偏嫁了这么个畜生,落到这步天地也是活该!” 安吉却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了,只有躺在床上,听着自己的心跳从剧烈变为迟缓,慢慢的都感觉不到了。她的脑海里却翻江倒海地想着:“这个畜生,我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他!”她设想了各种可能:乘他酒醉给他灌老鼠药、乘他睡着用菜刀砍掉他的头、乘他晚上出去走路雇个人撞死他... ... 但所有的设想最后归结为一句:“我把他杀了,总要负法律责任,那么我进了监狱,孩子怎么办?谁带他长大?以后上学、就业、结婚怎么办?谁家的姑娘给一个杀人犯的儿子?” 安吉又想还是等着制造一次意外,让老天收走他算了!可是老天无眼,他能看到这个畜生的恶行吗?她觉得眼前一片迷糊,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次日,她拖着浑身伤痛去上班,却被通知跟几位男同事去下乡。一路上,那几位行伍出身的男同事在车里开着玩笑,每走过一个地方就要问安吉来过没有?安吉老实承认没有,他们就停了车要给她过驴粪关,找干掉的驴粪蛋插个小棍衔在嘴边围着车转三圈,说不然的话,当地的土地神不答应,不光车不让走,人的头也会疼。 安吉明知他们是在故弄玄虚,却被他们拉着满地去找驴粪蛋给她衔上,拉着她绕着车转。她的胸口和胳膊疼得要命,可是不知情的男同事们哪里知道她的疼痛,他们开心的哈哈大笑,都要笑岔气了,安吉只好忍住疼痛,像牵线木偶被任由他们戏耍,还要强颜欢笑,以免被他们发现她的伤痛!甚至自己自动去找了干透的驴粪蛋,再拿个长点的小棍穿了,尽量跟脸颊离得远一点,这样驴粪的臭味就轻点! 说起来安吉应该有个美好的人生的,她是那时候为数不多的大学生,靠自身努力获得一份体面工作,身在执法部门,本来是人人羡慕的对象,她的男同事们多数是行伍出身,体格高大、性格开朗,工作能力也强,无不充满了个人魅力,本来身处极好相处也很愉悦的工作环境,自己也好学上进,兢兢业业,不甘落于人后,无奈安吉涉世之初单纯幼稚,遭遇到了没能力赚钱养家、却善于逢场作戏的情场老手吴刚,懵懂之中,早早将自己捆绑在了婚姻的牢笼里,但外人看来文雅大方、彬彬有礼、实质却野蛮粗暴、甚至有些心理变态的吴刚,生活中不光不能相扶相携、相亲相爱,给她遮不了风雨,反倒让她带来了太多凄风苦雨。 所以,尽管安吉在单位上不光能和男同事比翼齐飞,甚至能够独当一面,可是回到家来,她却要面对一地鸡毛和吴刚的无耻要求,真是苦不堪言!原来的她,也曾在吴刚外出时担心他的安危,盼着他回来,可是他回来后新鲜不了几天,就会因吴刚的无理取闹和骚情软弱闹得鸡飞狗跳的,不但她写作的梦想被吴刚嗤之以鼻,甚至肉体被伤害,最后到了盼着他横死暴亡的地步! 所以,每次等到吴刚离开,安吉就好像拨云见日,向阳花开,心里倍感喜乐安宁。她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那时候找个当兵的,体面还互不干扰! 第191章 生日感言 转眼到了孩子两岁生日,本该是全家人围坐桌边,为全心爱怜的小宝贝欢乐祝福的好日子,可是安吉想到可怜的孩子却在刚学会讲话和玩耍,学会见了好东西就拱着手说“巴结巴结!”以期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吃头”,满足他小小贪欲之时,却没有父母在他身边给他足够的关爱呵护,没有父母亲人给他点燃生日蜡烛,唱那支快乐的歌谣,为他切开象征幸福甜蜜中一点点长大的蛋糕! 吴刚在外出车,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一句问候,也没有一句交代,跟没有任何给予,而安吉在生活的夹缝中也无法表达自己母亲的呵护和关爱,不能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不能夜夜搂在怀里照拂,听他娇声软语叫妈妈,听闻他香甜的呓语和笑声,不能给他举办哪怕一个小小的庆典,更不能在他初会人言时跟他有问有答地逗乐,教会他童谣儿歌!就在前几天还因为孩子要听“啦啦啦”让安吉放录音机,被安吉不耐烦地呵斥了一顿,孩子好奇又不甘心地自己去捣鼓却弄坏了电线而打了他屁! 安吉想起这些就难过得不行!这个聪明的孩子命运多舛,却自小喜欢音乐,在怀孕时安吉还有条件给他听听肖邦、杰克逊的钢琴曲和莫扎特、俞丽拿的小提琴曲,可是当他降临人世、颇有音乐天赋、能闻音起舞的时候,安吉却居然连买一台录音机给孩子听音乐都做不到了!而她多次跟吴刚提过买一台vcd给他播放碟片时,吴刚不光充耳不闻,甚至恶声驳斥她:“小孩子懂什么?还不是你想听!”将安吉气得无话可说,只能自我哀叹遇人不淑! 安吉本来想去姐姐家看孩子的,可是一则要上班,一则她也怕安欣那个破嘴又要骂她,只好忍下思念,在心里默默为刚刚两岁的孩子祝福,暗暗希望自己的姐姐姐夫能给孩子过个生日! 长夜难眠,安吉辗转反侧,只有一遍遍回忆孩子从小到大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想到刚刚两岁的孩子那么聪明早慧,能说会道,不光已经能顺利表达自己的各种思想感情,还学会了十多首唐诗儿歌,只要有客人上门,他先有点害羞胆怯,但马上就会表现得落落大方,不光搬凳子给人让坐,遇到正在吃饭还会拿来筷子极力让吃饭,非常令人喜爱。最关键的是,因为安吉忙于工作,对孩子也疏于照顾,他从小便学会了坚强,摔倒了从来不像别的孩子一样苦恼,而是赶快自己爬起,大不了会拉着安吉的手去摔倒他或者碰了的地方指给她看,嘴里咿咿呀呀说什么,后来就能顺利表达了:“妈妈,就是这儿碰了娃娃,就是这儿,摔了娃娃!”要是安吉能跺跺脚再指着那地方骂一句,他就高兴地笑了,好像也不疼了。 偶尔走在街上,他见了买冰棍或者零食的,他要么伸着小手说:“哈哈、冰棍、烤羊肉、鸡蛋... ...”要么拱着双手说“巴结巴结!”可是即便如此,手头不宽裕的安吉,却常常难得满足他的要求,即便不给他买,也很容易说服“回家取钱,宝宝听话!”他大不了会说一句“不听话!”而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到处打滚哭闹,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想到这一点,安吉心里更加难过了! 而他疼爱妈妈的心又那么敏感,每每让安吉看着他的言行举止笑而无语、忍俊不禁。当他看到安吉脸上的笑容时,会跑过来亲她:“好妈妈、好妈妈!”然后说:“亲眼睛!”一遍遍将他柔软的嘴唇印在安吉的脸颊上、眼睛上,还有耳朵和脖颈上,让安吉不由得陶醉在他的甜蜜亲昵中。 而每当安吉情不自禁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情绪低落时,他更会善解人意地过来抱着她,用他的小手拂拭着安吉的脸颊说:“妈妈,不哭不哭!”甚至取掉她的眼镜,用他的唇吻亲去她或有或无的泪水,让安吉的心禁不住大恸又大醉... ... 相守不多的夜里,安吉拍着他睡觉,他务必也会拉着她,将她的脑袋放在他耳边,将他的被子盖在安吉身上,说:“妈妈搂搂!”将她的手拉过去围绕着他的小小身躯,或者去抚摸他的鼓鼓的小肚子和浑圆的大腿,看着安吉的眼睛,发出一阵阵幸福的笑声,有时候他会说:“妈妈好宝贝!”让安吉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次次去亲吻他可爱的脸庞,而他则干脆不睡了,坐起来和安吉闹着玩,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吓唬安吉:“啊呜,啊呜,狼狼来了!” 安吉则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将头藏在被子里,假装发出害怕的呜咽声时,他又立马来安慰她:“妈妈,别怕,我呀,楠楠是呀!” 当他睡着时,睡梦中的表情那么安静又满足,不时还会发出一两声欢笑,有时候也会发出惊惧的叫声和悲伤的抽泣,安吉知道,那一定是他梦见了跟妈妈一起玩乐的开心一刻,或者梦见了妈妈将他一个人扔在家里独处,梦见了被小老鼠咬掉了手指或者耳朵... ... 安吉想着想着,由不得流泪了,但是很快忍住眼泪给孩子写下了生日祝福: “我的宝贝,今天是你两岁生日,虽然妈妈不在身边,不能给你准备生日蛋糕,不能亲手为你点亮生日蜡烛,也不能为你唱起生日歌,但是妈妈将你带到这个人世间,给不了你多大的幸福喜乐,可是妈妈愿用我的祝福和关爱能陪你健康成长,用一生真爱疼爱、护佑你长大,会用自己的方式给你一片无忧的天空,给你一块干净的圣地,让你健康长大的! 第192章 圆梦与家暴 九月底,北京笔会的邀请函又来了,恰好时间就在国庆节期间,吴刚也终于出外谋生,去了新疆,一时难以回来。这一次,安吉说什么也要去参加了。 她早早地向单位领导请了假,领导还非常高兴地在职工晨会上将这一好消息通报给大家, 鼓励大家向安吉学习,认真写作,好好宣传本单位的工作! 终于到了北京,安吉在首都和大多数对首都向往已久的人一样,也跟来自全国各地一百多名参会者一样,怀着激动和崇敬的心情,聆听了一些知名的作家、诗人和报刊杂志编辑的讲座,还非常认真地记了笔记,从写作理论到人生境界,都有了不菲的收获和提高。 同时,在京十天,安吉和几位文朋诗友的私下交流也让她对婚姻和爱情有了一些较为妥协的看法,对过去自己的作为有了一定的反思。作品讲评那天,《女友》杂志社的编辑阿琪老师建议大家讲出自己的真实经历。 面对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文友们,安吉想到反正都是同道中人,都是为了挣扎出生活的泥淖才起意写作的,无所谓谁的生活幸福与否,无所谓面子问题,边终于放下包袱讲出了自己的遭遇,童年的家庭冷暴力、初恋中的哭与笑、分手后的误解和绝望,婚姻中的重重磨难... ... 她讲到快乐幸福的那些时光,露出喜悦的笑容,听的人也露出笑容,而当讲到她遭遇的那些不幸时,她几度哽咽的讲不下去,其他人也是忍着泪听她讲,甚至有个女文友抱着边上另外一个人嚎啕痛哭!讲完后的她,长吁一口气,好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从内心里感到舒畅! 笔会结束的最后一天,组委会带他们去游览香山,大家有的坐缆车上下,有的步行上山、坐缆车下山,三两为伴,最后定点集合。安吉和住在同一间房的来自河北白洋淀的护士长一起相约同行。 她们先是坐了缆车上山,结果到了半山腰上才发现大错特错,原因是那天山上有雾,她们坐在缆车上,往下什么也看不见,而前面看见的只有一个个山头,其他的景色什么也看不到! 下山的时候,她们又步行下山,结果正应了那句“上山容易下山难”的老话,她们之前没有做好爬山准备,穿的都是高跟鞋,结果往下越走,路越陡,脚也走肿了,鞋子里都装不下了,到后来鞋子都快撑破了!于是干脆脱了鞋拎着,赤脚走又怕石头硌脚,就穿着丝袜往下走,让上下山的人对她们侧目而视!也偶然遇到爬山上来的同行文友,他们看着俩人的狼狈样,由不得笑出声来。安吉和那位女文友也顾不了斯文了,干脆不去理旁人的异样目光,见到熟人倒是一起哈哈大笑着。俩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互相拍照留念,倒也开心极了! 下了山,两人在路过故宫的车上看到故宫的影子,安吉突然想到既然好不容易来了,就到这历史上的皇宫里面转转,但是她们的鞋子已经不能穿了,安吉便在附近的一个店铺里花三十元买了一双当时正在流行的“松糕鞋”,笨头笨脑的有点肥,虽然看着不太好看,但是穿着舒服,对于已经走肿了脚的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那位护士长却拒绝买鞋,她说自己脚上那双鞋是某知名品牌的,价值好几百元的,这次特意买来上北京的,她必须得带回去,而她的包里盛不下太多的东西了,所以只能穿着了。但是她愿意陪着安吉走,于是俩人一起买了票进去。 但是故宫那么多,走着走着,那位女文友就走不动了,她便在每次安吉进入一个小院的时候,就坐在门口等,等她出来再跟她一起走。而安吉的喜好是每当进入某个院子就恨不得将里面的景点和典故看个够,听个够,便跟在某个导游团身后,一边听一边拿小本记录下来。 这样进进出出间,耗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让那位忍着疲惫和脚疼等着的女士都有点不太乐意了,不过她知道安吉这次出来也不容易,并没有发难,而是笑对安吉说:“你精力真好!”安吉知道自己让人家久等了,就难为情地笑笑,回去路上,一个劲地抢着帮她拎包,倒让她觉得安吉的善良朴实。 花掉了一笔钱,也暂时忘掉了家里的烦恼,回来时坐在火车上,安吉看着周边那些身份各异的乘客,也觉得自己其实哪里都不比人差,心里固有的自卑一扫而光,倒也能和边上的乘客谈笑风生一番,她的脸上和心里再也没有了出发时的阴霾。 回到家,初见到远行归来已有几天的吴刚,安吉也为他细致周到的照顾感动,心底又升起了一点希望,对跟他的感情和婚姻有点认命,想想两人间的感情似乎没有完全消失殆尽,置于吴刚的一切不堪与可恶也可以不计较了吧。因此安吉一念之差就又去法院撤了诉。 未想安吉的妥协却使吴刚的本性再一次暴露无遗。他在给安吉洗衣服时居然发出疑问:“你身上的气味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次怎么不一样了?” 安吉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不一样了?我出去这么多天,有那么多人坐在一起开会,即便沾染点别人的气味也很正常的。再说了,即便我跟人做了啥,也在宾馆里洗澡啥的那么方便,我不会洗干净了?真是的!”吴刚只好无语,一场风波也就平息了。 原以为日子也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了。谁料由于忙于上班的安吉太累了,吴刚的一次性要求遭到拒绝和嘲讽后就恼羞成怒,不但当胸一拳将安吉砸晕,还继续叫骂,又乘安吉上班撬开了她的书桌,翻出了安吉压在箱底深藏不露的那本初恋日记,以为找到了安吉冷落和轻视他的理由,就闹了个不亦乐乎,不但扔到地上一顿乱猜,还破口大骂安吉荡妇、*子,说她名曰去北京参加笔会,其实就是与人私奔... ... 家,一片狼藉,心,疼得不能呼吸。最痛的,不是身体的伤痛,而是心死。安吉疯了一样,在吴刚的拳头再一次挥来时,举起五六公分厚的菜板砸向自己,轰然倒地时也没有还来吴刚的怜悯,是孩子的哭叫和吴刚自己的晕眩让他止住了就要置安吉于非命的手... ... 第193章 心如死灰 接下来,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安吉被放学回来的侄子进门撞见,急忙用安吉的小灵通拨通了小姨电话。闻讯而来的妹妹将她送进医院抢救,又怕吴刚趁她不在医院作陪而暗害了安吉,就将她接到她的店里。 而吴刚,却在她生命垂危的几天里,十分下作地将安吉的日记和信件复印、散发给安吉的姐姐姐夫、同事同学和周围邻居等人手中,大肆散播安吉出轨外遇乃至跟人私奔的谣言,大出安吉的丑。 不明真相的姐姐姐夫追到妹妹店里,将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安吉强行叫到门外,一番恶语侮辱和强烈谴责,安吉对着对自己曾有有恩的姐姐姐夫百口莫辩,也耻于解释,因为这个男人是她自己选的,当初对姐姐姐夫的极力反对她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幸福,并和他们赌咒发誓过,现在生活到了这一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两天后,遍体鳞伤的安吉不得已去上班,她行尸走肉一样行走在路上,觉得太阳都黯然失色,世界一片灰暗,也无心在乎同事们的议论和眼神,无力去关注他们的眼神,只是机械的完成分内的工作。她万念俱灰,找不到活着的希望,想想为了和吴刚的爱情,拒绝那么多他人的追求,在看清吴刚无能的本来面目下,又嫁给了他,结果遭遇到这一番番非人的待遇,她对这世界报之以歌,世界却将所有的的黑暗和罪恶来反击给她! 她写好了遗书,意欲告别这个带给她太多悲伤和痛苦的人世了,可邻居将瘦弱不堪的孩子抱给她看,说孩子几天来不吃不喝,莫名其妙的哭,莫名其妙地笑,对着她们任何一个人都叫妈妈! 安吉抱着轻飘飘的孩子,看着他瘦小的脸和深陷的眼窝,她的眼里重新涌出了眼泪,只有孩子是她活在世上的牵挂和希望,只有孩子的声音能将她的神志唤回现实!无辜的孩子实在可怜,无处交代,安吉实在不忍心将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指望这样一个不堪的禽兽父亲将他抚养成人。为了可怜的无助的孩子,就只好忍辱负重地活着了。但安吉的心是实实在在地死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只有难以割舍的孩子。 这样心如死灰、无欲无念的日子过了大约十天,安吉处于行尸走肉的状态,单位上,强打精神;夜里,泪落如珠... ...安吉不是为了身上的伤痛哭泣,她只是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从多年前对吴刚的盲目爱恋到后来的被迫做嫁,女儿的夭折、吴刚一家的卑鄙无耻、吴刚本人的下作无情... ...这多年来,她自以为是的将自己真情封闭,甘于平庸,孝敬公婆、善待他们每一个人,自以为恪守妇道,他们一家就会无可挑剔,可是一次次受尽欺凌与蒙骗,亲友的歧视、冷嘲热讽,安吉都默默地忍受了,指望吴刚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谁料... ...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吴刚那么下作卑劣地去揭开她心头本来够深够痛、勉强才结了厚痂的伤疤,将她内心深藏的那点圣洁玷污和歪曲得不成样子,并昭告天下,此举无异于在她心上狠狠捅了一刀!想孩子却不能去抱他亲他,邻居夫妻领来劝她回去,可是安吉发现受了惊吓的孩子,精神异常,忽而惊叫、忽而莫名其妙的大笑大哭,爬到地上,脸色发青,下巴尖削,不认安吉这个妈妈! 惯会撒娇的孩子怎么成了这样?据说几日来,孩子晚上惊叫、啼哭不止,一天只吃一两口饭... ...安吉心如刀绞,是她造的孽啊,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孩子... ... 安吉妹妹安慧气愤不已,一定要给吴刚一点颜色看看,安吉却没了愤怒,只是深切体会到当年分手后曹铭信里写的“枯心的人不会有心事... ...”本该借此结束这场婚姻,结束这种生活了,可是安吉心已经死了,什么心事都没有了。“懒得离婚”,是的,她也懒得去想以后,整个人灵魂好像已经飞逝了,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只为了无法抛下的孩子活着... ... 在姐姐姐夫的胁迫下,安吉回了家,孩子被他们带走了,家中一片狼藉,电视碎了,君子兰碎了,心碎了,对生活的希望碎了... ... 痛苦之下,安吉只有写信来抒发自己的心情,暂时作为拯救自己的处方: “铭,我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犯了什么错,命运居然将这么多灾难和痛苦释放给我!爱你有什么错,为什么结局会这么苦?相爱的人远在天涯又怎样,守在身边又怎样?我为他付出的牺牲和真情超过对你的千倍万倍,得到的却是如此的回报!所以,跟你的以后更不堪想,我只有找出以前的若干本日记,找出所有关于你的记录,让回忆和泪水滋润一下我枯死的心田... ...为什么我不能舍弃了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太美好吗?不!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份生活,是这份生活太值得留恋吗?不!这些只有你能懂,可是你又如何看到我的心?我的伤只有你会痛,可你又如何来安慰?算了吧,就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让你的心在默默无闻中沉寂吧!” 安吉写完信,流着泪看了一遍,心知这又是一封无法寄出的信,便又悄悄地烧掉了,就让这一切爱恨交错的痛苦深埋在心底吧。 爱一个人可以不要理由,但是恨一个人绝对需要充分的理由!这就是生活本身的规律,也是实践证明和颠扑不破的真理!所以至今,安吉的心不能对那个曾经深爱过、也彼此伤害过、分手后却念念难忘、最后在遇到吴刚后就坦然放下的人表现得了无温度,可是她只能如此了。她不知道对于吴刚所做的一切如何释怀,但是肯定的一点是,为了孩子,她还是得翻过那一页,就算它沾满鲜血和热泪,她还是得忍痛翻过,否则她就无法面对这个世界! 第194章 远上新疆 很久没有写日记了,安吉都觉得自己活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之前因为吴刚赋闲在家,难免就无事生非,居然将安吉锁着一堆故纸的抽屉撬开,结果发现了她以前的日记和信件,无能的吴刚将安吉对他很多事上的无能导致的失望和冷淡归结为她心里装着别人,而不是从自身找原因,再联系到这几年来安吉时不时流露的对他的厌弃来,就上纲上线,认为安吉之所以对他时冷时热,是因为心里有人的缘故,便和安吉大吵大闹,甚至动手将她打伤住院,让安吉心如死灰,多次起意离婚,可是吴刚别的本事没有,耍手腕哄女人可是有一套的。 他先是逃避不上法庭,后是眼看着要判决了,又缠着安吉做思想工作,把自己以后能做的事说的天花乱坠,哄得安吉脑子一热就撤了诉,然后过一段时间再犯那些废物男人常犯的“打大不了天下就打老婆”的毛病,可是按照有关规定安吉在半年内却不能在起诉,等到了下次又是故技重施,让安吉除了白白损失掉几百元钱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放弃,甚至当着他的面烧掉了很多她只用来准备以后作写作素材的信件,才渐渐地消停了。 可是从此后,安吉都觉得自己已经将这个男人看扁了,既然离不了,那就学着适应和接受,所以他们的关系倒是慢慢地平静起来。当然这里也是有很多原因的。 原因之一:经过了五年的磨合,安吉和吴刚之间也已经从浓情蜜意风暴迭起战火不断,到了互相投降互相妥协到平淡过日子的阶段。随着单位集资修房,生活的压力有所缓解,心理的逐渐增加,有些事上安吉也能够更多宽容理解,少了些妄想和懊恼,安吉再也不怕吴刚拆她的台,撕毁她的自尊了。 原因之二:经过多次的努力,他们终于从吴刚弟弟那里要回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钱,吴刚又决定了北上新疆挣钱,虽然钱没到手,但是行动有了,也是进步,何况吴刚许诺出去干一年回来,要好好辅佐安吉好好工作,照顾孩子好好上学,共同过好安定祥和的日子,安吉也予以认同。所以吴刚无业在家的一个月,他们俩还算恩爱和谐,争吵少了,沟通多了,生活可谓拨云见日,一天天好起来了,彼此都有了信心过好日子,一切从头开始,虽然离真正过好还有距离,但是毕竟有了进步,安吉也有点心花怒放了。 原因之三:鉴于吴刚看了安吉的信和日记,虽然争吵无数次,但也明白了安吉原来的心猿意马来自哪里,吴刚便对症下药暗示她好多次,不要将某些事和人理想化,不要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安吉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她记日记的习惯不想轻易放弃,便尽量用了记流水账的写法,只将他们日常生活的点滴记下来供吴刚随时偷看检查,对自己也好歹算个交代。 月初的一天上午,安吉因为之前向单位请假“外地补考”,不好出头露面,就让哥哥去送吴刚坐车,自己在家整理家务。 次日中午,吴刚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正和他的堂哥一起吃饭,还没来得及详细问一下情况,电话就断了,估计用的是他堂哥的电话,害怕占用人家话费难为情吧,但是安吉总算安心了。不知为什么安吉感觉吴刚走得不远,好像随时能够回来一样,离别的牵挂不太强烈,但是心里的寂寞却是真的,尤其是几天后,安吉写完了工作总结,就由不得坐在桌前发了半天的呆。 想给吴刚写信,却没地址可发,只有等他下次来电话问好了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安吉中午在姐姐家混饭吃,晚上就自己在家炒点菜吃,有时候到邻居家坐一阵,随便聊聊。 这个邻居男的是原来就跟安吉一个基层所的,女的在另一个部门的基层所,也是跟安吉一起住过的,只比安吉大两三岁,也是上过学的,所以也算谈得来,安吉跟她却不能谈关于吴刚的任何事,因为女邻居的母亲也在他们家,那位少言寡语的男同事也在,一声不吭地看电视。 可能之前女邻居在指使丈夫干点啥,可是男的没动,女的便很生气似的一眼一眼地剜着男的。后来安吉听出来了,女的说卫生间灯坏了,自己够不到,就想让男的换一下,灯泡就在门外几米外的小房子里,自己怕黑不敢进,让男的取一下来换上,可是这男的歪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就是不动弹。 女邻居只好对七八岁的孩子说,跟她去取,安吉便告辞出来。待会她穿好外套出去转悠,听见他们小房子里有人打着手电筒,边找东西边说话,俨然就是那母女俩的声音,看来那个男同事还是没动弹。安吉想想,这方面吴刚好像又强多了,虽然一个月挣不来一千元钱,但是家里的这些活平常都是他来干的,就算脾气不好、没本事又怎么样?这样一想,安吉心里又觉得有点安慰,那男的有工作又怎样?还不是老婆也指不上他? 次日,安吉利用上班的间隙买了两本笔记本,一本厚的,一本薄的,想利用吴刚和孩子都不在的这段时间,一面好好整理一下自己过去写的散文、诗歌类的文字,一面记录自己的生活琐事,重点是回忆和记录孩子的成长中那些珍贵的点滴。 吴刚打来电话,说他刚到那边就病了,并且不轻,这几天一直在输液,工作自然还没有找。 安吉心里一沉,想起吴刚走之前给她说自己做了一个梦,说是被狗追着咬,咬的很凶,他怎么也甩不开... ...又梦见他在打人,非常厉害,打的那人抱头鼠窜,血流一地... ...安吉当时就觉得不好,因为按照他们这里老人的说法,梦见狗代表疾病、灾祸之类的,梦见他打人,则对他不利,如果被人打得流血,反倒是会发财... ... 安吉本来不迷信,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疑虑,在吴刚告诉她梦境的那天,就让他在火上洒些盐的,怕他路上有啥不顺利,估计会与人口角,未料... ... 安吉心里有点后悔,是不是自己有点太冷酷无情了?本不该让他这么冷月寒天的走那么远的,可是生活所迫,她实在也是无奈啊!想想他作为一个男人,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房子的贷款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还,他兄弟们欠的钱又要不到,只能逼着他出去打工挣钱了! 第195章 相互牵挂 几天后,安吉还是忍不住了,便给吴刚写信: “亲爱的夫: 你走之后,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出门了,一个人窝在家里,看书写字,饭来张口,却心神不安,食不甘味,真的好寂寞!你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你,甚至还是赶你出门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没办法呀。昨天还好,叫了妹妹来吃饭,饭后兄妹三个做了一阵计划,遵照你的嘱咐,我没有将拿到钱的事告诉他们,只说等住房贷款,尽量帮些,我哥可不比你们兄弟,他还要赡养父母,结婚成家,因了我们姐妹的读书,我哥因此失去读书机会,也没有兄弟可以依靠,我们不帮谁帮呢?不过我知道你不是反对我帮他,只是不想让我被债务累垮,请放心我会有主见的,不会违背自身利益。今天一日三餐都是我哥做的,不过我们都吃的很少,我哥情绪不好,我也因为少活动而不消化,不是因为难过吃不下饭,你放心。 “算着你的行程,半夜醒来就睡不着了,无法知道你走到那一段了,感觉你走得并不远,随时有可能回家来给我一个惊喜,数着手表上的指针,挨到五点,背了一阵题好歹困了,一觉睡到天亮了,看表已经九店,哥做好了早饭一起吃了,心下也感觉出兄长的关爱来,可是怎么能跟你相守的比?跟你相守相依的这一个月,我已经完全习惯了与你的交流、共眠和嬉闹,虽然也有不满,可是你一旦离开,我又... ... “你要坚强点,不要太儿女情长,也别担心会后院起火,因为现在的我们早已没有了隔阂,只有相濡以沫的亲情了,还有相扶相携共步人生路的和谐与祈愿,我会天天为你祈祷,好人一生平安,早点发财归来,至少带来健全的身体和满心的欢喜,然后就相守一生永不分离... ...相信你出门在外,一定会有好人缘。吉人自有天佑,你会照顾好自己,回答道追求的目标,今后会有用武之地,也别担心我,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不足,但凭我的能力可以安心工作生活下去,你要好好保重,为我和孩子保重。云隔千里,割不断亲情,我等你凯旋而归。 “我很自豪,拥有一个知我爱我的丈夫,一个相守相知的爱侣,还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带好他是我的职责,也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放心啊,你的儿子不会有一个贫寒孤苦的童年,他会在所有亲人的照顾下茁壮成长的!检查完工作,我就去看他,告诉他爸爸去新疆挣大钱,他定会自豪地向小朋友们宣布:“我爸爸去挣大钱了,开的东风车!”而不是低头叹息:“我爸爸就... ...”有机会我让他给你打电话,寄他最新的照片给你,好好亲亲他吧,远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相信我们,从现在起,是为了更长更多的幸福做准备了!多保重! “明天下午将上考场,有些题已经背的滚瓜烂熟,有些也很费劲,算了,成功与否与我前途关系不是太大,只要不砸了场子就行,不过我会尽力而为的,你也是希望我得胜回朝的吧?不过是毕竟记忆力不比从前,也不能和心无负荷的人比,好歹我努力了一把就是。你也时常要多看些书,多长些见识,多学些知识,任何时候都有用,这些年你耽搁的太多了,凭你的能力加勤奋,完全可以有机会在社会上混个头面的,相信机遇总是属于有准备的头脑。 “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可以不接通,我再给你打过去,我总之手头宽松些,因为每月有保障。那边气候冷,你要注重保暖,感冒了就及时服药,千万别硬撑,对身体不好。我也没时间和精力给你织件毛衣裤,让你在外受冻,我也于心不忍呀!原谅我了,好老公,你的妻子太笨太懒了!等明年安定下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真的。 “有条件的话给我写信。近一年的分别,我们都会有几十封两地书供彼此寂寞时阅读吧?你可要保管好我的信,否则不让你进家门,我也搬外面去!吻你,我的夫! 想你的“河东狮子”于2001.12.8夜 信写好了,可是没地方寄,就暂时放起来,准备下次他打来电话再问地址。 已接近年底了,安吉他们的工作紧张起来,她又被安排检查门店证照和缴费情况,每天在街上来来去去,又忙又累,天气又特别冷,虽然她戴着厚厚的棉帽和手套,穿着厚厚的马裤呢大衣,但是依旧抵御不了强烈的寒风,不过回到家就春光无限了,想想还是幸福的,只是新疆那么冷,据说最冷的时候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多度的!安吉想起可怜的吴刚,替他难过:是谁让他过成了这样啊?难道仅仅是生活本身吗? 午睡刚起,电话响了,是吴刚:“你刚睡醒吗?”很重的鼻音,还带着喘息。 “你怎么啦?”安吉感觉不妙。 “住院了,高烧39.5度。”吴刚的声音弱弱的。 “那,你要好好吃药啊!这么远的路上,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唉,怎么搞的嘛,你那天说你做的梦,我就觉得... ...”安吉是发自内心的难过和心痛。 吴刚却说:“不要紧,我能挺过来。只是这边天太冷了,零下三十多度。” “哎呀,早知道这样,不如不去了。”安吉真的心疼了。 “不后悔,我只是给你说一声,你自己多保重,我过两天再打电话给你。”吴刚挂了电话。 安吉一看时间,刚好59秒,可怜的吴刚,他没钱打电话,卡着点呢。 安吉心里沉甸甸的,可是没时间多想了,因为她上班的时候到了,还要顶风冒雪去上班,去查门店。 是夜,关于他,关于自己,都想了很多,安吉很迟才睡着。 似乎应该给他家的人说一声的,可是除了自己和孩子,他还有“家人”吗?那些在吴刚眼里的亲人,哪个是真心惦记他、关爱他的人? 夜很长很黑,天快亮时,安吉又犯困了,可是马上七点了,还是挣扎着起来准备上班。 也不知道吴刚的病怎么样了,新疆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吴刚走的时候穿的是毛衣和西装,原来结婚时买的那几件厚实的呢料西装都被吴刚犯病的时候自己剁掉了袖子,不能穿了,上次就被安吉姐姐安欣和她们母亲带回去当铺陈做鞋子了,他们再没有多余的钱买新的,只好穿了婚前安吉编织的那件毛衣,上面套了夏天穿的西装。原以为他去了那边很快会找到工作,领到工资就让他买新衣服的,谁料吴刚一去却先冻病了,天遥地远的,安吉也无法补给他,只有让他自己想办法了,好歹他是奔赴他堂哥去的,总不算举目无亲吧? 第196章 冷热之间 此时的安吉,完全忘记了吴刚在她最危难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冷漠和无情,也没有想是吴刚长期在家中安逸而无规律的生活让他的免疫力降低,才抵抗不了气候变化生病的,还在自责不应该为了还债让吴刚走那么远。 中午不想回家,因为回家也是一个人,除了能睡个午觉外, 也做不了什么,安吉就在外里面吃了一碗牛肉面,回到办公室,锁起门来看报纸。电话响了,是吴刚的朋友徐济成,说昨晚他不在家,吴刚打电话给他,说自己病了在输液体,他不知道如何联系他,就问问安吉,吴刚今天好点没? 安吉说她也不知道。 徐济成又说:“也不知道他得姐姐们知道不?” 安吉一听他提到吴刚的家人,就冷冷的答:“不会的,他们才没人在乎他!” 徐济成说:“那就算了,我也不问了,免得让他们扯心他。” 安吉冷笑一声:“你想多了,他们未必有人会扯心的。算了吧,也许过几天他会打电话过来的,到时候我再给你说。” 挂了电话,安吉都有种想哭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她还情不自禁地跟别人说起吴刚病了的事,别人还关切地问了几句,可是到妹妹店里,碰到她姐姐安欣,大家随口说到天气,安吉便不由自主提起说:“新疆很冷,吴刚到那边就感冒了,这几天都在住院输液体。” 可是妹妹低着头在一个本子上记账,一声未吭,安欣埋头在盘子里,夹着菜吃,吧唧吧唧吃得很香,也未接她的话茬,可是安吉分明看见她抬头看了妹妹安慧一眼,脸上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是同情呢,还是幸灾乐祸。 安吉突然后悔起自己的多嘴多舌来:何必呢?吴刚不是他们的亲人,谁会在乎他的生死呢?何况,吴刚本来就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何况他之前的种种行为早就让她们将他看得猪狗不如了,就连他的亲人都用尽了手段才将他扔给了自己,现在他远走高飞,不正中下怀吗? 后来安吉果然听母亲说,安欣和妹妹安慧给她和二姐安靖说起这件事,都是耻笑的口气:“就那么个王变讨吃,她还心疼得很!怎么就不问问自己的哥哥在外咋受苦的?” 可是安吉怎么能不牵挂呢?不说两人从前深爱过、短暂失去后痛苦过的那些岁月,就是现在,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啊,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父母双亡、被兄弟驱逐出门、现在又独在异乡贫病交加,除了她这做妻子的,又有谁关心他,牵挂他呢? 夜里十一点,安吉辗转难眠,终究忍不住拨通了吴刚姐姐吴梅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吴刚姐夫。安吉随口问了句:“你们没睡吧?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当吴刚姐夫说他们正在看电视时,安吉才说:“我就问问今天吴刚给你们打过电话吗?” 吴刚姐夫说:“今天没打过,昨天打了说他感冒了,在输液体。听起来就是感冒挺严重的。” 安吉忍住声音的颤抖:“唔,他昨天晚上给我打了,说是住院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样了?所以想问问你们他来过电话没?好了没?” 他姐夫说:“这个我们倒不知道。就是那个吴财什么工作也没找下呗,就是先将他骗去了。我也说了,病好了就让他回来。” 安吉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恨:“老畜生,你说的倒好听!当初是你帮助那几个野种抢走了房子,逼得我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现在他只能背井离乡,离妻别子去打工的!回来?回来你管他的吃喝住行?这话应该是我这做妻子的人说的,你倒装起了好人!”但是尽量还是装作平静地说:“那就这样吧,你们看电视。” 打完电话,安吉泪如雨下:夫啊,离家千里,牵挂你的人是谁啊?谁来为你不公的命运鞠一把泪? 心乱如麻,想吴刚,想孩子。这么冷的天,娘家那边的应该也是很冷的,他穿得暖吗?吃得好吗?不会也冻病了吧?可怜的孩子,满大街都是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领着上幼儿园、上小学的孩子,都穿的戴的严严实实,却难掩小脸上的幸福快乐,可他还那么小,就迫不得已离开父母,寄居农村,不得不遭受生活的苦寒! 安吉看着那些孩子,真的很羡慕,同时内心充满自责:是她遇人不淑,不光是将自己的命运陷于泥淖,也剥夺了孩子的天伦之乐和幸福安乐啊! 好容易等到周末,下周就要检查一年的工作了,安吉决定这个周末就去看孩子,也为春节在哪里过年打点基础。于是她买了奶粉、饼干等物给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小馋猫,再委托妹妹买了一块正宗酥油作为给母亲的礼物。 那个晚上她睡得很迟,看了一本书,又写了一些字,到凌晨才睡,可是早上五点还是习惯性地醒来,又看了一阵书,有点被书里的东西感动了,还流了泪。 天亮了,安吉掀开帘子一看,天灰蒙蒙的,还是再睡一阵吧。结果一觉睡了过去,还是妹妹安慧和姐姐安欣砸门的声音惊醒了她,赶快收拾了东西出发,顺路又取了些车费,买了些水果,赶去车站坐车。 一路倒车多次,最后还走了一个小时的砂土路,终于到家了,安吉进门,一眼就看见堂屋门口的麻袋上坐着一个土猴子一样的孩子,她的心立马狂跳起来了,刚要出声叫他名字,却见那孩子抬头看见了她,愣了一下却站起来走进房间去了,安吉猜他是给母亲报信去了。 安吉紧走几步将耳朵附到门帘上,想听听他说什么。果不其然,只听里面说:“外奶奶,我妈妈来了。”口气很平淡的样子。 里面的母亲还不信:“没有吧?你是不是哄我呢?” “没有哄你,是真的。”那头的小家伙口气依然平静如水。 说话间门帘掀开了,母亲走出来,安吉刚要进去,碰个正着,母亲高兴地回头:“这娃说的实话呀!我还以为骗我呢!” 让开门让安吉进。 安吉进门放下包袱,转头看孩子,他却不见了,出门去找,却见他继续坐在了那块麻袋片上,手里捏个输液用过的一次性塑料器,正在往一块破布上扎。 安吉问:“你在做什么?” 他低下头小声说:“猪病了,给它扎一针。” 安吉笑了,忍不住走上前抱住了他:“我是谁,你不认识吗?” 孩子羞答答低了头:“妈妈呗,我认识的。”小脸蛋红彤彤的,但是看上去很结实。 第197章 母子亲情 安吉抱着他进了门,坐在炕沿上,问他:“想妈妈了没有?” 孩子小声回答:“想了。” “哪里想?” “脸上想。” 安吉笑了,说:“来给妈妈亲亲!” 小宝宝便将没洗的红苹果般紧实的小脸在她的脸上蹭,抿着嘴角,冲安吉挤挤眼睛。安吉激动地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母亲一边烧茶,一边告诉安吉,这两天奶孙俩都感冒了,她昨天才去看了病,孩子好多了,药有多贵等等。 安吉喝着茶,吃着馍,又想起包里的东西,便一一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孩子立马双眼放光,一连声问:“妈妈,买这么多好吃的,给谁啊?” 安吉故意说:“给外面那些掉鼻涕的娃娃呗!”谁料他却将已经吃进嘴里的一颗果味花生米吐出来放在桌子上了,满脸的不高兴。 安吉只好笑着改口:“哦,我说的是就我生的那个掉鼻涕娃娃呀!哪去了?怎么不见了呢?” 母亲急忙打圆场,指着他说:“这不是吗?他现在长大了,早就不是那个掉鼻涕娃娃了!干净的很呢!就是这两天有点感冒,流点清鼻涕罢了!过两天感冒好了你再看,心疼得很!” 安吉便笑:“对呀,我说这个娃娃看着像我生的,但是又好像不是!原来是不掉鼻涕了,干净了的缘故!那我重看一遍!”将他拉过来左右端详。 小宝宝也将脸凑上来:“看,我不是邋遢大王啦!” 安吉和母亲装作恍然大悟地笑着说:“是是是!干净大王!” 小宝宝便又拿起桌上的东西开始吃了。 母亲又告诉安吉,问到他长大娶媳妇不?他说娶两个!母亲问他娶谁?他说一个是姑奶奶家的霞霞,一个是邻居马奶奶家的丁草吉! 问他为什么要娶两个?他说:“那以后一个媳妇打我的时候,一个媳妇不拦着她吗?有个人护着我,她就不敢打了!”母亲说,“那你也打嘛!”他却睁圆了眼睛说:“不能打!媳妇能打我,我不能打媳妇,警察要抓我呀!” 安吉听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宝贝却明显害羞了,不吃东西了,跑过去堵奶奶的嘴,安吉母亲只好笑着住嘴。 安吉从进门就没见到父亲,母亲说:“他找的借口是去请木匠来钉桌子,其实就是浪门去了,谁知道他浪到啥时候回来?” 安吉一看母亲又要唠叨,便赶紧岔开话题,抱着孩子去门外看他的“猪”去了。 安吉看看表,已经五点了,天色已晚,就和母亲做晚饭,揉了行面,炒了土豆片。 安吉正在炉子上烧水,准备待会下面,母亲又唠叨说:“前几天天冷得很,猪圈里没草,猪冷得不行,我让你爹去放些草,可说了几次都使唤不动他,结果猪冻病了,我每天请人来打针,都快治好了时,又叫来打最后一针,结果那几个苕子将猪放倒时用力过猛,把猪腰子压烂了,猪几天不吃不喝了,眼看着不行了,只好宰了。” 安吉听着也可惜,理解了母亲的心痛,便顺了母亲的话,背后责怪了父亲几句。 安吉他们几个人都吃过了饭,父亲才回来,一见安吉就说:“你又来看娃娃吗?不用担心哎,人家在我们家里又能吃又能玩,屙屎像牛粪一样多!吃的又胖,玩得又畅快,比在你们城里身体好多了!怎么,你要领上去吗?吴刚呢?是不是还在家里蹲着呢?” 安吉告诉他们:吴刚一星期前上了新疆。 父亲问:“干啥去了?开上车了?” 安吉说:“还没有,他刚上去就冻病了。” 父亲便说:“噢,那不穿厚点?” 母亲接口说:“他的衣服他那次不是都剁完了吗?又买的新的吗?” 安吉想起吴刚上次打了她不说还复印她的日记到处散发、闹得满城风雨、自己当时心如死灰、决意离婚后来却又原谅了他的那件事,又怕他们说自己没出息没主见,只好补一句:“只买了件夹克和棉皮鞋,穿了两件毛衣。”就此打住了话题。 晚上睡觉时,小宝宝独自裹了个破旧的褥子,身上又压了安吉的被子一个角,靠在安吉身边望着她笑,过了一会又爬到她身上来,将脑袋埋进安吉颈窝里,叫着:“好妈妈,好妈妈!”又说,“你也叫我好宝宝啊!” 安吉便叫了,搂住了他柔软而结实的小身体。 母子俩腻了一阵,将他拉下来放在了枕头上,用手抚摸着他的小屁股睡去了。 早上醒来房间很冷,都钻不出被窝,父亲来生了炉火,安吉和母亲才起来。 给宝宝换了新棉裤,宝宝很高兴,给安吉夸他身上穿的侄女小时候穿过的一件大红花棉衣:“妈妈,你看我穿的姐姐的衣服,好看不?” 安吉嘴上应着:“真好看,真暖和!”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但转念又想:“农村生活也好,毕竟家里随时有人看着,总比在城里自己上班,将孩子关在家里一个人担惊受怕强十倍!对孩子的衣食住行也是个锻炼,至少能学会艰苦朴素,就跟自己一样,虽然农村长大,条件是比别人差点,而意志和独立生活能力好像比城里姑娘们还强点。 十点多钟的时候,安吉准备回去上班,因为母亲的感冒病重了,孩子的感冒也没好,便一块走下来,母亲和孩子去村上的诊所看病。 安吉站在路边跟母亲和孩子告别,母子之间微笑着互相看着,安吉终于说了:“听奶奶的话,妈妈过一个月来领你。”孩子懂事地点头,向后退着,脸上是听天由命的表情,但神情上有些恋恋不舍,又有些彼此知晓的宽容理解。 到姐姐家所在的镇上没见到哥哥,在以前常去的一个理发店里和老板娘聊了一阵。那个矮胖的老板娘前段时间和刚刚下岗的丈夫闹得不可开交,后来被周围的朋友说和了,那男的就在街上摆个小摊子,偶然在店里进出几次。 店里坐着一个瘦高的老男人,脸刮得精光,安吉差点将他错认成原来村里的一个邻居,就要跟他打招呼时,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后来才看清楚那男的不过是小镇上那一门品行极端恶劣的兄弟中的一个。 但是那个女老板跟安吉说话的时候,却表情暧昧,不断向对面抛着媚眼。安吉后来才看出来,对面坐着的是在税务局工作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原来那个肥胖矮丑的老板娘是在跟他抛媚眼呢,安吉忍不住觉得好笑,又坐了一阵,实在看不下去那个女人的作为,就告辞出来。 第199章 感同身受 安吉强打精神出去转转,不料却撞见了那个差点让她死于非命的流氓警察的老婆、她的老同学戴笑,她衣着得体时尚、皮肤白皙光滑,不经意间的笑容那么灿烂无忧无虑,无不显示出她生活的无忧无虑。是啊,跟安吉相比,她是有资本的,出身城镇教师家庭,从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长大了不费吹灰之力就以极低的分数考上了和安吉一样的重点高中,高考时甚至没上大学录取线却考上了本科院校... ...后来更是嫁给了领导的儿子、身为警察的丈夫... ... 而她安吉,除开小时候的出身寒苦外,又朵多余遭受了一些不该有的不公待遇,就算凭自己努力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在校时多课成绩也不逊色那些大城市的骄子,可是就因为填报志愿时的盲目无知、自己的愚钝草率,仅仅被一个专科院校录取也就罢了,就业时也是坎坷反复,好歹有了一份工作,却在选择伴侣时遇到了无能软弱的吴刚,后来更是在那场偶然发生的灾难中被那个禽兽丈夫差点打死!结果人家凭借权势将那么大的一件涉刑案件压服,还不断得到提拔重用! 是她不如别人吗?非也!关键还是自己的单纯幼稚和轻信善良,是自己看错了人,瞎着眼睛嫁给了吴刚这个无能的草包,在婚前那件事上已经看透他的情况下还要结婚,后来在第一个孩子夭折后,更是看清了他的本质,却居然因为“舍不得婆婆”而错失良机离开他,最后导致自己一步步深陷泥淖中,无法自拔!如今的吴刚,名为为生活奔波,其实不过是徒劳而已!他还以为自己的努力会让安吉感动,可是她何尝不明白他的那点心理?他的“热爱”带给安吉的是一次次肉体的、心灵的伤害和痛楚,难不成她还得感谢他? 想想吴刚几年来龟缩家中闭门不出,只求男欢女爱,可是当自己需要他辅助的时候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在身边,或者无暇顾及,让安吉一个人面对两个人欢愉的恶果,一个人遭受因他的固执和喜好而导致的伤痛。临出门,他还厚颜无耻的要求安吉用肉体给他祝福,被动地接受他的强势,在外也无非就是来个电话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可不是为了满足他的意淫? 想想他之前几个月做的那件灭绝人性的事,安吉的心早死了,现在能跟他坚持着婚姻,不过是为了无辜的孩子!现在他又要回来了,安吉压根就没有做好迎接他归来的打算和心理准备!甚至担心自己病弱的身体能不能招架他兽性的侵袭! 忽然之间,安吉想到了死!人总归有一死,她之前也想过很多次,为了得不到的爱情,为了真爱的离去,为了幻梦的苏醒,不可否认她当年的年幼无知是辜负了初恋的铭对她的真情,可是这多少年,她深藏着跟他的日记,在心里默默的装着他的影子,甚至多少次为她祝福,为此遭受吴刚的非难和猜忌,但是曹铭,又给她带来了什么?除了之前的长途电话、无尽的眼泪,几封充满深情的书信,可是现实中他对于她经济的结局和命运的苦难毫无援助和帮衬!这就是所谓的真爱?这句是不掺杂世俗的深情? 而安吉本人,几度陷入绝望的境地,只是旧情难忘吗?吴刚本着对她过往的嫉妒和介意,一再的伤害她,甚至对她各种造谣,却从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将生活的苦不堪言和安吉的抱怨归结为自己的善良好德、安吉的好高骛远,甚至还无耻地说出“娶错老婆毁掉三代”的狗屁话! 不可否认,吴刚真的是入错了行,要不是机缘巧合没有招工或者考不上大学,他随便有个工作单位,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各种手段,也许能有机会青云直上,但是仅凭他那点本事和家族的传统,就算是出人头地,也不会是个省油的灯! 哎,算了吧,安吉不去想了,只是担心吴刚回来后,自己还是从心理上和身体上都接受不了他了,他的作为,已经让她对男女私情深恶痛绝! 晚上眼睁睁从夜里熬到凌晨四点,灯一直亮着不敢关,这个久已养成的夜读习惯让安吉在病中也不能放弃。 她的枕头边放着一本早就收到的本市文学期刊,上面有一篇本地作协主席的散文,那里写到的乡村场景让安吉觉得又熟悉又亲切,萌生了病好之后前去拜访的想法。另一个邻县作者写的短篇小说引起了安吉很多的共鸣,她一口气看完了那篇篇幅不短的小说,心里非常的难受,简直就像见到了那个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 那篇小说写的是:一个好学上进的农村青年高齐绪,考上了大学,可是从小跟他青梅竹马的女友雪兰子却在他上大学期间迫不得已嫁给了他的叔叔,成了他的婶婶。他们情缘未断却不得不强行克制自己的感情,导致不敢在现实中碰面,但是又不得不在整个大家庭的监视下在一个家里生活。现实中的他们循规蹈矩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可是即便这样,关于他们乱伦的传言还是在亲友间流传,老实巴交又封建愚昧的乡里人都觉得他们离经叛道,就连他们的丈夫和亲叔叔都随时准备着捉奸在床,令他们苦不堪言。 后来雪兰子遭遇车祸,生命危在旦夕时,男主去看望他,却意外撞见了车祸后精神错乱的婶婶赤裸的身体,他心痛不已却又爱莫能助,只能跟随着族人们祭祖,听任愚昧无知的家人请来神汉为病人作法驱鬼。因为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神汉借机奸污和凌辱,他踢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却遭到愚昧的叔叔的棒打。 第二天昏迷中醒来的他,知道了婶婶在遭受凌辱后死亡的消息,也知道了因为他的“忤逆”行为而被迫在祖坟前跪了整整两天两夜! 五六天后,大病初愈、心灰意冷的他回到单位,用半个月的工资给领导送了一份厚礼,终于要来了两间房,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接到了身边,保护他们再也不要受那种愚昧落后的环境和乡邻欺凌,并最后一次给他曾经深爱过的人上坟,从此远离了那个生他养他也让他绝望的地方... ... 读完以后,安吉深深地沉浸在这个或许是真实故事改变的故事里不能自拔,这里的男主是不幸的也是幸福的,是懦弱的也是强大的,起初他无力反抗厚重的封建愚昧的思想和行为对他的侵害,但后来他毅然决然地反抗,带着自己的家人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这是人性的苏醒也是主人公男性意志的觉醒,安吉从中似乎又看到了斗争的力量和生活的希望。 第198章 深陷病中 由于前段时间工作的忙累和对吴刚去了新疆后处境的担心,安吉累倒了,每天晕晕乎乎的,走路都不稳了,去医院检查却被告知是怀孕了,她心里觉得非常悲凉,自己曾经是那么喜欢孩子的人,可是第一个夭折了,第二个生下来婆婆死了,没人照顾,自己受尽了艰难,吴刚却基本上袖手旁观,现在孩子不得不送到娘家去养,吴刚又去了新疆,没有一分钱寄来,国家政策又不允许他们这样的公职人员再生一个,那就只能做掉了! 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去单位请假,一个人躺在家里,身边没有照顾的人,也没有人打扰,她便思考了很多问题。其实从前就惯于思考的她,已经很久没有空闲去思考了,每天身心疲惫地奔波在工作单位和家务琐事中,好像远离了思想这种高境界的东西,整个人变得庸俗不堪,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现在倒好,吴刚远行了,孩子在娘家,没有人打扰,又正好有了休养半个月的正当理由,不惯于让自己闲下来的安吉终于不得不停下来,让整个身心处于闲置状态,陷入一种空洞中,对一些事才能冷静地思考了。 生病不是好事,但也绝非坏事,尤其是她的工作,对于她这样一个饱受摧残的女子更是非人的折磨。每天顶风冒雪地上班,马不停蹄的奔走在一个个管理对象店铺中,检查指导、督促整改,嘴巴不停地说,同样的一句话要重复几十甚至上百遍,有时候还会遇到恶意的抵触甚至谩骂,她们能奉行的却只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些争吵和谩骂对于一些从小见惯商人的蝇营狗苟和争抢利益的小市民出身的人来说见怪不怪,有的还会伶牙俐齿以牙还牙从容应对,但是对于安吉这样本来性格就内向、后来又自觉受过高等教育,骂不出脏话也听不得恶语的人来说,从身心和尊严几个方面都是一种摧残和打击。 她更多的想到,同自己的那些大学同学,绝大多数从事着与专业相干的工作,站在高高的公堂之上,惩恶扬善或者雄辩滔滔,维护国家的社会的或者当事人的合法利益,他们是受到国家授予的身份保护或者自己当事人给予的身份抬举的,根本不至于被一些下里巴人恶语相向。而自己,由于人生之初的那个选择,放弃了自己钟爱的法律事业,虽说现在从事的也是执法的工作,但是在基层和最底层的人打交道,难免就要受气、挨骂,还要受到没素质的领导无端的批评和跟管理对象有关系的同事冷眼,每天忙忙碌碌挣那点钱,不但照顾不好自己,就连孩子都不能带在身边享受天伦之乐...... 想想自己人生之初的错误选择,迷失了本性,吃够了苦头,毁灭了梦想,多少次想补救,却挣脱不出生活的囚笼,求过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看在自己放低身段一厢情愿地爱上他又在看清他本质的情况下无奈嫁了他的面上放自己一马,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现在的一切坚持不是出于爱情,而是为了抚养孩子告慰父母... ... 安吉清楚地知道,自己跟他确实是一场不该发生的故事,将生活理想化的她,确实遇到了一个得过且过的人,他们的境界和层次差距太大,他们无论用何种方式都不能沟通的,安吉曾经想过要好好培养他的想法简直痴人说梦,最终不过是把自己绑在了耻辱柱上。 转眼已经三十多岁了,安吉觉得自己未老先衰,以前的那个浪漫多情爱幻想,吟诗赋词会书能画的才女早就在生活工作的夹缝中消失不见了,以前那个笑语喧哗、精力充沛的潇洒女生如今满身病痛,却得不到身边人的理解和安慰,自己的迷失导致的错误,身边人的无能导致的自己的愤恨,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和寄情,对他本能的需要给她身体造成的损害已经不可弥补,安吉从他那里却得不到一丁点的补偿和关怀,挣扎在日子的泥淖里,她只能吃点仅能果腹的食物,要不是单位有发的制服,安吉甚至买不起一件体面的衣服! 尤其是现在病了,别人家这个时候起码有丈夫或者其他家人在身边作陪,端茶送水的伺候着,可是她只能一个人挣扎着起来吃点再简单不过的饭菜,挣扎着去医院看病拿药和输液,然后挣扎着回家来,吃进去一大把药片,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止不住她的病痛和伤心,从小就被家人疏冷惯了的安吉,甚至想不到要给父母妹妹打电话求他们来照顾一下自己...... 白天的天气很亮,安吉很想去外面走走,可是病痛让她的心变得非常灰暗,不敢去面对满街健康快乐地走着的人们,怕不能答复他们的笑容和问候。 夜晚很长很黑,身心俱疲的安吉却不能正常休息,夜的黑暗掩盖不住她的苍白和凄凉。躺在发黑的被子里,看着这套租来的房子那空旷的四壁和挂着灰尘的墙角,安吉觉得自己俨然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身上的虚汗一阵紧似一阵,各种药味也充斥着她的鼻息,厚重的被子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却带不来一点温暖。 知情的同事取笑安吉只顾欢愉不知道防范,所以才会一再地做着羞于见人却迫不得已的手术,安吉却知道这里没有欢愉,只有迫于无奈、甚至来自身体的受伤、精神的侮辱。很久以来,安吉已经不懂自己作为一个正常女人的需求,却拒绝不了对方的无尽索取。 她对那件事的抗拒并不是为了自己心中曾经深爱的那个他保留什么,一切现实已经毁灭了太多的梦想,她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了什么美好的回忆,曾经飞蛾扑火的爱情已经被证实就是一个错误甚至是骗局,“风光而嫁”是别的女人的专利,她降低身段所嫁的人其实是个道德败坏的家庭的弃儿,他自己也是一文不值,可怜的孩子更是成为牵绊她不得不接受那个无能的男人的寄生在她身上的道具和理由,而偏偏那个寄生虫自己却不自知他在原生家庭中的可怜地位,被那一家人合伙将他清理出局了还口口声声兄弟情义什么的,真是可笑! 安吉的前途和生活被他直接毁掉,而她还要为他背负所谓的道义,还要经受来自身体和心灵的摧残!想到这些,头都要大了!只有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不去想! 第200章 童言稚语 吴刚终究从新疆回来,一无所获,身无分文,除了花掉了一笔钱。安吉什么也没说,只是希望他能安心在家带孩子,但是他依旧是早出晚归的样子,装作很忙碌,安吉只好自己上班,每天忙忙碌碌的,奔波在家和单位之间,将对孩子的思念埋在心里,写在日记本上,靠着回忆和想象来度过孤独的漫漫长夜。对于吴刚,她早就不想和他有什么肌肤之亲,但他的要求她还得应付,只是觉得这是自己做妻子的本分而已,现实生活跟她原来想象的有情有爱的的婚姻期望相距甚远。 安吉实在忍不住对孩子的思念,借着母亲进城看病将孩子接到了身边并送进了家门附近的私立幼儿园,那时候孩子才刚刚两岁四个月。可是那所幼儿园离家虽近,条件却差,一间不大的房间里,支了好几张高低床,每次安吉中午下班去接他,别的孩子们都安置睡了,可是她的孩子却不睡,就在床上辗转反侧等着她。安吉一进去,就觉得房间里像生着好几个火炉,热的人大汗直冒,一刻都待不住。就这,护理员们都在孩子们刚午睡醒后就将浑身冒汗的孩子们带到院子里锻炼,这样很多孩子就感冒了,然后一传二,三传四的,一段时间内,全院的孩子都感冒了。 安吉孩子本来气质不好,动辄就病了,经常是发着高烧被老师打电话让安吉接回家,回家后的孩子也无人照顾,又不好好吃饭,安吉只好将他放在家里,又没钱带他去看医生,吴刚也不见音讯,只有自己买药给他吃,但是不怎么管用,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叫地不应。一场难醒的噩梦仍在延续,安吉不知道还能延续多久,虽然很想让它结束,可是吴刚简直恶魔附身,根本不会轻易放手,安吉实在求告无门,无计可施! 工作中她一点不敢松懈,担任着所里的经济检查组小组长,虽然不算什么职务,但是责任也不小,每年还有一百件的办案任务,安吉只有努力克服生活上的苦难,兢兢业业做好工作,以期不要被其他人看轻了。 就在她带头查出一件传销案时,却遇到一个年轻的理疗师,据说是他们的经理级别的人物,那人在接受他们询问后,闲谈之下,却落落大方给他们几位看起了手相诊起了病,居然看出了安吉隐藏的多种疾病,让之前有过一次体检的安吉惊为天人,由不得佩服他的能力!后来安吉又去了另一家退休老医生坐诊的私人诊所去开药,果然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医生看出来的疾病和那个理疗师看的毫无差别!说安吉有严重的妇科肌瘤,建议她去医院做射线拍片检查,并说她的病是由生气惊吓引起的,必须好好调理! 安吉想想自己这几年备受吴刚一家的欺凌,也是自那以后身体就差了!可是说到调理,安吉哪有钱呢?只有先开了感冒药,钱还不够,只有说好等下午拿钱来再取。谁料那个收钱的女人却怒气冲冲的收回了处方,说要做账,安吉只好扔下了医生已经开好的药,径自回家。 晚上的时候,安吉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后心胀痛,躺在沙发上动不了,幼小的孩子为她拿来被子盖上,还不时来亲亲她,问她好不好?安吉感动得眼里流着泪,安慰着孩子说:“妈妈没事,妈妈只是太累了!” 可是孩子还是不放心,坐在她身边,边看电视边转头看安吉,生怕安吉突然断了气。安吉昏沉沉地躺在沙发上,也没力气去管孩子了,直到深夜了,才示意孩子扶她去床上睡。 现在她身边最能依靠的亲人只有孩子了,对于吴刚她早就没了指望。对于过去念念不忘的曹铭,她也只能将他深埋在心里,相忘于江湖。 转眼一学期结束了,吴刚此时又跑外面投资去了,其实就是跟着别人瞎转悠,他自己手里一分钱没有,就连车费饭钱都是安吉牙缝里省出来的,但是安吉总不能看着吴刚待在家里做个宅男,只有不遗余力地支持他,指望着他出人头地。 但是孩子放假了没人带,安吉实在没办法,就交给开店的妹妹管护几天,可是她一忙就连吃饭也顾不上,而且她的店里人来人往的,对孩子也不利,多数时候安吉还是将孩子关在家里的,每次下班就拼命往家跑,可每次孩子都哭得声嘶力竭的,窗帘床单都被扯到地上了。 安吉问孩子哭什么?在自己家里也没有坏人,睡觉就是了。 可是孩子抽抽噎噎地答:“我怕睡着了,床底下的的小老鼠钻出来将我指头咬掉,将我耳朵咬掉呀!” 安吉不信:“胡说!哪里来的老鼠?我怎么没见过?” 孩子睁大了眼睛说:“有呀!你走了它就钻出来了,有时候陪我玩呢!可我怕睡着了它就咬我呀!” 安吉更加不信:“怎么可能?” “真的呀,那天你走了,我刚醒来,有个小老鼠就顺着床腿爬上床,在我屁股上闻了闻,又在我嘴边闻了闻,在我手心里放了个屁就走了!”孩子说的头头是道,安吉不由得惊呆了。想想自己住的一楼,门外就是垃圾箱,说不定真有老鼠跑进来呢!她开始相信了孩子的话,也担心起他的安危来,就想还是送到父母家去吧。可是自己请不上假,怎么送去呢? 正在发愁时,刚好安吉姐姐安欣和姐夫来县城办事看病,中午来安吉家吃饭时,安吉说到孩子没人带的事,嘴贱心软的安欣倒也安慰她:“实在不行,我把娃娃带去看,你周末了上去看看。” 安吉便非常高兴地将孩子托付给了安欣,让他们带到小镇上的家里看管。饭后安吉送他们到车站时,孩子稳稳地坐在安吉姐夫徐国粹的怀里,乖巧地对安吉说:“妈妈,我走了,你要好好工作,别想我!” 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样简直又要让安吉落泪了!都是自己的无能,让孩子居无定所无人照顾啊,现在又要腆着脸劳驾因她当初不听话而怒其不争、多次翻脸骂她的姐姐姐夫帮她带孩子,安吉内心里充满了自卑和羞耻感,但是为了不让姐姐姐夫看出来,她面上还是装作不以为然地叮嘱孩子:“要听姨夫姨妈的话啊!好好吃饭!” 转身回来的路上,安吉却流泪了,她心疼得要命,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去大哭一场啊, 也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可是那个人是谁呢?那个角落又在哪里? 第201章 流氓上门 后来的事安吉不想去记录了,时间跨越到2002年10月,他们终于搬进了新房,由于没有多余的钱装修和买家具,他们只好因陋就简,将那些旧家具搬了进去。 以前的柜子在刚开始就被拉着回家的吴良半路上摔坏了,用了几年,门柜也早就不行了,这次就没有搬,买了一组高低电视柜,以前的皮沙发是猪皮的,质量很好,虽然皮面有局部地方磨损了,但是还能用,继续搬了进来。好在这房子由工程队简装修了,墙已经粉刷好了,铺了最便宜的瓷砖,但是全瓷的,颜色也好看,门窗和洗脸台、厨房操作台都安装好了,直接就可以用,所以当一切归置好后,安吉看着宽敞明亮的房子,坐在沙发上,久久地不想动,巨大的幸福让她都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吴刚也领来了他父亲遗留给他的医疗费五千元,很是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跟他兄弟们要了几次分家的钱都无果,安吉已经对吴刚及其弟兄的能耐和人品看的透透的了。 孩子要报名上幼儿园,需要用户口本,但吴刚却在早前就将被安吉锁在柜子里的户口本撬了锁偷给了吴德,再后来让吴刚要过多次人家都不给,安吉指望不上吴德,只好在一个周末逼着吴刚一起亲自登门,却被吴德媳妇各种侮辱,安吉气不过就扇了她一个耳光,结果那小女人牙尖口利不说,手底下也毫不留情,反过来就和安吉对打,将安吉眼镜都打掉了。 而此时的吴刚却在人家客厅坐着看人家的大电视,对这边卧室发生的事听得真切却故意置若罔闻。安吉知道一旦吴德回来,不论自己是否有理都会遭殃,吴刚这个草包不光不会帮自己,说不定还会袖手旁观,吃亏的永远是自己,就找见了被小泼妇弄坏的眼镜叫了吴刚赶紧撤。 谁料他们回家不久,就在安吉找工具修眼镜腿时,却有人敲门,安吉心知不好,一定是吴德那个流氓找上门来报仇了,就让吴刚别开门。结果吴刚偏说:“你就让他来,来了把事情说清楚!” 安吉阻拦不下,只好赶快躲进了卧室。 结果吴德进门,果不其然就大声叫嚣:“姓安的泼妇你给老子出来!你敢打老子女人,你就不要躲!” 安吉在卧室没吱声,吴刚却叫吴德坐下,说:“有话慢慢说,不要吵,让邻居笑话!” 吴德却叫到:“老子管他的邻居笑话!我知道你那个婆娘在屋里,你让她出来,给老子说清楚,有本事冲我来!” 吴刚便叫安吉:“你出来,没必要躲,大家讲道理!” 安吉眼看着躲不了,心想反正是在自己家里,闹起来吴德也是输理的,讲清楚也好,就干脆出去了,见了气势汹汹的吴德,她倒也没有动气,只是平静地打了声招呼:“来了?上门的都是客,请坐!” 吴德大摇大摆在客厅里兜了一转,一屁股坐在了沙发正中,圆睁着一双圆环牛眼说:“我就说你凭啥打人家?” 安吉淡然一笑:“你没问她嘴里不三不四说的啥吗?什么我瞎了眼嫁给你哥了,什么你凭本事抢了房子了。我就说就算我瞎了眼嫁给你哥,也轮不到你当弟媳妇的揭短吧?还说你凭本事抢了房子,当初老人病成那个样子,你也急着结婚,我们好心好意成全你,寒冬腊月的搬出去给你将房子让出来,成了你凭本事抢的了?你要真有本事为啥不去外面抢一套,冲自己的哥哥嫂嫂下手也是人做的事吗?还给我吹上了?这都几年了,你们欠着我们的钱不给,让我们日子过成了啥样子?好不容易我们住了这个房子,怎么的,你又想抢吗?” 吴德鼻子里喷着气,眼睛环顾着四周说:“我才在看,还有个看上看不上!” 安吉一听这话,由不得也来气了:“还真想抢啊?你要脸不?我们辛辛苦苦住了新房子,你别说恭个喜了,还满嘴喷粪了!我想你还是自己走吧,不然我下逐客令了!” 吴德闻言站起来,驴眼里冒出火来,粗声野气地说:“你等着老子给你恭喜!老子还差点忘了,你打我婆娘的账还没算呢!”说着就要往安吉身边冲,吴刚急忙伸手去拦,就在拉扯之间,一把匕首却从吴德袖筒里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响亮的一声“当啷——”,立马将安吉惹毛了,她转身进了厨房,将菜刀拎到身后走出来说:“好啊,果然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你好好地来也就罢了,居然敢持刀入室行凶!来,动手,我看你本事有多大!” 吴刚却急忙捡起匕首,塞进了吴德的衣兜里,边推着他往外走边说:“我说你个小伙子也太冒失了吧?你这样的话,人家报了警你就输理了!赶紧走!” 吴德却不饶,还想继续往前扑,安吉也不示弱,亮出了菜刀说:“来,胆子大了跟我比划比划!我看你是流氓耍惯了,居然敢拿着刀到人家里耍流氓了!信不信我将你一顿砍了,你还要去坐牢?” 吴德依旧不依不饶的嘴里骂着脏话,抗拒着吴刚的推搡,继续要和安吉纠缠,吴刚拼了命将他推到了门外,嘴里只是说着:“你这小伙子太冒失了!看不清形势!你今天要吃亏呢,还是快走吧!” 吴德却拼命挣扎着往门里挤,眼看着吴刚拉不住了,安吉去桌上的包里找电话想报警,却未找到,才想起前一天她骑车下班的时候,将未拉拉链的包放在了自行车筐里,可能掉出来被别人捡去了。她才向电信公司报停了电话,还没顾上去派出所报失。 但是吴刚还是将吴德推出去关上了门,楼道里传来他的辱骂声。安吉听见了,气急败坏地冲到门边,对着已经走下楼梯的的吴德大声骂道:“你个下三滥流氓,你别跑呀,你有种等着警察来收拾你这qjf!” 吴德却回骂道:“我qj了你的妈妈!” 安吉也口无遮拦地回他:“就是,也不知道是哪个流氓qj了你的妈妈,生出的你这野杂种!你看你跟你哥哪里像了?” 吴德又要往上冲,安吉急忙缩回头关了门,心里是大获全胜的快感。 第202章 草包嘴脸 但就在她午休过后要去上班时,无意中往楼下一看,却见不知何时吴德在楼下安吉上班必经的空地上垒起了一个高高的石头堡垒,看来是准备在她上班的路上拦截报复,安吉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躲不掉了,就喊吴刚来看:“来,你看你的流氓兄弟,还准备炮轰我呢!” 吴刚却轻描淡写的说:“别怕!我送你走,谅他也没那个本事打你!” 安吉知道要真打起来,不光自己,就连吴刚这草包也根本不是吴德的对手,就不敢下楼了。但是今天天气好,她下午要和另一个同事转着收费的,不去的话,领导问起来不好交代,就在阳台上偷偷观察,看吴德躲在哪里,始终不敢下楼去。 吴刚却一声不响出去了,安吉不敢跟着他,就到了二楼邻居家,跟那个和吴刚他们家有亲戚关系的老奶奶说:“奶奶,你说你来评评理,吴德吴良这两个畜生,当年分家我们给吴德让了房子,说好的给我们几万元让我们买新房,现在三四年了,没见吴德的一分钱,我们的户口本也不给,我去跟他要,跟他媳妇吵了几句嘴,吴德今天就跑我家打我来了!他怀里还揣着刀子呢,被吴刚拦出去了,他现在又在院子里码了那一摞石头要打我!你看看门口!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个胖胖的老奶奶早就知道吴德的名声,闻言也气得说:“那个杂疙瘩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当年在**镇上上学,就给他老子惹下的大麻烦!好不容易处理了,也给他招了工,但他狗改不了吃屎,又把人家小姑娘... ...这些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就说了!” 安吉点点头,老婆婆继续说:“后来我们也听说了,他爹病得不行的时候,他偏偏要闹着分家,将你们寒冬腊月赶了出来!现在他也结婚了,我还想该安分了吧,怎么还是个混账东西!走,我陪你出去,我看他敢当我的面打你!” 但是安吉看看身躯肥胖而不太灵活的老太太,想想凶神恶煞的吴德那个野蛮劲,估计要是真的吴德撒野,她也拦不住,还是算了吧,不要让人家老人家无辜受灾了,就拒绝了她陪自己出去的好意,等着看门外不见吴德的影子,猜他回去了,就大胆地出来到了单位。 就在她和同事一起准备票据要去收费时,吴刚却匆匆走进来,用手捂着腹部,煞白着一张脸,口气焦虑地说:“你今天小心点,吴德提着砖头满大街找着打你呢!”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那个畜生还贼心不死啊?我就看他敢!我工作中他要敢打我,性质可就严重了!” 吴刚却不耐烦:“你不要嘴硬!人家正在气头上呢,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他,他就冲你单位来了!” 安吉一看吴刚这窝囊废的样子,就说:“你让他有本事来呀!他以为跑家里撒野我把他没有怎么着,跑我单位来也会没人管?他想进局子待几天了吧!可是你捂着肚子干什么?” 吴刚说:“就刚才,人家要往你单位冲,我拦着不让,他就往我肚子上捣了几拳!” 安吉气得眼冒金星:“你拦他干什么?他要真敢来,我单位还有同事呢!不给他来个闯入国家机关寻衅滋事才怪!他打你,你不会还手啊?” 吴刚脸色灰白,嘴巴都歪了:“那我们兄弟俩大街上拧着打仗,让别人看笑话吗?” 安吉冷笑:“就凭这点,你还保护我呢,自己先让人家打了,你快回家去,或者到你妈妈坟上去哭吧!” 安吉那个同事是当兵的出身,体格健壮而高大,却纳于言辞,听闻这些,也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看来你兄弟还惯下的病大呗!跑你家里撒也不算,还要来我单位撒野!你放心回去吧,告诉你兄弟,别的事我不管,但是他要真敢来单位动一下我的同事,我可不管是谁,毛病有多大,也要教他重新做人了!” 吴刚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安吉同事,话锋一转说:“也没必要,我去好好劝劝他,他也就是在气头上而已。” 安吉冷眼看着吴刚这所谓的丈夫在同事面前的怂包表现,还有替吴德抹粉的样子,难掩轻蔑地说:“好了,你快回去吧,我们要出去收费了,已经迟了,再耽搁就起风了,有些摊子该收摊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小心躲着他,即便他真的来打,我也服个软,给他道歉!” 吴刚才弱弱地走了。安吉的男同事笑着摇了摇头,说:“安吉,你哪里收拾来的这个男人?自己的兄弟打自己的老婆也就罢了,自己被打了,也居然受了!要是我,不一次性将他毛病取完才怪呢!” 安吉也只好难为情地摇摇头,自嘲道:“我打着灯笼找的!” 俩人下楼,先将市场上的临时摊点的管理费收了,再骑着自行车往各街道走去,一直转完了所有街道,寒风四起才回单位,清理完钱款和票据,同事顺路将她送到家属院门口才回去,安吉内心里感谢极了。 吴刚回来后,奔波于青海和玉门之间,说是在跟别人合伙开矿,自己却没有钱,而是花着安吉的钱,最后赔掉了七八千,给安吉没有一句抱歉,却再次去了玉门,大约也是走投无路了。 但是吴刚临走却没向安吉交代一句,到了第三天,安吉才从别人嘴里听说吴刚办的那件事全没希望了,而这中间,安吉还在替他做着不懈努力,连安欣也千方百计为他寻找担保人。 最后在交预交定金的前一天夜里,安欣叫了安吉去了她以前认识的一个包工头老婆家,求她当包工头的男人帮忙。在她家宽敞的客厅里,安欣和那位黑胖的老板娘拉着家常,那位包工头在核算账目,跟安吉说起他的工程的情况来。 闲聊中安吉才知道,他们承包的工程动辄上百万上千万,共有三个工程队,承包的工程更是遍布河西地区。那位相貌英朗的老板悉心地听着安吉对吴刚的溢美之词,又详细介绍了他们的工程需要的车和人,不尽之处安吉又打电话问了和吴刚合伙的那个人,并让他们互相通了电话。姓李的老板核算了一下,说是有利可图,可是标书有点低了,时间拉的也长,他没有时间干,到后来干脆就拒绝了。但是最后又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说如果自己有一辆推土机,一年可以挣上二十万的,给别人干,一年也可以把推土机钱挣出来,建议安吉他们买辆车自己开,可是安吉只能如实相告,这多少年他没有任何收入,分家时他兄弟没有给他一分钱,他们现在又正在住房子,根本没有能力搞大的... ... 告辞时,那个胖胖的老板娘送出来说:以后有机会让吴刚跟她老公当个小包工头吧,一年可以挣个七八万的,她可以侧面给自己的老头子说。安吉感动地道谢,心里暗忖:这就是人跟人的区别啊,吴刚这样的草包啥时候能有点出息! 第204章 幡然醒悟 上次他回来,安吉心里忽然有了些觉醒,意识到自己自从对他的“背弃”愤而生恨,继而丧失了对他原有的爱意,就一直沉浸在往事的追忆中,无视他的存在和感情需求,虽然曾多次把家庭美满的希望寄托在吴刚身上,希望他能有所作为,创下点事业,至少减轻些压在安吉身上的重负,尽一个男人的本分去索回该有的家庭财产,以维护家庭的正常远转,却被他一次次退缩、并合伙欺骗时,安吉的怒火也一忍再忍,离婚的决心也一再遏制,就连旁观者都无法容忍她的懦弱无助了,可是... ... 纵观这几年的经历,安吉一再反省,终于也找出了自己的过错,第一不该嫁给这个狗男人,第二看清他中山狼式的嘴脸后,坚决离婚就好了!第三在分家时应该再泼辣些,将他兄弟的阴谋破产,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艰辛了,可是一切并不是她的错啊!要不是吴刚这个窝囊废,她何必会过成这样呢? 安吉甚至想到了要向他坦白自己跟曹铭的一切,她的想法,并就如何处理她跟曹铭的信件与她的日记与他探讨,便说了:“这么多年,我与你争吵,否定了你,沉浸在过去,也幻想曹铭实现承诺,可实际上,曹铭给了我什么?短短两个月的交往,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他也不优秀,也算不得一个负责的好男人!他当初信誓旦旦要等我,可是很快就因为我一封信就断了希望,那么快与他人结婚,如果他真的很在乎我,应该坚决顶住家里人的压力,与未婚妻退婚,而打工挣钱供我读大学,到时候,我怎么也会嫁给他的吧?” 吴刚不吱声。 安吉接着说:“假如我那时候落榜了,鉴于他家的情况,他也不会退了家庭条件远胜于我的那个她而娶我的吧,毕竟那个女的能给他的实惠远远不是我能带给他的。就算如他所说,他与妻子没感情,他流浪在外不回家是因为放不下我,可是实际上他又为我做了些什么?而我却因此被你斤斤计较,疑神疑鬼,弄得我们两口子互相猜忌,家庭不睦,而他却安抚好妻子,孩子一个个地生,自己这些年混得也不赖,妻子在家安分守己,他肯定也是用了些手段的,所以对我也难保不带有欺骗的成分,我又何必... ...再说真的与你离婚,让我再面对他家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如何应付?我好不容易熬到你身清力单,现在生活好不容易走上正规,转身又得接过他身后那一堆烂摊子,不是又自讨苦吃吗?所以,现在我想通了,把他的那些信寄还给他,让他重温一下自己的誓言,为自己的过去负点债,我却要从头开始了!” 吴刚表现得非常激动,又强忍着得意说:“你早该那样了!其实你们过去怎样,人们都能理解,而现在有了家庭和孩子,在那样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就太傻了!我为何初四去他们家?我就是想和他谈谈,到底他能不能给你一个完美的结局,如果继续那样不负责任地玩弄你的感情,破坏我的家庭,那我可不客气了!但是如果他真的有能力和资格娶你,条件又差不多,我倒真的考虑退出,成全你们了!虽然我这么说很违心,但是感情的事,我也理解,毕竟我也是那么深的爱过你,所以年前你砍我一刀,我也做了许多打算,可是总觉得相爱一场,你又为我牺牲那么多,我再怎么缺德也不能把儿子的妈妈送上刑事法庭吧?那些信,你都没必要花钱寄过去,无非让他看了难受一下,再起什么作用?” 安吉想想吴刚说的也对,于是又压住了,打算哪天叫上他去僻静处烧了,可是心下有些不忍,便也放下了。 由于不久前安吉刚刚做完流产手术,身体尚未恢复,安吉发誓这一两个月不让吴刚碰她的,可是第一天没让碰,吴刚就恼火的什么似的,第二天,在吴刚的迂回战术下,安吉不得不投降,并且很投入,居然... ... 事后安吉肚子很痛,忍不住哭了,吴刚便学着哄她,并说好几年未见安吉这样撒娇的样子了,原来撒起娇来也这么令人怜惜,所以建议安吉以后不要动辄对他做河东狮子吼,不如就这样女人味十足地耍点小脾气,倒可以软化他的心... ... 安吉一听又来气了,想想吴刚这样的人,别人眼里是温柔体贴的好男人,回到家对她却没有一点怜香惜玉,除了肉体之欢,很少对她有关注和缠绵,纵然刚刚缠满完毕,说到他不高兴的事,他还是说翻脸就翻脸... ...让安吉对他的那点感情不得不消失殆尽,说放弃吧,又考虑到儿子的感受和未来,一次次妥协,一次次犹豫不决,这样一场纠缠就到了四五年后。 说过了彻底忘却,信却迟迟没有寄还给他,电话也没有如约打来,安吉意识到,他们之间真的完了,结束了,再不必设想未来,也不必顾虑现在,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的,它已经彻底治好了横亘在自己心里的暗疾。说什么生生世世,说什么海誓山盟,其实一切已经烟消云散,也许一切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是的,“游戏”,尽管安吉不愿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曾有的感情,但是最后还是落入了窠臼和世俗。她甚至后悔这么多年,吴刚因对她跟曹铭过往的嫉妒和怀疑而跟她的争吵,而没有将夫妻矛盾的根源归责为自己的无能无视和不思进取,自己当初能那么毅然决然地嫁给他,是对他还有感情,后来屡次三番要离婚,也怪他对自己的不懂和不惜,而非是安吉的见异思迁或者旧情难忘好吗? 第203章 人之差别 吴刚奔波于青海和玉门之间,说是在跟别人合伙开矿,自己却没有钱,而是花着安吉的钱,最后赔掉了七八千,给安吉没有一句抱歉,却再次去了玉门,大约也是走投无路了。 但是吴刚临走却没向安吉交代一句,到了第三天,安吉才从别人嘴里听说吴刚办的那件事全没希望了,而这中间,安吉还在替他做着不懈努力,连安欣也千方百计为他寻找担保人。 最后在交预交定金的前一天夜里,安欣叫了安吉去了一个包工头家,她以前认识包工头的老婆,她们准备去求她当包工头的男人帮忙。 在包工头家宽敞的客厅里,安欣和那位黑胖的老板娘拉着家常,那位包工头在核算账目,跟安吉说起他的工程的情况来。 闲聊中安吉才知道,他们承包的工程动辄上百万上千万,共有三个工程队,承包的工程更是遍布河西地区。那位相貌英朗的老板细心地听着安吉对吴刚的溢美之词,又详细介绍了他们的工程需要的车和人,不尽之处安吉又打电话问了和吴刚合伙的那个人,并让他们互相通了电话。 那位老板核算了一下,说是有利可图,可是标书有点低了,时间拉的也长,他没有时间干,到后来干脆就拒绝了。但最后又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说如果自己有一辆推土机,一年可以挣上二十万的,给别人干,一年也可以把推土机钱挣出来,建议安吉他们买辆车自己开。 安吉只能如实相告:这多少年他没有任何收入,分家时他兄弟没有给他一分钱,他们现在又正在住房子,根本没有能力搞大的... ... 告辞时,那个胖胖的老板娘送出来说:以后有机会让吴刚跟她老公当个小包工头吧,一年可以挣个七八万的,她可以侧面给自己的老头子说。安吉感动地道谢,心里暗忖:这就是人跟人的区别啊,吴刚这样的草包啥时候能有点出息! 周末两天很自在,安吉带儿子去了河边的养渔场玩,教儿子打水漂,在河边挖了些土用来养花,又给儿子拍了几张照片,她要培养儿子爱自然的心性。 安吉那天穿了安欣买给她们姐妹人手一件的唐装,虽不是太合身,可是衣服新鲜的衣服让她感觉很好。一路上,她和儿子开心的叙谈着,在新修尚未通车的那条公路上,她放开了车把骑着飙车,吓得儿子又笑又叫!母子俩非常开心! 其实他们的生活本应该如此开心的,自如自信自由。安吉想:她不是个枯燥乏味的人,如果没有吴刚的话,她会更加自信自在的,可是偏偏遇到了欠缺教养、无能又木讷的吴刚,安吉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解除他对自己的束缚,他已经毁掉了安吉七八年的青春和时机,也许还会毁掉她的后半生!可是她挣扎的力量为何反复无常?时而觉得离不开他,时而又厌倦的无以复加,恨不得立马让他从他的生命中烟消云散!但对他的无赖与无能又无奈,又没有力量帮助她、成全她... ... 结果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吴刚突然打来了电话,安吉一看号码,奇怪怎么是新疆的?结果一听吴刚的声音,安吉都不敢相信了。吴刚倒是很乐观,笑着说,他到了新疆鄯善他表姐姐夫那里了,他们给他打听有什么车可以开,明天就要去乌鲁木齐了,那里形势很好,他去乐看情况让安吉哥哥安权也过来。 安吉不由得笑骂:“神经病!走的时候不打招呼,我以为变气泡蒸发了!” 至于玉门那件事,他只字未提,大约是羞于启齿吧。 吴刚又要跟儿子通话,安吉故意教儿子说:“你告诉他,挣不上钱不要回家!” 边上的同事秦梅提醒她说:“你可别那么说了,人家那么远的路上... ...” 安吉冷哼一声:“他没脸回来!” 对于曹铭,安吉对他的思念和梦想渐渐淡化,她知道他也是心有顾虑的,但是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距离她的梦中情人的形象越来越远,如果他真的为情所困,短短时间里他不会胖成那样,安吉无法接受他的外表的变化,而他说起他妻兄家的条件时那种炫耀的口气,也让安吉不悦。而随着时光流逝,她发现曹铭越来越退缩,越来越瞻前顾后,完全没有和自己一样的勇敢无畏。 就连他们分别十年后的那次见面,当安吉和他守在那个空无一人的房子里时,他们说到了过去的种种,都有点无奈和叹息。可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觉得很困的安吉躺到了床上,凝视着这个自己深爱并难忘的男人、满含期待地等着他的拥吻时,他却叹着气,犹犹豫豫地说:“你让我怎么控制自己?” 安吉想到两人这么多年的相思相恋,忍不住心头柔情涌动,对于他的退缩和犹豫,她伸手拉他,可是他的表现却差强人意,完了一句话也不说。 安吉说她准备向吴刚坦白,曹铭立马紧张地阻止:“你不能出尔反尔!你也别写以前那些东西了吧!” 安吉的心突然之间凉了半截,禁不住失望,说:“我觉得这不是你了,你变得让我不敢认,也不敢相信了!” 说真的,也许从那天开始,安吉心里神圣不可侵犯的那个人那份感情,便渐渐地失了色,没了不可触碰的疼痛感。 至于吴刚,这么多年了,吴刚在安吉最需要他的时候,给予的也不是关怀体贴和挺身而出,在她需要有个安稳的家时,他却沉湎于自己原生家庭的兄弟亲情里,看不透他兄弟们的本质,看不透引发家庭矛盾的根源,直到最后,将安吉的心伤的体无完肤,家庭关系破败不堪,才想到来维护!就这,吴刚还抱着“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念头,一面拒不离婚,一面自知不配,做着言不由衷的事情,以至于安吉也不得不对婚姻家庭丧失了信心,想着反正与他也过不长久,不如趁早让他回归他的兄弟怀抱的打算... ... 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也出于对吴刚遭遇的同情和可怜,安吉不想赶尽杀绝,不能痛下决心将吴刚驱逐出门,正是这样的优柔寡断,让安吉生活的苦不堪言,久久挣扎不出这牢笼! 第205章 远方来信 五月初,当安吉在焦灼的等待中,收到吴刚的信时,她又惊又喜,同时又被信的内容感动了。 三小页从一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诉说着他对安吉母子的思念和爱恋,诉说着他到新疆的艰难遭遇,说他用身上仅剩的20元钱,在乌鲁木齐的大街上流浪了三天,没钱吃饭和住店,白天就在街上转悠着找工作,晚上只能钻在涵洞里过夜,谁料第一二天赶上了下雨,第三天却半夜开始下雪,他的手脚都冻没了,深怕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死在那里都没人知道,唯一的希望就是想她和儿子,想着她温暖的肉体,想着她对他的好、对他的坏,想着孩子稚嫩的言语和甜蜜的亲吻,好容易熬到了天亮!结果再一次走到街上时,就遇到了一个来找司机的老板,他于是赶紧毛遂自荐说自己开了七八年的大车了。 那个叫张庆春的人认真地看了看他,看出了他的落魄,也看出了他的诚实,就将他带到了一家火锅店,给他吃了老板带着他吃了一顿火锅,这是他上新疆以来的第一顿饱饭,然后又给他买了一身厚实点的衣服,带着他来到了距离市区百十多公里外的富蕴县,又吃了一顿饭,就让他坐上了另外一辆前往矿山的车,到了山上,他终于有了一个落脚之处有处,安心下来,并找了纸笔给安吉写信... ... 她蹲在厕所里大哭一场,而儿子赶来站在身边,问她:“妈妈,你哭啥呀?爸爸信上写的啥呀?” 安吉忍住眼泪说:“爸爸说他想念我们呀!问他的小宝贝乖不乖呀!” 可是儿子不信:“那妈妈你哭什么呀?” 安吉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儿子:“我觉得爸爸走那么远,还能写信给咱俩,是觉得幸福啊!所以我就感动得哭了!” 儿子哦了一声,又问:“那爸爸哪些话是问我的呀?” 安吉只好指着一行字,编给他听:“这行——爸爸说‘我的小宝贝乖不乖啊?他好好吃饭吗?你们娘俩要好好的呀,等我挣了钱,就给他买玩具呀’” 儿子听了高兴地说:“嗯,爸爸真好呀!那你赶快写信给他,说‘宝贝乖呀,宝贝好好吃饭呀!等我长大了,也要跟他去开车呀!还有,他挣了钱要给我买好吃的呀!’赶快写!不然你忘了我说的啥了!” 安吉抱着孩子忍不住泪如泉涌,一连声说:“好,我马上写!” 后来,那两兄弟不但每月按时将吴刚的工资打给安吉,还给打来了电话,叮嘱安吉有什么事情可以跟他们联系,他们帮着吴刚解决。那些话和那两人,让安吉觉得由衷高兴,觉得吴刚终于遇到了贵人,打心眼里感激叫张庆春和张庆海的兄弟俩。 十多年后的安吉,想起这一幕时,他们也已经离婚六七年了,高中毕业后的孩子也在那个假期擅自外出却出了意外,在他距离十八岁生日差整整两个月的时候,却走了另一个世界!安吉无法面对这人生中最大的灭顶之灾,绝望中想自绝于人世,可是年老的父母、未竟的愿望,都让她舍弃不下,她昏昏沉沉在医院度过了半个多月,还强撑着编造谎言以瞒过父母,可是终究是巨大的痛苦让她的内心受到强烈的煎熬,山穷水尽之下,是大学的同学们积极号召,组织了一个“离校二十二年团聚新疆行”,强烈邀约她参加,于是她来到了新疆,和他们有了一趟为期一周的北疆之旅。 就在旅行到了接近尾声时,他们到了吴刚打过工的那个矿山所在的富蕴县,这个她今生今生都注定要跟它产生点关联的地方,安吉想起了吴刚那封信里写到的他在新疆的遭遇、他在离这个小县城不远的矿山上度过的那些苦乐岁月时,由不得想起那个人,想起跟那个人相关的一些事,她的内心里由不得升起了对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人的同情和感念,他们曾经也是有过深厚的感情的,他们也曾有过共度的艰难岁月的,可是后来为什么走到感情消失殆尽,彼此恨之入骨?最后相忘于江湖了呢?她的眼里虽然没有泪,心里却潮水汹涌,由不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安吉他们的房子也出来了,工程队承担了地砖铺设和粉刷的主要责任,这还是一位颇有能力的同事当监工给他们大家争取来的好处,这样的话,很多人不想精装就可以拎包入住了,而安吉正好就是属于这类人,但是就算是简装的房子也有多种选择,比如阳台推拉门可装可不装,不装的话可以剩下一千五百元钱;阴台瓷砖也可以选择半墙还是全墙,这也可以省下一千多元;地板砖可以选择全瓷防滑、全瓷镜面、中档印花和高档印花等四个档次。鉴于安吉的经济实力,她多方打听后,选择了阳台不装推拉门、阴台墙面全铺瓷砖,地板选择全瓷防滑的,这些项目的选择后来证明安吉是对的,很多人家安装了阳台推拉门后,装修的时候又拆掉了,白花了一千多元钱,阴台的墙面容易沾染油烟,贴成满墙的脏了一擦就好了,而全瓷防滑的地板砖不光是所有种类中最便宜的,颜色也好看,铺出来后显得房间很亮,还防止她和孩子打滑。 不过钱是硬头货,在她千方百计交上阳台封闭的钱后,瓷砖就没钱交了,但是单位的监工负责人和财务多次催要,说大家都在等着赶在这个供暖期开始前住进新房子,不能因为她一个人的原因耽误了工程进度,甚至那个监工的同事取笑她:“你这女人好好的大学生,放着双职工不找,偏要找个社会流民!现在看,人家两口子工作的一起贷上款随便就交了,还能精装房子,你自己说是有男人,但现在跟寡妇子死了男人有啥区别!” 安吉听着人家赤裸裸的取笑,羞得无地自容,却又不好翻脸,只有给自己下台阶:“嫁个无业游民又怎么了?我爱他我愿意!你们很多男人不也娶的没工作的女人吗?你们能养家,我女人也能养家!” 话虽这么说,心里的懊恼和耻辱却铺天盖地袭来,心里对吴刚的无能再一次充满了怨恨,对他的远行少了很多的牵念。 安吉迫不得已硬着头皮去找吴德,但是人家找了各种借口推脱,实际摆明了就是不想给。安吉逼得没法,只好找到了吴德学校的领导,将事情的原委和家里面临的困难向他说了说明,人到中年的校长倒是很能理解安吉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的不易,答应了去做吴德的工作,帮她把他们欠的钱要过来。 晚上,孩子又不乖了,安吉一说他,他还动不动跟安吉对打,气得安吉头疼欲裂,多次都想将他打死算了!一切的一切让安吉无法可想,工作上领导又给了她太大的压力,还让她赶在周末写出一篇高质量的调研文章来,并说从此以后每月一篇... ...白天的工作不能耽误,写材料只能晚上写了,安吉一个人带着孩子,晚上哪来的时间和精力? 第206章 最后通牒 吴刚终于来了电话,说他在矿山上开车,工资一千多点,要不要他马上寄来一千?还说地板砖等他十月份回来了再铺。然后安吉说到跟吴德要钱的事,吴刚并没有为他的恶劣态度而生气,反倒是对安吉随口一提的吴德借口生病住院的话大惊失色,一连声问:“什么病?在哪家医院住院?” 安吉一听他转移话题,由不得气急交加,便说:“地板砖你不用铺,我自己的房子自己想办法!” 吴刚便挂断了电话,过了一阵却又再次打来,安吉没好气地讽刺他一顿,然后说:“你兄弟赶在这个月底不给钱,我就上法庭起诉,是分家产还是离婚到时看!” 吴刚也气冲斗牛地说话,安吉一气就挂掉了。 下午的时候,吴刚的朋友徐济成打来电话,问安吉:“地板砖你铺不铺?” 安吉以为他要开口问钱够不够?不够他帮一把的话,结果到最后徐济成只是说:“要是自己铺的话能省些钱,不过你可能顾不上,公家铺的话省点力气,不过价格贵些。我就随便问问,是吴刚让我问的。”说完就挂了。 安吉才明白原来徐济成不过是投石问路而已。她想想徐济成对她们家人的一些不良看法,也就不想多说了。他作为吴刚的朋友,在他们俩的家庭矛盾上,也是站在吴刚一边的,对她和吴刚的屡次争吵根本没有个公正的看法,倒是他的另一个朋友宋强,对吴刚一家弟兄的本来面目看得清楚,也能为安吉说几句公道话,但是他们两口子自从婚后,就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精力看病求子,对他们的家庭困难也帮不了忙。 晚上吴刚却又打来电话说,地板砖等他回来铺,让安吉不要管,再就是他给吴德写了信,说了他父亲看病的那些钱他一定还,让她不操心了。安吉咬牙切齿地说:“他不还你能把他怎么样?” 吴刚也恶狠狠的说:“他不还你把我的头剁掉!” 安吉冷笑:“别把你那个草包的头剁掉,筋抽掉又怎么样?从分家到现在,你许了多少次了,哪一次兑现了?还不是害得老娘负债累累,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吗?” 吴刚刚要发火,又突然缓和了口气说:“地板砖真的我回来铺,你不要管了!吴德的钱我也负责要回来!我在这里能拿到工资一千多,好着哩!”口气还很得意的样子。 安吉知道这又是他犯了“张狂病”,稍有点起色就忘了本,根本不去想这些年安吉跟着他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亏!安吉对他已经了无指望,只是说了一句:“吴刚,你听着,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再等几天,吴德要再不还钱,我就只好上法庭打官司了!你觉得弟兄们好,你和他们过去!我的房子也没你的份,你也少操心!你要是拿不来一半的钱,我的新房子你休想踏进一步!” 吴刚嘴巴也不饶人:“你看吧,想怎么样都行,一切由你说了算!要杀要剐我支着!反正吴德欠的钱我要,别的钱我来挣,你不要管!” 安吉恼恨的无以复加,就撂下一句:“姓吴的,你听着,我这辈子嫁给你就是眼瞎了,这几年你们弟兄几个里通外应的榨干了我的血汗,我没过几年好日子,以后我过得咋样,你休想跟着沾光了!你以前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等以后你走投无路了别来找我!我再给你几天时间,你要是继续这样,那就各走各的!你有什么下场也是你的兄弟姐妹一手造成的,是你亏待我的报应!!”说完,“啪——”地挂了电话,依旧气愤难平。 安吉到底想不通吴刚这个草包作为男性的血性哪里去了?以前他父母在的时候,他靠着大树好乘凉,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 当安吉借钱的那个女老板再次将电话打给安吉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写材料。为了避人耳目,她接听后赶紧躲到了水房里。那个女老板盛气凌人地说:“你借我的钱一年到期了,还拖着啥时候还?我老公急着买车,你抓紧想办法。” 安吉说自己已经找了小叔子,他答应了找钱,那头说:“我不管你找谁!反正我的钱你借的,你给我快点还就是了!” 安吉只好答应再三。 中午在家扫地时,吴刚打来电话,当听说安吉又去找了吴德时,立马很紧张地说:“你怎么说的?” 安吉还未开口呢,吴刚却先发制人:“你大概就是地板砖、阳台封闭、地下室钱等等乱染一气呗!我说你说那些干什么?我给你说了我已经给他写了信,我给他说就是了,你不要太操心了!”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吴刚,三年前你就是这屁话!起了什么作用?一分钱要不来也就不说了,反倒搞得我们两口子争争吵吵、打打闹闹的让人家看笑话!你事到临头了,却躲得远远的,现在一分钱没拿回家呢,还说让我不要管!那你管了什么?房钱你找了多少我找了多少?你兄弟宁可空着房子也不给我们住,钱又不给,让你去要你也不要,在家拿着刀子逼你,你都不要的,现在写信定个屁用!” 安吉一口气说了一堆,吴刚无话可说就直接挂了,将安吉气得眼里冒火,恨不得穿过电话线过去撕他的脸!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吴刚却打来电话,也没说几句有用的话,倒是轻薄地说:“我这么远的给你打电话,你也不会表示一下?” 安吉睡得迷迷糊糊的,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怎么表示?” 吴刚嬉皮溜水:‘给我一个吻呗!’ 这下安吉听清了,却很恼火:“无聊不你!” 吴刚坚持:“不行,你不给我我不挂!” 安吉却来气了:“吴刚,我没那么大兴趣跟你骚情!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负担这么重的压到我身上,你不说跟我分担一点,还与我调情!你像一个男人吗?” 吴刚不高兴了:“就一个吻呗怎么了?我没权利要求吗?” “你有!你什么权利没有?你只是没有义务而已!你一个做男人的,不管家不管孩子,不管我,逼得我四处借钱,被债主逼着要账求告无门,你大老远的来个电话还有兴趣说这个!你现在不是能挣钱了吗?去外面买个啊,保质保量的!” “外面的不行,我就要你的!”吴刚又逗她。 安吉依旧火气冲天:“吴刚你听着,我不是卖笑的!”啪地就挂了电话,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这畜生!在家以各种变态的要求和无能害得老娘满身是病,负债累累,大老远的还有兴趣调情!我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他又嫁给他的?” 第207章 投石问路 转眼吴刚走了已经几个月了,除了每隔两个月那边的老板将他的工资打下来外,再没有吴刚的任何消息,安吉给那个老板留的电话打过去问询,他的回答是他们那边的矿山上有个小卖部里拉了一部公用电话,只是线路经常出故障,所以吴刚他们经常联系不上家里,让安吉有要紧事给他说,他有时候上去送物资会跟吴刚见面,他可以转告,安吉只好作罢。 可是她作为一个女人,肩负着每天按时上班,回家还要照顾孩子、还债的任务,工作的压力,心灵的空虚和负债的包袱也是让她忧愁不堪,却无处倾诉,这些生活的优梵一天天的积压着,让她经常夜不安眠,食不甘味。 有天安吉跟孩子商量:“我跟你爸爸离婚怎么样?” 谁料孩子愤恨的表情让安吉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那我就跟我爸爸,不跟你!” 安吉问:“为什么?” 孩子说:“因为你要跟他离婚,不爱他呗,这样的妈妈我要上干嘛?”口气俨然一个小大人。 安吉想想别看孩子还小,但是他聪明早慧,什么都懂。她心下长叹:“是应该早点结束这错误的,给孩子一个无忧的童年吧!” 说真的,孩子从小看着他们两口子的打打闹闹,现在也动辄打打闹闹的,安吉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将对吴刚的怒火撒到孩子头上,于是孩子的顶撞就让他少不得多挨些打,很多次将孩子吓得一惊一乍的,安吉又觉得孩子可怜,但是脾气上了她又忍不住,过后又后悔。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宝贝小小的臂膀和手掌的轻抚和拥抱,又让安吉深深陶醉,心里由不得感恩自己生下了这个小精灵般的宝贝,让她甘愿忍受吴刚这么多年的无能和窝囊带给她的伤害和苦难! 安吉由不得想:“既然离不了婚,那就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和稳定的环境,可是这对于我自己,是多大的损失和折磨啊!我多么渴望美满的家庭生活和美好的爱情啊!为什么我却命里注定不能享受到这一切呢?是我年轻时的幼稚和单纯害了我啊,也是我的固执轻信害了我啊!” 一项很准时的例假又没来,下面还一直流着脓和血丝,安吉没钱去看病,只好一直用卫生护垫,也服用她那个给人算卦的表姑姑给她开得面子药,好歹肚子不疼,也就忍着吧。 晚上她洗的时候,发现身体里长了个比指头蛋大的疙瘩,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想起吴刚在的时候说过,她那里有个东西,几次要看,安吉却害羞,死活不让,只好作罢,也许就是这玩意儿作祟呢!她自己没感觉不适,但是身体一直不好,白天没精打采的,晚上也睡不好,时时焦虑,有时候甚至会在梦中都梦到一些不好的事,自己将自己气得醒来,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满脸怒容。有时候她就想:要是自己因此死了的话,谁会为她哭?那个心疼她、舍不得她的人是谁? 儿童节到了,安吉跟大多数家长一样,这一天最关心的就是孩子的节日,一大早,安吉就起来给孩子准备,操心给他穿上绿色的毛衣(他们这里的六月天,可是不跟其他地方一般热,而是动辄会变天,甚至会下雨下雪的),然后还不能吃的太饱,否则孩子跳起舞来容易挣坏了。 安吉先是到单位报到,然后就给办公室说了一声,跟她一样孩子上幼儿园的家长有几个,大家不约而同都到了幼儿园。安吉顺路去了照相馆,买了胶卷,准备给孩子多拍几张照片,手头再没钱了,安吉不得已跟人借钱买了些零食,到了幼儿园,找见孩子的班级给他们家长的座位,和准备上场的孩子一起坐着。 今天儿子班里表演的是个舞蹈节目,动作简单,就是一帮孩子们拿着各色花圈在场子上跑几圈,然后坐在小凳子上,将花圈在头上举几下,然后左晃一晃右晃一晃的,能顺利完成这些动作就算结束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儿子班里却有几个孩子哭个不停,安吉儿子居然也跟着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简直要出生入死一般,安吉怎么哄也哄不住,气得都要打他一顿了,但是看看别的几个孩子也是哭得一塌糊涂的,就是上了舞台,坐在凳子上,还是哭个不停,节目根本无法继续演下去了,带班的老师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让这一帮哭得东倒西歪的孩子们领下场去。 完了安吉将孩子送到教室去等老师颁奖,自己继续回到场上看演出,给别人家孩子拍了几张演出照,心里不胜遗憾。 回来路上,安吉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同事的女儿一起回家,俩孩子在前头跑着,安吉紧紧跟着,手里拿着老师给孩子发的一根火腿肠、一块面包和一个小玩具,奖状也有,叫什么“小红星奖”,大约也就是老师对他们的安慰吧。 后来她才知道,其他的孩子还有一二三等奖的,奖品也不一样。另一个女同事的儿子领到的是“三等奖:小精灵奖”,安吉想想那个丑陋而调皮的孩子,想想日常聪明的儿子关键时候掉链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没有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而是将奖状贴在了墙上,这算是孩子有生以来得的第一张奖状,也是值得纪念的吧。 看到儿子哭过以后情绪已经冷静了,安吉才问他:“老师不就让你们跳个舞嘛,你们一个个的哭个啥?” 孩子却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哭啥,可我看大家都哭了,我一个人不哭也不好,我便也哭了!” 安吉又气又笑:“我的天哪!还有这样的理由!可是今天是你们的节日,老师让你们好好地表演给大家看的,你们为何没人带头好好跳舞?那不是让老师为难吗?” 孩子却说:“可是大家一起哭,不也是表演吗?电视上也是有人哭的,你说那是表演的!” 安吉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了,真是不知道这小家伙脑子里装的啥! 下班前,有个陌生电话打过来,安吉想也没想就接了,结果却是那个在小镇上做生意的女老板打过来的,是安吉的债主。那女人口气很不友好地说:早上她打电话为啥不接?她只好用别人的电话打过来。 安吉急忙解释:“早上去给孩子过节,场上太吵了,包又放在一边了,所以没听见电话响。” 那个女人口气才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很强硬,催着安吉还钱,说他们家要买车,急着用钱,当初她好心给安吉帮忙,安吉可不能害了她! 安吉心里气得鼓鼓的:“娘的,明明是你放的高利贷,我付利息的,怎么成了好心帮忙了?”可是嘴上还得客气应付:“我正在想办法,我小叔子答应了尽快还钱的,我再问他一次,要是不还,我卖了房子还你的钱。” 那边才不说话了。 第208章 大吵一架 中午安吉没顾上吃饭,就去找吴刚姐姐吴梅两口子,意在让他们催催吴德还钱。可是进门后吴梅就躲进了厨房,吴梅丈夫郑大强也在安吉说话时躲躲闪闪的,后来干脆说:“你们分家是你们的事,我不管!” 安吉忍不住火冒三丈:“怎么没你的事了?当初吴德天天闹着分家,不是你去动员我们的吗?要不是你上蹿下跳的,我们也不会被他们几个连哄带骗赶出来,现在吴德将房子抢去了,钱也不给,你却说没你的事了?现在他们父母死了,吴刚流浪在外,吴德没人管束,你这当姐夫的一推三二五,我们再找谁?” 郑大强狠狠地立起了眼睛:“你在乱七八糟说一些不中听的,看我嘴上不捣几拳!” 安吉也豁出去了:“来!你捣一拳试试!吴家老人死了没人管教成了野人,你也当野人呢?要不是你红口白牙的做担保,我凭啥把房子让给吴德那个流氓?你今天敢动我一下,你看我走不走出这个家门!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儿长女大的你还讲不讲理?你不看着我和吴刚的家毁掉不甘心呗?” 郑大强也开始强词夺理:“毁不掉,你去打去杀呗!” 安吉顶过去:“那不都是你们逼得吗?你得了吴德的好处,就帮着他们抢房子,看吴刚老实无能,你就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 安吉话音刚落,从她进门就躲起来的郑大强大儿子却从卧室冲了出来,指着安吉骂道:“你有完没完?你是哪个林子里的鸟,跑我们家叽叽喳喳!”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哎,我倒也问你,你是个什么鸟?这么没教养,我给你父母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我跟你舅舅两口子,好歹也是长辈,你这么跟我说话,还有家教吗?你小舅舅死了父母没人管教撒野也就罢了,你爹妈还在呢,都没人教育了?” 小兔崽子也竖起了眼睛,还凶神恶煞般地冲安吉吼:“长辈?你还不配!你有什么资格到我家来吵吵?你以为你是谁啊?” 安吉由不得冷笑:“郑江,你听清楚了,别以为你上了两天大学就什么也不放在眼里了!我是谁你不知道你去问问你舅舅!除非那个舅舅你也不认!怎么的?你家老子还在呢,你就以下犯上了?” 此时的吴梅从厨房冲了出来,黑着脸冲安吉骂:“你给我出去!你跑我家干什么?” 安吉说:“你问问你男人我到你家干什么?要不是你们两口子,吴德那流氓能抢走房子吗?吴刚能走那么远吗?我能欠那么多账吗?你的娃娃你往好里教育,别也成了野人!” 几个月不见,吴梅本来非常光滑年轻的脸现在也跟刀条一般窄,大约生活也很不滋润,但是口气一点不怂:“我看你敢把我娃娃动一下!你出去,谁欠你的你找谁去要!少来我家!”还顺手打开了门。 安吉轻蔑地说:“谁动你儿子了?他有人管教也罢,没人管教也罢,都不关我的事!如果成了野人,有的是地方调教他!我今天就是来找你们讨个公道,谁让你们上蹿下跳的帮着吴德当说客,害得我们一家三口居无定所的!要不是当初听信了你们的鬼话屁话,我们也到不了这一步!” “谁让你听了?谁欠你的你去找谁!现在你立马出去!”吴梅指着门口叫道。 安吉站起来说:“我当然要走,但是今天这娃娃交给你了!你还给你兄弟!”说完一推孩子,“你认好这个女人,是她帮着那个流氓逼走你的爸爸的,你跟她要爸爸!” 孩子大哭着,安吉忍下心来扭头就走,吴梅还将孩子拉着往外推:“谁养的谁带走,少给我家里放!” 安吉已经拍了门下了楼,可是孩子却也被吴梅推出来关在了门外,撕心裂肺地哭着,安吉已经走出楼门了,还能听得见,只能又爬上四楼抱他下来,也顾不得别人听见笑话了:“你们这一伙禽兽不如的畜生,不得好死!这孩子不是你兄弟的娃娃吗?你把兄弟逼上梁山,凭什么不管他?好吧,吴梅你个老婊子你等着看有好下场!” 下了楼,安吉气得发抖,恨不得立马找吴德那个畜生拼命!可是转念一想怪谁呢,今天的局面还是吴刚这个窝囊废造成的啊!到现在他还没有个明确的认知,就等着看以后自食其果吧! 午饭气得不想吃,给孩子买了一份酸奶对付了,安吉的胸膛里火烧火燎的,一腔怒火简直要让她爆炸了! 下午幼儿园放假,安吉却要上班,孩子没处去,安吉只好将睡着的他放在家里了。在单位上,她心思恍惚,还未中午的事怒气未消,有个同事看出来了,问她怎么回事? 安吉没忍住,就将中午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并气恨交加哭了起来。几个同事看见了,业余点义愤填膺,就大骂那一家人不是人,说安吉一个女人家又是负债还账,又是上班还独自带个孩子,已经够辛苦委屈了,他们作为吴刚的亲人居然不光袖手旁观还那么恶意伤害她! 有个男同事原来是吴刚父亲手下的会计,非常了解吴刚他们兄弟们的底细,反过来劝安吉:“你也多理解吴刚,那个人就是老实木讷些,兄弟之间又抹不开面子,上了他们的当也没法翻脸,现在你们还是夫妻同心,好好地把房子住上再说吧。” 安吉无力辩解,只好拿出自己一直放在办公桌抽屉里吴家兄弟写的协议书给他们看:“我努力了!你们看,我做了多少退让?就这,都是吴刚的同学帮着出面跟他的兄弟们达成的!我不想我的家庭破裂,可关键时候,吴刚总是背信弃义,完全不顾我的处境,将所有的生活负担压给我!也不管孩子!我一个女人,有多少能量支撑着?他这样拖着藏着,阳奉阴违的,事情一直得不到解决,让我怎么办?我不吵不闹,对他倒是好了,可我只有气死!吵了闹了,别人都说我不好,坏名声我出了,有谁理解我的处境?” 同事们也无话可说,都叹息不已,说安吉一个女人家,独自带个孩子,苦巴巴将房子住上了,也确实不容易,一般人都做不到! 六月是个多事之秋,先是安吉的哥哥安权带回来一个女的,对于俩人的关系,安权没有明说,但是安吉也猜得到,那是他新找的女朋友。 对那女人的身份,安权显然对安欣他们说的比较多,但是他们却在安吉面前讳莫如深,却又安排她住在了安吉家,说是方便让安权和她先了解一段时间再说。 安吉一向不善于打听别人的隐私,但一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从农村出来混社会的,不过看那个女的长得白白胖胖的也挺漂亮,还很勤快,帮着安吉干这干那,帮她照顾她的孩子,让忙着上班的安吉很省心,对她也就好感倍增。只是那个女的对安权很有防范之心,白天和安吉说笑做饭干家务带孩子,晚上既不和安吉同居一室,也不和安权多待一处,而是看安吉要休息,就催着安权去另一个卧室去睡,自己则将客厅房门反锁,睡在客厅沙发上,明显地防着他们兄妹。 不过后来跟安吉相处久了,对善良老实的安吉少了戒心,便将自己的不幸身世和来龙去脉对安吉讲了,要求安吉务必要对她的兄弟姐妹保密,决不能告诉他们,安吉做了保证,在安欣他们问起来的时候,也只是略一提及,再就闭口不言了。这让是非很多的安欣他们很不满。 第209章 意外之灾 六月是个多事之秋,先是安吉的哥哥安权带回来一个女的,对于俩人的关系,安权没有明说,但是安吉也猜得到,那是他新找的女朋友。 对那名女的身份,安吉姐姐安欣他们显然比较了解,可是却在安吉面前也讳莫如深,却又安排她住在了安吉家,说是让他们先了解一段时间再说。 安吉一向不善于打听别人的隐私,但她一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从农村出来混社会的,不过看那个女的长得白白胖胖的也挺漂亮,还很勤快,帮着安吉干这干那,还帮她照顾她的孩子,让忙着上班的安吉很省心,对她也就好感倍增。可是只是那个女的对安权还有防范之心,白天和安吉说笑做饭干家务带孩子,晚上既不和安吉同居一室,也不和安权同居一室,而是一个人睡在客厅沙发上,一入睡就将客厅房门反锁,明显地防着他们兄妹。 不过后来跟安吉相处久了,那个名叫巴红的女人对善良老实的安吉少了戒心,便将自己的不幸身世和来龙去脉对安吉讲了,要求安吉务必要对她的兄弟姐妹保密,决不能告诉他们。 安吉才知道她比自己小几岁,之前跟自己看上的一个小伙子私奔了,后来生了孩子,那个小伙子却和自己的表妹又私奔了,她只能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可是自己母亲早就不在了,家里只有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岁、正是壮年的父亲,在娘家待了不久,邻居们居然对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说三道四的,逼得她不得不将孩子扔在家里外出打工,可是不久前她回家去看孩子,孩子却被那家人带走了,不让她看,她对于那一家人居然毫无办法!何况她心里还爱着那个男人,想跟他结婚好好过日子,却被他们一家合伙赶了出来!她只好去省城找事做,没有找到事情,却身无分文,刚好遇到安吉哥哥安权,说他可以暂时帮她找到住处,她就跟安权来了,谁知安权... ... 后面的话,巴红没有说,可是安吉也猜出来了。只是她压根没听说过民间还有这等事,惊讶之下,也对巴红的遭遇甚为同情,就保证她对别人包括自己家人什么也不说,就让她先暂时呆在自己家里,自己再帮她留意着找份工作得了。 后来在安欣他们问起来的时候,安吉记着巴红的叮嘱,也深深知道安欣的是非手段,只是略一提及她的大概情况,至于细节,就闭口不言了。这让一向喜欢对娘家的事情指手画脚瞎掺和的安欣他们很不满,背后和其他姐妹没少骂安吉吃里扒外。 就在那段时间,因为安吉所在市场监管小组的组长长时间在外投资做生意,对工作上不上心不作为,很多摊贩偷偷使用八两秤七两秤,搞开了短斤少两的把戏,甚至将摊子摆到了马路上,弄得消费者和过往行人怨声载道,可是那个组长背后有人,受着人家的好处和别人的指指点点,却泰然处之。 可是摊贩们越来越放肆了,不光那些外来小商贩组成了帮派短斤少两还逃避缴纳规费,一到收费时间就逃得没影,让安吉他们几个监管和收费的同事气在心头却无法可想。久而久之,本地的小商贩也学他们用起了八两秤七两秤,坑蒙拐骗老百姓不说,还合起伙来对付管理人员,甚至都拒不缴费了。 这一市场乱象被老百姓反映到县上领导那里,终于引起了局长重视,于是局机关便组织了一场市场整顿。那位负责监管市场摊位的小组长却被领导抽调去整治沙场了,剩下的人也不好说由于是他的不作为和包庇导致的市场乱象,只求局机关怕派来的人可以出头露面,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一乱象,好让他们不背负骂名还处置了那些家伙。 但是局机关派来的人哪里知道市场摊贩间的关系和市场乱象和真实情况?于是,在这个基层所工作五六年、且一身正气敢作敢为的安吉便被所长指派挑起了市场监管组组长的重担,带着整顿小组巡查的任务便压到了对工作一向认真负责的安吉身上。 安吉向来不是个拈轻怕重的人,只是工作中长期被行伍出身、说一不二的小组长压着,很多工作能力发挥不出来,对有些事看不惯却也不敢说,只能忍辱负重的跟着大家混日子,此时终于觉得自己展示能力,有了扬眉吐气的一天,便也当仁不让地勇挑重担,并在市场整治中冲锋在前,利用自己熟悉那些小商贩底细的便利,力图去将他们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为以后的工作铺平道路,便全力以赴。 谁料就在她带着大家去和一个将摊子摆到马路上的女商贩理论并责令她改正时,却被那个女人撕住不放,安吉好容易挣脱开来,却被那个小商贩后面赶来的丈夫以为是安吉在和他老婆打架,便从脑袋后面给了安吉狠狠一拳,将毫无防备的安吉打倒在地昏迷不醒了。 跟在她后面的同事们显然也毫无防备,但是事到临头,除了赶紧将安吉送往医院外,就是责令那个摊贩停止摆摊。但不知为何,对于这明显的暴力妨碍执行公务,竟没有一个人报警! 话说安吉这边,好好地跟人家无冤无仇,就因为自己熟悉业务、带着局机关的整治小组前去执法,却遭受这无妄之灾,也是倒霉透了!虽然她这属于工伤,单位也派了人照顾她,可是派给照顾她的那个女人非常狡猾,且平时就喜欢和那些小商小贩打得火热,经常在市场检查和收费中通风报信,还利用收费之便那些葱姜蒜和瓜瓜果果的,经常能沾点蝇头小利的便宜,她怎么可能对于被她关系户打了的安吉真心照拂? 加之陪护病人的工作本来枯燥无味又累人,她便表面装作积极应对,实际背着单位领导和同事,躲躲闪闪的,除了前一两天,后来几天都不到医院来。对于这一切安吉起初都不知情,也不知道拿捏单位,只好求助于临时住在家里的巴红。巴红一口答应,并非常尽职尽责地担负起了护理义务,不光全力照顾安吉在医院的一切事务,求医问药,尽心尽力服侍她拍片检查,打水喂药,又能言善辩,不断地在医生护士面前替安吉要求提供更多好医好药和各种检查项目,力求让她的身体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在孩子的照顾方面,她也尽心尽力的,不光每天早晚都要过去看他,接送他来去幼儿园,晚上也将他带回到医院,还给他吃喝,总之方方面面的照顾的挺好。 期间,吴刚从新疆打过一次电话,但是安吉并没有将自己住院的事告诉他,因为她已经领教了吴刚的无能,知道他几斤几两,何况这天遥地远的,也多说无益,他的作用还不如眼前萍水相逢的巴红来的实在! 第210章 家人责难 安吉和这个本来来历不明的女人同食同住,几天相处下来,倒成了莫逆之交,变得无话不谈。 巴红告诉她,有天她乘安吉睡着了,就去找正在县城最上边的小区帮安欣粉刷房子的安权,想和他好好谈谈,看是不是能和他继续交往下去。 可是就在她顶着大太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那里时,口干舌燥,嗓子要冒烟,看到房子里有个热水壶,她想喝口水,安权却一点给她倒水的念头都没有,她实在渴得受不了,就提出来能不能用他的茶杯喝一口时,安权却一口拒绝了,理由是他不习惯让别人喝他的茶杯! 她身上一分钱没有,也没处去买一瓶水,嘴巴却干得要冒烟,眼看着水壶就在边上,却喝不到嘴里,她不由得心冷一半,只好提出将被他骑来的安吉的自行车骑回医院去,下午天凉一点了,再给他还回来?安权居然也一口拒绝了,理由是他要骑着上街买东西! 巴红见安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不由得对这个自私狭隘的男人心灰意冷,非常后悔自己在车站走投无路时相信了他要帮助自己的鬼话,贸然地跟着他到这里来了!但是想想现在她遇到的安吉,人品和性格却跟安权截然相反,她又觉得庆幸自己! 当她将这些向安吉毫无保留的说出来时,安吉相信巴红说的是真的,因为她知道,自小被父母姐姐们宠爱的安权就是那种自私无情的人!现在听巴红说到此事,她也觉得自己哥哥安权的品性和行为实在令人不齿,对她的遭遇更加同情,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就答应以后有机会自己想开个书店啥的,请她来帮忙,巴红听了喜出望外,一再肯定和求证安吉的想法和说法是否是真的? 安吉肯定说自己老早就想这么做的,只是她暂时没这个条件,也请巴红相信自己,以后她要是能开起来,一定要请她帮忙的,不过要她和自己合伙,这样谁都比较操心负责,巴红便也答应了。 在医院里住了十天后,安吉被打后导致的脑震荡头疼头晕好多了,也是实在不能让孩子跟着她在医院受罪,便办了出院手续回家。单位打来电话说他们组织大家去一个景点游玩,问安吉能不能去? 安吉想到辛苦照顾她的巴红还在等着她单位答应要给她的护理费还没有落实,也想借此带她去玩玩,就报了名,拖着虚弱的身体带着巴红和孩子跟单位的同事一起去了,其实这件事她后来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当时她的想法比较简单而单纯。巴红一路上很好地照顾尚未完全痊愈的安吉和幼小的孩子,悉心程度不但让安吉深感庆幸,也颇得安吉同事们的肯定和羡慕,安吉便更加遗憾自己的哥哥安权没本事将她娶回家来给自己当嫂子了。虽然她心里也知道凭哥哥的智商和才能,根本配不上这个女人,但在巴红面前她还是极力按照家里人的要求说安权的好话,夸他身上自己没看出来、更被巴红否定的优点。可是安权在巴红面前的表现真的太差劲了,让安吉都无法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到了景区,他们先是进了当地有名的一座大寺院,听寺里僧人讲解了寺院的由来和佛教知识,又去离得不远处一个景点玩,那里有个农家院,他们在那里一边看风景一边等吃饭。有个长得很聪明很帅气的小伙子过来跟他们打招呼,说这是他们家开的,他自己是本县的一名警察,正好休假就来帮忙了,请他们以后常来玩,多多支持他们家生意。 估计那个小伙子可能将唇红齿白的巴红当做了安吉他们单位的干部了,言语行动间非常热络地跟她套近乎,眉里眼里都是美美的感觉。 巴红对于他火辣辣的目光只是羞红了脸微笑着,不躲闪却也不迎合,只是安吉在边上看得几乎傻了眼,原来这世间还真有一见钟情的人呢!可是那个帅气英挺的小伙子要是知道他面前这个梦中情人其实是个已经结过婚还有个孩子的打工妹,心里会怎么想? 出景区玩回来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累极了的安吉和巴红刚刚入睡,却就被电话吵醒了。安吉迷迷糊糊接起来。 原来是自己的姐夫、安欣丈夫赵国粹打来的,他一开口就骂安吉:“你个傻子团怂!你哥找的对象你怎么控制到你的家里不让他们培养感情?你还领着她到处浪?你个吃屎长大的团子!” 安吉起初还莫名其妙,等醒过来还想解释,却又被这突然地辱骂蒙了头,目瞪口呆地不住地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赵国粹还在骂,句句刻薄蚀心的恶言恶语,简直像是安吉将他的女人抢了一般刻骨的仇恨,只将安吉气得张口结舌,老半天竟无话可说。 等她回过神来,只有如此反驳几句:“我有权利这样做!我带她去浪要你们批准吗?你是她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她、教训我?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便挂了电话,赵国粹又打过来,安吉干脆关了机! 巴红早就被电话吵醒了,在边上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也气得暴跳起来,破口大骂:“你大姐这两口子真不是东西!咸吃萝卜淡操心!真是太可笑了,什么屁事都管!你领上我浪那是我俩之间的事,花的是单位的钱,又不是他家的钱!就你哥那样子,不要说我自己考察过他几次他的恶心表现了,他们还想将我当傻子,往火坑里推?就凭这,他们就不配为人!不行,我明天早上就去找他们,当面给他们说清楚,别想再让我嫁给你哥了!他什么德行,我看不出来吗?” 安吉七窍冒烟,心知是草包哥哥安权那次将主动上门去找他的巴红逐出门来,再没脸来找她,就在姐姐姐夫面前说是安吉挑拨的,将得不到巴红的罪责推到了安吉头上,向安欣他们告状,反咬一口的!而安欣两口子本来就对安吉没听他们的话嫁给吴刚的事一直怀恨在心的,这次就借故大发淫威出气来了! 巴红气得骂了半夜,安吉不好劝解她,只好闷着头装睡,可是她气火攻心,哪里能睡得着? 第211章 袖手旁观 周一安吉就去上班了,顺便取了吴刚寄来的一千块钱,虽然她的头还有点晕,但她还是坚持做着这些事,就为了能尽快让生活恢复正常。 有关系较好的几个同事非常诧异,觉得她太傻了,不知道借此将单位领导拿捏一下:“你的事都没处理完,你怎么不在家乖乖躺着就来了?你这一上班人家就认为你是装的!以后更没人管了!” 安吉傻傻的笑笑:“在家躺着头越晕得很!出来活动活动还好一点!再说工作这么忙,拖下了年底完不成任务,到时候扣的还不是我们三个的奖金?领导才不会考虑那么多呢!” 吴刚打来电话,问她生日快到了,让她自己买个什么礼物,就算他送的。可是安吉气不打一处来:“老娘天天被催账,哪来的钱买礼物?你就寄来了一千块钱,你觉得够干啥?” 吴刚那头无声了,安吉又说:“你是不是给吴德打了电话?” 吴刚嗫喏几句后挂了电话,安吉这头气得头又开始晕了。 单位财务又在催安吉赶紧交下剩的地下室的钱,安吉本来让哥哥安权跟安欣他们借了五千的,可是事到临头,安欣他们又反悔了,安吉打电话过去问还是招来了一顿骂。 这次赵国粹没出面,是安欣开口骂的,说她把他哥跟巴红的事挑拨离间了,她哥不让他们借了。 安吉气得无话可说,就又打给姐夫赵国粹,结果赵国粹依旧口口声声安吉是团子,是傻子,并说她母亲也在骂她,让他们不要借钱给她的话! 安吉知道母亲不可能说那话,就是他们私下里使坏。那件事明明是哥哥的行为让巴红看透了他的人品不行的,却赖到她头上!钱不给借也就罢了,还给她背上挑拨离间的黑锅,也就气得在电话里骂他们四十多岁了,还满口胡言乱语的,简直不如吃草的驴这样的脏话! 完了又给哥哥安权打电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也认为巴红不跟他是她说了他的坏话的缘故?是不是老妈说了不让他们借钱的话? 安权哼哼唧唧的不肯承认,也没说出个三二五来。 安吉顾不了什么兄妹情谊了,将自己最近受到的各种责难引起的愤怒一股脑倾倒到哥哥头上,骂他:“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脑子没有也罢了,起码的人性也没有吗?你当年学车的时候,一个多月时间在我家吃我住,我天天好菜好饭的伺候你,你还有点良心么?我因为欠债被人家逼得走投无路,你不帮我也就罢了,还在那里倒弄是非!刚开始巴红凭什么住到我家里来?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吗?不然我认识她是谁?后来又为什么不跟你交往了?还不是因为看透了你的嘴脸吗?你以后有事少来找我!另外你告诉老大那两口子,从今以后,我跟他们一刀两断,永不来往!” 安权却又说:“他们答应了借钱的,我今天就去取给你。” 安吉说:“你给我也不要了!” 回家将此事说给巴红,她却说:“要!怎么不要!让他们过河拆桥!你好好的受了那么多委屈,凭什么不要他们的钱?你再哪里去借?你把钱捏到自己手里,他们还得求你!完了以后你拖着不还,也让他们为难一下!”他们那么卑鄙的手段都用了,你就不能太正直善良!” 后来安欣拿来了存折,却不说密码,还是安权逼着她才说了,安吉先是取了五千,在巴红提醒下又去取了五千,再加上吴刚寄来的一千,交了地下室的五千多,在剩下的就刚能还那个女老板的五千元了。 月底就去小镇上还了借那个女老板的五千元钱和一千的利息,还剩的五千又打了借条。借款日期那个女人让她继续写到以前的借款日期。安吉没有多想就写了,事后想想那个女人真是太精明了,但愿自己没有给她再留下把柄! 听说了吴刚父亲单位补发他医疗费的事,安吉深怕吴良吴德听说了去抢着领走,就急忙请了假坐车跑小镇上吴刚父亲单位问,半天没等到人,就又去了财税所找他们的所长。 结果他们的人去了一处风景区玩,只留下一个看家的男同事,他的妻子也在这里当临时工,也在单位上的临时宿舍里。 安吉跟他们闲聊之下才知道,这笔钱其实吴刚父亲单位只是记账而已,钱由他们财税所发放,他们说了算。不过他们念及吴刚给他们开过车,他们也相信吴刚的人品,他们会偏向吴刚的,不会轻易让吴良吴德领走的,让安吉跟他们所长说一声,他也可以从中帮忙。 安吉听着万分感谢,便连连说多亏了她今天来了,不然她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有多好! 等到他们单位的人都来了,安吉过去找所长,遇到他们单位一个男同志,他见了安吉就说:“啥事情直接说,我们这些人喜欢光明正大的做事,不喜欢弯弯绕!” 倒让安吉不好开口了,只好笑说:“你这口气倒像我自己觉得做了啥见不得光的事了!” 其实他也是临时工,不过比吴刚去得早,之前安吉也认识他和他老婆的,知道他平素说话就没正形,油嘴滑舌的,也没怎么在意,就去找所长。 所长正在接待几个审计局的人,安吉便说了一句:“你忙完了如果不马上走的话,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一下。” 所长说行,让安吉去隔壁那个同事家里坐一阵。安吉便去了。 孩子在人家的床上睡着了,安吉和他们两口子谈起吴刚的两个兄弟以前干的事,他们也是惊掉了下巴,叹息吴刚人太老实了,被那两个禽兽欺负成那样还顾念兄弟情义,说他们这次一定要帮助说服所长,让吴刚顺利得到那笔钱! 后来跟财税所长说好了那笔钱下来后的处理,他的意思让吴刚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否则他也不敢随便将钱让安吉领取,怕吴刚以后责怪他。 安吉知道他的潜台词就是不放心安吉两口子关系以后会怎么样。安吉笑了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两口子,经常吵吵闹闹,动辄打架离婚的,怕我们过不下去,我拿了钱不给他吧!” 所长也笑了,打着哈哈,但是肯定说:“你放心,这笔钱无论如何吴老大吴老三都领不去的,我们只认吴刚,毕竟他给我开了几个月车,交情在那里放着呢!对于他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你放心,只要吴刚有个话,你一来就可以领上钱。” 安吉于是告辞,过去抱了孩子坐车回家。 看来吴刚的人品还是得到大家的首肯的,可是吴良吴德利用的就是这一点,岂不是悲哀? 第212章 颠倒黑白 地板砖终究铺上了,因为没有人监工,铺的不太规范,关键是没有将电话线和电视线路尽早告知工程队铺设到地板下,延伸到每个房间里,等安吉发现时已经迟了,无法补救,都是安吉住院耽误了!那次灾难真是害人不浅! 安吉母亲来了,听信安欣两口子的谗言,一开口就说安吉不应该在巴红面前夸吴刚多好多好,因为这样就显得她的哥哥安权不好了! 安吉气得火冒三丈:“那两个畜生会说人话不?我的丈夫我就夸了怎么了?怎么就跟哥哥比上了?我说吴刚多好多好,难不成她会嫁了吗?我的男人我在外人面前不夸,像他们一样天天骂他做猪狗不如,难道就体面了?真是畜生的逻辑!哥哥人怎么样,人家有眼睛会看,有脑子会想,难道我说好就好,说坏就坏吗?你们把人家当傻子对待吗?” 母亲被噎了,半天不吭气了,转而又想为她的大女儿辩解,安吉却说:“算了吧,我也不想多说他们的坏话了,反正谁养的谁疼,您也是被他们牵着脑子走的人,您觉得他们做啥都是对的!” 有个男同事原来在吴刚父亲手下干过,他跟安吉闲聊,说他前几天碰上原来跟吴刚共事过的一个老头子,提起吴家弟兄的作为,那个老头子气得直抖,大骂吴德那个杂疙瘩太不是人了,吴老头也不是东西,给子女们的生活一点没有安排好,明明那份工作的招工名额当初就该给老实憨厚的吴刚的,他切片偏给了不学无术的吴德。工作的机会给了吴德也就罢了,房子就该补偿给吴刚吧,他却又分给了吴德!吴家的那几个兄弟也太差劲了,禽兽不如,这不是逼着吴刚妻离子散吗?” 安吉默默的听着,心里为终于有人替他们鸣不平而感到安慰。说实话,任何一个脑子清楚的人都不会这样处理家事的,可偏偏吴刚父亲作为一个有文化的人就这样干了;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照顾老实憨厚的兄弟吧,可吴家畜生兄弟却毫不顾念吴刚的家庭以及婚姻能不能维持下去!就算她安吉不好,被他们看清了,但是一旦她和吴刚离婚了,吴刚有没有能力再娶? 而吴刚本人,落到如今这有家不能归的地步,他自己何曾反省过?还在顾念自己的兄弟情义,可那两个畜生心里呢,有他这个兄弟吗? 再说安吉自己,如果看不上吴家一家子,她又为何不能痛下决心跟吴刚划清界限,而是笃定要跟了吴刚这个草包一辈子受苦?这些年,她吃的苦受的罪,难道还不够吗? “吴刚呀吴刚,为什么要因你的窝囊无能连累我跟孩子?安吉呀安吉,为什么要因你的软弱无主见,不光毁掉自己,也毁掉孩子应该享有的幸福童年?为什么你自己要瞎了眼,嫁错人不算,还要害得无辜的孩子遭殃?”安吉恨恨地想着,揪掉了自己额前的一大绺头发! 后来的事安吉不想去记录了,转眼到了九月底,吴刚终于从新疆回来了,回来的目的明着说是搬家,其实就是那边矿山上已经冷了,吴刚在只有矿石、大型采矿机械和粗鲁的男司机的矿山上早出晚归的开车,每天灰头土脸的,实在受不了那份苦,就找借口说要回去搬家,跟老板告了假,就屁颠屁颠的回家了。算下来,他这几个月挣了也有六七千块钱,是他这辈子挣钱最多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了不起,所以回来以后,在安吉面前说话办事就有点趾高气扬了。 安吉也不计较他的态度,自己忙于工作,搬家的事确实也不是她一个人能搞定的,吴刚回来了也好,反正新房子他也要住,当初集资他没有借到钱,都是安吉苦巴巴贷的款和转借他人的,好歹也让他回来买家具,尝尝跟别人借钱的难处。 再说吴德他们欠的钱都还没给,安吉侧面催过多少次,吴德都打推辞,说吴刚回来他再给,将安吉气得无话,既然吴刚回来了那就正好去要。 之前吴刚跟吴德电话里说了要给钱,但是吴德说只有等他回来才给,给安吉不给,吴刚只好请了他的朋友徐济成和周占理亲自去找了一趟吴德,不知道吴德怎么答复的,反正徐济成回来跟安吉说的时候,也是气急无奈,连连感叹:“真不知道吴德这个人是怎么生成的?跟吴刚简直天差地别!”安吉就知道,吴德又耍了无赖。 没办法,吴刚只好放下还能干一个半月的工作提前回来,不然的话,他干到年底,至少可以多拿回来三千多块,这样他们的家具就有了指望。可是吴刚在那里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就借口回来跟吴德要钱、搬家,提前回来了。 可是吴刚回来半个月了,要钱的事还是没影儿。安吉利用业余时间将同一栋楼上五十多户人家都在装修的房子看了个几十遍,甚至从人家开始铺砖看到人家买家具,自己拿个小本子又是模仿画图又是自行设计,博采众长,就想将自家的房子尽量装修的不留一点遗憾。但是眼看着人家的房子装修的富丽堂皇或者精致优雅,却因自己没钱无力装修,只能暗自羡慕。 安吉等了几天看吴刚的表现,吴刚却无动于衷,对于安吉再三要求他去跟吴德要钱的要求置若罔闻,让安吉的耐心到了极点,加上她习惯性的失眠让她有点想入非非,看看边上的吴刚每天很安逸地待在家里,晚上干完了自己想干的好事就转身呼呼大睡,跟安吉几乎没有交流,就让她恨得牙痒痒,再想到过去的一幕幕,由不得火起,有天晚上就吵起来了。 吵着吵着吴刚就动了粗,说的话越来越刻薄恶毒,最后竟骂安吉“婊子”!安吉气急之下就动了手,一双手变为九阴白骨爪挠过去,却被吴刚闪过,就挠到了吴刚的腿,指甲里都抓到了吴刚的皮肤。 这次吴刚没敢下死手还击,反过来说安吉歹毒,不知为何他现在对她下不了手。 安吉这回占了便宜,但是也绝不卖乖,只是冷哼:“你善良呗!” 次日,吴刚终于去找吴德要钱了,但是直到下午才回来,答复却是:吴德原来跟一个人说好的一万块钱现在人不在本地拿不到,到了国庆节后才能给。安吉直到这是吴德那禽兽的托辞,就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放他的狗屁!他明明就是不想给!上次他说钱已经借好了,你回来就给,现在却说那个人外出了!他的目的就是故意拖着让我拿不到房子,逼得我转移给别人!等着我们俩吵架离婚!那你就等着瞧,到了国庆节后,你看那个畜生给不给钱!” 吴刚只是低垂着脑袋,一副没骨气的样子,但是对安吉的不满还是针锋相对地吵架,嘴上一句话都不吃亏,直将安吉气得恨不得有个东西给他当头取开个窟窿,看看他脑子里装了啥! 第213章 内外交困 其他同事都陆陆续续搬进新房了,安吉看看吴刚实在无能要回来钱了,只好自己想办法,借转到了最后一笔需要交的钱,拿到了钥匙,却又不想告诉吴刚实情,只是自己瞅着国庆放假那几天的空隙跑去打扫卫生,又是扫又是擦的,累得自己半死,回到家却对吴刚说是帮着姐姐家干活去了。 经过几天的忙碌,终于将这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打扫出来了,安吉站在当地,看看宽敞明亮的新房子,久久地回不过神来,想起自己这些年为了这套房子吃的苦受的罪,心里五味杂陈。新房子终于有了,她终于要结束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日子了,本来应该是一家三口欢欢喜喜搬新居的好时候,可她想到吴刚向着他的兄弟们做的事,她真不想让他太容易地跟着她住进来,那样太便宜了他,尤其是太便宜了吴德那一伙畜生! 但是到了最后,安吉还是告诉了吴刚实话,让吴刚进了门,但看着吴刚进了新房子也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又十分地后悔! 期间,安吉娘家人不停地打电话过来,让吴刚回去帮安吉父母收麦子,可是安吉着急要买家具搬家的,就由不得和善于安排别人生活的二姐安靖吵起来。 非常强势的安靖哪里能理解安吉他们搬家的辛苦,一听安吉拒绝,居然当场就诅咒起来:“那种自私自利、不管娘家的人不得好死!” 只将安吉气得噎在当地,回不了一句话,说真的她从小胆小怕事,一直生活在父母和姐姐们的阴影下,一贯的逆来顺受,还没有跟她们吵架的习惯和本事,所以这几年来在她和吴刚的事上,姐姐们骂了她许多难听的话,她除了哭之外,几乎从来没有还过嘴,这也就给了她们变本加厉的机会和勇气,经常性对她的家务事指手画脚,各种挑剔和指拨,有些安吉听进去了,回来无非就是和吴刚吵得更凶、再生一肚子气外,对她本人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次对安靖的恶毒咒骂,安吉只能继续忍住恼怒,回一句:“那你看着吧,谁会没好下场!” 最后是邻居敲门打断了安靖接下来的谩骂,她们吃了吴刚做的鸡蛋西红柿汤走了,临走,安靖还是气呼呼的,等于是甩门而去,安吉气得无言,只好跟吴刚商量,他看好家具就到安吉娘家去帮着收几天麦子,并说好了,这次就要接孩子回来上幼儿园。 三天后,吴刚打来电话说他要回来了,让安吉去接。当安吉提着大包小包去车站后却跑了个空,才想起来吴刚说的是高速路口,但是再来不及了,只好抱着侥幸心理先回家看看再说,结果发现他们父子俩已经回来了,吴刚正在给孩子换衣服。 在娘家待了几个月,孩子明显吃胖了,一张脸圆圆胖胖的,有点黑红,不过看起来非常可爱,说一口家乡土话,让和孩子说惯了普通话的安吉听起来极不习惯,觉得很好笑,就慢慢开始纠正他。 晚饭是吴刚做的,孩子吃的很多很香,安吉看着也是心里又高兴又难过,吴刚做饭手艺虽好,但他一直奔波在外,很少有机会给自己和孩子做饭,更谈不上照顾孩子。而自己的做饭手艺又不太好,加之工作忙,也一直没时间认真提高和研究一下厨艺,加上这几年多数时间是她和孩子一直待着,她无论做什么饭孩子都不爱吃,也是令人头疼。不过到了乡下,家里人口多,吃的东西花样比较多,母亲做的饭又比较好吃,孩子跟着大家吃大锅饭,再加上有人一直陪伴着,随时能吃到馍馍,孩子自然就长胖了。她不禁又担心万一吴刚啥时候出去,孩子又该瘦了。 国庆节过完好几天了,吴德答应的钱还是没拿来一分钱,吴刚也不去要,安吉猜测所谓国庆节过完给钱的话又是吴刚玩的幺蛾子。但是家里的房子已经交工了,租的房子多住一天就是一天的租费,眼看着指望不了吴刚要来,就只好去求签,结果求得一支签上写着“兄弟持事克妻财”,不用解卦的多做解释,安吉就明白了,是吴德他们掌控着吴刚的意志,损害的就是安吉的利益,明摆着吴刚抗不过邪恶的吴德,吃亏的总是安吉,只有自认倒霉。 叫了吴刚去看家具,吴刚心里有鬼,陪着安吉看家具的过程中,对于安吉的意见只有认可。看好了一张手工打造的双人床,样子有点笨拙,但是价格适中,便定下了。那套他们结婚时买的猪皮沙发虽然有点旧了,但是质量还好,就还是用上了,然后又买了液化气灶具,叫了人力车将床、沙发和灶具拉进来,又多跑了几趟,将所有生活用品陆续搬了过来,这就算重新安了家。 吴刚那边的亲人对他们的搬家大事袖手旁观,安吉自己的姐妹对他们的态度更是冷漠,甚至雪上加霜。 中秋节后,安吉到妹妹店里去和她问一下她中秋节回家时看到的父母的情况,起先还好,安吉帮她扫了地上理下来的顾客的头发,进卫生间洗完手出来,又和正在店里等着理发的姐夫说了几句话。结果也不知道哪句话惹恼了妹妹安慧,她立马竖起牛眼蹬着安吉就骂,还当着她正在谈的对象的面,毫不留情将安吉骂了个狗血喷头。 安吉气不过还了一句,安慧也不管店里还有别的顾客,居然就扑过来要打她。安慧对象和姐夫赵国粹急忙阻拦才令安吉顺利逃出。下了楼才发现她将自己的手表和小灵通电话留在了安慧店里,却不敢去取,只好偷偷走到安慧隔壁的店里,对比较熟悉的店主说请她将安慧对象叫出来她有话要说。 过了一会,安慧对象于文明出来,见了安吉也是满脸的尴尬和不满:“这安慧怎么这样啥?连你都打开了!我找的时候人家就说这个姑娘害得很我管不住,让我别找,我看不信,今天看这样子,我以后还怎么继续和她谈?” 安吉对于从小在母亲娇宠下长大的安慧性格再了解不过了,知道她的野蛮由来已久,自己一直就被她欺负着长大的,今天的事也是安慧粗暴野性的一次重现,但是在于文明面前她怎么能说安慧的坏话?只好说:“她就那个脾气,火上来一阵子,火下去了也就没事了,过性子,你放心,她不会对你那样的。” 完了又说让他赶紧去将自己的手机和手表拿出来一下。 第214章 恶人先告状 于文明低着脑袋进去后,好一会才出来,手里拿着安吉的手表和手机交给她后,又气恼地说:“给你,手表被她砸坏了!幸亏手机被姐夫看到提前抢到手了,不然也可能给你砸了!这丫头怎么这么个嘛!把自己的姐姐都敢这样对待!真是让人害怕!我真得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了!” 安吉急忙说:“没事没事!手表砸了就砸了,大不了我以后不来她这儿了,你们还是好好的!” 安吉说完,赶紧转身就走,深怕呆久了安慧又追出来继续打她,她挨打倒不要紧,就怕让正准备上门提亲的于文明看到她的真实嘴脸后反悔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妹妹虽然漂亮,又靠着在外打工多年积攒的钱,回来又开了美发店,也算是女强人一个,但总的来说,一个高中毕业的漂亮女孩放着好好的工作不找,不去开别的店,从事别的事业,却干这吃青春饭的职业,本身就让人非议颇多,加上安慧年龄也不小了,又那么漂亮,追她的人不少,却一直谈不上合适的对象,经人介绍找到个有工作的于文明,她又比于文明大几岁,本来就被于文明家的人诟病,要是因为和于文明吹了,家里人不怪安慧,倒会将过错怪给安吉。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安吉母亲就打来电话骂安吉,说她一个当姐姐的,居然在安慧对象面前骂安慧什么招了野男人等的话。安吉知道这是安慧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就说:“你也别听她一个人的,她撒野的时候姐夫也在的,你问你女婿,到底是我骂了她还是她骂了我!” 母亲才不说了。 隔天,安吉和吴刚去姐姐安欣家取她上次拜访时不慎遗留在她家的东西,安欣又为此事不问青红皂白骂安吉,让安吉腹背受敌,气得无话可说,只有一声不吭地坐着。 安欣又因为她儿子打了自己的事向安吉和吴刚诉苦,吴刚刚开始还安慰了她几句,安吉却看透了多嘴多舌又窝囊无能的安欣就在她面前强势厉害,对于那个被她娇宠坏的刺头儿子却毫无办法的本质,不屑于去耐心倾听和劝慰她。 吴刚听安欣详细描述了她儿子如何忤逆打她的细节也很气愤,便说:“那种东西赶出去不要让他进门了!做儿子敢打妈妈了,那还了得!换了锁子撵出去看他啥本事外面混!才这么大点就管不住,再大些还怎么办!” 安欣却又替他辩解起来,安吉对于她的出尔反尔由不得来气,便满是厌恶地制止了吴刚:“你别说了!劝什么劝,人家的目的就是给你诉个苦而已,又不是让你出谋划策的!再说了,她今天这下场就是咎由自取的!那混蛋娃子小的时候,我眼看着她把他惯得不像样,都劝过她好多次,可是她不但不听还骂我多事!现在应验了吧?” 安欣的一副哭丧相立马变得凶狠无比,呲着牙就骂安吉:“你狗*夹严!我就跟妹夫说说!人家吴刚的脑子比你清楚,比你会分析事情!你想听了坐着听,不想听了拿上东西滚!” 安吉立马起身,拉着吴刚就走:“快回家!天黑了遇到鬼呢!” 安欣却说:“吴刚你把你的坐着,我搭了茶,你喝了再走!” 吴刚只好坐着了,安吉只好也停住了脚步。安欣继续哭丧,安吉冷冷的听着,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后来,安欣又开始揭短,说安吉对母亲说了,也就是姐夫脾气好,不然把她这个女人早离了!问她:“你是不是看着我们两口子关系好,放不过了?你盼着我们离了你嫁他吗?” 安吉也反唇相讥:“就是!我就是想嫁!你天天骂我嫁错了,挑拨着我们离婚,你们咋不离?离了有的是女人跟姐夫,你却不一定有人要!” 安欣气急败坏地骂道:“老实说别看你姐夫上了岁数,把你这个荡妇他还嫌恶心,嫌脏呢!” 安吉说:“哦,是吗?我只听说过很多姐夫勾搭小姨子,小姨子多数不同意的,没听过小姨子想嫁姐夫,姐夫还看不上的!那我还得感谢他的不要之恩!不然你的这几个妹妹可遭殃了!” 吴刚听安欣那么说也来气了:“你一个当姐姐的,哪有这么瞎扯淡的!我们走!” 他们俩便气冲冲出了门,安欣仍旧追出来骂,话语依旧恶毒,但是声音低了很多:“你个贼婊子,活该让吴家弟兄们打着赶出来!” 安吉毫不示弱地回她:“你听着,你当年将我怎么侮辱我的,我都无力反抗,但是你的儿子就是来替我报仇的!” 回来路上,吴刚一句话也不讲,也制止了安吉愤愤不平的辱骂。 回到家,吴刚和安吉一句话也没说就就寝了,安吉想起那天妹妹追着打自己和被母亲,姐姐辱骂的情景,心里像堵了一团破棉絮一样喘不过气来!她怎么也无法想通,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亲人,这样的姐妹!她想起,从小母亲就对她偏心眼,任何事情上都偏向着妹妹,姐姐们也多次因为她的老实和愚笨各种嫌弃,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了扬眉吐气的资本,家里人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却又因为自己嫁了吴刚这个窝囊废而,再一次一落千丈,成为大家诟病和欺负的对象! 她还想起,她刚上班时才拿着三百元的工资,却舍不得买漂亮的衣服和昂贵的化妆品,甚至舍不得吃点喝点好的,每个月要拿出一百元来寄给高中毕业后去市里中学补习的妹妹,还把单位发的过节福利品和年底奖金给了姐姐家很多,甚至为了帮助回乡下收田的姐姐安欣照顾孩子和家,不惜放低身段满市场去捡菜叶子,去喂她家的鸡,不怕别人的耻笑,他们却一个个这样对她!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嫁了吴刚这个无业游民的,她为他牺牲那么多,搞得众叛亲离,而他呢?何曾为了她多一份付出?就连分家,明明涉及到两个人的利益,吴刚却一味地软弱和忍让,他哪里是善良宽厚,分明就是愚顽不化,死脑筋不开窍! 安吉越想越气,脑子里翻江倒海全是过去的不幸遭遇,满肚子都是愤愤不平的浊气,以至于一晚上辗转发侧,几乎一夜没眨眼地醒到天亮! 第215章 三番五次 转眼到了年底,吴刚很久居家不出,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就会找茬,为琐事和安吉吵了几架,有次吴刚居然拿最有侮辱性的言辞骂安吉,安吉气疯了,跟他拼起命来,吴刚则用被子差点将安吉捂死。 安吉想好了坚决要和他离婚,不然的话,自己恐怕在这个禽兽男人手里活不好不说,甚至会有殒命危险。于是在那个月底,安吉将自己写好的离婚诉状交到了法院,花了三百元的诉讼费。 安吉从法院回来后,吴刚完全一副死驴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笑着说:“我就不离,我就跟你耗到底,看你能怎么样?” 安吉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他,当吴刚的反击更加刻毒有力,安吉气得牙痒痒:“这个小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是上天给我降的劫难!就是我上辈子作孽的报应!他根本不值得我去爱,根本不值得以身相许!而我居然傻傻地被他骗!自降身价嫁给他!真是不可救药!而这个畜生,他看透了自己这辈子再靠不了任何人,自己也没本事过好,这是要绑定我了呀!” 安吉想想自己这辈子做的最糟糕最失败的事就是当初傻傻地爱上吴刚,并在看清他的软弱本质的情况下居然不坚定地分手,冒着风险嫁给了他,又在第一个孩子夭折、老天给了她悔改机会的时候没有更正错误,将此错误的婚姻坚持下来,现在看穿了吴刚的卑劣行为,两人的感情消失殆尽的情况下,却因孩子有了、房子也有了,而无法轻易摆脱了! 安吉想到自己青春已逝,活力不再,寻求幸福的心已经几乎灭亡了,却又心有不甘,看到吴刚这死狗一样的德行,她知道吴刚拒不离婚绝不是对她还有感情,不过是不想便宜了她而已! 当天晚上,同事卓玛和华菊来劝她,显然是吴刚的诡计和说客。安吉态度坚决,可是吴刚在她们面前极力表现,落落大方给她们倒水泡茶、洗水果,温文尔雅又周到备至,倒让安吉的同事对他好感倍增,一再说吴刚既有礼貌又有修养,再三让安吉深思熟虑,不要意气用事! 两同事回去后,安吉依旧气得不行,就和吴刚分床而睡,但是吴刚半夜跑来,非要和安吉深层沟通,纠缠不放,说了一大堆花言巧语的话,规划以后的美好人生,让安吉心里的疙瘩慢慢解开,不由得不打消了坚决离婚的念头,又在吴刚背上狠狠抓了一把,留下几道血印:“畜生!你要早点有这态度,说几句人话,老娘也不至于气出一身病来!你以为我就想离婚再嫁吗?我已经被你糟蹋成这样,还能嫁上好男人吗?” 吴刚也没计较太多,对于背后的抓伤也顾不了,一个饿虎扑食将安吉压在身下,暴风骤雨般将她席卷了。安吉便于第二天撤了诉,原先交的三百元诉讼费只退回来二十五元,等于又为吴刚的恶行白白损失了一笔钱!事后,当他们再次被爆发争吵和纷争时,安吉便非常后悔那次撤诉的冲动! 不合适的婚姻真是一场错误的投资,一旦进入就难以回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只是安吉知道,对吴刚的爱,本身就是自己此生最大的错误,对她的影响岂止是一次耗费巨大的投资,而是一生的阴影。 曾经她还在内心深处留存着 一份美好的爱情,就算婚姻中遭遇了滑铁卢,她的灵魂还有个暂时的庇护所,可是直到后来再见沈渊,听他津津乐道地说着他舅子家的财富和背景,以及自己这几年的春风得意,安吉不由得觉得反感,令安吉再也找不到那种荡气回肠的感觉了。后来两人共度一夜,肌肤相亲之下,他的表现更是差劲,她瞬间感觉她心目中的那个沈渊早就死了,死在了他的世俗中,死在了岁月的无情中。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必要为他徒增心理负担,为他流泪,饱受身边人的猜忌和侮辱了。 从此,她彻底放下了他。而他多年前那样绵延不断的电话也少之又少了,到最后他们都已经相忘于江湖了。 对于坚持了多年的日记,安吉也早就不写了,生活是如此平淡乏味,心情和衣服一样陈旧灰暗,每天的日子都一样的重复,安吉内心里充满了孤独,却再也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再也不想找发泄的地方,就让自己变得平庸一些吧。 生活中的安吉不善打扮,早先是没条件,对别的女人花枝招展的外表还心生羡慕,现在却连心情都没有了,只有自嘲道:“我是追求精神丰富的人,何必在乎外面的光鲜亮丽?” 过了年后,吴刚再次北上新疆,到原来去过的那个矿上工作,安吉的生活只剩下一个幼小的孩子相伴,日复一日的上班下班,有辛苦也有幸福。 早上匆匆忙忙起床,叫孩子起来自己洗脸刷牙,自己收拾房间,热牛奶准备早饭,等到一切就绪,吃完饭要出门时,孩子已经背着自己的小书包等在门口了,然后娘俩噼里啪啦下楼,安吉将自行车往边上一推,孩子就跟个小猴子似的上了自行车后架,然后骑到离幼儿园不远的路边,安吉单腿支着,将自行车停在路边,孩子爬下车,挥手跟她说再见。安吉看着他低着脑袋,颠颠地独自向幼儿园走去,等他转过弯不见了,她就又驱车往单位去。然后到中午的时候,再顺路去接上孩子一起回家。 其实本来中午是不用接孩子的,可是安吉的孩子不爱睡午觉,说什么也要安吉接回家,安吉只好去接。加上他所在的幼儿园是个私立幼儿园,开办方为了省钱,给孩子们吃的住的都比较差,尤其是十多个孩子睡在一间只有几平方的房间里,三层高低床摆满了房间,整个房间里拥挤不堪。安吉好几次进去看孩子,就觉得房间里像个烤箱一样,让穿着外套的安吉不大一会儿就浑身冒汗。 原来是孩子们火气大,到了午睡时间,孩子们都穿着衣服睡了,一个个就是个小火炉一般,睡完午觉,老师就带他们出去外面操场锻炼,很多孩子都感冒了互相传染,让安吉的孩子也备受灾殃,经常感冒发烧的,不得不经常去接孩子回家看病。 这样一来,还不如中午带回家,不过这样一来也增加了安吉的生活成本,不光要中午操心给孩子做好吃的,还得陪他玩,最糟糕的是,在学校里怎么也不睡觉的孩子,回了家吃过喝过,到了下午两点却又来瞌睡了,安吉都要上班了,他却叫不醒,迫不得已又得将他叫起来送幼儿园,或者只能将他留在家里,下午下班又匆匆忙忙往家跑,好在现在孩子大了,一个人在家可以看电视,可以吃零食,倒也没有啥。 第216章 孤苦无依 可是没有爱没有关心,更没有来自丈夫的亲吻和抚摸的生活,让安吉从精神到肉体都倍感孤独,后来这种婚姻生活有了一个新名词“丧偶式育儿”,可是那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生活,也就认可别人的叫法“守活寡”。 因为安吉他们还有欠着别人的钱,动辄会有债主打电话要,让安吉在捉襟见肘的生活中,还要从牙缝里掏出些肉渣来,这让她身体也遭受了很大的损失,有半年没吃过肉,单位体检都找不到胆囊,医生说是缺少油脂的滋养,胆囊萎缩了,让她不要减肥,必须吃肉!可是安吉怎么能告诉大夫自己是没钱吃不起肉呢? 而孩子自从上了幼儿园,也是三天两头的生病,也许是同样跟着安吉受苦的缘故,也许是他在幼儿园里忽冷忽热又挑食的缘故,几乎每个月都要因感冒发烧住一次院,这就让安吉的生活雪上加霜,但她求告无门,只有苦熬着,就盼着吴刚能赚够还债的钱,回来在这里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或者孩子能快点长大,让她省心点!可是这里是一个没有几个大企业的小县城,有的也只是几个私人的冶炼企业,没有吴刚能干的工种,吴刚又是那种怕吃苦的人,除了开车,别的都干不了,再说凭他的性格,即便回来,不但不能分担安吉的生活负担,帮她拉扯孩子,反倒会时时处处找茬吵架,让她本来平静的生活平地起波澜,还不如就让他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没有丈夫,没有情人,更没一个可以掏心掏肺的朋友,安吉所有的不满和烦恼只有压在心里,至于,生理的欲望,更是被她忘却了,偶有同龄的男女同事之间互开玩笑,安吉也是避之不及,生怕他们将自己当做靶子。说实话,一直以来,她耻于谈性,更耻于提及自己的夫妻生活,因为她遭遇的渣男留给她的耻辱和伤害太多了,性对别人来说可能是解压的谈资和方式,但对她来说是个敏感词。在这方面,她得到的欺凌伤害比快感要多得多,也许是上天为了惩罚她为了盲目的爱情而过早地付出了性的代价,现实中就让她遭受伤害,让她正当华年就远离了那种感官的美好享受。可是安吉要的不是动物本能的感官刺激,她要的更多的是来自灵与肉的紧密结合,她要的是相濡以沫、志趣相投的知心爱人,不要貌合神离的夫唱妇随。 长此以往,安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明确的一点,是她自觉有点性格扭曲,心态变异了。 一直不安于给住在楼上的同事包红没有看月子的事。这也怪安吉,作为楼上楼下的邻居,人家年前就生了孩子,她随时有时间可以去转一转的,可是自从吴刚回来后,她就跟吴刚纠缠于家务琐事,竟一直拖延到包红坐完了月子,结果三拖两拖,人家都休完产假快要上班了,她才终于下了决心。就那次她要和吴刚离婚时,同事华菊和卓玛来劝她,就是她们看完月子从包红家出来顺路来的。 于是那天下班时,安吉顺路买了两袋奶粉和一个毛绒玩具回家,准备等包红家吃过饭收拾完了,就上去了。结果电闪雷鸣、暴雨大作,只有天边一抹白色表示这还是黄昏时分。 安吉和儿子趴在窗户上看了一阵雨,在他催促下上了楼。包红来开门,一见安吉非常高兴地让她进,让座后,拿来饼干和山楂卷给安吉和孩子吃。 闲聊中,包红问起安吉的年龄,才知道她跟自己的大姐同岁,包红吃惊,安吉更吃惊,因为她从另外一位女同事口中听说过包红的大姐包萍和那名女同事是妯娌俩,夫妻俩开着一家不小的餐饮店。包萍是一位非常很能干的女强人,家里家外都是能手,人情世故也很老道,很有魄力。 安吉不由得夸赞起包萍来,包红却说:“她是那能干,但是比不上你,你能考上大学,而她不能,也是没办法才做生意的啊,不然谁不想自在地上下班呢?” 安吉自嘲道:“我有啥能耐?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包红又问:“吴刚走了你寂不寂寞?一个人又上班又带孩子一定很累吧?” 安吉的表情黯然,无法掩饰心里的酸楚:“习惯了!既然当初选择了他,今天这样的结局就是咎由自取。” 包红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安吉苦笑:“与那样的人谈何缘分?只不过涉世之初太单纯了而已,满脑子的幻想... ...” 包红说:“应该说你上过大学,在这方面聪明一点的... ...” 安吉叹气:“怪只怪,我上学那会,太专心于书本知识了,没有想到多学一点人情世故,不然也不至于... ...” 包红转移话题:“你周末值班的时候,孩子没处去,你放到我家来,我帮你看着。” 安吉心里有所感动,嘴上还是推辞:“你刚生完孩子,身体也不是太好,就怕我家孩子吵着你。这孩子看着乖是乖,毕竟是男孩子,还是会调皮捣蛋的。” 包红说:“没关系的。” 从安吉进门就抱着孩子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的包红婆婆有点耳背,一直没有参与她们的讲话,但是她抱着孩子在头上摸来摸去的,嘴里念叨着什么,有点神神叨叨的样子。安吉觉得她是按照老年人的迷信,怕外人带来不干净的东西来冲撞着孩子,就很不安地尽快告辞回来。 安吉陪着孩子看了一阵电视,看的是碟片上放的周星驰电影,这是她们娘俩都喜欢的一个明星,长得酷帅,演技爆表,情节搞笑,常常惹得娘俩哈哈哈大笑,但是里面也有很多少儿不宜的镜头。以前是安吉忙着遮挡,不让孩子看到,现在是孩子早就看了几遍,每次快看到那些镜头,孩子就大叫一声:“哎妈呀,又要呔住了!”快快地将脑袋藏到安吉身后,或者拿抱枕遮着脸和耳朵,过一会问安吉:“呔完了没?” 将安吉逗得哈哈大笑,说:“呔完了,出来吧!”孩子便将头探出来继续看,真是比周星驰还会搞笑的小家伙! 看到后来,孩子打着哈欠,吵着睡觉,安吉便关了电视陪孩子上床睡觉,不到十点就睡着了。可是夜里两点,安吉却就醒了,心里思潮起伏,想了很多很多... ... 第217章 心猿意马 那夜,安吉的心情莫名的郁结,不由得写下一首小诗。 今夜 今夜,在灯下,草就几行无人细读的句子 失眠的眼神分外无力 而更加暗淡的 是我无处着陆的心 曾经朝气蓬勃而今几欲归隐 为爱写作的笔 早在不爱的生活中凝滞了激情 无法自由流淌心情的汁液 滋润我青春不再的精神家园 关于爱的誓言,连同梦想的光环 在生活面前不堪一击 外表的冷硬坚强 无法掩饰青春的残局 何处问——人生几何,知音安在? 不知有谁能给我一个答复—— 在爱已逝去时如何迷途知返 让我留一小片梦的翅羽? 安吉想想如今的处境,将一切的不幸迁怒于涉世之初就来纠缠他、得手后又不珍惜她,最终毁了她的吴刚——她的所谓丈夫!安吉觉得自己这辈子应有的快乐和幸福都被他毁了,由不得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法甩脱他! 她想起远在新疆的吴刚,想起他的所有作为,觉得他那样的人,真的不配让自己思念他,牵挂他,不配做她的丈夫,不配享有她的才华,激情和眼泪!更不值得自己为他情有独钟,守身如玉! 就在那天晚上,安吉正在和妹妹安慧聊天,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一个敦厚的男中音说:“猜猜我是谁?” 安吉觉得那个声音非常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只好看了一眼妹妹,打马虎眼:“你好!你有什么事请讲吧!” 妹妹看她有事,就识趣的走了。 那头的问话在继续:“你现在过的好不好?我好几次想来看看你,又怕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就没敢来。” 安吉终于想起那是谁了,由不得笑笑说:“看什么看呢,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 原来那个人是当年追到她所在的小镇追求她的于川。 安吉放松了警惕,跟他闲聊几句,由不得问到他目前的状况。于川告诉她,自己是本地一家公有企业的负责人,待遇不错,也经常出门开会,就是工作比较忙,忙得都顾不上考虑别的,不过这几年了,心里还是一直有个她。 安吉笑笑,回头看看边上闹着要睡觉的儿子,说:“我儿子瞌睡了,我先把他哄睡了啊!” 那头的于川忙说:“那你去哄,我等你。我今天单位值班,闲着没事,正想和你多聊聊。” 安吉答应了,合上电话,抱着倒在沙发上瞌睡的迷迷糊糊的儿子进了卧室,将他放到被窝里睡去,自己也靠着另一侧枕头躺下来。 不多时,电话再次打进来:“睡了吗?” 安吉嗯了一声,那天戏谑:“你穿衣服了吗?” 安吉脸红了:“穿了,不多。” 于川笑:“那我想象一下。” 安吉忙叫:“别别别!窗帘没拉,对面楼上有人还活动呢,不会太暴露的!你别想多了!” “我就想象一下而已,又干不了别的!”于川语含轻佻。 安吉脸更红了,明知对方看不到,还是拿手抚了抚:“别瞎说了。”其实这几年她在单位上同事们习惯的玩笑中早也习惯了他们开的玩笑,对诸如此类的话题不再那么敏感,但还是有点尴尬。 于川只好转移了话题:“还记得以前你工作的那个小镇吗?那里风景可真好!我那时初见你,真的觉得见到了今生挚爱!那次跟你去那个山里玩,走在那个雨后的山沟里,觉得你迷人极了,很想亲你一口的,可是居然被你逃开了!” 安吉的思绪也不由得回到那个时候,她红着脸承认:“那时候我胆子很小啊,你这家伙真是火辣辣的,将我步步紧逼,我只好往庄稼里地钻!害得我的裤子和鞋子全是水!衣服也被青稞杆打湿了!你可真坏!” 于川呵呵笑了:“谁让我是男的呢?再说那么喜欢你!可惜啊,我还是不够厉害,不然那时候将你拿下,你就逃不掉了!” 安吉笑而有泪:“唉,也许这就是没有缘分吧!” 于川又问:“你呢,这些年过得好吗?” 安吉由不得将这些年的所有遭遇都讲了。于川吃惊:“啊!你怎么能落到这步田地?我以为你怎么都嫁的如意郎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初看不上我,我再三请你慎重考虑,你都说你找的是自己真爱!我就只好放弃!可是他,再怎么也得对你好点吧?那个狗日的!” 安吉叹口气,于川问:“又怎么了?” 安吉笑笑:“习惯性毛病!” 于川说:“你不是还写文章吗,能不能把我和你的故事,加上这些年的遭遇写下来,给我看看?我真的很欣赏你的文笔!要是我能做你的主人公,那就幸福了!” 安吉打趣:“想得美!我和你有啥故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于川坚持:“别啊,这么说,就太伤我了!再怎么我也曾对你朝思暮想!只是这些年处于为你考虑,没有打扰!但是作为青春的回忆吗,我还是想能成为你精彩人生中的一个小角色,哪怕短短几个月!” 安吉只好笑着答应:“那我不客气了,要是将你写的很坏,你可不能跟我翻脸,毕竟我要尊重事实!” “行,怎么都行,只要你的故事里有我就行!不过,可别写真名啊,不能让人对号入座,只要让我能看出我的影子就行,骂我坏蛋也行,就是别骂我流氓!毕竟我没有对你耍流氓,而是发乎情止乎礼!” 安吉笑得更凶了:“我就将你写成个小流氓!流氓未遂!” 于川急了:“求你了,千万别那样啊!不然我会又后悔又无地自容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何不真的耍耍流氓?那样你早就是我的了,也不至于让我垂涎欲滴而求之不得!” “滚你的!还贼心不死啊?”安吉有点恼了。 于川急忙解释:“不,我是遗憾自己当初没有能拥有你的爱情!现在还能干嘛呀,也只能留些美好回忆了!” 安吉松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于川说:“那就说好了,你写完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个邮箱账号,你给我发过来,让我好好欣赏一下你的文笔,顺便也看看我在你的故事里什么形象!” 安吉点头答应:“好吧,我争取早点写好,反正我比较忙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 挂完电话,安吉摸摸发烫的脸颊,不由得有点黯然神伤了。 当初她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机会,可是怎么就统统拒绝了,独留下条件最差的吴刚,就以为他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算了,不多想了,安吉将自己放平在被窝里,沉沉地睡去,脸上是久违的笑容。 第218章 美好生活 鉴于昨天晚上的电话聊天,让安吉的心里有点乱,但知道了有人对她还情有独钟,她心里还是有点喜悦的,便瞅着一点时间,写下了如下文字; 人生歧路 曾在雨后碧绿滴翠的山谷里 你满眼火热的柔情盯着我微红的面颊 手扶我肩头执意问: 愿否一道同行,共谱一段人生恋曲 走进风雨相依的人生? 而我心思恍惚 心里荡漾着另一个面影 无法把握自己的真情 只有艰难而羞涩的逃避 拒绝你的亲吻 继而拒绝你每日的电话问候 从此走入一段歧路 也将自己放逐于生命里本应灿烂的那片天空 后来方知 为了一个不值的人付出青春的欢颜 走入陷阱和误区 自缚于一个没有翅膀的蛆虫身上 抵押今生的幸福和前景 永久地将梦想放逐到荒漠 而今,梦想与浪漫均已沉寂 疲惫的心,不想再提那个爱字 活着的肉体,没有了欲望和激情 也好久没有点燃本能 孤独的灵魂 只有在煽情的电视剧中体会柔情 与肉体一起漂浮在暗夜的无眠里 梦醒时,所谓的爱人 已经离我千万里 几句问候 已唤不醒往日记忆 生命里,再没有什么可以铭记 渴求幸福与甜蜜的心 为何今生没有了活力? 不知不觉间,我已老去 没有资格谈论纯情和美丽 下午下班后,她去接了孩子,回家做了饭,跟孩子一起吃了。 孩子突然夸她说:“妈妈,你今天真漂亮!” “是吗?”安吉不由得一惊,随即定下心来,自己也笑了。 三岁多点的儿子睁着圆圆的黑眼睛,盯着她看,小嘴巴甜甜地说:“真的,妈妈,其实你真的很漂亮,就是有时候不好看!” “为什么?”安吉愕然。 “因为你经常发脾气,经常骂人,就不好看了!而你今天没骂我,没发脾气,还给我买了好吃的!所以就漂亮了!” 原来变漂亮这么容易?安吉不由得笑了:“巧嘴八哥!你哪里学的,怎么这么会说话?” 儿子说:“就我脑子里想出来的呗!” 安吉说:“我不信,你这么小,怎么能想到这么多?难不成天生的?” “那我小时候脑袋瓜很小,装不下太多东西呗!现在我长大了,脑袋瓜也长大了,装的东西多了,就能想出来这么多好话!”儿子认真地说。 安吉作旋晕状倒在了沙发上。 儿子扑上来将她的脑袋扶起来,做“人工呼吸”,继而又搞怪,将他的小舌头伸进她的耳朵里去舔,安吉痒得受不了,只好赶快苏醒:“我的天哪,这什么功法?” “舔耳叫魂法!我救人的办法可多了!”儿子得意地笑说。 安吉摇着头紧紧地抱住了儿子,心里想:“此生损失惨重,唯有此子,是我无悔的宝藏!” 凌晨四点多,安吉又习惯性地醒了,由不得爬起来写了几首小诗,写完又怕不定哪天就被回家的吴刚看到,又要对号入座,干脆撕了。 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加上吴刚的多次暴力也是因她的文字而起,还是不要无事生非了吧。就算她仅仅为了写作而写作,也得防着吴刚这样虽然度过高中却毫无文化素养的庸俗男人起了私心。 天亮了,安吉看看也到了该起床的时候,就不再睡觉了,看看差不多了,就叫醒了儿子自己穿衣洗脸,自己去热牛奶,准备早饭,然后去洗脸刷牙,和儿子吃了后,一起出门,娘俩的两双脚噼里啪啦地跑下楼梯,骑了车子径直往前,到路边,安吉停车,儿子跳下自行车后架,挥手冲她说了再见,低着脑袋颠颠地往幼儿园跑去,安吉又骑上车往单位去。 最近天气很热,安吉他们单位开始逐户逐店查费了,也是一个“非洲之旅”,安吉和她的同事们每天顶着大太阳跑,晒得乌漆嘛黑的。但是没办法,这是他们的工作,只好多涂些防晒霜,尽量减轻皮肤被晒坏了。 到了周末,安吉去一个花圃买了几盆早就看好的花卉回来,看着那些正在开的花,安吉不由得深深陶醉。爱花的这点秉性,她还是跟了自己的母亲,她总是记得从幼小时开始,就见每到春夏之交,母亲就在自己家院子里张罗着种花种菜,她父亲总是反对和抵制母亲的指使,但是到了夏天,他每顿都要吃很多凉拌萝卜,一边吃一边夸赞:“你们的妈妈这个菜种的就是好!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萝卜!” 而母亲总是气得冲他瞪眼睛:“你这老愚棒不是不让我种吗?我种的时候你一把也不帮我,现在吃开大嘴咧上就知道好了?你给我少吃点!” 父亲哈哈大笑着,继续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这个时候,安吉觉得是他们家最和睦幸福的生活,可是这样的时光少之又少,更多的时候,是懒散的父亲无所事事到处闲逛,忙得脚不点地的母亲,一边干活一边喊叫着指使他们几个兄妹干活,指使不动就开始骂人!家里经常是鸡飞狗跳的! 睡在卧室的孩子醒了,一声呼唤让安吉的神思回到现实,她赶快去看孩子,给他穿上外套,倒水给他喝。孩子睡得脸色绯红,堪比阳台上正在盛开的鲜花。安吉心情又好起来。 她想起上次转街时在一个家具店看到的一个荷叶形的加湿器,一个小小的镇流器可以将荷叶形的水盆中的自来水分解成曼妙的雾气,从花盘的边缘流下来,形成一股又轻又迷离的瀑布,将喜欢浪漫的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只是一直舍不得那一百多元钱,今天她想好了,干脆买回来吧,放在家里,看着它,也算到了仙境一游吧。 于是她叫了孩子,一起出去将那个加湿器买了回来放在客厅一角,这下,守在“瀑布”边陶醉的人就是两双迷离的眼睛了。娘俩看了很久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而他们都看的忘情,都忘了吃晚饭了!急忙开了灯,娘俩,一个洗菜一个焖米,不久后,一顿香喷喷的炒菜米饭上桌了,在雾霭阑珊的“紫烟”(安吉和孩子给那个加湿器取的名字)那美妙的雾气和新买的那几盆鲜花散发出的花香中,娘俩那顿饭吃得很香很香。 吃过饭,他俩又围在了加湿器边,一边欣赏,一边深深地吸着气,再次陶醉在这美好的一切中... ... 第219章 生活插曲 端午节快到了,安吉他们单位安排大家出去游玩,去了离县城不远的一处景区,那里有他们单位成立的一处景点,在那里他们每年要招待上级单位的领导和同事,同时也让本单位的同事及其家属吃喝玩乐的玩一天,算是对干部职工的福利。 这天安吉和几位女同事都带着孩子随大家去了,大家玩得很开心。由于她们几个人的孩子都差不多大, 又都住在一个大院里,所以孩子们也都玩得很好。 起先安吉和华菊的儿子两个男孩子跑的很欢,可是后来到了爬山的环节,平原上长大的华菊明显走不动了,她的儿子也就不往上走了,但是下山的时候,华菊儿子却趴在土坡上往下溜,完全不管衣服裤子上都是土。华菊喊了几声他都不管,就噼里啪啦一顿打,孩子哇哇大哭,继续往下溜,华菊也气哭了,倒把安吉和另一名女同事苏玲惹得哈哈大笑。 后来,她们俩拉着华菊娘俩的手一起上了山顶,带着他们采了很多鲜花,华菊的儿子破涕为笑,华菊也不好意思地擦着眼泪,说这孩子太气人了! 后来他们一行六个人下了山,回到帐篷城,吃了羊肉,还喝了点酒,又看着几个孩子在帐篷里的地毯上打着滚玩,也顾不上喊他们了,想想反正已经出来了,孩子开心就好,就让他们玩得了!晚上七点多了,又吃了烩菜羊肉汤和臊子面,他们就坐着单位租的大巴车回家。 回到家已经快夜里十点了,安吉累得都快上不了楼了,努力地拖着同样疲惫的儿子,还提着一大袋从松树林里挖来准备种花的腐殖土。娘俩鼓着劲终于上了楼进了门,换下沾满土的衣服鞋子,简单洗漱一番,赶紧睡觉。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正是端午节,他们上了半天班,下午又放了假,大家又去了县城郊区的小树林,在同事苏玲老公在那里设立的一处夏季农家乐里玩耍,那里只是简单搭了几个帐篷,周边都是杨树林,空气清新,还没有蚊子叮咬,非常安逸。 安吉去的时候带着原来买的一个吊床,她将吊床拴在两棵树之间,孩子们一见,欢呼雀跃着,争前恐后地往上扑,都快要打起来了,安吉只好去给他们排队,一个一个躺上面去玩一阵,最后干脆不管了,让他们自己去玩,叮嘱他们不要摔着了,就和几个女同事钻进了帐篷去吃肉喝酒,喝着喝着,有点醉了,安吉就和大家在草地上跳起舞来,大家围着圈跳的是本地特有的锅庄舞,这是他们县上排练培训过的,这里几乎每个人都会跳,只不过有点人跳的好,有的人跳的差点。 晚上的时候,白天玩累后早早上床的安吉接到了于川的电话,开口就说:“你的信虽然没有落款,但是我一看就知道你写的,因为再没有一个人的文笔那么好了!但是你写的有的内容我怎么看不懂?” 安吉惊讶,说:“我写了什么你看不懂?” 于川说:“你说你老公那一段,说他‘功夫不错’,他什么功夫啊?” 安吉凝神一想,恍然大悟,是自己那晚聊完天后,写的一首小诗的后面随意加的一段心得,提到了吴刚,说他“长得不赖,功夫也不错”,其实写完了她也有点后悔的,写改掉重写,但是转念一想,既然已写了,那就算了,不改了。于川既然看不懂那更好,不过她多少有点失望,就说:“那不懂就不懂吧,你这么问,我都不好意思说了!我的信还在吧,我收回来吧。” “为什么?”于川不解地问。 “因为没意思呗,既然你都看不懂,我还写个啥啊?我原以为可以将你当做朋友,写着散散心。既然如此,想想也无聊。信放在你那里也妨碍你,或许还能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这会让我后悔的。以后也没必要打电话了。” “你又怎么了?”于川更加不解。 “没怎么,我还是觉得没意思了,我又不了解你,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开什么玩笑呢?我的东西你没销毁吧?” “那倒没有,在我办公室抽屉里放着呢。”于川说。 “那我收回了,明天下午我过来取。”安吉坚决地说。 “好吧,既然你信不过我。”于川叹口气。 “那,再见。”安吉挂了电话,终于觉得心安理得了。 又觉得自己实在干了件无聊的事,还好,信没毁掉,或者至少他答应了,及时收回,也没有啥不好后果。年华已逝,青春不再,以后还是不要幻想什么灵魂使者之类的吧。 次日上午,安吉在单位待着没事,忽然想起应该去要回自己的信吧,就跟边上同事打声招呼,说自己出去买个东西,就出了门。 途中她打了个电话,那头的于川说他在镇政府那里办事,待会就下来,让安吉先去他办公室等等他,安吉便径直往于川单位去了。结果上了楼,在写着“副经理室”的办公室门上敲了敲,门却锁着推不开。 安吉下了楼等了一阵,不见于川来,正要转身上楼,却听大门处有人说话,安吉侧目看过去,见到于川正和一个男的站着说话。安吉正要走开,却听他对那个人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上楼取个东西。”便过来跟安吉打了招呼。 安吉随他上楼,他推开的却是边上一个门,原来是安吉敲错门了。 进了门,于川请她坐沙发上,自己坐在一个高高的真皮转椅上,看上去气定神闲,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安吉也尽量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环顾着他的办公室,发现他身后的书架上放着很多的书,就说:“你看的是还不少啊!” 于川说:“基本都是专业书,就买了这一套《白话二十四史》,算是文化类的书籍,还是盗版的,白花了几十元,也没时间看。” 安吉笑说:“本来嘛,几十元钱你还想买一套正版书吗?我上次买了一套《十万个为什么》,一套《上下五千年》,也是盗版的,不过才八、九十元。但内容还好,几乎没有错别字和排版问题。” 于川说:“可我买的这套也太差了点,前半部分还算完整,后半部分就没了。或者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 “那我买的可好,没发现这么严重的问题。不知道你买的这套主要写的啥内容?”安吉说。 “要不借给你去看,要是问题大就扔了,问题不大的话,我再看不迟。不然我这本来没多少文化造诣的人,都要学错了!”于川笑说。 安吉说:“暂时算了吧,我买的两套都才看了前一本,我家里也不放专业书籍,现在也不想去费神学那些了,反正干的工作也是跟法律有关的,知道些实用的就行,业余时间不想累着自己了。对了,你看起来有点忙,我就不多打扰你了。” 于川说:“就这段时间因为上面有个项目在做土木工程需要看着点,我要上下跑,忙一点,其余时间倒不怎么忙。”说着,他从身前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安吉。 安吉拿过来看看里面,是自己写的那封信无疑,就笑笑,装进包里站起来说:“那就不打扰了,我走了。” 于川说:“一起走吧,我也要出去了。” 于是一起下楼,走到门口,安吉却突然想起自己的自行车放在院子里,就跟他说:“你先走吧,我还要去骑车。”于川便先走了,脚步匆匆,背影厚重。 这次见面,安吉发现,当年单纯而火热的于川虽然面貌变化不大,但是他的脸上少了当初的那种羞涩和稚嫩,完全是一副前途无量的样子。她轻叹口气,摇摇头,心静如水地骑车回单位。 第220章 一段畸恋 也许是为了排遣空虚和寂寞,有一段时间,安吉接受了一位追求者的示爱,进而和他发展成情人关系。 他是一个部门的小小副职,写一笔好字,说话办事都有在他的年龄段不多见的成熟稳重,算是很有才华和本事的人。曾在安吉涉世之初就对她有过追求,但是那时候安吉却已经被吴刚的“好”蒙蔽了双眼,就断然拒绝了他。 后来安吉在现实生活中遭遇了太多变故,看清了吴刚的无能无识,再度和那个人相遇,知道了他的妻子在乡下工作,一周才能回一次家,两人也算两地分居。等后来安吉见过他的妻子,看到那个其貌不扬的瘦小女人刚刚断奶,身体却已经都非常干瘦扁平,毫无吸引力,再回顾自己虽年长她几岁,却起伏有致的身材,就不由得同情起那个感受不到女人之美的丈夫来。 也许是本着之前对安吉的好感没有消失,也许是因为厌弃了毫无美感的妻子,他自然而然地就借着过往的那点交情来讨好安吉。而安吉呢,正好因为家务纷争让她心力交瘁,也怀疑所有的一切是吴刚和他兄弟们的合谋欺凌,因此对吴刚和吴德兄弟的仇恨便种在了心里,久久地无法化解,常常气得她寝食难安,便萌生了报复出气的念头,可是又苦于找不到同样狠的渠道。 有段时间安吉晚饭后带着孩子出去散步,就在县城的一个边角遇到同样带着孩子散步的他,于是彼此欢喜地打招呼,自然地相约吃饭,自然地请他到家,自然地接受了他的示爱,自然地发生了关系... ..., 他在安吉眼里,已经从一个年轻时有点活泼调皮又聪明伶俐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事业有成、前途无量的男人,但是安吉看重的不是这个,她在意的还是这个人年轻时跟她在一所学校就读过的履历,且长得浓眉大眼颇为英俊,不足之处是他个子有点矮。另外一点,就是他对安吉的才情和浪漫非常赞赏,对安吉的身体非常着迷,总是饱含赞赏地夸赞她有气质,还有看到她饱满的身材时那熠熠生辉的双眼,每次都让安吉在他火热的目光和柔情的抚摸中找到被爱的感觉,将她一步步引到欢爱的高峰,这是粗鲁野蛮又无能的吴刚根本给不了的。 那时候安吉还租住在那个阴暗的小房子里,被生活和工作的压力折磨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出现让她得到了一时的轻松和解放。曾几何时,每到夜里,安吉哄睡了孩子,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又妖娆,就边读书边等他。当他轻轻地敲门,并带着一身的冷气走进来,他火热的目光和冰凉的手指就会让她的温度很快升高,然后两人一起营造出一番旖旎又浪漫的气氛来,让安吉所有的压力的烦恼飞到九霄云外。 但是渐渐地,安吉开始厌恶起这样的生活来,毕竟她从来不是一个看轻男女私情的女人,她要的是灵肉一致的感情,也想名正言顺地以夫妻名义光明正大地相处着,拥有一个真正爱自己疼自己,并将自己的身家交给自己打理的人,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关系,这样的关系不涉及柴米油盐,看着浪漫也没有生活本身的庸俗,但毕竟见不得光,这让从来在内心里有点清高的安吉觉到了自己的轻薄,也感知到了周围邻居或有或无的异样目光,这是她不想面对的。 当时的安吉,正陷落在债务的大坑里无法自拔。走投无路下,她考虑再三,终于鼓足勇气向他提出能不能借一点钱,帮自己一把?等她缓过劲来就还他。因为她知道他的父母、兄嫂和老婆都是公职人员,都拿着不低的工资,家庭生活应该不差,完全可以有条件帮一下她。可是就这,他还是找借口推诿着,从起初的一口答应到后来的避而不谈,总也落实不了。 安吉在债务人的逼迫下等了好几天,得不到他借钱的回复,也接不到他见面的邀约,就明白了这个人肯定以为自己是借口跟他要钱,然后不还他,说白了就是对她缺少起码的信任和尊重,以及一颗宽容帮助的心。于是她没有再问他,而是默默地拉黑了他的电话,自然自觉地跟他断了联系,为两人的不轨关系画上了句号。 有一段时间她十分后悔自己的放纵,也想告诉吴刚这段畸恋,但回头一想,吴刚在外那么久,何尝没有婚外情?不过凭他的本事,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或者是一种排解生理需要的消遣而已,又何必认真。所以,她为何要为自己的一段小插曲,在吴刚心目中种下不好的种子? 在她心里,占据主要位置的还是曾经深爱过现在也在爱的丈夫和被她放逐到千里之外的初恋曹铭。 可是,吴刚一走几个月没有消息,在经历了那样多的波折后,为他守住一个家园也就不错了。初恋的曹铭也是水中月镜中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和可能走到一起,就只好将他当作心中的一块圣殿来供着吧。 后来吴刚回来,他们入住新房,夫妻俩也找回旧感情,焕 发新感觉,两只筋疲力尽的狼经过多年撕咬后,终于和解,换来会心地相视而笑,一夜缠绵,无限激情。但两人之间仍少不了争争吵吵。但那段时间的吴刚明显地多了许多包容和宽厚,在安吉上班之际做好饭,安吉回家就可以吃上热饭热菜。 床底之间吴刚也很投入,很亢奋,安吉却由于吴刚一家曾有的伤害心有隐衷,加之和吴刚之间相隔太久而有些生疏,也由于生活的压力而几乎忘却了自己的需要,仅应付而已。 吴刚默默无言的背后对安吉这一几个月的行为也有着许多的猜测,隐约向安吉问及时,安吉也只是微微一笑不作任何辩解和释疑。她宁可将所有的一切压在心里或者让它烟消云散,直到当它从未发生过。因为她知道,作为男人的吴刚虽然缺少阳刚之气,但是作为雄性动物本能的排他性跟别的男人毫无二致,她可不想在已经渐渐平顺的生活中横生侧枝。 热爱生活的安吉在宽敞明亮的房子里养了许多花 ,看上 去倒也十分漂亮。安吉每每下班回家,或者周末在家,常常流连在阳台上,或者坐沙发上看着阳台上的这些花,心里满满的满足和幸福感。 有一日午饭,吴刚做好了饭,等安吉下班后,就将饭端上了桌。安吉面色沉静地端起碗吃着,对这一切无任何不安和感激的表示。 吴刚抬眼看着她,幽幽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不知道我爱你的?” 安吉抬眼看了吴刚一眼,道:“不知道。”低头依旧吃饭。 过了一会安吉又问吴刚一句:“你知道我不爱你吗?” 吴刚的口气和脸色一样的哀伤黯淡:“知道。” 安吉似有所悟地噢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过一会儿,俩人又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彼此,忍俊不禁地笑了。 吃过饭,安吉去洗碗,吴刚就将地扫了一遍,躺到床上,叫安吉过去。 安吉洗了手,坐床边脱去外衣,也钻进了吴刚张开的被窝,将胳膊习惯性地塞进吴刚头下,面对面互相搂抱着沉沉睡去。 第221章 渐行渐远 似乎是转瞬即逝又像是度日如年,但肯定的一点是又一年过去了,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安吉步入社会已经十个年头,青春是多么短暂,都来不及细数就没了!从明年开始就是新的一年,该将十年纪念行动付诸实施了,对这一年,她本来有着很多打算的,不知不觉却不了了之!只做个简单的总结: 元月份,由于工作的调整,安吉从一腔正气、指手画脚的经检组长变为第一巡察组组员,服从一个当过兵的傻大个领导,当个小差跑个小腿,收个小费,丢个小盹,受点小气,挣点小钱,一晃大半年也就熬下来了,写了些东东西西的新闻报道,发了些七七八八的小文章,不过没有稿费的那种,并受到某主编老师的重视和鼓励,开始筹划出版自己的文集。 于是孩子被送到了娘家,业余时间就用来整理以前写的东西,在电脑上撰写关于文集的主要内容,十分投入也十分辛苦,乃至放弃了她很多的消遣和玩乐。不过安吉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也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反而倍感舒服和安逸!也习惯了没有配偶在身边的日子,少个人添堵和生气,倒是非常惬意的单身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吴刚于初春四月去了新疆打工,十分自然地分离,安吉由于上班的关系,也没有去车站送别,午饭后,习惯午睡的她,昏头昏脑坚持着给他收拾行李。临出门前的吻别点燃了他随时而至的激情,非要缠绵一番才走,而她急着上班,强硬拒绝,吴刚非常不乐意却知道安吉和他一样都是无依无靠的人,不按时上班后果会很严重。只好搂抱一番后走了。 一别就是七八个月,期间十多天能通一次电话,安吉没什么大的心动,而吴刚则每次都在电话里缠绵不已,情话连连,让内敛的安吉都不忍细听,感觉他好像是对她很有感情的,可是想到他这些年的作为,哪里是个对她有情有义的人呢?不过离得远了,他这样缠绵悱恻的说话,而她毫无思念之情,倒让她感觉受之有愧。 九月份,因安吉的小组长被调往去整治沙场,安吉便接任了他的职务,从一头雾水到得心应手也是很快的事,才发现这一点没有级别的职务也是好处多多,自己也从去年的经验中吸取教训,学会了游泳,倒也没什么不好。 接下来,安吉专心地誊抄自己过往的日记,每天都要熬到深夜一两点,然后第二天一早还要起床上班,照顾孩子,日子在忙碌中充实,充实中忙碌,忘记了吴刚带给她的不幸和痛苦,反倒是在抄写日记的过程中,也发现了他们之间也曾有过的深情厚爱,不知不觉地,就开始否定了她和曹铭之间所谓“一生一世的爱”。 终于抄写完了所有的原始记录,可以将所有的日记束之高 阁了。 正好某杂志主编在电话中说让安吉准备稿子,准备给她出一期专辑,优惠价出书,书号已经要上了,正好可以实现她的夙愿了,安吉便全力以赴赶着写自己的稿子,很卖力地准备出版事宜。国庆节放假十天,她哪也没去,足不出户地写,并为了安顿孩子,专门买来了影碟机,将电脑抬到了客厅里,以便陪他看碟片,自己打字。 对原始记录想了多次,还是决定寄给曹铭,便在国庆第七天发挂号信寄走了,想着再不跟他联系了,但是偏偏当夜操作电脑失误,将所有的文档都删除了,还清空了回收站,打开一看什么也没有了,已经是深夜了,安吉无处求援,只好又拨通了曹铭电话,对他那句:“那就完了。”的回答急得跳脚,声称他要是不帮自己找回来,就要跳楼了! 曹铭在那头却哈哈大笑,说他问问别人吧。果然,不多时他就打过来电话,让安吉随便打开一个文档,然后在上面的最近文档里找。安吉一试果然找了回来,不胜惊喜地叫着:“谢谢!谢谢!你简直救了我一命!” 曹铭却悠悠地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客气?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安吉不着边际地说:“我说真的,要不是你教我这招,我就真的要跳楼了!可不得感谢你?” 曹铭说:“那你重造了一个我,我都没报答呢!现在给你帮这么个小忙,你就这么说,让我受之有愧啊!” 安吉反对:“不不不!我哪是重造了你?我简直是毁了你,你应当恨我才对!” 曹铭说:“你怎么会是毁了我呢?没有你的话,我现在鬼知道在哪里混!根本到不了这一步的,你却为何说毁了我的话,这不是在讨伐我吗?” “不是的,真的怪我,以前对你说这样那样的,让你想入非非,不接受现实生活,所以那十年才过得不快乐!不然的话,你应该满足现状,享受夫妻恩爱温情,也许过得比现在要好... ...” “照你这么说,我这个人是只配过那种平庸的生活,不应该出来闯呗?” “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没有我的话,你会安心接受她,两个人好好盘算将来,就不会在那么长时间里自暴自弃,冷漠她也折磨你自己的!好了,接受我迟来的道歉!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介入你们的生活了,更不能再想入非非了。但是今天我脑子一热又做了件错事,希望你不要介意,原谅我,你如果收到了我寄去的东西不要多想,因为对空望月总要比登上月球看到的东西要美一些!现在你要做的是,让月亮继续挂在天上,你只管享受霓虹灯下的生活就是了,该吃吃该喝喝,及时行乐,忘掉那个月亮吧!”安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自己都快被绕晕了。 曹铭叹口气:“你是说,你已经完全对我失望了,也让我别对你痴心妄想了呗?看来你已经想好了... ...” “我知道你现在的生活今非昔比,很后悔自己曾经对我的付出和梦想,所以现在电话也不接,也不打了,多说的话也没有了。”安吉说出了实情。 “我,我是实在付不起电话费了,再说也怕他回来了,万一... ...”曹铭有点心虚,又有点歉然地说。 “别找借口了,我说过他马上不回来的。不过电话费确实也是个问题,你现在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现在已经很现实了,这一点也是我所希望的。好了,不多说这个事了,我那天做了一件事,也许你也会认为我有点出格,我自己也有点不安,或者这样不好... ...”安吉便将那天和那位追求者之间的聊天片段告诉了他,不过隐去了最后两人演绎的那段激情。 曹铭那头果然半天不吭声了,安吉知道他心目中自己的形象一定像冰山一样崩塌,但是她不想在乎了,说实话,他们之间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不太在乎他的看法了,也不期望他对自己还怀有当初那么真纯的爱了。 安吉听曹铭半天不吱声,也就说了一句:“那就说到这儿吧,你也去忙。”便挂了电话。说真的,她之所以告诉他那件事,无非还是想给两人的关系打上句号,哪怕是消灭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好。关于他们俩的过往和后来,她已经彻底准备放弃了。 第222章 初见情敌 过了几日,安吉在单位上,接到曹铭的电话,她赶紧躲进了厕所去听。 他告诉她,她寄的快递收到了。 安吉问:“怎么样?” 曹铭叹口气说:“哭了两天呗,流了两天泪,到今天眼睛还红着。” 安吉笑了笑:“你怎么还犯傻呢?就当个故事看看就是了。” 曹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有什么?这么多年来,让你一个人流泪,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会过的那样苦... ...” 门外有人敲门要上厕所,安吉急忙说:“好了,再不多说了,有空打到我在家的时候吧。” 曹铭只好欲说还休地挂了电话。 自此以后,安吉认为他们之间,真的已经没有了联系了,如果有,就是他在以后的将来,作为她自传体小说中的一个角色出现,但应该不算主角,如果是主角,那么他的样子,还需要她好好地加以修饰。她现在的心目中,丈夫吴刚占得比重越来越重,相比之下,她还是觉得吴刚的形象,更符合她心目中初恋的样子。就这样吧,别了,我的初梦! 安吉心里默默祷告着。 只是参加社团的事情因为去年大受挫折,令安吉对她一直执着的信仰和组织产生了疑虑,心下暗淡起来,某些方面就表现得不再那么亢奋,现在单位有同事再三动员她加入,甚至将一份申请书样本放在了安吉面前,苦口婆心地说服她,可是安吉早就看透了某些人员的嘴脸,尤其是自己好好地已经取来了外调材料,却找了个什么借口将她刷了下来,她为此还跑去单位问领导怎么回事,要求领导指明她哪点做的不好,她可以改。结果过了几天,领导的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成了:“她居然来质问我,怎么就不能批准她参加了?” 安吉当即反问:“既然组织上认为我不够格,我也有必要知道哪里不够格啊?我问清楚了改正不行吗?不是应该公开公正透明的事吗?” 传话的人倒无话可说了。 所以现在再让她从,积极分子做起,那怎么可能?所以安吉只是回答:“我做到一个公务人员应尽的职责就是了,无所谓身份。” 至于曹铭,原本说好的再不联系的,却因他妻子进城做生意而再次加强了联系,先是他打电话给她,说他妻子决定在县城里开个小店,劳烦她利用职务之便帮衬着点,帮着办个证照之类的,顺便在签订转让合同、盘点货物时也予以照管,她自然是一口答应。于是某个下午,她便见到了个头较高却瘦削苍白的严莉——他的妻子,两人的见面对严莉来说是惊喜中有敬仰,对于她——安吉来说,却是多少有点心怀鬼胎——毕竟她和人家的丈夫曾有过那么一场旷日持久的爱恋,而且因此让她受了多年丈夫的冷落,这一点上,安吉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愧对她的,于是她们的见面既有点一见如故,又有点各怀心事——也不知道严莉眼里的安吉,是作为曹铭的一名普通同学,还是有点别的瓜葛的人? 不过一下午的聊天下来,安吉发现,严莉其实是个很好地人,善良、大方、能干而又朴实,于是乎,她晚上打给曹铭的电话中就有了对严莉的这番描述:“我发现你找了个古典美女哎!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呢?这么多年不好好对她,我都替她遗憾!” 曹铭惊呼:“古典美女?我的天,你这真长了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啊,居然能把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农村妇女形容成古典美女!你是不是在讽刺我?” 安吉急忙辩解:“不不不!我可没那个意思!我是说真的,她看上去瘦弱而苍白,眼神忧郁,笑容浅淡,真的有股古典美呢!也许是你看久了就无感了吧!不过这也怪我,也许是因为我的存在蒙蔽了你的眼睛... ...”说到这里,安吉心里觉得怅然。 曹铭却疑惑地问:“哎呀,你说的都让我怀疑你见到的是不是我老婆?你没搞错吧?是不是我给你说的号码有误,你见错人了?” “怎么会?难不成我穿越了?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她,都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去好好爱她、保护她呢!”安吉笑着,心里却抽疼起来。 曹铭急了:“打住打住!你这简直打我脸呢!你的意思我没善待她呗!” 安吉依然有点难过,继续说:“说真的,我这些年也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想想让你因为我而冷落了她,我就觉得于心不安... ...” 曹铭的声音黯淡下去:“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爱谁不爱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太自责。其实,除了刚开始那几年,我非常抗拒跟她在一起外,后来也没亏待过她。也许作为爱人,我确实对她没有感情,但是作为丈夫,我自认为还算称职的,这么些年,没有抛弃她,也是听了你的话... ...” 安吉默默地流下了泪,声音哽咽:“可是,你也因此不幸福不快乐... ...不然的话,你们应该很幸福地过这些年的。” 曹铭听出了她的泪声,焦急地问:“你是不是哭了?唉!这么一来,我都后悔让你们见面,让你又自责起来,其实这件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我说了我爱谁不爱谁是我自己的事,我跟她过得咋样,也不是你的原因,你不要难过了,不然我也不好受!” 安吉叹口气,转移话题:“哎,我觉得她做那个生意也挺好的,轻松简单,顺便也能经常去省城提货,见见世面,顺便好好给自己买几套衣服穿穿,也许我还能沾点光呢。” 曹铭口气也轻松起来:“这倒是!不然以后她去提货,你就一起去呗,也给她出谋划策,提高眼光,毕竟你见多识广的!” 安吉笑了:“你想得美啊,让我跟着去给她扛包?你给付工资吗?” 曹铭也笑:“那可不敢!我的意思你毕竟常去省城,又是公职人员,眼光比较好!” 安吉笑得开心,也顺便幽他一默:“对呀,这你说对了,我的眼光可是跟国际对接呢!不过就怕我看上的东西提回来,这边的人审美跟不上,卖不出去压了货怎么办?不会让我赔偿吧?” 曹铭说:“不会的!只要你看上的东西,怎么会卖不出去?” “拉倒吧,隔行如隔山,你以为我啥都懂啊?我可是真正的门外汉!”说说笑笑间,安吉一看表,已经深夜十一点了,儿子在沙发上看电视都睡着了,急忙说了再见,抱着儿子进卧室让他去睡。 第224章 姐妹无情 至于安吉的二姐安婧,则从小就是个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女强人。作为家中的老二,她的出生没有给她的母亲带来幸福和荣光,反倒是因为她又是一个女孩而让母亲遭到婆婆和丈夫的非难和责骂,她父亲还找茬将母亲打了一顿。那顿暴打,成为她一辈子忘不掉的阴影,正在坐月子的母亲体就孱弱不堪,她伤心欲绝,蹲在灶台后哭了一下午,不光哭坏了眼睛,还哭干了奶水,让刚刚出生的安婧没有奶吃,最后还给自己留下了脚后跟疼的毛病,一辈子都无法像别人那样蹲着干活,极大地影响了夫妻感情,真正的苦不堪言。 没有奶吃的安婧最后由奶奶用炒面糊糊喂养长大,所以后来她们母女之间就少了许多亲昵,反倒是对奶奶百般依恋,从小就睡在奶奶被窝里长大,跟奶奶感情最深。等上了初中,安婧已经出落得眉目漆黑、聪明伶俐,又娇俏娟秀,且非常能干,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在学校也是响当当的好学生,是师生都非常看好的考大学的好苗子,无奈因为家庭关系,她初中毕业没有上高中,而是补习了一年后考了师范院校,为的就是早点走上工作岗位,以补贴家用。 师范毕业的安婧如愿以偿地分配到了离家不远的乡镇中学,刚刚上班就被委以重任,不光教两个班的语文、地理课程,还当了班主任,更兼任学校团支部书记和宣传委员,人生可谓开挂。在她的积极倡议下,那所农村中学成立了周末舞蹈俱乐部,每一周都有几个晚上,几位年轻的教职工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安婧上学时学会的小提琴此时也发挥了用处,每每晚上聚会,由她拉琴,其他人唱歌,完了他们还买了录音机,时不时放了迪斯科舞曲,大家在音乐伴奏下跳舞唱歌,气氛搞得非常活跃。据传,安婧所在的那所学校是第一个将县城里刚刚兴起的交谊舞引到乡村学校的,这里面安婧功不可没。加上她讲课用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引得全校师生瞩目,更让贫穷落后的农村那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学生及其家长奉为神明。因此,安婧的到来等于给那所农村学校带来了一股新鲜血液和良好风气,安婧也成为方圆几里的风云人物,没用多久,学校周边的乡村和单位都知道那所中学来了个能歌善舞的漂亮女教师,不光教书教的好,工作各方面还非常有能力。 但是教书两年后,安婧却不甘心呆在一片灰土的农村,将自己的青春消耗在这个穷乡僻壤,正好那时候他们有名额可以进修,安婧便塌下心来,利用假期顶着重感冒带来的不适刻苦学习了一个月,最终考上了市里的教育学院,来到了安吉就读高中的那个区级城市接受学历再教育。 算起来她们姐妹俩的学校相距不远,但是由于安婧从小品学兼优加长得漂亮,就有点恃才而骄,将安吉这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妹妹不放在眼里,加上她刚开始工作时,安吉正在那所初级中学就读初二,起初安吉就住在她宿舍里,吃饭也是跟着她吃。但是不知怎么的,安婧对木讷老实的安吉左右看不顺眼,仅仅一学期,就对安吉各种嫌弃,不但让安吉住到了学生宿舍,还让她和其他住校生一样去大灶上吃饭,甚至有一回还说:“你简直就是我豢养下的!看见你我就活不了!” 起初安吉还不明白“豢养”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但是看安婧说这话时,瞪着一双硕大的牛眼的样子,也猜出了她的不怀好意,羞愧之下也受到了侮辱,就干脆不想在她那里招人嫌了,就想退学,于是便去找当时的班主任牛老师:“老师,我不想念书了,我想回家。” 牛老师莫名其妙:“怎么了?你不是上的好好的吗?学习那么好,不念书去干吗?再说现在你住在你姐这里,吃住都方便,学习上不懂的有处问有人教,条件这么好,别人哪里有?” 安吉低下头嗫嚅着说:“我姐不让我住她那里了,她说她看见我就活不了。” 牛老师更加惊愕:“她说这种话?怎么可能?我问问她,什么意思嘛,你不是她去你妹妹吗?” 安吉继续低着头,只是说:“你别问了,反正她怎么看我都看不惯,与其在这里招她嫌弃,不如我回家跟着我妈干家务活走。” 牛老师有点生气地说:“你先别说了,回去上课,我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这还奇怪了,自己的妹妹都嫌弃,那她跑家门上工作个啥?” 安吉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真的,从小习惯了被父母家人嫌弃的她,一直自卑而胆怯,她无法面对姐姐的犀利,更无法撑起自己的命运,唯一能抗争的武器只有好好学习,争取能考上好的高中,到外边上学,离开这个家外,没有别的出路,但是现在除了辍学,她夜想不出别的办法。 牛老师让她回教室去安心学习,说他先跟安婧沟通一下,如果是这个原因,导致安吉不想上学了,那他一定要批评她。 安吉惴惴不安地回到教室上晚自习,担心晚上回去姐姐给自己甩脸子,更怕从她嘴里又说出什么更为刻薄的话来。不过她也想好了,实在不行,自己就去住校,大不了就跟以前一样,冷一点或者乱一点而已,反正其他同学也不敢再像以前欺负她了吧? 后来,牛老师叫安吉过去他办公室,只是简短地说了句:“我跟你姐说了,她的意思是你去女生宿舍住,可以很好的锻炼一下生活自理能力,和同学们加强沟通也是一种锻炼,这也是好事,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那就搬过去吧,以后跟同学们搞好关系,如果有人欺负你,可以放心给我说。” 安吉点点头,心里明白什么让她锻炼生活自理能力呀,锻炼与人交往能力呀,不过都是姐姐的借口而已,不过能让她脱离开安婧的视线,也未尝不是好事,就欣欣然地抱着自己的铺盖搬到女生宿舍去了。 回归原来生活状态的安吉,不光没有觉得收到冷落,反倒是得到了解脱一般的深感舒畅,她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重点高中!因为她大姐安欣也说过,要是她考不上重点高中,家里就没钱供她上普通高中了,她只能回家干家务,熬到年龄了就给她哥哥安权换媳妇! 第223章 相差悬殊 随着安吉和曹铭妻子严莉在工作关系上的接触和私下交往的增多,她们从起初见面的闪烁其词到后来的无话不谈,也随着严莉在生意上的得心应手,安吉工作上的畸轻畸重,她们渐渐地变得无话可谈,安吉对曹铭的感觉也日渐平淡,俩人的接触也就日渐减少,和曹铭的联系也便自然和浅淡下来,逐渐地彻底地消失了过去那种动心动魄的沟通,将他们视为生活中在平常不过的一对朋友了。 而且,随着吴刚在省城近郊的一个县上新建的一个大型厂房建设项目上找到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工作,每月能拿到固定且略高的工资,他们的生活状况也改善了好多,俩人的感情慢慢地从白热化的争吵、冰冻化的冷战,似乎恢复了应有的该有的亲情关系,甚至有了相濡以沫的感觉。两人基本上熬过了三年之痒、五年之痒,在孩子五岁这一年,俩人的感情达到了有史以来的蜜月期,安吉心目中那个善良、能干且深情款款的吴刚又回来了,本来就信奉着从一而终的感情的安吉,已经能用平静的目光审视来自外界的诱惑和内心的焦躁,拒绝了几个想入非非、图谋不轨的人的暗示或者明示,再一次扎牢了感情的篱笆墙,决计要为爱坚守,为家坚守,更为了孩子的幸福将婚姻坚守到底! 所以,这一阶段的安吉,内心平静,生活平淡却满足,也能抵抗得住来自家人的挑拨离间和无事生非的说话了,对一直以来掺和在她和吴刚感情婚姻中的姐姐们,她表现出了史所未有的强悍:“以后少管我的事!有本事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谁要是再挑拨我们的关系,在我的生活中指手画脚,我毫不客气扫地出门!” 安吉此时的底气和狂妄自大还真的是吴刚给的,她想想这几年来自己被姐姐们牵着鼻子走,动辄因为她们的言辞而和吴刚吵架,将对生活给她的不公和命运的遭遇全部归结到吴刚头上,导致夫妻经常为此吵架,感情越来越差,真是得不偿失!现在想想真是太傻了! 时至今日,安吉才真正明白:夫妻才是同命鸟!就这,安吉母亲和姐姐们不止一次说她自私呀,不管娘家呀,什么的,安吉怼回去:“我就自私了怎么的?我不自私,还能为别人牺牲自己幸福吗?你们眼里的不自私,就是不顾一切扑进别人的生活里指手画脚、掺和一气,将人家的正常生活搅个乱七八糟吗?我可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爱好!最好的不自私,就是让谁的事谁做主!少扮演那种救世主!” 几句话,倒让惯于给她指点迷津、其实也没多高明的家人闭了嘴,从此,安吉的生活果然多了许多安宁,少了很多烦恼。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轻易将自己生活中遇到的烦恼、不安、和痛苦告诉她们,也不将她和吴刚的一些矛盾纠纷随便泄漏,而是将自己的生活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不让别人有机可乘,也不让她们指手画脚! 这一点上 ,安吉还是比较佩服自己的妹妹安慧。因为娇生惯养,家中最小的安慧舍不得离开娇宠她的母亲,也吃不了每天上学放学走山路、还要饿肚子的苦,九岁才开始上小学,她上小学一年级时,安吉已经上了四年级,自然而然地对她要照顾到,于是乎,每天上下学都要陪着她,给她背书包,帮助她辅导作业。本应该姐俩同一所学校上学,上学放学都在一起,应该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才对,可是生性活泼调皮又依宠而骄的安慧,却对内向胆小且体质孱弱的安吉不放在眼里,不但和别的同伴合起来欺负安吉,给她起绰号,还有意无意地取笑她的支气管炎,学着安吉嗓子里发出的滋喽滋喽的声音,还叫她母亲骂安吉时叫的名字,经常让安吉在同伴面前抬不起头来。 但是安吉毕竟是大她三岁,她不像话,自己这当姐姐的不能不像话,何况还有母亲要她照顾好妹妹的叮咛。就在安慧半路逃学、不写作业时,逼着她到校、逼着她完成作业,还在课间她玩得忘乎所以,上课铃响了,老师也找不到的情况下, 从学校外面的土坡里找到正拉着另外一位女孩溜坡当滑梯玩的安慧,将她押送进教室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安吉上了初中去住校才结束,然后安慧到了上初中的时候,安吉已经考上高中走了,远离了母亲的监视,远离了父母的争吵,也相对远离了邻里乡亲对她的各种另眼相看。上了初中的安慧,自然而然地住在了还在那所中学执教的安婧那里,但是她在安婧那里受到的待遇可比安吉好上百倍,不但是她的活泼可爱让安婧大感喜欢,就连她的尿床的小毛病在安婧看来都是小事。后来安吉偶然看到安婧写的日记,写到她对安慧的评价说她:“小妹可谓美貌如花,聪明可爱,带给我的喜悦远非安吉这个妹妹要多很多,我都想不通她们怎么会是我的一奶同胞,我见到她就觉得可爱,就觉得是我的亲人。” 安吉看到这段文字,不由脸红耳赤,简直又看到了姐姐当初瞪视着她的时候,那种恶毒嫌弃的目光,她到了此时才知道,安婧对她的嫌恶居然还带着怀疑她们血缘关系的成分,不由得相信了父母姐姐们闲聊时故意逗她的话说她是“”讨饭的甘谷女人用两个黑面馒头换下的”,更加深了她历来就感觉自己真不是母亲亲生的怀疑,所以从内心深处开始排斥这些所谓的同胞姐妹,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找到自己亲生的父母和同胞姐妹,欢欢喜喜相聚一起。 再到后来,高中毕业的安慧由于没考上大学,在连着补习两年都无望的情况下,被跟南方老板合作生意的姐姐姐夫介绍到南方打工,挣了些钱,又学了美容美发技术,回来自己开店,有几年也很是挣了些钱,在追求者如云的情况下,还是大姐安欣和姐夫赵国粹出面,赶走了几个在他们看来不靠谱追求者,最后快到三十岁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出身农村的乡村教师,最后结婚了。 开美容店的漂亮女老板嫁上工作稳定的乡村教师,也算是很般配了,虽然妹夫也有很多懒散小气的毛病,但是人还算老实实在,加上安慧的强势性格,即便他们夫妻之间有点矛盾,她也在看清自己两个姐姐们的势利眼的情况下,闭口不谈,更不给姐姐们挑拨离间的机会,所以婚后的几年里,安慧的日子虽然也有些矛盾,但是都没有引起姐妹间的内讧,更没有成为她们议论和指责她的口实,过的相对就比较平顺,甚至还成为两个姐姐用来打压安吉的例子。 第225章 成长背景 回归原来生活状态的安吉,不光没有觉得受到冷落,反倒是得到了解脱一般的深感舒畅,她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重点高中!因为她大姐安欣也说过,要是她考不上重点高中,家里就没钱供她上普通高中了,她只能回家干家务,熬到年龄了就给她哥哥安权换媳妇! 说真的,那时候的农村,虽然改革开放了,但是很多人家还依旧贫穷,“换亲”的风气依旧流行,这主要是那些家里有几个儿子,也恰好有女儿的人家,为了减轻家里给儿子娶媳妇送彩礼的负担,就用自家姑娘给其中一个娶媳妇相对困难的儿子换另一家合适的姑娘当媳妇,这样一来,各自三升豆子换三升谷子,减轻了彼此负担,互不吃亏,亲上加亲,倒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不过这样的不好之处是:一旦一方夫妻感情不好或者婆媳不合,闹到离婚,另一家就会让嫁过去的姑娘也离婚回来,这就造成了很多原本和睦的夫妻因为另一方的原因一拍两散,弄得两败俱伤。 不过安吉家其实完全用不着这样,因为毕竟他们家条件不算差,也只有安权一个儿子,长得也好,从小聪明伶俐受人喜爱,可是安权长到八九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不但让安权身体发育和学业都受到影响,后来个头不算太高,读到小学毕业时,妹妹安吉已经赶上他了,安权说怕人笑话,就不读书了安吉父亲年轻时有点游手好闲,后来包产到户分了很多田地,就想多几个帮手,本来想让安吉辍学的,可是年纪太小,又有支气管炎,别说干活了,走路都费劲,安权作为男孩子,也已经十五六岁了,干不了重活,起码可以牵牵牲口打打下手,加之安吉学习要比安权好,作为亲戚的校长又再三安吉父亲的思想工作,就只好让安吉继续上了初中,安权一则自己不想读了,一则家里能力有限,也就顺水推舟,便回了家,这让他们的母亲耿耿于怀,后来也成为她经常辱骂安吉的理由之一,所以安吉唯一能抓住的机会,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走才有机会摆脱那个束缚她打压她的家庭。但是如果她真的考不上重点高中,家里为了减轻负担,也有极大可能让她长大后给哥哥安权换媳妇,以便省下一笔彩礼钱! 安吉村上就有这样的好几对,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走到一起的夫妻,有一对本来感情挺好,但却因为哥嫂之间或者父母和嫂子之间的矛盾而导致不得不回到娘家,搞得两败俱伤,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制造了很多悲剧。所以活生生例子放在眼前,安吉年纪虽小,却也得往长远想。 另外,她小小的心里,也有着远大的理想,不甘心就这样将命运交到家里人手里,决不能因自己不好好读书而失去走出大山的机会!所以,她在学习上格外努力,自己虽然不知道以后能干什么,但是总不能去种庄稼,因为她的支气管炎非常严重,尤其到了冬春季节,她就满胸腔都像塞满了棉花一样喘不上起来,别说干活了,就连走路都费劲!她不敢想,以后的自己如何面对农村妇女和男人一样辛苦的劳作,还有干不完的家务!而且,母亲和姐妹们对她从小的嫌弃就让她自觉跟她们保持了疏离,也相信了她们有的没的说的那句她是“抱来的”话,总觉得自己的家和亲人应该在远方,只有她走出去,才有可能找到亲人,找到幸福和认可! 有了这样的信念,安吉真的就满心装满了必然离开的信念!所幸的是,她在上初二的时候,就得到班里好几个学习优异的男同学的垂青,还经常收到他们鼓励的信件和表白,那种表白不是火辣辣的情书,而是鼓励她好好学习,争取美好未来的话语!到了初三,有个男生还特别关照她,时刻监督她不要和那些糟糕的男生玩,只要看到她心神不宁,他就动辄写纸条对她讽刺挖苦,甚至冷嘲热讽说:“你每天跟那些人玩耍,你以为他们对你好,可是无非人家是仰慕你的花容月貌!其实就想将你拉下水,成为他们的玩物!” 这句“花容月貌”,让历来被姐姐安靖嫌弃她“老妈生下你的时候,一屁股压扁了,然后提起来随便团了团,捣了几个窟窿眼眼就当七窍了!”而觉得自卑的安吉,觉得受到了侮辱,就气得不理人家了,可是又觉得那男生分明没有恶意,也就自觉自律起来,转而闷头刻苦学习了。到了她初中毕业那年,果然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市里的重点高中,而且是一批二十个人中的第一名,不但成为同去老乡羡慕的对象,更因为由于她写一手好文章,作文经常被老师当范文在班上读,而成为班里的励志榜样。尤为可贵的是,她和同去的一帮同学们还每月能领到县政府提供的二十元助学金,基本解决了一个月的生活费,使得她一改以往自卑内向胆小的性格,变得活泼聪明起来,就连相貌也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自卑胆怯、缩手缩脚,而且学业也得以顺利延续,成为她最后能考上大学的基础。 在那所高中里,安吉的人生精彩就此开始,不光教授英语的班主任老师对她很有照顾,一改以往对其他同学满堂用英语讲课的习惯,而用半汉半英的语言讲课,并有意地经常提问,旨在提高她的英语口语水平,让她的英语水平从刚去的小白到了全班的中等水平,其他科的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好,尤其是语文,简直能堪称佼佼者,除了班里几个城里生城里长的女生外,只有她的作文能和她们的一起被老师当范文读,并张贴在教室后面那个《学习园地》里供大家欣赏,后来更因为能写一手文笔犀利、针砭时弊的议论文,被班里几个男同学称为“小鲁迅”,常常在课后要去她的作文本看,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 由此,安吉自小就深埋在眼里十多年的阴霾一扫而光,而她潜藏在小小身体里的能量却爆发出来,能写会话,能说会道,不光跟同宿舍的十多个老乡玩得好,跟班里好几个家庭条件优越的女同学也很能谈得来,常常跟她们在晚自习前后的那段时光里,徜徉在风景绝胜的校园里,谈天说地做着梦,说着对未来的美好规划,倾吐或者倾听着各自心里的小秘密,安吉从初中时就坚持写着的日记记录下了那个时期她的生活学习的美好时光。后来,她根据那些记录和深刻在心底的记忆,写下了很多青春的散文,还多次发表或获奖。成与她后来面对的生活品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所以,走上社会的现实生活给她的亏欠真不是一般的大,但是这总归到底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第226章 心怀梦想 话说安吉好学上进的好日子一直过到高中快毕业的时候,就在大家都忙着备战高考的时候,安吉却因感冒病倒了,头昏脑涨的几乎起不了身,但还得坚持去上课,身体虚弱的她几乎坐不住,只有靠墙坐着,用一只手勉强撑起脑袋,努力睁大了双眼去凝神听老师突击给他们讲题,据说这里的几位老师都是历年高考猜题押题的高手,很多题他们在高考前讲过的都出现了,所以这所学校的高考命中率非常高。可是遗憾的是安吉身体太弱了,都几乎拿不动笔了,所以当老师一边讲一边将黑板写得满满的时候,其他同学们都跟着老师奋笔疾书,而安吉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听都有点费劲! 学习上力不从心也就罢了,生活上也受到了很大影响。她每天从教室回宿舍还要去打饭打水,一次两次求着别人也就罢了,可是长时间求人也不是办法,只有自己克服。打饭的时候她总是站在队伍最后,等大家疯狂的地挤完了,她才小心地走上去,忽忽悠悠地打上饭,慢慢悠悠的走回来,挣扎着吃完,有时候连洗饭盒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用馒头擦着吃了,还让同宿舍的以为她是懒,可是安吉也顾不上许多了。最难的是打水,她提着一只水壶走不稳,走着走着脚步就偏一边去了,只好同时提两只暖壶,这样才能保持平衡,勉强将开水提回来,已经累得浑身冒汗了。 有天她提着两只水壶,忽忽悠悠往宿舍走,半路去遇到一个同级不同班的老乡董泉,他冲安吉打招呼,安吉却有气无力的冲他笑了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一向成熟稳重被众多老乡视为大哥的董泉惊讶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安吉挣扎着低声说了一句:“病了,没力气。” 董泉点了点头,又问:“没去看看吗?没吃药吗?” 安吉没力气说了,只是点了点头,就接着往前走。 终于挨回了宿舍,她放下水壶,挣扎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吃了几粒药,就倒在床上了,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的,不一会就啥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听得边上有几个人说话,有男声,有女声。安吉惊讶地睁开了眼睛,才看到是那个男老乡同学带着另几个男生来看她了。 他们见安吉醒了,立马关心地问:“你好点了没?怎么这么严重了都不去医院啊?要不我们带你去吧?” 安吉有气无力地说:“不去了,我已经吃了药,休息一下好多了。”说着就要起来。 可是董泉却说:“你不起来了。主要是我回宿舍一说,他就急得不行,非要来看看你,但又不好意思一个人来,就拉着我陪他来了!”说着伸手往边上指了指。 安吉转头凝神一看,才发现斜对面的床沿上还坐着一名男生,正是被班里几名同学和老乡们打诨他们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老乡林俊,不由得脸红了。 而林俊呢,本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看他们,一听董泉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得脸红了,就站起来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说着夺门而出。 董泉哈哈大笑:“哎,你别走啊,平时不是叫的最厉害吗?”看林俊没有回头的样子,他继续大笑着逗趣,“这小伙子还害羞了!说实话,他平时在我们宿舍,不允许我们任何人说你的长短,不然就急了!我们还故意说你来逗他!把你维护的好得很!这下到了你跟前,却含蓄得很!” 安吉也不禁羞红了脸,就坐起来,穿了鞋子下床,张罗着给董泉倒水,董泉却说:“有了有了她们已经给我倒了水!”说着端起放在床边一个小凳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安吉只好尴尬地坐着了。而另一个陪他聊天的女生却趁机说:“那你们聊一阵,我到教室去了,我的作业没写完。” 董泉和安吉便冲她挥手再见。 那女生一走,安吉又没话说了,董泉却继续说:“说实话,这个林俊是个好小伙子,人对着哩,脑子好使,长得又帅,你们又是一个乡的,应该好好地发展下去,互相帮督促着学习,争取双双考进同一所大学,那就完美了!” 几句话,说的安吉脸更红了,赶紧打住董泉的话头:“你快别说了!我们俩性格不合,要不从初中不就好上了?” 董泉却说:“可是我听你上初中的时候就很多男生追,他的表弟尤其追得紧,每天写一封情书,他都插不上手啊!” 安吉想不到这样的话董泉也知道,羞得更加无地自容,就说:“你别听他瞎扯,哪有的事!我和他表弟不过是好同学,是知己!” 董泉说:“这话可不是他说的,是你们考到别的学校的其他人说的。” 安吉有点不高兴了,就不再接他的话茬,只问了一句:“你今晚上晚自习吗?我想去上了,这已经好几天没上了。” 董泉识趣地赶忙站起来说:“对对对!你要是好点了,就去上吧!反正我们又考不上大学,上不上无所谓,你可一定要考上大学的!” 安吉也不留他了,便也站起来取了书说:“那你先走吧,我吃点东西就去。” 董泉告辞了,安吉却心事重重地呆坐了一阵,说实话,从他们更走进这所学校开始,就有同学一直在“询”他们俩,说他们这样那样的,结果本来上初中时很正常的同学关系,到了这里,他们反倒变得很疏远了,但是很多次,安吉还是能从他躲闪的目光中看出他跟自己一样,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感觉,可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从来不多说话,也从来不多看对方一眼,生怕别人看出他们的心思,也深怕对方妄加猜测,反倒破坏了彼此的和谐。 不过正因为如此,有一段时间,安吉很想见他又怕见他,怕听到别人说他逃课和抽烟,怕他养成了不好的习惯,耽误了学习和上进,但是她又觉得他无所谓,更对她忽冷忽热的,因此变得心思恍惚,影响了自己的学习和上进。 现在到了高考冲刺的关键时刻,安吉可不能再为别的事耽误了学习!这段时间的病,说穿了,也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她听闻了他的一些事后忧思成疾的,虽然自己心里不承认,但毕竟三年来,她心里心心念念还是在关注他,所以加上学习紧张,难免就加重了她的心理负担,加上一场感冒,居然就将一向身体还不差的她袭倒了。 第227章 命运捉弄 最后,安吉还是去了教室,才发现,今天周六本来是不上晚自习的,可是教室里还是有几个人,其中有个身影特别熟悉,正是高高大大的林俊。他低着头一直在看书,也好像没有看到安吉进来。 安吉轻轻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打开书看了起来,她的病好多了,也许是听了董泉的那一席话,心情好了的缘故,她的头脑不再发蒙了,眼前的书本也不再让她发晕了,一口气看到快十点钟,终于抬起头来,向前望去,才发现,本来背身而坐的林俊,不知道啥时候转身坐到了她的斜对面,也就是说,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她的一举一动。安吉心里一动,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继续低头看起书来。 良久,林俊站了起来,拿起书走到了讲台那里,临出门,回头看了看安吉,安吉也大胆地抬头望了他一眼,两个人都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林俊走了,紧接着,安吉也便收拾了书本,回宿舍去了。路过林俊他们宿舍后窗的时候,安吉听见他们宿舍里男生们在打趣林俊:“哎呀,今天有些人学习认真呗!” 林俊回复:“那当然,有动力了呀!” 安吉心跳如鼓,疾步走过那个窗口,忙忙地逃也似的走进了自己的宿舍,赶紧拿了毛巾捂脸,她的脸已经着了火一样了。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窗外的月亮非常亮,照在安吉的床上,照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一定也会带给她一个好梦! 但是那年的高考终究没带给安吉好运。 由于身体一直没恢复,考试时安吉一直发晕,坐在桌前,她只觉得课桌一个劲地往一边倒,连同桌上的试卷和钢笔,好像都随着桌子往一边倒。起初她以为地震了,往窗外看去,只是感觉窗外的天空也灰蒙蒙雾腾腾的,但是楼房却岿然不动,看教室里别人都好好的坐着,奋笔疾书写着卷子,监考的老师也没表现出异常来,才知道是自己眩晕的缘故。 她拼命地压着桌子,拿起笔努力地睁大眼睛去写试卷,努力地掌控自己手里的笔,脑子里也一片混沌,幸亏了第一堂考的是她比较拿手的语文,但是写作文的时候,她的脑子就越来越不管用了,迷迷糊糊地都不知道写了啥,好歹坚持做完了一早上的试卷。下课铃响了,安吉交完卷,晕晕乎乎地走出考场,晕晕乎乎地回到宿舍,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其他人回来后吵吵嚷嚷的讨论不停,可在她听来也只是一种遥远的噪音。直到一个小时后,到了吃饭时间,边上的同学叫她起来打饭,她才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拿着饭盒去打来饭吃了后,才慢慢有力气跟她们说话。 下午的考试,她的状态更差,题都没做完,但还是坚持到了最后,回到宿舍,安吉有气无力的,连晚饭都不想吃了,还是舍友帮她打来了饭,叫她起来吃了,并陪她出去转了转,安吉神志才清楚了一点。 第二天、第三天的考试,安吉依旧是半清醒状态,试卷的前半部分她还努力地做着,但是到最后部分,她就完全是熬到铃声响起的,尤其是数学,有一半的试卷都没做完,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那年她以几分之差落选了,但是那时候的高考填报志愿时都是根据盲估的分数来填报的,安吉也知道自己的考试成绩会不理想,但还是抱有一点侥幸心理,毕竟她平时的成绩和预选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就算她后半部分试卷没做,但是靠着前面已经做了的那些,也够得上最低录取线了吧。 考试完,安吉才抽出时间去了学校附近的医院,诊断的结果是营养不良和脑神经衰弱,需要安心静养和补充能量,开了些维磷补汁等药,回来喝了几顿,安吉的脑子就清醒了很多,等填报了志愿后,安吉就回了家。 在家的一个多月,安吉极力用默默的干活来补救对家人的亏欠,这个时候在平原是夏收季节,可是她们这里高寒地区,庄稼长得慢,每个暑假正是麦苗拔节、抽大草的最佳时节,安吉最爱干也最需要她去干的农活就是去地里抽草,还干的卖力又乐意。 后来她喜欢自然、热爱田园的性格就是那时候养成的。 可是,这个假期的安吉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也许是家里的活多的干不完,也许是到了更年期的缘故,安吉的母亲脾气异常火爆,不光一天到晚和游手好闲的安吉父亲争吵,和也是刚刚考完初升中的安吉妹妹安慧拧成一把,随时私下里议论安吉这长那短的,动不动对沉浸在高考忧虑中的安吉各种污言秽语的辱骂,让本就心情不好的安吉感觉走投无路,只好每天早早地上地里去拔草,一直坚持到天快黑了才回来,她拔的青草多到父亲用一匹骡子都驮不走。就这,母亲还是嫌她不好,嫌她每天给她吊个丧门星相,嫌她没有干家务! 安吉母亲骂她最多的就是:“你以为你找上男人养上你了?你以为你把大学考上了?” 从小就内向自卑的安吉,历来就少言寡语,对于母亲的这种辱骂丝毫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只有默默忍受着,盼着一纸高考录取通知书的到来,能让她逃离这个家,逃离这个逼得她走投无路的环境,逃离歧视自己的母亲和姐妹们,逃离这个让她觉得压抑和痛苦的老家! 但是不幸的是,已经九月初了,安吉没有盼来期望中的录取通知书,而是自己的姐姐安婧。她告诉父母和安吉,她借着去县城参加同学聚会的机会,去了教委问到了高考结果,原来当年的高考文科录取线比原来的提高了十分,安吉的成绩本来可以考上一个大专院校的,可是随着分数线的提高,加上安吉当初盲估的分数高了点,报的志愿也高了,就这样,她跟大学录取通知书失之交臂!而由于母亲的限制,安吉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县城询问高考结果,不光不知道自己高考失利的结果,别人都开学了,她还傻傻地在家里干活,如今就连补习班也进不去了! 所幸的是,安婧顺便找到在县城高中当团支部书记的师范同学,在一个预科班给安吉问到了插班的名额。她此行就是来告诉安吉赶快去复读的。 安吉听到此消息如遭雷击,但也看到了希望,不过安吉的父亲却反对安吉复读,他也没有别的理由,就是觉得既然没考上,那就不再去了,在他看来反正一个女孩子,能读到高中毕业已经不错了,再花钱补习,考个大学也就那样。可是一向对安吉非常苛刻的母亲,却在这时候站了出来,依然决然地卖掉了养来过年、正在长膘的猪,将三百多元钱交给了安吉,让她去了县城中学复读,这无异于救了安吉,她对一向对她粗疏和冷淡的母亲感觉一下子变了,心怀感恩地背着铺盖被窝去了那所中学复读,为自己换来了命运转机。 第228章 艰难岁月 但是由于她来的太迟,补习班里人满为患,没有地方安插她这个”外来户”,就只好将她安插在据说是当时的快班—— 应届的”高三六班”里。 但是安吉初来乍到,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可以倾诉衷肠,沉浸在自己拼命努力却竟然考不上学的阴影里难以自拔,情绪十分不好。加之她住的宿舍,鱼龙混杂,有初中各年级的,也有高中各年级的,甚至有补习了好几年、不论面相与心机都比她成熟却根本没有考学希望的“老补“… … 宿舍内拥挤噪杂,大家每天的生活作息时间不同,习惯也不同,加之似乎对待学习的态度和素质也根本无法和朱筱上的重点高中的同学相比。这一切已经使习惯了三点一线、拼命学习的安吉十分不适应,而她们一天到晚在宿舍里说长道短、嬉笑怒骂、勾心斗角、唯独不谈学习的言行使安吉也觉得忍无可忍,就尽量不待在宿舍。教室楼定时关闭,下了晚自习,安吉只好在操场上待到很迟才回去睡觉。 而她的独来独往,消沉忧郁,还有那点自命清高也让别的本来就认为她的到来会对她们的高考形成威胁因而看她不惯的“老补们”觉得嫉妒和不满,对她就十分不友好。而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的安吉也不想去搭理在她眼里低俗无聊的她们,和她们拉近关系,使自己多一个朋友。 但实际上,安吉十分在意别人的看法和想法,对别人的言行举止十分敏感。她觉得宿舍里还好说,自己谨小慎微,尽量不要引起她们当面的不满和背后的议论,多的时间不要多打交道,更不参与她们的各种是是非非,也还相安无事。 到了班里,教英语的班主任老师是个讲一口方言、说话有点大舌头、却据说是本校最好的英语老师,因了安吉的到来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被学校加了进来十分不满。刚开始就借口没有地方坐,不给她桌椅,后来经过安吉姐姐那位当校团支部书记的同学好说歹说,才算让她把桌子安到了教室最后的过道里,就那样独挑着占了一排,让安吉的行踪举止完全暴露在老师和前排同学的眼皮下,也让她看上去更加孤立。 安吉计较不了太多,只能在大家的眼皮底下默默承受来自老师和同学的另眼相看。还好,她出来时就想好了要忍辱负重过一年,便很快地习惯了,还和班里几个对她的气质和才学十分欣赏的同学处得不错,渐渐地磨平了自己心头的伤痕,忘记了落榜的痛苦。 有一次班里开联欢会,安吉还出了一个幽默小品,引来全班同学的捧腹大笑。过后她又参加了学校组织的书画比赛,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令班里那些本来不了解她、对她的加塞也有些许意见的同学刮目相看。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改变班主任老师对她的歧视和排斥。起初是他用那安吉听不懂也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方言讲课、提问,当听得十分艰难的安吉难以给出让他满意的答案时,班主任老师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桑骂槐:“有些人自以为是重点高中来的,牛气冲天,成绩却差的一塌糊涂,也许可以预选上,却离大学门很远,自己考不上学,却会占我们应届生的高考名额,让上了十几年学的人连参加高考的机会都没有,她自己呢,考上考不上说不定,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呢!” 听着班主任赤裸裸的讽刺挖苦,安吉只有低着头忍气吞声的份。她也想过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前几名,将自己丢掉的威信和尊严找回来,却力不从心,期中试勉勉强强考了个全班中等。这下班主任老师更加不满,上课总要东拉西扯的讽刺挖苦她一顿才正式上课。 这样一来,安吉更加觉得自己的落榜罪不可赦,不但加重了家庭的负担,还让自己多少年在那些成绩优异的同学们中都没有丧失过的威风丧失在一批年龄也许不必她小,当学生的辉煌经历却也许比不上她的同学面前,因此自尊心受挫,情绪更加低落消沉,居然心生转学到另一个学习环境和师资力量都不如这边的镇中学去的念头。于是特意向从那边来的学生打听。居然听说那所学校可以随便进去,而老师对学生要求也不很严格。这让本来就十分渴望自由学习、不要有任何负担的朱筱十分满意。就叫了一个同样是转学来的外地女生一起,到那所中学找她初中时的班主任,希望他可以帮忙问一下。 她们找到了安吉原来的班主任老师,他一口答应了安吉和那名女同学的要求,说让她们问好了家人,下学期再来。 回来的路上,两个女孩十分兴奋,一路说笑不止,让同车的几个旅客看着她们兴奋的样子也两眼放光,一直微笑着看她们。这让安吉又找到了半年前聪明活泼的自己,心情一下于前所未有的好。 回到学校不久,马上就要到期末考试了,从来不怎么想家的安吉突然十分想念起家中已经七十六岁高龄的奶奶来,而且己经打定主意转学的安吉己经不在乎这次考试的成绩是否又会引来班主任的责难了,反正她想等考完试就放假回家了,下学期就到别处,成绩即使不好,她也听不到班主任那永远喋喋不休的、大着舌头说话的声音了,于是就请了假回家去。 回到家她才发现奶奶不在家,而是被同村的姑姑接走已经二十天了。安吉本欲去看一眼再回学校,可是一回家就被母亲抓住干那永远也干不完的家务活,等她到了回校的时间,她也没有抽出时间去五十步之遥的姑姑家看一眼奶奶。 终于考完了期末试,安吉将行李带到县城的亲戚家,就又回了家。走在路上,有认识的人隐隐约约的问她:“你家里人带信了吗?” 安吉莫名其妙的问:“带什么信?” 问话的人闪烁其词地告诉她:“你奶奶躺下了,你不知道吗?” 安吉还以为“躺下了”的意思是说奶奶病倒了,就回答不知道,她是想家了才回来的。 于是问话的人便不再多说,只让她快些回家。 安吉心中疑惑却不敢往坏里想,脚步飞快的往家走。谁料路上遇到更多的乡邻说:“你这姑娘总算回来了,你奶奶躺下几天了。快回去,不然就见不着了!” 安吉才觉得大事不好,但也只以为以为奶奶病重,直到快到村子下边的路口上,见到飞跑下来给别人带信的妹妹满脸的泪水和哭泣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再看完妹妹写给她的沾满泪水的信,她才明白原来奶奶在几天前己经驾鹤归去了,也就是她上次回家后的第三天,这都己经停放了好几天了,家人忙于处理奶奶的后事,没有来得及给她写信,也无处带话,直到今天听说同村有人进县城,才急忙让妹妹带信的。 第229章 痛失亲人 安吉脑子里糊里糊涂的回了家,见到满院子的花圈纸货、己经画好了放在堂屋的棺材,以及停放在堂屋地上的沙土上、脸上身上盖上了黄纸的—具人体,安吉还有点不敢相信。她进进出出的寻找,直到见到奶奶睡的屋里那个卷成筒形却空空如也的奶奶的旧衣服,她才大梦初醒般的哇的大哭起来,一下把暂时控制了悲痛的家人又带入了哭泣之中。 安吉哭了好长时间,期间被来祭奠和帮忙的亲戚们劝说了几次。她们说:行了,省些眼泪,到烧黄昏纸时再哭。 安吉知道这里的习惯也就是这样,人死了,尤其是安吉奶奶那样年纪的老人死了,大家都会觉得是好事,所以哭泣也就成了做做样子,主要是哭给来祭奠的外人看的。而亲戚们关心的也是酒席厚不厚,大家吃得好不好,丧事办得红火不红火,孙子们玩得高兴不高兴。 可是安吉她们姐妹的心里,一直病病歪歪却很慈祥和蔼、经常被她们姐妹“欺负”逗乐的奶奶是她们最亲的亲人,她们对奶奶的感情远远超过对性格暴戾的母亲。奶奶的死,让她们每一个人都觉得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尤其是安吉,因为此前回了一趟家却没有去看一眼奶奶、十分后悔遗憾的缘故,哭得就格外伤心欲绝。 最后家人看她一阵阵的抽搐,觉得也实在伤心过分,就将她拉到奶奶睡过的炕上去睡一阵。可是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的安吉,一见放在枕头上做成人形的奶奶的旧衣服筒,哭得更厉害了,并且一直用手指甲在墙上画十字,嘴里念念有词,祈祷奶奶还没有入土为安的灵魂能够听见,能够将她的伤心和怀念带到天国,保佑她,祝福她… … 接下来的几天,安吉忙碌于应付奶奶丧事上事无巨细的繁杂,心里的痛苦似乎更大更深,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在奶奶灵前不停的烧纸来表达。最后一天是她们全家最为伤心欲绝的日子,因为奶奶就要被埋葬了。安吉和她的姐姐妹妹以及哥哥撕心裂肺的痛哭着,把住了棺材不让抬走,却被更多的人拉下;她们要跟着到坟上去,也被告知女性后人不能到亡人坟上去,否则会不吉利… … 最后安吉一家除了父亲和哥哥以及几个叔伯兄弟们跟着抬灵柩的人顶着盛满纸灰和茶酒的灵盆、抱着“领魂”的大公鸡到了坟上外,其余家人就只能望着灵枢远去的方向哭得昏天暗地、撕心裂肺… … 奶奶的离去给安吉一家的打击很大,对安吉更是一个永远难消的遗恨,想想自己从小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只有奶奶给过点安慰,这几年在外上学唯一想念的亲人就这样离她远去,而本来自己可以见她最后一面却因了家务的繁重没有抽出一点时间去看一眼也许那时己经就生命垂危、渴盼见到孙子孙女的奶奶的望眼欲穿后的绝望,安吉就很讨厌母亲在干家务上的凌乱无序和对她们的繁杂拖累,不能原谅自己的冷漠疏淡… … 可是斯人已去,活着的人还得奔自己的前程,只能化悲痛为力量,抓紧这难得的补习机会,好好的冲刺最后一把了。而在原来的学校原来的班级,她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心情的影响说不定更会让她灰心失望,学习提不上劲… … 于是她更加下定决心要转学了。下学期一开学,到原来的学校交了桌椅板凳,她就要远离那些人和事了,她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新的历程,要忘记过去留给她的阴影,一切从头开始… … 等到了开学,安吉就来到了原来补习的学校,对那个从来没好感的班主任老师说了自己要退学的话,当着其他老师的面,班主任老师还说了些比如“你想好,这里的条件可是最好的,要是你退出去,可别想再进来”的话,可是安吉知道他其实正为自己班上的学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高兴,可是安吉心平气和地笑笑说:自己想好了,与其学不进去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种田呢! 这话让走进来的校长听见了,就说:“你小小年纪种什么田啊?基础那么好不上学可惜了,等以后知道后悔就来不及了!” 安吉继续笑笑说:“我脑子笨,学不进去,回家去还可以帮大人干点活呢。反正以后也是当农民的命,就早点适应吧!” 校长笑着说:“我看你也不笨啊?看上去这么聪明的小姑娘,怎么就脑子笨了?我看还是争取上完这一年嘛,反正就几个月了!” 安吉却说:“不上了,我已经决定了,到哪里都可以生活。不一定要上大学的。” 校长无奈地摇摇头,出去了。安吉再去找那个上一学期跟她一起去问转学的事,还信誓旦旦地要和她一起转学的女生,却没找到。别人告诉她的一句话却让她十分生气:原来是那个女生变了卦,早已经在这里报了名,并对别人说是安吉硬拉着她去那所镇中学看的,她根本就不想转学… … 安吉想到当初她俩去找自己初中班主任老师要求转学并得到老师认可后,回来的路上,那女生兴奋难抑、说个不停也笑个不停的样子,再一次感到人心难测,简直像风云变幻般的,不禁摇头苦笑了。更加决定自己要到一个全新的环境里重新找回自信和昔日的快乐。于是当即坐车到了新学校报到。 报到的事办得倒很顺利,顺利的后面是对所见的新环境的失望。班风的差劣固然在预料之中,未想到的是住宿吃饭的条件是那样差,简直闻所未闻,完全和她在以往的几年求学生活中没有经受过的。接下来又观察了几天各年级学生们的表现,她就一下明白了为何此地国家高考时对少数民族考生降低一百分但升学率还是那样低的原因。 没有比较就没有区别,相对于安吉原来上学的那所重点学校紧张有序的学习生活、老师在课堂上讲课时的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同学们的活跃机敏、刻苦勤奋,而这儿的老师讲课有气无力,凌乱无序,学生们丢盹呐梦,想入非非,根本就没有正常的学习气氛… …心情因此比离开原来补习的那所学校还要失望和灰暗。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在深刻地做了反思后,安吉就终于想通了,干脆既来之则安之,将此不满与懊恼抛之脑后吧!一个人生命中属于自己的灿烂时光本就不多,与其痛苦懊恼折磨自己,不如坦然面对,自自然然地活着! 第230章 遭遇初恋 思想上一开窍,安吉的心情就不那么败坏了,开始开心地说笑、玩乐,和班里的女生们关系大有改观,说笑之间十分融洽,发现自己十分受欢迎,但是她坚持自己的原则,和男生不打交道,看不上他们的粗俗无聊和无所事事,懒得去注意他们的行踪,对班里人盛传的几对男女的恋爱故事和情节也不屑去听,只是感到自己过去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和说法,连正常的老乡和同学的关系都处理的那样低调,结果将自己弄得苦不堪言。 与从上学期就转来这里补习的林俊,安吉自以为和他经过了高中三年的淡然相处,多少有些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点也通,于是固守着俩人心里的秘密,谁也没有去捅开那张纸,只为了高考冲刺。谁知没有交流的感情本来就让人压抑,双双落榜似乎就因为心灵受感情煎熬,所以才发挥失常的原因。但是谁也没有说出那句遗憾的话,似乎安吉才憋着一股劲,又去复读,虽然在不同的两所学校,但她仍然相信,他会懂得她的心,会默守那份没有说出的诺言的,谁知她去县城中学补习后不久就听说了他在这边交上了女朋友,还很漂亮,虽是女孩子先追他的,但至少他也该有所拒绝才好,可他反而... ... 有次也是遇到他们那所高中女生,有意无意的闲谈中提到林俊,说风流倜傥的他在进到那个镇中学后,就立马被班里一个本校教师非常漂亮多情的女儿追求,很快他们的关系就如火如荼很不一般了。 安吉在刹那间的伤心后,忽然就觉得林俊很不值得她去守候什么了,干脆将他抛掉到脑后,安心学习,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他看。但是,班主任老师话里话外的语气很让人受不了,她还是离开了那所学校,也来到了那所镇中学,也有点想看看那位得到他垂青的女孩什么样子。 结果一见之下,竟大失所望,原以为“她”相貌不凡,至少可以与相貌英俊的他匹配,或说是有些气质才艺什么的,也可堪称横刀夺爱,让心高气傲的她嫉妒一下。未料“她”不过是只长了一张较为漂亮的脸,脖子短,上身短,腿长,却不成比例,反倒显得像极了一个圆规。气质更是谈不上。 安吉于是很不屑地摇头了,替他可惜,又替他可怜,原来以为他打破了心照不宣的诺言,是因为有了一个真正值得他为之付出的人,谁知却是这样一个徒有其表的“尤物”! 因此对他的感觉一下子变得寡淡无味,尤其是听说这学期他们已经分手,他对那女孩也是避之不及,对别的男生还描述那女孩—就叫她“小米”——对他如何百般纠缠,如何哀求,掐、拧、咬的话后,就觉得这人的人品真是有问题,反而庆幸自己未走出那一步,否则现在受捉弄和诬蔑的就是她了。但又转念一想,以小米的无聊、乏味,也确实吸引不了他。她虽与他心性相近,但自认为内涵远在小米和他之上,他当仰视才对,也就不至于落到小米的始乱终弃的地步吧! 现在已经看清了他的卑鄙嘴脸,也就消失了对他原有的好感,反而懒得再去搭理他了,每天心如止水地学习,生活,和舍友们买来纸张,将宿舍裱糊得十分漂亮,引得其它宿舍的女生艳羡不已,连一些男生都闻讯来参观,让她们几个人很是得意了一阵子。 自从看清了自己也曾为之寝食难安的林俊的真面目后,安吉就不再为之痛苦,也不再计较别人的说法和看法了,上课也无心听老师乏味的讲解,只是低头认真做自己的题目,下课就拔了草垛踢她的草毽子,还和爱玩的同学追着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让不少似乎让考学的负担压抑得目光呆滞的同学们也不胜羡慕。 而每到周末,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放松了一些,教室里的烛光没有往常那样密集,人也很少,她也就不再贪恋那一点时光,和其他几个从别的学校来补习的同学们玩一些游戏,博她们一笑,她自己也开心,其他男生也在边上看着笑,眼里充满新奇与好感。 然而就在那个学校,她却偏偏遇到了这辈子最让她难舍的曹铭,从一开始曹铭就处心积虑地讨她的好,写下了很多诗情画意的诗句,让一贯内向胆小的安吉很是受用,从起初的反感和冷淡到了后来的难舍难分,开心地度过了几个月的快乐时光。 但是幸福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随着又一个高考季节的来到,他们经过了一次预选考试,考完试以后安吉要去市里办一个学历证明,顺便看望正在怀着孕的姐姐安婧,给曹铭一说,曹铭表示自己也想去,安吉想想自己手里的那几个钱刚够两个人的费用,便答应了。 于是他们又经历了一次同时出游的美好纪念,他们一路上开心地笑谈着,曹铭一直用谁也听不懂的民族语言逗乐她,让安吉不得不一直憋着笑,都憋得胸口疼了。到了市里,他们先去安吉原来的学校办了证明,然后就去找安吉的姐姐,可是却只见到她住的公园附近的房门锁着,也无处问她去了哪里,只好无限怅然地去公园玩。 到了熟悉的公园,曹铭很喜悦地边走边看美丽的风景,安吉却又无限惆怅,因为她担心找不到姐姐安婧,他们就只能要么露宿街头要么连夜回家了。可是曹铭看着公园里成双成对的游人和情侣,不胜羡慕,好几次拉着太阳下面颊绯红的安吉想要亲吻她,安吉却害羞地推开。 后来他们再次去了安婧那里,安婧见到他们的到来很意外也很惊喜,给他们做了饭一起吃了,吃饭时安吉姐夫秦天才回来了,饭桌上,曹铭的落落大方和对答如流,也让安吉觉得很体面。 饭后他们一起去转街,转着转着自然地分成了两对,安吉和曹铭也顾不了姐姐怎么看怎么说了,一直转到灯火辉煌才回去。 他们在广场那里的霓虹灯下,放心大胆地牵着手,双目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对方,甚至情不自禁地亲吻在一起,也不去管周围人的眼光了,反正也不认识他们!再者他们想到这次回去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候了。 安吉非常自信自己预选是没问题的,高考更可以有民族考生的优惠分,可是曹铭这几年一直浑浑噩噩的,成绩一向不好,虽然最近几个月和安吉在一起很是努力了一把,但总的是强弩之末了,他要是预选不上,也就预示着他不得不和安吉分开,回到自己穷困的家里,去接受家里早就定好的亲事。他们这次出来,也许就是这辈子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第239章 招摇过市 饭后,他们谈到了学习和考试的事,冯兰母亲问他们考得怎么样?安吉老老实实说应该有点希望吧,但是曹铭就有点含糊其辞了,不过也没怎么表现出来难堪的样子。 他们又劝冯兰父母,如果有可能还是继续让冯兰再考一次吧,冯兰母亲直截了当说:“她已经补了两年了,这次也考得不好,再就这样了,再就是当农民的料了,我们仁至义尽了!” 冯兰看上去越发羞愧的样子,他们就终止了这个话题,说赶紧要走呀,不然到不了另一个同学那里了。 冯兰送他们出来,才大方地说出对他们的羡慕,说太羡慕他们俩这样大方地结伴同行了,要曹铭也给她介绍个对象。 曹铭说可以啊,问她要什么样的? 冯兰说:“就你这样的!” 曹铭和安吉异口同声地说:“把我(他)介绍给你吧!” 话一出口,他们一起大笑起来。 冯兰急忙红着脸辩解:“不不不,我可不敢横刀夺爱啊!我的意思就是你这样说话办事又大方长得又攒劲的!比你差点也行呢!” 曹铭和安吉看她着急的样子又大笑起来。 冯兰眼里闪着光,认真的说:“我说的真的啊!你可别忘了!我真的太羡慕你们了!” 曹铭安吉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跟她挥手告辞。 走了一阵,曹铭禁不住感慨地说:“吉,说真的,这一路走来,看你这么受欢迎,我心里真是又欢喜又难过啊!欢喜的是,我爱的人这么优秀,让他们众星捧月一般地仰慕着,难过的是我自己这么差劲,太配不上你了!” 安吉这才体会到曹铭的心情,觉得他说的也是,可是她相信曹铭的现状是暂时的,他是个聪明人,以后一定会功成名就的,就安慰道:“快别那么想,也别那么想!我的铭不会永远这样的!你一定要努力,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你!” 曹铭眼里的泪花转化成了自信的光芒,抓住了安吉的手, 紧紧地握在自己胸前,咬牙发誓:“吉,感谢你的知遇之恩!我一定会努力的,哪怕只是为了你!” 安吉也是眼含泪水地冲他点头:“嗯,我们都努力!我们一定会有个美好未来的!” 就在他们走到一处山湾时,曹铭一抬头,居然看见了半山腰上有一处断崖,断崖面上,居然就画着一副佛像。曹铭惊讶地指给安吉看。 安吉努力地眯了眼看去,果然是一尊佛像,但是她也不懂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佛,只是从她记事起就看着母亲初一十五动辄点灯拜佛,在堂屋里捏个面灯,插上棉花捻成的捻子,倒上清油点亮,然后跪下来嘴里念念有词的祷告,她也大概知道点宗教信仰对人的信念还是有帮助的。尤其是这种时候,他们在这里突然见到佛像简直是天意!她就惊喜地拉着曹铭走近去看,果然看到一尊各种色彩画出来的佛像,只是有些地方颜色已经斑驳了,但是这不影响他们的意念。 他们走近了那座山崖,站在了佛像下面,双手合十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开始许愿,彼此也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 曹铭问安吉许了什么,安吉神秘地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曹铭刚要说自己许的愿,安吉也竖着一根指头制止了他。 安吉非常虔诚地坚信佛祖一定会保佑他们的,所以她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保佑爱人事业有成!保佑我们爱情顺利!” 她知道这愿望不能说出口,所以只是深情的看着曹铭,自己不说,也不让他说,其实她也明白,曹铭的愿望也是类似的。 祈祷完毕,他们立马有了精神,又一路歌声一路笑声地往薛芳家所在的那个山沟走去。 当他们走到距离肖芳家大门口还有几十米沟壑的山路边时,看见院子里有个穿红衣的人影好像就是肖芳,便站定了,就在那里看着,笑说看肖芳会不会老远认出他们来。 他们大约站了十来分钟,果然那个正在扫院子的红衣女子站住了,举目往他们这边看来。过了一阵,大约是不太相信是不是有人在看她们家,扭头往房里叫了句什么,里面又出来两个女的,一起站住了往这边看,有人试探着叫他们:“你们是谁啊,是来我家的吗?” 曹铭和安吉终于忍不住了,大笑着回应:“你们是不是肖芳家呀?猜猜我们是谁呀?” 那边的肖芳听出来了他们的声音,立马冲他们挥手示意,让他们过去。 曹铭安吉便也不再伪装了,哈哈笑着跑了过去。 性格内向的肖芳见果然是他们,激动的脸色绯红,一个劲地说:“想不到哎,果然是你们!还这么潇洒啊!” 安吉笑着看向曹铭:“这你得问问这位!到底谁给他的胆子,敢这么远的跑来找你!我可是舍命陪君子啊!” 肖芳看她居然将矛头对准了她,又好气又好笑:“那我可太有面子了!让人家这么远的路上来看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羞怯。 安吉和曹铭都笑了,肖芳的几个姐妹在边上也听着笑了,肖芳的妹妹在学校就知道他俩的事,直言不讳向她三姐戳穿安吉的谎言:“其实你别信,姐。这才真的是她找的的对象呢!” 倒让安吉羞了个大红脸,假装去打她,肖芳妹妹笑着躲开了。 他们告诉肖芳,这次他们一起来,是想把这里的同学都去找找的,看看他们,免得以后就见不着了,问肖芳去不? 肖芳去征求她父母意见,他们同意了,她那位正在上师范的漂亮三姐要他们去了早点下来,她准备好晚饭等他们。几个人便立马出发,继续向更深的山沟里挺进。 一路上,肖芳感叹地说:“你们俩就活得潇洒啊,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一起招摇过市!要是我呀,即便家里人不说什么,也怕村里人说呀!” 安吉奇怪地看着她:“这又怎么了?不就是来个同学看看我吗?谁家没个三朋四友的呢?” 肖芳说:“可是,你也知道,乡里人那个封建呀,别说你们这关系了,就算真是同学关系,他们舌头底下也要压死人啊!要是我们家的话,肯定都要打我了!” 安吉更加难解了:“没那么严重吧?我们也没干什么啊?对了,今天我们去了你们家,你家里人不会说你啥吧?” 肖芳说:“那倒不会!因为我妹妹知道你们的关系,她那大嘴巴,肯定把什么都给我妈和我姐姐说了,我也拦不住啊。但是我就担心你们家的人... ...” 安吉释然:“没事,我妈见了他高兴得很!还偷着跟我妹议论说他很机灵呢,还使唤他干了两天的活!对我们家来说,这样的免费劳力多来几个才好呢!”说完,安吉先哈哈大笑了!曹铭也跟着笑,肖芳便不说什么了。 第238章 相携出游 曹铭在安吉家陪着他们一家人割了两天田,将家里已经紧上的麦子割完后,安吉才大胆向母亲提出,要陪曹铭去同学家转一转,打听一下他们考试的情况,母亲爽快答应了。 一大早,安吉和曹铭吃过了饭就出发,沿着村庄里比较平坦的那条通往太阳升起的那座山走去。其实找同学不过是借口,他们不过是想有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和机会。 离开了家人的视线,安吉就像飞出鸟笼的小鸟一般重获自由,俩人一路走一路开心谈笑着,说出来的都是欢喜和戏谑的话,但是眼波流转间全是想说又说不出的话,有难过,有深情,有激动,有承诺。 走到村子最上边没人的地方,他们找块马莲草长得茂密的河滩坐下来,手拉着手,互相凝视着,万语千言堵在嘴边,变为脸上的潮红和心跳的声音... ...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晒得他们满头满脸的汗,那条路上只有光秃秃的山坡和田野,没有一棵树可以乘凉,两人在草滩里坐着,只能坐在那里背对着太阳躲着阳光直射,越坐越觉得没力气走路了,只能继续向上走。 到了他们要翻过去的那个山垭口,安吉抬头看去,见那座长满了松树的山峰,最高的地方隐约可见几根挂着各色彩条的树干,那是这边的人用来祭祀山神的地方。 她想起来小时候大人们每当初一十五都要去山上祭奠,许个愿啥的,就拉着曹铭的胳膊说:“我们上山上去吧,那里有个鄂博,人们都去许愿,据说挺灵的!我们也去吧?” 曹铭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站起来说:“那还等什么?走走走!”就往前走了,动作快得安吉都猝不及防,只好赶紧跟上。 很快地,他们爬上了山顶,见到一个用各种大小石头垒起来的堡垒,上面插满了各种长的短的树干,上面挂满了新的旧的绸缎被面或者布条,在风里猎猎作响,有一种别样的神秘感觉。 安吉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太懂这个规矩该怎么做,只是听过大人说他们初一十五上来是要围着绕几圈的,就拉着曹铭绕着转了几圈,一边走一边往山下看,居然看到她从来没见到过的山下风景,各处不同的村庄,村庄以外的田野和山脉,站得高看得远,真的是大开眼界啊! 她非常惊奇地指给曹铭看,并叫出那些村庄和山峰的名字,告诉他这里那里名叫什么,谁谁家住在那里。 曹铭却心情沉重,完全没有她的这种轻松和愉悦。只见他目光里少了刚来时的闪亮和热情,却多了忧郁和难过。转到一处平坦的地方,他停住了,双手合十,闭了眼睛,口里念念有词。 安吉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但是猜到他一定是在许愿,便也站住了,学他的样子双手合十在胸前,低头默默祷告起来:“山神啊,保佑我们吧,今年务必让我考走大学,让我的学业顺顺利利!祈福我爱的人幸福平安,保佑我们两情相悦,长长久久!” 祷告完毕,睁开眼,觉得面前的那些红色布条在风中抖动的更厉害,被风吹着发出的呜呜声,仿佛就是神灵的回应了。再看曹铭,眼里也满是希冀和幸福的光芒了。他们相视一笑,互相搀扶着下山,走下那个很陡很长的山坡,到下面村子的林俊家去。 但是到了林俊家却没有人,他们只好继续往住在另一条山沟里更远的同学肖芳家去。到了肖芳家所在的村子下面,安吉想起这里有她初中时的好朋友田媛家就在附近,便提议他们先去田媛家,曹铭同意了,他是客随主便,反正无论去哪里,只要跟安吉在一起就好。 田媛也是上一年高考失利,今年复读后也在家等通知,见到安吉非常高兴,但是看到安吉身后站着的曹铭却就愣了一下,显然没有预料到。不过他们在谈话间,田媛说到的很多高中同学却是曹铭的初中同学,说起他们的过去和现在,倒是有很多话题,所以也算是相谈甚欢。 谈话中,安吉和曹铭听田媛说到跟他们同班补习、跟安吉同宿舍住过的冯兰家就在离田媛家不远的地方,便提出去看看她。田媛便带他们俩去了。冯兰正在家里看书,一见他们来,显然很吃惊,脸涨得通红,一下跳下炕沿,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她很快镇定下来,手脚麻利地给他们倒了茶水,拿来蒸的十分煊翻的馍馍让他们吃,看她那跑进跑出的利索样,倒像个能干的主妇。安吉和曹铭一路走来,翻山越岭的走了好几个小时,也着实饿了,就吃了几口馍,各自喝了一碗茶。 呆了一阵,带他们来的田媛说她家没人不行,就先回去了,临走叮嘱安吉回来路上一定要来她家,她有好多话要跟她说。安吉点头答应后,她就匆匆离去了。 冯兰给他们抱来一大摞书让他们看,自己又进厨房去了,一会儿响起腾腾腾的声音,安吉不知道她在干嘛,就过去看,却见她已经非常利索地擀起了面。 安吉拦着她说不要忙了,他们马上要走。可是冯兰推搡着她说:“你去你去,你们俩聊去!我不打扰你们!”安吉只好笑着出来。 冯兰给他们的那一摞杂志内容丰富,安吉本来就是嗜书如命的人,就兴致盎然的翻看起来。可是坐在炕沿另一边隔着一张炕桌的曹铭却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看,眼神悲凉迷离地望着她:“求求你,吉,别看书了,看看我吧!” 安吉怕冯兰进来看见了,就红着脸挣开他的手,暗示他别动。 曹铭望望门外,看进进出出拔菜摘菜的冯兰只管在院子和厨房跑,就说:“她不会进来的。求你了,我太想亲亲你... ...” 安吉看着他转着泪花的眼睛,和他渴求的表情,心软了,就隔着桌子伸过头去,曹铭立刻就将她的唇吻住了,火热而激情的吻,让安吉的心飘飘忽忽起来,但是她还是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深怕冯兰突然进来。 过了一阵,院门口有了响动,他们赶紧坐直了看书。原来是冯兰家人从地里收工回来了。想不到身材瘦小的冯兰却有个身材高大的父亲和结实丰满的母亲,两个弟弟长得也是高高大大的。更想不到的是看上去娇小柔弱的冯兰,干家务活却非常利索,这一阵功夫,就擀好了够一大家人吃的长面,还炒了几个热菜,拌了几个凉菜,摆了满当当的一大桌子。 他们一家人非常热情客气地轮流给他们俩夹菜,一个劲叫他们多吃,让安吉和曹铭都难以招架了。不过他们都表现得大大方方的,倒是冯兰一直红着脸,非常拘谨地忙里忙外,只顾着下面、端饭,好像是在家里人面前难为情。 第240章 最后诀别 其实安吉这些话是说给曹铭听的,因为一路走来,她已经看出来了,曹铭的情绪好像越来越不好了,很多时候都是强颜欢笑的,她明白曹铭一方面是为了自己没考上学,他们一谈到高考的话题他就尴尬,担心别人对他另眼相看,一方面也是因为接下来他们就要分别了。 他们又一路去了几个男女同学家,游走的队伍越来越庞大,有一家女同学家正好有平原上亲戚家拿来的西瓜,她非常高兴又大方的杀了好几个西瓜给他们吃。 吃吃喝喝谈谈笑笑间,天色已晚,肖芳着急提醒他们该回去了,她家里做好了晚饭等着呢,于是他们又跟别几个告别,一路下来到薛芳家。肖芳姐姐果然做好了臊子面,炒了好几个菜在等他们。 匆忙吃过饭,肖芳家里人要留他们住下,可是安吉想着要去田媛家住,她们还有好多心里话没说呢,就和曹铭告辞了她们下来。 到田媛家时天已经黑透了,他们家里人都已经睡了,她着急地在门外转悠着等着,一见他们现在才来,责怪地说:她知道他们中午来不了,就做了晚饭等着,可怎么等也不来,他们一家只好先吃了,现在只能给他们热剩饭了。 安吉曹铭急忙解释:他们这一天走了七八个同学家,吃吃喝喝的嘴也没停过,再说晚饭已经在肖芳家吃过了,就不劳烦她了。 田媛只好不说啥了,招呼他们进了上面的一个院子。原来他们在旧院子上面又新盖了一院房子,收拾的干净整洁,主要住的是她们几个上学的姑娘,而下面的旧院子和旧房子,主要是正在割田农忙的父母和哥嫂住着,方便收拾。 他们三个先是在那边客厅沙发上坐着聊,还是他们共同认识的同学和老师。聊了一阵,田媛看他们实在困得不行,就安顿曹铭去客厅里间的小炕上睡了,自己和安吉在另外一间小房里睡了。 田媛虽然比安吉大两岁,但是从初一起就和安吉是同班,后来高中安吉考了市重点高中,田媛上了县里的普通高中,高中三年她们一直有通信,假期偶尔也互相来玩,所以关系一直比较好。很多时候,相对成熟的田媛就是安吉的人生导师,很多时候会给她指明方向。 田媛问安吉:“你是不是和他在谈对象?” 起初安吉还有点吞吞吐吐说,是曹铭有那意思,她还没答应他。 但是田媛直截了当地说:“别骗了,从你们的眼神中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高考应该没问题,他呢?能考上吗?以后怎么办?” 安吉只好老老实实交代:他们是在这学期一开始就有了点意思,具体说是他一开始就明目张胆地追她,让她逃都逃不掉,后来看他也是真心对她的,就初步答应了,但是说好他一定要争取再考一次,考不了就设法招工,不然他们就不成,他也发誓没有事业绝不纠缠。 田媛沉吟半晌:“我觉得学生时期的爱情本来就是不靠谱的,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我们那时候通信中也说过这个话题,你好像有着非常理性的认识,怎么节骨眼上却又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呢?” 安吉叹口气说:“我也是那么想的,所以我刚开始一直在拒绝他。可他围追堵截的,采取了各种手段来打动我,所以... ...你也知道的,我天生就没主见,加上上次落榜后情绪非常差,到他们学校就是为了换个环境,不惜一切代价就为了考试,而他天天就在我耳边讲笑话,唱歌给我听,我经常也被他逗得开心,放下了很多心理负担,学习起来事半功倍,也就渐渐地接受了他的存在。后来,想不到他没预选上,我学习效果反倒不好了。后来我去县城考试,他半夜从煤矿上跑来看我,我报志愿,他一直陪着... ...这几天我在家,都没想到他从家里偷跑出来看我的... ...你说,他这么用心,我怎么办?” 田媛说:“看他的言谈举止,人倒是也很不错。但是考不了学,又是农村户口,怎么招工呢?就算招了工,你们这好几年的异地恋,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安吉叹口气,也不知道说啥好了,就说了一句:“走一步看一步吧。” 田媛便也不再说啥,两人老半天都不说话,好像都睡着了,但是安吉其实失眠到半夜,眼望着窗外的明月,两行眼泪流到鬓边... ... 第二天一早,田媛做好了饭,她父母哥嫂早早吃完就上地了,等曹铭和安吉醒来时他们已经没人了,有点难为情,但是田媛说没关系,他们睡得早起得也早,这样早点上地干活就不热了。 曹铭和安吉释然地吃了饭,跟田媛告别后就开始返回。 一路上安吉欢天喜地的走着,跟曹铭谈着未来的打算,可是曹铭却不怎么说话,只不时用阴郁的目光望着她。安吉却不以为然。 他们说笑着,终于走到了他们那天来时翻过的那座山。安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走得飞快,曹铭却走走停停的,好像脚步有千斤重。当他们走到半山腰,安吉看见了草丛里的花,就去摘,曹铭却拉着她坐下,也不说话,就那样目光沉重的看着她。 安吉觉得曹铭有点奇怪,但她傻乎乎地玩着手里的花,将叶片揪下来,立到地上一圈,然后将花蕊放到中间,扮演着公主和仆人,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着角色扮演的话。 曹铭看着天真无忧的她,心里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几乎让他浑身无力。他知道今日一别,就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安吉哪里知道这些,她以为这不过是一次平常的离别,还沉迷在自己的游戏里自得其乐。 他们在那里坐了很久,曹铭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安吉则左顾右盼地看着山下的风景,还轻轻地哼着歌。 中午过了,背阴的山里冷起来,安吉觉得肚子都饿了,就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谁知道曹铭口气很冲地说:“我去哪里?你走了我在这里坐到天黑。” 安吉吃了一惊,不明白曹铭为何生气,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曹铭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不好,忙解释说:“吉,别生我的气。我心情不好。”又低下了头,使劲地揪着脚边的马莲草。 那一瞬间,安吉看见了他眼里的泪花,也觉得难过起来,就拉住了他的手,将头偎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了。 曹铭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看着她的眼睛说“筱,五年啊,没有你的日子,我真不知道怎么过啊!” 安吉凝视着他的眼睛,伸手抚摸他的脸。只是两天时间,她觉得曹铭一下子变得很憔悴,脸上全是愁容,真是苦了他了。 第241章 远行圆梦 良久,曹铭深深地吻了她一下,放开了她说:“你走吧。”然后又低头不动了。 安吉只好起身,开始爬坡了。当她快爬到山顶时,她站住了,回头一看,见曹铭依旧那样坐着,一动不动的。她知道他一定在哭,她的眼泪也涌出来,在脸上哗哗流淌。她仰头看着山顶上尼玛石上插着的旗杆,再一次双手合十,闭上眼祈祷:“山神啊,保佑我的爱人吧!让他事业有成,健康平安!” 祈祷完毕,她再次回头往山下看去,曹铭的身影依旧在阴暗中坐着,一动也不动。她知道自己再不走,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就坚决地下山,一路飞奔,一路泪水... ... 回到家,安吉情绪低落,简单地吃了些馍馍,就一言不发地去将草房子里去年的干草清出来,晒到后院去,准备铺炕。然后又把院子里的干草捆成草捆码放进草料房。她知道不久后,家里就该打麦子了,而打完后的新鲜麦草也将码进这草房子,到了冬天就是家里那匹已经十多岁还依然吃苦能干的青骡子的草料。 那匹骡子在她八九岁的时候,随着包产到户来到她家,成为他们家主要的劳动力。以往的假期,除了拔草和割田,那匹骡子几乎都是她去放的,她会经常将它牵到青草肥美、方便饮水的地方去放牧,自己则带一本书去看。 有时候她骑在骡子背上,看书入了迷,骡子转身的时候,她会不小心掉下来,可是那骡子很通人性,见她掉下来就不动了,等她再次骑上去,它再走动着吃草。 还有几次,她将骡子縻在青草茂盛的草滩里吃草,自己则趴在不远处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一晃几个小时过去,当她突然醒来,惊讶地看着周围不明所以时,却发现骡子就在不远处站着,甩着尾巴看着她睡着的地方,也不再吃草了。她知道是这养了十多年的骡子在保护她,心里就很感动,所以对它格外垂青,每个假期都要将它溜得油光水滑的。 但是这个假期,由于她心事重重,也忙着割田和准备自己的行装,没怎么去放牧骡子,尤其这几天她出门在外,都没怎么给它看见它。现在看着这些她亲手拔来的青草,将会成为它冬天的口粮,心里怀着一种感恩的想法,仔细地捡去了里面混杂的鸡毛、猪粪和破布条等杂物,免得骡子吃进去会伤了心肺。 至于铺炕,一般都是一年铺一次,而且是冬天过年的时候才铺的,但是她想最近父母家人忙着割田,接下来又要打场,一定又累又困,她再帮不了啥忙,就将炕铺得软和点,让他们睡得舒服点,也算是她给家里人做的最后一点贡献吧。 一九九一年九月九日,这是个吉祥的日子,安吉的父亲去乡上邮递员的家里,拿来了被他们压在炕沿下已经一个星期、却因收田没有及时送来的录取通知书,见到通知书上的报到日期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便赶快顺路去办粮户关系,却因没有拿户口本,没有办上。时间紧,来不及等了,安吉的父亲就先回来,喜出望外地向家人通报了这个好消息。 而此时的安吉还和哥哥安权在山上拔田,听见山下的叫声,哥哥非要说是叫他的,扔了手里的活,就跑了下去,到半路,方听清是叫安吉,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山上,让安吉下去。安吉不明所以地到家里,才知道是自己等得心焦如焚的通知书来了。正好一个和安吉有亲戚关系的李涛也来找她了,原来他也考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于是俩人商量好第二天一起走,各自从家里坐便车到岔路口集合。 接下来半日,安吉匆匆忙忙的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收拾的,衣服就那么可怜的几件旧衣服,盖的被褥还是她上中学时盖过五六年的,安吉早就洗过缝好并打成了卷。对于这一些,正处在更年期的母亲一直置若罔闻,还在头一天将安吉大骂了一顿,这天斗殴没有缓和。 第二天一早,安吉由父亲送她先是坐三轮车到公路边,然后坐了乡上通县里的轿车,又倒了两次车,才到达了远在一百多公里外的火车站。 她父亲去买了车票,又给她买了一袋煮熟的鸡蛋,让她路上吃。然后她父亲看着她和李涛坐到了车上,等火车启动后才走了,而她也竟然没有一丝离情别绪。 一路上,和身边的李涛有说有笑地,第一次感到离家出远门的快乐与轻松。但是两个人也担心太迟了不让报名,偶尔的叹口气又互相打气鼓励。 他们一路说笑,终于觉得累,昏昏欲睡的,但两个人从小到大都没有带着钱物出过远门,不敢掉以轻心,只能互相依靠着打个盹。 在一个车站倒车时,在那个沙漠中的小破车站等了三个小时的车,安吉俩人都累得四仰八叉的。同行的都是穿着破烂的民工样的人,偶尔有几个穿着新鲜一点的年轻人,也是神情倦怠,但他们一点都不敢松懈,就怕一觉醒来,人财两空。 半夜里,安吉在沉睡中醒来,却发现自己靠在那个比她小一岁的李涛肩头,竟然熟睡了,便对着李涛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让李涛睡。 社会经验也很浅薄的李涛除了上高中在县城住过校,也没有出过远门,一路累得不行,说好了和安吉轮流值班看行李的,可安吉一直昏昏欲睡的,他只好担当起保卫工作来,这时也瞌睡的不行,也就不推辞地靠在安吉的脊背闭上了眼。 从来没有和除曹铭而外的别的男孩如此亲近过的安吉,此时的心里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弟弟,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就一动不动的坐着,尽量不去惊动他,只是将自己的心思放开去。 恍惚中,她终于想起了当初还答应过曹铭临走时要告诉他自己的行期的,可是现在的情势是根本来不及,再说... ... 也罢,到校以后安定下来再说吧,也好将自己在那边的生活一并告诉他。 终于再次坐上了火车,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人很多,根本没有座位,只能坐到自己的行李上。李涛再次背靠着她,沉沉睡去了。 安吉只迷糊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她心里很乱,想着许多过去的事,心里呐喊:“远离了,故乡、亲人、朋友们,还有... ...曹铭... ...面对前途未卜的命运,自己也无法预知以后,也就难以把握与他的结局了... ...如果有什么不测的结果,希望你能原谅我... ...” 第242章 校园生活 终于再次坐上了火车,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人很多,根本没有座位,只能坐到自己的行李上。李涛再次背靠着她,沉沉睡去了。 安吉只迷糊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她心里很乱,想着许多过去的事,心里呐喊:“远离了,故乡、亲人、朋友们,还有... ...曹铭... ...面对前途未卜的命运,自己也无法预知以后,也就难以把握与他的结局了... ...如果有什么不测的结果,希望你能原谅我... ...” 第二天十点半到车站,有专门的迎接新生的招牌,找到她所在班级的牌子,已经是十二点了。迎接他们的是班主任和几个预科上来的同学,安吉也不知道预科是什么意思,只是看那几个男生似乎比他们老道一些,年纪也似乎更大些。 懵懵顿顿中坐上了校车,走了很长时间才来到一个小小的校园里,只有十来栋不高的楼房,一排排白杨树,中间夹杂着一些花卉,并没有想象中大学的气派和宏伟,原来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大学啊?安吉心里一下子就有了种失望的滋味! 未及休息,安吉就被别的学生带着去登记了团籍关系,领粮票时,却被告知粮户关系未转来,暂时领不上,只能自己花钱买了。回到宿舍,却发现只剩下最后一张高床和最下层的一格壁橱,只好将自己陈旧单薄的被褥扔上去,又凑合着将皮箱塞进了那一格小壁橱。未顾上铺床,又被人带着去买来饭盒、洗脸盆、暖水瓶之类的生活必需品。 买完这些,带的钱已经不多了,新床单只好不买了,因为安吉担心家里一时也不会寄钱来,万一有急用,就不够花了。 她已是十分的劳累,几乎未顾上和宿舍的人打声招呼,就上床睡了。 大学生活就此开始... ... 这天夜里,学校举行迎新晚会,同宿舍的去了礼堂,安吉没有心思去凑那份热闹,便呆宿舍里写信,心烦意乱的,写了三页半,到后来才发现:原来下意识里,她还是不能忘掉他,又在给他写信了。似乎在为自己前一封信作些解释,可又无法自圆其说,只好将写了一半的信压到床铺底下出了门。 听见餐厅那儿鼓乐喧天,走过去,原来是舞会开始了,男男女女结双成对的跳起舞来,都有一种及时行乐的意思。 安吉意识到原来人是可以如此生活、享受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经历,可是他们什么也不在乎,只管开心的享用大学生活的每一寸时光。 进入舞场,找到高她一级的老乡苏华,与她在舞曲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直到终了,相伴回来,在宿舍区分别,又约同宿舍的吉华去跑步,跳了一阵绳,就沿着操场散步。吉华站到了操场边上黑暗的一角唱歌去了,安吉则站在一边默默地想心事:他的信迟迟不来,将她的担忧加深一层又一层,怕他真的会伤心欲绝,放弃自己的梦想和希望!那样的话,她就是罪不可恕了! 唉!安吉重重地叹口气,叫了吉华回去。回到宿舍,其他的四人又在议论班主任和班长的事,为他们的传闻飞短流长,为他们预测未来。安吉发现有些女生就是有这种特长和爱好,很不屑于此,就径自上床睡了。但是久久的不能入眠,心里一直在猜测他收到信后的反应和他不回信的原因,泪水流了满枕... ... 大早上,安吉早早醒来,再也睡不着了,心里纠结的满满的:“爱人啊,你是否在此时思念着我、牵挂着我呢?我最担心的是如何忍受将来想起你时烈焰焚心的痛苦啊!但是注定今生无缘,我怎么能在继续欺骗你呢?忘掉吧,忘掉吧!” 她在心里不停呐喊:“主啊!告诉我,是不是我的爱人发生了什么不测?为什么我的心揪得这么紧,这么紧?昨夜和别人谈起你,提到你的名字,心就在痛,泪已经流个不住,这也许是分别后第一次为你而流泪?不,不是的,其实相聚时我们已经流了许多泪了,可都不像这次那样心痛啊!难眠之中,只能通过纸笔发泄我的相思之情了,可是注定这是一封难以寄出的信了,因为我不能出尔反尔呀! “远方的人,你是否在此此刻想念着我?我最担心和难忍的是你还在记挂着我呀!我多么残忍的对你说了分手,让你痛苦和绝望,有多么难以舍得放弃你我的梦想!来自内心的折磨已经几乎让我自己崩溃了,可我不得不这样做,你能原谅我吗?假如你说你现在还好,那我就安然了,也便知足了。可是,万一你在收信后受不了那份打击,独在家乡的寒风里哭泣,我的心就受着煎熬!但是注定了此生与你无缘牵手走,我又怎能再给你一个虚空的誓言,让你期盼许久后成空呢?我不能欺骗你,就不能再将这份无望的爱情延续下去,希望你原谅我,好吗?” “忘掉吧,为什么忘不掉对你的缅怀?我或许没有罪过,而是你的错。明知我是个匆匆的过客,为什么要对我寄希望付真情?为什么在最不应该开花的季节让这朵爱情的花绽放,燃烧起熊熊的火焰呢?你是过来人了,你应该知道爱情的活一旦燃起是轻易不能扑灭的啊!为什么要诱惑我犯错?为什么要让我的人生之初面对这么巨大的考验?看来,只有忘记那些记忆和许诺,才能改正一个美丽的错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的诘问,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没有你的日子,不知道如何独自设计今后的生活。但求你,忘记我,放弃我吧,我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铭,教给我吧!” 过了一周左右,生活委员拿着一大摞信件叫班里同学的名字,安吉听见有她的名字,就跑过去接过来,一看信封上熟悉的地址和字体,知道这是谁写的,而且猜到这封信中可能会有些不太好的内容,但是顾不上多想,就冲生活委员笑了一下,回了宿舍。 别人还没有回来,安吉坐在床沿,难言心情的拆开信,却见信的背面折叠的一角上,赫然写着一行字:“也许你不理解,于昨天,我已经自断一指(九月二十四日中午,农历八月二十四日)。” 霎时安吉的脑子中一片空白,呆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好几遍。 宿舍里来了人,她害怕自己失态,就不敢看下去,就赶快合上信,原装入信封内,将信装入衣兜,匆匆走出门来,到操场上无人的角落坐下,觉得自己胸闷气短,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也不敢看信了。怪不得那几日,安吉的心中总有种隐隐的不安,原来... ... 第243章 痛心疾首 安吉想,也许自己做出的决定太突兀了,目前还沉浸在热恋和思念中的他根本受不了。可是明知将来他们也是个无果而终的结局,他的家人又等着尽快给他成家,他的未婚妻也据说等了两年多了,自己何必再耽误人家?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断了也好,自己轻装上阵,他也就解脱了,安心接受既定的婚约,也是个好的结局吧!但是... ...他为何要断指?是与自己提出的分手有关吗? 对这一点,安吉不是很确信。不过,没有关系的话,他为何要告诉自己?看来,安吉的绝交信真的让曹铭的心受到了重创!不过,他的信里会写些什么?是大骂自己是个感情骗子?还是骂她忘恩负义,见异思迁?或者是苦苦哀求,不要分手?不要抛弃他?... ... 慢慢地打开信,忍痛看下去。 幸好,信的开头倒也很平静似的,他说:‘ “想念的文儿(安吉小名): “中秋愉快吧?在这月圆人不圆、月明而心暗的夜晚,提笔向你诉说很轻松又很沉重的心境。 “首先,向你问好。祝你学习进步,身体安康。” 接着就是一首五言诗,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写的,但分明那内容就是他心情的真实写照: “寻常三五夜,岂是不婵娟。 及到中秋半,还胜别日圆。 青光凝有露,皎色爽无烟。 自古人皆老,年复度一年。” 终于他写到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文儿,在这朦朦胧胧的月夜,我好想你呀! “终于,你还是走了,松林之别,成了我们最后的见面。言不尽的惆怅,说不尽的痛苦,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我又好恨你呀!上次见面时,我已经意识到我们的结果,可又多么希望自己不是悲剧的主人公,但是事实已是如此,已是如此呀!文,此后的的日子将一如冬天,凄惨的冬天啊!可恨的自己,可恨的自己!几个月来,拥着美好的梦,拥着甜蜜的回忆,拥着奋进的信念,拥着成长的岁月,拥着永爱你的死心,每一天都过得那样踏实。但是仅仅几个月,仅仅几个月啊!本想立即去你的学校,问个明白,让你说清楚,而自己何尝不是很清楚?我知道,清楚的知道,我爱你一世的信念决不会倒。还记得《缘与份》吗?我们有缘但无份。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倒下?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让一切保持原样?永拥着那片白色的回忆,我不知道,由于身心疲倦会不会长卧不起?确定的一点,从今而后,我决不再走,决对不会,我知道应该怎么办,不会为难你,你到这一步确实太不容易。你一定又会说我是个傻瓜,笨蛋,我知道一切,别试图奉劝我,我要回到从前,几月前的日子里,因为枯心的人不会有心事。空虚完全占领了我。虚伪啊虚伪!” 安吉看到这里,心揪疼得无法忍受,眼泪迷蒙了双眼,泪水充盈得她的脸都发胀了。她抬起头闭闭眼,让泪水流出来,接着看下去: “文儿,但求你闲下来的时候,寄封信给我,哪怕三言两语,因为,因为... ...这时候我在哭,不是为所写的哭,而是为以后的自己哭,漫漫长夜啊,你何时明呐?现在我好后悔,那一天没能多留你一会,不知几年,几十年,几百年,才能见你一面?送给你《第三次握别》,遗憾终生... ...” 安吉一边看一边哭,心里很后悔自己的突兀,其实她即使她要跟他分手,完全可以逐渐冷落下来,让他自己慢慢地淡化对她的思念,自己意识到两人的结局再提出来分手,可是... ...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伤心欲绝的! 安吉擦了擦眼泪,翻过一页,接着看下去,后面是一首诗: “记得那天的情景吗?那座山腰: 还是那座 陡峭的山峰 然而中秋留下的凄凉 正在歌颂寒露疏星 还是那座冷峻的小路 然而中秋炽热的风 正在殷殷抚慰发黄的草丛 痛恨一次歧路的轻率 那天正午,送你爬上山峰 最后一眼,期祝你一路顺风 痛恨不能挽留你捱过那个黄昏 自耸一座山峰横在当中 你在日落的西,我在日落的东 ... ... 此刻,你那里是清晨 飞鸽衔去旭日, 一个圆满而热烈的象征 此刻,我这里是黄昏 只有一轮朦月 向你诉说我遗恨的梦 此刻,你那里是清晨 新绿缀着晶莹的珍珠 静听着我遥远的歌声 此刻,我这里是黄昏 还有半轮红残阳 伴我林边徘徊的脚踪 假如,你听到一曲笛声 那是我固执的等待 是我的十指在抚弄圆润的笛孔 笛孔不再流“血染的风采” 溢出的是甜甜的思念 围着我消瘦的身影 看到后面,安吉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将头伏在桌上,任眼泪一个劲的流着,心里呐喊着:“铭,我的爱人!假如你真的离我而去,永世不再相见,那就是我杀死了你!亲手杀死了你!我不该如此绝情啊!真的不该... ...我后悔,我诅咒自己,我是多么无情的人!原谅我!” “看到这儿,你一定会可笑,但不论怎样,爱你的心永远不会变,也许这些已经没有用。但是我不想否认自己的感情,因为自己清楚自己的心境。我知道该怎样做,你似乎不应该,似乎不应该... ... “就此止笔吧,我会时时向伴着我的‘你’诉说,永远。 “遥祝你一切如意,坚强的性格永远坚强。在属于你的天空,尽情翱翔吧!我愿一个人饮下这杯苦酒。 永远爱你的铭于中秋夜” 终于看完了信,安吉用手捂住了脸,心痛如绞,泪水大滴大滴滴落下来,脑海里只有一个概念:“我真的太残忍了,怎么能够这样对待痴情相爱的他呢?为什么只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而未想想,在他怀着热烈的思念渴望她的一句安慰与鼓励时,却得到她的绝交信,那会怎样突然和震惊?那无异于是杀了他一刀呀! 她用力抱紧了自己的头,手指深深的插进头发里,心痛得碎了一般:该如何去补救自己一念之差造成的恶果呢?跑去跪倒他的面前,求他原谅,要他重新振作起来,恨她打她,把对她的爱转化成爱自己,把恨她的心转化为上进的决心?可是,他的精神肯定垮了,是被她的信击溃了!罪过啊,罪过!为什么要写那样的一封信,把他的梦想粉碎呢?为什么就不能等一段时间,让岁月慢慢地淡化两人间那份火热的爱恋呢?反正自己在这儿也就是这样了,他那么遥远,不过是和他写写信,即便他怎样火热也是纸上谈兵,又不影响自己什么,但是自己的信对他来说却是种极大的安慰啊! 第244章 深表歉意 安吉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诅咒自己的忘乎所以和不负责任,对天发誓: “让我赎罪吧!若有可能,我向你承诺,在不久的将来,我的青春仍然会献给你,我的一切将仍会属于你!我可以不惜使自己的家庭破裂,也要与你在一起终生到老... ...” 她想起那些相依相伴的夜晚,让她拥有了太多的梦幻,使她的心沉浸在甜蜜的美梦中,却很快便忍受分离之苦,在痛苦中度过本应芳菲无限的热恋时光!现在又是面临这样的破灭... ... 当她快乐时,他给她欣赏的目光;当她沉思时,他给她深情的凝望;当她烦恼时,他又体贴入微的关怀;而在不可预测未来的期待中,他又抱着多大的信任一如既往地等待她、思念她、牵挂她... ... 想到这些,安吉的心一阵阵揪痛,她埋下头,再一次在心里呐喊:“铭啊!我没有不在乎你,没有忘记我们的爱,没有忘掉我们许下的誓言啊!可是,我的所作所为是那么不理智,那么让你痛苦,以至于你竟断了一指来转移心的疼痛!可是你知道吗?这也是把我的心连肺一同掐断了啊!我真的该死,真的绝望了!不是为你而是为自己,为今后不敢再奢望的爱情!神啊,让我忏悔吧!把我压到千层塔下,忍受永世的折磨,只求让爱人的哀痛化解吧! “爱人啊,只要有机会,只要有可能,我只想跪在卧倒的你身边,求得你的原谅,你的宽容... ...假如有可能,我要独身,假如你仍可以一如既往的爱我的话,我会回到你身边,不论你是否成家,我也要把我一生唯一的爱都奉献给你... ...只求你不要嫌弃吧!等着我,我一定要回来,留给我一席空白,我真的会回来的!在一个风雨之夜,投进你的怀抱,伴你到天明!求你,站起来吧,好好活下去!要活的比我好!一定啊!” 安吉将这份沾满泪水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都要哭一次,到最后,她的眼睛已经完全被泪水浸蚀的看不清纸上的字了,但还是不停地看下去,一边看一边哭。她也不知道本来不爱哭的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像打开了一条河流的闸门一样,就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就这样安吉一直不停地哭了将近两个小时,觉得舍友们可能快回来了,就强迫自己止住眼泪和哭声,将信装进信封,又不禁泪水滚滚而下,她抽泣着打来水洗了脸,梳好头发。 果不其然,她刚刚做完这一切,舍友们就陆续回来了,她们倒是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盘算着下午去哪里玩。没有人注意安吉的神态和痛苦,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们又猜测议论。 吃饭时间到了,安吉拿了饭盒去灶房,打了半份菜,食不甘味的吃过,心里依旧感到伤心痛楚。 回到宿舍,舍友们要去老城逛了,安吉本打算去,想了想又留了下来。难得宿舍里这么清静,正好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心事。必须抓紧给他回信,向他忏悔吧! 复读一遍他的信,巨大的悲哀和悔恨又向她袭来。 她想尽快给他写信说明自己心意,可是,好几次她痛哭失声写不下去,真不知如何向他表白?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遍的写:“铭,我爱你,我爱你,爱你啊!我不会忘了你的,等我回来!” 可是笔划过纸上,泪水就接踵而至,早早的占据了洁白的纸张,使写的字看不清楚,写了些什么,她看不清楚,就在心里一遍遍地呐喊:铭,原谅我,原谅我的无知,原谅我的绝情! 一个小时后,安吉总算写完了,也哭完了。可是看看自己写的信,哪里是一篇可以供人阅读的信!字不成句,泪连成片,浸透了纸背,简直是在水里泡过了捞起来的一般!这怎么行?如何让他看?即便让他看了也肯定会泪流成河的!怎么可以这样?决不能让他再为她的哭泣而流泪了! 不得不重写一次,可是仍旧是泪如泉涌!只好在眼前放一块毛巾,一边擦泪一边写。 终于写完了信,安吉便赶快跑去离得不远的邮局发了,心里才安然一点。 半个月过去了,曹铭的回信没有到,安吉的心里不免惴惴的,做着种种的猜测他不回信的原因,也可能是太忙,或者是等狂喜的心平静下来后才告诉她自己的欢喜,以免措辞纷乱,扰乱了她的生活和学习... .. 安吉等待着,等待着开始把她的激励和坚定的决心陆续输入他的心里,做他的精神支柱和前进的动力,将他培养成一个体魄强健、坚强自信的人,真正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成为她的爱和希望的寄托! 这样一想,心情就好多了,周围的人与事不去管他,参加了文学社,努力写稿。回忆往事—她老爱沉浸在回忆,这一点秉性改不掉—为他写了不少的回忆文章。因为在她心目中,人生中最美的时光就是与他相爱的那几个月,每每忆起,总能让安吉堆上笑容,相信他也是这样。 终于收到他的信,她狂喜地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完后,她的心里却有一种受了愚弄的感觉,因为他在信中这样写道: “永远心爱的文:近好。首先给你一个长长的吻,吻去你满脸的泪痕,平定你焦急的心境,吐出我二十多天来的爱与恨。 “整整二十天,我失去了思维,没有过哭与笑,平静地在幽室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觉得漫长的人生即将接近终点... ...收到你前一封信时,我没有一丝激动。在不明的中秋节,写好了给你的回信,在矛盾中拖了两天。正好她和另一个女同学来看我,那时,我才知道自己将要完了,绝望中自断一指,昏迷中到了第二天,我下定了决心,决定亲自去寄出我的爱。我好后悔,让你知道了一切,让你如此跟自己过不去,如此地悲伤... ...文,都是我的错,我好想你啊!!!! “心爱的,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原本就不恨你,为你付出的一切,我原本就不后悔,请你别放在心上。只记住,我永远爱你,你的曹铭,永远爱你! “就在我麻木失意的过程中似乎很理解我又很‘能干’的家里人,为客观的替我办理了我的私事:下彩礼,结婚登记... ...一切顺而又顺... ...文,我怎么办?我知道,我知道怎么办!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太伤心,自己也是,要听你的话,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安吉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是再结一次婚,还是第二次断指?)放心吧,文,对你的爱永远不变,现在我还不想死,至少要等到你回来,十年,二十年...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到那时我们再饮爱之酒。文,你的情我心领了,你的曹铭我永远爱你! “少想我,多学习。别忘了我的话,我想见的不是文凭,而是充实完好的我的安吉。别忘了照顾好自己,天气冷了,注意身体。我也是,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做。 “想寄给你一片雪花 即使融化了,也会浸透在信里 鸟儿飞去又飞来 天空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只有那苦苦的渴盼 像长进树里的年轮 无法抹去... ...“ “不到最后时刻,绝不放弃希望,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牺牲。多保重,文,我的爱人... ...” 第245章 告别初恋 最初的那阵激动过后,安吉却觉出难以名状的难过:原来,他说的痛苦并不是自己信中隐约透露的忘记誓言、各奔前程的原因引起的。而是因为他不愿接受家人安排的生活轨迹、不想早早就范于婚姻的牢笼中去、而使自己在她面前的夸口不能实现而因此产生的懊恼... ...那么,他的断指也是与自己无关了?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她觉得自己很可怜,只不过充当了一个临时的寄托而已!虽然他对她那份爱是真的,失去她的痛苦也是真的,可是他断指的理由却不是因为她! 安吉有点后悔,写上封信时,她不该那样哭泣,不该那样一遍遍地呼唤他的名字,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定回去的话。她应该平静点,像每一个打定主意和旧生活告别的人一样,深思熟虑,将一切平心静气的处理好,等他对她的思念随时光流逝而淡化以后,再平境地告诉他,他们没有发展的可能,让他自觉的了断对她的牵挂和希望... ...可自己多傻呀,却在他们分别不久、他对她的思念正为浓烈时突然提出分手,让他热切期盼的心猛然间大受刺激,那就犹如是给滚开的油锅里浇了一瓢水,不溅起巨大的波浪才怪呢!而最不应该的,是她见到了他的信后,又收回了自己的决心,让他的信重新燃起爱火,激起滔天的波澜... ... 等了一天,安吉给他回了信,尽量用平静的笔调,却是明显暗示他:照她的话去做,他们之间就会有发展下去的可能... ... 等她再等来曹铭的信后,安吉知道,他们之间注定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她早就写好了给他的回信,口气很淡然地说了希望他好好接受家里人的安排,好好地面对未来的生活.... ... 曹铭是何等聪明的人,他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她的“提议”,其实也是他家里的安排,也等于接受了自己既定的命运,接受了他们的分手... ... 沉下心来,安吉还是能想起曹铭,想起他们的过往,但是她已经做好了彻底放下的准备,便再也不打算跟他联系,绝不打扰他的生活了。 烦恼无助中,安吉只有抄写那些让她泪眼欲滴的歌词,借着歌词中的含义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几个月后的梦里,安吉又异常清晰地梦见了他: 知道了他结婚的日子,安吉不顾一切的赶了过去,几经周折,找到了那家他们寄信收信的中转站——村卫生所。她装作是一个病人,说自己感冒刚好,身体很虚,要求大夫给她扎一针,然后就坐在那里听来看病的人讲村上的新闻:老曹家的孩子虽然没有考上大学,可是现在都要结婚了,新娘是他初中的同学,听说家庭条件很不错。这娃子,还有本事自己找了个好人家的媳妇... ... 安吉听着这些,眼泪无法堵住,只管低着头闭眼忍住。别人的眼光描见了举止有点反常的她,只当做是谁家的亲戚,也就没有注意到她痛苦绝望的神色。但是那个年轻的医生,从她一进门就似乎看出来了,她精神恍惚,说话的语气和行为也不完全是个农村的亲戚。等身边的病人走了,他走近了安吉,小声地问她是不是给今天结婚的曹铭贺喜来的? 这一句话,她就再也忍不住汹涌的眼泪,咬紧了嘴唇艰难的点了点头。 那个乡村医生其实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他也早就从不时取信发信的曹铭那里了解了一点他们的情况,就让她先等一会,然后交代助手看着别的病人,自己出门去了。 安吉等了一阵,眼看着液体快完了,但是那个乡村医生还不来,她着急地往门外望去,却见他身后跟着身披红被面、一身新衣的小伙子走来。她看着那个小伙子满面笑容,觉得有些面熟,但没有多想。而那个小伙子似乎有点春风得意马蹄轻的样子,脚步轻快地走着,还不时地和乡村医生说笑。 临进门,似乎那个医生说了句什么,那个小伙子还擂了他一拳。但是当他进门看见坐在角落里神色黯然的安吉时,刚才还喜气洋洋的面容就呆住了,张嘴结舌地站着望她半天。稍顷,他顾不了自己身上挂着结婚的红被面,也顾不了周围的人认识他,冲到了安吉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的脸看。 安吉起初被吓了一跳,待看清那人却是曹铭后,猛的一下也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当她看见曹铭的新衣,以及裹在他身上的红被面时,猛的意识到什么,清醒过来,挣脱了他的手,拔掉了针头,跑了出去,一口气往村外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结婚了,他真的结婚了!我不该来,我不能来!天啊!瞧我做了些什么!难道我能让他今天丢人现眼吗!回去吧,回去吧,不要来,不要来!”泪水在她脸上奔流着,她看不见脚下的路,只是下意识的往前跑。 而曹铭在后面追,她不想被追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别让他追上,别追上!停住吧,停住吧!铭,我不要解释!不要解释!”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好像就要被追上了,她又想:“追上来吧!给我说一下也好!” 而不知为何,他跑的那样慢,怎么也追不上安吉,安吉心里恨不得帮他插上翅膀飞过来,将她紧紧的抱住,管他家里人如何处理今天的场面,管他的什么新娘!然后他们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来! 可是渐渐地他们离得越来越远,眼看就不见了,她听见他大叫一声:“文儿,等我!”就一下子不见了。她一着急惊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只有她一个人在床上躺着,一摸头,满头的汗水,而宿舍里其他的人还在沉沉的睡着,发出此起彼伏的鼾声... ... 惊醒过来的安吉,想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知道她自己还是没有忘记他,只是所有的云淡风轻,都不过是伪装而已。但是想想他正如她梦中所见一样,肯定是要结婚了,她也就是只能放弃了。 接下来,就是安吉自己要面对的生活了。这所有的过程,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年,可是这三年,安吉个人的生活也经过了很多磨难,但是,她都挺过来了。只是内心深处,那种无处诉说的痛楚和思念,也深深地折磨着她的心,让她很多次泪落暖枕,食不甘味,安静下来的时候,她也曾默默想起过往,想起曾经深爱过的那个人,依稀记得自己跟他的许诺:她要回来,回到有他的地方,可是她知道他已经走入婚姻的牢笼,她是绝不会主动去找他了。 第246章 新年新计划 回到十年后。 话说那年十月份,安吉终于痛下决心寄走了曾经焚心断肠的那一份记载,连同与之有关的一部分日记,从真正意义上了结了那一段海市蜃楼的爱情梦想,给自己,也给吴刚一个完整的肉体和灵魂寄主。 其实之前,她的内心深处早已对那萍水已逝的感情隐秘了无指望,只是当初为了报复丈夫对她的冷漠和背叛才保留了那些记录,一边是为了安慰自己,一边也为以后自己的创作留下些真实的素材和心理活动的记录,之所以没有毁掉,也是出于各种考虑。 至于是否寄给他,兑现自己当初的诺言,安吉还是犹豫了很久的,但最终,她还是在部分抄录了一些自我感觉以后再也写不出来的篇章后,封存了起来,在本来就日渐稀少的电话联系中,又因为他妻子的到来和结识而重新密集起来,因为他们需要她的帮助,而安吉也给予了力所能及的帮助后,曹铭实时地做了致谢,于是他们的联系相应的多了起来,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地变了,两个人的谈话云淡风轻,再也不涉及感情的话题。 说真的,真正从这个时候开始,曹铭在安吉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地改头换面,她相信自己留给他的印象也已经变了。而那时候就发现,现在的曹铭,虽说境况混得十分得意,但是他们之间早就谈不上所谓的患难与共,中间的十年青春,人生的风雨已经将彼此改变的面目全非。 安吉记得有位诗人说过:“爱他,更爱他满脸因我而起的沧桑。”现在的曹铭,虽说人还是那个人,但他的外表和神态,早就找不回从前的影子,安吉宁愿他现在依旧是流浪的憔悴与疲惫,而她,就可以用自己习惯的痛惜与安抚的表情凝视他的目光,用自己温暖的双手抚摸他的面容... ... 于是,再次见面,她设想中的动人场景变得不敢不发,两个人都在努力做着轻松的表情,说着熟络的话语,但是,她真的明白了,昨日不再来,青春不再来,那些痴情和专注的等待也不再继续,而他而生的痛苦也就不再继续了。 于是,他们从现在开始,再也不提过往,也不提将来,只是说说当下,和什么人什么事交涉,每次的话题反倒是离不开他的妻子,离不开她现在要做的生意,离不开她的工作性质。而与她的见面与会谈从起初的闪烁其词到后来的无话不谈,再到后来的无话可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对他包括他身边的人和事已经了无兴致了。 安吉心里,现在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取代吴刚作为她聪明漂亮的儿子的父亲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了,兜兜转转地,她用了十多年的时间,证明了一个事实:她之前爱错了人,那个错的人不是吴刚,而是曹铭,那个应该让她用一生坚守的,不是所谓初恋的曹铭,而是为他苦尽甘来的吴刚! 所以,现在,从吴刚远行归来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那个新修的厂区上班了以后,安吉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渐渐地变得不可或缺。只是对于吴刚那边的亲人,她很不待见,他们也对她避之不及,那就好!至于安吉这边,放在以前,自己的姐妹们只要在她面前说吴刚的坏话,她的反应就是万分恼火地大骂吴刚的无能,但是现在变了,只要再有谁指手画脚,她就会横眉冷目怼回去:“少管我们的事!谁要是再挑拨离间我们俩人的关系,我请她扫地出门!我们现在过得好好的,就这样!谁有本事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是,少在我们家里当搅屎棍!” 安吉的凌厉果然有效,她的姐妹们从此以后在他们的生活中的干预果然少多了,尤其是她大姐二姐,在过去的话,只要见面,就要对吴刚的事这三那四的说一大堆,各种侮辱之词不绝于耳,常常气得安吉怒火横生,跟吴刚之间也少不了战火频起。 可悲的是,吴刚却看不到安吉姐妹们对他的轻视和践踏,还在安吉面前毫不掩饰他对安琳的欣赏和仰慕之情,甚至恬不知耻地说:“二姐就太温柔能干了!我要和二姐生活在一起呀,肯定会十分幸福,永远不会吵架!” 安吉冷笑:“你觉得可能吗?别以为你将我骗到手,你就能攀上我姐妹的高枝!要不是我瞎了眼嫁了你,你连认识我姐妹的资格都没有!别说我姐看不上你,就算看上了,凭你连自己养不了的无能样,跟她生活的很幸福?做梦吧你!说真的,你连给她端洗脚水都不配!” 安吉的抢白让吴刚瞬时羞臊的无地自容,乃至半天无话可说,安吉出了一口恶气,由不得沾沾自喜。于是吴刚这一次走了一个月,安吉也没觉得寂寞孤独,只是娘俩相依为命的,过得倒也安逸。 转眼到了新年。这一阶段,安吉儿子非常能吃,每晚都要加餐,不过安吉觉得很欣慰,因为这孩子自从出生以来身体都不太好,还特别挑食,吃什么都不香,哪像别人家的男孩子,吃东西狼吞虎咽的,一点都不用家长发愁。 可是那天孩子又不好好吃饭了,嚷嚷着说牙疼、嘴巴疼。 安吉耐心地哄着他张开嘴巴看,才发现他的一边牙根肿了个大包,边上还长了个血泡。安即便拿着手绢和牙签给他挑破了,将血沾到了手绢上,给挑破的地方撒了些感冒胶囊里倒出来的药粉消炎。儿子哇哇哭着往外吐,安吉赶紧给他漱口水漱掉,又在他伤口上撒了些盐才作罢。过一会,安吉看儿子好点了,便哄着给他喂了很多馍馍,儿子倒也听话地吃着,没有再骂她:“不是个好妈妈!” 晚上九点多,儿子闹着要小被子,要在沙发上睡觉,可是娘俩抱着一个电视剧看到了十点半,安吉裹着儿子扔到了床上,又笑闹一阵后,安吉拍着他哄睡了,她自己也困乏至极,便也睡去了。 不料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安吉醒来再也睡不着了,便拿出日记本写了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也打算从这一天开始继续写她的日记,将文字和生活一起梳理。 这一年,安吉打算:今年争取不和吴刚吵架,并齐心合力努力还掉外债,实现她十年故地重游的梦想;下一年,她还有个买车的计划,一则是给吴刚找个出路,二则是为全家准备出行的工具。不过她不确定,吴刚要是继续像以前一样吃里扒外的话,她还得给他点颜色看!没有尊严的男人,是不配得到女人的尊重的! 第247章 另类生活 因为工作需要,安吉去了一次市里,习惯性地到了姐姐安琳家。已经住惯了大房子的安吉到了安琳家,才发现她家原来不觉得太小的房子,却到处是墙和破烂东西,安吉一个不小心就会撞到墙上,由不得感叹姐姐是那么喜欢家庭生活的一个人,但就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伴侣和条件提供给她一个舞台,不过安吉深知,靠人不如靠自己,要不是她自己抓住了单位集资修房的机会,宁可贷高利贷、逼着吴刚去要账也要交上首付款,她现在怕也只能租房子住。 就在安吉当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安吉听得外间传来姐夫秦天才大呼小叫的声音:“乐乐脚丫子太臭!”非要拉着孩子起来去洗脚。乐乐被惊醒了,大声骂着秦天才,安琳也在小声咒骂着。 安吉一看表才知道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而秦天才显然是喝醉酒了刚回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翻个身再去睡,谁料再也睡不着了,心想:“侄女乐乐的脚显然是得了脚气,这是要放给我们家孩子,吴刚就会默默地倒了水,加了药亲自给他洗干净的,而不会疯狗一样虚张声势狂吠一气!” 安吉和安琳姐妹第二天早上睡到十一点多才收拾完毕出门去。安琳这天为请假的事请她的领导吃饭,本来要求秦天才作陪的,可是秦天才却借口有别的应酬,就要跑,被安琳揪着衣服尾巴抓回来了。 饭桌上一起吃饭的还有乐乐的班主任和报社的一个记者,安吉在报纸上经常见到他的名字,觉得他应该是个风流倜傥的才子帅哥,谁知见了面,却原来是个有点矮胖秃顶的中年大叔,长得很没特点。席间安吉跟他们问起那个名字曝光率比较高的女记者筱筠。谁料人家说那是个男的,而且说他还是安吉老乡,名字是后来改的,安吉一问他的原名,却就吃惊地大张了嘴:原来那个人居然是安吉小学初中的同学!那个长相极为清秀且非常聪明甚至有点狂傲的人!自从初中毕业后安吉就没见过他,也没听说过他的消息,现在居然到了报社当起了记者! 惊讶之下的安吉,由不得想起了过去的一幕幕: 上小学时的安吉,虽然学习很好,却胆小且内向,从来不敢和班里同学说话,对于老师的课堂提问,也是噤若寒蝉。但是筱筠的性格却跟她截然相反,长得英俊漂亮,外表干净整洁,性格狂傲、孤芳自赏,学习成绩也非常好。因两个人在班里成绩数一数二的,被班里同学训为“青梅竹马小两口”,直将他们俩羞得两年间躲躲闪闪不敢说话。 到了初中,他们依旧是一个班,青春期的男孩女孩都有点古怪,皮肤雪白、容颜可人的筱筠仗着他们的班主任是他的堂哥,性格变得更加狂放,被班里多数人看不惯,自卑矮小的安吉却依旧胆小怕事,更被班里几个坏女生利用她的内向胆小的性格,偷了她用绿颜色泡的墨水笔在他的书本背后写了很多骂人的话,如“小白脸”“自以为是的小子”“狂人”“牛皮匠”等字眼。 始作俑者是两名比安吉大了两三岁的女生,她们不光嫉妒筱筠的聪明伶俐和安吉的学习优异,平常也没少抢着吃安吉从家里拿来的馍馍等,常常害得安吉到了周五就没得吃,却又不敢跟她们翻脸,因为她们会以晚上不跟她同住作伴而威胁她。 那件事上,安吉以为凭那几个不同笔迹的字,聪明的筱筠可以看出来不是她写的,但谁料周末从家回来的筱筠很快发现了包了书皮的书本后写的那些话,凭着那独一无二的绿水笔,筱筠直当当指认了安吉,在班里人的起哄下,筱筠倒是轻描淡写:“我已查清了,谁干的一清二楚,还是自己处理了,免得我告老师。”让低头扫地的安吉羞愧难当,便乘那些男生出去打球,赶快从他的书本后撕掉了那张写满绿字的纸。 也许是由于安吉给了他下台的机会,筱筠发现后笑得很开心,安吉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俩人家的罅隙便没了,可是直到上了初二分了班,再到初中毕业,他们就再也没说过话,倒不是有什么尴尬,而是从此放下了彼此的矛盾和关注点,各自安好。 后来安吉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筱筠却上了县里的普通高中,听人家说他还是那么“狂”。后来安吉高考时到县里学校报名,远远地看见了筱筠,依旧白净清秀,但是长得瘦高,像一颗风里的芦苇一样飘逸。而筱筠也是远远地看了看安吉,没有过来打招呼。再后来,安吉听说筱筠虽然考上了大学,却没有读完就辍学了,说是走了外地。不料现在却到了市里的报社,这可是安吉心心念念的好单位,也是她理想的去处,谁知筱筠却就捷足先登了。 之前安吉不知道那个筱筠就是她的同学,虽然看过他写的不少的新闻报道,还以为是个很有才的女孩子呢,很欣赏并羡慕,也设想了她的美丽容颜,结果谁料却成了男的,还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小白脸”,不过相同的一点是“她”的容颜果然绝世,不过不能用形容女孩的“美丽”二字来形容。 安吉想想这次见面的这个记者要是见了筱筠,也可能会谈起她来,那么筱筠的反应是什么:是“哧——”的笑起来,高兴于有了她的消息,还是也吃惊于当年考了第一名才上了重点高中的她现在会如此落魄吗?他还会记得那件糗事吗? 安吉很不习惯跟陌生人的吃吃喝喝,就中途告辞,带着侄女和儿子去逛商场,因为饭后她吃了感冒药,走着走着,她觉得头晕身软的,实在难以坚持,就让俩孩子在儿童娱乐城玩,自己趴在边上的长条椅子上趴了一阵,又去时装城转悠,看看那些昂贵的时装,知道不是自己的菜,还是叹口气离开了。又去一楼的家电区看了看,看了一款豆浆机,想想用得着就买下来,继续去找安琳他们,他们的筵席还在继续,不过人增加了几个,又减少了几个,最后剩下的是秦天才的几个弟弟了,他们商量着要去找秦天才的弟媳妇算账,说是因为他弟弟二十多天不进门,他弟媳妇就给婆婆掉个脸不说话,老婆子就不答应了。 安琳故意说她也要去,看看这一家弟兄是如何串通起来用当年整治她的手段整治弟媳妇的,却被秦天才一句“低俗、没素质”拦住了。 回到安琳家已经夜里八点多了,安吉陪着俩孩子玩了一阵,给他们读那阵新出的《哈利波特与密室》,俩孩子听着听着睡着了,安吉又继续看了半夜。 第248章 请取掉那枚绣花针 这天安琳一早就去了单位,姐夫秦天才带着安吉和俩孩子一起去吃了这边的名吃“三套车”,然后秦天才也去上班,由安吉带着俩孩子玩。 俩孩子不想逛街,安吉就将他们放在广场上玩去,自己在市场转悠着到快中午了安琳才匆匆赶来,陪着安吉在她之前已经看过的那几家店里又走了一遍,终究买了一件衣服,又去买了那款豆浆机,再去超市买了些吃的用的,回到家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姐俩试用豆浆机打了豆浆,又打了果汁,事实证明安吉的这个投资是对了。就在她们姐俩榨完豆浆后,安琳满脸涂了豆腐渣和果汁做的面膜时,秦天才回来了,这倒是新鲜事,不过他一见安琳的样子,鼻子里哼哼着直喷气。 安吉偷偷想:老是听安琳说秦天才不回家,谁料今天他一回来撞见的却是连话也说不了的安琳,也是挺失望的吧。 安吉算是明白了:女人的美貌在爱情刚开始时还有点用,但是后来估计就再也看不见了,重要的是要用自己的智慧来吸引他们。尤其是秦天才这样的男人,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吸引他眼球的女人,安琳要是再仗着自己曾经的美貌来力图将他牢牢拴在身边,那就太不可能了,他甚至忙得都没时间看她一眼了。其实这几年,安琳对于他,不就是相看两生厌、弃之敝履了吗? 安吉最遗憾的,还是本来聪明伶俐的小侄女,生活在貌合神离的父母的夹缝里,忙于交际应酬的秦天才、精神生活空虚的安琳,不光没有培养她一点兴趣爱好和特长,就连现在绝大多数城里孩子爱玩的电脑,小侄女也不会玩,除了看电视就是看电视,本来爱说爱笑的个性,也变得呆滞和内向了,安吉忍不住叹息。 而安琳和秦天才的关系,这几年经过了多次离婚复婚的反复,至今仍有点不明不白的,说好的一起还贷,最后却一分没还,说好的新房子装修,秦天才也不让安琳插手。争强好胜的安琳对于浪光的秦天才也是束手无策,就算她急得跳脚,为了逼着秦天才出息,她屡次三番从家里搬出去又搬进来,只是无论她怎么折腾,秦天才却一点无所谓,完全一副死驴不怕狼啃的样子。 安吉觉得原来对她们姐妹的家庭生活喜欢指手画脚的安琳,现在自己的生活也成了这样,早就不配对她的人生进行指导了,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后关于自己的生活,再也不给安琳他们透露一个字了。她觉得某种意义上说,吴刚相比于秦天才,虽然社会地位有点差,但还是以他的勤快和稳重占优势的。 早上八点半,安吉就带孩子坐上了回家的班车,谁料在车上睡着了,等被叫醒的时候,她迷迷糊糊下了车,才发现自己和孩子被抛在了远离车站的高速路上,东西太多了拿不动,给同事华菊打电话请她叫一辆车下来接接她,华菊却借口她在远离主街道的地方,也打不到车,让她给另一个同事打,安吉只好又拨一遍另一个同事的号码。那同事明明在办公室却仍旧找各种借口就是不肯伸以援手。 安吉干脆挂了电话,决定自食其力,在儿子的帮衬下,将那一堆东西一点点移到靠近收费站的地方,又让儿子看着东西,自己走上去叫了一辆拉人的小三轮下去,拉了东西和儿子一起回来。 回家的感觉真好,但是她走的时候没顾上收拾家,进了门看到房间里乱糟糟的,还闻见一股中药味,安吉觉得纳闷,搜寻几圈才发现是之前买的芹菜坏了,赶紧拿出去扔了,打开窗户通气,又换了衣服鞋子,焖上米饭,开始浇花拖地的大扫除,忙到午后一点多,终于干完了吃了午饭,休息一阵后,就该上班了。 单位的工作重新做了分工,安吉当时不在场,听别人说了后,有点稀里糊涂的,好半天才适应自己新的角色。 曹铭的老婆洪霞打电话给安吉让她下班前过去一趟,安吉有点纳闷还是去了,洪霞从她的小店柜台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说曹铭姐姐给她两个自己做的锅盔,她给安吉留了一个。 安吉难为情地说自己家里只有娘俩吃不了,让她带回去一大家人吃吧。洪霞却非要她拿上去,让孩子吃。 安吉于是恭敬不如从命,笑说:“这多不好意思啊,老是分享你的东西,接下来,该分享你的老公了!” 洪霞笑说:“可以啊,今年回来我分给你几天!” 安吉大笑:“他才回来那么几天,你都不够用,还是算了吧,我老公也回来呢,那头犍牛都够我受的!”俩人笑得嘎嘎的。 对于曹铭的即将归来,安吉不能说没有想法,但已经没有激动,也没有盼望,如果能见就见一面也好吧,说不定他也想见自己一面呢,不过不见也罢,免得旧情复燃了。 安吉的一颗心,现在还是在吴刚身上,她又做回了多情且专一的那个人。总觉得当初为了吴刚闹得众叛亲离的,终于求得了现在的苦尽甘来,终究是值得的。话说回来,跟曹铭的过往也就是过往了,只能深埋心底或者干脆彻底忘掉吧。 年底了,安吉领到了当年的下乡补助和补发的十个月工资,一共凑够了两千元,便赶快去还了信用社贷款,从此过上了没有贷款的日子,心里倍觉安逸。又跟在信用社工作的堂嫂说好,下一年再用的时候继续给她贷点款,堂嫂答应了。 瞅着没人的时间,安吉给曹铭打了个电话,只是拨通了以后就挂了,待会儿曹铭就拨了过来。 安吉故意问:“还活着吗?” 曹铭嗤的笑了一下,问:“你忙什么呢?” 安吉说:“忙着办年货呢。” 曹铭问:“他回来了吗?” 安吉说还没有,到腊月二十五六了。 曹铭叹口气:“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到车票。” 安吉淡淡一笑:“那就别过来了,过完年,让她带孩子过去。” “你教得好啊。” 安吉说:“让你们牛郎织女天仙配,合适吗?你应该感谢我提了这个建议的。” 曹铭惊叹:“我们天仙配?你可真会想!” 安吉笑着将洪霞现在的穿着打扮描述给他听,曹铭惊叫:“这么费事吗?” 安吉说:“不费事啊,等你回到家,有的是时间,慢慢脱!” 曹铭惊呼起来:“天哪,你... ...怪不得人说,女人一过三十鬼也怕!” 安吉笑说:“是吗?就因为太成熟了吗?是不是想熟透的石榴一样,将里面的籽全都暴露在外面了?”安吉又说了她和洪霞说到那句关于那句分享他的话。 曹铭大约是在摇头感叹了。安吉继续调侃了几句,挂了电话,她的心情却没来由得沉重起来了。 当夜,安吉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首诗: 请取掉那枚绣花针 请去掉那枚绣花针 不要让他在我心头横亘 不要让它尖锐的针尖 刺痛我早已平定的心痛 不要指望它能绣出美丽的织锦 因为我的心事已枯竭 不能再有温情的丝线穿纫 请去掉那枚绣花针 把它埋进君子兰的花盆 不必将它看的太过神圣 既然它已经绣不出美丽的花纹 就让它生锈变成的铁离子 渗入腐蚀的土壤 变成开花的养分 在那里让我们曾有的青春 或许会开出恒久的新鲜 并获取欣赏和赞颂 第249章 儿子的解说 那天中午,安吉下班后匆匆忙忙去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路过洪霞的店,她显然早就在注意着安吉的行踪,看她路过就叫住了她,说曹铭姐姐捎来两袋洋芋,她给安吉留了一袋,让她拿去吃。安吉说自己家里有了,本能地想拒绝,可是洪霞不由分说就让她拿走,她吃不了可以送给她妹妹,安吉只好笑纳了,心里更加觉得洪霞的好赖。 安吉答应后,洪霞又叫来一辆小“地老鼠”,让师傅给安吉送到家里去。安吉想想家里放着不好,就给妹妹打电话,妹妹提醒安吉可以放到安欣家的地窖里去。安吉便叫那“老鼠”给她将洋芋送到了姐姐家门上。 完了安吉又叫安欣去看顶账的肉,在安欣用胳膊肘一下下的暗示下,又拿了两百多元的肉,自然少不了分给安欣一些。安欣又提到之前她穿了安吉的一件皮衣,意在给她顶账,安吉说了不要了,她既然穿了就穿了。安欣又提到她拿去的安吉的那个铝锅,问她多少钱?她要给安吉钱,安吉大方说:“不要了,我已经买了一个小点的,那个你用就是了。”安欣便笑了。 回到家,安吉回想起来,才意识到今天的自己有点史无前例的大方,可能还是跟她们单位年底发的钱比较多有关,而安欣也是了解了这点,所以她每提出一个给钱的要求,安吉必然就会大方拒绝了。安吉心里不由得觉得安欣真是太有心机了,不过想想,当初既然已经给了,那就给了吧,这几年了,她本来也没想过要钱的,安欣现在有这个心已经不错了,相比吴家那一窝畜生,这已经好多了。而吴刚对那些没有人性的东西,居然还口口声声什么兄弟情义,真是不嫌害臊。 想到今天洪霞的表现,安吉隐隐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和曹铭的关系,只不过是她未说破而已。安吉这边,对洪霞的关照,是有点补偿的意思,不知道,洪霞那边,到底是利用还是拳拳相报?且不去管它了。安吉觉得过去曹铭对洪霞的冷淡是因自己而有所亏欠的,而现在,她心里已经对他没了那种感情,彼此的结局也就如此了。偶尔曹铭的电话打来,别的话题可以调侃,一旦涉及感情的事,安吉立刻用微妙的方式回避开,而且有意无意提到自己现在跟吴刚的恩爱,目的也是阻断他的念想,让他正视现在的她。因为安吉发现,洪霞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谁知道过去的几年里,洪霞因为曹铭的冷淡和疏远而流了多少泪?她怎么能再让她继续流泪? 安吉觉得自己有义务让曹铭善待洪霞并从此爱上她,甚至将曾对自己的那份感情转给洪霞,让她也能品尝到美好爱情的滋味。如果可能,他们一起共浴爱河,享受甜蜜幸福的生活,将安吉自己不能给予的、将自己所得到的关爱与体贴,都给她吧!安吉觉得,凭洪霞的人品,配得到他真心的爱。、 爱,这是多美好的一个字眼啊,铭,请从自己身边这个人这里获取吧,我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往了。 安吉心里想着,为自己的“高尚”和“牺牲”而感动得热泪盈眶了,她难过地想:就这样放弃了吗? 晚上,儿子坐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又叫来安吉也躺在了沙发上边睡觉边陪他。看到精彩的地方,他不时转过身来拍打着安吉,让她看,并津津有味地给安吉讲。 看完电视已经十点多了,安吉又敷了面膜,鼻孔被面膜堵住了,一喘气就吹得鼻翼两侧鼓起一个大泡,发出噗噗的响声,逗得儿子哈哈大笑,安吉越发故意吹,娘俩笑得不亦乐乎。 玩了一阵后,去掉面膜,看着镜子里洁白细腻的皮肤和空洞的眼神,安吉想起自己和孩子这些年的孤独寂寞,心里又忍不住难过起来,忍不住叹口气,问儿子:“你说,我和你爸爸到底有没有爱情呢?” 孩子老成地说:“当然有啊,你和爸爸都爱着。” 安吉又问:“那你爸爸爱妈妈哪一点呢?” 孩子又肯定的点着头:“浑身上下哪里都爱,只有一点不爱。” 安吉奇怪地问:“哪一点不爱?” “就是不爱你那个臭爪爪呗!”儿子皱起眉,鼓着嘴巴说。 “为什么?”安吉纳闷。 “因为你再把他也爱,就是那个爪爪爱抓人,把我爸爸 的浑身抓的满是伤疤!” 安吉忍不住笑了,良久以后自言自语:“也不一定,我的爪爪抚摸他的时候他就很欢喜... ...” 儿子在被窝里慢悠悠地说:“只要不抓人打人,抚摸的话就爱了,谁都会爱你,哪一点都爱得不行。” 安吉惊愕地听着儿子的话,不敢相信能从这小家伙嘴里说出这么有意思的话,一个感觉就是他长大了。 次日晚,她和吴刚通话时,便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小时,这在他们俩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当她听吴刚说他感冒了时,安吉也忍不住关切地要他抓紧吃药打针,后来问到回家的事,吴刚说等安吉放假了带孩子过去在省城呆几天,他陪他们一起玩一玩,安吉高兴地答应了。 吴刚却又说:“你呀,就是个贪图享受的人。” 安吉为他的这个词不高兴,但还是平心静气地纠正他:“不是贪图享受,而是热爱生活!我享受什么了?这么多年了,我跟着你吃了多少苦?荒废了多少青春,现在早就该好好享受了,可是我过得什么日子?” 吴刚说:“够不错了哎!你说我们的生活现在还缺什么?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你应该知足了!我们要往前看,你也够会享受了不是吗?” 安吉嘟着嘴故意说:“对,就是有一样东西享受不到!” 吴刚追问:“你还有什么得不到的?还有啥享受不到呀?” 安吉气哼哼地说:“就是享受不到男人!” 第250章 最低期待 一句话说到了吴刚的要害上,哑然半天,才说:“你怎么这么说呢?你明知道我最计较这一点!我就受不了这句话!你偏要往我心上扎刀子!” 安吉只好故意转移话题:“我不是说享受不到你!怎么了,不行吗?你不也想着别的女人吗?” 吴刚居然蹬鼻子上脸了:“我给你说实话,关于这方面的风言风语我也听上了些,但是不想深究下去。因为那样无非再拿刀子往我心上扎几下而已!我希望你越来越聪明,不要玩那些虚的没用的,实在没意思!” “我也想动真格的!但是现在已经钓不了大鱼了,我也没兴趣了!你一个男人已经够我受了,可再没心情跟别人玩游戏,但是你既然说让我玩点有用的,那我可就要真枪实刀动真的了!专门找个有钱的,得些实惠!” 吴刚却急了:“你别在那里刺激我,不是我小心眼,这种事是男人最计较的,我也不单是自私的目的,也是由于对你的爱让我变得草木皆兵了!另外也是处于对你的关爱,可别弄出什么是来,搞得满城风雨了。” 安吉却不高兴了:“你少说废话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不是这种人,本来我就对这种事很反感的,只是我说过,你如果和你禽兽不如的兄弟继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话,我可真的就要搞点事情让你也难受一下的!” 吴刚一时无话,不过安吉话题一转提到了昨晚她和儿子的对话,吴刚便又笑了:“其实我们儿子虽然话少,但是心里亮堂得很,什么道理都明白!” 安吉反驳:“他不是话少,他的语言丰富得很,用起词来让人吃惊,比喻词一串串的让人叫绝,你都说不出那些话!” 吴刚语言讽刺地说:“就是,主要是跟了他妈妈的那张嘴,好的都跟我!” 安吉不高兴了:“你可别在那里自吹自擂了!你儿子动不动哭哭啼啼的,眼泪鼻涕跟你一样多!一个男人家这样子到底不是好事吧?幸亏我只生了他一个,没有亲兄弟欺负他,不然我看跟你一样只有哭的份了!” 吴刚只好求她了:“行了,你别再提那些事了,我也气得很!大头呢?怎么听不见他的声音?” 安吉扭头看看睡着的儿子:“他已经睡着了,你听,还在打呼噜呢!” “这个大头啊,这么快就睡着了?刚才我还听他在电话里哇哇叫呢,那你也睡吧!” 安吉一看手机,大叫起来:“一个小时了哎!老娘的电话费啊!” 吴刚嘻嘻笑了:“老娘这个月的电话费我来交呗!这一晚上就三十元了,不过上个月的我可不管啊!” 安吉调侃:“你不来查查吗?” “无聊不你?我现在可不想自讨苦吃!没意思!我相信你现在也不会去搞那些没用的!”吴刚肯定地说。 “就是啊,凡事亲历了就知道了,我试了几个了,真没意思!还不如你呢!”安吉故意逗吴刚。 “这话说的我又睡不着了!今晚非要靠自己五个兄弟安慰了!” 安吉知道他指什么,就笑骂起来:“你别不要脸了,你说过再不那样的!” “我也在极力控制呢,现在算是好多了!” “那今天就算了,早点睡啊!”安吉笑了。 “嗯呐,今晚太迟了就算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安吉人是躺平了,可是心潮起伏,良久无眠,一直到凌晨两点才迷迷糊糊睡去。 安吉想到当初的自己,因为吴刚的无能无识而遭受的失望和磨难,对于婚姻一度产生了巨大的怀疑,非常后悔自己曾经对他付出的感情,却对毫无收藏价值的曹铭念念不忘,想来也是非常不值的。时过境迁,现在回头看曹铭,也觉得他没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什么旧情难忘啊,想想他对于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他对于两人的感情哪里付出过努力?就连情人之间互赠信物的举动都没有,让她铭之于心的寄托都没有,这么多年,就凭那几份信,就能联系他们之间的感情?简直是笑话!安吉知道自己不是物质的人,但是她至少还给过他一块围巾,他却连一根布头都没有给过自己,人家都说男人最在乎的其实就是钱,男人的钱给了谁,情就在哪里,这样一个一分钱舍不得给心爱的女人花的人,谈何真爱和付出?就如同吴刚,结婚这么久了,以前自己不赚钱也就罢了,现在明明每月有工资,虽然也从来没有给安吉买过一点东西,但至少安吉带着孩子去看他的时候,他还舍得给他们娘俩点几个小菜吃,让一向吃不到美食的他们大快朵颐,就凭这点,,吴刚就比曹铭大方多了,至于他在外面为别的女人花的钱,安吉看不到,也管不了吗,那就随他去吧。 安吉想到那年过年的时候,吴刚还曾经偷着跑去曹铭的家找曹铭,不知道他出于什么考虑,要达到什么目的,虽然说他没有见到曹铭,但好赖算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家庭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也算是为了挽回安吉的心吧,单凭这点,也不能不说吴刚对她还是有点感情的。因为,从那时候开始,安吉也算对吴刚有了另一种看法,也就打消了利用曹铭报复吴刚的念头,也觉得自己的思想有点出格了,尤其是自打住上了新楼房,他们之间跟多了相濡以沫的感觉,不再责怨吴刚的无能了,只是依旧觉得他有点窝囊老实、心软善良,下不了决心将他禽兽不如的兄弟诉诸法庭!他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就罢了,可是却将安吉的生活拉进水深火热了,因此遭受无妄之灾,也是太愧对她!安吉想想这点,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依旧无法平心静气的对待吴刚。 马上过年了,安吉忙忙碌碌,一边搞好工作,一边还要准备家里的年货,吴刚好几天都没有电话来,安吉知道他也是忙着工程收尾,也习惯了两人相忘于江湖,也就不在乎有无他的问候了。现在的人将这样的婚姻叫做“丧偶式育儿”,那时候的安吉却想不到这个词,也对吴刚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只求他年底能拿来一笔钱,偿还自己为了住新房欠着银行的贷款,然后再给自己和孩子买几件过年的新衣服。要是吴刚粗心点的话,安吉就可以用办年货剩下的钱,去还掉她欠着美容店的那几百块钱就更好了。 第251章 沆瀣一气 就在吴刚马上回家那几天,安吉娘俩却将钥匙锁在了家里,往常几次都是让吴刚捎回来了,可是现在想想他也快回来了,安吉就没舍得花那几十块的托运费,就在妹妹店里打了几天游击,但是由于妹妹贪玩,动辄会锁了门出去喝酒作乐,安吉母子住在她店里总归不是办法,就又给吴刚那个有手机的同事打了电话,结果他却说吴刚中午十二点已经回家了,但是安吉等到当天下午五点了才接到吴刚从家里打给她的电话,说他回来了。 安吉不由得来气了,也开始怀疑短短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吴刚却为何用了五六个小时才到家?他中间这段时间是不是又去干了什么? 下班回去,吴刚见了安吉,先是激情拥抱和热吻,安吉提出给他做饭时,吴刚推说简单吃点就行了,却急着拉安吉进卧室,安吉推脱不了只好乖乖承受他的疾风骤雨。完了吴刚却又钻厨房找吃的,找见了安吉中午吃剩的一份菜,就着冰箱里的一个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安吉有点心有不忍,即便是自己习惯了粗茶淡饭,还是拦住了吴刚,急急忙忙地做了米饭,炒了菜,一家三口像模像样的吃了一顿饭。 次日,安吉继续上班,接近年底了,他们单位非常忙,一到单位就顾不了私事了,但也有善于投机钻营的同事,借口外出公干,却忙着采购自家年货,还能利用职务之便买到市场上最好最新鲜的东西,老实正派的安吉不善于做这些,只是下班的时候,才能利用那段时间买点必要的生活用品。 下午安吉也早早下班,准备卤肉,就打发吴刚去跟附近开饭馆的表弟肥仔借卤汤,谁料吴刚一去不返,后来安吉实在忍不住打电话问起来,吴刚才说他在肥仔家遇到了熟人,喝起了酒,让安吉和孩子自己做了饭吃。 安吉本来和了行面,准备给吴刚好好做顿饭吃,谁料吴刚这么说,只好作罢,热了些中午剩下的饭菜和儿子将就着吃了。儿子的手受了伤,不能拿筷子,安吉就将面条和馍馍泡在了菜汤里,蘸着给他吃,儿子倒吃了不少。 吃过饭,都快七点了,吴刚还不来,安吉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下也怀疑起来,便带着儿子出去散步,顺便就拐进了肥仔的店里,未料一进门就看见吴刚和肥仔兄弟仨面对面坐着喝酒,坐在里边的正是吴刚姐夫、肥仔大哥郑荣,对面正好是肥仔和他二哥。吴刚紧靠着他姐夫坐着,已经喝的满面通红。 安吉一见郑荣,想起他们当初帮着吴德曾经对自己的伤害,由不得怒火中烧,但是忍而不发,只是走近吴刚身边,说了句:“我还真以为你遇上啥高人了,家都不知道回的!年货啥都没办呢,你倒逍遥自在,跑这里何强酒来了!” 吴刚面红耳赤的没说话,他对面的肥仔二哥倒赶忙站起来跟安吉打招呼:“安吉来了,坐呀!” 安吉问了他一句:“哦,二哥呀,你啥时候来的?”也未等他回话,转脸又对吴刚说:“喝够了没有?一下午时间了让你干嘛来了?” 吴刚很不高兴,但是做贼心虚,在人前还要撑面子,就冲安吉呵斥道:“你先回去!我过会儿再来!” 安吉说:“我专门找你来了,日子过成啥样不说了,年过不过了?” 其时吴刚的大外甥在那里抱着安吉儿子的脑袋逗他玩,肥仔二哥郑兴还指着郑荣问他:“豆豆,这是谁啊,认识不?” 郑荣接上话茬说:“我是姑父呀,过来我看看!” 儿子小豆豆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安吉冷冷道:“不认识,豆豆从来不讨好陌生人!” 肥仔老婆、安吉同事夏花在里间叫安吉进去,安吉拉了孩子进去,却见肥仔的小姐姐也在里面坐着,安吉一见这一窝人,就知道他们都是找地方为吴刚接风洗尘的,说破了吴刚都是背着安吉跟他们有来往的,但是安吉想起这一伙人对她曾经的侮辱和欺凌,也就没有搭理她。只是和夏花说了几句话。 吴刚进来叫孩子出去,豆豆不肯跟他出去,吴刚便伸手拉。安吉明知是他姐夫郑荣那头老驴指使他来叫孩子的,就故意说:“你去喝你的酒,拉孩子出去干嘛?他又不是三陪,跟你去讨好卖乖?” 吴刚怒斥道:“你闭嘴!我拉的我儿子!” 安吉毫不客气反唇相讥:“这时候你知道这是你儿子呀?平时你管过吗?对不起,我儿子档次不够,上不了台面,你还是别拿他当宝来显摆了吧!” 安吉坐了一阵,终究没忍住,走出去看到吴刚正在和郑荣推杯换盏,想到那个肥头大耳的畜生曾经对自己的欺凌和侮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叫他:“走,回家干活去!家里年货一样都没准备,你还喝什么喝呢!” 吴刚却梗着脖子跟安吉横上了:“滚出去你!眼瞎了吗,看不到二表哥在这里吗?我陪他喧喧慌不行吗?” 安吉更大声:“人来了,你往家里叫啊,又不是以前你无家可归,低人一等的!现在自家有的是地方,你在别人家落什么人情?” 肥仔二哥郑兴忙站起来打圆场:“你不认识我吗?我是郑兴啊,让吴刚跟我们喧一阵呗!” 安吉立马笑着接口:“认识呀,你是表哥呗!走,上我家喝去呀,都到门上了,怎么绕着走呢?我们现在不是被人家撵出来无家可归的人了,房子也够大,随时欢迎您这样的实在亲戚上门的!人家说狗眼才看人低呢,我安吉可不是那种势利小人,分得清是非黑白,最见不得那种见利忘义、溜钩子拍马的东西!” 一直没说话的肥仔郑均在边上看着安吉的表演,也有点不满意:“安吉,你也太过分了,把个吴刚管得这么紧干嘛?好来他也是个男人,跟我们喝个酒咋了,又不是外人,你也管这么严!” 安吉冷笑:“我不管他?我不管他,他当初被人当流浪狗一样撵出来,早不知死到哪个脏河沟里了!现在好了昂,却吃屎分不清乡香臭的!不光自己丢脸,就连我的脸都丢完了!况且他是怎么样的倒霉蛋,以往走投无路,混得猪嫌狗不爱的,谁理他呢?现在有什么资格跟一帮体面人平起平坐的!” 吴刚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走了,安吉在肥仔二哥郑兴的阻拦下,继续口舌如剑地对着坐在角落里如坐针毡的郑荣说:“我说我咋就嫁了个这种没出息的窝囊废呢?” 第252章 气急攻心 安吉口舌如簧地骂着,郑兴一个劲地劝阻着她。郑兴的外甥、那个叫扎西的十四五岁男孩子在里面大人的授意下站在门口叫他舅舅进去。安吉隔着玻璃看见了郑荣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稍有解恨,便继续假意跟郑兴谦让了几句回来,一路往家走一路往后面扔着她来的时候买的鞭炮,这是他们这里的一种风俗,每当跟人吵完架,都要往后扔石子,以示将不快和秽气撩到了身后。现在她手里正好有鞭炮,就干脆点燃了扔过去炸响,将那些秽气炸成灰。受过高等教育的安吉自己也想不到如今的她因为嫁了吴刚这样的一个人,遭遇了那一家畜生兄弟和下三滥亲戚,她也会变得这么俗气不堪。 未料安吉走着走着,却发现吴刚从她身后的一个店铺里走出来,她没有吱声,继续往后扔着点燃的鞭炮,也不管是不是会炸到吴刚。 进了门,安吉怒气未消,忍不住又对着吴刚大骂一场,吴刚也犯了驴性,和安吉对骂不止。 安吉口不择言:“你和那一窝畜生继续来往,就比嫖娼还让我恶心!你要是继续敢跟他们沆瀣一气,老娘也去找野男人,不信你走着瞧!” 争吵中,吴刚一脚踢飞了桌上的茶壶,撒了一地的茶水,安吉几欲冲上去和他拼了,想想实力悬殊还是忍住了,于是,一夜不欢而眠。 小年那天,安吉姐妹们决定了请娘家那边的堂哥堂嫂们吃个团圆饭,就将大家约到了外面一家较大的茶餐厅。 席间,由于安吉开了个玩笑,吴刚就当着她堂哥的面斥责她没教养,安吉自觉她说的话一点都不过分,知道是吴刚故意找茬的,就不满地瞪了吴刚一眼,口气很冲地顶撞他:“哟,你啥时候这么有教养了?” 吴刚特别善于在人前装逼,这个时候倒装的一本正经地。安吉六堂哥安国年轻时也是混社会的,后来上了个自费中专,后来居然招工到了金融系统,也在一个基层单位当一把手,由于他在堂兄弟姐妹中相比收入较高,人长得也挺帅起,所以一直有点眼高于顶的样子。此时看到安吉和吴刚起了内讧,便用他惯有的犀利眼神看着安吉,口气十分刻薄地说:“我们老安家的女婿大脑一个比一个好使,就是安家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是傻子!” 安吉闻听,知道这个场合无论她说什么都对自己不利,只好闭嘴,转头去和堂嫂说话。 吴刚却和六堂哥聊得火热起来,四堂嫂一边和安吉说话,一边偷眼观察吴刚,一边低声跟安吉说:“这个吴刚,跟他姐姐吴梅太像了!长得也像,奸的这点也像!”原来四堂哥是吴刚姐夫郑荣的同事,他们两家住的也近,几乎就是楼上楼下,结婚前安吉去过几次吴梅家,被堂哥堂嫂看见了,也曾私下里跟亲戚说安吉:“经常偷着买东西去吴刚姐姐家,就不来我们家!” 几个男人轮流锅庄喝酒,喝着喝着,安吉妹夫、安慧老公于文明不见了,大家一番乱找,安吉侄儿龙儿却发现了他在卫生间吐,已经将自己搞得半身都是水和吐出的秽物。于是安吉姐夫和吴刚一起去看,将他扶出来坐沙发上休息,其他人继续喝。最后结账时,安吉发现自己提前准备的钱不够,就让龙儿找他们去要钱,结果龙儿拿出来两个钱包,说一个是他爸的,一个是小姨夫的,安吉分别取了一百元,将钱包给侄儿还回去,加上自己的二百元结清了账。里面喝酒的人出来了,他们又约了一起去六堂哥家继续喝个痛快。 安吉姐夫赵国粹和六堂哥对着耳朵说悄悄话,吴刚说:“来来来,姐夫和六哥心不要偏,将妹夫的脖子也啃一啃!”将大家都逗笑了。 四堂嫂一直在边上观察吴刚,眼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安吉知道这虽然是他们见过吴刚为数不多的几次,但是应该从此后对吴刚改了原来的偏见吧。她不禁有点沾沾自喜,也许从此后,他们再也不会说自己瞎了眼嫁错了人吧,毕竟吴刚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 喝酒到夜里十一点,酒场终于散了,孩子小豆豆被侄儿龙儿带走去他家一起玩了,安吉扶着喝醉的吴刚回来,免不了又来一场翻云覆雨,可是睡觉时,摸摸空着的一侧床边,俩人又觉得十分空虚。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又带着儿子买了些零食,批发了一些烟花爆竹之类的,卤了肉、买了馒头花卷,就等着过年了。 初三那天,却为了一些家务事吵起来,安吉骂他没本事,吴刚就将安吉打得头破血流的。安吉气疯了,也跟他对打起来,可是她哪里是力大无穷的吴刚的对手?被他压在床上打了几拳,又啪啪地摔着窗户,差点就将玻璃震碎,表情十分地狰狞恐怖。 安吉也顾不上什么了,声嘶力竭地骂着吴刚,让他有本事去吴德家里撒野给他看,或许他耽于他的疯狂还肯还钱给他们了! 可是眼看着吴刚越来越疯狂,安吉怕他真的跳了楼,只好将他一把拉住,吴刚却用脚踹安吉,安吉三躲两躲的,吴刚就将脚上的拖鞋都踹出去了,落在了楼房对面的办公楼顶,然后吴刚又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将沙发扶手掰得啪啪响,还将茶几使劲踢了几脚。安吉也气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抬起茶几就翻了个底朝天,吴刚又扑过来补上几脚,踏断了茶几的撑子,桌上的东西撒了一地,单位过年新发的果盘也被砸个稀烂! 安吉气急败坏地辱骂不止,吴刚冲过去将门打开着,专门就让邻居听。结果对面住的安吉他们局机关的副局长董浩进来了,一看地上一片狼藉,也忍不住有点看不下去了,就问吴刚大过年的怎么回事? 安吉气得忍不住还在骂,吴刚则在人前装了好人,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脸上连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董浩将安吉拉进了卧室让她坐下来消消气,走出去劝解吴刚。 吴刚跟董浩风轻云淡地说了几句,却将安吉气得再一次冲出去跟他吵骂起来,吴刚也牙尖口利地叫嚣着:“老子就是不去要钱,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气得安吉恨不得拿刀将他砍了! 董浩劝吴刚出去转转避避风头,吴刚借坡下驴出了门,只留下安吉一个人面对着一地狼藉发呆,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个家。痛心疾首地转着圈,恨自己怎么就瞎了眼,一次次原谅这个畜生! 待她转了几个圈后,发现自己毫无头绪,干脆拿了家门钥匙和自行车钥匙去单位,结果到了单位才发现正好轮到自己值班了,于是非常庆幸自己来单位了! 第253章 给她的红包 一个人呆在办公室发了半天呆,不明白吴刚这个草包怎么敢对自己就这样疯狂和放肆,却不敢面对自己如狼似虎的兄弟?要是他将对自己的一半野蛮用来对付那两个畜生,他们也不至于将自己骑到头上拉屎拉尿!将他们说撵出来撵出来,说不给钱就不给钱! 安吉咬牙切齿地咒骂完吴刚的无能和窝里横,又咒骂自己瞎了眼嫁了这个流氓无赖废物,恨不得将自己打几个耳光才算解气! 待她平静下来,情不自禁地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那头的曹铭说他正好从家里下来要去岳父家,正在买东西呢。安吉便挂了机。 过了一阵曹铭却又打进来,问清楚她在单位后,曹铭便说他要过来,安吉便下楼去等。 不一会儿,曹铭到了楼下东张西望着,安吉走过去叫了一声,开了门让他进来,然后又锁了门。上了楼坐定后,安吉给他倒了水,随便问了问他回来的过程和日期,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坐了一阵,曹铭递给安吉一个红包。安吉笑问:“什么意思?压岁钱吗?” 曹铭说:“不是,你拿上就是。”安吉没有坚持,就收起来了,看曹铭脖子上围着那年她买的那条羊毛围巾,不禁笑了一下,随口问:“你还围着它?” 曹铭说:“我曾经拿到那边去,回家的时候又带回来了。” 安吉没有接话茬,只是坐在曹铭对面,打开了电脑上自己写的那些东西,挑出几篇自认为写的比较好的,叫曹铭过来看。那些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写的他们俩过去的那些故事。 曹铭看着看着,不由得叹口气,眼睛里涌上了泪花,安吉装作没看见,只是坐他对面翻阅自己手里的笔记本。 过了一会,安吉貌似随意地问起他的打算,曹铭说:“没什么打算,就是混日子。”转头又问安吉:“你呢?宏伟计划是什么?” 安吉叹口气,隐晦地说:“唉,十年了,我今年一定要回一趟宁夏。真不敢想象,已经这么久了... ...” 曹铭马上问:“什么时候?” 安吉又叹口气:“还说不上。也许可以约个校友一起去。”于是彼此又沉寂下来,不知道再该说什么。 后来,安吉情不自禁地将和吴刚吵架的事说了出来,曹铭问为了什么? 安吉说还不是因为跟他兄弟要钱的事。又说到这些年吴刚对自己的虐待和侮辱,十分恼恨自己的错误选择,也不指望得到曹铭的同情和安慰。 时过境迁,她已经明白,她跟吴刚的矛盾说穿了还是自己家的矛盾,这个人再差劲再坏,即便现在像仇人一样,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出于自己的盲目。不像曹铭,虽然他的婚姻当初是迫于无奈,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合,夫妻之间早就过成了亲人,像安吉吴刚这样的矛盾是不会有了,何况自从她见了洪霞,也知道她是个勤劳善良的女人,某些地方比自己要好,她现在是发自内心地祝福他们的。就算时光倒流,她和曹铭,也走不回去了。相爱过是真的,分手的痛苦余痛犹在,但生命里的那份真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儿子不停地打电话来,叫安吉回家,安吉知道是吴刚的授意,可是只能对儿子和声细语地说话。 六点钟送他回去,没有听到他更多的安慰和话语,只是让安吉回家吧,总得要面对自己的生活,可是安吉还是墨迹到七点半才回去,进回到家就径直进了卧室钻进被窝,心神俱疲。 次日收拾了行装回娘家,吴刚也不表态去不去,到了车站,安吉让儿子打电话叫吴刚,于是又一同回去,一路上却也不知不觉就和好了。 在娘家呆了三天后赶回来上班,腿疼得要命,大约是冷风中走路太多的缘故。 次日妹妹安慧叫了她的几个同学来安吉家玩,于是安吉又和吴刚合作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大家玩得倒也开心。 初九早上,又为让吴刚办户口的事吵起来,吴刚狠狠地戳了安吉额头一指头,说:“哎,老子今天就要走了哎!” 安吉狠狠地蹬着他:“你走又怎么了?早点滚!”十分地无所谓,但是一反常态没有扑上去还手。 吴刚又骂了几句什么,安吉没有还嘴,吴刚又解释,他托人办的户口就快下来了,应该能赶上孩子报名,就是那个狗熊的老婆叶静故意卡着不给办。安吉心下明白当初她软弱无能没有给狗熊那个禽兽的行为予以重击,反倒一次次被他们报复。尤其是他们变更户口的事上,一次次被叶静那个母狗使坏,卡着不办,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很大不便。 安吉乘吴刚不备,躲到卧室给派出所工作的詹力打了个电话,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户口的事,安吉就明白这是吴刚为了脱身使出的金蝉脱壳之计,于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气恼隐忍下来了。 中午饭自然没有做,吴刚自己热了些剩饭菜吃了,就在他准备行李时,安吉看看表两点了,也不去管他,在他想儿子告别时,安吉也收拾了东西,带着儿子下楼,去还了书,顺便表示一下送他的意思,只是直到吴刚出门,她都没有好脸色。 推着自行车出门时,已经不见吴刚的影子,走了几步回头看,才发现吴刚是去肥仔饭店里,跟肥仔告别去了,安吉心里一冷,更加不再对吴刚抱有非分之想。但还是随着他走到了高速公路入口处,吴刚没有回头,背着包低着头往下走,背影有些可怜兮兮的。安吉站住了,让儿子跟他说了再见,骑车捎着儿子往单位方向去,顺路去图书馆还了书。似乎每次的告别都是这样不尴不尬,但这也怪不得安吉,自从吴刚那年撬了柜子将户口本偷给了吴德,这都三年了,她催了多少遍,他始终找借口不去要,给安吉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很多时候让她束手无策,他也明知道叶静那个臭婊子故意卡着安吉,估计他也是既跟自己弟弟要不上旧户口本,又跟叶静那个臭婊子办不上新的。 可是无论吴刚这个始作俑者怎么回避这件事,安吉作为户口本的使用人,每次都要催一下吴刚去要回来,或者去办新的,可吴刚总要找借口不办,这也成为他们几次吵架的由头。就算是她们的分别还有点难舍难分,但是这件事像根刺一样横亘在他们之间,让安吉始终恼恨不堪,于是他们俩便经常上演一个怒火攻心地追讨,一个垂头丧气地开溜的戏码。 第254章 初次上门 那夜,安吉却不知为何泪流不止,想想也不是因为和曹铭的见面导致的,而是跟她看了一本名叫《夜夜销魂》的带点色情描写的书所致。其实那是一本内容不错的书,虽然有大量的情色描写,但是更多的是深入透彻的情感渲染,正所谓因性而生情、因情而生恨,至于女主人公,更是因为情难自已而致神思恍惚、心痛如焚... ... 就当安吉沉浸在书里时,她年方五岁的儿子小豆豆却坐在她怀里,守定了电脑看他最爱的动画片《猫和老鼠》,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将安吉的大腿拍的生疼。安吉却手捧着那本书津津有味地读着,一边读一边泪流不止,因为联想到自己的过往而心痛如裂,恍若小说中写的就是自己一般。 好容易等儿子看完了几集动画片,拉着她去睡觉,安吉才平静下来,拍着兴致勃勃的儿子入睡。等儿子睡了,她却又推及于人想入非非,心潮澎湃,泪流不止了,所思所想,无不是当初和吴刚的感情得不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后来好容易走到一起了,吴刚的无能和粗野却又辜负了她的一片心,真是悔不当初!现在的吴刚,也许终于懂了她的心思,可是他哪里就付出了安吉当初付出与牺牲的一半? 次日下午,曹铭打来电话,说他闲着无聊,想来她家里看看。安吉想想,反正吴刚也走了,没人打搅,家里有孩子在,也不用避嫌,请他到家里来玩也好,就说了地址,曹铭果然就来了。这是他们分别十年后的第一次邀请到家里,之前是没有条件请他来,也是没有机会,现在她自己也觉得心无挂碍,但来无妨。 曹铭在安吉家呆了半日,转悠着欣赏了她虽然是简单装修但也敞亮宽大的新居,然后坐下来喝水。安吉之前装在暖水瓶中的水已经不够热了,安吉自己喝了一口才发现,便就要去重新烧,曹铭却拦住了,说他们习惯了喝冷水,无所谓热不热,只要是开水就好。安吉便作罢。 此前安吉的同事华菊来看安吉的电脑,要求安吉教她一些电脑操作的基本常识,安吉的电脑是自学的,学习中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是自己琢磨着解除的,便不厌其烦地给她教了。 然后曹铭的电话打进来,安吉一边接一边匆忙洗脸、刷牙、梳头,尽力将自己打扮得体面一些,然后跟着识趣告别的华菊一同下楼,去买了菜,又在楼下等了一阵,等曹铭到了门口一起上来,一个五层楼爬的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的。 外面玩去的儿子进门,刚要撒娇,一见有生人,马上收敛了撒娇的表情,变得羞涩乖巧。曹铭见了孩子,很吃惊地说:“这娃娃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比较瘦哎!”又说,“难以想象,你们俩能生出这么秀气的孩子来!” 安吉笑了:“没错,我肯定是我们俩亲生的,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不过是事实。” 曹铭拉着孩子的手叫他去坐他边上,但是孩子胆怯地往安吉边上躲,曹铭又给他压岁钱,孩子坚决不要,并将曹明递到手里的红包放在了桌子上,安吉让曹铭收起来,但是曹铭坚拒了。 聊了一阵,安吉又应曹铭的要求打开了电脑,查找安吉写的东西。安吉隐去了一些内容,只打开了“专辑”提纲。看到十一点,安吉要去做饭,也被曹铭拦下,只好拖到下午七点后,安吉实在饿得不行了,就任由他一个人去看那篇写当年故事的《梦回昨日》,自己钻进了厨房,后来又想到那篇文章的后面还有一篇《相见不如怀念》,被他见了不好,便跑过去删了,免得让他心生嫌隙。在做饭的当儿,安吉又过去看了几次,看见曹铭眼睛盯着屏幕上她加了红色的字,表情有些很难过的样子,便极力装作没事人一样,听曹铭说:“我看见这些文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安吉大咧咧说:“嘿,别想多了,吃饭吧!” 曹铭便依言站起来,跟着安吉走到了餐桌边,看着她用来当餐桌的景德镇瓷桌和桌上安吉粗制滥造的三个菜,曹铭发出由衷的赞叹:“你的生活很有情调啊!可是你是怎么学会做饭的?” 安吉知道自己的厨艺其实不敢恭维,就有点难堪地说:“快别夸我了!我才是生活的低能儿!结婚之初跟着婆婆勉强学会了炒菜以求拴住自以为是的爱人的胃;婚姻中期,生活风雨飘摇无家可归只好荒废了手艺,后来终于有了像样的厨房,我却没有了用武之地,便自觉让位,现在为了母子俩的生活做的东西也只能勉强果腹,可别见笑了!” 曹铭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安吉熟练地往锅里丢着一个个纤细的拉面,说:“看人做饭也是享受啊!” 安吉难为情地支开他:“别太降低了你的欣赏水准!看我做饭和看人家扫马路一样,何来美感?出去吧,不然待会儿锅就要翻了!” 曹铭哈哈笑着出去坐下,将一双筷子递给早就在桌边眼巴巴等着吃饭的小豆豆,说:“快吃菜吧,你妈妈的饭马上就来了!” 安吉听见了说:“这小兔崽子,好像生来是跟我做对的,才不吃我做的面食!他就爱吃米饭炒菜!不过今天想到你可能还是想吃面食,我还是和了醒面。” 正说着话呢,安吉儿子却端着放在餐桌上的西红柿炒鸡蛋就往客厅去了,安吉叫了几声,他只是嘻嘻笑着,假装听不见,放在茶几上就开了电视边看边吃。安吉正要发火,却被曹铭拦下,只好捞了油光水滑的两碗面条端过去,在各自面前放了一碗,将就着一个芹菜和一个猪耳朵吃起来。 曹铭虽然嘴上说着不饿,只吃一小碗,可还是大快朵颐,干掉了一大碗,并对安吉炒的那个芹菜赞不绝口。 安吉端碗吃着,忽然就想起过去他们俩吃饭时,曹铭总是先吃他碗里的,边吃边目光深情的盯着安吉看,等安吉吃到一半时,就从她碗里拨一半过去,稀里哗啦吃得满脸幸福和香甜。而今... ...安吉对吴刚吃饭时的牙尖口逗从讨厌到习惯,再到轻易也不见,已经很久没见过一个男人这样狼吞虎咽的吃饭了,觉得还是曹铭这样的吃饭才叫一家人,才能给做饭的人以动力。可是... ... 她突然就心口一堵难以下咽了,但是脸上尽量装作平静,努力将想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不能说,也不可说,时过境迁,青春不再,爱也成往事,现在这样挺好,什么也不苛求了,让本来就已经平静的心继续平静,让死水微澜的心湖继续成一汪死水吧。 第255章 不让你走 在曹铭漫不经心的注视中吃完了饭,安吉收拾碗筷,曹铭去看电视,待会儿送来了安吉儿子吃过的碗筷,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干活。 安吉没说话,接过碗筷洗了,平静的像习以为常。假如他们真的生活到一起,那么他们的现实生活不过如此。安吉在他的目光注视中终于没忍住,还是说出来了:“假如我们那时候成了,现实生活也可能不过如此吧?他的处境也就是你的下场。” 曹铭脸色有异:“我倒不那么认为。” 安吉说:“可能更糟一点,因为他背后还有兄弟姐妹们出谋划策,而你形单影只单打独斗,可能早就大溃退了,不像他能死缠烂打等到今天。” 曹铭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良久才说:“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不该,她生孩子时,我在隔壁床上呼呼大睡,叫都叫不醒... ...” 安吉大表不满:“看,这就是你们男人!无论你多不在乎那个人,女人生孩子就是在过鬼门关,假如她有个意外,你也不愧疚一辈子吗?” 曹铭点点头认可安吉的话:“也是,可是那时候真的不懂。” 安吉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你没责任心,那时候你太小了,也才二十一二岁,他结婚时都二十七八了,还狗屁不懂,我生完第一个孩子,精神都垮了,万念俱灰,却得不到来自他的一丁点关心,要不是婆婆陪在身边劝我哄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那时候,还想什么爱呀情呀的,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到了怀着这个的时候,我真的感觉不到胎儿跟我所有什么关系,他也动念头离婚,可是两人都下不了决心。后来... ...早知道他的父母那么早死,我们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还不如... ...”安吉说着说着,觉得话头不对了,赶紧扎住了话头,低头不语了。 安吉儿子嚷嚷着要睡觉了,要安吉去陪他。安吉说:‘等一下,叔叔走了再说。” 儿子却跳起来去拧了门锁保险,说:“不许走,就住到我们家!” 两个大人一下尴尬到无话可说,曹铭似乎脸红了,安吉笑骂孩子:“小兔崽子,胡说什么?等你爸爸来了,我告诉他你说的话,看他不剥了你的皮!” 小豆豆却坚持:“不,我就不让他走!我们家好不容易来个人,怎么能让走了!你取我的小被子,我就先睡沙发上,到时候你们一起陪我睡床上!” 安吉也脸红了,没有接孩子的话,只是去拿来了小被子,就在沙发上抱着他睡,一边继续和曹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了一阵,曹铭说他过去吧,安吉语调平静地挽留:“太远了,天这么黑了,要不就住这儿吧,那间房空着的,你去睡。”但是目光闪烁,倒不是她心里有鬼,时至今日,她不会再和丈夫以外的男性尤其是曹铭这个人发生点什么了,不是怕别的,而是自去年开始,她给自己定的尺度,况且她正在及经期,量还特别多。另外,于他,安吉已经完全没有了所谓的肉体之欲,分别日久,他们早就陌生了彼此的气息,现在只是一个可以灵魂相交的朋友而已,容不得用别的东西来玷污。 曹铭却表情很尴尬地说:“我想我最好还是回去吧,他们会打电话商量买房子的事的。”目光中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安吉也不由得脸红了,但还是委婉地说:“现在还早呢,再聊一阵回去吧,反正你回去也没事干,你看这孩子也是太寂寞了,你放心,我不会再... ...” 曹铭有点坐立不安 :“好吧,可我真的要回... ...” “再说吧,我也不会强留你的,不过你住这儿也没什么,我们都不是年轻时候的我们了、你看看我现在的生活,你觉得还算满意吗?是不是和期望中的不一样?” “差不多。不过,你应该有比这更好地生活的,只是我没想到,我的今天会是这样... ...” 安吉轻叹口气:“是呀,有些事真是事与愿违,那时候我也没有大的目标,但是有理想,对未来充满幻想,却缺少现实方面的考虑,回过头来,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经过的那些岁月如何熬过来的,真是不堪回首... ...” 曹铭也叹口气,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小豆豆:“这小家伙比我想象中的可聪明多了,我主要是担心他... ...” 安吉笑了笑未作回答。 过了一会,曹铭轻声说:“我真得要回去了... ...”但是目光中很有不舍的样子,安吉却站起来了:“好吧,我也不再留你了。毕竟你身后又那么多人看着的,再说你现在是属于他们的,不回去你自己心里也不踏实。那明天有空再聊吧。” 曹铭站起来走到门边,边穿鞋边问:“这时候能出去门吗?” 安吉说:“绝对能,还早得很呢。” 曹铭说:“要是出不去,我再来?” 安吉点头笑了:“好吧,欢迎再来。”曹铭便匆匆地下了楼。 安吉在窗户边看着曹铭走到大门边,心里暗想:“假如他出不去回来了,我们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也许什么也不会了吧。” 看着他出了门,安吉回到书房,关掉电脑,心里依旧有点想入非非,心疼得感觉又来了,却不是为了刚刚离开的曹铭,而是想到了远行的吴刚,这个时候的他,在干嘛呢?会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婆刚刚经历了一场潜在的出轨和无形的诱惑? 次日上午九点多,忙着干家务的安吉好容易从厨房挂着的围裙兜里找到了一直响铃的手机,打开来看,却已经挂断了。看号码是曹铭来的,便打过去却没人接。过了一阵,手机又响了,接起来才知道他还没起床,安吉戏谑他懒猪,问他今天啥打算?曹铭说等着岳父家的人下来看房子,说他下午再过来。 安吉嗯了一声,挂了机,不一会儿,却又来了电话说他早上没事,马上就过来,安吉便加快了打扫卫生的步伐,顺便也将自己赶紧捯饬了一下。 第256章 共进午餐 这一回曹铭带来了一个硬盘,里面是他们搞活动的一些录像和游戏之类的小程序,还有些他在外游玩和公司司庆时的照片。 看着他站在海南“天涯海角”的巨石边吹着海风的照片和他在越南旅游时,坐在阳光明媚的渡船上的笑得开心的样子,安吉心下明白,早就不是那个和自己分手后因被家人强迫成婚而落泪缤纷的他了。他这些年到过很多地方,吃喝玩乐,无比开心,他过的日子远非自己想象的那样寒苦,虽然这也是她无数次期望的,但是想到这样的生活与她无关,她的心里多少有点醋意。 再看到他在公司和同事们合影照片,看到他身边扶着他肩头并肩而立的美女同事小鸟依人的姿态,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安吉不禁笑着摇头:他的生活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空乏寂寞和单调,毕竟他在校时就曾经以他的歌声迷倒过她,也曾听他说过,他到了那边以后,就在他们的司庆上以一曲嘹亮的歌喉征服了全公司的人,从此迎来了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由此踏上了他人生的快车道,从一个在地下室办东西的勤杂工一跃成为公司的正式员工,直到现在成为中层领导中的精英... ...这些年来,难说不会有迷恋他的女同事拜倒在他的歌喉或者眉眼里....他也许跟那些美女同事中的某一位甚至几位上演过一场或不定几场的恋情也说不定。 安吉想到这里,不禁庆幸昨晚自己没有坚决留下他的明智。她可不想再跟他上演一场没有结局的激情戏,放给别人,过了也可能就过了,但是跟他再发生点什么,就毁了两个人在彼此心中的形象了。 曹铭从兜里掏出两封破旧的信封,说:“看这个,我昨天从家里找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内容?” 安吉问是什么?曹铭看着她的眼睛:“是你以前写的信,你不想知道内容了吗?” 安吉苦笑:“你干嘛还留着它?又是从哪里翻出来的?你走了那边后,他们不是都卖了废纸吗?” “你别管我从哪里找出来的,我打算带过去,连同你写的那本日记一起... ...” 安吉摇了摇头:“何必呢!没意思的,我现在也想开了,你还是烧了它们吧。” 曹铭说:“那是我的事,反正你已经给了我,是去是留就由得我了。你不想看看那时候你说的话吗?” 安吉接过来打开信,看着过去那些弯弯绕绕却情深意切的字迹,那些抑制不住洒在信上的泪滴... ...一封是高考前他刚走那阵,她忍着难耐的寂寞和思念写的,一封是与他分手后知道了他自断一指后她痛哭一下午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写的,后者远比前者要“浓墨重彩”得多,尤其是那些火辣辣的词:“想你!想你火热的眼神,想你甜蜜的吻... ...永远永远爱你的文”等等的疯言痴语,让现在的安吉都看得脸红心跳了,是为过去的自己行为而脸红,也为如今的自己冷若冰霜而脸红,是啊,他似乎依旧是他,而她却不再是过去的她了!是当初天遥地远的距离淡化了他们的感情,跟吴刚一场盲目的爱也已经转移了她的痴念。 曾经泪落如珠朝思暮想的爱人就再在眼前,安吉却再也找不回过去的激情,曾经在佛前默默祈祷过的爱人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样过的逞心如意了,她的心里却再也没有了热望和期待,因为他的所有春风得意都跟她无关,她这些年所受的苦却是因为另一个人,说好的相爱一生呢?是他辜负了她,还是她辜负了他? 她已经不想再去激发他曾经对她的热情和厚爱了,所以她极力躲避着他的目光,假装随意地浏览了个大概,摇头苦笑着说:“那时候真傻哦,你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感觉?唉,一晃过去十多年了,我当时以为一切都不会轻易结束,谁料生活的现实却成了这样... ...” 曹铭一言不发地装起了信,又去看电脑上的照片和视频。 儿子小豆豆调皮不听,安吉莫名的烦躁,在警告几次不听后,就噼里啪啦打了他几巴掌,小豆豆又哭又闹,让安吉更是心烦意乱,好歹哄住了,看到曹铭不悦的表情,便忍下口气解释:“你别见怪啊, 我一个人带着他,真的带怕了!” 快到中午了,一起出去吃饭,找出某个小肥羊餐厅给的代金券,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预定了一个包厢,然后他们一起走向饭店。 席间随意地说些话,上了三盘羊肉和一些素菜,曹铭一边烫菜自己吃,一边夹给小豆豆吃,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吃的很香,安吉却觉得难以下咽,心里一直堵堵的。 曹铭看出了安吉的心事,望着她说:“你记得不以前我们俩一起吃饭的事?” 安吉笑笑:“才那么几次呢,不过就吃过一点炒面、牛肉面之类的。” 曹铭说:“是啊,那时候吃饭可不敢像现在这样浪费。” 安吉叹口气说:“但就是那样才吃的很香,现在有太多好吃的东西,可是就没有以前的好胃口了。” 曹铭边吃边说:“是呀,不过我没怎么变,又不挑食,所以才容易长胖。” 安吉看他一眼笑了:“你本来就是个猪,那时候就老抢我的饭!” 曹铭反击:“你也一样是猪!别太谦虚了。” 安吉只好以守为攻:“彼此彼此,两只猪而已!不过你那时候贪吃点,现在也不差!我还是甘拜下风!” 说话间,安吉将自己这边锅里的菜和肉捞给他那边,曹铭额不客气,十分满足地说:“真的, 自打回来还没这么好好地吃过一顿呢!这下好,吃的真不错~!哎,你怎么只吃那么一点?” 安吉笑笑:“我吃不下,不过也够多了,这是为你送行的,你应该吃饱,吃饱了不想家,另外这两天你需要加班,要多保重啊!”一言既出,安吉脸先红了,旋即又装作坦然地看他一眼,低头夹菜。 曹铭有些难为情地笑了一下未搭腔,走出去结账,曹铭抢着付钱,安吉死活挡下了,但收银员还是受了他的钱,准备找零时,安吉盯着收银员说:“你这人,收我的钱就行了,是我请客。” 收银员便找回了曹铭的钱,安吉看也未看他地说:“你大老远的回来一趟不容易,我得尽地主之谊,啥时候我过去你那边,就得宰你一顿了!” 第257章 索回旧信 一起下楼到路边,曹铭站住了说:“这大概是我们今年的最后一顿午餐了,一会儿我去看房子,下午可能没时间,明天看有没有机会,我再打电话给你。” 安吉看看他,说了句:‘再没时间谈话了,其实昨天是最好的机会,今天我妈来,我要去我姐家看她,也许没空送你了。” 曹铭颇有含义地说:“就是,昨天我回去就后悔了... ...但是你这儿子太聪明了,我怕万一... ...” 安吉笑了一下:“其实你不用想太多的,我留你不是因为那啥,只是想多跟你聊聊。人与人之间嘛,还是要保持点距离,否则也就没意思了... ...” 曹铭反驳:“那要看什么关系。” “都一样吧,现在的关系不能和少年时代笔了,掺了太多世俗的东西,我相信放到一起,我们怎样做都不过分,但是现在不能了,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子女,就需要控制自己的言行了,说真的,那年我们那样,我后悔了好几年... ...”安吉说。 曹铭却幽幽地说:“我可不那样想,那对我来说,意义深远。” 安吉看他一眼,苦笑着摇摇头:“也许男女想法不同。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激情,心定如水了,所以,不论对谁都没有了那样的想法,真的, 也许习惯了现状。所以那晚你走后,我在阳台上看着你远去,还在想万一你回来,会有哪种结果,我设计了两种,不知道自己将面临哪一种,所以很矛盾,但是终究你没回头,我也就释然了。” 曹铭说:“其实我也想了很多,我心里很想留下来,但是又一想不能再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了,于是理智了一下还是走了... ...”曹铭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安吉也不再多说什么,面得话题越来越深入,到了岔路口,安吉冲他挥挥手,径直骑车下去了。 晚上,安吉打开了电脑,把一些有关于他的文档都考到了软盘上,就给他吧,毕竟那里的文字本来就是写给他的。其中包括以前发表过的《等你的四季》《梦回昨日》,以及几首诗歌,还有那两首《相见不如怀念》《请取掉那枚绣花针》,和两篇散文《梦寄霓裳》与《真的爱情与结局无关》,作为给他的岁月祭奠。心想一切的激情与梦想已成为往事,现在彼此已有了更好的生活,就应该尘封到那些伤与痛,重新整装上路,就算不能一路同行,但毕竟曾经有过一段并行的风雨路,就一起来纪念吧。 安吉到了现在才看清楚,吴刚的不堪和无能,是他以前对自己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真爱,他的行为也不够格做一个男人,相比于曹铭的早熟和深情,吴刚没有理想,没有情调,也不懂浪漫,更没有担当,跟安吉这充满热血和激情的浪漫主义者大相径庭,但是某些方面,吴刚由于特殊的家庭出身,相比于曹铭又有他的优势。但是话说回来,吴刚和曹铭怎么比?不堪比!曹铭比不上吴刚的是他的狡猾和手段,超过吴刚的是他的能吃苦有担当,和对安吉的那份深情和崇拜,还有那份阳刚之气。说穿了,在别人眼里顽劣不堪的曹铭,其实是个有情有义的真男儿,而别人眼里善良稳重的吴刚,其实对安吉来说是百无一用的废物,只是自己当初的盲目选择,导致自己放弃了不该放弃的真爱,却因为嫁给吴刚而遭受不该有的磨难,真是一场梦啊!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在?现在他们孩子有了,安吉也失去了最好的翻身机会,她和曹铭也回不到过去,就算彼此心里还有对方,也不能再有力气挑战世俗了,就这样吧,得过且过,勇于面对自己的选择也算是强者。 晚上入梦的却还是吴刚,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不可收拾。 醒来后,安吉觉得奇怪,按说她真的已经对吴刚没有了激情和感觉,在她感情的天平上,吴刚其实早就已经失衡了,却为何在重见曹铭后,吴刚却反而会进入梦中?也许潜移默化中,他们已经深入对方血脉了吧。 次日早上同事华菊叫安吉去帮她选购一台电脑,安吉便叫了他去一个老家亲戚来的店里,还带上了软盘,想好了顺便给他。 看完了电脑,华菊初步确定了买的电脑型号和配置,就先回去跟老公商量了。安吉则走到离曹铭家不远的那处街角,转身给曹铭打了电话,叫他出来,将拷了那些文章的软盘给了曹铭,然后盯着曹铭说:“我想要一样东西,你肯定带了。” 曹铭莫名其妙:“什么?” 安吉说:“当年我给你写的那两封信。” 曹铭愣了半晌,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地说:“没带。” 安吉拿眼睛盯着他的裤兜:“掏吧,在那里。” 曹铭半天没动:“为什么要回去?” 安吉里面带沉着又冷静的笑容:“没意思,我自己的疯言痴语,我收回吧。” 曹铭叹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信给了安吉,安吉拿过来就装入自己的口袋里了。又提到自己母亲逼着她问到他和吴刚高中同学的事,曹铭简短介绍了一下,说过两天他带着人来让她看好了再告诉她,便告辞了。 晚上,安吉和吴刚的通话中,却是说不尽的甜言蜜语,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弥补他们之前争争吵吵中流失的感情。 过了两天,吴刚就回家来了,一进门见到安吉,就激情地扑上来拥吻他,安吉也从他的拥抱中感觉到了吴刚对她的感情,觉得他们之前曾有过的那份激情又回来了,不由得感动得热泪欲滴。 晚饭后,两人准备出去转转,就在安吉进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吴刚却进来了,抱起安吉就亲吻她,还将他的手伸进安吉的衣服,抚摸着她的腰背,两口子正待陶醉呢,儿子却冲进来,叫嚷:“我就知道你们溜到这里偷着亲嘴来了!” 吴刚一听,笑得浑身发软,一松手就将安吉扔到了床上,赶紧去往外驱赶孩子,安吉也笑得气噎,摊在床上爬不起来。最后他俩还是没处去转,陪着孩子看电视玩游戏,家庭气氛史无前例地温馨和谐。 晚上安吉躺沙发上看电视,儿子豆豆表情诡秘的小声问安吉:“爸爸就是偷着亲你了吧?还摸你的光肚皮呢!” 安吉赶忙去堵他的嘴:“臭小子,这表明我们是相爱的啊!” “那你还经常骂爸爸不好,这下不骂了吧?”豆豆嘟着嘴巴说,满脸的疑惑。 安吉急忙点头解释:“嗯嗯,你爸爸是好爸爸,但有时候做的事也很讨厌,就忍不住要骂他了。” 第258章 吴刚生疑 在沙发一边躺着的吴刚也为之前的事一直发笑,过了一阵他去调好了洗澡水,叫安吉和孩子一起去洗澡。 俩夫妻站在水龙头下,互相给对方淋水和擦浴液,却将儿子放在洗澡盆里,给他身上涂满了浴液泡泡,让他自己去玩水。儿子低着头玩了个不亦乐乎,吴刚却乘给安吉搓背之机,拥抱抚摸着安吉的身体,动辄沉浸在激情中,安吉不得不不时推搡他一把——没有人,没有人可以替代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尽管曾有过那么多争吵和误解,甚至殴打... ... 次日中午,吴刚在送安吉去上班的路上, 假装随意地问:“什么人在家里修电脑居然修了两天?” 安吉心里一惊,但仍旧快速冷静下来,淡然地说:“电脑公司的,头一天来没带工具配件,先来看了看,第二天带来了需要的东西修好了。” 吴刚哦了一声,就不再追问了。下午的时候,吴刚也回去上班了。 晚上安吉问儿子豆豆:“你爸爸这次回来问了你啥呀?” “他就问,‘我走了这么几天,家里来过谁?’我就说了,一个警察叔叔来修妈妈的电脑。头一天来修了一阵,第二天又来修好了。他问在我家住了没有?我说没有。他又问,以前来过没有?我说没有来过。再别的他没问。妈妈,你骗我的吧你说那个叔叔有枪,他怎么没有啊?” 儿子一五一十地回答着安吉的问话,有条有理,简直让安吉大感意外。但还是认真回答儿子的疑问:“他们不上班的时候也是不允许带枪出来的。” “我就说呢!”儿子做出一副顿悟的表情。 “乖儿子啊!你可给妈妈帮了大忙,给爸爸解释清楚了,太感谢你了!”安吉抱着儿子亲了好几口,对儿子的思维敏捷和口齿清楚佩服的五体投地。 入睡前,安吉躺在床上,心里不得不庆幸自己那天没有利令智昏将曹铭留宿,不然单凭这儿子的观察能力和语言天才,就将他们的一切行为出卖的干干净净了!就算她浑身是嘴也解释清楚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能为如今的吴刚守身如玉,也希望他不要三心二意,即便是有个红颜知己,她固然会发自内心为他高兴,但也不能言行出格。 安吉母亲来家后,左劝右劝做通了安吉的思想工作,要带豆豆去老家由她和安吉父亲带着,这学期就暂时不上幼儿园了,这样好让孩子在农村里得到锻炼,也不用早起去赶着上学,安吉工作生活也轻松点。 安吉又说服了执意不想跟姥姥回老家的儿子小豆豆,给他收拾了行囊送他跟着母亲走了,临走的时候,她给孩子买了几包蛋黄派,孩子就很高兴,可怜的小豆豆,由于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安吉一个人带着的,极其缺少亲人照顾,小小的口腹之欲也得不到满足,这么点好吃的东西就足以让他非常满足,安吉心里不由得有点难过。说好了过几天就给他打电话,儿子就乖巧懂事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安吉就将房间打扫的窗明几净,上班之余,偶然逛逛街,回到家里就是养花弄草读书听音乐看电视,动辄陶醉在现有的安逸自在中,每天过得逍遥嘚瑟,好像又恢复了单身生活的自由惬意。 周末下午的时候,很久不联系的同学兼表嫂章淑打来电话说:“还活着吗?” 安吉心里明白,这是章淑从上次因为亲戚间的家务纠纷而闹翻后的第一次示好,就立马就坡下驴,伶牙俐齿地回复她一句:“当然活着,还很有力气打算好好地咬你一块肉下来!” 章淑笑了:“本来我也再不想跟你联系的,可几个朋友约着聚聚,还一定要你在场。所以我尽管对你很扇风,还是叫你一声,再说我也忍不住不问候你。” 安吉回答:“我也一样,心想既然你能挂我电话,我也能!腊月里没打电话,正月里也没打,看你能挺到啥时候?你要能挺住我就能挺住!现在呢,又是什么人?以何种理由相聚?” 章淑说:“今天下午,你如果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有李莉、余梅,主要是余梅想认识你。” “好啊,谁做东?”安吉欣欣然。 “我呗!还能有谁?”章淑大方坦言。 “好极了!那我不去可就便宜你了,一定要大快朵颐,让你心疼肉疼!”挂了电话,安吉很兴奋,章淑是她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的同学,虽然在校没有同级读书,但一直有交道,关系还算过得去,后来她成了自己表嫂,来往的也就多了点,虽然不时也有一点矛盾发生,但还是算得上她为数不多的闺蜜,能重归于好,也是值得庆贺的。 过了一会,有短信进来,是法院工作的李莉发的:“下午五点三十分,一起吃饭,有章淑、余梅,肖颖,我们可都是你的粉丝。地点另行通知。” 俗话说人人爱听好话,安吉一听她列举的那几个人都算有点学识和身份的精英,又是自己的粉丝,哪有不见之理?自然喜滋滋回复:“‘春江水暖鸭先知,有人请客我必去!’这样的好事多多益善,饭后到我家一聚啊,完了再最好能一起共度良宵,请提前安顿好家中大小拖油瓶!请广为转发或转告。” 安吉急忙处理手头的工作,等忙完一看表,已经到了下午五点,拿了手里的正在办理的几个案卷顺便去局机关审核,但是审批股没人,安吉带去的案件没审掉,只好带回家放下,正在换衣服时接到李莉电话说了聚会的地点,安吉便赶快收拾停当,赶到指定地点,她们已经在座等了。那位叫余梅的女记者站起来,一边说着:“久仰久仰!”一边张开双臂说要与安吉零距离接触,安吉便也张开怀抱,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 一边的李莉故意带着醋意说:“可千万别有分别心啊,还有我呢?” 安吉笑说:“别急别急,下一步直接跟你上床!” 几个人闻听,笑得呱呱的。 待大家坐定了后,她们轮流点了菜,等着上菜的当儿,大家七嘴八舌地叫安吉“老安!” 安吉大叫:“天哪,别那样叫行吗?我有那么老吗?我可接受不了!”于是大家改口叫她:“小安子!”安吉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 第260章 曹铭述志 那晚安吉刚刚睡着,迷迷糊糊间却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本欲不接了,但抓过手机一看,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就按下了接听键,笑骂一句:“神经病!我前面想打怕你睡了,结果我刚睡着还不足十分钟,你就吵醒我了!” 曹铭解释:“我想打好几次了,硬忍住了,今晚喝醉了就想跟你说些心里话。” 安吉只好翻个身爬起来洗耳恭听。 曹铭于是从他跟安吉十多年前的相识相知说起,到她终于接受他的真情,俩人心心相印,又到他落榜后被迫分手后的痛苦难过,再到后来的异地拼搏、命运的蹉跎、现在的生活... ... 曹铭说他原来因家庭困难,高考失利后无奈接受命运的安排放弃了她,可是这多少年他并没有真正放弃过自己的誓言,他要证明给她看,他不是那种胸无大志的小人,更不会甘心一生平庸,所以不停的努力,不光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也是为了不让她否定他,不让她觉得他是个负心汉,现在终于混到了人前头,无论工作环境还是生活条件,都可以远超他们过去的那些同学和熟人。他说今年过年回来,他本想邀请几个平时关系较好的同学聚一聚,但想到别人对她可能产生不好的想法和看法,就放弃了,回去后他非常后悔,他怕什么呢、当初他是堂堂正正追求她的,大家都知道他为了她也曾闹得满城风雨,现在的他终于今非昔比,更应该有勇气站出来,对大家说:当初的安吉没有看走眼,他曹铭是值得她去爱的,值得她去牺牲的,虽然她们没有结婚,但至少她爱过的他是个不错的人,在这世界还有一席之地... ... 安吉听着曹铭这些话,深知酒醉心里明的俗语,也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说的,可是只能叹口气说:“不用你证明给我看,我从没否定过你,不过后来我们都是身不由己,说真的,我当初之所以从外地回来,也是有一种念头在心里的,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我就会兑现誓言的,无论我将面对的是什么。对于你们,我其实一直怀抱祝福的,我没有嫉妒过你和洪霞的关系,但说真的,有一段时间,我的潜意识里盼着你们离婚,不是为了让我由此而得到你,而是希望她找到真爱她的那个人,因为我知道你不爱他她,对她也是极端不公平的!可是... ...那时候如果你离婚了,我会和跟了吴刚一样坚决的跟你破镜重圆的,而不会去想你当时的家庭和身份是否般配我!如果当时我嫁给你,我相信可以改变记得家庭状况的,毕竟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我每个月的那几百块工资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完全可以改善全家的生活,再说我也相信,有了我的支持,你也不会不上进的!我们一起努力,生活绝对比我一个人的奋斗要好得多!可惜... ...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们的关系在逐步改善,我也由衷的高兴,希望你们能好好珍惜,越来越好!” 曹铭似乎很感动,因为安吉在电话里听见了他吞咽泪水的声音:“其实你不知道,我当时闹得很凶,只是没有对你说过而已。现在想来还是怪我... ...主要是那时候家庭太贫困了,如果我当时起点稍高一点,我是绝不会放弃的!但我最后之所以放弃,还是因为你说了让我放弃的话!我也说过一切听你的安排,所以尽管很不甘心,但还是咬着牙将一切苦楚咽到肚子里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了,更不能在没有给你幸福的生活的把握下害你受苦。我当初也是想了缓兵之计,就想等你毕业时我一定离婚,去接你回来,可是生活走着走着,完全就不想我设计的那样,只好放弃努力!包括那年知道你婚后遭遇了那么一场灾难,我去小镇看你,我才知道我大错特错了!说是等你去车站送我,其实真的是想最后问你一句话的,可是又没敢说出来!后来我到了南方,你不知道我其实是一路走一路哭的!到这里以后那几年,我没日没夜的想你,心都像碎了一般疼!有点后悔走的这么远,万一你有啥事我连消息都听不到!但是那时候不走又能怎么办?” 安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良久才说:“其实你那次让我晚上去送你,我的内心也是在苦苦挣扎着的!那时候我也在盼着你说出那句‘跟我走吧’,所以我迟迟没敢接你的电话!最后对于你让我去车站送你,也没敢出去!因为我也自己真的会豁出去跟你走!或者不放你走!那晚我满地乱转了几个小时,都让同事都奇怪了!后来,唉!假如那时候我再勇敢一点,豁出去这工作不要了,又能怎么样?你都一无所有敢出去闯,我害怕什么?你走了以后我非常后悔没跟你出去!哪怕不跟你走,哪怕跟你聊那么一夜,或者把自己彻底交付给你,也不会留下遗憾吧!但是回头想想,命运既然安排我们走到这一步,也许就有它的道理吧,要是那时候共度一夜,我们或许会制造出一段孽债出来... ...” 曹铭显然是受到了震动,声音颤抖地轻声叫了一声安吉的名字,明显在强迫自己忍住泪水和感动:“我当初也是盼着你出来,我也是想着我们有个共同的牵念和血脉,我做好了那样的准备!可是你却终究没有来... ...” 安吉深深地叹口气,也为当初的矛盾和犹豫而遗憾,但又庆幸自己没有那样做,不然她现在会不会后悔? 又零零碎碎地说了一些,当听曹铭说他和外甥住一套房间时,安吉立马警觉地说:“那你怎么能说这些话呢,快别说了,让他听见了怎么看你!” 曹铭却说:“这你放心好了,是我的外甥,听见了又怕什么?他也不会懂的!” 安吉只好苦笑着摇头,提醒他一句:“可是我们聊了这么久,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你也打的时间太长了,话费又该耗光了,不是还要买房子吗?等买上了房子再来给你恭喜吧!” 终于挂了机,安吉却良久无眠。 其实她心里知道,他们之间幸而没有结果,不然严酷的生活本身也早就会将一切的美好梦想磨蚀掉,将所有的深情扼杀掉的。与其让这份本来美好的爱情幻梦在平庸的生活中消失殆尽,不如就留一份期盼和遗憾,在记忆中升华成天边的云霞吧! 第261章 路遇泼妇 那晚吴刚打来电话,安吉心情平和地接了,两人还很是计划了一番,准备今后几年还清了债务,就买辆车自用,前景美好,令安吉不由得陶醉其中。 过去的那份真爱不能否认,两个深爱过的灵魂不能否认,分手时那一夜倾情的故事真的感人肺腑,分手后那些流泪的夜晚也同样痛彻心扉,安吉每每想来都会心如刀绞,泪如泉涌,在设想中的爱的交付中,安吉将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所有的一切只是她的设想,现实中的他们,只不过是相守了一夜,什么也没发生,他只是为她唱了一夜的歌... ... 若说那份爱是真爱,可也曾怀疑过,真正的旧情复燃是在遭到吴刚的冷遇、看清他的真实嘴脸后。现在的他们,生活日益稳定并呈现欣欣向荣的气象,安吉再怎么可能和远在千里之外的曹铭发生什么故事?安吉思来想去,付出最多真心和牺牲的,还是身边这个打打杀杀,纠缠了八九年的人。 但是第二天一早挺好的心情却在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洪霞打来电话,说她想去看看安吉她家楼下的那栋楼房,让她下班带她去,安吉答应了,就在她们约好见面后,一起在外面吃过饭走下来时,刚走过街边的摊位,就被几年前那个因工作中打过前去执法的安吉而被拘留过的“赵大炮”的麻脸女人扑过来,不由分说就冲安吉啐了一口。安吉突然被她这野蛮一招吓了一跳,想了想又忍住了,只是站住了,盯着她问:“你啐什么?” 那个麻脸黑丑的老女人却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安吉几欲冲过去捣掉她的门牙,可是被前面的水果摊挡住了,洪霞和边上的几个人也在拉她,那个鬼脸女人更加猖狂,一个劲地往上扑来还试图打安吉,安吉气得火冒三丈,也顾不上许多,一脚将她摊位面前的秤盘踢飞,又抬起一个水果筐本想砸过去又忍住了,但是也将她的摊子弄了个乱七八糟,那个泼妇继续污言秽语骂个不停,安吉不得已拨通了110报警电话,但是那边的接警员居然说值班的只有他一个人出不来,并一再问安吉名字和单位,安吉说了以后,接警员居然说:“你们作为市场监管人员,居然把一个个体摊主没办法?我就不信!你还是打给你单位领导处理吧。” 安吉只好挂掉电话,见那老女人还在继续骂个不停,安吉就拨通了单位所长的电话,将手机对着那个女人的嘴让那头的领导听,那女人识趣地马上不骂了,安吉将电话接到耳边,电话居然是一片盲音,安吉不知道是电话没接通还是被所长挂掉了,心里气的要命,想走又走不开。 围观的人人山人海,尤其是一帮刚放学的学生,更是夹在中间哄笑不已,安吉气得大喝一声:“小兔崽子们放学不回家,在这听这老流氓骂脏话,想学嘛怎么的?”于是一帮学生灰溜溜的走开了。 洪霞也拉着安吉劝她说:“走吧,跟这种神经病计较什么?”死拉活拽地将安吉拉着往下走,安吉由不得气恨交加,但也只能跟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半路上接到所长电话问安吉在哪里?安吉说回家路上。所长说那就先回家,下午上班再说。安吉只有忍气吞声的回家,在洪霞面前极没面子。 安吉带着洪霞进了门,切了橙子让她吃,看了一阵安吉家里的房子后,安吉带着她下楼去看邻居家房子,结果房子老头说他们还没确定怎么卖呢,因为他们目前在市里还没看上逞心如意的房子,这边的卖掉没处住。房主老头是原来这边司法局退休的律师,倒是很津津乐道的谈起他花在房子上的心血和钱财,老太婆原来是安吉单位的一位副职领导,对待安吉的态度倒是有点矜持。安吉看房的时候,恭维了几句他们家养的花真好看,这下倒是提起了她的兴趣和谈资,便也谈起她的养花经来。说了一阵安吉她们告辞回来,跟洪霞又聊了很多。 洪霞是个没有城府的人,也显然并不知道安吉和曹铭过去的真实关系。当她谈起她和曹铭初婚时的过往时,明显地对安吉没有设防。她一五一十地说起他们结婚时曹铭对她的冷淡与无视、她的逃避和忍让,她的含辛茹苦、坚持如一,甚至面对他拒不和她同房时,她曾经以死相争的过往,以及这几年曹铭的转变,她的既往不咎... ... 安吉听着她历数着那些跟她有关又无关的故事,心里的难过和痛楚一浪接一浪地侵袭着她的心,也相信了他曾经说过的那句“枯心的人不会有心事”“我将倒下,永不再起来!”,以及他的断指明誓,他的誓言“爱你的信永不变”“我不会死,等你回来”“将我的心交给你,等着在你怀里复活”等等的话,都是他那段时间的真实写照。 现在看来,那些年,他真的吃了不少苦,更苦的是他作为一个热血男儿,不得不和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厮守在一起,没有激情没有温暖,没有爱,却还要以他才二十郎当岁的年龄和阅历应付来自家人和亲友的压制和强迫,一边还要独自承受对安吉念念不忘的痛苦和绝望,一个人面对感情失败的痛楚和折磨... ... 但是安吉想到,当他和她的一切恩怨纠葛成为过去,他和洪霞的关系也在常年累月的岁月中一点点改善,不能不说是一种好事,因为初恋再美好,她也已经给不了他梦想中的爱情结果和一个享受终老的誓言,给不了他应该拥有的体贴的关爱,给不了他一个温暖完整的家... ...虽然时至今日,他们能在电话里畅谈过去和现在,却再也不能计划属于两个人的未来,更不能规划什么蓝图。即便他们可以许诺相爱终生,但也只能是精神世界里的永远,现实中却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那一年他们的一夜相守,已经让安吉感觉到他们之间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他的目光注视再也引不起她的心痉神荡,他的拥抱再也不能让她血脉贲张,而他的勉为其难的紧张和担心,更让安吉对他失望。回来他看到安吉身上被吴刚打的伤,曹铭也只有无奈的叹气,而没有一跃而起的愤怒,更没有眼泪和抚慰...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安吉就知道,他心里那股火,她心里那份情,再也不能燃起联系他们的火山了。 所以有了后来的《相见不如怀念》,有了现在的《请取掉那枚绣花针》,是遗憾也是庆幸。 安吉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热爱诗文和浪漫情调的人,却在简单辛苦的生活中受尽了生活带给她的磨难和坎坷,就因为和曹铭这个特殊的人,和一个只有初中文化、没有浪漫情调的人,结下了一段深厚的友谊,也许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可是她们,却是一个蒙在鼓里,一个心知肚明,谈着的都是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人和事,这也未免有点可笑。 第262章 气急败坏 下午上班,安吉几次想找所长谈及中午的事,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后来终于看所长走进了办公室,就跟着进去开口说了那件事,所长却说他刚上班就去调查了那个女人和她周围的摊主,大家说是安吉走路不小心碰到了她摊位前的秤才吵起来的,他把那女人骂了一顿。安吉一听所长所谓的查清的事实原来被他们歪曲成了这样,气得哑口无言,但只好忍了下来,一下午心情败坏到了极点。 此日上午,安吉发现那个鬼女人往所长室跑,起初她假装没见也没去理睬,可是中午快下班时,却听所长说安吉砸了摊子,还有其他摊主作证,如果单位不管的话,她就要闹点事情! 安吉闻听气得七窍生烟,便也直言不讳:“昨天本来就是那个鬼女人故意找茬的,当众辱骂我不算还差点将我打了,我打了报警电话警察说你们单位本来就是管他们的怎么管不了?现在人家要倒打一耙,即便你们偏听偏信我也得告她侮辱诽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为公家的事收到如此欺辱,作为单位领导难道袖手旁观不够还要助纣为虐吗?既然如此,那我下次再遇上,我就先把她的牙打掉再说!然后看派出所怎么处理,给她赔医药费也行,给我罚款也行,实在忍不下去了,我找人宰了她再说!即便是为此丢了工作,坐了牢,也比这样白白受侮辱还要被冤枉好些!” 所长却说安吉没必要想的如此严重,完了给局长打了电话,将那个鬼女人如何要挟的话说了。局长说让那个那个人到他办公室来,他要当面警告她。所长便说,那就让内勤去叫她下去。 安吉一想,与其等着那个畜生红口白牙地恶人先告状,不如自己亲自去找局长,实在不行,她就亲自去派出所开昨天她报警的证明给他们看,总没有自己找茬骂人自己先去报警的吧? 便叫了洪霞,让她坐车下去到局机关,自己也骑了车下去。 到了局长室,刚好所有局领导都在开会,安吉没有犹豫就敲门走进去,刚说了几句话,局长说所长给他已经打了电话,他知道了大概。安吉没有止步,坚持将昨天的情况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并说:“她昨天骂的那些话可能对你们男的没有杀伤力,可是我一个读书人,我还从来没听过那么无耻肮脏的话,我可受不了!何况昨天那么多人围观,很多都是认识我的,被那个畜生当众辱骂,知道的会说我因工作得罪了人,被人恶意报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找茬满大街撒泼,岂不让我名声扫地,从此无法抬头做人?以后还怎么在这里工作生活?” 局长说:“诶,按说那年那事上她应该得到了教训啊,还敢这样放肆吗?” 安吉冷笑:“教训?她男人当着那么多人胡作非为,那么多的男同志都在旁观,我作为市场监管的组长带头前去制止被他打了,结果我们的同事明明是目击证人,却因为平常跟人家有点关系,故意不作证,你们领导也不重视,公安局也拖着不管,三个多月了社会舆论太大才处理,可是你们知道那几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他们纠集了一帮**贼,天天在我上班必经之路上拦着,见我走过就又是骂脏话,又是吐唾沫的,就连我们其他女同事去收费人家也故意不交,还张口闭口什么‘老子就不交怎么的?你们的人被打了也不白打了?看你们有啥本事管我们!’你们听听他们放肆不?直到后来那个男人被抓了,那些人才消停了一些!可是从去年年底开始,那女人又开始嘚瑟起来,动辄对我又啐又骂的,好多次我只是装作充耳不闻,心想那是厕所里的石头,我要是理她就是自找屈辱,所以能避开就避开,可是昨天她也实在太放肆了,明明我好好地和我朋友走路的,跟她的摊子都离那么远,可是她不光故意冲上来骂我,还拿着秤盘要打我!满大街的人都能听见她骂的污言秽语!就连学生都围了好大一圈在那里起哄!我报了警人家警察还取笑我们单位管市场的,居然连个摆摊子的管不了!昨天骂了也就罢了,今天那个鬼女人居然在一些居心不良的人蛊惑下,蹬鼻子上脸,居然说我故意找茬踢了她的摊子,还威胁到我的人身了!这我可不得不防了!你们也知道,我丈夫不在身边,一个人带着孩子已经够累够苦了,这样被人一再侮辱也就罢了,可是万一她伤到我人身安全,谁来管我?谁来管我孩子?就那年我被打住院后,没人照顾我也就罢了,我儿子那么小,也只能天天陪我住院,娘俩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今后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把我儿子给谁交代?总不能我为了工作,搭上自己不算,还要搭上我的家人吗?我希望你们当领导的,也得体谅基层工作的不易,多多支持我们!毕竟这不是私人恩怨!我一个好好的人,就因为工作分工的问题,被那种社会流民当街侮辱,我的人格尊严不要也就罢了,就问单位的脸面往哪里搁?” 局长只好说,他叫那女人下来他当面教训他,估计他说了以后她就得听,不然就不让她干了! 安吉便缓和下来,告辞了。 送走了洪霞,安吉先去法制股,找到管法制工作的表哥说起来,心想从他那里得到点安慰和鼓励。 表哥文黎明却说:“你活该!该骂,该打!谁让你什么事都要承揽到自己头上,凭一腔孤勇冲上前?谁不能干那工作,偏要你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单位那么多人那个没有执法权,哪个人不该办案?就你有文化就你一腔正气?那个狗鼻子(知安吉的所长)是多狡猾的老狐狸,看准了你的单纯耿直,假装对你说几句夸奖的话,就把你哄得五迷三道的为他冲锋在前,最后的得益者是谁?你把所里难吭的骨头啃了,挨打受气,其他人坐在那里看着你上蹿下跳的吃亏,他们却吃着软肉喝着汤,心里高兴的什么似的,你却傻傻地自以为了不得!” 第259章 闺蜜私话 第277章 闺蜜私语 安吉和余梅一见如故,在她们其余几个各自电话处理家事时,她俩悄声地说了很多私房话。 安吉说到她的初恋时光,说到那个远在天边的人,他的聪明 他的能力,他的痴情和他的抗争,以及他现在的生活。 余梅感叹:“多好的一段感情啊,是否是现在的这位?” 安吉自然否认:“怎么可能?所有得到结果的感情其实很容易被人忽略的,谁来念念不忘?” 余梅疑问:“那?” 安吉便叹口气如实说了:“他这些年很痛苦,一直在兑现自己当初的诺言,一直想证明给我看,现在是南方一个大型通讯公司的中层领导,手下带着好几十个本科生,同时又因为能唱能说,据说在公司混得比那个广告代言的着名影星还要好。说来好笑,他老婆现在在市场上做生意,又属于我的管辖,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也从她那里听了过去那段我们感情纠葛下他的作为,听得我又难过又好笑,因为故事的主角是我和他还有故事的讲述者,但是她却蒙在鼓里,我听着听着也控制不了难过的情绪,都怕在她面前露馅了!” 余梅和边上其余几位听了笑个不亦乐乎,余梅说:“这也太有意思了,你这主角现在成了观众,这样的角色转换也有点大!那你们现在呢?还偷着来往吗?” “偶然打打电话,但是他在我心里的那种感觉好像已经淡化了。反倒是现在的这位,当初等于是我拼命争取来的,虽然婚后几年也有几年不堪的日子,但在我觉来毕竟痛心彻肺地爱过,现在经过这几年的磨合后,好像才渐入佳境。” 于是几个人一起替她松了一口气。 到了八点多,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就只顾着说话,章淑给她母亲点了一份饭去送了,肖颖和李莉也去安顿家务,安吉和余梅聊了一阵,不见她们几个回来,打电话过去问,章淑说她要照顾母亲吃过后伺候她早点睡,肖颖说她老公回来喝醉了,她要看着孩子写作业,来不了,只有李莉匆忙赶来了。 几个人又坐了一阵,闲聊之下,个个都开心愉悦地哈哈大笑,这是安吉最快乐的时光,她其实是个本性活泼健谈的人,只是这几年多灾多难的婚姻生活和吴刚家人的欺压盘剥磨蚀了她生活的信心,变得有点郁郁寡欢,现在生活的阴影逐渐消散,她的快乐本性便又回来了,跟几个本来不是太熟的人,也俨然成了闺蜜一般。 聊到十点多大家散了场,安吉邀请她俩到家里。她们转着看安吉的客厅阳台和书房,对安吉简单而充满情趣的生活方式非常欣赏,甚至有点羡慕她的自由自在。 安吉打开她的电脑,让她们看自己写的那些东西,几个人又惊叹安吉妙笔生花的文笔和坚持写作的精神。可是安吉却叹口气,不由自主地谈起自己过去几年的痛苦生活,感慨万千。 时间不觉到了十一点多了,俩女友要回去,安吉再三挽留。尤其是余梅,安吉非常希望她留下来,跟她再抵足长谈。 李莉小声暗示安吉:“让我们回吧,毕竟余梅是二婚,不要再引起不必要的家庭矛盾来。” 安吉只好答应放她们走,直言说好的一夜畅谈却遗憾没有达到“同床共枕”目的。 余梅说:“我要是明天没事,我再来和你聊,你方便不?” 安吉说:“那再好不过了!” 送走了她们俩,安吉却良久未眠,在电脑上继续写那篇《爱在金秋》,一直到凌晨一点才睡。 次日下午余梅果然来了,俩人一直聊到晚上十点,余梅才告辞回去。 第263章 茅塞顿开 安吉本来这两天涨了一肚子气,又觉得自己孤身奋斗,难以应付这暗黑的职场,就想找虽然视力不好却因记忆力贼拉好、工作上非常有手段、被全局同事称作“电脑版老狐狸”的表哥支个招,却被他这样抢白了一顿,不免又羞又气,居然哑口无言,但是一想人家说的确实没错,就忍气吞声地陪着笑听。 文黎明见安吉一声不吭地听,态度还挺端正,也缓和下口气,继续说:“上次邱秘书长在这里闲谈你也在的,没听他说吗?现在的人干工作不叫干工作,叫玩工作!会玩的才叫优秀青年,才是先进!你以后学聪明点,遇事多观察多用脑子,有害无益的事上避着点,不该你出面的坚决不出面,领导硬让你出面的,先把话跟他说响,事情是他安排的,你是执行者,出来问题他得担责任,因为那不是你自己的事!再不能事事逞强,到后来自己吃亏不算,还被人当傻子看!现在的工作怎么不是干?那么多比你年轻上进的人,也想有所作为的,你就不要再像过去那样冒失了!**的工作,怎么不是干,别人能混你也跟着混!看别人怎么做你也怎么做,哪怕是照搬照抄也行,千万不要自作主张跟着感觉走!以后遇上这种事,领导不处理,你就给他撂挑子,不处理完坚决不上班!他们还能将你开除不成?你是公务员,又是学法律的,你自己的合法权益都得不到保护,还凭什么秉公执法?” 安吉茅塞顿开地点着头,再也不觉得表哥的话刺耳了。完了她又说出了自己想调动工作的想法,表哥大力支持:“对,这想法就对了,局长马上要调走了,乘他还对你有点好感,乘他还能替你做主,过两天找机会赶快去找他说一下!” 作计乃尔立,安吉便回到单位上去。下午去了派出所,打听那天她报警时值班的人和他们对她的报案的反馈,结果遇到原来的同事牟青的弟弟牟聪,也就是当年在她在乡镇所上班时那个和她关系甚好的女同学宋华的初恋情人。牟聪像是认识安吉又像是不认识,表情不冷不热地打了招呼,听安吉说昨天报警的事,翻了翻工作记录,居然说没有记录。 安吉愕然,原来昨天接警的那个小伙子不但当时在应付她,后来也居然没记录,怕是领导问起来他不好回复吧! 正当安吉要继续追问时,进来一个中年警察,安吉依稀听牟聪叫他指导员,便冲他说了那件事,结果指导员也说他不知道此事,而且他们也是根据情况判断的,没必要出警的他们不会白白浪费警力。 安吉被这官僚的一番话再次唬得哑口无言,又不敢反驳,只好说:“那我要上法院告她侮辱诽谤,我希望你让你们接电话的警察给我做个证,那个女人骂脏话的时候,我把话筒这边的争吵声给他听了,他应该听得很清楚!” 指导员却说:“侮辱诽谤的话取证本来很难的,再说我们的人也不过是听了听,并没有录音,怎么能记得住她骂的啥,又怎么作证?” 安吉再一次满头黑雾,再一次领教了这些衙门的作风。指导员看安吉气得面红耳赤的,继续说:“我就想不通了,你们作为市场监管部门的工作人员,被一个摊贩整的没处躲,还怎么执行公务?我们的干警干的工作跟你们差不多,管的人比你们管的坏多了,你听过哪个警察被他们打或者骂的了?你们遇到这种事,你们领导也不管?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安吉只好说:“领导管是管,但是那些下流货可会搞暗黑行为了,他们当着领导的面哈巴哈巴的,转身看领导不在,我们走在路上才找茬骂,领导和同事都下班回家了,周边都是他们的人,那些人都是沆瀣一气的,谁能给我作证?” 那个指导员又说:“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采取回避政策呗,你不与他们计较,她骂你你假装听不见,骂人又骂不死人!另外你可以准备个录音机,看她下次在骂就将她骂的话录下来,然后到法庭也可以作为她侮辱诽谤你的证据!” 安吉一听倒气笑了:“你的意思,我被她骂的还不够脏,还不够生气的,再去找着挨一场骂呗?那再没有人管怎么办?” 指导员也笑了:“那倒也不会,到时候你有了第一手资料,在报警的话,我们就能将她抓来关几天好好教训她一番了!再以后不信她不乖乖的!” 安吉只好告辞,到妹妹店里去,恰好父亲也在那里,大约他们已经听说了,都十分气愤,妹妹说,实在不行,她和父亲去找局长,就问问他,是不是等着那些流氓无赖将安吉气死、打死他们才管? 安吉摇摇头,安抚了他们的情绪,说她已经给局长说了,局长答应过问,如果再有下次,她也不客气了。 父亲和妹妹的脸色才缓和下来,让安吉跟他们一起吃饭。 安吉说了自己要去省城看吴刚的话,让妹妹下午和父亲过去她家里将她昨天下午做好的鸡肉吃完,让她照应父亲两天,便先回去收拾东西,一边是看望吴刚,一边是了却儿子的心愿,因为他早就吵着要去省城学游泳了。 下午五点钟他们才出发,到了省城却就已经七点半了,安吉下车后找个公用电话就给吴刚打了电话说了要过去的话。 吴刚说到那边只能住在村上农民自建的房子,可是现在太迟了,生火来不及,不生火的话又太冷了,让她带儿子先住在省城,第二天早上再过来。 安吉只好依言,带着儿子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一个比较便宜爹招待所,倒也干净舒适。儿子豆豆跟房东老太太的小孙子玩得很开心,安吉便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看电视,看着看着却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十点半了,安吉才想起儿子,赶忙去找,结果他俩小孩还在一个大房间里玩得不亦乐乎。安吉叫儿子回去睡觉,小家伙意犹未尽,勉强跟着安吉回来,还说起他们俩玩得游戏,很兴奋的样子,安吉看着儿子情绪很好,自己的心情也变好了。 第264章 夫妻见面 次日八点多才醒来,由于没带洗脸工具,就出去就地买了个毛巾和儿子洗脸。给儿子擦脸时,儿子却突然张开嘴大叫:“妈妈我的牙!” 安吉一看,儿子的一颗门牙带着血丝摇摇欲坠,她伸手进去,轻轻一下,那颗牙就掉了下来,心想不是七八岁才换乳牙的吗,儿子还刚满五周岁呢,这也有点太早熟了,不过儿子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说话早,懂事也早,也许就是他的特质吧。 安吉找了一片纸将那颗牙包了起来,准备带回家去,她从小记得他们那时候小孩子的乳牙掉了要丢到房顶上的,可是现在到哪里去丢呢?那就拿回去埋在花盆里吧。 退了房出去坐车时已经十点多了,到街上吃过早饭后,娘俩走向汽车站,等到了去吴刚所在的那个位于偏远乡下的新建厂房的公共汽车。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走了好长时间,一路都是尘土飞扬的黄土路,两边是光秃秃的山脉,安吉的心情不由得变得低落悲凉,从内心里替吴刚鸣不公。 同样是儿子,吴良高中毕业后还不到二十岁就结婚了,娶的是他父亲同学兼同事的女儿。吴刚爷爷早就过世,家里长辈只有个小脚奶奶,他父亲又在乡下教书,母亲虽说能干,但毕竟也是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还需要带着一大帮儿女种地养家侍奉老人,所以吴良作为家里的大儿子,一结婚就当家做主了,家里的大事小青由他说了算,那些年家里养的牲口、种的庄稼、挖的金子,一概收入都是他在掌管,这些年从老实憨厚的吴刚头上也搞了不少好处;吴德自小就娇生惯养顽劣不堪,勉强混到高中毕业,却抢了吴刚父亲单位内部招工的便宜,有了正式工作混吃混喝,等于没有一点吃苦受累,虽然他工作不好好干,但是脑子好使,心机险恶,在婚前又毫不费力抢了吴刚他们住着的房子,生活也一帆风顺;唯独吴刚,上学时虽然成绩不算优秀,但本本分分规规矩矩到了高中毕业,虽然没考上大学去学了驾照,起初跟着采金的老板到处打工,但是挣的钱都给了吴良管理,就算结婚后,也是对吴良言听计从,挣的钱都交给他哥保管,对吴德更是恭良疼爱,即便被他和吴良纠集起来抢了房子,但他将兄弟情义看得高过天,宁可和安吉为了房子的事争吵不休,日子过的惨淡不堪,也看不到他兄弟的恶毒,现在为了还债又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天寒地冻、天遥地远,和安吉两地分居,让安吉也不得不承受那份分离牵挂之苦,如今还要安吉带着孩子跋山涉水兜兜转转跑这么远来看他,真是天公捉弄啊! 安吉想着想着,不由得为命运给吴刚的不幸和辛苦而泪盈于睛,想改变吴刚处境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车在黄土飞扬的山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面前才渐渐出现一个宏伟高大的厂区厂房的轮廓。 安吉看到厂区人烟稠密、车辆拥挤,一派繁忙景象,心情才略有好转。好歹比起新疆荒无人烟的矿山,这里的环境要好得多。,至少不会那样寂寥寒苦。 车到站后,安吉带着儿子下车,在附近的小卖部找了公用电话给吴刚那位同住同工的老板弟弟打了电话,他说了可以找到吴刚的路线,让安吉去那边等,吴刚的车过来就会看到他们。 安吉和儿子走到大桥尽头站定了,正在东张西望寻找吴刚的车牌号,却刚好看见那个号码的车,便挥了挥手。吴刚停了车,下车向他们走来,走近了,安吉看到他满眼的欣喜。让他们娘俩上了车后,吴刚拉着他们去倒了车里拉的土,也到了午休时间,吴刚便将他们娘俩带到他的住处,洗漱一遍后,又吃了吴刚从灶上打来的饭菜,有肉有菜还有鱼,原来他们的伙食一点都不差,安吉看着都想流口水,吃起来也是有滋有味的。 安吉在吴刚的小床上躺了阵,看到吴刚陪着儿子玩耍的间隙,火热的目光便向她看过来,心里也不禁热乎乎的。完了吴刚带他们去了附近村庄找出租的房子。跟房东老大娘说好了下午的时候将火炉生起来,一家三口便又回到吴刚住处。 下午一点半上班,安吉和儿子坐在吴刚的车上,她一路有点晕车,就在车后的座位上躺着看书,车摇晃的厉害了就停止看书,陪他们说话。儿子豆豆则坐在吴刚身边的副驾驶上,帮他拉倒土的推拉杆。吴刚不时在开车的间隙转过头来看安吉,热切的眼神充满了浓烈的渴望,但是安吉假装看不出他的心思,如无其事地回避着他的目光注视。 吴刚问儿子豆豆:“宝贝,我可不可以亲妈妈?” 豆豆说:“当然可以,我也可以亲的!” 但吴刚终究忍住了亲,不过还是将手伸过来抚摸安吉的脸和脖颈。安吉和他说起自己想调动到市里的打算,吴刚却不乐意了,说那样他们就离得远了,还问安吉是不是打算躲着他?安吉当然不认可,只是说她现在的单位太忙了,她一个人又带孩子又上班,太累了,吴刚找工作也不好找,现在在这里,这边结束了呢?还不如去市里打工或者做个小生意,机会也多点。 晚饭前,安吉就带着孩子在吴刚住处的院子里玩,对面房子里传来小狗的叫声,小豆豆觉得新奇,要安吉带他去看,娘俩就趴着窗台往里看,只见房间里有两只小狗在那里叫着,豆豆高兴地不知怎么好。后来狗主人回来了,开门将小狗放出来,小狗冲安吉他们又跳又叫的,儿子小豆豆却又吓得要命,猴在安吉身上又踢又喊的,安吉只好抱着他不停安抚,任由小狗的前爪将她的裤腿抓得全是土。 玩了一阵,狗主人叫了狗进房去了,儿子豆豆才意犹未尽的回房间,过了一阵却又跑去门前设法招引,结果小狗就跑到安吉他们住的这边来了。安吉带儿子玩了一阵,便带儿子去上厕所,出来后不见了小狗,儿子便学狗叫,转眼那两只狗却从墙角跑过来,直冲着豆豆跑过去,豆豆吓得大叫,转身就跑,却就摔倒在地哇哇大哭。 安吉赶忙跑过去拉他起来,见豆豆满脸满身都是土。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大笑,带他回去洗脸换衣服,吴刚见了儿子的狼狈样,也笑了,转头却说安吉一个大人没个大人样,怎么能带着儿子这样疯玩,让别人怎么看他? 第265章 情难自已 晚上八九点钟,他们回到白天去说好的民宿住宿,吴刚老板弟弟的车送他们过去,同行的还有他们一起的一个老司机和他老婆。他们几个人在吴刚找到的住处坐着聊了一阵就坐车回去了。 吴刚急着要上床,可是儿子豆豆却拉着他爸爸做游戏,让吴刚趴在床上他当马骑,或者坐在吴刚肚子上当车开,让他屈起膝盖他背靠着,一双脚踩着他的左右手,一只手当刹车一只手当离合器,拧着耳朵当喇叭,还要他嘴里滴滴叫。 吴刚着急要行鱼水之欢,却对儿子无可奈何,气不得笑不得,只能勉强陪他玩了一阵,好容易哄他在安吉那边睡下,自己脱得只留下衬衣遮羞。 可只有五岁的小豆豆哪里管他爸爸的心情,还一个劲想拉着安吉玩刚才的游戏,安吉只能腾开一只手拍着孩子哄睡,一只手瞅空砸了有点疯狂的吴刚一拳,让他克制一点。可是吴刚哪里顾得上别的,安吉气得骂了一句,踢了两脚才让他规矩了一小会。 好容易哄睡了儿子,吴刚就急不可耐地将安吉搂在怀里,又亲又摸的不可遏制。但是安吉最近一直不太舒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有一丝的欲望,却又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应付。 完事后,安吉困得直打盹,眼睛都睁不开了,吴刚却一再弄醒她,要和她说话,安吉只能央求他:“我先睡一阵吧,醒了再说,我实在太困了!” 吴刚无奈只好罢手,但好像一直没有睡着,十点多的时候,又因此弄醒了安吉,安吉总算有点感觉,由不得又来一次,吴刚显得非常兴奋非常陶醉的样子,让安吉也忍不住有点好笑:“原来人们所谓的探亲,就是这样‘送货上门’提供这项服务啊!可是我怎么就会... ...” 早上六点,吴刚又醒了,抚摸着安吉的身体,说这里瘦了那里小了,都没肉了等等,安吉不以为然,看着吴刚经过修整后容光焕发的脸,心里倒有了说不出的感动,想想这就是当年爱的死去活来难以自拔的男人!原打算白头到老的,可是经过了这些年的恩怨纠葛,他们之间的关系差点分崩离析,到了后来,还是觉得他仍旧是自己休戚与共的爱人,就是现在,也仍让她心动不已,也许这就是爱吧! 安吉深深地叹口气,将头埋在吴刚怀里,忍不住悉心抚摸着吴刚的身体,沉浸在幸福中... ... 第二天快九点了,安吉他们才收拾好起床。班车来了,吴刚让安吉娘俩坐上,安吉推辞说没吃早饭,吴刚只好带他们先去厂区放下吴刚的洗漱工具,又坐了吴刚的车去工地。路上遇到进城班车,吴刚说去吧,早点回家,到了省城再吃早饭,于是坐了车,匆匆告别。走路上,安吉意识到吴刚一夜倾情后果然就变了个人,这就是男人啊,需要你的生活,你就是他盼着下凡的仙女,恨不得每时每刻搂在怀里;用完了,你就是弃之敝履的破扫帚了,恨不得让你立即从他眼前消失! 回城的路上,安吉心里的感觉比来的时候好多了。到了城里,看着那些鳞次栉比的楼房,安吉不知怎么的,却就想到了当年不择手段疯狂追求过她的范建设,想起她曾经跟着范建设第一次到省城,到他家里见过的那些人,后来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她想起曾经当初就因为对吴刚的爱难以放下,固执地拒绝着范建设的追求,抵触着他对自己所有的好,以至于他为了消减对她的感情而借助于那样不堪的手段,以至于走上那条路... ... 这多少年没见过的范建设,本来就是这个城市的原住民,当年为了挣钱去了那个小镇做生意,结果出乎意料的遇见安吉,又爱上她难以自拔,后来虽然他们不欢而散,在时过境迁后,安吉又遭遇了那么多不堪,现在回首也不能不说他当年对自己不真,可是事与愿违,就因为她心里放不下吴刚,才千方百计伤害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咋样了? 安吉早就听过“山与山又碰头的时候,人与人也有见面的时候”这句话,也相信有些人百折千回总免不了会再次重逢。但她觉得,她跟范建设,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经过了那一番折腾,他又走上了那样一条不归路,现在时过境迁,早就井水不犯河水,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即便偶然再见,彼此应该也是形同陌路了。因为她当初就没有在乎过他,爱过他,后来闹到那一步田地,她早就全盘否定了他的人品和对自己的感情,见与不见都是陌路。 但对于范建设的姐夫吕操,那个因为范建设后来破罐子破摔的事情而迁怒于安吉,借着他和安吉所长的关系,而对她侮辱诽谤、肆意谩骂的狗东西,她从内心里恨之入骨,恨不得看到他倒霉,自己再将他剁上几刀才解恨! 而这几年安吉也居然还在县城里见过他多次,每次身边都带着那个矮胖丑陋的老婆——范建设的姐姐范建荣,看来人家两口子小日子还过得挺好的,而且对那个矮丑的老婆情有独钟。可是当时的情景却让安吉又妒又恨,真想冲上前给他们吐几口唾沫出气,但想到自己根本不是人家那种流氓的对手,就算是吵架也是自取其辱,还是忍住了,假装不见或者干脆避开。 而安吉也发现吕操看到她的目光也是鬼鬼祟祟的,估计也是认出了她吧,想起了过去的一幕幕,说不定在心里还暗暗得意他当年辱骂安吉时,将她气得半死的样子呢! 安吉坐在回家的车上好久,说好的十二点二十发车,结果到一点半才等到发车,回到家也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看样子父亲好像还没回去,但是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因为明天要上班,安吉顾不得休息,洗了一阵衣服,赶紧做饭。吃饭时父亲果然回来了,原来他去街上转了,碰见几个早几年跟着子女进城的老乡亲聊天到现在,人家们都回家吃饭了,他也就回安吉家了。 第266章 出乎意料 饭后,安吉和父亲聊天到很迟,谈到自己的童年,父母对哥哥姐姐还有妹妹的偏心和对她的冷落,安吉总觉得造成自己胆小额自卑的原因跟父母的歧视分不开,就后来她在婚恋对象的选择、家庭生活中的多灾多难,都是由于家庭原因造成的,可是一向大大咧咧的父亲却说他们做父母的家里孩子太多了,顾不上那么多是可以理解的,但从来没有对安吉一个人另眼相看,他们还供她读书,应该她才是受到钟爱的那一个才对。 安吉冷笑:“我要不是因为你们的歧视,在那个家里无法容身,必须要努力学习考出去才有活路,我也想跟同龄女孩一样夏天满山野洼的玩耍,冬天捂在热炕上睡大觉!何必在冰天雪地翻山越岭去上学!住校时连个铺的毡和好一点的褥子被子都没有,缩在单薄的被子里抖到天亮,经常饿着肚子回家背馍馍,半夜三更背着几个刚蒸出来还冒着大气的馍馍往学校走!而你们,宁可浪门也从来没有说将我送一下!你知道吗,我每次从家出发天还亮着,可是等我翻过那道山天就全黑了,我摸着黑走在满是狗叫的那个村子,我心里有多害怕吗?你们就从来没有担心过我那么大点的一个小姑娘遇到坏人,遇到恶狗?” 父亲却反驳:“这丫头,你觉得就你能!我们村里再别人谁家的丫头去上学了?我们送你念书还念出仇来了!要不是你小时候有气管炎干不了干活,我们家里也穷,你可能也就贪玩那几年,然后嫁到农村里,再养上几个女娃娃,婆婆家要再对你不好,看你哪有现在这么大楼房住,有这么自在的班上!” 安吉依旧气呼呼说:“你们送我上学是没错,那也不是因为我有病干不了活,你们害怕我没人要,成了你们的拖累吗?我能上学上班,还不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想当年我上高中都是全县第一名成绩考的市重点,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县政府发的,大学学费也是国家免费还每月给生活费,你们给我花了几个钱?我那几年一个人拉扯孩子又集资楼房,苦成了啥样,你们除了帮我带过几个月孩子,再帮过我吗?我的大楼房哪来的?我吃糠咽菜的过来了,现在好容易好一点,好像都是你们的功劳!安慧呢,同样的上学,她考了啥高中,又补习了几年为啥没考上大学?还不是有妈妈老子的心疼,她才不用努力的!” 父亲被她抢白了一顿,倒也不生气,只是哈哈笑着说:“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你妹妹就说那时候没吃过多少苦,但她现在做生意早起晚睡的,比你苦多了!” 安吉气得无话,转身就进了书房去开了电脑,沉浸在她的散文写作中,她很快就忘了刚才提到的不愉快。 “三八节”那天,安吉单位组织全县企业老板和个体户环城跑运动会,大家各自分工,坚守岗位。安吉按照领导的安排在一个路口处等着给跑过来的选手拍照。 谁知她刚拍完出发时的一组镜头,等着拍第一个跑过来的人时,却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吉愣了一下转头去看,是个穿着西装的白面青年,安吉不认识他。刚想问一句,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却说:“你过来一下。” 安吉莫名其妙地跟他走到路边的一栋楼下,那男的边走边看着安吉说:“你不认识我了?不可能吧?” 安吉摇头:“我真的不认识啊。你是不是认错了?” 那男的白皙精致的脸上一副既紧张又兴奋的表情,声音都有点颤抖:“这家伙!还真的忘了我是谁了?你再想想,当年在煤山镇... ...” 安吉才认出他居然就是范建设,恍然大悟,但不像他那样激动,反倒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是冷冷地调侃一句:“哦,你居然还活着!想不到你还这么坚强!现在呢,在哪里混?” 范建设没有接她的话茬,却反问:“你呢?现在在这个所里?” 安吉未置可否,表情冷漠地打量着他的衣着打扮,见他穿这样一套银灰色的西装,无论做工还是样子都非常精致时髦,看来他以前那精致生活的习惯还是没改,只是后来那一段因为染上了恶习而变得不修边幅,看现在的样子,应该他是彻底改掉了坏毛病了,但是谁知道他后来到底怎么回事呢?安吉可不想关心他。 范建设又问:“你孩子多大了?” 安吉冷冷地道:“我吗?没儿没女的,不像你春风得意,也用不着你管!” 范建设却笑说:“还在为过去的事生我的气吗?你就在你们单位院子里那个楼上住吗?” 安吉说:“生你的气?犯不着!我也早忘了过去的事!” 范建设说:“别生气了,好好儿的,我可一直没忘了你!” 安吉冷哼一声:“免了!我担当不起!就问你现在在哪里混饭?” 范建设说他现在给别人装房子,以前也给安吉他们那栋楼上的人家装过的,怎么却就没见安吉呢? 安吉冷笑:“谢天谢地!我再没碰到你!看不出来呀,你还会装修!” 范建设说:“是我揽了活再找人干的。我那年从煤山镇回去后就一直在干这个。这都好几年了。” 安吉继续冷笑着调侃他:“发财了吧,老婆呢?” 范建设也没接话,继续问安吉:“你那位呢?一个单位的吗?” 安吉冷哼:“你也没必要问那么清楚,反正我也不至于嫁不出去!倒是你这姐宝男在哪位姐姐家安了床?” 范建设笑说:“什么姐宝男?那么难听的!我过来这边就在我二姐家住。” 安吉又嘲笑:“哦,就是将那个扁扁头姐夫离了后挂上公安的?你们姐弟真有本事!” 范建设有点尴尬,表情傻傻地看着安吉,目光凝重而痴缠。安吉惊诧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样子居然一点没老,穿着比以前还要干净整齐,皮肤也很光滑细腻。 安吉看见单位押后的车过去了,乘机脱身:“赛跑马上结束了,我要去给他们拍照了,以后有空再聊。” 范建设忙说:“那你先去,我在这里等你,你拍完照过来。” 安吉未再理睬他,等到几个参赛运动员跑过了,跟在他们前后拍了几张照片。 范建设又走过来:“要不我先过去,我姐家那边有点事商量。等以后你有空我去找你吧?” 安吉当着别人的面,只能假装客气:“行,以后再说!”也不管他如何,转身就走了。心里只喊倒霉:“真是活见鬼!这都九年了,怎么还能碰上他?” 第267章 领导的出尔反尔 下班时,所长让安吉他们去某个日用品店挑选局机关发的礼品顺便带回家。 大家伙儿挑来挑去,在单位定的价钱基础上各自又添加了十几到几十元不等,买了其他家庭必需品。安吉添加了十多元,买了一个电热器热锅,方便给儿子热牛奶。 下午上班后是跳绳比赛,不计时间只记次数,每个人可以跳三次,以三次合计计分。安吉自然也报了名。她看了看参赛的人和排在前面的那些人跳的情况,心里胜券在握。 同事中跳的最好的是比她小两岁的打字员凌燕,三次合计共跳了一百四十四个,大家还在那里为她鼓掌叫好。安吉是倒数第几个上阵的,第一次才跳了五个,第二次一百八十多个,第三次觉得差不多了赢了就自己停了。最后的合计数字是二百四十四个,比凌燕多了整一百个。 围观的人惊呼不已,尤其是安吉跳起来的时候,速度非常之快,大家既看不见绳子甩动的痕迹,又听不见绳子打在地上的声音,只看到她的手臂上下挥动着,空气中响着呜呜声,还有脚步轻微的落地声,数数的人都几乎数不过来。 本来说好了无论哪个比赛都按名次发奖金和奖品的,可是上楼领奖时,所长出尔反尔说:这次跳绳重在参与,每个参加者发奖金三十元,跳绳成绩作为参加县局比赛的参考,获得第一名的安吉将作为种子选手。” 安吉被所长这言而无信的举动气蒙了,想直接弃奖不领了,又不好怒形于色,转念想想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也就差了十元钱的奖金,为这点小钱惹恼了领导,招致以后给她穿小鞋实在不划算,就忍了气去领了奖金。 完了他们早早放假回家,安吉跟几个同事去参加了一个美容店邀请她们女性顾客举办的联欢会,以非常幽默搞笑的表演获得了美容店的好几件奖品化妆品,又买了几件日常洗护品,喜滋滋地回来。 晚上安吉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碰到范建设的事,心里不免觉得有点晦气。离开那个地方、离开那个人都已经九年了,安吉都相信他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他却阴魂不散地重新出现了,仪表打扮还是那么精致,看她的眼神都是过去那样火热中带着暧昧,但比原来那阵长胖了些,少了些以前的腼腆羞涩和文雅秀气,多了些老成持重。 安吉奇怪范建设变化不是太大,但自己今天却怎么就没认出他来呢?说明那时候她真的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吧!但愿他不再对自己“有感情”,想起过去他纠缠自己的那一番功夫,安吉都有点心有余悸。 不过联想到自己最近根据过去的日记改写的长篇小说《爱在金秋》,正好写到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时光,本来她也只是没有有意地回忆过往的,却偏偏就在现实中碰见他了。难道是所谓的吸引力法则在冥冥之中起了作用吗?怕鬼偏见鬼,真是不可思议。 安吉想起当初就对范建设的追求和纠缠难以招架,好歹有她对吴刚的感情在那里支撑她,所以才终究抵挡住了他的纠缠。可是... ...安吉又不禁想到:假如当初不是自己对吴刚盲目的迷恋,不要固执己见地拒绝范建设,也许... ... 算了,就算嫁了他又能怎样?就算当时经济上宽裕点,家庭关系中也不吃亏,难保不会因为他知道了吴刚的存在而家暴她!但心里有个寄情的吴刚,即便跟范建设得不到幸福,总比嫁给他不爱她、她却不顾一切去爱的男人受尽屈辱却无处诉苦来得好一些吧?唉,造化弄人,任命吧! “上天保佑,但愿范建设再不要弄出事端,我已经输不起了!”安吉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迟迟难眠。 接下来安吉他们局机关开了三天的会,头两天听取了县上几大部门几位领导的工作报告和县局机关领导传达的省市工作会议精神,完了由他们局机关一把手局长做的本单位工作报告,满满当当、紧紧凑凑的三天会后,是各项工作制度的讨论和局机关和各所、股室签订的工作目标责任书,晚上便在政府指定的某个大酒店举行的联欢晚会,给他们提供酒水的本地酒厂还派来了他们的歌舞剧团唱歌、跳舞助兴,然后各所和各股室自己也排练和节目,局机关领导们即兴表演,气氛非常热闹活跃。 喜欢诗词歌赋的安吉自然也不落于人后,当即朗诵自己写的诗歌一首,让大家也是一睹风采。 表演以后给领导敬酒时,安吉落落大方并口吐莲花,对领导对她工作中的支持表示感谢,并对领导即将上调市局的传闻表示祝贺,一再说:“感谢您的辛勤工作和指挥有方让我们有了舒心愉快的工作环境,您的英明果敢给我们修建了住房,让我们有了温暖舒适的美丽家园!” 高大俊朗的局长也笑容满面、语声朗朗:“我也代表局领导班子感情你们每位职工的努力工作,为我们赢得了县委县政府连年的好评!我也代表全局干部职工感谢你为我们创作了不错的诗歌,今后要再接再厉!至于我高升的事,目前只是传闻而已。” 安吉又说:“那就当做我对您的良好祝愿吧!” 局长高兴之下,一口干了杯中酒,暗示安吉去给那边桌上已经退休的那位纪检书记敬酒,安吉会意地点头,斟满酒杯走过去。 说实话退休前的那位女纪检书记非常严肃,安吉觉得她除了跟距离几位领导和局机关个别干部说话和颜悦色外,再对他们这些基层所里的同志都是一脸故意装出来的威严,但是退休后就平添了许多平易近人的神色、见安吉过来敬酒,便早早给自己杯中斟上啤酒,举起来示意安吉她喝的啤酒。” 安吉举杯说:“老书记,新的一年,祝您生活快乐充实!身体健康!” 女书记笑眯眯举杯跟安吉碰了一下杯喝了,安吉冲她点点头表示感谢,转头看其他桌上的局机关大小领导们,别人没有敬酒,她便也没有去敬,就在那张空了几个座位的桌边坐下了,看着大家在那里唱歌猜拳喝酒,玩得不亦乐乎的,她的心情也十分好。 晚宴上,安吉的儿子豆豆没处安顿,安吉便带了去。四岁多的豆豆非常聪明伶俐,满场子很兴奋的跑来跑去的看热闹,也吃了不少,自己很开心地说:“妈妈我今天真幸福!吃得好玩得好!”巧言令色,十分可爱! 第268章 相生相克 小豆豆在自己的小书包里塞了两个金黄色底色上画了精美设计符号的空酒瓶,怀里又抱了一个,装出一副威风威风凛凛的样子走过来,冲在座的大家说:“我们是中国人民武装警察!”将大家都逗笑了。安吉跳舞时,他也在边上掺和着鼓掌,十分活跃。 值得一提的是,安吉最近有两次聚餐都被无意打翻的酒水撒个满怀,按照每天这里迷信的说法就是“青龙扑怀”,好兆头的意思。安吉因为也是怀着希望,更加盼望真的会应验,便下定决心找局长说一下调动的事,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蓝图都已经画好了,就差实践。 他们玩到十一点结束,安吉回来时请了另外一个基层所的两位同事老大姐一起来家坐坐。她们转着看了安吉的房子后,感叹安吉这样有生活情趣的知识分子,却一个人又带孩子又上班,实在太累。 但是安吉却很乐观地说:“现在孩子大了,比较乖,好带多了,也没多少累。” 看时间不早,安吉便催儿子去睡觉,可是他满脸兴奋:“我不瞌睡!你看我这样子怎么能睡得着呀!” 安吉笑骂一句,揽他入怀。俩大姐坐了一阵告辞走了,可是安吉躺床上良久未眠,看着她在煤山镇那段时间写的那本日记,心里是满满的感触。回味过去,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啊。当时的她满脑子是和吴刚苦恋无果的痛苦和盼着破镜重圆的期望,以及对范建设的狂热追求无法拒绝的绝望和无助,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情恩怨纠葛,那些茫然无措的日子和泪流不止的夜晚,简直真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事到如今,安吉才知道当初的选择真是大错特错,那时在情感处理上的单纯幼稚和带着某种自卑的偏执,真是害人不浅!不但毁了一个真心爱她却被她因为他的过去的强烈抗拒不愿接受的人,也毁了自己本应该辉煌灿烂的前程或者幸福甜蜜的青春! 想来想去,安吉此时才觉得当初自己的言行对范建设真的有点残忍,可是唯一存在的那种负疚感,就因为他姐夫吕操那个老狗的侮辱谩骂冲抵的干干净净,所以这么多年,她对于范建设想都不愿去想,结果谁料几天前却意外重逢,不得不让她再次想起那些往事,打心眼里觉得留下了不少遗憾。但是事已至此,无需弥补也无法弥补了! 爱她的人因为得不到她丝毫的回报而痛不欲生、自甘堕落、自毁前程;她爱的人得到了她全心的付出却不懂珍惜,在具体的生活中,将她的心刻画的鲜血淋漓,伤痕累累至今难愈,虽然她现在能够包容原谅,却终究难以恢复如初,这难道不是命运对她的捉弄吗? 但是现在,过去的激情和真爱都不再有,爱过的恨过的和不爱不恨的已在生活中泾渭分明,还有什么值得回首呢? 次日照常上了一天班,晚上安吉虽然打开了电脑准备写东西,但是小豆豆一个劲捣乱,安吉不得不在九点半就陪他去睡觉,心想等他睡了她再写,谁知陪着陪着她自己也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困意未消,想起电脑还开着,自己睡的时间够多了,再不能这样懈怠下去,就爬起来穿好了衣服,做到了电脑前,继续写她的长篇回忆录《爱在金秋》,房间冷,安吉外面套了厚大衣。 一口气打字到五点半,儿子偷着惺忪的睡眼跑来,咕咕哝哝地叫安吉去睡。安吉无奈地搂着他的光屁股说:“宝贝呀,妈妈白天太忙了,就利用晚上你睡了干点自己喜欢的事,你怎么就不能放过呢?” 可是儿子不乐意:“我就不行,我就要你陪我去睡!” 安吉只好将他抱到床上去,给他盖上被子,拍着他:“儿子自己睡啊,天还早着呢,妈妈得赶时间了!妈妈再耗不起啊,你一天天长大,妈妈一天天老去,等你长大成人时,妈妈可就成老废物了!所以妈妈必须现在要抓紧时间做想做的事!你要理解妈妈,支持和帮助妈妈!” 儿子懵懂不解:“我怎么帮你呀?” 安吉叹气:“你乖乖听话,在妈妈写作的时候不要打搅我,这就算是支持和帮助我了!” 儿子坚持:“那你也得陪我睡着再去!” 安吉看他说不进去,干脆动了粗,用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豆豆直声叫嚷,说他喘不上气了,热死了,说:“哪有这么的妈妈?” 安吉还击:“有这种儿子就有这种妈妈!你一天到晚地缠着我,妈妈就跟你现在一样喘不上气的感觉!真想发疯!我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看你还缠我不?” 小豆豆大叫着求饶:“你松手!我一个人睡!你把台灯换过来,我眼睛难受!” 安吉只好将自己正在书房用的台灯给他拿到卧室,自己开着头顶的灯泡,虽然有点昏暗,不是太好用,但也只能凑合了。 儿子终于安静下来,安吉偷看了几次,看到他闭着眼不动了,就叹口气回到电脑前继续写,一直写到七点多的闹钟响起,才关了电脑,叫醒了儿子让他赶快起床自己穿衣服,自己则收拾好床铺后去准备早餐。吃饭时,安吉给儿子倒好牛奶,放了一点盐,又根据他的口味加了点糖。 等她吃过后,她看看表,催着儿子说:“疯狂时间到了!” 儿子识趣地赶紧去找自己的书包和外套、鞋子,赶在安吉穿好外套前,他已经穿好了外套和鞋子,背好了书包,手拿着安吉的自行车钥匙,站在门口等她了。 安吉笑着夸一句孩子,打开门,娘俩几乎同时往楼下跑,四只脚噼里啪啦的下楼,脚步有序而紧急。 她推过自行车,儿子小豆豆自己爬上去坐好,安吉侧身骗腿上车,径直往单位方向去,儿子的幼儿园也在同一条路上,不过离得比较近。安吉走到距离幼儿院五十多米的马路边停下,一只脚撑着地面,倾斜着自行车,让儿子自己下车,跟他说了再见,看着儿子背着小书包,低着脑袋自己往幼儿园方向跑去,直到看他接近幼儿园大门那里看不见了,便也重新骑车上路。 她的单位就在市场那里,说起来骑车需要十分钟,不算太远,但是对于安吉这样的熬夜党来说,早上起得迟,有时候就免不了踩着上班签到的钟点到达,要是她将孩子送到幼儿园,就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估计上班就要迟到了,所以他们娘俩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年幼的儿子也习以为常了。 第270章 上门送礼 开完会后的三月中旬,安吉的工作分工有了变化,调整到了负责投诉处理和计划生育,安吉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但是既然单位领导已经决定了,那就受命是了。 于是安吉开始整理那一堆被前任同事轻松甩掉的杂碎,觉得有点顾不了头尾,请教前任同事人家又讳莫如深,安吉只好自己学着慢慢来。接下来的半个月安吉一直忙着写材料做统计,所有的事都堆在了一起,天天进了办公室就趴在办公桌上写东西,办公室又吵,安吉本来做好的要去找头儿说调动的心思又有点动摇了,不过一周前安吉还是提了些瓜果去了头儿家里。 当时头儿不在家,他的风韵犹存的夫人在家,在座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同事夫妇,安吉也没有估计那么多,和他们坐着聊了一阵,那俩夫妇走了,安吉坚持坐到九点多,终于等来了去老家上坟的头儿,安吉简单说了自己的要求,头儿说只要有机会就努力,他也想本单位多几个人调过去,但是上面有名额限制,恐怕不行。 安吉又提到自己的苦衷,说期望领导给通融一下。头儿的夫人也算的出身名门,现在虽然年近五十,但皮肤光洁身材修长,气质很好,现在也在政法机关当领导,曾是安吉党校的同学,所以她们之间还是比较有亲和力,前面聊得也很投机,便在头儿面前也给安吉帮腔了几句。不过安吉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儿的晚归而不高兴了。本来和安吉她们谈笑风生的脸一下子变得生硬勉强和冷若冰霜。 后来安吉就告辞出来,再没有去过。后来安吉在非常迷信的姐姐安欣蛊惑下跑去一个神婆子那里算了一卦,结果说安吉年内有凶,有坏人使坏。但是问到工作的事,神婆却紧闭着眼说们可以调动,就得花钱,又给安吉说了化解之术,但安吉一听简直难于上青天,就一直没有去弄,直到好几天后,在姐姐催促下才剪了黑纸人找个十字路口烧了。 当夜,安吉又去了头儿的家里一趟,不想正和同事孙芝碰个正着,安吉知道她必然也是来找头儿跑调动的,便和孙芝心照不宣地打了招呼。这次头儿夫人看起来心情很好,几个人说笑一阵后,孙芝别有用心地提醒安吉,孩子一个人在院子里玩耍怕有意外。 安吉明白她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走开,她好说自己的事。安吉便识趣地告辞,临出门将手里一个信封递到送她到门口的头儿夫人手里,小声说是自己的简历,详细写了自己的各方面情况,希望她能转交给头儿。 头儿夫人捏了捏信封,问:“简历?”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没有多说,就先收起来了。 安吉告辞回来,转身到家属大院里去找见玩耍的儿子豆豆,拉着他回到家,催他睡觉,谁知豆豆却还想玩耍,安吉不知为何无名火起,对着儿子大声呵斥了几句,儿子委屈吧啦地上了床,安吉也觉出自己的心情有点莫名的败坏。 最近一周一直无吴刚的电话,安吉也没有思念的感觉,潜意识里也觉得这样过也挺好的,可惜想不通当初怎么就非要嫁给他?为何不能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呢?自从遇到吴刚、自己的快乐无忧就再也不存在了,后来结了个婚更是灾祸不断,真是自找苦吃!虽说现在吴刚良心发现,有点真心复苏的样子,安吉却再也觉不到心心相印,难道所谓的爱情,真是昙花一现吗?伤透的心,不再有相爱的感觉,也忘了自己是一个年届三十的青春少妇,没有爱情的滋润,没有欲望的包裹,所谓丈夫,只是一个概念一个词汇,所谓家庭,在她这里,形同空壳。 安吉心里打定了调走的主意,就对长满阳台、原来非常喜爱的花花草草失去了兴趣,对自己宽敞明亮的房子有点不舍,但是想到到了那边会有比这更好的,也就不太在乎了。但是,又想到凭吴刚的身份地位和能耐,到了那边,也许更找不到立足之地,安吉也许更会被市里那些人看不起,生活压力说不定更大一些! 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孩子的学业,也为了免得遭遇二姐安琳少人关心少人问的处境,只好选择从一而终。何况有次安吉从当时遍布街头的“算命机”上投过一枚一元硬币,然后输入自己名字和生辰八卦,那台机器居然就打印出来一张上面写着安吉的姓名和生辰、下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的纸,说安吉“有才艺、多情善变、命运多舛”,并且算好了安吉此生只有一个“正财”(指丈夫)却有一个隐藏的“偏财”(长期情人)和无数烂桃花(临时情人)... ...虽然安吉不是太迷信那些东西,当时也是抱着玩玩看的心态投币和输入姓名的,但打出来的那张纸上写到的很多内容,竟和安吉的性格爱好非常巧合,令不得不惊讶和叹服。 她揣摩着那张纸上那些或暗示或明示的内容,又不禁心生希望:也许,她的生命里还会出现一个爱她又值得她去爱的人? 安吉觉得自己的大好青春已经被嫁给吴刚的痛苦磨蚀掉了,就不能再允许自己的生活这样死水无波下去,心灵成为一片荒原,她的人生也会枯竭的。可是现实中的她,没有了激情,没有了关爱,没有了期望,一天天憔悴苍黄,面无血色,无心穿着打扮,无心致力于生活。 唉,就这样过着吧,人说好的缘分不是追来的而是等来的,属于自己的跑不掉、不属于自己的求也求不来、 向吴德要钱的事始终横亘在心,但草包丈夫不要,安吉干生气没办法,也想听别人的劝慰放弃追讨算了,可是回头一想,这样太便宜了那一家畜生,尤其不能让口出狂言的吴德老婆太得意,让她也尝尝还债的滋味才行!不过看看人家丈夫、吴德那个流氓,倒算得上真汉子,他老婆才不会跟着他受苦的,要是这事翻转过来,吴德那个流氓才不会吃这样的亏,只有吴刚这个草包会忍气吞声,对因自己的无能导致的老婆孩子的苦厄袖手旁观! 吴良吴德两个狗东西都不是平地里窝着的狗,只有吴刚草包甘心受辱,不光给安吉挣不回来那个面子,反倒借着安吉一己之力扛起所有,将安吉的牺牲换取他的逍遥自在。 第271章 坦诚想法 吴刚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安吉不知为何心情非常糟糕,尤其是周末上街看到吴德一家三口在街上走转,想到自己当初和吴刚相爱时想要的终生相守的愿望到了如今两地分居、事与愿违的结果,安吉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吴刚的本质没有改变,有些方面比安吉刚认识他那会儿可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更值得让人去爱,可是安吉心里对他的爱意,早就被他禽兽兄弟们的行为破坏殆尽,她的心就再也无法恢复到原来有的炽烈了! 安吉恨吴刚的无能无知破灭了她的梦想,更恨吴良吴德两个畜生破坏作践了她和吴刚之间的感情,安吉想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是指望不了吴刚争这一口气,他以自己受苦受难来赌气不去要钱,却侵害了安吉和孩子的利益,可是安吉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不能让他们活得太得意!她和吴刚感情不好的原因跟他们兄弟的作为有直接关系,她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是安吉想想自己也是个软弱无能的废物,她能采取的办法也只能是在电话里对着吴刚破口大骂,将自己的委屈尽情向吴刚发泄,压根不管吴刚的情绪,吴刚也只能哀求她放过自己,却对吴德那个流氓无可奈何。 安吉懊恼得无以复加,只有骂自己当初的单纯和痴傻,为什么要闭着眼睛爱上他又嫁给他啊?在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上看清了吴刚的嘴脸,却还要坚持错误,不能坚决地离开他呢? 当天晚上,安吉就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寂寞孤独和仇恨引起的怒火,拨电话过去将吴刚狠狠吵了一架,听见了吴刚在电话那头气得发抖的声音和含泪的哽咽声,她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和心疼,觉得他也是活该如此。 安吉口口声声声讨他,糟蹋了自己大好的青春,浪费了自己的感情,吴刚气得反问:“我的青春呢?我的青春谁来赔?” 安吉气得口不择言:“你也配说自己有青春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个荒郊的野人,你不娶我,你也就只能娶个乡里婆娘,最多就是在农村里开个三马子去过你的讨吃生活!是我将你抬举了,你却将我拖进了泥坑里,将我从白天鹅变成了吃不饱、毛掉光的下蛋鸡!” 吴刚冷笑:“要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也不会过得那么惨!我也不会待在农村的!” 安吉反唇相讥:“是啊,你不娶我,你兄弟们会给你一个他们玩剩的女人给你当泄欲工具!这样你们一生一世就不会分开,因为你们有共同利益!倒是因为我,才让你们兄弟们觉得反正你有人养,干脆扔给我,将你撵出来也不怕饿死你了!” 吴刚也伶牙俐齿地反击着,说他没心听她讲这些废话了。 安吉骂道:“可以啊,以后各奔东西,你也再不要回家了!” 挂掉电话,安吉还气得呼呼的,一个人在那里咒骂了一番吴刚这个软弱无能的草包,用死皮赖脸的手段纠缠自己到现在,导致她如今过又过不好,扔又扔不掉! 过了两天的那个晚上,安吉早早上床早早入睡,结果早上三点就醒了,一算才睡了不到六个小时,可是已经了无睡意,于是爬起来开了电脑,又打了一阵文字,六点钟的时候又回到床上睡下,心里却翻江倒海地想了好多,忽然觉得吴刚也没有多少过错,只是当初太老实了些,对自己的亲人做不到以牙还牙,才让他自己进退两难,也让安吉落下口实。再说当初搬家出来的决定,说来也是安吉自己做出的,现在也应该负一部分责任。吴刚不敢与吴德抗衡,一方面是耽于亲情难断,一方面也是怕安吉受气,加上安吉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所以他们俩才无论如何达不到共识。但是他们争也罢吵也罢,说来讲去遭受损失的还是他们,对吴良吴德却毫发无损,甚至还袖手旁观幸灾乐祸。 安吉算来算去,觉得指望吴刚跟兄弟翻脸去要钱,他没那个本事,打官司吧,又不知要付出多少财力和精力?干脆自己出面,跟他们几个对抗到底,让他们看看马王爷到底长几只眼! 熬到六点半,安吉终于又按捺不住拨通了吴刚的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吴刚显然还在迷糊睡着,安吉连叫几声后,终于将他叫醒了,便说自己决定先把房子卖了,吴刚拿着这些钱先过去到市里开个店,以保证孩子能顺利入学。 吴刚说这太仓促了,应该等他干完这一年再说。 可是安吉已经失去了耐心:“工作挣钱是为了生活,我们这样分居两地已经严重影响了正常生活秩序!为什么还要继续?你的墨守成规、不思进取不求变革,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你还要坚持多久?” 吴刚口气有点缓和地问:“不离婚了?” 安吉忍不住笑了,说:“不离!离了的话,你能找上,我却嫁不了!还要给你分割我苦苦挣下的家产,太便宜你了!因为你到了男人最精彩的时候,有的是年轻漂亮的女人跟你,我却人老珠黄、江河日下,再找也只能找个死了老婆或者一身毛病被前妻赶出来的老头,还得伺候他吃喝洗衣做饭,忍受他身上的棺材瓤子味道!要是再被人家半路丢下,我可不彻底无处可去吗?” 吴刚被气笑了:“你这头老母猪!我这才刚下定决心,你既然铁定了心要离婚,那我也只能另想办法,现在你却又变卦了,到底想让我怎么办?其实我最近也是想好了,既然你说了不让我回家,那我就不打电话不回家!说真的,前几天我都没好好吃饭,晚上也整宿睡不着,这两天刚刚想通,毕竟是我拖累了你,既然你想解脱,那就解脱吧,让你从此嫁个好男人,至于财产也不跟你分了,我们家里除了那个房子外还有个啥呢,房子就留给你和儿子住吧,毕竟你要上班儿子要上学,都要有个安居的地方,我呢,走到哪里都是居无定所,也许注定了我就是个漂泊的命,那我就认命吧!” 安吉冷哼一声:“说的好听!上次吵架要离婚,你连个枕巾都要跟我抢、还将我打到住院的人,还说什么不跟我分家产!鬼才信你!别看现在说的天花乱坠,事到临头,谁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 吴刚说:“哎呀,你这人怎么老是揪着我过去的小辫子不放?能不能心胸宽阔点忘掉过去的不快?因为那样的话,你也不快乐!” 第272章 想入非非 安吉反问:“那为何你有那么多小辫子可以揪?为何你要给我的过去留下那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我自从遇到你就何尝快乐过?你已经被剥夺了我最美好的十年青春,你就该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乖乖听我的话,还有何理由争辩?” 吴刚也反问:“那我的青春谁赔?” 安吉气道:“你也有青春吗?” 吴刚说:“当然有啊,我现在已经对别人不感兴趣了,全不是因为你吗?一天脑子里想的全是你,别的女人使尽浑身解数也引不起我的兴趣,不怪你怪谁?” 安吉一听吴刚将话题往那个方面扯,忍不住笑骂:“少扯淡!你现在不过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干那事罢了!你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爷父们、兄弟们都一个德行!我还不是被你骗到手的!少给我这里装痴情公子了!你大可放心去找别的女人,我不管!” 吴刚却说:“不,我现在只对你有兴趣,骂了半天,该说些好听的了吧?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想起你的粗腿肥屁股,满脑子想入非非,你猜我手抓的啥?” 安吉笑骂:“抓你哥的头!好好抓着,那才是你的亲兄弟!” 吴刚小声撒娇:“真正的!你说对了,我都快要上天了!你快亲亲我啊!” 安吉又好气又好笑:“王八蛋!你说你可怜不?你的兄弟们天天和老婆在一起,还动不动在外乱搞,你却可怜到如此地步!”就凭这,你就该恨那些害你到如此地步的畜生,可是你宁可亏了自己也不愿意反击他们!” 吴刚说:“求你了,别在这时候提他们了!好好亲亲我吧,我真的十分渴望现在就搂着你,亲你那让我销魂的身体呢!你说说自己现在啥感觉?” 安吉笑骂:“滚你奶奶脚!老娘这几年含辛茹苦的早没感觉了!就是你一个年轻轻的大男人,有老婆却碰不到,只能靠幻想过着,实在可怜!” “那你呢,我走了你找了谁?别以为我不知道!”吴刚瞬间不高兴了。 “去他的臭男人!我除了你还对哪个男人有感觉?个个都臭烘烘的难以忍受!就算你亲自来勾引我,我都产生不了感觉了!” “那我给你买个工具,想我了就可以拿他当成我!”吴刚嘻嘻笑着。 “讨厌死了,那玩意还不如真人好用,还不如找别人代替!”安吉脸都红了,虽然明知吴刚看不到,也忍不住藏到了被子里。 “那不行!你是我一个人的,我可不能容忍别人对你干那些我才能干的事!那是我的专利,绝不允许别人侵犯!不然我会拼命!”吴刚急眼了。 “行了吧你,离得这么远,我要真的找了你也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再说我还划不来去当别人的备胎呢!这种事上,吃亏的永远是女人,我可不会当那个冤大头!就看你了!”安吉说。 “我也一样,将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你,你赶紧亲我,不然它... ...” 安吉气急而笑,只好满足吴刚这点可怜的要求,对着电话亲了两下说:“好了吧,再不打了,你自己去和你兄弟玩!动静可不要太大哦!” 吴刚满是陶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嗯!这才是我的好老婆!我的心又回来了!我爱你,亲爱的!” “去爱你的小兄弟吧,我不打扰了!”安吉戏谑他。 关了电话的安吉忍俊不禁,忽又悲从中来:这就是我善良痴情的丈夫啊,痛改前非后,我们还是这么真心相爱的!实在没必要寄这过去的那些事来伤害他了! 安吉决定了五一放假就带孩子去看他,好好对待他吧,毕竟这是自己曾那样深爱的人啊!既然到手了,干嘛还要弄得面目全非呢? 那天晚上外面风很大,安吉去叫在外玩耍的儿子,但是豆豆却死活不愿意早早回来,安吉只好领着他在院子里转悠,见住在另一个单位一楼的同事兼大学同学郭明家里亮着灯,豆豆又吵着要和郭明女儿小雨玩耍,安吉只好带他去,顺便看看几个月前刚刚丧偶的郭阿姨,便去敲了门。 虽然是农村进城、长相打扮也很朴素却很能干的郭阿姨在看电视,郭明则在阳台上捯饬他的花草。见到安吉到来很高兴,小雨拉上豆豆去她小房间玩她的玩具了,郭明便带安吉去阳台上欣赏他的那些花草。 郭明上大学是和安吉同一年考进去的,不过他读的是中文本科,所以比安吉迟毕业一年,却也和安吉分配进了同一家单位,只是他现在还在一个基层所,家安在了县城,每周末都回家。他养了很多花草,各种大大小小的花草摆满了阳台的空间,不光品种多,长得还很茂盛,看不出来郭明还是个非常有生活情调的人。 安吉还记得郭明在校时疯狂追求和纠缠他高中时就相恋的苏华,他们那时候还老在一起玩,可是苏华一直暗恋着出身城市、风流倜傥的纨绔子弟金翔,所以一直躲避着郭明,却又逃不掉,便每次都可能地拉上安吉,安吉便被迫当了不下五次的电灯泡。 但比郭明早两年就毕业的苏华一分配工作,就转头去追求她在学校就暗恋的金翔,并顺利得手,在安吉刚毕业分配到本单位那个月就跟金翔结婚了,他们恩爱甜蜜过得挺好,郭明却闹了好一阵的纠缠和消沉,直到后来他毕业份工作也到了和苏华、安吉同一个系统,又找上了现在当小学老师的媳妇后,他的感情才完全转移到老婆身上,后来跟安吉一起搭上了本单位最后一次集资修房的福利直通车,房子修出来后,郭明就将父母接进了城,帮他们照顾孩子,算是在这个小县城有了幸福的家。 郭明和安吉在校就很能谈得来,现在成了一个系统的同事,虽然不在一个基层所,但每年春训会、半年总结、案件评查会、冬训会都会见面,所以关系还一直保持着以前的亲密有间。 安吉看看郭明和自己一样面积的房子收拾的井井有条的,阳台上的花草也养的挺好,安吉忍不住夸赞郭明:“单纯看你养的这些花,就能看出你挺有生活品味啊!不错!” 郭明相貌普通,面相憨厚老实,性格也挺好,他听得安吉的夸赞,搓着手笑嘻嘻说:“别的方面不敢说,我就是爱养花,一回家就先来看花浇花,到了人家里串门也是先去看人家养的花!有些好看的就移一支两支回来栽上!也经常去花圃转悠,有好看的就买回来!” 安吉一连声说:“我也是!刚开始可对花草痴迷了,现在就淡多了,不过回家第一件事,还是看花浇花!然后在干别的活!” 第273章 相比之下 俩人说说笑笑间,郭阿姨已经给她泡好了茶,让安吉坐下喝。安吉坐下后,他们又继续讲起过去那些同学的事,很兴奋,可是谈到现在大家的处境,安吉又不禁叹息:“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啊,那些个出色的、有地位的同学都不放在眼里,却偏偏看上了居无定所身无长物的吴刚!为此弄得众叛亲离,到后来才发现是一场大错特错的选择!他们那个家庭尤其不值得一提,让我心冷齿寒!现在虽说吴刚有所改变,对我好多了,总算有点安慰!但想想如果当初不选择他,我可能也是会痛苦!所以就算是老天的安排,我还是认命吧!” 郭阿姨在厨房忙着为下班回家路上的儿媳炒菜做饭,郭明的电话也不时响起,汇报她到达的地点,郭明在电话里对老婆和颜悦色地说话,关照她一路小心。 那份情谊让安吉都听着眼红,想起自己当初怀孕时每周回家,冒着昏暗的天色坐着颠簸的车,吴刚却纠缠在酒店里那些打工妹堆里理都不理她,偶然一次去接她,没接到,吴刚就当着大家的面对她破口大骂,后来儿子被送去安吉娘家断奶,安吉因思念孩子,有天下午出去就再孤独中茫然忘记了回家给吴刚父亲做饭,吴刚找不见她,就在路遇她时居然对她也是脏话连篇地辱骂,安吉也是忍气吞声地受了!安吉怎么能相信那也算是她想要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真实生活和可悲结局! 过了一阵,郭明老婆说她快到了,郭明便跟安吉说了一声后,匆忙下楼去接,安吉便也叫了儿子告辞了下楼,在门口遇上回来的郭明老婆,彼此客气地打了招呼,站着说了几句话。 昏暗的光线下,安吉看着郭明相貌气质都很平常的媳妇,看着她揉着眼睛对郭明说眼睛疼时,郭明关切的询问,并说明天一早就带她去看医生,安吉不由心里嘀咕:“这才是夫妻啊,这样的男人才叫丈夫啊,才是值得一个女人托付终身的男人!吴刚那个叫什么呢?” 她心里不由得难辨滋味,匆匆地告别了他们回家,刚好接到吴刚打来的电话,边上楼边接听。 吴刚先是和豆豆说了几句,又说他用的别人的电话,等她回家后他再打过来。可是等到睡觉时,吴刚的电话也没来。 入睡前,安吉终于忍不住打过去,吴刚说:“我可真是把你没法了!那天骂得我心都凉了,马上就要对别的女人投怀送抱了,你又大清早一个电话将我的心拉了回来!你算得可真准 ,再差一点我就进了别人心里了!” 安吉说:“是吗?那就对不起了,是我打错了!不然的话,你现在就在别人的温柔乡里了!实在抱歉,耽误了你的好事!” 吴刚笑说:“得得得!幸亏你打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安吉反话正说:“我已经说了对不起了嘛!把你拉回来干嘛呢?应该往别人那里推一把送进去成全你们才对呢!” 吴刚反驳:“我要的就是你把我拉回来,要不然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不知道这里天气一热,女人们穿的少,又性感又风骚,不能不让人想入非非!早来我这人长得就帅,人家爱追,你再那样的话,我也把持不住了!” 安吉假装嗔怒:“你敢!说归说,你要是敢真的红杏出墙,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吴刚说:“你对我好了,我当然不会那样的!所以你再不能那样骂我,否则就是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安吉说:“我就知道你不是柳下惠,人家是坐怀不乱,你是人没坐就先乱了阵脚!我看再要是让你在外混,谁知道你会不会恶习难改?你小心啊,现在要是被我发现点端倪,我就不是砍你的头,而是剁你的根了!” “那你必须五一过来看我,好好慰劳我!不然我会忍不住的呢!”吴刚戏谑而亲昵地说。 安吉笑骂:“王八蛋啊,我要是成了你的炮灰怎么办?” “那还不好,我就可以将你铺陈的展展的好好享受了!” “疯子吧你!不说了,越说越离谱了!”安吉这头,已经羞得满面通红了。 吴刚嘻嘻笑了,又打趣几句后挂了电话。一边睡着的儿子早就进了梦乡,安吉便又看了一阵书,睡了。 很快又到了周末,知道吴德他们要回来的,安吉又下不了决心打官司要钱,因此便想再通过别人向他再要一次钱,先礼后兵,实在不给就只能起诉了。便跟在一个单位当临时工的老邻居周文说起。 周文说他上次试着跟吴德谈起,说你哥嫂有账要还,让你帮给些的话,可是吴德马上就转移开话题了,他也不好再说了。 安吉说:这次再拜托一次,你就说只要他拿出五千元就行,不然我们就要上法庭了,让他想好了,因为那样的话,他不光要付本金还要利息,最后还要打上声名狼藉... ... 周文说他再试试看,不行的话,就让安吉他们打官司,他觉得凭吴德的人品,应该是不会听的,那个人他不是太熟悉,但也侧面了解了一些,跟吴刚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安吉又跟吴刚姐夫的弟弟、也是同事老公、开餐厅的郑钧说了一次,请他也劝劝吴德,让他乖乖给他们钱,否则的话她安吉绝不会放过他的! 郑钧态度暧昧,转来转去的,不肯正面回答,只是推辞说:“你让二哥回来了兄弟们坐下来好好说嘛!” 安吉冷笑:“吴刚见都不敢见吴德,怎么能好好说?再说吴德是那种坐下来说好话能打动的人吗?我早就把那个禽兽看透了!只有你二哥将他看成人,还对他抱着幻想!可是他能对这个畜生有啥办法呢?只有等他良心发现了!我也是忍气吞声等到现在的,我麻烦你最后再问他一次,是给钱还是给房子?要是能这样和平解决,也算帮了他也帮了我们。” 郑钧只好含糊着答应,安吉知道肥胖黑丑的郑钧作为跟吴刚吴德一起长大的玩伴,虽然跟吴刚关系相对好点,可是作为同样是家里老小儿子的他们,应该在家庭里处于同等地位,也有共同利益,他是不会偏向吴刚安吉他们的。不过吴德比他幸运,有个工作的爸,有机会给他内部招工,加上长得比较帅,所以养成了吴德方方面面的优越感,比同胞兄弟吴刚活得潇洒自在,也比同样家中老小的郑钧活得轻松、足智多谋。 安吉看看当年促成她和吴刚关系的肥仔、现在更黑更丑的郑钧,由不得心里嘀咕:“如果说我当初是瞎了眼看上了吴刚,但起码他还有点优点和特长吧?可是真想不通作为县上领导子女的丁梅看上了这个又丑又没文化的草包的啥?” 第274章 惊人消息 其实安吉单位上的女职工,也就是她和丁梅嫁了个无业游民,安吉虽然是出身农村却是正经的大学生,嫁个吴刚虽然掉价,但毕竟吴刚外表看起来有点帅,又在外面开车,人前也很会来事,见过他了解他一点的人,还觉得安吉有点眼光,毕竟一个男人长得帅也算是优势,可是丁梅虽然长得矮小普通,却是县上领导的子女,她找个农村出身、只读过小学四年级、当过两年兵、长得像个矮冬瓜的郑钧,也是让人大跌眼镜! 所以也曾有女同事私下里劝安吉:“你看看丁梅,虽然自身条件差点,但毕竟父亲是县上领导,她找个当厨师的郑钧,长得又那么难堪,多少年还在外面闲逛都不管家,丁梅不也受着吗?你们吴刚比他好哪里去了,你又何必为钱的事跟他闹?” 安吉解释说:“不光是钱的问题,是他的窝囊无能让我不光在外面受别人欺负,还让我在家里受他兄弟的欺负!为此我们一家无家可归,两口子吵得不可开交,他的兄弟们却逍遥自在的过着,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同事又劝:“那也没必要为别人的过错让自己人受惩罚,你小叔子一个流氓都和老婆过得和和美美的,你们吴刚不就是老实点吗,你又何必跟他闹得鸡犬不宁,反倒让他们几个看笑话?” 安吉想想也是,可是关键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对吴刚的窝囊、吴良的奸诈、吴德的恶毒,导致自己被他们合伙欺负的事耿耿于怀,更无法接受那一场骗婚导致的结局,看看现在的自己形单影只,孩子又无人照看,长期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不能不将一切抱怨落到无能软弱的吴刚头上,可是指望不了吴刚给自己争口气,只有咬牙切齿地发誓要让那两个禽兽好看,却还是下不了决心诉至法庭,只能等周文和郑钧的反馈了。 安吉听说头儿升迁的事已经成为定局,安吉心思动摇,不走吧,眼看着那一伙畜生在自己眼皮底下洋洋得意地招摇过市,自己见一次气一次;走吧,又舍不得现在这房子,到了那里恐怕再买不了这么宽敞明亮的了... ... 思虑再三,安吉决定还是走吧,但不知道头儿怎么考虑的,至今没有找她谈过话。 下午饭后在家属院以外的马路上散步时,遇到表哥表嫂,表哥说:“我听说头儿马上要走了,你也马上有戏了,应该再去找他谈谈。” 安吉说:“我可没把握行不行。” 表哥说:“绝对有把握,只要他调过去了,就是一句话的事,把一个你一纸命令就调过去了。” 有个熟人过来打招呼了,他们便打住话头,随便乱侃几句后,安吉就去找孩子了,豆豆却不坚决不回,安吉只好在郑钧家饭馆和丁梅坐着闲聊了一阵,喝了一阵茶,九点多了,就强拉着豆豆回家了。 过了几天,安吉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让她的肺都快要气炸了,那就是:吴德居然要当副校长!而告诉她这消息的居然就是吴德父亲曾经的下属、安吉现在的同事余廷纬。 余廷纬论年龄只比安吉大八九岁,长得膀大腰圆且挺拔有气质,老成持重,看上去有点器宇轩昂,因为是早年的高中生、当过几年民办教师,后来又上了师范进修,毕业后在农村学校当了正式教师,以他出色的领导能力和玩转人性的卓越才干,提到小镇辅导站当会计,将耿直不管闲事的吴刚父亲拿捏在手里,跨越了他的权力将辅导站下面十几个学校的几十名老师玩转在手里,利用那点给辅导站站长出谋划策的职权私下捞了不少好处,再后来,利用自己妻子是本单位一把手的关系转行进了这个算得上肥缺的单位,更是混得如鱼得水,算是一个职场老狐狸。他和安吉曾经在以前的基层所共事过一两年,现在又在一个城关所公事,在工作中经常搭档,安吉虽然不怎么看上他的人品,但是很佩服他的工作能力,所以内心里还是敬佩他的。 不过现在听他说起曾经的他非常清楚也非常讨厌的吴德居然要被提拔的消息,并听他说吴德找他是想让他给美言几句的话,安吉警觉地问:“你真要给他美言?” 余廷纬说:“那当然!我这个人一般不干那种... ...” 安吉不由冷笑:“对,我了解你。因为我不能用自己的道德观来要求你!毕竟你给他父亲手下当过差,多多少少你们有点感情基础的!不过我敢说他当不了!他不还我们的钱,就不会有好日子过!真是可笑‘教育界出了新花样,强奸犯要当副校长!’” 余廷纬幡然变色:“你说人家强奸犯,有证据吗?再说你这样说了,不是出自己的家丑吗?” 安吉继续冷笑:“家丑?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早就把我和吴刚赶出来了,也就是排除在那个家庭之外了,我有什么理由当做那是我的家丑?何况那件事在那里人尽皆知,我不外扬,别人也不外扬吗?” 余廷纬转身出去了,同事老葛在一边冷笑,安吉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坐在座位上,平复了一下心情,过一阵看余廷纬进来了,就拨通了周文的电话,问起他怎么对吴德说了,故意让余廷纬听。 周文说,他那天见到吴德说了哪天有空聊聊,吴德答应了医生,再就没见过他,明显是在躲避这件事。 安吉说:“好吧,我本来想再给他一个台阶下,看来他不想下,我就知道他那种人伦丧尽、天理泯灭的人是指望不了良心发现的,我仁至义尽,该如何就如何了。” 确定了“五一”放假九天,安吉本来做好了计划,可是单位安排的值班表上,安吉的班却排在了中间那三天,安吉想找人调班也没找到,只好另做打算,将自己的五一假期安排如下:1-3日带孩子去省城看望吴刚,4-6日值班,7-9日回老家看望父母。 计划好后,安吉便开始做准备安排好工作和家里的事,并给吴刚打电话说了,吴刚表现得非常激动,让安吉心里也有点感动。 第275章 夫妻和合 “五一”那天早上,安吉带着孩子坐着专门拉运去省城批发市场进货的车辆到了省城动车站,却被告知所有外发班车一律不让进站,只好在外面的一条街道下车,匆匆地吃了早饭,带儿子一路问路步行到了有通往吴刚所在县区工厂的车站,等了好久才坐上车到了那家国企的县区分公司施工场外,给雇佣吴刚开车的那个老板弟弟手机打了电话,告知说他们不在一处,让安吉在桥头等,说吴刚过来就会看见。 安吉依言等了一阵后,远远地看见一辆拉着土方的大车开过来,在离安吉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有个脑袋从车窗探出来,正是吴刚。安吉于是带着孩子跑过去,吴刚见到他们娘俩显然非常激动,表情很兴奋的样子,却没说什么,只是扶着他们上车。 他们儿子小豆豆非常高兴,在吴刚要求下,亲了他一下,又拉着吴刚说:“你也亲亲妈妈!” 吴刚只是笑笑,伸手在安吉脸上摸了摸,继续开着他的车往前走。安吉在车上坐了一阵,吴刚让她在后座上躺下休息,就在开车的间隙伸手过来抚摸安吉的大腿处。 安吉骂他流氓,可是吴刚充满渴望地说:“快两个月了,我都快忍不住想把你吃了!” 安吉拉下脸来说自己又不是送上门来的肥肉。可是吴刚依旧眼神迷离:“昨晚我想到你们要来,兴奋的一夜没睡!” 安吉只好笑笑,头枕着自己的包看吴刚仍在后座的报纸,对他伸过来的手假装毫无知觉,吴刚则不时地叹着气说还不天黑,还不下班... ... 安吉却说:“我刚好跟你相反,盼着天别黑。” 吴刚面有不悦,转而跟儿子豆豆说话。豆豆见了爸爸显然也是非常兴奋机灵,跟在家时候判若两人,尤其对他车辆操作台上的各种按钮和扳手充满好奇,一个劲地问这个干嘛的,那个干嘛的,在征得吴刚同意后,甚至还帮他操作起来,父子俩配合默契地起架倒土,拉回原位。只是不经意间,小豆豆的脸被把手撞了,疼得直哭,吴刚责备安吉只顾自己躺着享受,没管好儿子,可是话说一半却又咽回去了。 七点钟吴刚下班带安吉母子回到工棚吃饭,因为天冷,也没出去,就在房间里待着和儿子玩游戏,八点半的时候,他们一起到出租屋休息。 这次正赶上安吉处于危险期,可是她带的工具却怎么也找不到了,路过村子的时候,吴刚便去买些回来。安吉和儿子躲起来准备等他进来了,但是听见吴刚的声音,豆豆却就没忍住叫出声来,安吉只好也走出去。 一家三口玩了一阵后,哄着儿子睡下,吴刚悉心地来调动安吉,可是安吉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勉强应付着。吴刚似有察觉,安吉只好解释说,可能是自己习惯了分居,所以才对那事没了兴趣,自己也压根没有什么欲望了,自己也是有点苦恼。吴刚也就不好深究,匆匆而为后也就睡了。 清早六点,吴刚的兴趣又来了,安吉仍旧虚于应付,自己也感到欲望早衰了,怎么回事呢?是跟自己长期营养不良、休息不够导致的妇科疾病有关,还是心里挥之不去的对吴刚长期积压的失望和怨怼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关?或者是二者皆有吧。 安吉难以想象,她将如何应对今后漫长的婚姻生活? 此日一早就是雨雪交加的恶劣天气,可是安吉还是早早催他起来去上班。所幸的是,吴刚他们采挖土方的工作因为地上湿滑难行而不得不停工,于是安吉母子便缩在被窝里看跟吴刚同屋居住的一个老头播放的影碟,吴刚则给安吉洗涤被儿子晕车吐脏的衣服,并在炉子边烤干。 中午饭由吴刚从灶上打来,有鱼有肉,有米饭有花卷馒头,不光花样丰富还营养搭配合理。安吉发现吴刚所谓艰苦的出门人生活其实一点不比在家差,反倒是饮食起居简单有序,吃得还非常丰富有营养,又不用自己做,档次和标准比自己母子俩要好上十几倍,想想自己刚结婚那几年不光要照顾公婆还要伺候吴刚动辄就来蹭饭的哥哥弟弟,后来又被他们设计,抢去了赖以生存的房子导致居无定所,经过了和无业在家的吴刚几年的争吵后,终于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房子,却又遭遇夫妻分居,自己一个人又上班又带孩子的,饮食也是简单到极点,一时间心里难言滋味。 午饭后,吴刚单位有小车进城,安吉正好搭个顺风车进城买衣服。可是季节虽然到了初夏,天气却反复,商场内外冰火两重天,外面寒气逼人,里面温暖如夏,售卖的衣服都是轻纱和半截袖,转半天也没买到合适自己回到家能穿的,只好给儿子买了一套运动服,自己买了一条裤子作罢,又买了一台影碟播放机,准备给儿子放动画片看、 为了找个住宿的地方却又颇费周折,打车去了好几个饭店宾馆要么满员,要么价格昂贵让他们承受不起,最后终于找到一家较为便宜点的,却没有卫生间,也只能勉强凑合一晚吧。 儿子很兴奋地玩给他新买的遥控车,安吉和吴刚各自躺在一张床上休息。吴刚将两张床并到了一起,情不自禁地用他白皙丰满又火热的胸膛向安吉靠拢,安吉却难以忍受那份压迫和火热,在儿子面前也是有所顾忌,吴刚却完全顾不了太多,安吉只好半推半就接受了吴刚的强势侵袭。 九点多时,哄着儿子睡了,安吉的困意也不可遏制的袭来,她昏昏睡去,吴刚却再三要求她别睡了跟自己说话,安吉无法控制睡意,只好迷迷糊糊中求他让自己先睡一阵再说。 可是吴刚却说:“你们都睡了,我一个人实在无聊,睡又睡不着,实在难受!”又来拥抱安吉。 安吉眯着眼一个劲哀求:“行行好,让我睡一阵吧,我在家晚上睡不好,这里来了瞌睡实在控制不了!让我睡过这一阵,十二点了再说吧。” 吴刚只好头朝里睡了,安吉又昏睡过去。 就在她将醒未醒时,却觉得床铺在一个劲地晃动,愣神细听,却是吴刚在那一头捂着被子哭泣,安吉只好爬过去抱着他问犯什么病了? 吴刚说他好不容易盼着他们来了,他心里有很多话要对安吉讲,她却只顾睡觉,一点不理他,他实在太憋屈了!又说了许多诸如他对不起安吉什么的话。 安吉一听睡意全无,只好嗔怪他道:“你真是吃饱了撑的!我们经过了那么多风雨都过来了,现在日子好容易好起来,你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吴刚说:“那你也不拥抱我安慰我一下!我就觉得是你嫌弃我了!” 安吉只好拍着他的背,吻他哄他,笑着说:“简直是我养的另一个儿子嘛,哪里是做丈夫的人该有的样子?还得让我宠着点啊?” 吴刚说:“本来就是嘛,我就剩你们两个亲人了,你不关心我爱护我也就罢了,我来关系爱护你,你却这么麻木不仁!我能不伤心吗?” 安吉只好好言相劝,吴刚又动情地抚摸亲吻着安吉,使得她终于接受他再一次的侵袭,完了吴刚才安然睡去,安吉却没了睡意,只好趴在被窝里看电视很久才睡。 第276章 南柯一梦 早上将近九点才退房,吃过饭又在街上转悠了一阵后,吴刚送他们到车站,看好了班车的发车时间,预约好后,吴刚回去上班,安吉带着儿子在午后一点多坐车回家,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接下来几日,吴刚几乎每天给安吉打电话嘘寒问暖,说他们这一去,他反倒比前几天更想他们了,天天开车过去到安吉等车的那个地方都要停下来看一眼,盼着出现奇迹,又问安吉什么时候再来看他? 安吉只是打着哈哈笑而不答。 上班到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准备下午要回娘家去看母亲,却接到姐姐安琳电话,说她将母亲送进县城的大姐安欣家了,安吉只好赶去将她接到自己家里,接下来的几天,就是一边陪着母亲看病,一边设法给她做点好吃的,照顾好她了。 瞅空给南方的曹铭打了个电话,曹铭笑骂安吉不给他打电话,将他差点急死了!他想打电话又怕吴刚在家听见了,因此又让他们吵架,只好强迫自己忍着心焦,在宿舍休息时烦躁不安地转出转进,在单位也是一个劲乱转,都让他同事都看着他不对劲了。 说笑几句后,挂了电话,安吉发现随着她和吴刚感情的逐渐修复,她对曹铭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了,好像意念中的他也应该这样才对,从心里放下一个人的感觉真好! 之前安吉在晚上上网时下载了不少文章,想有个假期了好好看,这有了时间,安吉却总是定不下心来,只好无限期推着。要写的调研材料也没写。 那夜,安吉做了个奇怪的梦,似乎有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 和另一个同事看守一个厂房的大门,那个大门是木栅栏做的那种。她们俩一起堵住了门口一个大胖子,不让他进门,可是那个同事却躲起来了,只有安吉一个人堵着他,还在门口准备了许多石头准备袭击他。未料被他发现了,安吉只好也躲到了一个石槽里而那个男人去冲进来,安吉便捡起石头打他,由于她站在上坡,下手稳准狠,好像是几代仇家见面了一样。但最终安吉这边的石头和木棒都扔完了,自己也被他俘虏了,被他夹在腋下,却发现他用深情热切的目光看着她。安吉不由得怦然心动,那种目光正是安吉渴求多年的深情款款,才意识到原来那个人之所以想拼命挤进门来,不过是想表达他对自己的感情而已。 那个人用他有力的臂膀抱紧了安吉,低下头凝视着她,说:“我要给你我的全部,我的爱,我的心。”说着就去摸自己的怀里。 安吉急忙跳开了,心跳如故,嘴上却不饶:“滚滚滚!” 那人笑笑,放下安吉走开了,留下安吉站在原地发呆,被他身上那种气势征服了,心里从未有过的震撼:原来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爱情目光啊!他长得并不帅,但是高大威猛,有点微胖,胸背都很结实很宽厚... ... 后来不断有人来做说客,告诉安吉:他打听了自己的一切爱好,也极力学习画画、写字、读书、弹琴...甚至请人照着安吉的样子做了一个跟安吉一般大小的硅胶模特,不断买来各种名牌衣服鞋子给“她”试穿,每天更换,梳理各式发型,并模拟了安吉的各种生活场景,一起吃饭、散步、看书,并为“她”洗澡,拍着她哄她睡觉... ...每天变着花样向“她”求爱,说情话,写情书,不停地抚摸、亲吻,却不猥亵,而且他的生活不仅没有变得堕落和无聊,却更为上进,拼命工作、学习、充实自己,还不忘照顾到“她”。 梦中的安吉站在那个人的窗外,看着他对那个“她”深情款款,完全没有他司空见惯的那个冷漠和亵渎、不负责任地将她当做工具的丈夫吴刚的样子,安吉惊呆了,似乎才明白过来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为那所谓的“真爱”牺牲了欢笑、青春和健康,到头来却只是被他当做玩物,自己也没有得到过一丁点真心的呵护和关爱,相反被践踏、磨砺得体无完肤、粗糙不堪... ... 可是很快就梦醒了,后来的事便没有了结果,也无法感知这个梦到底昭示了什么?难道只是暗示安吉:她的生活中其实根本没有爱,没有真情,只有欺骗和利用?而现在,吴刚每天的一个电话又说明了什么?在他来说,也许是爱的复苏,可安吉早就没有了渴望,生活不过是一场暗无天日的壳而已,深深地笼罩在她的头上。没有出路,没有光明,她几度挣扎也无力摆脱不了“它”的束缚!人生之初的那几步走错,他还有何资本和力量去争取自己的前程呢?工作在混日子,婚姻中,也失去了温情,就连最基本的肉体之欲也几乎淡忘、厌倦了,可当时她不正是为不能严格自控的肉体之欲给自己带来了未婚先孕的耻辱和携子而嫁的委屈啊!被所爱之人捡垃圾一样捡进了门,榨干了油水赶出来了,忍辱负重过了这些年,现在有了宽敞的房子和稳定的工作,可是他心里对那些破坏了她爱情美梦的禽兽们的恶行没齿不忘,对草包丈夫无能维护自己家庭幸福和安宁的可恨情景没齿不忘,即便他用尽一生一切办法来弥补,她也无法用从前的纯真之心去接受他了!生活中缺少了美好的回忆,婚姻中缺少了夫妻之爱,安吉不知道他们这段婚姻还能维系多久?她的生命之树还能够生长多久? 哀莫大于心死,自从几年前吴刚为自己的无能而反咬自己一口、甚至将她打伤住院又撬开柜子盗出自己日记本到处复印散发,造谣她婚内出轨后,她心里那层久治不愈刚刚止血的伤疤后,她就再也无法原谅他了,有什么理由再去爱这样一个人?这也算是个男人吗?这是她位置众叛亲离、受尽委屈坚守的丈夫吗? 安吉非常后悔过去那些为爱抛却太多应有的欢乐而流泪的日子,后悔自己将爱给错了对象,以至于往事不堪回首。 谁知真爱过她的人?是曹铭,虽然没有结果,可他至少是用心来爱过她的,他对她真的有过心痛,有过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期待,可是她... ... 第277章 勉为其难 最近半个月,吴刚一直电话频频,每次都要安吉去工地看他,再三说要弥补上次去了没有买到衣服的缺憾,而对安吉来说吴刚对于跟吴德要钱那件事上的暧昧态度是最让她忌讳的。所以她没好气地说:“你还是去把他们欠我们的钱要回来再说吧!” 吴刚一听就勃然变色,说安吉无聊,安吉气急反驳,吴刚居然也与她对骂起来,安吉于是挂断了电话,干脆关机。 过了一阵,吴刚从座机上打来,缓和了口气问安吉大姨妈来了没?安吉答道没有,吴刚便急了,说她该带的不带,害他几次没控制好,可能遗漏了。 安吉冷笑:“你又怕养不起呗!”吴刚未做计较,叮嘱安吉来了给他说一声。 接下来几天,安吉单位抽了几个人在广场上排练新创的一种民族舞蹈,准备参加全县的庆典,安吉穿了新买的廉价花格条纹外衣和白衬衣,看上去十分醒目,让她的身材和皮肤都看上去状态很好,其他人也都说她瘦多了,精神多了。看来人还是要收拾打扮的。 安吉单位的一把手领导已经调走了,前段时间单位同事们吵吵的出去旅游的事好像也泡了汤,而安吉调动一事也便没了下文,只能等机构改革以后再说,安吉也不太热心了,每天回到家,环顾着陈设简单却宽敞明亮的房子,安吉说真的还是有点难舍。但为了吴刚的前程,也为了孩子能有个幸福和美的家庭,结束他孤单寂寞的貌似单亲家庭的自卑。 单位安排的论文早就写出来了,可是交给打字员余萍,她却迟迟不开机,另一位同事华菊的也没打,华菊一言蔽之:“她故意不打的,好让我们求她。” 安吉起初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可是观察余萍的样子,还真像是故意拖延着,不得不暗自叹息人心叵测。 下午在广场练舞时,吴刚打来电话,安吉告诉他:“你的大姨妈来了。” 电话那头的吴刚非常兴奋地叫:“来了就好,我过几天来看你大姨妈!” 安吉笑说:“那你来了送送也好!” 吴刚诡谲地说:“这次来了又怎么啃怎么咬?” 安吉苦笑:“你说你可怜不?一天天的画饼充饥!”说话间却见吴刚姐姐吴梅带着吴德的胖头儿子走过,安吉立马没了心情,说了一句,“不想说了,见了大婆子就生气!” 谁知吴刚不知是故意打岔还是没听见安吉最后的话,继续说:“你每次这么引诱我,今晚又该失眠了!”又问安吉,“儿子呢?” 安吉抬眼望望不远处玩耍的儿子,说:“等我叫他来!” 儿子跑来接了电话,没头没脑地一句:“他还让骑他的车呢,我们玩得高兴得很!” 安吉在边上提醒:“骑的谁的车?在哪里?” 儿子便补充:“我们在广场上玩呢,***让我骑了他的车!我送他一张贴!他还让我继续骑呢!我玩去了!”说着就将电话递给安吉,跑去追不远处那几个小孩子了。安吉再听电话已断了。 跳舞音乐换了现代舞迪斯科的,安吉不想跳了,便和儿子打打闹闹地回来。 回到家里想开电脑写东西,可是儿子豆豆要睡觉,拉着安吉不让走,只好收拾了陪他,看表却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生活在好起来,过去的阴影应该忘记了对吗?可是.... ... 安吉想起前几天曾经有点意思的董鑫打过电话来,有的没的扯些闲话,话里话外有点企图,可是安吉早就对他没兴趣了,加之内急,就胡乱应付几句。董鑫暗示她自家没人,有意引导她说出过去的话,可安吉装作不知其意,调侃几句后,董鑫终于挂了。 说真的,现在的安吉虽然正值盛年,却已经对很多事情了无兴趣,就连吴刚的要求,她都在勉强应付,还哪里能有跟别人开花散叶的兴趣? 那个月底,安吉似乎已经想好了和吴刚的结局,决定要与他签个离婚协议(适应期为三个月)逼他在此期间要回吴德他们欠的钱来(实在不行就打官司),然后撕毁协议,重新来过,不然的话就再也跟他了无瓜葛。安吉这样做的目的,其实还是想让吴刚跟吴德开战,为自己驳回面子,给她报仇雪恨,可是又没把我。凭她对吴刚的了解,他这样的人,宁可心里流脓,也不愿伤着自己所谓的兄弟情义的。再说吴刚的血脉里就没有那种叫血性的成分,否则的话,也不会被他的兄弟们合起伙来骑在头上拉屎拉尿了。 就凭这点,安吉就有充足的理由看不起他,跟他一天也过不下去的,可是为了孩子有个安稳的家,为了自己在别人面前维护的面子,她还得继续这样没有丝毫快乐幸福可言的日子! 安吉和吴刚共同的同学秦刚的老婆刘梅开了家服装店,秦刚提前给安吉打了声招呼,让她在办证的时候帮着点,一面也是请她参加开业典礼。虽然安吉跟他只是几个月的补习班的同学,后来也没有交道,谈不上交情,但还是抹不过面子利用中午下班的时间去搭了礼,花了万分舍不得的五十元钱买了一床毛毯,又买了一串鞭炮去放了。由于秦刚的工作是体面的警察,父母也都是退休老干部,他们家又是传统的大家族,所以前来贺喜的人很多,也许安吉给他们搭的礼根本没有进他们法眼。 可那五十多元的钱是她和儿子差不多一周的生活费,对于她这样靠不了丈夫养家糊口、只能自己拿着可怜的那几个工资养活自己和孩子的工薪阶层来说,每一分一厘的钱都有它的来处去处,哪怕是多一份支出,都会影响了生活品质。 下午快下班时,秦刚打来电话请安吉赴宴,安吉借口我跟要回来,推辞不去。可是就在她回家路上,秦刚还是打电话催了几次,都被安吉推了。买了菜刚进家门,吴刚却进来了,着急忙慌说外面去吃,安吉指给他看自己买的菜,说冰箱里有很多过年的肉都没吃完,还是做了吃吧。俩人便做了红烧肉和米饭,正在吃的时候,安吉哥哥安权却来了,于是一同吃过后,吴刚便匆匆出门去了,也没说干啥。 第278章 难以释怀 九点半的时候,吴刚带点醉意地回来,上了床就急着行鱼水之欢,安吉却没有丝毫兴趣,儿子小豆豆也来捣蛋,让他爸爸平躺着,他骑在吴刚前胸,让安吉骑在后面,将吴刚的身体当做摩托车,还让他伸直了两只胳膊当做车把手,说他爸爸的左眼是计程器、右眼是油表,嘴巴是喇叭,他一拧他爸爸耳朵,“喇叭”就要响,伴随着他的操作,要吴刚的身体下面也时快时慢的动起来。 儿子豆豆的各种搞怪让吴刚笑得直喘气,也有机可乘,便借机将自己身体和安吉对接部分深深契合,搞了个不亦乐乎。于是三个人各怀鬼胎达成了目的。 过一阵小豆豆又喊:“没油了!”拉着安吉要她用胸口对着他爸爸的胸“加油”,嘴巴也要对上,各种搞怪“蛊点”多得让两个大人咋舌,由不得感叹:“小家伙太聪明了!这么多花样他的小脑瓜里是怎么想出来的?” 小豆豆一直兴奋不已,吴刚却“兴致”难消,安吉只好折中,吓唬小豆豆,钻进了被子,和吴刚在后面打着对脚,任由他在下面折腾去,自己腾出手来哄儿子睡觉。每当吴刚发出兴奋难抑的声音时,安吉就掐他一下。 好歹等豆豆睡着了,吴刚却有点不得要领,让本来就疲于应付的安吉气不打一处来,扭转身不理他了。吴刚只好解释:可能是他每天都自慰影响了身体,安吉一听更觉得吴刚低俗又可怜,他的兄弟们一边搂着老婆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一边还要在外养着情妇,他作为丈夫不能满足自己老婆需要也就罢了,自己作为正常男人的需要都无法满足!而自己作为正当年华的女人,却因承担了生活中不该承受之重,居然对本就少之又少的这点事都了无欲望! 早上起来后,吴刚又是拖地又是擦桌子,做的倒很像个勤快能干的丈夫,可是安吉心里了无感激,他做这些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应了吴良说他的那句话:“他么,就会做点擦擦洗洗的事!”也正因为如此,吴德他们才会利用他的短板合谋抢了房子将他赶了出来,顺带着让好胜要强的安吉也倍受侮辱! 七点半,送吴刚去坐了车,安吉也捎了孩子去上班,单位同事开玩笑说安吉看起来很精神,不枉吴刚浇了一夜的花! 安吉脸红了嘴巴却也不饶,顺水推舟地说:“那当然!久旱逢甘雨,能不精神吗?” 由于吴刚来去匆匆,安吉打算好的事也没顾上跟他商量,也看出吴刚有点故意躲避,便不由得又失了信心。 每天回家看看宽敞的房子,安吉实在舍不得,便再一次为工作调动的事犯了迟疑,可是看看身边的人,实在不愿意共处。也许她这一走可以收获一些东西,但也许牺牲的更多呢?想想吴刚,更是进退两难,吴刚的好实在没有他的恶多,两人之间继续下去的期许远远小于和他分开的欲望,尤其想到吴刚和他兄弟们沆瀣一气欺负自己的事,安吉心里犹如堵着一块肮脏的大石头,想搬搬不掉,不理吧,却又每天臭着自己,让自己不能顺畅呼吸! 凡此种种,跟吴刚的生活还哪有感情可言?而没有感情的生活,也叫生活吗?谈何期望、谈何幸福?真不是一个乏味可以解释! 而接下来几天,由于孩子感冒发烧,每天咳个不停,吃了药也不管用,应该是幼儿园给传染的,安吉本想不送他去上学了,但是关在家里也不行,盼着父母能来施以援手,但在家里忙他们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杂事的父母哪里能腾开手帮一帮她?安吉只有自己一个人扛着,不分白天黑夜设法给孩子降温,止咳,好歹有点好转了。那个月底,安吉大内开了机构改革会,明确告知他们,全市系统编制是530人,实际有521人,加上退休一部分,人员岗位绰绰有余,并且分几个档次和种类,35岁以下的可以去上学或干个体,于是安吉有点动心了。另外,安吉闻听局机关的司机也在退休名单内,便有了一个想法:与其自己调往市里,不如让吴刚进来本系统进来开车!可是转念一想,凭他们的关系,这一举动付诸实践接近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头一天安吉在下班路上,遇到两位初中男同学在市场上转悠,由于其中一位跟安吉娘家有点亲戚关系,论辈分还是她的舅爷,当年上学时他就逼着安吉叫他舅爷的,这下虽然十多年没见了,可是同学见面还依旧亲昵,安吉便开口叫他舅爷,并开心叙谈一阵,请他们来家做客,他们佯装答应。 中午下班的时候,安吉果然就去了另外一位同学的店铺里去叫他们,他们推辞一阵后一起到了安吉家里,安吉焖了米饭,炒了菜一起吃了。吃饭时叙谈很多。 那个名字里有个彪字的同学感叹:“那时候你那么小点,还想你长大了还是啥样子,未想到现在都会过日子会做饭了!” 安吉大笑不已,说到了有事要请他们帮忙的话,他们慷慨答应。 说话间外表打扮衣冠楚楚的彪同学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口气亲昵地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挂断。 安吉开玩笑:“这样亲密,一定是红颜知己!” 彪同学却说:“纯纯的朋友!” 安吉便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另外谈起其他的事,似乎很放的开,畅所欲言。彪同学说她还是那样憨直,一点都没变。 安吉笑说:“真的没变吗?” 彪同学肯定:“一点没变!” 到了上班时间,几个人一起出去,大十字那里分手后他们俩去了别处。 下午安吉在市场例行检查时,进了高中同学秦刚老婆岳华开的店,闲聊起来,又惊闻一件有关吴德的劣迹:还在吴德上高一时,就骗奸了借亲戚家房子住在镇上的初中女孩李兰,导致其怀孕,被她家长搞到了学校教导主任明刚那里,明刚将吴德叫去整了一顿,后来不知道怎么处理了,那个女孩辍学了,吴德却安然无恙,继续上学! 安吉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不禁大呼:“天哪,这个畜生!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儿啊!怪不得他当初为了娶老婆,能在他父亲病重时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原来是这样的野兽啊!” 说出这件秘密的岳华还提醒安吉:“你作为他们一家人可要小心啊,别被那流氓将你也... ...” 安吉急了:“你!... ...”正要继续说下去,岳华老公、也是安吉同学秦刚进来了,看她俩谈得火热,就问:“你们说什么呀,这么热闹?” 岳华便毫不避讳地说:“就说吴德的事呢!” 安吉还在感叹:“想不到那个吴德真有那么多丑事啊!” 岳华说:“关于他的丑事可多了,说都说不完的!” 第279章 再起矛盾 回家路上,安吉心里满是厌恶,更觉得嫁了吴德抢了房子还沾沾自喜的贱女人刘慧真是不嫌恶心不嫌丢人啊,说什么:“我男人就是有本事!就从你们手里抢了房子咋了?你总嫁了个窝囊废唦,你总被他们兄弟打了白打骂了白骂唦!流氓就是看上我了,没看上你,咋的?” 安吉想想刘慧居然能和吴德那种德行的畜生能在一个锅里吃饭,一个被窝睡觉,也真是一丘之貉啊, 自己原来还挺同情她呢!其实,他们才是婊子陪狗天长地久的一家人!而自己嫁的吴刚这怂包,她本来还以为他品行端正、本性善良呢,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还以为找到了真爱而感动,但是从他的很多行为已能看出他血管里流淌着跟吴德一样邪恶的血液,也难怪会对自己遭遇的灾难能做出那些反应了! 安吉犹豫不决是不是该将几次多方听来的吴德丑行告诉可能闷在鼓里的刘慧?转念一想又觉得划不来。既然她对当初那么帮衬过她的自己能说出那样没人情味的话,可见不是通情达理的好货色,万一被她反咬一口,或者告诉吴德,出卖了自己,不是又给自己招来横祸吗?算了,就让她先得意去吧,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吴德的真实嘴脸的,那时候看她怎么哭吧。这可怜的人儿,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懊悔对安吉的伤害? 只是安吉非常后悔,当初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时,自己对他们那一家人的宽容忍让和悉心照顾,自己给了他们亲人一样的礼遇,可是他们却恩将仇报,反将自己的善良当做了痴傻,利用完了就翻脸无情,更是将天生窝囊无能的吴刚当做他们的包袱一脚踹开,真是一窝禽兽不如的东西! 安吉只是恨自己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每次想好了要如何对他们报仇雪恨,但现实中总是打了退堂鼓,尤其是吴刚跟她不是一条心,每到关键时候就给她腰里扎一刀泄了气,也实在让她身单力薄无计可施! 晚上吴刚又打来电话,询问安吉啥时候能去看他?急迫之情溢于言表。 安吉说到自己自从上次从他那里回来后,妇科病就犯了,如今还十分严重,自己可不敢去被他再祸害了的话,吴刚保证:“我就小心抚摸,绝不做别的动作!” 吴刚史无前例的温言软语不由得让安吉放下戒心,也开始计划这个周末之前请一天假去看他。 下月四号,安吉便请了一天假,带着孩子去了省城,一路上晕车吐了两次,午后一点,终于到了吴刚休息的员工宿舍,他们都还在睡午觉。吴刚看到安吉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激动,但未说什么,只是给他们倒了水,让他们娘俩洗脸,又冲好了蜂蜜水给他们喝。 很快地到了上班时间,他们一家三口坐进了吴刚开的沙土车出去到工地,安吉和孩子一下午呆在车上,安吉给他看自己收到的一份加盟一个保健店的资料,吴刚只是随意看了看,并没有表露丝毫兴致,只是说晚上到了住处再研究。 晚上的时候,安吉觉得很累,就趴在床上看书,吴刚却从背后抓住她,对着她的两边屁股狠狠个咬了一口,疼得安吉大叫,骂吴刚神经病。吴刚却嘻嘻笑起来:“谁让你的屁股那么圆溜的。趴那里引诱我!” 儿子小豆豆不明所以,在边上大笑。过了一阵,吴刚给他脱裤子睡觉时,吴刚突然惊呼:“这小家伙!人还这么小,牛牛就长这么大!长大了可不得了!” 小豆豆却接上说:“就是我是大牛牛男人!我长大,我的牛牛也长大,到我长爸爸那么大时,我的牛牛就长这么长——”他用手比划了一尺长,接着说:“我就必须要弯着腰这样走路,裤子也戳破了,也不用补,牛牛就吊在外面,风吹着也捂不烂... ...”小豆豆弯着腰,绘声绘色地模拟着他将来的走路姿势,直将边上的两个大人惹得前仰后合,笑得喘不上气来。 小豆豆自己也乐不可支,还一个劲地在那里晃来晃去。吴刚笑着擦眼泪,表情里充满了快乐和温情,安吉笑着笑着,心中的感动和幸福却突然被愤懑所代替,想到这么多年以来,由于吴刚的软弱无能,自己和儿子过的苦不堪言的生活,失去了本该有的天伦之乐吗,安吉不禁怒从中来,但她还是一言不发地睡了。 吴刚使劲浑身解数,用甜言蜜语软化了安吉,本来安吉身体不适,对那事一点没有兴趣,可是经不住吴刚软磨硬缠,也想起从哪里听过男人的精液有杀菌消炎作用,便只好“借用”了。 可是儿子迟迟不睡,两人只好借着他要求骑马的机会和他玩起了游戏,但是吴刚的表情时不时要露馅,安吉就只好掐他一下控制他的行动,让他尽量保持正常。后来小豆豆好不容易睡着了,吴刚却没了能耐,不知怎的,安吉由不得生了气,转身就睡了,吴刚抱歉似的从背后抱着安吉,不敢有任何动作了。 次日一早醒来,三人一起过来到吴刚宿舍那里,吃过了早饭吴刚就去上班,安吉本来想留在宿舍里跟儿子打游戏看电视的,可儿子跟吴刚上了车,安吉不放心孩子,便也跟去了,一上午就在车里时躺时坐,和吴刚谈起项目加盟店的事,吴刚却非常冷静地分析利弊,并没有现出丝毫的兴趣,安吉有些生气,便不再和他说话了。 下午饭后,安吉陪儿子睡觉,没有跟吴刚去,娘俩一口气睡到下午四点,看了一阵光盘,带着儿子出去转悠,正好遇到吴刚回来换轮胎,便又坐车去了汽修店。 坐车里,安吉由不得提到因为吴刚的无能软弱造成的他兄弟几个对他们的欺凌和吴刚对他之前的漠不关心造成的伤害,便和吴刚吵了几句,吴刚就将车开得七拧八歪的,安吉由不得大喝一声:“好好开车!别学那年大矬子打我那次,给你一说,你别的事没干成,却差点将其他坐车的人念在车轮下!有本事干出点事来给老娘瞧瞧!别让无辜的人遭殃!” 于是接下来两人一言不发地回来,吃过了晚饭,早早过去到住处,度过了一个难眠又别扭的夜晚,早上醒来又吵了几句,吴刚起劲地和安吉顶嘴,气得安吉蒙上头给吴刚掉个脊背,不理他也不再吱声。 吴刚起床后,收拾好东西,等安吉起床,安吉却不起也不理他,吴刚只好对儿子说让他们过一阵就过来的话。 安吉依旧充耳不闻,吴刚急了,只好开口叫安吉赶快起来,安吉怕他迟到,只好放下个人恩怨,赶快收拾好了跟吴刚一起过去到吴刚住处,吴刚没顾上打饭就走了,安吉只好带儿子去打来了饭吃了,收拾好自己和儿子的东西,九点多中就和儿子坐车回家了。 第280章 决议报复 所幸的是,他的口气尽管很好奇与惊讶,但似乎没有太大的反感和讨厌她打探的意思,于是她决心将这场有些不可思议的采访延续下去。 他便也变得释然,说了很多,涉及对方的职业、爱好、家庭等等方面的信息,对方尽管一直在猜测她的身份,但还算坦率,对子与前妻的故事及现在的结局毫不隐瞒地说了很多,有些是她早就从别人嘴里听说过的,有些从他那里得到了应证,有些听他一讲才知是空穴来风,完全出自别人的猜测和传言。 于是她的笑声里就加入了很多了解真相、恍然大悟后的好笑与使然。而他的声音也似乎因了她的笑声而变得开心和愉悦起来,到最后也随着她哈哈大笑,不由自主地感叹:自己很久没有这样地开怀大笑了,真得很感谢她的关心和问候。 又说了很多,谈的话题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采访主题,而且最后倒像是他在采访她,而她成了被采访者,但又心甘情愿地回答他的提问,除了自己的职业和姓名,倒也没有任何隐瞒了。谈到最后,她一看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时半了,一算已经谈了一个多小时,赶紧打住了话头,提醒他时候不早,明天还要早起照顾孩子上学、自己也要上班。他方觉得言犹未尽。依依不舍地挂上了电话,而她良久未眠,很奇怪地心潮起伏,想入非非,觉得他似乎是一个让她等待很久的人一般,心里暗暗地兴奋不已... ... 第二日,她因为孩子生病也给她传染了,病得很重,头晕目眩,起不了床,加之昨夜一夜没有合眼,感觉很困,就在床上躺了一天,一日三餐都是外出打工回她家暂住的哥哥做的。晚上七点多,娘俩吃过饭后不久,都吃了药早早睡了。 半夜时分,放在她枕头边的手机响了,抓起来一看,是他的电话。他说自己心情不好,睡不着,想再跟她聊聊。并说昨天一聊,觉得她博学多才,善解人意,又豁达宽厚,值得信赖,也不怕她笑话了,就想和她说说心里话。于是从他的感情、生活、心理等出发,讲到双方的工作、爱好、家庭、配偶和孩子等,一谈就是几个小时。说到他这几年的生活,她感觉他的妻子过的生活,与她相比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不,准确地说是人间和地狱。可是他说,自己在家庭和孩子上的尽职尽责,觉得真的无愧于人,无愧于己,所以他想不通前妻背判他和家庭的理由到底是出于什么?可是既然他妻子已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彼此又到了这一步,他也想通了,那就结束吧。 在他的一再要求下,她终于答应了陪他吃饭的邀请。可是临了,她又有点变卦,就在他打电话时不好意思地拒绝:“家里来人... ...” 他似乎不信,一再说是否是她在找借口拒绝他?她认真地解释真的是来了人。他只好不无遗憾地说了下一次再回的话。 晚上的电话照旧在夜半时分打来,她愉快地接了,继续聊了许多的话题,他们畅所欲言地谈各自上学时候的事,谈自己的成长经历,谈现在的家庭,谈孩子的教育。在谈到家庭是不由自主会涉及到他已失败的婚姻。 他说到他和前妻的结合、在她生意上的支持和帮助,对她的鼓励,她在家里享受的幸福生活,她堕落的理由及提出离婚的原因,以及他为了孩子着想一次次对妻子出轨行为的原谅,而她善意地提醒他:不要再沉浸在过去的阴影中了,自己还年轻,应该好好地重整旗鼓,再找一个人生伴侣。 可他叹口气说:“十年的感情被她说抹就抹掉了 ,现在都不敢再找了,心里绝对会有阴影,再说我也怕再找一个会对我的孩子不好。” 她劝:“不会的,只要她是真心爱你的,就会对你的孩子好的,而且你的孩子不能没有妈妈。对女孩子来说,在单亲家庭里长大,会使她的性格变得依赖父亲,长大后可能会有恋父情结。” “对呀对呀,我正是担心这一点!我觉得她现在就有这苗头了。十岁的人了,我不哄着不睡觉。 ” “就是嘛,那你还不快点给她找一个妈妈,让她在健康的环境里成长。要知道女孩子是需要适当地撒撒娇的,这个人只能是妈妈,而不能是爸爸。不然她长大后就会不愿意离开爸爸,找对象也找和爸爸一般年纪的人才觉得有安全感。” “唉!就是啊!可是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可也不能着急,要是再找一个前妻那样的人,我可再也输不起了。”他深深地叹气, 喝了一口什么。 她由不得地问了一句:“你再喝什么?咖啡吗?”他说过他在睡觉前喝一杯咖啡。 ” 他说:“我在喝酒。已经喝了差不多半斤了。” 她听出他的舌头都似乎不太利索了,猜出他已经喝了不少了,立刻紧张地说:“喂!你可别借酒浇愁啊!古人说了借酒浇愁愁更愁的!再说睡觉前喝酒会很伤身体的,因为人在晚上的肌体免疫力是最差的,喝了又不活动,酒全部被你吸收了,对肝和肾都不好。” “……” 他一时被感动得无话了,老半天才说出一句,“我这几个月,一直是这样过的,少人关心少人问,只有你对我说了一句关心爱护的话… …谢谢你了。” “那你听我的,再不要喝酒了。现在就放下酒杯。” “ 允许我把剩下的一点喝完好吧! 快完了。” “不行。你要是认为我是你的朋友,就立刻停止。不然的话… …” “好,我不喝了,你千万别挂电话,我还想说一阵。”电话那头的他紧张地说,就都惊醒了。 “这就对了。好吧,你接着说,我愿意倾听。” 她满意地笑了。 “唉,说真的,这件事对我打击太大了,想想我这几年的付出,我真的很后悔,要知道我有很多调到市里的机会,都因为要照顾她的生意的原因而放弃了。而且我以前也是个文学爱好者,但是为了不让她猜测和嫉妒,也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孩子和她而放弃了,将所有的业余时间用来干家务,给她更多的机会去外面闯,未想到… …说真的,孩子长这么大,她连一天的心都没操过,她的衣服和孩子的衣服都是我给洗的,家里的活她一点没有干过。就连一般人家里过年那几天最忙的时候,她也因为店里生意忙,连家都不回,别说置办年货了。可就是这样,她才会有机会在外面找别的男人… …说来这家伙还是我一手引狼入室的,想起来我就后悔得咬牙。” “别自责了,要说那人也可能就是看上的就是你老婆的钱,才居心叵测地和你接近的,不然也不会那样背信弃义,也不会在你眼皮底下发生那样的事的,说明你前妻和他都是道德观念不强的人,竟一下子拆散了两个家庭,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 说到后来,她听出他似乎口齿不灵了,忙说:“那就这样吧,再不多说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得上班。” 他坚持说不要挂机,可是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迷糊了,她便提高声音说了一句:“好了,再见,我要挂电话了,你也去睡吧。”就挂掉了。 第281章 非常关系 安吉越想越气恨交加,心心念念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又不知道如何出这口恶气,好几天都缓不过劲来。 后来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以他最痛的,伤他最重处!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你吴刚能这样吃里扒外和那一伙狼虫虎豹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那就别怪我在你软肉上插刀子了! 她想好了,将借助自己最为拿手的手段,给吴刚劈头盖脸的痛击,不然她难以化解这口恶气! 安吉一直迷恋着写作,心里有个作家梦,也一直在坚持半夜爬格子。正好那段时间,她接到了一个出版社的约稿信,就更加着力,放弃了许多休息和娱乐的时间去写东西。 还在三月初,安吉为了写好一个以离婚为题材的小说,她斗胆给本地一个传的纷纷扬扬的离婚案件的当事人打了个电话,电话中她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很小心地说了自己的打算和想法,说想知道离婚时男人的想法与女人的有何不同,想使她写的小说心理描写更真实感人。 于是,相对慎重的她选择了一个夜深人静的时间,她以为他可能会心平气和的回答她的提问的时间,拨通了她从一个特别的渠道听来的他的电话号码。 为了免除他的后顾之忧,她先是假称她是一个写小说的业余作者,因为正好写一篇反映一对男女从相爱到分手时各自的心情的文章,在如何描写男主人公的心理变化时遇到了难题,不知道此时男人会想些什么,又正好听说了他的故事,因此希望他别在意她的唐突,能够将她当作一个毫无恶意地探听别人感情隐私的文学爱好者,帮她的忙,提供一点素材,好让她完成这篇小说... ...她尽量说得很小心,言语间再三解释自己毫无恶意,也无意传播和宣扬他人的隐私,如果他不想说就算了,当她什么也没说。 电话中的男人起初很诧异,再三问她是谁,安吉称自己就是业余写小说的,没有别的意思,事后也不想和他有什么来往,也不是想曝人隐私,不过是希望得到他的帮助。于是对方就很客观地谈了些自己的想法,又提了些问题,安吉也一一对答,居然很相投,俩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对方提出见面谈,安吉以“见光死”的网络游戏笑着拒绝了,对自己的真实姓名也未透露半点。接下来又聊了很多,安吉看表夜已很深,就小心提出再见,以后再说。 可是电话那头的他,依旧觉得很奇怪,一再地问她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会想到采访他等等的话。她只好瞎编一通,说自己是中学的老师,教语文的,业余写小说。 他说想不到这么小的县城还会有这样的一个文学爱好者,问她写过些什么,在哪里发表,又问她多大了,以前是在哪里上学等等让她难以回答的话。他的慎重与好奇正好与她的大胆尝试成正比,以至于有一刹那,她都想放弃采访他的计划了。 可是她深知,自己即已挑起了他的好奇心,电话又没有做任何手脚,即便现在挂机,他也会拿来电显示打了回来,做得再坚决一点,觉得她居心叵测,或许会到电信局查她的号码找到她的单位,以她的行为妨害了他的隐私为由,要她做出合理的解释,那样她就变得被动挨打了,假如他正好为前妻与人私通的人气急败坏,正好无处发泄愤恨,那她不就成了那只送上门去的替罪羊了吗? 何况开弓没有回头箭,好她在采访他之前就有过一定的心理准备了,预测到最坏的可能性就是他骂她一顿出气,反正她也是匿名的,说了是写小说的,如果他不理解也情有可原,他也不认识她,骂就骂了吧,以后不再想入非非地做这种傻事就是了。但是,她又想,也许这个时候,人的感情是最脆弱的,也最需要别人的安慰和同情,即便是有人愿意做一个听众, 倾听一下他的心里话发泄一下也好吧? 所幸的是,他的口气尽管很好奇与惊讶,但似乎没有太大的反感和讨厌她打探的意思,于是她决心将这场有些不可思议的采访延续下去。 他便也变得释然,说了很多,涉及对方的职业、爱好、家庭等等方面的信息,对方尽管一直在猜测她的身份,但还算坦率,对子与前妻的故事及现在的结局毫不隐瞒地说了很多,有些是她早就从别人嘴里听说过的,有些从他那里得到了应证,有些听他一讲才知是空穴来风,完全出自别人的猜测和传言。 于是她的笑声里就加入了很多了解真相、恍然大悟后的好笑与使然。而他的声音也似乎因了她的笑声而变得开心和愉悦起来,到最后也随着她哈哈大笑,不由自主地感叹:自己很久没有这样地开怀大笑了,真得很感谢她的关心和问候。 又说了很多,谈的话题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采访主题,而且最后倒像是他在采访她,而她成了被采访者,但又心甘情愿地回答他的提问,除了自己的职业和姓名,倒也没有任何隐瞒了。谈到最后,她一看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时半了,一算已经谈了一个多小时,赶紧打住了话头,提醒他时候不早,明天还要早起照顾孩子上学、自己也要上班。他方觉得言犹未尽。依依不舍地挂上了电话,而她良久未眠,很奇怪地心潮起伏,想入非非,觉得他似乎是一个让她等待很久的人一般,心里暗暗地兴奋不已... ... 后来他们虽没见面,却在每晚夜深人静时电话连连,诉说着各自人生的境遇,倒也有点惺惺相惜,但安吉牢记着自己已婚的身份和清高的人格,总是拒绝着对方要求见面的邀约,为自己也是为吴刚扎起牢固的篱笆,深怕一个不慎,就会引火上身,或者自投罗网,毕竟对方是刚刚遭遇了婚姻打击,又正处于空窗期的盛年男人,可不能给他可乘之机,将自己作为他的消遣品或者替代品! 第282章 暗生情愫 第二天清早,安吉起床后一边给孩子收拾东西,招呼孩子洗脸刷牙,一边思筹:“不知道昨晚他喝的那样醉,现在起来了没有?不行,我得叫醒他,不然他的孩子上学要迟到了。”拿电话拨过去,无人接听,显然他没有起床。 停了一会,安吉又拨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接听,她更加确信,他是真的睡着了,于是一遍遍地拨,到第七八次的时候,终于有人听了,她急忙说:“你是不是睡着了?快点给孩子收拾,别迟到了!” 他说:“是,我昨晚喝得太醉了,睡到沙发上了,半夜被孩子叫醒才上床睡的,刚刚才听到你的电话,谢你了。” “那就快点给孩子准备早饭,别迟到了,我挂了。” 等安吉给孩子吃过早点,送出门去,再拨过去,他已经在送孩子去学校的路上,气喘吁吁地,显然是一边急急地走,一边接电话的:“噢,我刚送下来,快到校门口了,很感谢你叫醒我。那就这样了?我晚上给你再打。” 她便放心地挂了电话。自己也准备上班了。虽然昨夜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但一点困的意思都没有,一整天心情很好。 晚上八点多,她哄着孩子早早睡了,自己也不知不觉地迷糊过去。朦胧中,听见电话响,没有睁眼从枕头边摸着电话接过来,一听是他的声音,立刻睡意全无,爬起来接听。 他说到昨晚的事,很感动,问她:“为什么你不早点在我生活里出现?你刚从学校毕业时去哪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全新的生活的,这样我们就都不会吃很多苦了,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变故… … ” 而她笑了:“我毕业时你已经享受起幸福生活了呀!我怎么去找你?” 他一想:“是呀!看来我们就是缺少点缘分。不过,现在已经认识了,也是一种缘分嘛!你答应我作我最好的朋友,我有什么话都要跟你说,你有什么话也要记得跟我说。” “好啊!但愿你到时可别找借口说自己没时间什么的。” “不会的。我现在有你这样的一个知己,高兴都来不及呢,还找什么借口不理你的?你有心里话尽管跟我说好了!” “好啊!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善待自己,别再多喝酒了!”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感动,“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没关系。现在我们不是仍可以做好朋友吗?”她笑了。 “是呀。我真的想见你一面呢!约个时间,咱们好好聊聊吧?” “不不不!不要见面!其实这样就很好的,何必见面呢?”她急忙阻止。 “为什么?你是害怕让自己失望?”他疑惑的问。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见过你的,而你没有见过我。我是怕我的形象让你失望。还是这样好,留点悬念,也留点幻想... ...这样你就不会挑剔我的外表。再说,我们只是朋友,何必在乎对方的长相呢?有些时候,相见不如怀念嘛。” “可是,我真的想要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对我这样好,你真的很神秘。” “不会吧?我只是个很好奇的人,喜欢写点文字,也曾梦想过当作家的,可现在看来,已经离愿望越来越远了... ...” “写下去!千万别放弃!我可以帮你,你多写些东西,拷到盘上,我给你修改一下,提点意见你再修改好了,打印出来,你再不断地寄到杂志社去,他们见得多了,也就会加深印象,注意你了,说不定就会不断地向你约稿,这样你就可以不断地写,不断的发表。不过到时成了大作家,可别忘了我的功劳啊!” “哪能呢?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你!”她被他的设想激励的心花怒放,眼前简直就出现了自己倍读者围绕着签名售书、作报告的场面,笑语盈盈地说。 “我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的作品?告诉你,我也是个文学爱好者,我上学时可也是写过许多东西的,就是后来放弃了。唉,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我们互相鼓励,互相督促,说不定我今天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呢!” “就是呀!我一直以来遗憾自己没有遇到过文学创作方面的朋友和老师,好多时候,写的东西给周围的人看,他们竟然看不懂,指不出一点意见来,使我也很没有信心的。这样我的水平也提高不了。所以到现在,自己依旧难以成才!” “以后就给我看,我会给你加以评点的,这一点我不能跟杂志社的编辑比,但是完全可以当一个目光挑剔、要求严格的读者!说真的,我现在就想看到你的文学!我相信,文笔肯定很优美的!” “你怎么觉得?你还没有看到哪!别在这儿吹捧我!” “不时吹捧你,我从你说话中看出来了。你的文学修养真的很不低!答应了让我帮你打印你的文章哦!这样我就可以第一个看到你写的东西了!” “好吧!你已经将我说的心花怒放了,想不答应都不由自己了!不过怎么把软盘交给你呢?” “哪天我请你一起吃个饭,见见面,到时你直接给我就行了。” “不,我真的不想现在和你见面。干脆你说个地方,我放到那里,你去取吧,怎样?” “好吧!但是你何必这么固执呢?你相信我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就是了!我不会因为见了你一面,就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或者挑剔你的外表的!而且现在,我知道相比美丽的外表,一个人的心灵美更重要!而且即便你长得很丑,你善良的本性和出众的文学修养也会使你很有气质的!我相信你身上有一种别人看不见的光环,而我发现了,你就是我的圣母玛利亚!所以也许我们见面会聊得更好~!” “瞧你说的多好听!不过真的不要见面了。你知道年纪过了三十岁的女人已经很自卑了,加上现在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谁,就请你留给我一点点的尊严和隐私好不好?” “那好吧!既然你这样坚持。”他说了一个地点,正好是她上班路过的一个书报刊销售部。“我去取很方便,不知你方便不?” “方便方便!”她急忙答应。 “但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个机会让我感谢你呢?说真的,使你让我现在都变了一个样子,我的同事们都说我这几天容光焕发的,都纷纷猜测,我是不是交了桃花运!我说不是一般的桃花运,我是遇到了一个超度我的大师、贵人呢!” “有那样悬吗?你是不是在恭维我?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我说的真的!你就是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一个贵人,给我指点迷津,激励我走出迷雾,重新振作起来了!要知道这半年,我可是夜夜酒醉失眠,痛不欲生的啊!要不是为了父母和孩子,我真想离开这个世界!我们单位一个同事就是两次婚姻失败后,失去生活信心,最后竟然偷了值班室的枪,将自己的亲女儿带到前妻坟上杀死然后自杀了!说真的,要不是你,我也不敢想,自己会不会走到那一步... ...” 第283章 倍加赞赏 安吉是听说过这个故事的,只是当初的她始终想不通,那个男人不就是心爱的老婆没了吗?也是天意,后来既然再婚了,那就好好过,实在过不下去那就离了算了,他的工作单位那么好,家庭条件那么好,为了孩子也完全可以好好地过着啊,干嘛非要走那条路呢?相比之下,自己遭遇了那么多非人待遇,不还是这样过来了? 于是她便接着说:“我听说过这个故事。可你千万别那样愚蠢!你还年轻,生活的路还很长,还有的是机会找到更好的人生伴侣,你要鼓起信心,好好工作。你看你单位那样好,工资待遇那样高,有多少人羡慕你呢!说不定,现在就有许多漂亮大姑娘对你望眼欲穿,想要嫁你呢!” “是吗?你这样一说,为了这些想要嫁我的大姑娘,我也不能轻易放弃生命了?”他笑着说,“其实,自从和你通了几次电话,在你的安慰鼓励下,我早就不再傻想了!我现在心情变得很好,干什么都信心百倍的,连我女儿都看出来了,问我,爸爸,你这几天为什么老是偷笑?我告诉她,爸爸有喜事,爸爸很高兴!这两天,我发现她老是偷偷观察我,看我高兴,她也高兴。你说,这样的心情下,我还会那样作吗?” “是啊!这就对了!我能理解你刚开始的心情,所以我当初给你打的一个电话,手心里就捏着一把汗:要是你发怒了骂我怎么办?要是你摔了电话怎么办?不过幸亏你还没有那样粗暴,到让我很感激了!” “看你说的!应该感激的是我!要不是你那天的那个电话,我还一直沉浸在痛苦和愤恨中不能自拔呢!老觉得自己付出那么多,落得这样的结果,老天真的不公!现在一想,也许是老天给了我一个机会,他让我认识你这样一个善良多才的女人,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人间的真善美呢!” “是吗?你真的这样想?”她咯咯笑了,“我怎么觉得是老天爷给我机会,让我见识一下人间还有你这样会说好话的男人呢?” “不是... ...”电话那头的他急了,随即理解了她的言外之意,就也发出爽朗的大笑。 他们一起笑了许久,才忍住笑,他还想说什么,她提醒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怎样?明天一早你还要早起给孩子吃饭,送她上学呢!” “那好吧!你也一样,可别在半夜去打字了!一个女人家带孩子不容易,自己要多保重。” “谢了。晚安。” “晚安。”他意犹未尽似的,但不得不挂机。 她放下电话,笑了笑,穿上罩衣,进了书房,打开电脑,继续写她的长篇小说《梦与现实》,她已经准备要出自己的书了,可是如何出版尚没有想好,经费的事也没有着落。先写出来再说吧。 一口气写到凌晨两点,实在太困了,准备关机,突然想起自己答应了将写的东西给他看的事,就取出一个空白的软盘,将自己以前写的几篇散文拷到盘上,才关机睡觉。 第二日中午下班,她竟然看见他站在他们单位门口,可能是在等孩子放学回家,心里不免慌乱了一下,可是一想到他还根本没见过她,也不认识她,就坦然了,混在人流中走下去,偶尔的回头,看见他的女儿蹦跳着走他跟前,父女俩说了句什么,手拉手走了大门,看得出他们心情真的很好,她不由得微笑了。但是回到家,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将软盘放到他指定的地方,就不禁笑自己的马虎了。 下午上班,路过那个离他单位不远的报刊厅,交代看厅子的老大爷,说有人来取就给他,老大爷点点头已经有人说了。她知道刚才见到他,实际可能就是在等她前去好趁机见她“庐山真面目”的,幸亏自己... ...她得意地笑了。 下午,他打来电话:“东西我看了,写得很好,是不是全部打印出来?” 她思索一下说:“不行你先打出那一篇《真的爱情与结局无关》吧。” 他说好,就匆匆挂了机。 晚上,她早早哄睡了孩子,坐在电脑前,又写了几千字,到十一点才睡。刚躺到床上,电话响了,是他打来的。便笑着接了:“你好!这么迟了,还没睡?” “没有和你说会话,我怎么能睡得着?尤其是看了你的文章以后,我更加激动了!你写的太好了!真的!完全超出我的想象!真的不知道,那些词是怎么从你脑子里蹦出来的?你肯定看了不少书,而且经历了许多,才会有那样丰富的人生感悟和优美文笔!我说的没错吧?” 在他的几乎是欣喜和激动交织的恭维里,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就只好沉默着。 他继续说:“真的,你听我给你念一段你自己写的:‘今夜清风如水,徐徐漫过黑暗中簌簌作响的树梢头,漫过夏日初开的暗香四溢的玫瑰花丛,漫过闪烁着璀璨灯火而轮廓模糊的建筑物,漫过黑发如瀑、明眸如星、禹禹独行的我,漫过遥远的天边那一排排橄榄树... ...’真的,这写的是你自己多大时的心理呀?” 原来他读的是她刚上大学时写给当时一个在部队服役的男朋友的,在彼此的书信里,他们写了很多优美的文章和诗歌,但是后来他们见面并不愉快,很快就分手了。这已经是十多年以前的事和文字了,她都忘记了当时的那份心态。昨夜是不经意间拷盘上的,她没有打开看这篇文章的内容。不过听他这么一读,倒似乎又让她回到了那些清风明月的青春岁月中去了。 她未及说话,他接着念:“‘今夜,皓月当如璀璨灯火,辉映着地球每一个角落里千万双对月凝望的瞳孔,在清风廖空下闪亮,也馈赠一方安谧温馨的黑暗给我们。共载思念之舟,远隔重山叠水,虽听不见对方的细语呢喃,闻不到彼此的沁人气息,却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感知对方的思念... ...双手不能紧握今生的誓言,却在唇齿间紧含你的名字,深怕它不经意间悄悄溜走… …’这是你初恋时的情书吗?对方是个怎样的人,有福气得到你这样美丽的文字?”他的声音里不无忌妒。 第285章 可惜你了 很快地,安吉将话题转到了别处,给他看自己以前的照片和作家诗人的合影,他感叹着说:“真的,太遗憾早点没有认识你,否则我也不是现在这样子的了!我相信一切都是命运安排。” 她未置可否地笑笑,继续从书柜里找他登有她习作的杂志,他看着说:“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一间像样的书房,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她叹口气:“住了个房子,弄得我穷得叮当响,哪有钱装书柜呀!” 他说:“不是装,是买的,整墙的那种,又高又大的,里面装满了你的书,其中有不少是你亲笔写的。” 她笑了:“那样的话,这个小县城还能盛得下我吗?” 他也不无惋惜地说:“你真的不应该待在这儿,这地方只能毁了你。你应该想办法调到省城去,那样你就会更有机会。” 她摇摇头:“其实,机会还是有的,关键是我选择的不对。不然的话,我的生活少些坎坷,多些平顺,我早就功成名就了!现在我早就成为小有名气的作家啦!你想和我搭话都搭不上呢!” 他点点头,中肯地说:“我相信,你就是一个大有作为的人。说不定,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真是老天也考验你的时候,现在你再努力一把,离成功不远了。我支持你,好好地写,迟早有一天你会让全县的人刮目相看的!” 她笑了,说:“你将我一阵捧得晕头转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说:“不是捧你,我是由衷地敬佩你,从第一天的电话,我就觉出了你的与众不同。尽管你让我觉得太神秘,甚至有点可怕,但是由不得地被你深深吸引,急于想了解你是谁,可你就是不说,你不知道我心里那个急,像猫抓一样,完了就想天天给你打电话,但又不敢,怕给你惹麻烦。想见你一面,你又一再拒绝,你可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她脸红了,马上否定:“照你这样说,我给你打电话,并且隐匿名字,是另有所图了?” 他马上反驳:“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从这点上看,你真的很有修养和见识,而且很幽默,我喜欢这样的方式认识你!这是我的幸运!你不应该感到不好意思。” 说到很迟,他看表已经十二点了就向她告辞,她也不再挽留,因为想到第二天谁都要上班,便送他到门口,说了再见。 刚要上床,却是他的电话响起,接起来,原来是他将大衣遗忘了,请她送下来,她便套上外衣送下去。到门口给手提书籍袋的他穿上了,刚要进来,楼门却锁了,她没带钥匙,急忙安了门铃,叫她出门时刚刚醒来的孩子开。半天却听不见声音,安吉知道孩子可能害怕不敢起来,只好要过他的手机打电话给孩子,却听见孩子在门铃里带着哭声嚷:“你干吗下去!你的手机也响着不来接!” 她急忙拉住了门,将手机还他,安慰孩子两句,匆匆与他告别说,不送了,孩子哭了,她要上去的话。谁知他却突然拉住了他,急切地低声说:“你等一下。让我抱抱你,不然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你... ...” 她吓了一跳,急忙推开他说:“别这样,让我进去。我们只是好朋友,你不要胡思乱想。” 可他也随她挤进了楼门,用他的双臂紧紧地攀住了她的肩,将他的脸凑近了她的脸,小声又急切地说:“我真得太喜欢你了!你让我亲你一下就好,我马上就走。” 她奋力地推他,一边低头躲闪:“别,这样不好,我求你了,你就将我当作是你亲妹子,不要有非分之想。” 可他坚决地抱紧了她:“是,妹子,可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舍不得离开你。你让我亲一下就走,就一下... ...我没有要亵渎你的意思,你相信我是真的崇拜爱慕你的,我真的难以控制自己了。我爱你,真的。可我不敢有非分之想,你就让我亲你一下吧!” 可她吓坏了,继续挣扎着说不。 他却再也不管不顾,紧紧地抓住了她,见他的舌头塞进了她的嘴里搅动着,她一下子头晕目眩起来,由不得地靠在了墙上,任由他的吻将她吻化,同时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以防跌倒。而他似乎也浑身无力,将她紧紧地挤靠在墙上,动情地吻着她的眼睛、鼻子、嘴,一边喃喃地说:“你太好了,你太好了!我实在太喜欢你了。”一边用两只手抚摸着她的腰背部。 而她只觉得浑身瘫软,想推他也推不开,只好软软地靠在墙上,任他的舌头在她的唇齿间进进出出,脑子里一片空白... ... 吻了好长时间,她从起初的坚决抵触到后来无力地接受,再到后来的渐渐清醒,终于想到自己与他也才是一面之缘,根本谈不上了解,虽然这两天的电话里谈了很多,但也是泛泛之交,根本不应该就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而且,虽然他可以无所顾忌,但是她则是有束缚的人,万不敢飞蛾扑火的,于是拼命地挣开了他的拥抱,将他推出去,说了一句:“你回吧!”就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 可是躺到床上,她的心跳得像敲鼓似的,根本无法平静下来,自此无眠到天亮... ... 第二天上班,安吉觉得头很晕,心跳也不正常,但是又不好请假休息,只好坚持到中午下班。幸好她哥哥这两天放假在家,已经做好了饭,她看着孩子吃完了饭,逼着他做完了作业,就早早去睡了,可是一闭眼,就是他抓住她亲吻的镜头,那里还能睡得着? 她似乎有一种预感,她与他不会就此结束。可是注定她会在这场无意缔结的错误情缘中受伤,因为她深深地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和条件,不过是和她玩一玩,以排遣一下刚刚离婚的寂寞和失落,而她在几次和他的倾心交谈中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他,为他牵挂和担忧,这于她是很难得的,因为她自从嫁给现在的丈夫,受到了那样多的伤害,就已经将自己的心境封闭起来,再也不想去关心任何人任何事、再也不想去付出一点廉价的感情了,可是... ... 她努力地说服自己:“安吉,你已经不小了,已经过了青春萌动的年龄和时间了。人家不过是逢场作戏的。男人和女人不同,一旦有合适的对象,他马上会变的,那是他连正眼都不看你一眼的。你已经老了,不论是面容,还是肉体,已经不会引起别人的兴趣了!忘掉不可思议的幻想吧!用平常的心对自己也对别人,不要玩火自焚,否则受伤的只有自己... ...” 于是下午,她就变得很开朗,一切像什么也未发生似的,安心地工作,写材料、报报表,出外搞检查。 当夜,他们都没有打电话给对方,看来谁都想冷却一下了。 第284章 原来是你 安吉听着他读的那些文字和说的话,只是暗暗的摇头,对自己笑笑,对自己曾经对那个不堪的人有这样的情愫、写过这样的文章而有点匪夷所思,但只好老实承认:“不是,其实,那个我为他写文章的人不堪一提,只不过这些是自己写的,也代表了自己的那段青春岁月的所思所想,就舍不得丢掉罢了... ...” “很好啊!可惜了我不是文章的领受者!不然我会一辈子珍藏的!说来遗憾,我也曾经是个很浪漫的人,想要一段很美丽的爱情,可惜没有人给我写过这样的情书,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啊!” “其实,遇不到合适的人,光一厢情愿的凭想象写些美丽的情书有什么用?还不是浪费感情?关键是现实生活要多些平顺和幸福。不然,徒留怅惘而已。” “是啊,不过即便生活再不如意,我们也不能不做梦啊!而你给自己营造了多好的心灵栖息地…..” “我也不是唯一这个人,其实每个人给自己营造的栖息地不同,方法也不同,我倒觉得有些人活得简单直接,倒是很不错啊,可惜我没有机会和条件给自己那样的享受而已!” “你不要妄自菲薄,其实你这样的才情是多少人羡慕而自愧不如的!有些人没有别的本事,只能给自己打扮出漂亮的外表来装扮自己,而你超越了外在的粉饰,将内心修炼的如此精致,这才是最长久的美丽啊!外在美的女人难免被人当做花瓶,而内在美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精品女人,才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珍宝… …” “你过奖了!我也是个普通人,长在普通的家庭、干着普通的工作、身处芸芸众生中,哪有那样高的境界!不但离精品二字还远得很呢,就连精致都谈不上!” “不不不,我不能答应你这样说!在我眼里你真的是难得的精品!尤其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电话,我已经将你当做我的女神了!你已经牢牢占据了我的灵魂福地!知道吗,最近以来,每到上班,我就在想你在干什么?一到下班时间,我就在想,你是不是也下班了,然后匆匆忙忙地回家做饭、干家务,然后打开电脑写东西,我猜你房间里的灯光一直亮到很迟… …就想:快休息吧,别太累了!最重要的,是我想,你只要下了电脑,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打电话给你了!我们又可以开始灵魂的交流了… …” “呵呵,你还真那样在乎我的一言一行啊?那我以后岂不很负累地每天要给你汇报一下我的衣食住行呢?”她笑了,不无戏谑的说。 他也笑了:“那倒不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你的监督者了?成了你长征路上的绊脚石了?我是想啊,虽然我不能分担生活的苦和累,但是我可以关心你,让你少受点熬夜之苦,我是为你的健康着想啊!” 两人一直聊到其中一个的电话即将关机才说了再见。 接下来,他们总在夜深人静时电话连连,诉说着各自人生的境遇,倒也有点惺惺相惜,但安吉牢记着自己已婚的身份和清高的人格,总是拒绝着对方要求见面的邀约,为自己也是为吴刚扎起牢固的篱笆,深怕一个不慎,就会引火上身,或者自投罗网,毕竟对方是刚刚遭遇了婚姻打击,又正处于空窗期的盛年男人,可不能给他可乘之机,将自己作为他的消遣品或者替代品! 本着这个信念,安吉和他的交流也便仅限于电话中的叹息和玩笑,对于他提到的敏感字眼,也是打着哈哈回避,用自己不多的与男人打交道的手段,极尽周旋之能事,几个月下来,虽然电话倾诉时断时续,时密时疏,却总也没有走出那危险的一步。 但是现在吴刚的行为真的让安吉心里仅存的那点信念击毁了,她想想自己为他吃的苦受的罪遭的侮辱,却还要安守本分,怎么想怎么也觉得不值得! 那天夜里,临睡前,安吉终于答应了他要见面的要求。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安吉在惴惴不安中等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她开了门,微笑着对站在门外的他做了个请进的姿势:然后偏着头问:“见过我吗?” 他看着似曾相识的她,恍然大悟地点头:“应该见过的!实在太意外了!” 坐下来,她将他的大衣拿到卧室里挂到了衣帽钩上,给他倒茶,洗水果,然后坐下来谈话。 他看着她,很感新奇地问:“这一下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你搞得那样神秘,害我猜了几天也想不出来是谁,电话里将你的名字设置成了‘隐藏者’。”说着将自己手机电话簿打开给她看。 她笑了,从卧室里拿来自己的身份证给他看:“除了名字,我可实在没有隐藏什么呀!而且名字也不是故弄玄虚要隐瞒的,而是我有我的苦衷。” 说了一阵,他说到她写的文章,非常的推崇,说从没有见过哪个人写的她这样好的文章。又问她还写什么,她便笑笑将他引到书房,打开电脑,给他看自己存在电脑上的东西,他一边看一边赞叹不已,说越跟她交往越觉得她了不起,只遗憾自己早两年没有认识她,否则现在遭到抛弃的就不是他而是他的前妻了,因为像她这样有才华的女人才值得任何男人为她赴汤蹈火,抛妻别子的!而她那样的人只有他将她当作宝,别的人也就是玩玩而已! 她提醒他:“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再耿耿于怀。开心点,你应当将此当作一种解脱才是。你这样钟情的人她都能背叛你,说明她根本有眼无珠,并且不值得你爱。往前看,前面是片天,相信你会找到更好的!” 他赞许地点头:“对!这对我确实是个解脱,我现在觉得很轻松了,尤其是那个背叛朋友、破坏别人家庭的家伙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觉得很解恨,但还想将他整得更惨。人不报复人是假的!尤其这样的奇耻大辱。” 她善意地劝他:“好了,你已经让他得到了教训,现在看在你和孩子的母亲共同生活过几年的份上,放他们一马吧。毕竟,人的感情是没有罪过的。虽然他们的感情确实深深地伤害了你,但那只是方式和手段不当而已。如果孩子的母亲不提出离婚,而私下里和他一直保持那种关系,那对你又多不公平!现在这样,说明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才这样坚决而不顾一切地要离婚后结合,至少证明那男的不是玩弄你孩子的母亲!” 他依旧狠狠地说:“但是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他也答应了不再来往。可他没有做到,并且后来是他一直给我老婆打电话,她才那样坚决地要和我离婚的!不论怎样,你玩玩可以,我看在你年轻幼稚、当初又相爱的份上可以原谅你,但也不能离婚呀!孩子太可怜了!” 她叹口气,无话可答了。 第286章 难言结局 星期天,正好轮上安吉值班,到单位上时,见同时值班的同事在和别人打电话,安吉觉得不便,看看天气又不好,估计没人来办事,就给那个同事比划了个有事打电话的手势就出去了。 出得门来,安吉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才知他还在睡觉,问孩子呢?答去学钢琴了。于是她玩笑地说:“你可是舒服死了,我还得值班呢。来了也闲着没事,不来又不成。” 他的声音恹恹的,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但一听她这样说,马上就说:“那到我家来玩吧。反正我一个人,马上要起床了。” 她说:“这不好吧?” 他说:“没事的,你来我等着。” 她也正好想看看他说的自己爱写字画画的事,也好在他那里消遣一会儿,就到市场上买了些水果去了。 她气喘吁吁地一口气上了六楼,猜测着敲开了一边的门。门开了果然是他,还穿着睡衣,像是刚刚起来的样子。 安吉有点难为情,但还是故意装作轻松地开玩笑说:“你怎不住到楼顶上去?” 他笑了笑说:“再差一点了。” 进了门,她放下手里提的东西,感觉很热,就便脱外衣边说:“你的房间可真热,怪不得你睡到现在不起床呢!” 他请她就坐,给她倒水后,也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她:“你们今天也上班?” 她笑了:“是啊,哪有你这么好命呢?” 他靠近了她坐着,看她的脸,她难为情地躲开了他的眼光。 他抓住了她的手说:“我昨晚上告别的时候,真的非常的不舍。.谢谢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安慰我... ...”说着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去吻她。 她吃了一惊,急忙挣脱他的手,说:“请你不要这样说。我想我是将你当作朋友来对待的,我是很同情你,但是我们只应当是朋友。” 他却站了起来,将她整个人都抱住了,俯身去亲她,一边喃喃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让我魂不守舍地!你搞得那样神秘,你让我一晚上睡不着!” 她急忙躲避,无力地挣扎着:“求你了,不要这样。放开我,我不要这样子。” 可他不管:“不行,我一年没有碰过女人,一碰上又是你这样的幽灵!我不能放掉你! ” 她的话被他堵住了,他的抚摸让她浑身瘫软,动弹不了,任他将她抱起来,走向卧室,她还在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求你了!... ...” 可他已经将她放到了床上,她还在挣扎:“不要!!求你了,我们不能这样!” 可他堵住了她的嘴:“求你!别忘了我是个男人啊!... ...” 安吉急了,见自己挣扎不开,就干脆不由分说打了他一巴掌。 可是他完全沉醉其中,不管不顾:“别打我,我不能放开了!” 安吉一看已经说付不了他,就拼尽全力一把推开了他,他的身子撞在了对面的梳妆台上,碰得上面的东西噼里啪啦一顿响,有几件甚至掉到了地上打碎了,这强烈的撞击声终于让他清醒过来,也是身不由己跟安吉拉开了距离。 他只好站定了,面有愧色的说:“对不起,我今天... ..太激动了!” 安吉面红耳赤地坐直了身子,羞愧万分地:“别说了!你这样真是令我意外,以后可不敢这样了!” 他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坐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对不起,我感觉对你犯罪了,怪我不好。不过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不要怪我鲁莽了好吗? ” 她偏过了头,赌气地说:“就怪你,就怪你!差点让我也犯罪!万一要是怎样了,你让我怎么从这门里出去见人啊!” 他安慰她:“没事,这不是没发生什么吗?再说,就算是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对人说的!我没那样卑鄙。” 可她不信:“不,你们男人将这种事情当作本事,会向人炫耀的!我要是听见别人说我的一言半语,就跟你拼命!” 可他说:“我发誓我不是那样人!你对我有恩,我怎么能出卖你呢!我的爱人?” 可她继续抱怨:“我觉得你要真的做了什么,你就会从心里看不起我了!认为我随便!” 他只好再三地解释自己是真的喜欢她才想那样的,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她也是个好人,他不会看不起她,相反会更加敬重她,爱她,将她当作他的偶像崇拜她... ... 终于他们都平静下来,坐着谈了一阵话,安吉想了想,突然就说:“要不这样吧,既然我们有那么多话可说,反正你现在也一个人过,我呢,遇到那样的渣男,过得也不好,要不我离了他,我俩一起过怎么样?” 可他正色说:“千万别。你教叫我做正确的事,你自己也不能干傻事!我是被迫离婚的,你呢,毕竟他也没啥大的过错,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能过还是要过的,不然你俩谁带孩子,对孩子来说都是伤害和残缺不全。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我只要你作我的红颜知己! ” 安吉冷静下来,想想也是,这么多年了,她跟着吴刚吃苦受累,过得及一顿饱一顿也就罢了,关键还一次次饱受吴刚的家暴,可不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吗? 她叹口气说:“哎,也是啊,我嫁给他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得到一点想要的关爱和呵护,一次次忍受来自他那边的侮辱的欺凌,还不是为了孩子吗?现在孩子都大了,已经很懂事了,再谈离婚的话,首先孩子那一关都过不去。可是,我们谈了这么久,我以后离不开你怎么办?” 他再三地劝解她:“不要。你还是要珍惜自己的家庭,我们可以作为好朋友来往一下,互相安慰和鼓励。我是过来人,虽然很不幸福,我也想自己能让你快乐点,可是那样的话,我又成了让人唾骂的人。” 第287章 归于平静 他坐在一边,点燃了一根烟,看着她发出叹息:“真想不到,你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你真得很特别,就连与人交往都这样别具一格的。你真得让人魂不守舍地... ...你害我昨晚一夜没睡!” 她羞红了脸,低头说:“我没有和你那样的意思!可你就趁人之危... ...” 他笑了,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说:“其实你长得挺漂亮的,气质也不错,就是皮肤不太好,你要好好保养一下。” 她难为情地说:“主要是在外面跑太多了,风吹日晒的。” 她穿好了衣服,站在镜子前梳理头发,看见自己满脸的红晕,更加觉得事情的发生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他也从镜子里看着她说:“你很有女人味,充满诗人的气质,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他说着拿起桌上的一瓶香水往她身上边喷边说,“这是别人送的法国香水。很好闻的,能保持很长时间。” 他在她脖颈间和腋窝下一连喷了好几下,她笑着躲开了:“你哪是在喷香水,分明是在杀苍蝇!” 他笑着停了手:“我经常就这样,到底是男人噢!” 他们走出卧室时,他又用力地拥抱了她一下,说:“你真是个好女人啊,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安吉穿好外套,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想不通自己和他之间本来想要的琴瑟和鸣不过是精神上的,谁料却这样?莫非他想要的也不过如此罢了,不过是利用了她的浪漫心思?算了,不想太多了,事情既已至此,再后悔懊恼有什么用呢? 她出的门来,一路低着头匆匆回到单位,天气依旧不好,几名同事都已经回家了,安吉便也准备好了回家。儿子在幼儿园,中午不用接送,安吉焖了米饭,简单炒了一道菜,吃了就睡午觉。下午两点十分,她睡意朦胧地被闹钟叫醒,又爬起来去上班了。走过那个人所在的单位门口,安吉刻意控制自己没去看那个大门口,生怕不慎碰到也要去上班的他。 接下来很久,安吉都没有再和他联系,也没有在半夜接到原本很密集的电话。安吉怕吴刚回来查她的电话,发现端倪,便将他的号码设成一个女人的名字,并努力去忘记。她是想抹去他留下的所有痕迹,包括彼此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而他不联系安吉,可能是得偿所愿,也可能是如他所说,减少对她的伤害吧! 过了几个月后,再次赋闲在家的吴刚每日里呆在家里做饭带孩子、拖地擦桌子、看电视,安吉白天上班,半夜上网,忙于准备出版自己的个人文集,都顾不上仔细在乎吴刚的行为,而有了大把时间的吴刚一面在乎自己“做丈夫”的权利得不到施展,一面刻意要找点是非,居然拿着安吉的手机通讯录一个个查过去,并对她手机里存的那些一眼看上去就是男性的联系人逐个审查,除了他知道名姓的个别男同事,其余的无一例外都打过去逐个问询,要他们说出和安吉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有什么来往? 不仅如此,卑劣下作的吴刚还拿着安吉的身份证去调取她的通话记录,全然不在乎那里很多是安吉的工作联系人,虽然有些联系人对吴刚的猥琐卑劣行为一顿谴责,但更多的人采取了隐忍,只是很久以后才告诉安吉她老公调查他们关系的事,同情安吉遭遇的同时,也对安吉产生了嫌隙,甚至反应到了安吉单位领导那里,觉得安吉的家事影响到了他们的名声,打扰到了他们正常的生活工作,建议单位换个人管理!弄得安吉内外交困,颜面扫地!却又不可能逐一解释,只能回家来跟吴刚吵架,可是吴刚却通过这种卑劣手段,居然真的发现了安吉和“他”之间的一些蛛丝马迹,借此机会就闹了个天翻地覆,甚至在一次吵架后打伤了安吉,安吉躲到了自己的一个表姐家,过几天回家后,却听吴刚说他曾连续几夜拿着刀子在那个人单位和家属院门口守着,准备将他们抓个现行后同归于尽!但终究并没有抓住活证,吴刚只能偃旗息鼓,却将安吉弄得里外不是人,在知情的同事和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心里更加懊悔所嫁非人,同时也懊悔自己不该做了那个人的“工具”!现在人家好好地没事,自己的家庭却因此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不过同时,安吉也觉得这次风波也算是对吴刚和他的兄弟们沆瀣一气欺辱自己的嫉恨,狠狠地报复了一把,心里还是出了口恶气的爽快! 所幸的是过了不久,吴刚就再次离开家去外地开车了,安吉的生活终于安宁,也逐渐地走出了阴影,继续和儿子过着简单的一日三餐,上班下班两条直线的生活。 后来,安吉听说了那人的单位人事变动,他申请调去了另外一个市工作,带着孩子离开了这里,也彻底离开了安吉的生活圈子。一个偶然的机会,安吉在一个平台看到他所在的那个小区有套楼房出售,看单元和楼层,以及所留的电话号码,似乎正是他的,但安吉只是匆匆一眼就忽略过了。再后来,听闻他再婚生子,安吉长吁一口气:终于,他过上了想要的生活,而她安吉,却因一次错误的邂逅遭遇了太多不公的待遇,伤痕累累,又苦不堪言,也无从去说,只能怪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算是咎由自取吧。至于那个曾经打过无数次的电话,也因为安吉换了手机,丢了很大一部分没有存在电话卡上的号码,也忘了设置成什么了,没有人打过来,她也不会去打。他们便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想来今生今世,他们都不会再有任何的联系了。 两年以后的一个深夜,睡意沉沉的安吉,却突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惊醒,摸过手机也没看号码,就接听起来:“喂,谁啊?” 那头是一个听上去分明很陌生的男声:“我就问问你是谁?我的手机里存着你的号码,没有写名字,只有个代号,我怕是啥时候打过又存错了?” 安吉朦胧中有点愕然,只是沉声说:“我不知道,我应该没有打过你的电话,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存的我的号码。如果你想不起来,也可能工作中有点啥事打过一次吧,没用的话你就删了吧。” 那头沉默一下,有点顿悟地说:“哦——,我好像听声音听出你是谁了。你还好吧?” 这一声“哦——”让安吉终于想起了那个久违的声音和声音的主人,但是安吉不打算确认他的猜疑,只是说:“我很好,谢谢。我睡了,再见。” 那头的人显然是有点尴尬,只好说:“好吧,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安吉苦笑一下,不得不回复:“还行,我一切都好!再见!” 挂了电话,安吉却突然没了瞌睡,心里暗想:“俗话说,‘山和山有碰头的一天,人和人有见面的一天。’看来真是至理名言!可是我们,怎么可能再次碰头呢?算了吧,还是永不再见,一别两宽吧!”她打开手机,看到刚刚打进来的那个没有保存的陌生号码,毫不犹豫地设了黑名单,然后又删了通话记录,将手机丢在一边,沉沉睡去,就当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第288章 旅行趣事 那年六月中旬,安吉在单位组织下跟二十多名同事组团去了青岛大连旅游,自然是带着小豆豆一起出行。来去十天,见了很多美景,也吃了很多平时见不到也吃不到的美食,玩得十分开心。 不过就在下船时,安吉怕孩子掉到水里,就抱着他走,却不慎一脚踩空,自己连同孩子摔倒在地,孩子没事,安吉的膝盖却被磕破了,爬起来也顾不得疼,急忙抱着孩子奔跑着跟上大部队,而他们单位那些人情淡薄的同事,眼看着安吉抱着孩子摔倒,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拉她一把,最后还是导游过来扶起了她。这让安吉后来的旅程中对那些所谓亲如一家的同事们的无情和狗眼看人有了领教。 那次旅游,是安吉带着孩子第一次出游,他们见了很大的世面,也自此在娘俩心里种下了“走遍天下”的夙愿,后来孩子大点了,娘俩就许愿说:“你笑时我带你走遍中国,你长大要带我走遍世界!” 年方五岁的孩子虽然胆小,但是非常聪明懂事,他郑重其事地答应着,和安吉勾了手指头并按了大拇指,就此许诺,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实现自己的诺言。 他们的那次旅游,有开心的插曲也有惊险的插曲,让安吉在后来十几二十年的时光里都记忆犹新。 开心的插曲是:他们那次旅游,安吉单位有一对再婚夫妻宛如初恋情侣般一直手牵着手,人前人后十分亲密。当大家在导游讲起当地人将“青啤”和“涝啤”比喻做男人的“老婆”和“情人”之间的关系时,笑作一团,那个吊着长辫子的女人尤其笑得格外欢实。并在路上问安吉儿子豆豆:“小宝贝,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哪个是‘涝啤’哪个是‘青啤’?” 聪明伶俐的豆豆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我看哪,别人都是‘青啤’,就你们俩是‘涝啤’!” 那位‘涝啤’还不罢休,在那继续追问:“小宝贝,你说为啥我们是‘涝啤’啊?” 小豆豆笑着说:“因为别的两夫妻走路干啥的都很正常,只有你俩手牵手,黏糊的很!所以是‘涝啤’!” 一语既出,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小豆豆也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仰面笑得哈哈的。 这件事成为那次旅行中久久难忘的插曲,后来那位原本很胖却惯会扭捏作态的长辫子女人跟着老公和安吉一起住到了单位新修的家属院里,经常会在院子里碰到安吉和小豆豆,每次都会逗小豆豆:“小豆豆,你还记得我说谁吗?” 小豆豆自然记得,小指头一指她就叫:“你是那位‘涝啤’阿姨!” “涝啤”笑得嘎嘎的,夸赞他:“小宝贝真聪明!这么久了还认识阿姨!” 倒是后来随着小豆豆年岁渐长,渐渐忘了过去那件事的由来,但是记得“涝啤”阿姨的名称,倒是很奇怪地问安吉:“妈妈,为啥我要叫那位阿姨为‘涝啤’阿姨?” 安吉倒不知道给怎么给他解释了,只好简单说了那次旅游中大家开玩笑的事,对于‘青啤’‘涝啤’之间那种属于大人之间的隐秘话题,自然是一句带过。 讲到这里,不得不提到跟那男同事有关的事。其实那位被豆豆称为“涝啤阿姨”的女人的丈夫,原本是安吉刚参加工作时就在一个基层所的同事,年纪要比安吉大二十多岁,也比后来的‘涝啤’大十多岁。不过他当时还没有离婚也和后来的‘涝啤’没有在一起,只是和两地分居的原配妻子关系不好,男同事在基层上班的时候,曾经将一对不知道来历的母女留宿在他不足二十个平方的宿舍一周多时间,每天从灶上端饭给她们娘俩吃,对单位其他同事说是他的表妹和侄女,其实知情的人却说是他外面找的情人,但是那时候的人都奉行看破不说破,也就不去管他。只是有次那名男同事声称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临走还从财务那里预支了一两个月的工资。结果几天后,他的正牌老婆却找上门来,说他有好几个月没回家了,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看看了! 那是个个头高大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从她的言谈举止间能看出来受过比较高的教育,并据说也有一份在一个国营企业从事财务管理工作的身份。期初她讲着自己几个月没见丈夫、最近也联系不上、怕他出了啥状况所以来看看时,还很克制而有礼貌,但当她听说那名男同事请假一周回了家后,却突然就坐在那里哭了起来,说她知道丈夫一直外面有人,这几年不管家,不管孩子,这次还跟单位借了钱,绝对是到他情人家去了! 那女人的哭诉虽然引起了包括安吉在内的同事们的同情和理解,但是大家依旧对那名明显出轨的男同事的行踪讳莫如深,只是劝解她,可能是老家有事回去了吧!但是那女人虽然收了眼泪,却依旧坚定地摇着头说:“他老家能有啥事?父母早就不在了,兄弟姐妹之间多少年了都不来往的!” 话虽这么说,但也只能骑驴下坡,这种事本来就是他的个人私事,作为单位上最年长的同事,大家跟他一起工作一起吃喝,朝夕相处的,也不好说他的不是,只有打着哈哈劝走了那位女士。 后来,那位男同事离了婚,据说老婆拿走了原本就买到她名下的房子,并带走了他们的女人,很快地再婚嫁给了一位省城的领导,据男同事说那是他们早就有关系的老情人,这次算是得偿所愿了。但谁是谁非,也只有当事人知道吧。 再后来,那位失去管家的男同事行为就越发放纵起来,不光每天买醉,还经常乘大家不在或者不注意的时候,往单位宿舍领回来不同的女人同居,有时是一夜,有时是几天,虽然是躲着大家,但是大家也能从他动辄从灶上端饭的样子看出端倪。 有次,那位男同事在一个冬夜,酒后夜归的时候,居然在离单位不远处的一个小桥上摔了下去,鼻青脸肿,昏迷不醒,快到第二天天亮才被人发现,急忙通知到单位,大家七手八脚将不知道是酒醉未醒还是摔得昏迷的他送往医院,一番抢救后终于恢复正常。再后来,安吉调离了那个基层单位,到了另一个地方,自己也遇到了这样那样的非难,也就对那些人的情况不在知晓了,不过还是听闻了那位同事找了一位比他小了很多的丧偶女人再婚,直到那次旅游安吉也是第一次见她,发现有了新欢的男同事,依旧黑丑和粗鲁,但是在那个女人的臂弯里,显得容光焕发,也算是棋逢对手了吧。 第289章 失子惊魂 以上扯远,继续回到那次旅游的事。讲讲另一件让安吉记忆犹新的事,不过不是趣事,而是一件惊悚的事,这件事在后来很多年的时光里,都给安吉留下了清醒的记忆,让她不得不时刻注意,也好像跟后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件重大事件是一种安合或者预兆吧。 那就是:当他们游到大连老虎滩上面的一处悬崖上的拍照点上,安吉给自己和孩子以大海为背景拍了几张照片,就在她跟着摄影师进那个简易摄影棚去取照片时,忘了给身后的孩子交代一声,等她取完照片出来,却死活找不到孩子了。她一个劲在那里寻找呼叫,就是听不见孩子的声音,平时很乖的孩子啊,应该不会跟别人跑掉的! 安吉急了,看见拍照点一侧是悬崖,下面就是大海,她都怀疑孩子不小心掉到下面去了,使劲探头看不见,就绕过去往下跑,就在她跑到那个弯道下时,听见了孩子的哭喊声,却见五岁的孩子顺着向下的一个步道手脚并用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哭喊着妈妈、妈妈! 安吉急忙跑过去,抱起了哭成泪人的孩子,一边安慰一边问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原来孩子一转头不见了她,以为她跟着往山下走的大家伙走了,就紧紧跟上了,谁知跟了一阵不见安吉的样子,孩子也以为妈妈掉进海里去了!就要跑下去到海滩上看!幸亏他听见了安吉的叫声! 安吉惊出了一身汗,不由得抱紧了孩子,再也不敢给他搞丢了!接下来的行程她就格外小心了,说实话她也听过有些家长旅游中将孩子掉下悬崖或者掉进海里江里的不幸事故,可不能让类似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冥冥之中也许就是上天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吧!多年以后,安吉的孩子小豆豆,却在高中毕业、尚未成年时和同学结伴出去游玩,却不幸落水溺亡,给安吉本就命运多舛的人生给了一击重击,将她的人生彻底拉到了马里亚纳大海沟,从此再也无翻身!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也罢! 就在他们游玩当中,他们到了大连一个购物街,当时通行的几位领导都带着夫人,也有几位一般工作人员带着家属的,其中一位据闻就要提拔的副职带着三十多岁、从未生养过孩子、看起来相对年轻且长得小巧玲珑的老婆,有一位办公室管财务的股室长便对他们十分巴结,鞍前马后的服侍非常周到,追前追后给他们拍照留念,并称呼那个曾经和安吉同一学校学习、高中毕业后因自己父亲是老师而招工进了教育行列当小学老师的女家属为“夫人”,包括在购物的时候都前后跑窜着给他们推荐、砍价、抢着付钱,充分发挥了马屁精的能耐,让一贯不善于拍马逢迎且一路上一个人带着孩子艰难随行的安吉看着几乎作呕!当他们走出那个景点后,门口的工作人员又要安吉索要孩子超高的景区门票时,随身没带现金的安吉一时之间拿不出来,也觉得自己孩子并没有超过免票高度,争执不下,只能就近跟那位孩子跟安吉孩子一同上幼儿园的股长借时,他却非常冷漠地说没有,一转眼就跑去追赶几位领导,并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迎合着那几位领导和家属,变脸之快,让安吉咋舌!还是安吉单位那位即将调任的一把手领导老远看安吉和孩子被景区工作人员拦在里面不让出,和他夫人走过来问明情况,替安吉支付了那部分钱。 再到后来,虽然安吉孩子豆豆上学时和那位股长的孩子分到了一个班,且那位看上去长得高高壮壮、天赋却不怎么好的孩子,一二年级时经常记不住老师布置的作业,需要家长经常打电话问安吉时,安吉虽然清楚记得那次旅游中他的丑恶自私面目,但依旧毫无保留地给他提供,并没有因此嫉恨。这也是她做人的底线和品质吧。 回家途中,路过省城,已经离吴刚所在的工业园区不远了,安吉便带着孩子顺便就去看吴刚了。可惜的是她在下火车前急匆匆收拾行李时,却将出行前新买的一件价值不菲的冰雪丝粉红t恤丢在了火车上,十分心疼,和儿子一同祈祷能找回,最后却终于失望。 好容易坐车到了吴刚所在的工地,却因为一路鞍马劳顿加天热出汗,安吉身穿的一件白色t恤和黑色裤子,几乎被汗水浸透又干了,变得又僵又硬,加上脚穿的一双平底旅游鞋也脏了,整个人看上去又脏又土,安吉自己都觉得寒碜。尤其到了下了车,没了车里的冷气,才发现这边的气候酷暑难忍,几乎不能在太阳下行走,好容易挨到吴刚宿舍,简单洗漱后就躲在房间,和吴刚同房间几个没有出工的工友聊这次的旅游见闻,倒也不觉尴尬。 吴刚下班回来,见了他们娘俩,自然十分高兴,饭后在宿舍呆了一阵,吴刚带他们去了农舍,早早上床,和儿子一起嬉闹玩耍,吴刚则乘儿子不备放纵着自己行为,安吉无奈只好接受。 年幼的儿子不明所以,趴在吴刚背上还玩得十分开心。安吉例假未完,但是跟吴刚久别重逢,也觉得自己非常渴望跟他在一起的感觉,身心十分敏锐,一夜多次的交合倒也分外默契。安吉也觉得自己又找回了对吴刚爱的感觉。 次日一早就坐了吴刚工地进城的小车,又搭了公交到火车站,中午时分到家,听说第二批旅游的人已经走了,这次回来的人下午不用上班,安吉便也没顾上休息,收拾被灰尘覆盖的家。 过了几日,接到远在广东的曹铭的电话,说到他去张家界旅游的事,安吉傻傻地问:“张家界在河北吧?” 曹铭一通大笑,依旧那么快活开朗,又说了请安吉有空去他那里玩的话。安吉开玩笑,不知道他现在变成啥样了,自己怕是认不出了吧? 曹铭说:“是有点!我现在胖了很多,不过很健康很性感,我这里同事都说我的裸照可以上杂志封面呢!啥时候给你看看?” 安吉笑着说:“怕是没机会吧?” 曹铭说:“过几年也行,估计变化不会太大,我要为你好好保留着!” 安吉听出他的潜台词,故意装作不懂:“可别吓我了!不知道那时候面目有多可憎,我可不敢看!” 曹铭哈哈大笑:“实在不行,我就蒙上脸,光让你看身体就行!” 安吉想起过去曹铭讲过的那个关于澡堂着火了后里面的人跑出来只需要蒙上脸的笑话,笑得不亦乐乎,调侃他:“人多了你蒙上脸我不知道谁是谁,你一个人蒙上脸,我还能认不出来?” 曹铭大约也想起来了,也笑得哈哈的。两人又互相调侃几句后挂机。 第290章 难舍的梦想 安吉最近的生活是白天瞌睡多的睡不醒,晚上却又半夜醒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干脆就爬起来去复读日记、将原来写的自传体小说《爱在金秋》改写成另一篇小说《迷失在金秋》,内容大同小异,但又设置了不同的场景和章节,自己觉得文笔是那么流畅,人物和心理活动又是那么到位,但还是没有形成独立的篇章,不知采用什么方式面世,怕有些内容公之于众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和后果,安吉知道,在这个小县城,人们都太多余关注小圈子的故事了,谁家有点小事无论会不会涉及到别人,都会传的满城风雨,要是安吉写出这些跟自己生活息息相关的故事,立马就会有人上纲上线,无一例外对号入座,对安吉这样的公职人员来说就会带来莫大的非议,说不定还会惊动单位领导甚至纪委领导过问,要她注意单位形象了。 但是安吉想想如果自己出了这个小地方呢?说不定也会是下一个木子李,下一个安妮宝贝呢!无奈在人屋檐下,安能不低头,目前的工作又不能扔掉,眼前的羁绊又无法摆脱,只能低眉顺眼归属于现实吧。 相比于之前的一些作品,安吉其实已经够含蓄了,可关键地方是不是如实写出来,她又犹豫不定了,算了,先写出来再说,已经洗了80多页了,内容才到跟吴刚分手又复合的那一段,后面按计划还有很多,可是自己累了,心更是疲惫,想想自己青春已逝,梦想却远远没有实现,来日无多,而他一事无成,心焦如焚,自己不远平庸下去,只好逼着自己放弃睡眠,放弃休息和娱乐,放弃世俗的放松和享乐,到后来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也还未可知,不过自己努力了,总也是无憾的人生吧。 想的多了,安吉难免忧郁不安,可眼下能做的只有快马加鞭自奋蹄了,没有来自爱人的支持,没有来自朋友的鼓励,只有冷言冷语和袖手旁观,但是安吉不想得过且过,不能松懈放弃,她要争取三十五岁的崛起! 因为单位要创建省级文明单位需要重新装修,安吉他们临时搬迁到一条街之隔的一家公办企业的一处闲置办公楼上办公,工作环境一乱,人心也惶惶,本来是坐办公室写材料的安吉也被抽出来去收费了,属于她分管的那份工作需要经常按部就班地写材料完成不同月份的进度,但是现在完全没时间了,安吉觉得拖下来会影响年底的考核,就问了几次领导,结果却被他很不耐烦地说先不管了,完成收费任务再说,安吉只好跟着其他管收费的同事一样早上查门店、中午收费,下午半天就跟大家一样对对收费簿册和收据地混日子。 七月底去了省城,给儿子买了早就许诺给他买的电动车和一套拼图,也顺便买了一件减价衣服,钱的来源是吴刚加油修车时跟人家讨价还价省下来的二百多元。到家的时候遇上天降大雨,天气奇冷,安吉搂着儿子倒头就睡,一直到下午侄女的到来惊醒了她。 中专毕业后又去省城进修的侄女十分漂亮出众,但是见了安吉却惊呼起来:“三姨真漂亮!”这是多少年来安吉唯一从至亲那里得到的最美和肯定,以她二姐为首的美貌姐妹们对她的外形不是嫌弃就是遗憾,都觉得安吉身上完全浪费了父母的优质基因,却完全看不到她在学业和文学上的努力和才华。 写作的事又搁置下来,心情又低落起来,电费水费暖气费的缴费单子累积了厚厚的一沓,可是吴刚的工资几个月不发了,安吉的钱从上次旅游回来就在还债,二姐安婧也在等着安吉还钱装修房子,便打电话给吴刚催他想办法。吴刚说他跟同事借了一千,要安吉周末过去取,可是安吉单位却不允许大家最近请假,周末更是不休息,安吉也无法可想。 儿子豆豆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好好吃饭,安吉气得大发雷霆,砸了一个破碗,儿子害怕了,对安吉在他脑袋上敲的几筷子都顾不上哭,赶快吃饭,并拿来扫帚去扫了地上的碎片,将自己的碗筷拿去洗了,小兔崽子还是十分会察言观色的。 安吉由于忙于工作,早出晚归的没有定时,就将假期放假的儿子在姐姐安欣家租住的平房和自己家楼上交流托管,身体明显比上幼儿园时瘦了许多,但是安吉也顾不上了。 有天安吉回家看到儿子和一群小朋友在楼下聚会,各家端来水果、饮料等,又给一只不知道哪里抓来的小鸟过生日,竟然将它放在一个纸箱子里,下面垫上了青草,身上盖了几片羽毛,箱子周围点缀了鲜花,还点燃了谁家孩子过生日剩下的五只小蜡烛,一个个孩子围着满眼惊惧的小鸟唱歌,将安吉这个几乎泯灭了童心的大人看得哑然失笑。安吉上楼后收拾了一阵家务,一看已经九点了,觉得小孩子们也该玩够了,就在阳台上叫小豆豆回家,洗了澡就睡。 小豆豆叫牙疼,安吉拿牙签给他捅了垫在牙洞里的杂物,又喂他吃药。豆豆叫道:“要吃庆大霉素!” 安吉愕然说:“那是治肚子的。” 儿子却说他刚吃的黄色药品会拉肚子,吃了它就必须要吃庆大霉素防止拉肚子! 安吉又气又笑,不禁感叹他记忆力太好了,那药买了都好几个月了,当时是用来给他治咽喉炎的,医生只是随意讲了一句这个药吃少点,不然会拉肚子,他居然就记住了,而安吉喂他吃药的时候也忘了,一看是三黄片,知道有消炎作用,就给他吃了,结果他就发现了! 儿子可能因为牙疼,一直哭个不停,安吉心烦意乱,却只能耐心哄着他,给他讲故事,可是讲着讲着就瞌睡的胡言乱语起来,小豆豆看她这样,就用小拳头捣醒了她,安吉努力让自己醒过来,讲着讲着却又迷糊起来,小豆豆却惊醒的很,还说让安吉别装了,安吉只能强撑着应付,不一会儿却就睡得五迷三道的,再也叫不醒了。 可是半夜的时候,安吉却又在睡梦中又叫又蹬腿地醒过来,身边却只有幼小的、沉睡的儿子,安吉在无法入睡的情况下坚持到早上六点半,爬起来开了电脑,鼓捣一阵装了几个应用程序。她的电脑知识是自己摸索着学会的,所以一直以来很多程序和问题都是自己解决,有误删程序的时候,也有逐步熟练的过程。 第291章 遭受暴打 八月底的那个周末,安吉还是有点想不通吴德明明月月有工资,却偏偏欠着他们的钱不还,而吴刚居然也口口声声他没钱,心里气不过,就在值班第二天中午下班的时候,带着孩子就去吴德家去了。 谁料进门没说几句话,吴德就扑过来将她一把推倒在沙发里,并叫着他老婆麻珍说:“给我打!” 从安吉进门就黑着脸的麻珍本来在阳台上倒弄花盆里的土,一听吴德如此说,扑过来就抓安吉的脸和头发。安吉挣扎不起,就只能牺牲了头发,只顾着低下头来护住自己的脸,大叫着:“你们干嘛?” 吴德叫骂着:“你这个婊子,再让你逼我们!”并教他老婆,”别打脸,脱下她的鞋,往头上打!医院查都查不出来!” 麻珍果然就依言去脱安吉的鞋,死命将一双脚往沙发下藏,这样她就更是站不起来,在丧心病狂的两口子的夹击下难以招架,只有叫边上吓呆的孩子去外面叫人。 孩子跑去出半天却进来说:“楼道里没人!”吴德麻珍闻言,打的更厉害,并抓掉了她的眼镜,安吉只有拼命挣扎,但还是被麻珍脱下了一只鞋,往她头上一下一下打得安吉惨叫不住,终于挣开后跑到楼道里,一只鞋和包却丢在了吴德家里,她本欲往下跑,却被吴德追上来,将她压在楼道里的栏杆上,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还边打边骂:“你再逼我,你再逼我!”完全没有一点人性。 安吉被打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只好忍气吞声低三下四求他:“好,钱我不要了,总可以了吧?你把我的鞋和包给我我走!” 吴德冲麻珍叫了一句:“扔出来!”麻珍就将俺记得鞋和包拎着砸到了楼道里。安吉瘸着腿往下跑,吴德继续在后面追! 安吉眯着眼口角流血地一口气跑到了楼下的草坪上,心跳气喘头晕眼花再也跑不动了,就坐在地上打电话报警,又给同事苏玲打电话,叫她过来一下,完了又给所长打电话大概说了情况请了下午的假。过了一阵,女同事苏玲和同一单元住着的付伟一起来了,付伟看看遍体鳞伤的安吉一言不发地上了楼,安吉知道本来就是吴德父亲手下的付伟不会偏向她,也是和吴德相熟的缘故,所以上楼先了解情况去了。 这边苏玲扶起了她,两名警察也来了,简单问了问情况,去楼上取来了安吉的眼镜,让安吉下午上班去派出所取材料。 安吉浑身疼痛难忍,去了医院做检查,但她身上没钱,只有托苏玲拿着她的卡取了两百元交了押金,排队等检查的时候,安吉给草包丈夫吴刚打电话告知此事。吴刚却再三问她谁先动的手? 安吉气得眼冒金星,直嚷着让他回来了结。吴刚却只关心安吉动手打他们了没有?并说自己只能下班了再回来。 安吉气得挂了电话,气得快要死了,忍无可忍之下,又给吴刚公安局工作的朋友詹力和政府部门工作的徐继承打电话说了此事,他们说下午下班就过来看她。安吉本来中午就没吃饭,又凭空遭遇这场劫难,早就浑身无力,挣扎着做完一项检查,就一个人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儿子小豆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是被苏玲暂时带到她家里去了吧。 一直到下午六七点,徐继承的老婆周婷婷来医院看了看安吉,大概了解了情况后,劝了劝安吉,知道她从中午就没吃饭,就去外面端来了一碗饭让她吃,可是安吉浑身疼得要命,只吃了一半就让她端出去了。周婷婷忙着上晚自习,劝安吉别太生气了,先养伤,就先回去了。 晚上十点多,吴刚进门看到安吉红头肿脸的不堪入目,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然后又听安吉简单说了情况,也气得大骂,说他明天也去学校,将吴德拉出来打一顿再说。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吴刚送孩子去了学校后,再就没过来,到中午的时候过来,就对着安吉破口大骂,说她吃饱了跑人家去闹什么?还骂安吉说他听派出所的人说安吉将他们两口子的脸都抓坏了,人家要告到纪委去等等的话! 安吉知道吴刚这草包绝对不是个护妻的主,他感情和理智的天平永远不会在自己这边的,昨晚说的打吴德一顿出气的话不过是安定安吉军心的,今天不知道吴德两口子在派出所颠倒黑白说了什么,他就变饿嘴脸,那接下来如何处理也是明摆着的事了,安吉十分后悔叫他回来。便问:“你见了他们吗?” 吴刚说没见,安吉只好不言语了。 吴刚黑着脸走了,说去接放学的儿子,也没管安吉中午吃啥,一直到午后两点才提着一个花卷和一点凉菜进来,扔在安吉病床边的小桌上,气急败坏地骂安吉,说家里要米没米要面没面,家不像个家,过的什么日子! 下午安吉的姐妹几个过来,当着吴刚的面对安吉又是一顿辱骂,反而助长了吴刚的志气,原本有点问心无愧的吴刚更加有恃无恐,在安吉姐妹面前述说安吉的种种不是。安吉气得赶走了他们,临走的时候她们才对吴刚撂了狠话:“吴刚你看,这个人交给你了,她不听父母的话,不顾脸面和身份嫁给了你,现在被你兄弟全家欺负到这地步了,看你这当男人的怎么处理吧!” 于是乎,从头天下午到次日晚上,安吉就只吃了周婷婷送来的那半碗饭,加上身上的伤和心里的屈辱,越发得可怜。不仅如此,她的主治医生还是跟吴刚家有亲戚关系的庞福,他对安吉身上的伤也仅仅粗略看了看,开了些消炎药水就罢了,并没有让她做进一步的拍片等检查,吴刚更是置之不理,安吉自己爬不起来,只有输了两天液体后,被吴刚借口自己要上班、孩子上学没人管等,逼着她出了院。 这边派出所虽然来人取了材料,但是让安吉签字时,安吉虽然眼睛充着血看不太清详细内容,却也发现,关于她说到的吴德两口子如何打她的关键性情节只是被他们一笔带过了,看看办案警察也有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样子,安吉心想反正事实总归是吴德两口子对她下了手,量他们也偏不到哪里去,说实话也不敢得罪他们,只好忍下气来签了字。 谁料安吉一回家,吴刚就完全变了一副嘴脸,一遍遍骂安吉说她单位上混的啥球样,在那个小区院子里丢人完了,别人怎么议论她等等,气得安吉一腔黑血吐不出来,知道自己中了这个蔫坏的窝囊废的调虎离山计! 另外,安吉也偷听到吴刚跟派出所同学的私密电话,知道她这次是白白挨打了,叫吴刚这个畜生回来不光没给她撑腰出气,反倒让他利用关系给本该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吴德两口子走了后门。安吉一时间觉得万念俱灰,便在吴刚回来后答应了吴德两口子出钱私了的事,可是吴刚却说他们要过二十多天发了工资才能给她!安吉气得肺都要爆炸,却拿吴刚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毫无办法,再者也顾忌自己作为公职人员的脸面和自己和孩子的上班上学,只有另想办法! 第292章 威逼离婚 过了两天,安吉亲自去找到吴刚那位在派出所当副职的同学,告诉他自己不答应他们的调解方案,因为她怀疑这是吴德他们的缓兵之计。那个表面看着挺和善的副所长战力说,他知道吴德他们是真的没钱,说到时候他们再不给钱,他有的是办法将他制服。 安吉知道自己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答应了,可是没钱结医院的账了,只有去自己银行工作的堂嫂子那里贷了款结了账。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吴刚给安吉连一片药都没有开,全程冷冰的嘴脸下掩盖不住的得意洋洋和幸灾乐祸的表情,被安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知道自己今天的一切都归结于当初的那个错。 吴刚在家两天还动辄威胁安吉说吴德两口子要去告她私闯民宅和故意伤害,安吉看着吴刚的嘴脸,二话不说,写了离婚协议,答应孩子暂时由自己带,如果吴刚想要,随时可以要求领走,并在分割财产那一块,因为居住的唯一一套房产是安吉单位的福利房,登记在安吉名下的,还有贷款要还,安吉也要和孩子住,只有分割给吴刚部分现金,便在那里留下空白让吴刚填。 到了这个时候,吴刚的下三滥窝囊废嘴脸便败露无疑,死赖着不答应离婚,也不要分割财产,更说自己没能力带孩子,就算真的离婚了由安吉实际抚养,他也给不了抚养费等等的。 安吉只好修改了协议内容,写了孩子由自己抚养,吴刚不用付抚养费和生活费,甚至上大学娶媳妇买房都不用吴刚管,只求吴刚答应自己离婚。吴刚还是垂着头坚决不答应。 安吉气急了,提了刀逼着吴刚签字,又趴在地上给他磕头,说自己受够了他们一家的欺负和吴刚的软弱无能带给她的耻辱,再要不答应离婚,自己就只有跳楼一条路了! 安吉做这些的时候,哥哥安权也在场,可是同样窝囊无能的安权,也只是看着安吉绝望痛苦地又哭又叫,只是劝安吉要冷静。 可是安吉哪里能冷静得下来?她披头散发地跳着脚逼着吴刚签字,吴刚垂着脑袋说让他想想,并且泪流满面。那副既可怜又可恨的样子,让安吉恨得几欲将菜刀砍到他脖子上,然后跟他同归于尽!但碍于哥哥安权的面子和想到即将成为孤儿的儿子,只有擦干了眼泪轻蔑地冷笑:“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除了让我看到在我面前的野蛮就是在兄弟面前的窝囊!动不动哭鼻涕掉泪的怂样哪里有点男人的样子?你但凡有点骨气,也不至于混到这鸟样!连带着我也被所有人看不起!被你兄弟们寒冬腊月赶出来,被赖账不还,还将我打成这样!你要是个男人的话,他们敢动我一根指头吗?我跟你再继续下去,除了耻辱还有什么?签字吧,签了字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爱给兄弟下跪就下跪,爱给嫂子弟媳妇洗裤裆就去洗裤裆!” 可是安权却将安吉修改好的协议藏了起来,被安吉找出来臭骂了一顿,安权却完全一副老好人模样,劝安吉冷静点,别胡闹,过两天再说!吴刚则趁机躲出去了! 万念俱灰的安吉哀莫大于心死,浑身的伤肿得很高,肉眼可见的鼓起来,可是不青不红的,别人除非细看还看不出被打的伤痕,这也就是吴刚不心疼她的原因之一,可是那种疼痛却让安吉夜不能眠,痛不欲生。母亲来了,看着安吉青黑的脸色和浑身的淤肿,也心疼得掉眼泪,想骂吴刚无能,吴刚却先是殷勤地做饭伺候她,后是找借口躲了出去,甚至在什么也没处理的情况下不哼不哈地去上班了。而安权对母亲和安吉要他去找教委或者纪委那里反映情况的要求,再三推脱,甚至骂安吉为啥要急着出院?为啥要答应私了?于是安吉倒成了那个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求告无门。 安吉心如死灰,坚定了和吴刚这个彻头彻尾吃里扒外的窝囊废分手的决心,够了,这辈子的灾难就是遇到他,这辈子的磨难就是因为他,这辈子的耻辱也是因为他! 几天后,安吉去做法医鉴定,可是那个和她有亲戚关系的法医却说安吉来的太迟了,要是早点来,他们一看就能定性。 安吉说到当时的情况,法医亲戚语带讽刺地说:“你的身体素质也太好了!真是受苦的命,放给别人的话早就浑身青紫,动都动不了!而你的凝血功能太强了,居然没有皮下出血!” 又问安吉:“你怎么早点不来?” 安吉不由怒从中来,破口大骂吴刚草包的邪恶用心和恶意阻挠:他是怕让吴德那个流氓杂种负刑事责任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安吉再也不接吴刚的任何一个电话,有时候她打给他,只有一句话:“你说协议还是诉讼?” 吴刚也干脆:“诉讼!你不诉我诉!” 安吉咬牙切齿:“你诉讼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想多跟我要几个钱罢了!那样的话,我给你!你说要多少?” 吴刚却这三那四的扯别的,安吉啪的挂了电话,知道这次离婚是定局了,只不过选择方式而已。 但是过了一个多月,吴刚却找借口没有回家,安吉打电话也不接,只是有时候趁安吉不在给儿子打个电话而已,安吉知道他是在躲避离婚的事或者故意耗着她。 可是安吉心里一口恶气淤积着,不得散发和释放,晚上睡觉容易却半夜就醒来再也睡不着,头发大把的掉落,满枕满床,扫地也能沾满扫帚,一抓一大把。那天早上梳头时,拿下来的一大溜粗看焦黄而干枯,细看竟十分纤细,明显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安吉想想自己之前的黑发如墨,以及这一个多月来的遭遇,心情一瞬间败坏到了极点。对前来撒娇的孩子也没了耐心,动辄对着他大吼,可是看见他惊恐的眼神和委屈无辜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十分可恨可恶,孩子有何错?一切都是自己当初瞎了眼嫁错人的下场,一切都是自己优柔寡断的过错,即便孩子有错也是他上辈子造了孽,以至于这辈子投错了胎,投胎到心智低能的安吉怀中,降生到除了吴刚这个窝囊废之外都是流氓的家庭! 第293章 天生情种 安吉想想是自己愧对了孩子,将本来如此可爱的天使生在如此糟糕的环境里糟践,没有带给他美好的童年和幸福的家庭,便在饮食上特意照顾起来,眼看着孩子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一张本来就非常可爱的圆脸更加圆融白净,就连本来从满月开始就在安吉精心照拂下睡得十分周正的脑袋都显得更加丰满方圆,看上去更加令人爱怜不已。 有时候,为了让经常独自在家的儿子有个伙伴,安吉也忍着对楼下那个矫揉造作的无聊女人的厌弃,还是带儿子去她家玩,就因为她家有个虽然年已四岁却还不会好好说话和走路的女孩,智商有点差,完全不是安吉心目中聪明早慧的儿子合适的玩伴,但是聊胜于无,也就勉强接受了她。 但是聪明而骄傲的儿子此时越来越自信起来,感觉自己第一潇洒,在那个女孩面前尤其骄傲和牛逼,竟然对那个女孩的奶奶开玩笑说的:“小妹妹长大了给你当媳妇啊!”的话,不以为然地反驳:“我才不要呢!她配不上我!” 安吉觉得尴尬,急忙去捂住了他的嘴,小豆豆却挣开了说:“本来就是嘛,他长得这么难看,长大也不漂亮,我就看不上!” 安吉只好大笑着给人家家长下台阶:“傻小子,2020年有两千万光棍,到时候你恐怕抢都抢不到,还敢嫌弃人家!别看现在这个小妹妹有点小,可是看人家皮肤又白又嫩的,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坯子,你到时候追不上人家,可别天天哭鼻子!” 小豆豆哼一声说:“我才不会呢!” 安吉觉得她和儿子当着人家老人谈论这些话题,说不定又说出让老人不高兴的事,就叫了女孩的妈妈来家里,好赖她也是受过教育的,不会太在意孩子的童言无忌。 谁知道到了自家,一向大方的儿子小豆豆却因为偏偏不喜欢那个女孩,一样玩具也不给人家孩子玩,安吉气得打了儿子两巴掌,小豆豆也生气了,一关门进了卧室不出来了,安吉只好又去哄他出来,好言好语劝他要讲礼貌,要尽地主之谊。懂事的儿子好赖给她面子,和那女孩玩了一阵。 女孩的妈妈虽然和安吉同岁,但是因为长得瘦削,打扮也有点妖冶,说话娇滴滴的,安吉十分看不惯她有点故意的做出来的样子,也看她没有一点内涵的言谈举止,平时因为在一个楼道里住着,抬头不见,也就应付着,今天是自己请她们来的,便也只好和她说些闲话,听她提到自己老公和婆婆对她的嫌弃,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的锅底子都黑着,也就不再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地鸡毛了。 送给了她们,安吉看时间也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便和孩子也早早上床去睡,一时间觉得自己生活的这个圈子真是无聊低俗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将生活过成了这样?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啊!工作不是自己的理想也就罢了,家庭生活一地鸡毛也就罢了,就连好一点的朋友都交不到! 心乱如麻,心如死灰的安吉,真的对当下的生活失去了信心和希望。对于吴刚打来的电话,安吉连接的心思都没有,可是他打个不停,只好勉强接起,那头的吴刚言语殷勤地问候,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他在吴德夫妻殴打那件事上他对安吉的所有恶语相向和袖手旁观。 吴刚还问这问那的,安吉却不想多说,只是冷冷地回应着,最后说一句:“没意思,别打了。” 吴刚却要求安吉国庆节去看他,安吉冷笑一声挂了机,心静如水,一颗心里完全冰灰冷灶的,对吴刚再也激不起一点感觉了。 烦恼之下,干脆爬起来打开电脑,去继续写自己的诉状,决心已定,再也不允许自己优柔寡断了! 次日下午,曹铭的老婆洪芳打来电话,让安吉下班后去她家,说过几天曹铭父母来了不方便。于是安吉下班后就冒着雨去了那个曾经和曹铭相守一夜的房子,不过原来这房子属于曹铭的大舅哥、洪芳的大哥,现在已经被曹铭和洪芳夫妻买下来了,虽然装修和家具没变,但经过洪芳的重新布置,感觉又不一样了,有种别样的温馨。 安吉看着这个当初被她视为“天宫”的房子和虽然相貌平常却又有情有义的洪芳,安吉满心的感慨,现实装作新鲜地各房间转着看了看,后来就在厨房里一边陪洪芳聊天,一边看她做饭。 安吉听着洪芳提到她和曹铭从初中同学时认识到曹铭高中毕业那一年被他父亲给他们定亲,再到后来他补习后没考上学,被曹铭父亲逼着结婚,然后就是他们新婚时的那些糗事,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是:其实我们俩的相识也是一种缘分,两个命运不同的女人,却因一个男人而串联在一起,又同样被自己所爱的人厌弃和冷漠。不同的是,洪芳所嫁的是安吉所爱的,曹铭所娶的是自己不爱的女人,洪芳明知道他不爱自己,却嫁了,虽然经过了一番折腾,终于却安定下来;而安吉所嫁的是自以为爱自己的,谁料在现实中才发现他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现在的生活过得风雨飘摇。 洪芳的过去是被心中另有他人的曹铭辜负过,但他却凭自己的能力养着家,养着妻儿老小,洪芳对他并没有多少芥蒂;但安吉的过去却是被无知无能的吴刚亲手毁掉的,现在心里留下了阴影,对他再也没有了爱意。 不过,安吉在洪芳的述说中,确信了曹铭当初对自己的爱是发自内心的,他对自己的婚姻也有过抗争的,他坚持要等黄鹤一去的自己,生活却久久不给他一点亮色,等他有条件重拾旧爱,安吉却无奈走进了自造的牢笼和陷阱,再也挣扎不出。 晚饭后,洪芳拿出了曹铭上初中时写的几个笔记本,想不到那时候的曹铭就已经能写很漂亮的钢笔字和流畅优美的诗歌散文,尽管有些也仅仅是片言只语,但同样文笔犀利的安吉一眼就能看出,那时候的曹铭就是早熟的,多情的,并且似乎早就开始谈恋爱,难怪高中时的他能玩出那么多花样来! 洪芳接着说:“你看他呀,初中时就是个情种,那时候就和我们班的这个那个谈恋爱,写纸条,毕业的时候给我和一个朋友都送了个铅笔盒,结果,在她的盒子里偷着放了个小笔记本,里面写满了火辣辣的情话,那个女同学没知道,却看上了铅笔盒的封面,非要跟我换,我拿回家才发现里面有他写给人家的情书!害得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后来他到了那个镇上上高中,也是这个那个不消停!” 第294章 再见过去 安吉听着关于他们之间这么多趣事,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可是心里却难受的要命。 洪芳又说自己也不知道为啥,明明知道他对自己一点没心思,却坚持不离婚,过了这么多年活寡的日子,现在他好像才有点回心转意,她却一点感觉找不到了,但为了孩子就这样过吧,已经三十多的人了,还追求什么情和爱呢?曹铭再干九年就有退休金了,到时候,她也老了,成了老太婆,这辈子就这样完了。 安吉听着不由得叹气,她想这一切期盼和福利本来是属于她的,可是自己怎么就错失了呢? 她翻看着曹铭的笔记本,有抄的歌词,有自书的短章,有三言两句的感悟心得,也有自创的诗句,但无不记载着他过往的心事,那些抄录的内容也罢,针对的对象也罢,虽然跟自己无关,但也是他真实的心路历程,是他成长的脚印。安吉笑着摇头,心里明白:其实他的多情善感由来已久,只是在安吉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而已。因为自己的浪漫天真,也是他所期盼的吧?不过,现在的自己,也已经成为他灿烂星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虽然曾经也曾璀璨过那么一时半会,让他心驰神往过,但也转瞬即逝,如今早就销声匿迹了吧。 后来,安吉居然看到了很熟悉的一些话,起初以为是他写给过去的谁的但最后的落款是两个大写的拼字字母“ww”,后面的日期是她自创的空心字,时间就是他们相识那年相守一夜的那个日子! 安吉的心猛地狂跳了起来,情绪几乎失控了,赶快假装无意地翻过页去,掩饰地挺了挺腰,长吁了一口气,不再去看了。 洪芳说:“他这样笔记有一木头箱子,有些被他带到了南方,有些就放到了现在,上次搬家的时候被他父母卖光了,她知道这些东西他看得很重,就留下了这几本。 洪芳说了又抱来了几本影集,安吉从前往后翻阅着,无意间看到那张他们高考后去市里玩耍时和安吉姐姐三个人划船时的合影照片,被他在照片上题了字,并过了塑,安吉看着心跳如鼓,急忙翻过去。正好有人敲门,洪芳去开了门,跟来人说话,原来是她找来换门锁的木匠。 安吉关上了门,细读那些诗文,心痛的感觉在一次袭击着她的心脏。安吉乘洪芳在那边跟换门锁的木匠说话的当儿,从那本影集里取出那张照片,撕下那本笔记本上跟自己有关的那些文字,装到衣兜里,出了卧室门,假称有人打电话有事,急忙地跟洪芳告辞。 她出门时牙关和身体颤抖着,几乎控制不止。洪芳将她送到楼下,急忙上楼去应酬来干活的木匠。 外面大雨如注,安吉顾不了躲雨,顶着大雨骑车往家赶。到家时,安吉浑身淋湿,头发也像落汤鸡一样,身体也颤抖着,但更多的颤抖来自她的心脏和情感。 安吉脱掉湿透的衣服,钻进了被窝,让儿子一个人去睡,自己对着那张照片,再也忍不住泪崩如雨!她情不自禁地对着照片中的他吻了上去,心里呼唤着:“亲爱的,亲爱的啊!” 照片中那两个少不更事的少男少女,两张青春懵懂的笑颜,深情火热的眼神,里面是属于他们的青春和梦想啊,是永远难忘的真爱,不可否认,那是她今生今世难以忘记的梦想和爱情,是她再也无法回去的青春印记和永恒记忆!可是,现在,爱她的,她爱的,都成过往,只有他们活在自己的生命里。 但是时过境迁,他们的爱已成昨日黄花,她的梦想和期盼再也无法在他那里留存了,他对她的爱和情早随着岁月消散殆尽。如今他的面容早就变得富态圆润,可是皮囊之下还有她怀念和记得的黑瘦憔悴,那是属于他们的深刻记忆和真爱啊!她忘不了那具虽然干瘦却健康的身体里,曾经蕴藏着对她多深厚的爱和火!毋庸讳言,他的过去是属于她的,而现在的他,笑声朗朗、妙语连珠,却属于他和洪芳的家人,属于他现在工作圈子里的同事,属于跟他一起喝酒唱歌的朋友... ... 可是当夜安吉却就失眠了。经过了十年的情感纠葛,到今天她才知道他的多情善感原来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点燃了感情的火焰,她安吉只是他星空的一颗流星,不经意间划过了他灿烂的星河,虽然有过刹那的璀璨,却只是短短的一瞬闪光,或许早就销声匿迹了。 她辗转反侧之下,爬起来在被窝里写下: (一) 曾经跟你我的全部 那些真实的欢笑和难言的痛苦 圣洁的初吻,也有感动的泪滴 而最后到我一无所有时, 那短暂时光里的相依相偎 就成为我永恒的记忆 难忘你给我的欢乐和惊喜 那些说不完的甜言和蜜语 以及隐忍未说的心灵故事 仓促的分手来得太多措手不及 合为一体的灵魂从躯体深深剥离 你断指铭誓的伤口还痛吗 是谁安抚了当初的惨痛 是谁擦拭了献血淋漓 心口的刺痛是否随之转移? 而今你过得踌躇满志 而我还活在故纸堆里 (二) 给完了我的爱和情 从此没有了欢乐和幸福 十多年弹指一挥间 我只剩回忆的泪滴 纵然时光让我也老去 初恋的隐痛却无法痊愈 难道说真的爱情不需要结局 为何现实中如何努力也找不到安抚 伤心的故事与无奈的现实 早已经磨蚀了曾经的山盟海誓 让过去成为过去吧 回忆只能让我心如裂帛 现实中我表情冷漠心如死灰 不再梦想得到幸运的光顾 不能说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 穿梭于我生命中的厄运真的无法驱逐 放弃了梦想我甘于平淡 否定了爱情生活早已经失去意义 注定了今生会一个人走 我只有咬着牙顶风前进 第295章 寺院祈福 安吉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就是想去她刚走上工作岗位时去过的那个寺院拜一拜佛,因为他们这里的人多数是少数民族,很有宗教情结的,就连他们家,从小也是看着母亲动辄烧香拜佛长大的,之前安吉由于读书的原因,不是太信奉这些,但是现在经过了这么多磨难和波折,她不得不信命了,让她去寺院找有个会看卦的老僧人给她的未来卜一卦,也找个化解的办法,这也是母亲的意思。 于是,利用国庆假期,安吉便来到了那个充满神秘感的地方。自然地带着她的儿子同行。 他们坐着通往那个乡镇的班车,颠簸在遥远而曲折的山路上,走了四个小时才到。中间路段路过安吉上过班的那个小镇,下车在通往小镇的路口买了两个煮苞米,味同嚼蜡地吃了,一路上风景倒是非常美,这一条路也是本地有名的旅游线路,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色,吸引了很多本地的外地的游客来自驾游,路边高高的山上各种树木的叶子变的五彩缤纷的,非常好看迷人,可是安吉娘俩却晕车了,跟司机要了塑料袋,以防不测的呕吐。 儿子小豆豆晕车更厉害,只能坐在最前面司机身边的引擎盖上。吐了好多次后,干脆将塑料袋挂到了耳朵上不拿下来,引得边上的乘客发笑,但他一旦不晕了就马上恢复活泼机灵的样子,跟司机问这问那的很聪明有礼貌,也让边上的人不断夸赞。 终于到了目的地,下车后感觉这里的气候明显比本县别的地方要热得多,天空好像也更加湛蓝澄澈,真是名副其实的好地方! 安吉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妹妹在这边一所学校当美术老师的同学银杉打电话,那头说让安吉先去吃饭,完了在寺院门口等他过来接。原来这个寺院入门要收费的,要是有熟人引领就可以免除那几十块钱了,还可以看到很多外面的游客看不到的东西,何况,要找那个会看卦的老僧人,也是要人引见的。 过了不久,一个瘦小精干的年轻小伙子过来,安吉虽没有见过他,但也不觉得陌生,俩人都微笑着彼此打了招呼后,银杉带着安吉娘俩进了寺院大门,拐个弯去了他借住的寺管会会长家的小屋,那里还有个不小的院子,不过院子里没有种蔬菜,只长了些杂草,所以看上去有点荒芜。银杉住着的小屋在院子的一个角落,外面的一大间房子有个大炕,炕上铺着很多的柏树枝,靠墙的地方摆放着很多画作,都是银杉的作品,有人物素描、有风景油画,其中有一副人物画给安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画上是一个穿着藏服的青年男子,有着这个民族特有的乌黑卷曲的头发、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直挺拔的鼻梁和坚毅硬朗的下巴。 安吉看着心里想:“这才是我们中国的美男子呢!”就忍不住问:“这是谁啊?” 银杉说是他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安吉不为人察觉地叹了口气,心里想:自己当初看上了吴刚那个麻脸和短腿的啥好啊?没本事也就算了,还那么野蛮,自己放着这么优秀的人不去追求和爱慕,却为吴刚那样一个垃圾渣男弄得众叛亲离,到了现在都没资格去爱一个值得爱的人了,哪怕是一个陌生人,都不敢去想象一下了!这就是自己瞎了眼啊!可惜了的! 欣赏完了银杉的画作,银杉带着安吉娘俩出门到寺院去,安吉看着那个安静的大院子,倒是觉得这真是一个修行的好地方啊,要是自己以后退休了,老了,倒是可以来这里住着养老修行的!只是不知道这些房子还在不? 他们先来到了那个号称亚洲最大木雕佛像——藏传佛教的创始人宗喀巴大师的千佛殿,在胸怀天下众生福祉的巨大雕像下,安吉虔诚的点了九盏灯供在案几上,嘴里念念有词:“佛祖保佑,让我忘掉十年的伤痛,快乐一点吧,让我解脱吧,祝我的爱人凡事顺心一切如意吧!” 她念完后,双手合十举过头,在头顶、额头和胸前停了停,最后深深地躬下身去,趴伏在卡垫上,将双手手心朝上垫在自己脑门前,将头低下,趴了一阵,又站起来重复了两边这个动作,完了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十元钱塞进了佛像前的功德箱里,举头去看雕像,只见这位佛像身量高大,相貌英俊,目光慈善而英武,一看就不同凡响。安吉磕头的时候,她的儿子小豆豆也是十分虔诚地跟着磕头和礼拜的,因为他从小在信佛的安吉母亲那里待过几个人,跟着自己姥姥没少在佛像前磕头,耳濡目染下对佛教也有了自己的感悟和灵性。 她这次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替母亲还愿并祈福的,所以她又在银杉老师带领下去某个大殿放了“芒卡”,交了钱,又在专用的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母亲的名字,约定了次日午后一点钟为母亲和自己念“平安经”,然后又去了其他大殿如如来殿、文殊殿和大雄宝殿里的佛像前点了灯,分别跪拜或者鞠躬一番。 就在他们转经堂的时候,正巧赶上寺院僧人在念经,嗡嗡的念经声和木鱼的敲击、法铃的摇动声交织在一起直冲安吉脑门,那种声势和气场非常震慑人心,安吉不由得听呆了,怪不得有个词叫“醍醐灌顶”,看来说的就是这声音吧? 他们沿着山上的小路转到寺院的背后去,一路上都有刻印在石头上的小佛像和安吉看不懂的藏文,安吉猜测那就是所谓的六字真言,可是很多文字的写法并不一样,安吉心里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神秘而美好,只是遗憾自己不懂藏文,不然的话,她边走边念出来,岂不就是念诵了经文,有了功德呢? 虽则如此,安吉还是每到一处佛像和佛文前,都要双手合十鞠躬敬拜一下。 第296章 心已死了 下山的时候,安吉对只见了一面的银杉老师讲起自己第一次拜佛祈福的往事,隐约提到那时的单纯幼稚却又深情的愿望所针对的人和事,说自己那时候为“他”祈福的目的达到了,可是自己的命运却截然相反,十多年了活在苦难和坎坷中,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佛祖没有灵验,还是这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不过一位易学大师说她:这十年是安吉生命里最为不平的十年,05年以后就会好了,真期望如此啊! 少言寡语的银杉老师听着只是点头。安吉看着儿子小豆豆跑在前面的灵动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说:“这孩子命特别苦,但是很有灵性,有时候懂事得厉害,小小年纪就善于察言观色,说话恰到好处,让我都觉得很惊讶!” 银杉认可:“能看出来他很聪明有悟性,他拜佛的样子就像有人专门教过一样。” 终于到了那个能掐会算的老僧人那里,由于他是个驼背,大家私下里叫他“背锅阿卡”。 银杉说明了来意后,那个“背锅阿卡”从身边的炕柜里取出一本用油津津的红布包裹着的经文,还有一个同样被油脂浸透的小布袋,倒出了三个骰子,合到掌心里默默祷告了一阵后倒在桌上,然后对照着那本藏文书解释:“你的工作很好,没麻达,婚姻也好着呀,怎么了?” 安吉说两人本来是自己找的,可是婚后老吵架,子女问题上也出过麻烦,现在两地分居,觉得没意思再过下去了,想分开,不知道行不行? “背锅阿卡”说:“他那边没问题啊,对你也好着呢,但是你要离的话也就离了,离了后你再找个南边的就好些,很快会有一个人出来的,这个就很好了!” 安吉听着心花怒放,但极力压制自己不让喜形于色,再问:“我和他怎回事呢?要说感情基础是有的,现在他对我也算好了,可是我想到他家里人干的那些事就十分生气,一点都不想跟他过下去了!” 阿卡答:“你们中间有个亡人在鼓捣呢,经常叫你们出些钱,不出钱就不行!破些小财就安稳一阵。有个经念一下就好了。” 安吉问:“在哪里念呢?” 阿卡说:“必须请到家里念,请阿卡去家里念,阿卡给家里摆置一下就好了。” 安吉还是觉得不想挽回她和吴刚的关系,就说:“我主要不想跟他过了,念不念经无所谓。” 阿卡问:“离了怎么办?” 安吉说:“一个人带孩子过吧,反正有工资的。” 阿卡压低声音,诡秘地挤挤眼睛问:“那种事也不想吗?” 安吉一时间觉得尴尬,只好装作未听懂,但也语含隐晦地说:“习惯了一个人过,无所谓了,反正有儿子陪我呢,也不无聊。” 阿卡不勉强:“那你看吧,想好好过的话,念个经就好了,想离的话也就离了,反正你还能找上好的,他怎么办?” 安吉叹口气:“离了就不管他了,我又不是菩萨能渡人。” 后面还有人等着找阿卡看卦,安吉便告辞。 出得门来,银杉老师问:“阿卡怎么说的?” 安吉知道他只是没听到阿卡说的后面的话,就简单说了一句:“和其他人说的差不多。” 去银杉老师房里背了包出来,站在寺院门口,安吉又忍不住和银杉老师说起这些年的遭遇,有点像小说里的那个祥林嫂,儿子催了几次,安吉才跟银杉老师告辞。本来要请银杉一起吃饭的,可是人家死活不答应,安吉只好和儿子去吃了。 在通往车站的路上辗转两次,没有找到回去的车,最后只好决定住在了一家房间里只有床而没有其他任何娱乐设施的旅社里,洗了脚跟儿子嬉闹一阵后睡了,总觉得自己今天的遭遇像一场梦一样。 她来的时候没有跟吴刚说自己的去处,也没处打电话告知任何人,正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后,安吉就坐上了通往县城的班车,这一次,他们提前吃了晕车药,娘俩都没有晕车,只是天气不太好,搞得安吉的心情也不是太好,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没有来时那么美了。 回到家后,安吉收拾了一下午家务,洗了床单被套和窗帘等,也没有准备去省城看吴刚。寺院一行,让她更加心静如水,对吴刚更加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牵挂的惦念。晚上吴刚打来电话,儿子豆豆接上了,那边吴刚好像在问他们娘俩这几天去了哪里。 儿子举着话筒欲言又止地看着安吉,安吉没做声,说就说了吧,总不能教儿子撒谎。后来叫安吉过去接电话,吴刚再三求安吉带儿子去厂区看他,带上他的换洗衣服,安吉拗不过,只好答应。 次日早上安吉很早就醒来,翻看以前写的那本日记,正是她和吴刚谈恋爱到婚前那一段时间心烦意乱下的流泪记载,再到那一年北京笔会归来,吴刚却无端地猜忌她跟人私奔,不但将她打伤还下作地将她的日记和信件复印后到处散播、让她名声扫地的那些记录,由不得咬牙切齿地恼恨自己为何当初瞎了眼嫁了吴刚这样的一个无赖流氓?在受到他们一家人那样的欺凌后居然还会忍气吞声,最后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又被他逼得万念俱灰,却到如今也下不了决心离开他? 安吉暗暗发誓:这次去他厂区,要将这本日记带给他,也让他知道自己从当初的爱他如命到后来经过他多深多痛的伤害,挣扎着过来的?让他去反省一下吧! 十点多钟的时候,安吉娘俩顺利坐上了车到了省城,又转车到了通往厂区的那个专线车站,坐上了前往吴刚施工的厂区,到吴刚那里时已经是午后一点,吴刚他们正在休息,看到安吉娘俩去了,便带他们去吃饭。 由于安吉晕车,一直有点神思恍惚的,也没多跟他说话。下午上班的时候,她躺在吴刚的车后座上休息,也不跟他说话和交流,只是儿子小豆豆见到爸爸很兴奋,坐在副驾驶座上,跟吴刚问这问那的说个不停。安吉时而睡着时而清醒,醒来的时候就看书,吴刚则不时地探过身来,将手伸向安吉抚摸着她的大腿,眼光热热的,但有点心虚和躲闪。安吉心里冰冷也不去回应他。 快到下班时,安吉才坐起来,跟他简单说了几句话。吴刚指着不远处一辆渣土车说:这些司机多半是二婚的,工资高,胡搞的多,这一对也是离了婚又在一起的,女的是陕西一所大学毕业的,公务员,离婚后男的在这边又找了个理发店的,女的听说后又追过来,两人打了一架,女的干脆不回去了守着男的,天天坐在车里监视着,晚上住在一起,不给男的机会去找别人......” 安吉眼睛便顺着他的指头看过去,见对面那辆车副驾驶上果然坐着一个女的,戴着墨镜,摇着扇子,男的相貌平常,安吉便问:“男的很出色吗?” 吴刚说:“就那样吧,还是个结巴,也不知道女的怎么看上他了。” 安吉冷笑一声说:“天下就有那种鬼迷心窍的女人呗,你还觉得奇怪吗?”吴刚自觉地闭了嘴。 第297章 如此而已 下班后,安吉他们回去洗过脸吃过饭,坐到八点多钟就坐了小车到了常去住宿的那家农家院。这里的天气比安吉家所在的县城热多了,一家人便脱光了在床上嬉闹。 儿子小豆豆特会察言观色地调动气氛,每当安吉吴刚说到不高兴的话题,他马上就说:“又不相爱了吗?赶紧拥抱一下!”甚至说,“亲个嘴就好了!”逗得安吉忍俊不禁,只好照他说的做,他也挤进来:“我也要亲,三张嘴亲才是一家人!” 然后还安排吴刚和安吉这样那样的摆造型,吴刚居然就听了,安吉又气又笑地打他屁股:“小鬼东西!哪里学的?” 小豆豆转而又挠他们痒痒肉,也让他们俩挠他,笑得不亦乐乎。吴刚却难以自控地就要和安吉发生点什么,安吉不得不掐他的腿来制止。 好歹小豆豆闹够了睡着了,吴刚的拥抱来的那么热烈,安吉只好勉强调动自己的热情去应付他,其实心里绝对没有一点欢愉,脑子里忽忽悠悠地想起过去的一幕幕,将面前的他幻化成过去的“他”,在吴刚光滑细腻的怀里,紧抱着吴刚强壮而有力的腰肢,舔舐着吴刚毫无异味的脖颈,感觉又回到了初次的记忆。事后,吴刚似有顿悟地问她:“你又将我当成谁了?” 安吉轻描淡写不加反驳:“梦中情人。”吴刚便也不好计较,俩人互相拥抱着沉沉睡去。十年了,如果说单纯的肢体交流,那他们还是最好的搭档。 次日,吴刚专门请了一天假,陪着安吉母子去了省城的一个山顶公园玩耍,还去了动物园看那些孩子从来没见过的野生动物。小豆豆玩得很高兴,安吉的精神也好了些。 可是就在他们进那个“魔鬼洞”玩耍的时候,由于安吉眼睛一时没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也操心着孩子,结果就在过那个“独木桥”时,边上一个洞窟突然做起来一个“死尸”,将安吉吓了一跳,一脚踩空,一条腿就磕在了桥边的木头上,磕的生疼,都快要站不起来了,但吴刚却来了一句:“你真瞎着吗?” 安吉又疼又气,眼泪都快出来了,勉强站起来走出洞窟,到了外面撩起裤腿一看,腿上蹭掉了一块皮,肿得老高,还流血了。 她想到吴刚的幸灾乐祸那句歹话,就一句话也不跟吴刚说了,但还是陪着孩子和他游完了动物园,看了动物表演。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安吉提出要回去,吴刚知道自己的粗鲁言行伤了安吉,便小心地看她,问:“不想转了吗?” 安吉冷冷一句:“不想了。”他们便回吴刚工地去。 吃过饭后,早早过去到农家院,三个人坐在床上玩,安吉越发有点心如死灰,一句话都不想和吴刚说了,可是吴刚的欲望无休无止的,恬不知耻地要和安吉行苟且之事,安吉不想跟他当儿子面吵架,只有勉强应付,内心里也就当他是个泄欲工具吧。只有这一点,吴刚还算是有个有点用处的东西。 第二天,安吉本来准备早早回家的,可是吴刚要求午饭后再走,他要带儿子去车上,再陪儿子玩玩,并让安吉在房间里休息,安吉便应允了。安吉心里明白他一半是关心她,一半也是别有企图的,便看破不说破。也好吧,这样的小男人,没有本事保护自己妻子,带给她幸福喜悦,只能用他卑劣手段达到监视和控制她的目的,就让他找点自己的把柄来支撑他的自尊吧! 回到家来,却是大姐的两个孩子在她家洗过了澡正在床和沙发上呼呼大睡,这也是她走之前答应了他们,并留了钥匙的。安吉身心俱疲却不能睡觉,只好坐在电脑前玩纸牌游戏,权做放松吧。 外甥女睡醒了以后主动做了晚饭,滋味虽差却也不是难以下咽,从不挑食也不挑事的安吉便也吃了。虽然大姐那人对安吉这多年太多苛责和挑剔,姐妹关系一度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是安吉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对于无论在娘家看着长大还是婚后也经常见到的乖巧懂事的外甥女倒也很亲和。只是相比之下,个性跟他妈妈极像、贪馋又没眼色的外甥就比外甥女讨厌多了。安吉回来的时候,从省城买了一斤炒田螺,自己一个没舍得吃,就想留着慢慢给爱挑食的儿子解馋,每天吃一点也好。结果因家里也没啥零食,就拿过去给他们解解馋,心想吃几个也就差不多了。外甥女还好,那个牙签一个个小心地啜,外甥却不由分说一顿饕餮,连泥都不挑,就往嘴里填,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让本来也是热情相让的安吉忍不住说:“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外甥不以为然,嘻嘻一笑,继续狼吞虎咽,不一会就将一大袋麻辣味的炒田螺吃得剩下一堆空壳,而满房间玩耍的儿子豆豆却没有吃到一颗!等他老半天闻到味道,过来找寻时,那一堆空壳早就连塑料袋被扔进了垃圾桶! 小豆豆苦着脸,带着哭声说:“我的炒田螺呀!妈妈买的时候还说让我回家再吃呢,我一个都没尝!怎么你们就给我吃完了?” 安吉心里也是既无奈又生气,却不好当着敏感的外甥女的面动怒,只好努力去安抚可怜的儿子:“没事,这次让哥哥姐姐吃了,下次我们再去省城的时候现场吃,一定让你吃个够!” 小豆豆忍住了哭,但还是贪馋而无奈地舔了舔嘴巴,眼睛盯着垃圾桶里的塑料袋看了好半天,满脸的不高兴,接下来也不和哥哥姐姐玩了。 安吉知道年已十七周岁的外甥本该是到了懂事的年龄了,可是由于大姐安欣对他从小疏于管教,脾气火爆且不学无术,一点不像稳重端庄的大姐夫和外甥女,那种骨子里的贪馋和自私真是大姐安欣的正宗遗传。要是今天的事放给自己的儿子做出来的,狗眼看人的大姐早就将田螺拿走藏起来或者当面比比个不停了。 但是安吉向来不是那样的人,且当贪馋是孩子的本性,不过是因为自己手头拮据,不能经常拿出钱来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罢了。 第298章 点评内幕 十月中旬,吴刚打来电话说当天休息,想回一趟家。安吉便说回来也行。中午时分,吴刚径自坐车到了安吉单位上,安吉赶上下班便一同回来。 吴刚回家就帮着安吉做了午饭,吃过后,吴刚给儿子辅导作业,安吉午休。说好了下午吴刚叫来镶玻璃的人,将前几天换花盆时不小心碰碎的阳台窗户玻璃换了,然后去人社局问问办优惠证的事。 结果安吉在上班时往家里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下班回家问起,吴刚却说他下午在一家手机店里转了一下午。安吉看他躲闪的眼神,知道他绝对是去找他身后那些畜生兄弟去了,但是为免生气,也不再去细问,因为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实话。 安吉又问到优惠证的事问了没有?吴刚却跟安吉吵起来,说好端端的办什么优惠证? 安吉说不是为了给你贷点扶贫款吗?吴刚却狗一样跳起来说:“贷款贷款,贷屁的款!贷了不需要还的吗?好端端的我放着每月一千多的工资不挣,贷上款有啥用?嫌老子没钱,你可以不跟我过啊!” 安吉见他这样,不由得气急败坏,就将地上的水桶狠狠踹了一脚,骂道:“提不起来的臭狗屎!老娘真是瞎了眼嫁个窝囊废!到处花钱,送出去就要不回来!老娘当初挣那点钱容易吗?又上班又带孩子,工资那么低,好不容易攒下来点还要给你垫出去!你一天到晚窝在家里只知道吃草,老娘为你到处借账拉债的为你找工作,你倒好,送出去的钱连个正式的收条都不知道打的,交的钱不去上班又不去要!怪不得一窝杂种要将你扫地出门呢!这个家你不想呆了,滚出去打你的工!” 吴刚也伶牙俐齿地对话了一阵,直到将安吉气得脸色青黑,几乎要晕厥了,吴刚才作罢。安吉坐在沙发上呼呼地直喘气。 吴刚倒打起了电话,说了几句挂了后,也坐在沙发上气呼呼说:“这些狗东西!人在的时候不说,我刚回来又说什么不打招呼就走掉,工作停掉的话!我说了又说什么他们当不住!” 安吉假装没听见,冷着脸一声未吭。 吃过晚饭陪着儿子看了阵电视后,让他去写作业。吴刚去卫生间看了看早就插好的电热水器说:“水热了,儿子来一起洗澡吧。” 豆豆却不愿意:“你们先洗,我看一阵电视再进来,趁没人看,你们老两口先拥抱一下,亲个嘴先!”倒把吴刚和安吉逗笑了。 安吉看吴刚满脸的暧昧,冷脸盯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以为你儿子一直就这么可爱懂事?” 吴刚急忙解释:“我知道你辛苦!行了吧?” 洗浴当中,吴刚将沐浴液涂了安吉一身,不用手抹,却用自己的身体去摩擦,就像两条鱼一样滑来滑去。安吉心里还有芥蒂,吴刚倒先陶醉了,哼哼唧唧地乱动起来。 安吉看着面前这个只知道用身体取悦自己的草包,想到他以前的无知无能造成的自己所有的苦难,心里觉得十分厌恶,但还是勉强说服了自己,放下心里的执念,就当他是个不花钱的搓澡工吧,便也不再表现得那样抗拒。 洗完澡穿好内衣,拉来儿子给他洗了脚,早早去睡。吴刚上床后又恣意放纵一番才满足睡去。可是安吉脑子里全是吴刚兄弟一家畜生过去的种种恶行和吴德老婆苟珍那个贱人殴打她时凶恶得意的嘴脸,还有吴刚这个窝囊废事后做的那些下三滥事情,心里的憎恨一浪接着一浪,哪里有半点快感可言呢?但是陶醉在欢愉中的吴刚哪里能知道安吉的心思?倒是满脸潮红和满足的闭着眼享受着,由不得让安吉更加恨自己瞎了眼嫁了个没有人格的狗杂种! 接下来几天,安吉单位召开理论研讨会和全系统职工大会,对今年全局系统职工撰写的二十多篇理论文章进行评点打分,评委就是局机关领导和各股室和基层所的负责人。安吉看到原来所在单位那个只有初中文化的草包所长居然也在当评委时,冷笑着偷偷对身边那个跟她同一个基层所通过事、比她小几岁、迟几年进系统的女同事卓玛说:“没文化的草包也能当评委?能听懂别人写的啥吗?” 长着一双大眼睛和胖胖的红脸蛋的卓玛也笑了,示意安吉小声点,不要让别人听见了安吉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打分中,安吉发现他们给局机关的参评论文打分明显比基层所的打分要高得多,心里更是不屑。但是后来轮到局机关办公室主任申林读他的论文时,安吉听了题目就觉得不对劲,认真听下去更是清楚了:那是她几年前因系统要求亲自撰写后提交上去的一篇论文,不过申林将论文标题打了个颠倒,里面的内容几乎一字未改,全是安吉写的原版原文。由于那篇文章安吉又是查资料又是亲手誊写修改,花了不少心思,却在那次的论文比拼中没有得到局领导的一句肯定,现在居然被申林全文抄袭了后,被评委们打出了第二名的高分!第一名是副局长卓伟的,他是师范毕业后一步步从所长升上来的高才生,平时就是个爱学习的主,能写出高质量的论文一点不奇怪,可是申林...... 安吉一时间觉得又可气又可笑!有心事后故意问问申林:“你那篇文章写的真好!”看他怎么说?转念一想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是靠着和原来的局长是同乡的背景进到这个部门的,又没有经过基层锻炼就直接提拔成办公室主任的,这几年风头正红,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这次安吉的论文也参加了点评的,打分略微比其他几位同一个所里的同事高点,依旧还是未进入获奖的序列,不过安吉也不是太在乎了。 第二天召开全局职工大会,中间休息的当儿,几名同一所里的同事谈起昨天的论文比评,来自另一个区的华湘说,她昨天太紧张了,又说的一口外地方言,所以打分就低。卓玛也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嘴里念的啥。 华湘甚至有点嫉妒地说:“我要是能像安吉一样讲一口标准普通话就好了!”好像安吉的论文比她打分高的原因全靠的她讲得一口普通话。 安吉谦虚地笑笑说:“标准个啥呀?你不听我把‘而’念成了‘恶’吗?再说了,你不看他们获得一二三等奖的哪个讲的是普通话?还不是给局机关的打分高,给我们下面所里的打分低吗?” 华湘和卓玛顿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哦——”了一声,表情依旧有点愤愤不平。安吉便不以为然地安慰她们:“没关系的,重在参与嘛!” 会开了一整天,开完会就去集体聚餐,安吉心里依旧为吴刚吴德那一家畜生干的事心里不爽,自觉身体也大不如前,这次聚餐中就没有再像过去那样喝酒和嬉闹,吃过饭就早早回家睡了。 第299章 亲情疏离 十月底,安吉终究忍不了吴德夫妻打她的那件事,就去教科局找领导,结果她听到的消息是吴德却转了行并调动工作到了一个行政管理部门,安吉气不打一处来,冲动之下就去了法院,遇到两个熟人,一个是曾经在她高中补习时同过学、刚上班的时候也曾追过她的闫雄飞,一个是原来通过安吉姐姐姐夫问过她、后来却娶了安吉一个堂侄女婿的姐姐的辛文强。安吉想起辛文强曾经在处理自己哥哥嫂子离婚诉讼时偏着前嫂子那边,就语含讽刺和辛文强说了几句,转头又将闫雄飞收拾了几句,找到当初大学的学妹肖红,和她聊了几句后并不听她的劝阻去了人事局,结果接待她的却是一个看着面熟的副职领导,说了几句后,那家伙的口气和表现都特别差,一脸的官僚主义终于让安吉想起这一脸丧门相的瘦脸男人就是曾经她为娘家的事去法院时遇上的民庭庭长,当时他的说法和态度就让安吉生了一肚子气,不知道怎么又在这里遇到了,真是倒霉!安吉都恨不得当面骂他娘了,但是知道这流氓仗着自己的姐夫是县委书记狗仗人势提起来的,一贯以嘴巴恶毒和行事官僚着称,她这没背景的人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只好憋着气出来。 次日下午,安吉准备好了要参加升级考试,就请好了假,结果准备出门去考场才发现把两门课报到了同一天同一下午,真是荒唐极了!正好天降大雪逢值班,只好不出门了。 早上睡到八点多,在儿子看电视的声音吵闹下才起床,收拾了一些家务,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熬了稀饭吃了后继续睡觉,结果接到单位电话说下午市局来人检查,要求全部上班。安吉去了后才发现单位上多半人没有来,很多人都是接口考试,一个都没去,只有安吉傻傻的去了。 由于所长和内勤都不在,很多工作并没有检查到,招待市局来人的工作餐自然便免了,安吉便借口去图书馆借书溜出来,带着儿子去看外地来的野生动物表演。由于这个表演团来之前曾到安吉单位登记过,加上安吉那天刚好穿着制服,便昂首挺胸地顺利进去了,可是却听见收门票的在后面叫:“这是谁家小孩?” 安吉回头看,原来是儿子小豆豆被他们拦在了门外,只好回去带他。一个看门的的说:“小孩买票!” 安吉说:“哎,你们管事的那天说孩子不要票才带他来看的,我又不要看!” 另一个便说:“让进,让进!”安吉便在众人眼皮下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转了一圈才发现里面只有很少的几头动物,还瘦的皮包骨头的,所谓二十斤的美国大老鼠,也只有五斤所有,而且好像是个水獭之类的动物。曾经被安吉带着去过不少地方的儿子小豆豆尤其嗤之以鼻:“真是骗人的!那有什么野牦牛呀,就那么几只瘦的要死的可怜虫!” 安吉赶紧制止:“别让人听见了!你看了就别说了,别乱宣传,人家们也不容易,这么远的路上拉来拉去不容易,还要给它们花钱喂肉喂草呢,让他们多挣几个钱买肉吧!”儿子便顿悟的点头。 回家路上,安吉突然想到应该过问一下临产的妹妹是不是快生了,就去了妇幼所,谁知道才知道妹妹头一天晚上已经生了个男孩。 小豆豆一听很兴奋就要进去看小弟弟,可是安吉想到过去给儿子看过卦,说这孩子骨头很干净,不能让他去丧房、婚房或产房,便没让他进去,安吉自己也没去。 见到来守候妹妹的二姐安婧,表情非常冷漠和疏远,安吉知道她的心病,便只是淡淡地打了招呼,也没跟她多说什么。准备告辞时,安婧说她要去大姐安欣店里看看,安吉便带她去了。 到了店门口,隔门看到店里很多人,安吉想到安欣夫妻俩这些年对她的讽刺挖苦和蔑视冷漠,本想不进了,可是因为里面有来看妹妹生娃的母亲,只好也进去坐了一阵。安欣丈夫张罗着去买馋嘴鸭和包子,一家母女姐妹便一起吃了。 安吉知道安欣最见不得大家伙这么能吃能喝了,就识相地只吃了一个包子,和他们店里请来的易经师傅谈了一阵与周易相关的知识。安婧叫她说要给安慧买些药送去,安吉便陪她出来。 走路上,遇到卖大饼的,安婧说要再买几个饼子给安慧吃。安吉便在边上站着等她,安婧一定要只买两个,安吉知道那饼挺好吃,就建议多买了几个。饼子都打好包放进自行车篮子里了,安婧一转头看见那摊上还有卖馒头的,就要将买好的大饼换成馒头,安吉说已经买了装好了怎么退呢?再买两个馒头算了。 安婧不由分说就将装大饼的塑料袋从小自行车篮子里拎出来了,结果袋子破了,大饼滚到了路面上的泥里,安吉为她的固执生气,便躬身去捡。安婧却说别捡了,重买几个!径自在边上挑馒头。 安吉没有理她的话,捡起已经弄脏的大饼放到了卖饼的摊子上说:“你拿去喂鸡吧。”转头又劝安婧,“还是现在先别买了,等你上来的时候再买吧。” 安婧挑了几个馒头装好后付了钱,俩人一路走下来,安婧计划着要去找她的师范女同学借书,又盘算这样那样的,结果到了安吉家门口却不进了,安吉为她一路上各种作而有点生气,就没有再坚持邀请,径自回家。过了一阵安婧却又敲门进来了。 安吉给她倒了水又销了苹果吃了后,安婧辅导小豆豆写了一阵作业,说孩子太小了上学太早,做作业不自觉,孩子吃力大人也吃力。安吉忙着找自己的准考证,也没顾上接她的话茬。 过了一阵安婧站起来穿好了外套要走,安吉想到两人一直的不和谐,随口留了一句说住这边吧,安婧却说不了,自己要去陪安慧,医院里有床她可以住,便走了。安吉知道她的姐妹们因为很多事,对她非常有成见,便也不再挽留了,任她去吧。 晚上看了一部纪录片《姐妹》,拍摄背景及主人公的命运让安吉沉思良久,忽然顿悟了曹铭说过的一句话:“如果那些人不让你高兴,不如就将他们当作一头垃圾猪,不去理他们,假装没看见不就行了?” 是啊,不妨将那些让她讨厌的人当做猪,不去计较不就行了?不,应该看做厕所里的蛆,就算它们长了翅膀,也不过是变成了苍蝇,改不了它们吃屎的本性!她这样有素质有修养还有才华的人,何苦要跟吴德吴良那一家苍蝇变的流氓畜生计较呢?以后见了就当没见,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吧!就算你踩死它们,也脏了自己的脚! 第300章 色厉内荏 最近一段时间,安吉连着赶写长篇小说《废墟之间》,所以夜间的床头便压着那本过去的记载,但是她打字的速度太慢了,才写了七页多点。半夜醒来后的无眠中,百看不厌的还是那些记录,倒不是她留恋着过去不放,而是那些镜头太感人了,不知道写到小说里,会不会感动别人? 周末休息,安吉应邀去参加了一个美容院举办的联谊会,因为她上场后的一个精彩演绎,获赠了两瓶洗面奶和一支口红,再加上从座位下抽出的惊喜礼盒,便十分欢喜,当场交了定金订了一套美容护理套,买了六百元的产品,先交了两百,剩余的尾款说好年底交清,这是安吉在自己身上不多的投资。 下午出去转悠,在门口的理发店里和一个高中同学开理发店的老婆聊了阵天,说到了和那个男同学一直保持联系的几个老同学的情况,尤其是和安吉在高中就读时有过点感情纠葛的林俊的情况,才知道大学时就高攀上老师的女儿、因此毕业后就留在省城的林俊,这些年却在外省做生意,也不知道具体什么生意。 同学老婆长相漂亮,个头很高,身材也是非常风流苗条,一看就是很会混社会的人,期初她和安吉聊天时看着笑容薇薇,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过了一阵她老公打电话过来,她却立马拉下脸,口气很凶地问他,下班了给她做饭了没有?啥时候来接她回家?那头的男人好像说喝醉了,说不能走路,让她自己回去。 同学老婆便口气很凶地说:“你今天看着我怎么收拾你!当你老同学的面子我给你留点面子,严重的话不多说了,你自觉点!”变卦了电话。 安吉笑着说:“你可真厉害!” 同学老婆却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老是喝酒!” 俩人又乱七八糟地聊了些家常,便彼此告辞回家。说好了以后她搬了新家请安吉去做客。 吴德打人的事派出所做了处理决定,只报了八百元的损失,对吴德那个禽兽说是做了行政处罚,但是安吉并没有见到处罚通知书。不过安吉拿到钱的第一步,就是找了起诉状告他索要分家的财产,因为草包吴刚下不了决心做原告直接将吴德告了,安吉只有将自己也列为共同原告,并逼着吴刚写下了授权委托书,下周就开庭了,安吉电话通知吴刚联系好两个证人,可是他说人家不能确定能不能到场佐证,安吉说让他们写下书面证言也好! 想想这些年,在吴刚家收到的各种侮辱,安吉的心里憋得一股恶火迟迟得不到发泄,着实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但她决心先从要回他们欠自己的钱开始! 期间吴刚回来呆了两天,去找过吴良,说他不愿意出面作证,只好作罢。吴刚一遇到和自己兄弟对垒的事就像个好几天没吃到屎的苍蝇一样,再没有了那种讨厌的张狂劲和嗡嗡声,但样子照样令人恶心。 开庭那天,提前说好的证人果然没来,而安吉为了提高胜算把把握,也提前通知了自己的姐姐姐夫,他们果然还来了,这让安吉心理上得到了极大地安慰。不过安吉看到姐夫和吴良那个畜生说话,就过去将姐姐姐夫叫到另一边去了。 法庭举证阶段,吴德居然拿出了他们父亲原来的单位开具的证明,说吴刚一共领走了他父亲两万多元的条子,说被吴刚两口子花了。 安吉一听来气了,一口否认她不知道这笔钱吴刚领了和花在了哪里?可是跟他们相熟的庭长却认可了说是合法有效的证据。事后又说安吉没有书面申请调查。而吴德接下来的信口雌黄就让安吉气得七窍生烟了,居然说他们搬家时抬走了他父亲买的沙发、电视、组合柜等等价值近一万元的东西,意思那些也属于共同财产。 安吉忍住气冷笑:“买沙发的人在那里坐着,你最好问问他买的时候花了多少钱?一个家里大家用了快三年,都坐破了,反倒是价值比新买的贵啊?你哥买的老古董吗?你这样信口雌黄也不怕天打五雷轰吗?当时你爹病成那样,你天天闹着逼我们搬家说你要结婚,我们不搬你就又打又闹的,我们寒冬腊月的带着孩子搬出去到处流浪,成全了你,你不但不懂感恩还把分家的钱赖了好几年,我好好的去要,你两口子把我打伤,我没告你故意伤害,你还敢在这里瞎说?你不把你哥逼得家破人亡不甘心啊?当初为啥不将你哥身上衣服扒下来了赶出来?” 吴德又说他父亲生病住院时他贷款三千块光利息就是一千二等等的话,安吉再次反驳,出示了分家协议说:“你们当初父子四人分家的,这里你也签了字,里面写明了你要是两年内不给我们钱,就要让开房子我们住!现在已经五年了,不行你搬出去我们给你钱,房子我们住!再说了我们现在要的是你爸分给我们的钱,不是你爸的遗产,你拿给你爹看病借的钱说什么?你爸生病你哥没伺候吗,没花钱吗?何况你哥将自己工作机会让给你,导致自己到处流浪打游击,现在也没有个正经工作,你却逍遥自在地过着自己小日子,好几年宁可空着房子也不给我们住一下,你还是人吗?再说那房子既然是你爹的,那凭啥你有权占着,宁可空着,我们却到处租房?你要是能证明你二哥不是你爹亲生的,我们一分钱不要全给你!” 吴德貌似强势,其实也是个流氓加法盲,在家里横的原因无非就是哥哥姐姐们的纵容造成的。接下来他又乱七八糟扯了些没用的,让安吉姐姐姐夫几个旁听者也听不下去了,便也说了:“吴德,你看你作为吴刚的亲兄弟,总也得希望自己的哥哥嫂子过好点吧?你二哥上新疆打工在冬天零下四十多度、夏天零上四十多度的天气下,一走就是半年,他吃多少苦你想过吗?就算你没吃过那种苦,也想不到那一点,但是豆豆作为你自己的侄儿那么小没人管,身体又不好,你们当叔叔伯伯的也不心疼他?再说你哥他们搬出去这几年日子怎么过的,你们是看不见,我们再清楚不过了!光离婚就离了几次,要不是有孩子,说真的我们是非常赞成离的!反正我们的妹妹就算带孩子一个人过也没问题,但你当兄弟的想想,你们的人怎么过?打光棍还是再娶?他有那个能力吗?还不是你们的负担?只要谁都好一点,大家就都好了,何必为那点钱闹得这样绝情?他们也是有他们的困难,不然就凭吴刚的人品和性格,断不会为了这点钱闹上法庭的!你吴德也是人前头走的人,你这样赖着哥哥嫂子的钱不还,被告上法庭,总的是一件丢人事吧?” 第301章 重新取证 接下来宣布休庭,要做调解。法庭的人先开导安吉,劝她撤诉,安吉知道这样会不了了之,就一口拒绝了,这边又让安吉暂时出了审判庭,在外面坐着等他们和吴德和吴良弟兄俩商量。后来叫他们进去,说等待下次开庭。 后来安吉再三要求二次开庭,却被拒绝,安吉便又请教了律师,说可以直接找院长说明一下情况要求再次开庭。因为根据安吉提供的情况,律师也猜到这里的主审法官作为吴德他们的熟人,绝对是受到了吴德的好处,吴刚又不出面,就算判也会偏向吴德的。安吉便去了教育局,找到了一位皮肤黝黑的副局长,给他看了被吴德打伤后留的伤疤,诉说了这些年吴德这个为人师表的流氓对他们的欺凌,又直截了当请求他给吴刚父亲原来的单位——学区会计和区长打个招呼,核对一下吴刚领取他父亲工资的账单,她倒要看看吴刚到底领没领那些钱,或者到底领了多少钱,她要明确知道吴刚是不是和吴德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里合外应沆瀣一气来欺负她一个人的。 那位副局长是一位充满了正义感的藏族汉子,他对安吉的遭遇非常同情,说他对吴德那个不学无术的无赖流氓的人品在清楚不过了,以前做的那些丑事恶事不提也就罢了,想不到吴刚父亲怎么会将工作的机会给了小儿子吴德不算,还将房子也给了他?而且对吴德这些年又做了这么多坏事,更是震惊不已,也非常气愤,当即就给学区区长打了电话,说了情况,要求他们原原本本将吴刚领取他父亲工资的所有单据如数提供,并开具必要证明,盖章并签名交给安吉,决不能提供假证,不然后果自负! 交代完毕,那位副局长便叮嘱安吉下午就去那个小镇,找到他们会计,取得证明。安吉非常感激的告辞后,下午就请了假赶去小镇取证。但是因为没有便车,等她赶去已经快到六点了,正好是周五,本来的话人家早就下班回县城的家了,但是因为有了局长的交代,区长和会计便都等着安吉,已经摆好了那几年的有关账册,等着安吉的查询。 两人见了安吉都史无前例的客气,又给安吉解释给上次他们给吴德提供的那份领取证明,是因吴德骗他们说只是兄弟们核算一下父亲去世前遗留的财务问题,并没有说要作为呈堂证供的。 安吉查询中才发现,单从他们分家那年开始,吴刚作为与父亲同住的儿子,曾领过吴父的工资作为丧葬费外,吴良岳父、吴良老婆都曾领过吴父好多次钱,还有一些后期的补助等,也是由吴良老婆领取了,而且他们领取的次数远大于吴刚领取的次数,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就算吴刚领取并花掉了吴父的钱,是因为他是儿子,那吴良岳父和不在一起生活的大儿媳花谢,凭什么又来领吴父的钱呢? 安吉不动声色让他们会计一笔笔写清楚,并写一句某次提供给吴德的证明无效的话,再盖上公章,又请那位有点喝高了的区长签了字才作罢。 安吉走出小镇学区办公室的大门,心情大好:她倒要在下次开庭时让吴德之流好好看看,吴德提供的那纸证据被自己手中这张彻底否定后大型的翻车现场! 天黑了,已经没车回县城了,安吉便找个饭馆先去填饱肚子,吃饭时还在思虑到哪里住宿,结果灵光一闪,想到之前听说过一个堂姐在这里的一家单位给他们的职工做饭,何不找她诉诉?一打听,恰好在这边的法庭上,而且住也在这里住,安吉便兴冲冲地去了。结果到了后才知道堂姐已经不干了,不过换的一家单位也在附近,便又在堂姐之前邻居的陪同下前往,果然顺利找到了堂姐的住处,见到了头发长的像个刺猬的堂姐夫,有他领着去见了堂姐,彼此都非常惊喜。 这个堂姐是安吉堂大伯的大女儿,比安吉大了五六岁,个头高大身材挺拔,安吉幼年印象中的堂姐就是十分出众的。安吉还依稀记得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于堂姐的婚姻和恋爱的一段传闻。那还是在安吉上小学时,这个堂姐就和山那边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小伙子谈恋爱却遭到家里人反对,他们私奔后几天后堂姐因为思念父亲回家,却被几个哥哥囚禁在家,并在半夜逼着她嫁给了早先订婚的堂婶的侄儿,那时候安吉没怎么见过那个姐夫,只是听说他长得又瘦又小,家里还穷的叮当响,无奈堂姐拗不过被自己婶娘蛊惑的奶奶的意思,就被逼着订了婚,结果遇到自己心仪的对象后,却挣脱不开被封建思想束缚的家人给她定下的婚姻,只好匆匆出嫁,但据说她后来过得一直不好。现在见了人到中年后,依然黑瘦猥琐的堂姐夫,心想堂姐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晚上俩姐妹睡在一处,聊到半夜。一直在外读书、工作的安吉本来和家族里很多亲人沟通不怎么多,对二十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也不是太清楚,但现在听堂姐原原本本讲了后,才知道大家嘴里败坏门风的一件乡村丑事背后其实是一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不由得对他们的过去充满同情。尤其是知道了曾隐约听闻过的那个小伙子,在堂姐嘴里是那么一个英俊、深情、能干的人,在跟她有过一次没有亲密接触的“私奔”后,在她执意回家探望父亲,约定让他上门提亲,却意外遭遇哥哥们逼迫分手后,就此一别两宽。后来那个小伙子上门提亲时不光没见到被关起来的堂姐,还被堂哥们暴打一顿后,只能哭着离去,去市里学了裁缝手艺,又遇到一个单纯善良的凉州姑娘,并娶其为妻,两人在老家的乡镇府所在地开了一家裁缝店,生意火爆,生了两个儿子,幸福生活了十年后,小伙子饮酒后死于心脏病,据说死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堂姐的名字,收拾遗物时他的母亲和姐妹在他保存私密的一个小包里发现了一张他和堂姐的合照,便背着他媳妇烧在了他的灵前...... 第302章 感人故事 而此时的堂姐,却跟着她矮小懒惰的丈夫,远在漠北的沙漠里当新的耕民,天遥地远,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就连他的死,她都是过了几年后从漠北回来才听说的! 堂姐讲这些的时候,眼里有泪,话音哽咽,显然是心中对那个初恋的他怀着深深的歉疚和思念...... 堂姐说:现在的这个丈夫虽然对她挺好的,但她心里对他没有丝毫感情,跟他生活在一起完全没有一点幸福的感觉,不过是看在两个儿子面上才维持着。早知道那个他跟别人结婚后还生了两个儿子,并生活了十年后才死去,她就不该放弃他,要是那次他们私奔后她不要怀着侥幸心理回家看父亲,却被哥哥们囚禁起来,逼着她匆忙出嫁,而是跟他远走高飞去新疆或者就留在省城他姑姑家,那么现在的两个儿子就是他的,就算他死了,他们至少也有过十年的幸福美好生活,她也值了! 安吉听着堂姐的诉说,心里也是波澜起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初恋,何尝不是年轻幼稚造成的?早知道当初家境很差的曹铭后来会有那样的能耐和魄力,而表面看起来条件较好的吴刚却是那么无能还暴力的人,她就不该轻言放弃!看来女人的婚姻真是第二次投胎啊,如果说堂姐的婚姻是封建思想的家人和她自己囊出的年幼无知造成的,那么自己如此一地鸡毛的生活却只能怪自己脑子不够好,瞎了眼看错了人,才导致的啊!唉!真是悔不当初! 一时间,安吉也忘记了她和堂姐隔着那么陌生的多少年时空距离,和年龄代沟,也忘记了她们之间有着文化、阅历、环境和社会地位的差距,第一次对她讲起了和曹铭的那段久远的恋爱故事,和后来的一些感情纠葛,不过,好像已经不再那么感人了...... 姐妹俩聊到很迟才睡,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九点半了,堂姐夫也在里间房里悄无声息的睡着,堂姐叫醒了他,让他生起了炉子,等房间热了后,又让他出去后,才叫安吉起来穿衣服,洗脸刷牙。 堂姐夫边架炉子烧茶边问:“你们姐妹俩喧些啥呀?我听着你们那么迟了还在说话。” 安吉笑说:“姐妹们呗,到一起无非就是骂男人,夸娃娃!有婆婆的还要骂婆婆呢!我们都没婆婆可以骂了,就骂各自男人,你耳朵烧了没?” 堂姐夫老老实实说:“真的呀,我耳朵没烧啊?” 安吉和堂姐都大笑起来。看炉子上的茶水开了,堂姐便拿来了牛奶冲了奶茶和自己做的馍馍,一起吃了早饭。 安吉发现这个没有上过几天学的堂姐果然是个非常能干的人,不但将这间临时的住家整理得井井有条,就连做的馍馍也非常好吃!打扮得也很时髦,长长的头发高高地扎成一个马尾,脸上抹的化妆品虽然廉价,眼角也有了皱纹,但依旧挡不住年轻时的绰约风采。相比之下,这个比堂姐矮了半截的堂姐夫无论长相还是气质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过好在他对漂亮能干的堂姐是真心仰慕的,所以虽然他可能知道堂姐心里并没有他的地位,但依旧对她非常好! 跟他们告辞后安吉去了吴刚以前在镇上干过几个月的临时单位,遇到了他们的所长,他正在炉子上熬药,说是最近下乡收税有点累了,饮食无度,多年的胃疼病犯了。安吉便告诉他一个昨晚和堂姐偶然聊起的偏方,让他将苹果煮熟了吃,说是可以养胃。所长立马非常高兴地说抽空买了苹果试试。 安吉说了自己的来意后,所长说他们的会计今天不在,等他来了让他开具安吉需要的证明代下来。说到吴德的恶行,所长也说:“我知道那个狗东西就不是东西!跟吴刚完全不是一类人!有一次我和吴刚聊天,他也在,他说了一句啥话,非常差劲,我当场就给他当面怼了回去!你放心,领取他父亲抚恤金那件事上我们肯定会偏向吴刚的,毕竟他跟我们干了几个月,彼此感情在那里呢!不过你去了让吴刚给我们打个电话,到时候钱下来必须经过我们的手,他们几个兄弟姐妹除了吴刚,任何人从我们手里领不走一分!” 安吉便非常感激的道了谢告辞,坐车回家。 回到家,儿子说嗓子疼,便带他出去给他买药吃了。第二天早上照常送他去学校,下午两点多钟准备上班上学时却发现儿子蔫蔫的没精神,一摸他的脑袋,发现他脑门有点烫手,便给他请了假留在家里,自己也迟点去了单位,下班回来后才发现昏睡的儿子浑身烧的火炭一样,便赶快给他降温,一夜折腾着没睡。 次日带儿子去医院,打针输液,给他改了自己的制服大衣,搂着他睡觉,迷糊间突然听见儿子嘴里说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安吉一看儿子的脸,见他大睁着眼睛,一双手都在颤抖,安吉意识到孩子烧糊涂了,急忙去叫大夫,大夫来了一看孩子身上盖的大衣,两把拽掉说:“让你别盖太厚的!赶快降温!” 安吉只好乖乖听他的,心疼地看着小小的孩子蜷缩着身体躺在病床上,满脸潮红地闭着眼,身体都在抖动着,安吉的心颤抖着,眼泪都要忍不住了,她心里暗暗祈祷着:“可怜的宝贝,千万别有事啊!” 输完液回到家,已经三点多了,安吉熬了粥喂孩子喝了些,看着他睡去,才缓下一口气来,想到给吴刚打电话说了儿子生病的事。吴刚说再输一天液体,他寄钱来。安吉说不用了,便挂了电话,她心里知道,吴刚在这个家里是完全无用的存在,每次自己病了,还是孩子病了,他都不在,即便是说打钱来,又能起什么作用?还不是所有的风险都是自己担着的?他的心思还是在他身后那一堆禽兽兄弟身上。 晚饭时安吉姐夫赵国粹打来电话说:前两天法庭的某某到他,们店里说,吴德要上诉,要他们做好准备,并说吴德对他们说欠他们的那一万八千多元钱他只给五千元,行就行不行就算了。赵国粹要安吉和吴刚一定要统一口径,不要再出尔反尔,那样的话,法庭的人也不会向着你们的。 第303章 知音夜聊 安吉正要和姐夫在沟通一下,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却听见电话那头姐姐安欣的窃语声,知道她又在那边教唆自己丈夫不要给安吉出主意,便只好忍住了想说的话,赵国粹也很快挂了电话,安吉气不打一处来,想骂又骂不出,心里由不得怨恨自己的父母亲,怎么生出的这种坏心眼的同胞姐妹?还让她来当五个儿女的长女,让安吉他们几个小的在人生道路上不但得不到她的引导和帮扶,还凭空给他们添堵,相比一下刚见过的堂姐的能干和大义,这个亲姐姐真是狗屎不如! 经过了一天的打针输液和吃药,儿子豆豆的病情明显缓解,半夜的时候就跟安吉要吃的,安吉给他热了牛奶,就着馍馍吃了后,孩子的精神好多了,和安吉聊天,要他讲故事给他听。 安吉想起电脑里前几天下载的《绿野仙踪》的故事,却还没有看完,便根据自己上初中时读过的依稀记忆给他讲,孩子拿动画片里的故事情节不断纠正他,安吉便一边努力去回忆,一边跟着他的引导往下讲,最后她的讲述被儿子的一个喷嚏打断,便急忙给他盖上被子。摸一摸孩子身上的高烧已经退了,尽管身体还是很虚弱,但已基本恢复了以往聪明伶俐的本色,和安吉学兰州方言搞笑,说话十分诙谐幽默,令安吉深感安慰,觉得这个孩子真是个天才的文学家,说话充满智慧也就罢了,记忆力还十分超强,居然记得他很小时候安吉给他讲过的故事和玩过的游戏,还有一些安吉早就忘记的趣事,这才刚六岁,才上一年级呢,就已经认识了很多的字,用词也是非常讲究贴切,随时就用指头在安吉手心里划了字考她,就在看电视时也将屏幕上出现的字划个不停,完了问安吉怎么读,只教一遍他就记住了。 看《大英雄狄青》,他将动画片李元昊身后那个大旗上写着的西夏文写给吴刚看,倒把吴刚难住了,他就十分得意说他爸爸是文盲,逗得安吉哈哈大笑,他也得意大笑! 最有意思的是,安吉妹妹安慧刚生了孩子才几天,安吉带他去医院看望时,他居然就说:“我写几个字考考他,看他认识不?” 就拿了一片纸,写了自己的名字举到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弟弟面前看,将在场的所有人捧腹大笑。 他还问安慧:“小姨,这个娃娃几岁了啊?”不等小姨回答,他自己又顿悟了,“对了,他还没有岁呢?是零岁吧?”再一次逗得大家忍俊不禁。 安吉喂他吃药的时候,忍不住说起:“我小时候,我的妈妈可没有这么管过我!我要是生病了,她会骂我死不掉的,短命鬼!哪像你妈妈一样这样抱着给喂药呢?” 豆豆一听就来气了:“那样的妈妈你还凭什么要认她?你不要让她来我们家了,那么坏的妈妈怎么配当妈妈吗?我以后都不想见她了!” 安吉急忙解释:“那不行呀!那不是坏,而是因为我妈妈生的孩子太多了,家务活又太多了干不完,顾不过来才骂的!她养大了我,我要是不认她就不对了!那我问你,妈妈有时候也打你骂你,你是不是也恨我呀?是不是也会不认妈妈?” 豆豆急忙分辩:“我当然要认你的,你都对我这么好,我长大会孝顺你的!” 安吉释然:“就是啊,妈妈再不对也是妈妈,孩子对妈妈不好使不对的。”豆豆便也满脸释然的表情。 孩子的病还没好,安吉却有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床,幸好她哥安权这几天在她家,饮食上倒也有人照顾,省得安吉挣扎着爬起来给自己和孩子做饭。 晚上,安吉伺候着孩子吃了药,自己也吃了,早早便去睡了。 半夜的时候,却接到一个陌生人电话,跟安吉说他心情不好睡不着等等的话,说想跟安吉聊聊天,因为觉得安吉博学多才,很豁达宽厚,很能理解人,值得信赖等等的话。 安吉有点莫名其妙,却也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嗯嗯地答应着听下去。 那头的他说到自己这些年的生活,虽然不是天堂和地狱那么大的差距,但反差也确实太大了。他之前自觉在家庭、孩子、老人上的尽职尽责,无愧于任何人,可是他老婆却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自己的事,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现在也想通了,既然已经如此,那就让一些过去吧。 对方把话说到这里,安吉才恍然顿悟,原来电话对面的那个人是自己一年前偶然通过一个语音聊天平台认识的外地同龄人,他们在网络电话上因为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和相貌,甚至不知道对方的联系电话,只有一个语音聊天的号码,所以曾经聊过很长时间,无所顾忌地说过很多各自的生活隐私,不过却不牵扯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两个非常熟悉的陌生人,只是后来,安吉在准备退出那个语音聊天平台时,因他的要求留下了自己的号码,好像对方也留下了自己的,但是安吉却一次也没有打过,后来就不知怎么弄丢了写有号码的那张纸,也竟然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对对方来说,安吉算得上是他很熟悉的一个朋友,而他对于安吉来说,却是近乎虚无的存在了,因此,他们的聊天,便有点不对等。不过安吉没有说破自己早就忘记了他的存在,更没有说自己丢了他的电话。 他们那天聊到很迟才睡,电话里安吉听到对方不停地喝水、上厕所、不间断说话,便也跟他对答着说下去,最后发现他口齿不清了,一问才知道,他跟自己说话这一阵,一直喝的并不是水而是酒,并且此时早就酩酊大醉,瘫在沙发上起不了身了。 安吉一听急忙说他怎么能这样?要他赶快上床休息,别着凉了。对方有些感动地说:他这几个月没人关心没人问,自己又要操心生意又要操心孩子,平时还要上班,生活条件虽然不错,但是心情苦闷无处诉说,身边的朋友一个都无法理解他的心情,他也懒得像个祥林嫂一样跟他们絮絮叨叨,只是很多事压抑在心里,几乎要让自己崩溃了。谁能料到,几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上了那个平台,跟安吉建立了语音聊天的好友模式,到了现在居然成为知音一般的存在,他都舍不得挂掉电话了。 可是安吉看看手机里的时间,提醒已经半夜了,明天自己还要上班,所以半带强迫地挂掉了电话,然后安然入睡了。 第304章 见到高层 十二月底,省局领导要来安吉他们基层单位视察工作,他们全部人马忙了好几天做准备,整理了几乎所有的文字资料,也去市场上整治好了摊位,以防人家省级领导来了,那些平时爱出幺蛾子的小商小贩搞出什么事情来。 那天下午,安吉他们各自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迎来了省级领导一行,陪同前来的自然少不了市局一把手领导。先是听取了安吉他们单位领导的工作汇报,就在所长念着长达二十多页的文字汇报时,被省局领导打断,要他言简意赅讲一下工作大致内容,文字资料可以带给他回去再慢慢研读。于是在有点尴尬的气氛下,县局一把手简要谈了工作中存在的困难和问题,省局领导又让其他同志从四个方面谈谈自己的工作,由他来做一些解答。可是所里的同志没有一个有胆量和口才当着各级领导的面侃侃而谈,只好一个个面红耳赤地低头纳闷不做回应。 安吉倒是在工作日志上做了记录,并写下了几点自己的看法,比如基层干部的待遇问题、工作量大负荷过重的问题、交通设施落后不利开展工作的问题、同志们的健康隐患问题... ... 安吉本来想借此机会放心大胆地谈一谈,但是想到现在所里的人浮于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了几忍就作罢了。但最后安吉还是趴在桌子上在笔记本上写了满满的一页文字,说了个人的的一些情况,学习就业、理想和抱负以及对工作的一些看法,还有生活中遇到的一些困难和矛盾,甚至还谈到了自己正直勤劳、文化素质不低却面对失业的丈夫适当安排一个工勤岗位的问题... ... 省局领导讲话到最后,就在快要告辞而去时,跟他们一一握手,并将看大家调研材料时注意到的安吉和卓玛点名叫起来,语重心长地鼓励她们俩要好好写材料、努力工作,并多向他主办的杂志投稿,多做调研工作,总结提炼经验等等。 安吉本来鼓足了勇气想借握手之际将自己写好的那一纸“肺腑之言”呈上去的,但是又怕人多嘴杂,让大家看到了又要胡乱猜忌,便忍住了,临到领导们上车离开时,安吉终于勇敢上前,敲了敲车窗,将那张折起来的纸递到了省局领导手里,并说:“这是我对工作的一些想法和看法,不好意思会上没敢拿出来,请局领导多多包涵!” 不料安吉所长却从老远看见了安吉的举动,叫了她一声却又停住了,等安吉上了楼,就直截了当问她:“你在干嘛?有啥事会上不讲,完了却递条子?你写的啥?” 安吉愣了一下,当着另一名窃笑着问她的同事,不想回答又不能不回答,只好带着玩笑的口气轻描淡写地说:“一个小秘密!” 完了又觉得不妥,便又解释:“没啥的,就是自己对工作的一点见解,当着大家的面没胆量讲出来的。” 所长便说:“工作上的建议啊?那没关系。”便出去了。 一时间安吉又觉得自己有点突兀了些。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全局系统里又会传出来一股风,说她这样那样在省局领导那里走捷径等等的呢!管他的吧! 回到家,安吉不经意地当着哥哥安权的面说起:“今天省局领导来视察工作,我递了个条子说了些个人看法和意见,结果被所长看见了,问我写的啥,我没说实话。” 谁料安权居然理解错了,说:“你们的事情法庭上都判了,你何必给上级领导说,他们又帮不了啥忙!” 安吉来气了:“什么呀!我的那点屁事,藏都藏不及呢,还能拿到省局领导面前说啊,那不是自曝其丑,丢人不怕事大吗?” 安权只好尴尬地低头无语了,安吉又觉得自己说话呀有点突兀了,却又不知怎么下台,只好也闭口不言了。 晚饭时,儿子豆豆却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好像是瞌睡极了的样子,叫他吃饭也不吃,安吉一摸他脑袋滚烫,药也吃完了,安吉准备下楼去买,可是安吉自己也是有点发烧,感觉浑身无力,不想下楼,便想让安权帮自己去买,可是安权只是坐着看电视,安吉说了几遍他都置若罔闻。 安吉正在生气时,吴刚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儿子感冒好了吗? 安吉说又在发烧,吴刚便说去抱着儿子再打一针,不要拖延。可是安吉叫了几声豆豆,孩子都一动不动的,安吉只好坐边上哄着他坐起来,喂他吃了几口饭,量了体温,几乎达到三十九度了,安吉知道这温度对孩子来说已经很高了,可是自己浑身无力也不想下楼,感觉将孩子带不到医院去,就请安权去给自己和孩子买药,可是安权仍旧坐沙发上看电视,并和病着的豆豆抢电视遥控器。 安吉抱着病弱无力的孩子躺在沙发上,看安权如此的无知和冷漠,不禁怒从中来,将儿子踹了几脚说:“走!下楼去打针,不然我娘俩死了都没人管!” 小豆豆十分萎靡不振,哼哼着哭了两声就不哭了,安吉强撑着身体硬拉起来给他穿外套,老半天却扣不上扣子,安权却似乎才有所惊醒,赶快答应着下楼去买药了。 安吉没指望他会很快回来,就找了几怕片感冒药给儿子喂了,抱他到床上去睡。谁料十几分钟后,安权就回来了,买了好几样药,也没要安吉给他的几个零钱,大钱又找不开,只好在桌边放下了,让他最近买菜。 当天晚上,儿子没怎么吃饭,也没写作业,安吉知道儿子病了不舒服,便也不勉强他了,只是心里很担忧,拧了毛巾给他一遍遍敷在脑门上降温。 到了快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安吉终于摸到孩子的体温降了,鼻息也轻微起来,知道他的感冒终于有所缓解,便迷迷糊糊睡去。 可又是一阵铃声惊醒了她,一看是那夜的那个号码,便接起来聊起来。 这次他们又聊了很多,聊的话题只是曾经各自的恋爱、婚姻,家人和孩子的教育,并无关风月。他说:他跟安吉越聊越觉得他优秀出众,神秘,很想见她一面,可是却被安吉一口拒绝了。 他又说,安吉语言天赋和文化水平这么好,完全可以当他孩子的家教,教她写作、英语和朗读等,安吉倒是笑着答应了,不过还是谦虚了一下说,自己英语水平曾经是不错的,可是已经好几年不用了,恐怕要误人子弟,教英语就免了吧,不过写作和朗读的事倒是没问题。攀谈之中,安吉忍不住提到自己曾经的那些辉煌岁月,不仅深深遗憾自己后来职业和配偶的选择,真是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而那头听着,也是替安吉后来的选择深深不值,为她的命运多舛感到可惜... ... 第305章 幸运遇见 由于连日的感冒,早睡迟眠的安吉已经多日未开电脑,而且由于前段日子耗时费力写的小说《废墟之间》被误删得一个字不剩,尽管努力从网上找回了一些,可是大多数没有了。这件事让安吉的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写作上就没以往坚持了。但是已经对那个聊友说了要出个人专辑,他大感兴趣说:“好啊,到时我赞助你!”但是对于他“见面谈“的要求,安吉是一再拒绝的。 他说安吉:“你好神秘呀!”安吉认可说是自卑所致。 他却说:“你这么优秀的人,有什么好自卑的?” 安吉想想也是,可从小到大的家庭教育对她就是打压式的,后来尽管自己也很努力,无论上学业还是工作上,可以算得上不落于人后,但毕竟她的成长经历也应合了那句话:“幸福的童年可以拯救一生,不幸的童年需要用一生来拯救。”的话,安吉无论多努力,她的优秀没有被娘家人认可,也没有被婆家人认可,甚至更因为她的善良和老实,被他们一次次利用和欺骗,到后来,她自己都不信自己的优秀了。 那个月底,安吉单位发了半年的津贴,虽然不到五百元,但是也是一笔意外的收入,安吉心想这下可以轻松一下了,晚饭便带儿子去外面吃砂锅。可小豆豆一个劲叫肚子疼,并没吃多少,安吉只好给他揉肚子。 一场感冒,使儿子变得更加娇气了,让安吉难以忍受他的娇嗲和粘糊。她也知道以现在他们家这样的处境,真的是很不适合儿子的成长,可是她也无能为力,想让父母来帮她带带孩子,可是他们只是守着家门口那几块薄田,白白地浪费着还正旺盛的生命和有价的劳动力资源,就是摆脱不来他们固有的概念,觉得他们需要给已经多年不回家的儿子守着那个家,至于女儿的家事,似乎不在他们考量的范围。 晚上的时候,住在安吉楼下的邻居“鱼儿”来玩,她和安吉同岁,虽然是中专毕业的乡镇干部,可是看上去扭捏作态,娇滴滴的,也毫无所长和追求,整个人十分空虚无聊。她的女儿都快四岁了,可是还不会走路和说话,长得跟她妈妈一样弱不禁风,一点不活泼可爱,因为孩子发育不良的问题,鱼儿请了假在家引导孩子学走路和说话,也就时常带孩子来安吉家里玩。安吉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对“鱼儿”的女儿便也很关心,也就陪着“鱼儿”逗她的女儿说话和玩了一阵。 因为儿子作业没写完,安吉便先辅导儿子写作业。可儿子豆豆一直没精打采的,并不好好写,过了一阵又趴桌上睡着了,安吉只好抱他到床上去睡。 “鱼儿”说玩一阵电脑吧?安吉便去打开了电脑,给她看下载的文章,可“鱼儿”对此不感兴趣,要玩游戏,安吉只好打开一个翻牌游戏,说:“我忘了你缺少那细胞的事。” 安吉陪着“鱼儿”玩了一阵翻牌,觉得瞌睡极了,忽而忽而打瞌睡,勉强玩到晚上九点多,“鱼儿”带着孩子回去了,安吉也就睡了。 刚刚进入睡眠,吴刚的电话便来了,问安吉和儿子怎样了? 安吉说感冒好了,就是累得很,儿子已经睡了,然后问他:“还有什么指示?” 吴刚说没有了。安吉便说那就挂了吧。吴刚便挂了。 两人间已无话可说了,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可他做的都是小份意思,大的方面,他做不到的太多了!安吉对他的失望已经累积到无以复加,也懒得再去计较了。 那个人夜半的电话竟然没有来,安吉依旧在半夜醒来,无眠中阅读以前的日记,发现自己真的可以将文字写得很好。想到那个人说安吉可以将自己写的东西拷到盘上给他,他抽空打印成纸质版给她。安吉于是很感动,想实施一下自己的计划了,不过有点后悔那夜自己说的太多了。 次日中午安吉下班路过那个人的单位,看到他和孩子站在单位门口说话,穿着一件笔挺的大衣,显得很潇洒的样子,安吉心里一动,但没有唐突地上前去打招呼,只是提着菜匆匆走过,心里有些可笑,怎么自己像做贼似的?是因为探寻了他太多的秘密?还是因为藏匿了自己太多? 走着走着,安吉忍不住拨通他的电话,但是响了一声后却又想到说什么呢?立马就挂了。过了一阵却又接到他的回复急问怎么了? 安吉只好装作拨错了的样子,于是匆匆的搭讪两句就挂了,心里窃笑:到底是自己心里有鬼吗? 匆匆做熟午饭吃过后,安吉将写的几篇散文拷到了优盘上,上班的时候路过他们单位,将优盘给到门房请转交给他后,便匆匆去市场登记经营户数,由不得心情很好。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那个人打来电话问打印哪些? 安吉说:“你挑吧,念一下标题也行。”他便对照着念了几篇,安吉说了打印的内容后便挂了电话,安心上班。 晚上的时候,安吉想到有些内容好像不适合打出来,想告诉他清除掉,但电话没人接听,只好作罢,带着儿子去洗了澡,又洗了儿子的衣服。期间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个不停,先是手机后是座机,接上后知道是吴刚打来的,问她“干嘛去了?电话不接!” 安吉告知他说:“洗澡洗衣服呢,你咋像疯了一样的?” 吴刚笑说:“人家真的很想你们!你不理解我,听不到你的声音的那种着急!” 胡乱调侃一阵后,吴刚要安吉拍拍屁股给他听。 安吉又气又可笑,只好做了,他才心满意足的挂了。 正准备入眠的时候那个人的电话又打来了,先是对安吉写的文章大加赞赏说想不到这个地方,还有他这样的才女。说他边上的同事看了也赞不绝口,问是谁写的,他说不知道名姓的一个人,人家根本不相信,后来他说是他一位朋友,同事便说这个地方有这样的人,真是埋没了人才等等,一番恭维让安吉有点招架不住,但一个劲的笑,彼此都十分开心,又谈了许多。 那个人——暂时叫他“岛”吧,也开心认识安吉这个朋友。他说自己很幸运认识安吉,这两天容光焕发的,边上的同事都发现了,很奇怪地问他为何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岛”说他不敢承认是因为安吉的出现让他开心愉悦,只好打着哈哈。 完了,“岛”他又再三问安吉到底是谁?说让他猜这么长时间猜不着,真是着急,这么折磨他他真不公平,安吉只是不肯说出真相,求他说:“留给我一点面纱吧!” “岛”只好答应了。 第306章 蓄意破坏 由于长期的心情郁结,安吉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很多问题,尤其是小腹经常疼,来例假的时候不但量大,颜色黑红还有血块,就想好了要抽时间去做个b超检查,于是乎那天下午她就去了医院,可是因为憋尿不够,她只好跑了三次,后来甚至跑去买了一瓶含糖饮料喝了,总算憋够了尿,做到了检查,最后的检查结果让安吉傻眼,想不到自己有那么多的疾病! 子宫肌瘤、卵巢囊肿、宫颈肥大... ... 安吉知道这些病的成因跟自己两次怀孕生产后都没有得到好的休息和调养有关,也跟自己长期心情郁结有关,尤其跟吴刚的不管不顾滥性更有关! 安吉想想自己年轻轻的,身体已经衰败到了这个程度,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便问医生是不是可以确诊? 医生的答复是这是有片子可查的,基本可以确诊,如果不放心,就在找省城或者市上的大医院复查一下,但应该出入不大。安吉便又忧愁起来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病不起,也查不起,可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也只能客观面对了。于是安吉的心情十分败坏,对昨夜“岛”再三要求的今天下班后的饭局便变得不再期待了。 也凑巧,临下班的时候,岛打来电话说下午的饭局不能来了,他们单位同事集体聚餐,他不好不去。安吉便赶快说正好自己有事,顺利取消了,改约他日。 回到家,安吉发现哥哥安权已经做好了饭,心不在焉地吃了后就早早去睡觉了。过了一会,儿子豆豆看完动画片,挤进安吉的被窝说:“你怎么不管我呀?” 安吉拍拍被窝示意他上来,儿子便乖巧地钻进被窝,挤在安吉边上睡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安吉枕头边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正是岛,时间是八点半。 岛说自己已经吃过饭了,要安吉出来陪他去跳舞。安吉说自己出不来,孩子一个人在家,没人陪会害怕。 岛说就让他自己睡觉好了,安吉坚决拒绝说:“不行,我从来不让他一个人在家的!” 于是岛试探性地说:“那我到你家来?”安吉想了一下只好同意,便赶紧起床收拾一番,刚刚打理清楚,门铃响了,安吉按了开门键,又匆忙梳了一下头发。 敲门走进来的岛站在门口有点发呆,安吉站在门里微笑问:“怎么?是没见过我吧?” 岛恍然大悟:“哦,见过的,见过的!想不到是你!” 安吉笑笑,让座后倒茶给他。岛一直笑着摇头,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安吉拿身份证给他看,他笑说:“你真是太神秘了!” 顺势取出手机,将存在他手机上的名字“隐藏者”改成安吉的名字。 他们坐着边喝茶边聊了很多,后来他提出看看安吉电脑上写的文章,安吉便打开了电脑,将那些分门别类建立的文件夹挑了几个自己感觉写的最称心的文章打开给他看。 岛情不自禁念出声来,一边感叹:“这么美妙的词你是如何想出来的?你真是少见的执着的有梦想的人!你写这些耗费了不少时间吧?” 安吉笑说:“你们朋友相聚吆五喝六喝酒吃饭的时候,我就趴在电脑前,你们呼噜震天跟周公笑谈风云的时候,我就趴在电脑前,你们享受男欢女爱天伦之乐的时候,我都在电脑前忙活... ...” 岛回头看看安吉,由衷地说:“真是了不起!可惜了你的生活条件和环境太差了,可能影响了你的大作为,不然你... ...你不应该呆在这小破地方,你应该调到大城市去,有个特别支持你梦想的伴侣才对!” 安吉依旧不动声色的笑笑:“也一样,万事成功与否,还是取决于自己的努力的。”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十二点,岛惊醒地说该回去了,安吉也便不做挽留,关掉电脑送他到门口。 岛说:“你不送了,不然孩子醒了会哭的。” 安吉点点头,看他走下几级台阶诶便说了再见关了门,回到卧室,心情大好,又看了一阵床头放着的小说才睡。 接下来年终工作检查,安吉忙忙碌碌的,白天要应付工作检查,写各种材料,晚上有时候还要将材料拿回家来写,还要辅导孩子写作业,忙着照顾动辄生病的孩子和上次查出病来却没时间治疗因此常有不适的自己,跟岛的夜半谈话也随着工作忙碌,生活劳累偶尔间断,到后来更因为过年放假、吴刚的归来而被迫停止,期间甚至被吴刚看到她的日记的片段记录而上纲上线,猜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轨之事,有次居然借口安吉不给他“行使丈夫的权利”而不顾她来例假的极度不适而大吵大闹,甚至大打出手,导致安吉不得不报警求助,最后以受伤住院几天,对于她离婚的要求却就坚决拒绝,安吉为了孩子的成长,只好忍辱负重,在他的花言巧语和信誓旦旦下摆下阵来,心里跟吴刚的关系再一次降到冰点。 由此,安吉跟岛的联系便也因此中断了,到后来她想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却发现在手机上找不到他的电话号码,起初她还觉得奇怪,直到几个月后,一次偶然参加一个群体性聚会,听被人讲起,有人曾用安吉电话打给他们,质问他们跟安吉什么关系?要求他们从今以后不得在跟安吉有所联系,他们由此知道安吉有个家法甚严的“贤内助”,便互相告知,再也不敢跟安吉有任何形式的联系,哪怕是他们以前一直从事的公益事业或者文化活动... ... 由此,安吉才知道吴刚不光当着她干了很多不轨之事,甚至背着她,居然采用了如此下作的手段诋毁了安吉的名誉不算,还阻断了安吉跟外界的所有联系!那么,岛的电话也毫无疑问是吴刚删除的,至于自己收不到他的电话,也定是吴刚提前设了黑名单,然后再删除的! 安吉知道了这些真相后,也曾非常恼怒,可是想到为了家庭和和谐和孩子的成长,自己牺牲点社交和人情,也只能勉强为其难吧,便也不去计较。 第307章 发现端倪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夏之交,随着吴刚在省城那边的业务完成,长期在外的吴刚终于有机会回归家庭,但是安吉盼来的不是他的潜心照顾和体贴恩爱,反倒是各种无谓纠纷和无理取闹。 三月初,安吉应邀参加她常去的一家美容院组织的化妆晚会,不意却被别人举报说他们在那里举办传销活动,被公安部门和自己单位的执法队逮个正着,他们在场参加活动的所有人便无一例外被当做传销人员连窝端,一个个不光索要身份证做了登记,还被各个分开单独问话。这让安吉在局机关同事面前大失颜面,第二天就被局长、所长召见,要求她如实陈述,还写了书面材料。尤其是被新来的局长叫去,就她在春训会上朗诵诗歌的优秀表现大叫赞扬,说想不到本系统内还有安吉这样的人才,然后问到了安吉的家庭情况,安吉只能如实相告。 后来局长话锋一转,就说像安吉这样的情况,本来就是靠个人奋斗一步步获得今天的成就,生活却又不尽如人意,理应好好珍惜当下的工作集会和荣誉,却为何要跟着社会流民趋之若鹜参加那种活动?为何在进入现场发现端倪后不能理智分析,明辨是非地赶快退出并自觉抵制? 安吉起初还不觉得自己仅仅利用业余时间参加了个普通的营销活动,活动当中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良信息,可是当局长说了后面的话,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看清了新局长平和的外表下隐藏的严厉,不由的十分尴尬,思想上不得不一下子转变过来,赶紧做了表态,说自己今后再也不参加诸如此类的活动了,即便无意中参加了,也一定站在一定高度上明辨是非,理智对待! 后来安吉又被一位分管执法的副局长叫去问话,要详细解说一下那种产品的传销模式。安吉如实承认自己是用过那款产品,自己购买过,家人也购买过,还曾经到省城的总店去过,发现那是个有正规手续的公开场所,一切都公开透明,商品价格、销售方式、管理制度,都显示那是正常的经营,单从表面看,她觉得没有一点与法律法规冲突的地方。而且她自己也仅仅是作为一名普通的消费者而已,所有行为并无任何不当之处。可是那个平时就很官僚的副局长却将安吉的话头堵个严丝合缝,直言安吉不要为自己参与不法活动的行为洗白,说他们是掌握了一定事实依据才去查他们的,不然不会贸然行动。 安吉看看形势不对,即便再迟钝也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即认可自己思想认识不够,所以行为有点不当,坚决承认自己错误,以后绝不再犯。 出得门来,安吉心里窝着火,也觉得事有蹊跷,因为那天她明白地记得一起去参加活动的还有两名女同事的,她们也是一起参加了中场的互动环节的,可是不知咋的,到后来几个部门联合执法将她们堵在会场的时候,那两名女同事却不知何时就离场了,不光没有被查,其中一名和安吉一起作为所里执法小组的成员,却也来参加检查,并对在场的人进行登记和询问? 安吉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就在后来被领导谈话后发信息问那名局机关的女同事:你们啥时候走的?走的时候为啥不叫我一声? 结果那名机关管的女同事(她哥哥就是公安部门的领导)说是她嫂子打电话给她说家里来人,让她赶快回家的,所以她就回家了。至于另一位同事,安吉在现场不无惊愕地看着她从参会者变身执法者,也不好问她是何时离场,又在何种情况下加入到了执法队伍中? 于是安吉明白了,那天两名女同事逃过突击检查不光有人给她们通风报信,而自己被瓮中捉鳖,实乃有人暗箱操作啊,但是谁叫自己没背景呢!算了,反正也就那么回事,安吉自觉说清楚也就没事了。 谁料回到家里,吴刚却将气氛搞得更加紧张,不光全程黑着脸跟安吉一句话没有,还不断地搜罗证据,罗织罪名,大搞恐怖活动。迫不得已,安吉只能将之前买的一些保健品和化妆品以及购货单据转移别处藏匿起来,谁料吴刚早就利用居家赋闲的机会先下手为强,撬开了她的柜子和抽屉,将那些购货票证和包装盒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还对她的电话和通讯录严密监控,不光将手机短信逐一浏览,还将联系电话一个个核对回拨,将安吉那点本来不算秘密的秘密逐一破解,本来安吉还在否认,谁料有天吃饭的时候,吴刚却突然将饭碗放到桌上说:“赶快吃,吃完了躺床上接电话去,不然人家蓬勃的感情到哪里去宣泄?你不是人家的精神鸦片吗?” 安吉一听知道他话有所指,再联系到吴刚最近的表现,才意识到他早就偷看了自己的日记,将自己那段时间和“岛”每次电话后记录的心得全看在眼里,早就在怀疑他们的关系,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安吉不由的脸红了,却极力装做无知觉的样子笑了,吃着饭,心里却在猜度他是何时看了自己的日记,看到哪个阶段了?自己日记里是不是暴露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后来联想到之前他就曾将自己的柜子撬掉,看到了她之前和曹铭的初恋日记和信件,不反省自己不打工不挣钱使得安吉对他失望至极,闹过几次离婚,他却借口是安吉心里有人才跟他闹,不但将安吉打伤住院,还做出了复印散发她日记信件造谣她出轨乱搞的下作事,还将被安吉锁着的户口本偷给吴德,导致他拒绝归还,害得她后来给孩子报名上幼儿园要了多次都要不回来的事,原来其实他一直以来就在偷看她的日记和手机通信,只是因为后来矛盾得到缓解和平复,安吉没有再跟他追究和注意,实际上吴刚的德行并没有改变,只是做的更隐秘,所以自己才一直蒙在鼓里,将日记当做宣泄情感的场地,肆无忌惮地写了很多隐秘的事情! 安吉对吴刚的卑鄙无耻恨恶痛绝,十分气恼,但也自知理亏,也无话可说,只好无言了,一切只有忍气吞声,力求息事宁人。 第308章 定时炸弹 后来安吉冷静下来,再次想到那次参加活动的事就偏那么碰巧被公安和自己单位所查,可谓做到了精准打击,联系到她有天半夜醒来,发现吴刚在翻看自己手机的事,她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也就没怎么在意,但是次日就发现吴刚表情非常不对劲,到了周末她去参加活动,他还认真询问在哪里搞活动,有没有自己单位同事参加,安吉还认真地做了答复,后来就在会场被逮个正着,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醒悟过来:“莫非,自己参加美容座谈会被查一事,跟吴刚有关?” 安吉越想越不对劲,平时这样的联合执法活动单位一定会通知她这个执法骨干参加的,那次却怎么没有得到通知?而且参加活动的另一名女同事作为跟安吉一组的执法骨干,本来也是在场参加活动的,后来却怎么就突然离场并成为检查团的成员,对在场人员进行取证调查了? 安吉终于想到,那天的行动绝对是有人告密或者举报,才让公安和本单位执法人员将他们逮个正着的!而那个举报者或者告密者不是别人,而是吴刚! 她细思极恐,再一次感到这个吴刚,早就从自己原来的真心爱人蜕变成吸附在自己身上吸血的蚂蝗,也从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变成了现在阴险毒辣的克格勃了!看来真是印证了那句俗语“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如今的吴刚还真是被她低估了!这样的人早就不是自己相杀相克的亲人,而是埋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以后是要严加防范和戒备的! 吴刚冷暴力的背后,是安吉身体机能的一再下降,先是乳腺增生越来越严重,肿胀得像个篮球,靠近肚皮的表皮部分几乎绷裂成网格状,像趴着一条条巨大的紫色蚯蚓,隔着衣服肉眼可见的肿胀和下坠,这样严重的炎症不光让安吉感觉到胸前像吊着两个沉重的大瓜,还有疼痛和抑郁,有时候走路快了,都会有种下坠的坠胀和痛苦,时不时还要拿手托一托才好。起初安吉买了消炎药吃,但是收效甚微,最后在医院两名妇科女医生的建议下,入院医治,她们采用的是红外线按摩理疗,但是需要几样涂抹的外用药在本次买不到,安吉又无法去省城买,迫不得已就只好拨通了很久没联系的岛的电话,托经常去省城为自家店进货的他帮自己买了,当她从他指定的一个地方拿到他代放在那里的药膏,并打电话给他表示要留给他钱时,他却一口拒绝了,并说安吉这样见外让他觉得自己曾经受到她几个月前的帮助和安慰有点受之有愧,让她不要客气,不然他就收回代买的药膏,安吉只好作罢。 拿到了药膏,安吉如约去了那家医院,由两名临近退休的女医生合力给她做红外线治疗。但是由于她做理疗的病房太冷,每天几十分钟敞胸露怀的按摩理疗虽然治好了安吉的乳腺增生,却又导致她感冒,严重程度又让她不得已每天打针吃药治感冒,还不得再继续请假,只好挣扎着昏昏沉沉上班,回到家里就累瘫在床上,接下来又是来大姨妈。 不知为什么,安吉的体质好像迥异于家里其他姐妹,其他姐妹的大姨妈都是十五六岁才来的,而且来的时候量少又期短,安吉却只有十二岁多点就来了大姨妈,而且每次以来都是五六天到七八天甚至十天不等,而且量大到每来一次就跟宰牛现场一样,几乎要用掉三大包卫生巾,还要是加长加宽的那种,尤其是夜里,她的量大的更是了得,就算她采取各种防护措施,每次不光将自己的内裤和床单被子搞得一塌糊涂,甚至将边上睡的吴刚也染得大红大紫的。现在倒好,由于安吉连续的状况,她每天回家浑浑噩噩的,只能吃过饭倒头就睡,吴刚虽然嘴上不说啥,但是由于近一个月没有近过安吉的身,面上就已经非常不高兴,就连安吉这沉浸在病中无暇顾及的粗心人都感到了山雨欲来的隐患。 就在安吉病得奄奄一息时,到县城来帮着刚刚开了一家周易预测取名店的姐姐姐夫看店的父亲听闻安吉生病的事,就来看她,晚上就住在了安吉家里,虽然父亲是吃过饭后才来的,到了安吉家里也只是喝了一杯水,但是吴刚仍旧拉个脸没给他好声气。 安吉病的恹恹的,也没顾上和父亲多说一句话,就早早睡了,将父亲和全程黑着脸的吴刚留在客厅里相对无言地看电视。 到了半夜,安吉终于从病中的大汗淋漓中惊醒过来,想起自己都没安顿父亲如何休息,就跑客厅去看,结果发现客厅里电视开着,茶几上放着一个喝空了的酒瓶,但没有人,侧耳一听却发现阳台卧室里有人说话,显然是吴刚和父亲。 安吉扶着墙支撑着自己走过去,却在门外就听见了吴刚正在跟父亲说什么,凝神一听,却是吴刚当着父亲的面说什么安吉为了分家财产的事逼着他跟自己亲兄弟打官司,导致他们兄弟反目、让他失去最亲的人,逢年过节都没处去,还胡说八道什么安吉跟传销分子搞男女私情,还在参加传销活动时被自己单位的同事查个正着,丢人丢到家,还质问安吉父亲为何自己女儿将别的男人领回家胡搞,他作为长辈为何不加管束等等。 安吉本来不想走进去掺和的,可是听吴刚越说越离谱,不但对自己的名誉造谣进行人身攻击,还对自己父亲说出了非常不恭敬的话语,就忍不住走进去,阻拦吴刚的胡说八道:“走,去睡觉,大半夜的你跟长辈胡说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私下说的?” 吴刚勉强住嘴后,跟着安吉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继续高声大气地骂安吉,说他这几年在外多辛苦地打拼,一切为了她和孩子,过得什么日子?安吉却在家里胡作非为,做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 第309章 吴刚撒野 安吉本来最近一直病着,加上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脑子里懵懵懂懂的,都听不太懂吴刚说什么,身体又极度不适,看表也快凌晨两点钟了,怕吴刚大声野气地说话会吵到邻居,就一个劲央求吴刚去睡觉。吴刚终于进了卧室,安吉又挣扎着走过去安抚父亲。 就在她坐床边和父亲说话时,吴刚却再一次冲进来,大喊大叫着拉扯安吉。 安吉父亲一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由得来气了,就忍不住说了:“你这吴刚呀,你看安吉一个女娃娃家,嫁给你多少年居无定所的,又上班又拉扯孩子的,好不容易贷款买了房住进来了,现在病这样,你做丈夫的不但不关心照顾,还找她这样那样的毛病,你像话嘛?就算是她买了什么保健品,也是为了自己治病的,何况她花的钱也是自己挣的,何况那个什么产品大家都在买,又不是靠着安吉一个人购买支撑起来的,照你这样说的话,那买了那家公司产品的其他人都犯法了吗?” 本来父亲的话也是说的非常有道理的,谁料吴刚却就疯狂起来,居然冲上去就将坐在床上的父亲推了一把,将他的脑袋几乎撞到了墙上。安吉一看情势不妙,一把拉住了吴刚并骂道:“你疯了吗?怎么敢对我爸动手?” 谁料吴刚丧心病狂地一回身居然就对着本来就晕头晕脑的安吉的脑袋砸了一拳,当即将安吉打得一个趔趄,踉踉跄跄跌过去靠在了门上。 安吉父亲一看吴刚撒野也就顾不了太多,急忙跳起来拉吴刚。谁知吴刚打晕了安吉不算,紧接着还对着她屁股踹了一脚,将她径直从阳台这边的卧室门口踹到了客厅当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这一下安吉父亲也恼了,冲上来撕住了吴刚领口,质问他怎么敢这么打人? 吴刚也不示弱,居然反手也撕住了安吉父亲的领口,并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安吉父亲的脖子,安吉父亲也只好用另一只手去反击,但毕竟是年过七旬的老人,哪里是年富力强的吴刚的对手? 倒在地上晕头转向的安吉,迷迷糊糊间看到两个互相抓扯着相持不下的人,知道自己的父亲明显要吃亏,便顾不上自己身上头上的伤痛,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过去试图拉开他们,可是他俩谁也不松手,安吉奈何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拉不开他,只能先求吴刚松手,可吴刚已经喝红了眼睛,哪里听她的? 安吉扭头看到桌上的的空酒瓶,便拎了起来,本想就那样给吴刚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当头一瓶子,也让他尝尝被人爆头的滋味,却又怕自己万一失手将吴刚打死怎么办?岂不会被人家认为是父女俩合力将他打死了?又没个人证,到时候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想到这里,安吉再次喊叫吴刚松手,可是吴刚依旧不听,安吉无奈便举起酒瓶对着吴刚明显比父亲粗壮几倍的胳膊砸了一下。 吴刚吃疼,终于松了手,安吉父亲便也松了手,但是他的脖子和肚子胸脯上是好几处被吴刚抓伤的血痕,并且气得大气不接二气的喘个不停。安吉见状,连着扇了吴刚几个耳光,就去安慰自己父亲。吴刚却像个斗败的公鸡一样坐沙发上发呆了。 年轻时脾气本来就很火爆、也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的安吉父亲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他稍停片刻后就冲到了电话机旁,问了安吉报警电话就打通了,但是他气急攻心根本无法表述完整过程,安吉只好回答了对面警察的询问,说了前因后果和大概地址,再次去安抚气得脸色蜡黄的父亲,担心父亲一口气上不来就被吴刚这场胡闹气过去,便再也顾不上自己的伤痛了!出警的两名警察安吉也认识一点,其中一名是原来她在乡下上班时重逢的高中同学的初恋男友牟聪,另一名却是吴刚的老乡兼校友梁宏。 他们询问吴刚前因后果时,吴刚却振振有词,全是他的理由,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甚至反咬一口说是安吉和她父亲嫌弃他没工作没挣钱等等的合起来打骂他! 安吉和父亲再次气得张口结舌,只是身体发抖,说话结巴却无能反驳,就在吴刚一副清清楚楚的模样给两名警察倒了茶,安然坐在那里颠倒黑白。安吉父亲气急无奈,便给安吉的大姐二姐和妹妹都打了电话说了,谁料吴刚却冲过来一把将电话线扯断,气急攻心的安吉看到吴刚人前人后完全的两副嘴脸,不由咬牙切齿,按捺不住端起茶杯就冲吴刚泼了过去。 谁料吴刚头一偏就躲开了,茶水泼到了他身边的沙发上,随即他毫不示弱也端起一杯反手就给安吉泼了一脸!安吉毫无防备地被他的反攻烫的跳了起来,两名警察也赶忙拦住了还要冲过来撒野的吴刚,对他的行为指责了几句!不过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看他们这一家已经闹成这样,也不好确定谁错谁对,就劝了安吉和她父亲两句,便将吴刚叫走了。 安吉父亲依旧气得发抖,暴跳如雷就要离开,安吉求情下话好歹拦下了,让他继续去睡,自己却晕头转向,脑子里一片混沌地在沙发上坐了半夜,眼泪都没有了。 次日一早,安吉父亲收拾好了东西就要走,安吉看他面色青黑胡子拉碴的,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想想自己所嫁非人,吴刚这流氓禽兽不光对自己撒野,还将毒手下到了长辈身上,可自己居然对这狗杂种无计可施! 安吉无法面对父亲,也无法不去上班,只好草草给父亲倒了杯水,叮嘱他先去大姐家消消气,自己下班在过去看他,便在父亲走后,急忙收拾东西上班,面对同事们明显能看出端倪的疑惑目光,安吉只能假装视而不见,只是忍着浑身的疼痛和头晕目眩,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流露被打后的愤怒和恼火。 第310章 姐妹暴怒 忍着头晕和浑身的疼痛上了一早上班的安吉中午回到家,却见吴刚没事人一样正在家里扫地,卫生间的洗衣机发出轰鸣声。 安吉一看,里面正洗着父亲盖过的那床被子和床单,知道这是吴刚在故意跟她作对,不由的黑血攻心,怒目而视:“你这个畜生打了人没事了?警察居然没有拘留你?” 吴刚冷笑一声,得意道:“昨天来的那个警察梁宏是我们一个村上长大的邻居,你觉得他会对我怎么样?我们故人重逢聊了半夜呢,我昨晚睡在他们的值班室里,才踏实睡了个好觉!” 安吉气得眼睛发昏,一句话没说拎了包就出了门,她知道如今的吴刚已经丧心病狂到了禽兽不如的地步,自己在他那里不光得不到道歉,还有可能遭遇更大的黑手!可她头晕目眩的,也无处可去只能打电话给领导请了假去输液,晚上就在一个远房表姐租住的民房里挤了几天。 那个表姐比安吉大了五六岁,上高中的时候跟安吉同校就读,却只比安吉了高两级,她们和本县考去的其他同学一起共同住在一个二十人的大宿舍里,后来表姐高考落榜后学了裁剪技术,自由恋爱找上了给她们教授裁剪技术的代课老师,后来在丈夫任教的学校门口开了家缝纫店,赚了点钱,也生了两个孩子,生活还算过得去,不过现在孩子大了需要上中学了,老公也调进了城里,但是暂时还没买房,所以只能租住在城郊的一个简陋租房里。 刚进城的时候,表姐夫酒后打了表姐,表姐逃出家门,曾来安吉家住过几日,一面吃着安吉买的营业品,一面絮絮叨叨陈述着表姐夫打她的凶残和她指着表姐夫眼窝骂他脏话的淋漓,并将安吉虚拟成表姐夫,指戳着安吉的面门,将口水喷到了安吉脸上,让安吉又气又笑却奈何不得,也知道女人在遭遇家暴后的可怜和无助,所以也就容忍和收留了她好几日,等到处找疯的表姐夫打电话找到她,好好地将他一顿狠批后,让他保证再也不敢家暴表姐,才放表姐回去,其后果然表姐夫改过许多,再也没有听说他们夫妻吵嘴打架的事。 如今安吉遭遇家暴,因为伤到了父亲,已经引起了众姐妹的同仇敌忾,她们本来就对安吉的婚恋选择嗤之以鼻,各种阻拦谩骂都没有能拆散他们,现在吴刚更是犯下天条,她们可能奈何不了吴刚,却会将安吉生吞活剥,给她已经遭受吴刚暴打的身体和毁灭的精神雪上加霜,所以走投无路的安吉在深知自己的姐妹家绝对不能去的情况下,同事家也不是可以选择的地方,只有找这个谁也想不到的远房表姐了! 果然远房表妹对安吉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对安吉后来讲述的遭遇感同身受,不但妥善安置了安吉的住宿问题,好吃好喝地细心照顾伤痕累累的安吉,也极力在自己老公和孩子面前掩饰安吉神志遭受重创后反应迟钝的难堪和病痛,背过他们极力安抚安吉,并以自己曾经的过往经验指点安吉这次绝对要给吴刚一点颜色,一次取掉他打人的坏毛病,对安吉担心父亲的心情给予安慰和开导,劝安吉先自己养好伤,再去跟妹妹解释,必要的时候,要和她们一起向吴刚讨还公道!要他当面向父亲赔情道歉,不然的话,借这件事坚决和吴刚那个草包畜生离婚! 因此安吉白天除了在医院输液,其余时间就在表姐家度过。表姐的安抚让她濒临崩溃的身体和神志得到了一点缓解,但是身体依旧很虚,只能强撑着继续去医院输液。 第三天的时候,安吉在医院遇到陪父亲来看病输液的妹妹,见她也是满脸怒容,脸色青黑,还一个劲地打着嗝,说是气怒攻心导致的膈肌痉挛,知道了父亲那天被吴刚的恶行气坏了,不光胸口被他抓烂,这几天都气得吃不下饭,也在医院的另一个病房输液。妹妹告诉安吉两个姐姐听说吴刚恶行后暴跳如雷,就想上门跟吴刚讨还公道,可是打电话安吉不接,让她们的怒火无法发泄,也不敢贸然上门,都以为安吉私下里给吴刚撑腰,更是气得不行,就都憋足了一股劲要给她点厉害瞧瞧,轻则要她跟吴刚离婚,重则要将吴刚绳之以法! 可是安吉姐妹们毕竟都是没有多少法律常识的人,尤其是小学文化的大姐安欣虽然从小牙尖口利,但其实性格懦弱,遇事除了气得直哭,最多也就是恶语诅咒,没有别的办法,二姐安琳虽然一贯强势,口齿也是厉害,但她最大的本事也就是对安吉横眉怒目盯视,最多就是恶语怒骂,对吴刚历年来对安吉的各种冷漠和家暴,也是只能当着安吉的面口诛舌伐,将各种恶毒和威风发泄到安吉头上,却根本伤不到吴刚分毫!只有安吉妹妹安慧,从小就是厉害出名的假小子性格,不过随着年岁见长,自己有了家庭,更多尝到了生活的酸甜苦辣,虽然对安吉处境能够理解,却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亲见了安吉被打后在医院输液时苍黄憔悴的样子,对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从小欺负着长大的姐姐也是无法再像别的姐姐一样施加重压和怒骂,只有告诉她家人的态度,让自己自己定夺如何处置! 安吉知道自己这样躲着不见家人也不是办法,尤其是父亲在自己家里被吴刚殴打,气成了那样,自己就是始作俑的罪人,无论自己如何都要面对,便等输完液体,找到输完液的父亲,满怀凄然地给父亲开了几盒安神补脑和调理气血的药,在妹妹的陪伴下去了大姐家。不过姐姐姐夫见到气息恹恹的安吉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自己做决定。 安吉浑身无力、神情呆滞地躺在姐姐家,面色惨白,心如死灰,无力去面对他们谴责的目光和质问的口气,也无力去验证父亲简略称述那晚发生的一切事端的前因后果。 父亲将手扶在安吉额头,只说了一句:“我就想不通,这丫头怎么这么命苦呢?”就泣不成声了,妹妹安慧和姐姐安欣也在边上哭出声来,一声声要安吉下定决心跟吴刚离婚。 第311章 逼迫离婚 安吉浑身无力、神情呆滞地躺在姐姐家,面色惨白,心如死灰,无力去面对他们谴责的目光和质问的口气,也无力去验证父亲简略陈述的那晚发生的事端的前因后果。 父亲将手扶在安吉额头,只说了一句:“我就想不通,这丫头怎么这么命苦呢?”就泣不成声了,妹妹安慧和姐姐安欣也在边上哭出声来,一声声要安吉下定决心跟吴刚离婚。 可是安吉脑袋里木木的,没有了思维,也没有了喜怒哀乐的感觉,他们看着安吉的样子,只有叹着气离开,私下里小声议论着骂安吉瞎了眼,嫁的流氓无赖不光害了自己,还害了家里人,对安吉的麻木不仁和软弱无能无计可施。 后来,鉴于安吉原本就有的妇科病经过这次打击又严重了的情况,安吉决定利用这段时间住院调理和治疗,并将赘生在身体里已经多年的妇科肌瘤去除了,顺便利用住院休养的机会好好反思一下,理顺自己的婚姻家庭何去何从的思路。她跟家里人商量后,他们才有点顿悟安吉这么多年来原来饱受病痛的折磨,只是没有对他们任何人说起,于是他们对安吉的责难化为了同情和理解,也同意了安吉做手术,妹妹答应派一位徒弟来照顾安吉,给她送饭和简单护理。 于是次日安吉便在父亲和妹妹的陪伴下办了住院手续,并开始先进行为期三天的体外清洗和消毒,同时输液消炎,清除妨碍治疗的各类病菌,做术前准备。 其实这几天吴刚也没闲着,他在最初的得意后,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疯狂地打电话发短信到处找安吉,去单位查找,说是请假了,去他知道的安吉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那里打听,也没有消息,到安吉妹妹家问询,他又不敢。 当他发的短信被安吉拒回后,黔驴技穷又不择手段的他后来还是通过多方打听,终于通过他表弟肥仔的老婆——安吉同事苏玲打听到,安吉最近几天去她嫂子做检验师的医院看过妇科病并准备做妇科手术的消息,便壮着胆子找到苏玲嫂子,将电话通过苏玲嫂子打给了安吉,被安吉一顿臭骂后,他还是不死心,连续不断的打,苏玲嫂子便干脆将手机放到了安吉病床边,安吉只能接了压断,终究还是知道了吴刚认错的态度,但安吉依旧不打算原谅他,后来就将苏玲嫂子的电话还给了她,明确表态自己坚决再不接他的电话了,让她也别当二传手了。 决定了手术的时间和具体事宜,安吉便抽了时间猜着吴刚不在家的时间段,赶回家去取手机充电器,还有自己的洗脸工具和换洗衣服,结果刚进门不久,就被回家的吴刚逮个正着,安吉只是不理他,拉个脸收拾自己东西,吴刚却抓着她不放,拉她坐在沙发上,一个劲求她别走了,他给她做饭吃。 安吉甩不开他,只是黑着脸不吱声,眼睛也不去看他。 吴刚却拿钥匙反锁了门,将安吉禁锢在家里,自己进了厨房就开始做饭,说他这几天为了找她都没好好吃饭了。 吴刚做好饭,端过来蹲在安吉面前喂她,安吉鼓着嘴不张口,也不去看他,可是他身上那股浓郁的气味却冲进了安吉的鼻子,一下子让她脑子里一片混沌,从他身上,安吉闻出了他的憔悴、懊恼、痛苦和后悔,还有想与她亲近的欲望,不知为何,安吉坚定的意志开始动摇,差点就那样倒在他怀里!可是想想几天前他的恶行和亲人们的愤怒和辱骂,安吉挣扎着推开了他,骂他不要脸,带着自己的东西飞奔下楼,头晕得厉害,但还是坚持着走到了医院,在病床上躺了很久,一颗猛烈跳动的心脏才渐渐平复下来。 当夜,妹妹安慧果然派来了她的徒弟——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来给她作伴了,安吉随便跟她聊了聊,知道她老家是跟安吉一个地方的,还有点亲戚关系,按辈分要叫安吉姑姑的,于是觉得亲近了许多,和她聊了很多的家乡故事,到很迟才睡。 次日,安吉和她的主治大夫匡梅说起自己这次生病住院的诱因,匡梅也是非常惊讶和同情,满怀感慨地说:想不到安吉这样有学历有才华的女子,有这么体面的工作,本应该有无限骄傲的的资本和优越的生活,却居然因误入歧途嫁上渣男而饱守生活的寒苦,在婚姻中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还要受到如此劫难! 另一个以美貌和个性着称的大夫白静茹虽然不是安吉这个病史的医生,可是在安吉和其他大夫闲聊中,她听说了安吉的故事,之前也听过和安吉一个单位的弟媳妇说过安吉的才华和故事,现在知道了安吉被自己远低于自己身份品味的丈夫虐待的遭遇,联想起自己被前夫虐待过的经历,感同身受地抱着头哭了,说为什么本性越是善良越是为爱情不惜一切的女人越是被自己深爱的男人伤得遍体鳞伤? 等着做手术的那几天,安吉不光在几位主治大夫的照顾下心情得到了极大平复,还用自己手里的美容工具给她们做了皮肤护理,关系一天天打得火热,因此在手术中得到了格外的照顾,这是后话。 吴刚的电话依旧不停地打来,安吉不接,他就不断发短信。有天深夜,吴刚又发来几条短信,安吉也回了几条,都是商量着如何和平分手的。 吴刚说:“我心已死,你带好孩子。” 安吉回复:“我死过好几回了。自始至终,你就是个不想担责任的垃圾人,别再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吴刚又说:“我心灵的圣地被沾了灰,我清除不去。” 安吉回:“你心底本来就不干净,我以为凭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付出可以洗掉你身上的污垢,可是没有,十年了,你并未因此而改变,你只是将我弄得面目全非里外不是人。” 吴刚说:“我愿意陪你去向父亲赔罪。” 安吉见此话,不由怒火中烧:“我父亲不想见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带给的耻辱不是一回两回了。” 第312章 再次感动 吴刚半天无语,后来发来一条:“传说每一个人都是天使,只因为那千万年中的偶尔一次回眸,便落下凡尘,折断翅膀... ...请珍惜你的爱人,因为他已经没有回归天堂的路!” 谁料就是这句话集中了安吉本就在他苦苦哀求中动摇的决心,安吉忍不住潸然泪下。可是当着妹妹派来的那个叫安吉娘娘的徒弟的面,安吉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就找借口问她:“你一个人敢睡吗?我心烦睡不着,想去找那边值班的医生护士聊聊天。” 女孩说行,让安吉回来敲门她给开。 安吉便叮嘱她:“你先睡,不用等我。” 安吉知道她必须要和吴刚好好谈谈了,毕竟他们也是那样深爱过的,即便他做了再大逆不道的事,诱因还是因为自己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便从心理上对吴刚那晚的疯狂恶行不是太生气了。 走在夜里的马路上,安吉被吴刚打了一拳的头还是很晕,脑筋里也是木然地,可是她的心里反复回想的只有吴刚发给她的那句话:“请珍惜你的爱人,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回天堂的路!” 这个“他”,可以是吴刚,也可以是安吉自己,更可以是那个从偶然的一个电话交流了几个月,萌生了不少情愫的“岛”,他们从电话线上的神交到现实中的见面,从陌生人到莫逆之交,再到后来的形同路人,何尝不是曾经为爱下凡的天使?可是如今都折断了翅膀,再也回不到当初的美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守住初心吧,毕竟当初的吴刚,也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啊! 安吉一路摇摇摆摆地走回了家,进了家门,面对早已开门等着的吴刚,看到他几日来也因为受折磨而变得憔悴黑瘦的嘴脸,安吉心中百感交集,一事不知说什么了。不过还是吴刚率先打破了沉默,给安吉泡了一杯蜂蜜水,为自己的行为道了歉,安吉也为自己过去的事情做了简单的解释,告诉了吴刚自己准备做手术的打算。 吴刚起初不同意,但安吉立意已决,吴刚便也不再说什么,于是安吉便再也没有回医院,而是在自己卧室获得了一夜安睡。 次日,吴刚帮着安吉将医院要用的东西拿上去,夜间了她的几个手术大夫,还背着安吉和她们几个聊得火热,用自己惯用的手段和特长很快地征服了那几位人到中年的女医生的芳心,取得了她们一致的认可和欣赏,甚至当安吉的面一边夸吴刚一边劝安吉:“那么好的小伙子,你怎么不知道珍惜的啊?孩子也是像他了吧?一定很可爱的,再就好好过吧,离什么婚啊?” 于是,第二天做了手术,吴刚倒是跑前跑后第照顾了一天,但当他带着孩子打算住在医院陪床时,孩子却限医院的病床太脏了,死活不愿呆在病房,吴刚无奈只好带孩子回了家,剩下手术后更加虚弱的安吉一个人躺在整层楼只有她一个病人的医院里,在害怕和寂寞中熬到天亮。 后来几天,吴刚除了偶尔来给她送一次两次饭外,都借口回家照顾孩子吃喝和写作业,并不呆在安吉病床边,安吉也只好选择理解和原谅。 期间,安吉大姐安欣和妹妹听闻安吉住院,也撵到了医院里面,但是听说是吴刚在照顾她住院,知道起初她们跟安吉说好的利用做手术住院避开吴刚的纠缠,并坚决和他离婚的计划成了泡影,便气急败坏,对手术后依旧很虚弱的安吉说了很多刻薄狠毒的话,尤其是安欣,面目狰狞地对安吉施以最狠毒的诅咒和谩骂,完全不顾她是否能承受得了。妹妹安慧呢,从那夜陪安吉在医院过夜的徒弟那里听说了安吉半夜借口跑出去找医生护士聊天却一夜未归的举动上,知道了安吉跑回家又和吴刚和好的事实,气得一个劲打嗝,安吉只好用自己的名义给她开了药,也输了液体。 后来她们姐俩把前来看望安吉的章书叫到楼道里,背着安吉骂了她半天。 术后第二天,安吉儿姐安婧打来电话,对安吉歇斯底里破口大骂,说她:“你找的下三烂男人将老父亲打了,我们都气成那样,你居然还能安逸地躺在医院里享受?我看你就躺在医院里不要出来!我看你就这辈子不要见娘家人!” 安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刚想辩解一两句,谁料安婧骂得更厉害,语言更脏更犀利,安吉只好挂了电话。但安婧三番五次打过来,口喷毒焰,安吉听得脑袋里嗡嗡响,心脏起伏着,觉到刚做完手术的身体又汩汩流起血来,知道自己除了以死给她们谢罪,她们是不肯绕过她的,只有将姐妹几个的电话号码都设成黑名单,关机作罢。尽管她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为了保全自己活下去,也只能如此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姐妹家人在处理事情时最大的本事,不是针对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没本事去找吴刚算账,却会把攻击的矛头对准自己,把对吴刚的仇恨完全转移到安吉头上了,除了逼着她跟吴刚离婚,也没有别的办法!因此不把她逼的走投无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她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安吉作为一介弱女子,从小性格就懦弱无能,备受姐妹家人的欺负,甚至对妹妹的找茬也是逆来顺受的,如今在婚姻中,对吴刚一家的兽性和野蛮本来也是反击无力的,现在考虑到孩子,面对吴刚的善变和手段也是招架无功,何况安吉的身体状况如此糟糕,一场不得不做的手术让她更加无力支撑,她们又不会来照顾她和孩子,骂她个狗血喷头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干脆和吴刚当面锣对面鼓吵骂一场来得痛快呢,或者就算是姐妹几个上门清算,打吴刚一顿,他又能怎么的?还不得乖乖的给身为长辈的岳父道歉认错?而她们针对安吉的辱骂,吴刚又听不到,不但受不到一点教训,甚至还会幸灾乐祸,更加看穿他们一家色厉内荏的本质,以后更加欺负到安吉头上! 第313章 暴打吴刚 做完手术七天后拆了线,安吉终于出了院。怕安吉走不动,吴刚便背着她上了楼,接下来的照顾,吴刚好像还很尽心。而安吉的家人却自始至终没有来医院看过安吉一眼,安吉也怕她们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娘家人除了谩骂就是质问,断不会是为了关心她。 其实站在她们的立场上也应该理解,毕竟吴刚的忤逆行为也太过分了,而父亲至今没有得到一句道歉的话。 出院前一天,吴刚叫安吉出去,带她在医院附近的几个服装店里转了转,说要给她买件漂亮的衣服,但是病体未愈的安吉没有心思多看多试,只是随便转了转。不过安吉注意到,吴刚带她去的那几家店里的老板娘,无一例外都是打扮风流漂亮的女人,甚至他们目光对视之间似乎有种说不清的东西存在,虽然他们并不说话,但是安吉觉得,吴刚和那几个女人应该都是认识的,只是当着安吉的面假装不认识罢了!而且,那几个女人看安吉的目光也是躲躲闪闪的,总是和平素店铺老板见到顾客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不过安吉因为自己病着,身体和精神都不是很好,也没有怎么在意。 二十多天后,吴刚去上班了,安吉继续在家里休养了一段时间。 五月初,吴刚带着一起开车的高路回来,说是厂里放了几天假,并说高路就是吴刚老板的亲兄弟,安吉便很客气的招呼他们,但是她病后身体很虚,于是在家里招待他的事务便落到了吴刚身上,不过他相比安吉更会做饭,加上又是老板的弟弟,需要巴结他的缘故吧,吴刚很精心地做了饭招待,安吉也没有额外操心。 可就在那天晚饭后,吴刚陪着高路喝了几杯酒后,却对安吉说他带着高路出去转转散散心,安吉看他们有点酒醉的样子,就叮嘱吴刚早点回来,并在开挖管道的街道上小心走路,不要醉醺醺的摔了。却不料吴刚和高路就一夜未归,无论安吉打电话也好,发短信也罢,吴刚统统不予回复,安吉不知他们出了啥事,非常担心,也是一夜未睡,到后来都几乎疯狂了,大清早起来就出去找了一圈,并特别留意了街边挖开的沟渠。 可是等他回到家才发现,吴刚和高路却俨然在家,也是刚刚进门的样子,安吉气在心里脸上却只能忍着,装作随意的问吴刚一夜未归哪去了? 吴刚却轻描淡写地说他们昨晚出去碰到高路之前给开车的某位大客车老板,在他们家喝酒迟了就没回来。 安吉半信半疑地问:“那为什么不回电话?” 吴刚却说他们睡觉时将衣服脱在客厅沙发上,人睡到卧室里没听见铃声。 安吉看吴刚一边说一边和高路挤眉弄眼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撒谎,可是当着高路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就气鼓鼓地点了点头,语带警告地说:“以后出去玩不回家起码给我说一声!不要再让我等!不然就别再回来了!” 次日早上,安吉骑车上班时,发现吴刚他们说到的那个老板家的车,居然就停在十字里等着拉人去省城,安吉心下略一思忖就明白,昨晚吴刚他们绝对没有去这个老板家喝酒聊天,因为他们是做生意的,第二天要出车,怎么可能喝酒到很迟? 过了两天,安吉和同事苏玲偶然聊起那晚的事,居然就听苏玲说她知道那晚吴刚高路彻夜不归的事,其实他们并不是去了汽车老板家喝酒,而是和肥仔他们几个约了几个在县城开店的风流女人去了ktv唱歌喝酒,其中有一个就是吴刚最早的订婚对象,他们还不是玩了那一次,而是在安吉住院的时候,就多次跑出去玩过了。而那晚他们也是玩得迟了,就睡在了外面的宾馆里! 苏玲没有说她将同样一夜未归的肥仔如何处置的,但安吉知道凭着苏玲的精明,要么没有计较,要么也没给他好看! 安吉自从知道吴刚居然在自己住院期间和几个风流女人夜夜笙歌后,就更加气得不成,但是她自己身体尚未痊愈,也不想生太大的气,就想先观察一下看,如果吴刚不再犯,那自己也不再计较。 但是过了几天后,吴刚却和高路再次出去深夜未回。这次安吉只打了几个电话,并且是每间隔一个小时打一次,后来到了零点以后就不管了,但是心里怒火万丈,决心给吴刚一点颜色看看。 果不其然,那天吴刚高路居然到次日凌晨三点四十多时才回来,尽管他们尽量地轻手轻脚开锁进门,又蹑手蹑脚进了卧室,但那细碎的声音哪能挡在一直憋着一股气却极力屏声静气等待的安吉耳朵? 她穿好衣服,拎着自己厚底的拖鞋,又开了客厅的灯,看到高路已经进了阳台那侧卧室,而喝的满脸赤红的吴刚正脱了衣服准备在沙发上睡觉。这一次安吉不由分说,举起拖鞋劈头盖脸就冲吴刚打去,一边打一边骂:“你还知道回来的啊?上次野出去一夜未回家,我没说你,给你脸了不是?今晚这么迟了,你回来干嘛?” 吴刚一边阻挡一边辩解:“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安吉继续边打边骂:“你这算回来吗?现在凌晨四点了,你不死到外面回来干嘛?你今天给我说说,谁家的家里让你们唱歌喝酒到这个时候的?” 吴刚赤身裸体的也自知理亏,只是一个劲低声告饶:“我错了,安吉,我以后再不敢了!你别打了,你刚做完手术,也不能太生气!” 安吉大骂:“你还知道我刚做完手术啊?你还知道会气坏我啊?你眼睛里还有我这个人啊?你这不是成心要气死我吗?前几天你野出去我还怕你掉沟里,大清早的跑出去找了你半天,结果你说在朱家喝醉了睡了!今天呢,你再给我编个地方!” 吴刚告饶不成,就夺了安吉手里的一只拖鞋扔了,可是安吉眼疾手快又拿起另一只,继续劈头盖脸打在吴刚头上背上,劈里啪啦好不痛快! 吴刚尽管不停躲闪着,但也着实被气疯的安吉美美地打了一顿,她打累了也打够了,也听见儿子被惊醒后站在门口叫她的声音,便放下拖鞋回了卧室继续睡觉,心里觉得解气,好歹也算睡了一阵。在安吉暴打吴刚的过程中,高路始终没敢闪面,也是他觉得自己们理亏,一切咎由自取吧,说真的,要是那晚他敢来阻挡,安吉说不定也会将他打了呢! 过了几天,吴刚说自己的一个耳朵有点聋了,安吉大叫:“活该!”吴刚只好噤声。 第314章 活该挨打 后来,儿子豆豆告诉安吉的一件事,果然印证了吴刚在安吉上次住院时带她去过的那几个服装店女老板之间关系不一般,并且自己那次暴打吴刚的事也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大概是一个月后的有天晚上,安吉在给孩子讲故事时,儿子突然说:“妈妈,您以后可不能再生病了,也别和爸爸吵架了,不然您一生气就会生病,您一生病,我又像上次那样没人管了!” 安吉闻言一惊:“你怎么会没人管?我生病那段时间,你爸爸不是一直在家照顾你吗?” 儿子豆豆却说:“他哪里就照顾我了?他那几天和高路叔叔天天跑出去玩,有时候给我就吃个馍馍奶子,自己却和他们几个跑出去和几个阿姨天天吃火锅喝酒唱歌!还将我一整晚扔在家里,我都吓得不敢睡觉,不让他去他还吓唬要打我!” 安吉更加惊愕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和几个阿姨一起唱歌喝酒吃火锅的?” 儿子豆豆说:“你病了后,爸爸和高叔叔还有肥仔叔叔一起,每天都和几个阿姨互相打电话,商量谁请客,到哪里吃啥,到哪里唱歌,他们以为我听不懂,可是他们走了家里只剩我一个人,我很害怕,我就操心听他们说话了!有次我听爸爸跟他们说要吃火锅,我本来不敢吃火锅的,可是我爸爸去了就不回来,就跟着去了。那几个阿姨打扮得妖精一样,画着红嘴唇黑眼圈,说话娇滴滴的,还抛着媚眼,可妖精了!我爸爸还指着那位皮肤最白的漂亮阿姨对高叔叔说,‘这是我的初恋情人!’那位阿姨就扭着腰说,‘咋没有哎!’妖精一样,把我看得都恶心兮兮的!我爸爸还得意得很!她们几个还跟高叔叔和肥仔叔叔说什么要我爸爸跟那阿姨‘旧梦重圆’,别的几个‘梅开二度’啥的!她们以为我听不懂,可是我从小那么聪明的,又学了那么多成语,那意思不就是想搞点流氓活动吗?所以后来她们去吃饭我就不跟着去了,可是后来爸爸跟他们去唱歌,我知道他会回来很晚,又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没人管,就死活跟着去了!结果那晚他们唱歌唱到十二点,我瞌睡的不行,就闹着要回家,我爸爸却让我在那个歌厅沙发上睡,只给我盖了他的西装外套!那沙发那么多人坐过的多脏呀,我才不要睡呢!再说他们唱歌又吵,我怎么睡得着?我爸就把我带回来,他又要去唱,我一个人不敢在家,我爸就又把我带去了!” 安吉听儿子一言一语详细地讲述着吴刚在外鬼混的过程,惊掉了下巴,老半天才醒悟过来,追问:“那,那晚你们啥时候回家的?那么迟了,你的作业写了没有,第二天怎么上学的?” 儿子垂下了头,嘟着嘴委屈地说:“他们唱到两点多钟,电视上提醒关机了才回来!我的作业没写,第二天也没上学......” 安吉惊呆了,老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才问:“你为啥当时不告诉我?这都隔了这么久才说?” 豆豆眼圈红了:“我怕我告诉你了,你又要生气和爸爸吵架,他又打你,你打不过就气坏了,气坏了又要生病,你一生病我不更没人管了吗?” 安吉气得两眼发黑,听儿子在耳边继续说着:“妈妈,您不要气坏了又生病了!以后我照顾您,我保证听话好好学习,再也不旷课了!” 但是安吉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只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只恨吴刚现在不在身边,否则自己可能会拿刀子宰了他都不解恨! 可是吴刚这一去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安吉在上班和照顾孩子吃喝学习的忙乱中,也就渐渐化解了自己的怒火,不是太生气吴刚之前的偷腥行为了,也想着反正他走了也回不来,跟那几个风流货色也是没机会见面的。 转眼到了六月下旬,吴刚去看望在另一个县区农场生活的二姐吴琴,回来的时候,买了两斤罂粟花粉,要安吉早晚各服一次,据说有调理内分泌和美容祛斑的作用,尤其对妇科病有一定的治疗作用。 于是安吉便在他回来的当晚,就服了一勺,结果那晚,吴刚跟她亲热过后,次日早上,吴刚就说:“果然有效果,昨晚你的表现就是不一样!” 安吉听他这样说,忍不住笑了:“喝一顿就有这样明显的效果,那你走了我可不敢喝了,不然万一控制不住做了啥事,你可不要怪我!” 吴刚气得半天无语,脸色都变了,安吉却哈哈大笑起来。 过几天就是安吉生日了,可是吴刚来不及给安吉过生日,就被老板电话叫走了,也正好赶上安吉来大姨妈,所以临走前的“盛大告别”便少了必然的环节,吴刚有点悻悻然的走了,安吉却有点幸灾乐祸。 那天早上十一点多钟,吴刚匆忙去赶车,安吉也没有去送,只是提前回来给他做了午饭吃了。临走时,吴刚拉过安吉深深地吻她,目光里的留恋似乎浓得化不开。其实,抛开各自的家务琐事带给他... ... 吴刚回去的当天晚上,吴刚就打电话给安吉,说些狎昵带荤的话,可是安吉一贯不习惯这样的调情,就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 安吉所在的县上要召开一场党性教育的总结大会,单位要安吉和几个女同事准备个节目在总结会上表演。其实早在差不多一个月前,安吉便草拟了一个快板书的文本,并从幼儿园借来了孩子们演节目的小快板,每天下午在家和几个女同事呱嗒呱嗒排练,一遍排练一遍对快板书的文字进行修改润色,到后来,快到表演时间了,她们的节目也练得炉火纯青,大家的感觉这次表演必然会一鸣惊人。于是练得更加卖力。 谁料到了表演那天,安吉她们却没有接到参加表演的通知,有点惶惑之间打电话给自己直属领导询问,却听得电话那头的领导低声回复之下,明显有人大声朗诵的声音,安吉一问,才知道领导正在表演现场参会,安吉惊讶道:“不是让我们几个也准备节目参加表演吗?怎么没有通知?”那头领导说让她们问办公室。 安吉挂了电话给大家一说,大家立即火冒三丈,另一个同事立马给办公室打电话问,却被告知他们单位没有给安吉她们几个报名! 这一消息把几个人气得快七窍冒烟了,愤愤不平地骂了一阵办公室那些吃糠的货色太不负责任了!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只好彼此之间自我安慰说:好赖玩了这二十多天,也值了! 第315章 赶出门来 那个七月初,安吉的大姐和姐夫开了一家店,开店前赵国萃给安吉打电话邀请她和吴刚参加开业典礼,安吉因为要上班,午饭后还要给孩子辅导作业,便对吴刚说了让他去,吴刚便答应了。结果开业那天吴刚去了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正在家里陪孩子吃过饭后写作业的安吉惊愕地问:“诶,他们今天不是开业吗?中午没有招待你们?” 吴刚却灰着脸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看人去得很多,没处坐就回来了。”便进了厨房找安吉剩下的饭菜吃。 安吉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没有多想,继续给孩子讲作业。 自从那次安吉的父亲在自己女儿家被女婿吴刚侮辱伤害后回到家,虽然后来也来过一次县城,但却只是给安吉带来了老家磨好的炒面等粗粮,打电话叫她去安慧店里去取。 安吉去的时候还给父亲带了个西瓜让他吃,结果在安慧店里她没有见到父亲,却见妹妹安慧瞪着眼睛质问她:“吴家那个矬鬼那天跑大姐店里来干啥?还有那个逼脸来?让我们打着追掉了!” 安吉这才知道那天本来给姐夫家贺喜去的吴刚本应该吃过开业宴席再回来的,却没有吃饭就回家的缘由,知道吴刚确实李理亏,但见到安慧这样说话和做事,不由的火起,就不客气地说:“他干啥来了?还不是姐夫三番五次打电话请我们,我来不了才让他来的?再说你凭什么打着撵掉?他是到你门上了吗?” 结果安慧更加恼火,瞪着凶狠的眼睛恶狠狠说:“我问了他们没有请他!再说就算我不追着打,也有人打!你问他们去!” “我可不问!叫没叫他姐夫最清楚了!难道他收了人家的礼就不认账了吗?再说那天要不是我忙着顾不上,逼着他来,他还不来呢!” 安慧黑了脸说:“那就走,给你要你的钱走!大姐他们不稀罕那个矬鬼的几个臭钱!我立马要了扔到他狗脸上!” 安吉冷笑:“不劳你大驾了!他又不是到你门上给你恭喜的,你管不着!那是大姐家开业关你什么事?让你做主了吗?你把自己的事情管好!” 安慧一时语塞,也第一次在安吉面前服了输,只好说:“你的西瓜你拿走,我们自己有!” 安吉说:“又不是买给你吃的,你只管给老爹吃给就是了!”说完就出门去找和安慧在同一栋商业楼上开店的姐姐姐夫。 进了门看到赵国萃在写字台前端坐着,安吉简单打了招呼,强压怒火说:“借我一百元钱,我买个东西!” 赵国萃见到这个从十一二岁就他看着长大也没少资助她上学、后来却在婚恋上不听他们夫妻的话执意要嫁给无业游民吴刚因此关系越来越有点疏远的小姨子,显然对她的突然来访也没思想准备,就说:“最近没钱着,搬下来后生意也不好。” “哦,五十元也没有吗?” “没有。”赵国萃的表情也很冷。 安吉只好退而求其次,问:“大姐呢?出去了吗?” 赵国萃说:“在呢,感冒了在睡觉。” 安吉便走进了里间屋子,见到大姐安欣果然闷蒙着被子睡在床上一动不动,但安吉看出她在装睡,就说:“你们过的挺自在嘛!夫唱妇随的,怎么这么般配呀?” 出得门来,安吉对姐夫赵国萃说:“你上次拿我的书就是八本,而不是两本,我儿子豆豆都记着呢!你再找找。” 赵国萃有点难为情第说:“就是,上次你走了以后,我又找出了一本,我再看看。” 安吉临出门突然停下来说:“那天你打电话说开业呢,叫我和吴刚两个人过来吃席,但是我那天上班来不了,就让吴刚一个人来了,怎么他来了就回去了?我问他咋回事他不说,今天安慧怎么却说是你们把他打着撵走了?” 赵国萃有点尴尬地说:“没有撵啊?我打电话你接的,也就随口说了让你们两个人过来,也不一定请他。”接着就将那天安慧当着亲戚们的面将吴刚骂了一顿的话复述了一遍。 安吉说:“对,你的意思就是让吴刚过来的,你也没叫我过来,何况再早几天你还将来要书的我端了出去,就算你请我,我也肯定不会来!再说你既然开业也是希望人来得越多越好,吴刚也不是来讨饭的,他搭的礼钱你怎么就接了?再说吴刚也是到你家的事上来的,安慧凭什么把他撵出去?你的家务事她说了算吗?” 赵国萃显然更没料到安吉这一手,一时语塞间,安吉已经转身走了。 过了几天,安吉母亲和姨妈一起进城来了,在广场上打电话叫安吉去接,安吉去了没找见,回到家不久,两老人却又自己上门来了。随便聊了聊已经是深夜,便洗洗睡了。 次日午饭时,安吉母亲提到上次吴刚打了安吉父亲的事,说安吉的姐妹们不让她来安吉家。 安吉气急了说:“那你就听她们的,不来也好!” 母亲却说:“你们一个说一个的不是,你姐姐们觉得那件事上你向着吴刚,所以才对你有意见。但我想都是我养的,我就不相信吴刚会无辜动手打人,就想要跟你当面问问清楚。” 安吉说:“当时吴刚是喝了酒动了手,现在我也说不清了怎么回事了,反正无论什么理由,吴刚作为晚辈打长辈就是他不对,我也已经惩罚他了。本来那天后他酒醒了也要去给父亲当面赔罪的,可是害怕你的母老虎们合起来将他吃了,就不敢去,只想以后找机会再给他当面赔罪。但是她们在背后出谋定计不让父亲原谅他,我也去找过父亲,想要代吴刚表达歉意,可是你的丫头们却不管我正在生病还需要做手术,没有一个人考虑我的生死,只顾对我各种谩骂,二姐甚至在我刚做完手术那天就没问一句我好不好,只是破口大骂说我是躺在医院躲着不见人,安慧甚至逼着我跟他离婚,我说离婚后孩子怎么办?安慧说我离婚了以后孩子没人养了她养!我就想您说说她是那种人吗?再说就算我跟吴刚离婚还要分割财产,我不给房子就要给他一半的房钱,我哪里找去?她们给我出钱吗?” 安吉母亲还想为她的女儿们分辨,可是安吉已经不想听了,拎着包出门上班去了。 第316章 愤然反击 下午回家时,安吉看到年近八十岁的大妈也在家,母亲已经揉好了做晚饭的醒面,正好中午买的烧鸡还有半个未动,安吉便炒了洋芋丝,做了拉条子,一起吃了。 和几位长辈说到吴刚那件事,安吉便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几位老人便觉得有点顿悟和释然。 大妈说:“我虽然没有见过吴刚,但听你四哥说他跟吴刚打过几次交道,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混账的人,就算条件差点,你们娘家人也别再弹嫌了!娃娃都这么大了,再不要动不动离婚离婚的了!你看你哥,离了多少年了也找不上个,还不是让娘老子操心吗?” 后来她们娘几个又聊了聊大妈生的两个女儿的现状,大妈便不顾安吉的挽留急着告辞了,说晚上堂嫂单位值班,她要给两个孙子作伴去。安吉只好将她送到广场那里才回来。 第二天清早,安吉去母亲和姨妈睡的卧室找孩子的衣服,母亲却突然开口问:“那你借我的八百元钱不还了吗?” 安吉吃了一惊,又突然明白过来,这一定是她的姐妹们的主意,就是要追索她的借款,将安吉为难一下。但是安吉还是心平气和地说了:“我现在还不上。等二姐还了借我的四千块钱我再还给你吧!” 结果母亲却说:“那个钱你姐说了她不还了,要和吴刚打了你爸的账顶了!你爸不能白白被他打了!” 安吉一下气得暴跳如雷,就怒气冲冲地说:“她胡扯什么?看来你们不把我们逼上梁山不罢休呗?既然这样,为啥当初他们不报警叫派出所把吴刚抓去关起来,不给老爸精神赔偿就不放出来?自己们不敢面对吴刚,只有窝里斗,逼着我跟吴刚吵架打架!我要是能打过他,我早几年就把他打人的毛病取光了!还能自己挨打不算还能让老爸也挨打吗?但是她们那么厉害,就该合起来打他一顿的!又不是我拦着不让!现在她们除了嘴上的功夫,实际中拿吴刚没办法就设法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们离了婚,就算吴刚妻离子散,但对我,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再说二姐借的钱是我省吃俭用存下来的,还准备明年装房子呢,她凭什么不还?有本事去跟吴刚要赔偿啊!要是她真的不还,我既然能跟吴刚兄弟打官司,也就能跟自己姐妹打官司!我们结婚都十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你们还压根没有将吴刚当女婿看,时时刻刻指手画脚的干预我们的家务事,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哪次我跟吴刚吵架不是因为你的姑娘们的恶意挑拨离间?最后倒好,我们打得热火朝天,她们倒是坐山观虎斗看的热闹,还要揭短说风凉话!” 安吉母亲说:“总得要怪你没有找好!吴刚又没工作又没学历的,也不知道你看上他的啥了!自己日子过不好,也让我们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安吉说:“对,我承认是我没嫁好,但孩子也有了,我们也过了这么些年了,吴刚就算没工作,但也没有去娘家门上要饭吃吧?我们的日子也没落到别人后面呀?现在这么大的房子住着,就连安慧出嫁不是也在我家,借的我的光吗?为啥不到别的姐姐家去?我们那几天忙里忙外的给她撩乱,你们还觉得我们占了便宜!早知道她现在白眼狼一样的嘴脸,当初就该将她赶出去!到如今,我们这姐姐姐夫还让她想骂就骂想整就整的,我们哪点过得不如她了?我刚上班把那么多精力给了大姐家,帮她照顾孩子不算,还给她家养鸡喂鸡,她对我有个好吗?对我骂了多少恶言毒语?我毕业之初就每个月拿出三分之一的工资资助安慧上学,她考不上学你们合起伙来骂我给她没报自费的大学?怪我没有供她!那年过年你们娘几个半夜在我睡着时当着吴刚的面骂我,我反驳几句,她就跳起来打我,二姐也帮着她打我,吴刚拉架,老爸不由分说就将他下巴捣歪了!就凭这,你想他能没记仇吗?今天不提我还忘了这茬了!这也就罢了,我当年生完孩子,你来照顾了几天,再你的哪个丫头来看过我一眼?后来安慧好几次将我打出店来,她自己生完孩子却理直气壮住在我家,我没赶出去就够可以了,吃我的喝我的,让我连上班带照顾她累得够呛不说,还有脸说我没给她吃好喝好!我就问她赶下的啥人情?” 母亲气得脸色发白:“你怎么越活越糊涂了?还跟娘老子亲姊妹记开仇了?” 安吉说:“哪里是我记仇了?我都是心眼太大了,才让你们将我当傻子,从小欺负到大不算,到如今踏到脚底下想怎么蹂躏怎么蹂躏!还说我糊涂,我要不糊涂,那年春节回娘家,你挑拨着几个姑娘合起伙来将我们两口子打了一顿,我还能认你们这样的娘家人吗?那年被你们打了后我想不通,说给你那个表妹我的姨娘听,她都气得直发颤,让我以后有啥事找她说,别再认你们这样的娘家人了!可我还是一次次上门,上赶着巴结你们,最后还是被你们一次次欺负!” 安吉母亲说:“你就听别人的挑拨离间!” 安吉气道:“这是挑拨离间吗?你的那些姑娘们怎么对待我的,就连医护人员都看不惯了!好多事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我想瞒也瞒不住!您以后也少听她们捣是弄非!对我您想认就认,想不认就当我没有生我!反正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们一直将我看扁的事!我对娘老子不像她们,刮贴不来!也不想背后操纵挑拨是非,叫她们以后对我的事少掺和!” 安吉母亲还在一个劲地替她的几个女儿遮护,安吉背好包准备出门了,安吉母亲便一边气冲冲地收拾东西,一边催着自己的老姐姐起床去小女儿安慧家。可是面对着安吉已经烧好的奶茶和放在桌上的馍馍,姨妈坐在凳子上没有动,安吉母亲却收拾好了包袱就要走。 安吉只顾着上班,没再去挽留,到了单位打电话给儿子豆豆,证实了母亲和姨妈还是吃过早饭后才离开的,她还是由衷地吁了口气。 耽于妹妹安慧的淫威,安吉本打算中午下班后去妹妹那里看姨妈她们并给父亲带一箱奶子的,却又没敢去,只好无奈地放弃了自己尽孝的表示。 第317章 幸福密码 接下来几天,安吉心里一直很不安,也恨吴刚的出格行为,让她嘴底下支了砖,无法替他辩护,尤其想到一向还算偏爱自己的父亲那天被气成那样,她也心里隐痛着!这样一来,她没脸见父亲了,父亲对自己想必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想到母亲被姐姐妹妹们牵着鼻子当她们的传声筒和打人木偶,就又不以为然了。但是她们对吴刚的惩罚何时算是尽头? 再说这多少年来,自己的姐姐妹妹对他们两夫妻的态度可谓是差到了极点,尤其那年过年回娘家,安慧在母亲和姐姐们挑拨下无缘无故地打自己,父亲又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吴刚一拳,将他下巴捣错位的那件事,他俩夫妻不但忍受了还在安慧出嫁时不光提供了自己的房子作为娶亲的场所,给她们提供了方便,吴刚也跑前跑后第忙活着,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她们怎么就一点不记着他们的好,反倒揪着吴刚的小辫子不放呢? 期中考试儿子的成绩不理想,安吉很不开心,想想他还想本来不想计较的,可是想起他考试前三天根本不听话,一天到晚抱着电视看,她一说他还顶嘴,这几天又故伎重演的事,安吉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又不得冒火,中午就借着他光脚跑的事由打了一他一顿脚底板。儿子哭得很伤心,安吉也气得发晕,躺床上盖了他的小被子,儿子却过来扯掉:“您少盖我的被子!盖您的去!、您平时都不让我钻您的被窝,还打我,怎么您就好意思盖我的被子!” 安吉气得没法,只能瞪着他说:“那你的被子哪来的?还不是我买给你的?你不听话光顶嘴,试也考不好,我不打你打谁?” “那您也顶嘴,您也不听话,我怎么没打您?您就凭什么打我?”儿子还振振有词的。 安吉气笑了:“我不是你妈妈吗?你不是我生的我养的吗?” 儿子反驳:“那您以后叫我妈妈或者爸爸,我也就有理由打您了?” 安吉说:“好啊,我叫你爸爸,你可要挣钱管我吃管我喝养我啊!” 儿子顿时噤声了,也停下了扯被子的手,大约也想到了自己目前还没能力养活这样的“女儿”吧。 安吉便叫他上来睡,儿子便听话地上了床,靠着安吉睡了,睡梦里的他嘟着小嘴皱着眉头,有点不开心的样子,安吉忍不住怜爱第亲了亲他的眉头,摸了摸他消瘦的小脸,心里又觉得难过起来:“可怜的少人关心少人疼的孩子啊!” 下午下班回家,儿子还睡着,安吉叫他出去外面吃饭,儿子要吃包子或者米皮,便只好带他去了。安吉去之前换上了一袭黑色的连衣裙,带上了吊床、书和铲子,准备吃过了去树林玩。 吃过了饭到了河那边的小树林,夕阳下的树林空气清新,阳光正好,有很多搭好的帐篷外摆放着桌子、椅子和垫子,上面放着啤酒饮料,或者坐着人在喝酒玩耍聊天。安吉带着儿子一直走到了庄稼地边,找到了距离相近的两棵树,将吊床拴好,先将儿子放到上面让他自己荡秋千,自己则四处溜达。儿子悠闲地躺在吊床上,冲安吉招手,样子可爱极了,安吉真后悔没带相机给他拍照。 后来儿子下了吊床,让安吉躺上去,安吉便脱了鞋躺上面,悠哉悠哉地看一本书《心灵鸡汤》,看到一段话很好,便读给他听:“幸福生活的诀窍:第一,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第二,不要拿自己过错惩罚别人;第三,不要拿自己的过错惩罚自己... ...” 儿子抢着接:“这个我知道!‘第四,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别人!” 安吉惊奇地看他:“兔崽子,你哪里知道?” “本来嘛。” “可是这书上没有这一条... ...” “这第四条是我加的!可是您就不是这么做的,所以您要改掉爱打人的坏毛病!”儿子眨巴着眼说。 “... ...”安吉张口结舌。 等她再念其他的内容时,儿子不让她继续念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安吉只好作罢,一个人静静地读。 儿子摘了几朵野花过来别在安吉头上和胸前衣服上,叫她:“女王地下!” 安吉大笑:“什么地下呀?是女王陛下!” 儿子也笑了,反问:“那我呢?女王的儿子叫什么?是不是王子啊?” “是,别人叫他王子殿下!”安吉认真地教他。儿子便依在安吉身边,偏着头看她,圆圆的眼睛,白白的小脸,十分招人疼爱,安吉便编着唱:“我是美丽的森林女王,我英俊的王子在边上!我们躺在高高的白杨树下一直一只吊床上!绿油油的庄稼在生长,田间的青蛙在歌唱!” 儿子小豆豆闻听,猛地响起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只小青蛙,便捡了一块石头赶了过来,安吉忙叫:“别打青蛙,它是有益动物!会捉蚊子的。” 豆豆诡秘地辩解:“我不打青蛙,我打的是癞蛤蟆!” 安吉低头细看了几眼,也分辨不出是不是青蛙,只好坚持:“别打,那就是青蛙。” 而豆豆说:“那我打溅水吧!”便将石头扔进了脚下的泥潭里,谁知溅了他一脸水,他带着哭腔叫道:“我倒成了垃圾王子了!” 安吉哈哈大笑:“看,不听老人劝,报应在眼前!”还是找出一张卫生纸,给儿子擦了脸上的水,抖抖他衣服上的水珠,让自己干去。 过了一会,安吉又给吴刚打了电话,吴刚说他正在外面吃饭,吃过饭回过来。豆豆听见了说再打爸爸的电话 要叫他来说话。 安吉又拨了远在几千里外南国的曹铭手机号,响了一声就挂了。那边很快回过来说,他们部门在搞活动,问安吉在哪里? 安吉说自己在树林里,田间地头,乘凉呢!身边是绿色的庄稼和白色的野花,还有一个小王子呀! 那边不胜羡慕地说:“你可会享受得很嘛!我们这热死了!只有室内空调让我们能凉快一下!”后面说的话让边上的音乐掩盖了,还有人在叫他名字,安吉急忙说:“你那边忙呢,那就先忙吧,我挂了!” 第318章 突发事故 吴刚的电话响了一下,安吉又拨过去,让他和儿子对话,安吉则在边上唱歌。完了吴刚又和安吉说了一阵。 吴刚叮嘱安吉:“儿子这次考试不理想,你也不要责罚他了,他还小,不知道考试的意义和重要性,你就耐心点吧。假期报的辅导班也随他的意就是了。” 说完又说他们那里热死了,他多想安吉娘俩的话,让安吉亲一下他听听!还说了一些调笑的话,安吉骂他胡日鬼!就挂了。 儿子在不远处叫安吉回家吧,安吉不想这么早回去,就继续躺着没动,凑着有点昏暗的光线看书,儿子却提着东西走远了,说他先回了呀! 安吉想坐起来,却窝在吊床里起不来身,便大声唱:“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路上蛤蟆张着嘴!” 胆小的儿子果然站住了,犹犹豫豫地回头看安吉。 安吉继续唱:“亲爱的,你快回来,这边女王陛下还在等着你!请帮我从吊床上下来!” 儿子小豆豆便很快地跑了过来,给安吉递过来鞋子,又拉她起来。安吉下了吊床收拾好东西,和儿子一起回来,路上风很大,他们走得很快,路过广场时,看了一阵广场大妈们的舞蹈,儿子听见音乐说:“这是那年你们是那个山沟里的景点上跳舞的音乐!” 安吉侧耳一听果然就是,不禁佩服儿子对音乐的记忆力,想加进去跳一阵,但是看看人家们的舞蹈动作,自己又似乎觉得跳不起来了,便决定不再献丑了,和儿子说说笑笑地回家。 真是快乐的一天。 这所有的一切,当时虽然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安吉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也就给她后来失去儿子后能靠着这些记载找回那些曾经拥有的小幸福留下了点点回忆的影子,在她痛苦寂寞的岁月里,留下了美好的回忆,给她既痛苦又甜蜜的回味。 后来几天,吴刚在电话里一直诉苦说那边太热了,眼睛被粉尘刺激的睁不开,皮肤也过敏等等,说的多了,安吉只好答应让他回来。吴刚犹豫了一下,最后定下来月底回来,给安吉的银行卡上打了两千多元钱,安吉问他说只有这么多了,安吉当然不信,因为吴刚说他的工资是一千多元的,可是算下来吴刚都在那里上了半年多班了怎么可能只挣那么点呢? 于是安吉背过吴刚打电话给吴刚老板的弟弟,结果说还有吴刚之前拿走的几千元现金,安吉于是明白吴刚给她留了一手,心里很气但没有证据又说不出来,只好在吴刚面前装作毫不在意。 七月底,吴刚背着行李回来了。过了几天安吉单位放节日假,吴刚便带她和儿子去了天水旅游,一起去了麦积山和仙人崖,在市区租了个出租车带他们一路游过去,玩得倒也开心,不过在走线麦积山的那段斜坡时,儿子却不小心摔倒了,胳膊肘和膝盖都蹭破了皮,儿子疼的直哭,但是吴刚抱起他来只哄了一下,儿子就立马不哭了,安吉觉得儿子正是太坚强了,心里又觉得自己对这么乖的儿子越发亏欠的很。 游玩回来后,一家人都很开心,安吉辅导儿子写日记,他连写了三篇关于天水之行的日记,写的很有趣,安吉想起之前让儿子写作文,他都很不情愿的事,觉得真是印证了“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便下定决心以后还是要多出去走走的好!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生活,安吉照常上班,吴刚在家做饭干家务,照顾孩子,但是在辅导儿子写作业时却没有一点耐心,非打即骂,每每安吉回家,儿子就背过吴刚,跟安吉哭诉挨打的事,安吉也无奈于吴刚在家庭教育上的无能无知,有点后悔让他回来。 而正是由于吴刚的居家无聊,他又偷窥了安吉的日记中随便写的小说片段,吴刚居然就对号入座了,不光跟她找茬吵架,还动辄说些难听的话,尤其是见到安吉穿那件连体内衣,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藏起来就是踹几脚。安吉被他的狭隘气得无法,又不屑于认真反驳他,只是非常遗憾自己写作的激情和计划被吴刚的到来给打压和破坏了,顿时明白这个一无所有的小人真是她追梦路上的绊脚石!可是离婚的话吵了多少次了,两人也协商了许多次,尤其财产分割的事上,吴刚狮子大开口,安吉咬咬牙也答应了,临到关头吴刚却退缩起来,让安吉恨得牙痒痒却束手无策。 有天两人又为一点琐事吵起来,吴刚还动手打了安吉,安吉虽然也还了手,可哪里是力大无穷的吴刚的对手?安吉顶着头上被吴刚打出的包跑到医院工作的殷红那里躲了大半天,吃过晚饭后跟她去街上转转散散心,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姐姐安欣家,正好外地上学的侄女婷婷回来了,安吉就和她聊了一阵,结果吴刚就打过来电话说孩子骑自行车摔了。 安吉起先不信,因为她中午在扶着儿子练完车后怕孩子自己骑出去玩,就将自行车锁进了地下室,也警告了吴刚不要擅自给他取出来,除非他看着孩子骑。于是她以为是吴刚为了骗她回家编造的理由,便挂了电话,结果吴刚再次打来,口气很凌厉也很着急地说让她赶快到医院来,孩子在那里做ct,还让安吉带点钱,安吉才着了急,可是自己身上也没有带钱,就跟安欣借。 谁料安欣不光没给借钱,还逼叨逼叨说了一堆毫无相干的话,安吉气不过跟她吵了几句,安欣的话便说的更加难听,甚至各种诅咒,安吉心里有事哪里是她的对手? 侄女婷婷过来阻拦:“姨夫打电话说豆豆摔到头了,让三姨赶快去呢!妈妈你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要胡说了不行吗?” 安吉便跑了出来,一口气赶到医院ct室,看到儿子脚上套着塑料袋在地上走来走去,身体却摇摇摆摆站不稳的样子,吴刚在边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安吉看孩子的脸色非常苍白,神情看起来晕晕乎乎的,就赶紧要扶着他坐下,吴刚却口气很大地让安吉赶紧去缴费,安吉顾不上跟他理论,急忙去交了费,拿着缴费单给了大夫,扶着孩子做了ct。 第319章 惊天消息 出了拍片室,安吉看孩子眼神呆滞,面无血色,就赶快扶着他到边上坐,孩子却说他肚子难受,安吉还来不及细问,孩子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地。安吉忙将孩子抱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吴刚却厉声呵斥:“别管他!谁让他要车骑!摔了活该!” 安吉气得狠狠瞪了吴刚一眼,将孩子抱到了急诊室,等医生开药输液,吴刚却一路骂着:“别抱!让他自己走!”安吉没有理他,心里骂了几百句:“该死的狗杂种!” 检查结果出来了,居然是脑震荡和脑积水,医生说脑震荡是这次摔的,可脑积水可能是先天性的!这结果将安吉吓呆了,来不及细想,医生已经开好了药,让他们赶快拿过去让护士给输上。 安吉一直守在边上,天下起了雨,急诊室很冷,安吉让吴刚回家取一床被子来,吴刚却一直骂骂咧咧的,安吉只好闭嘴不言。吴刚呆了一阵却就借口自己没吃晚饭径直回家去了,剩下安吉娘俩在灯光昏暗的急诊室里候着输液。 后来侄女婷婷和侄儿龙龙来给安吉娘俩作伴,趁着吴刚不在,他们就说起吴刚。 正在上初中的侄儿龙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从小就听着自己父母对安吉婚姻的反对声中长大,也见证了安吉苦不堪言的生活阅历,对于安吉选择的这个草包丈夫也是非常看不起,就说了一些讽刺的话,说安吉本来也是那么优秀的人,却怎么就看上了吴刚这样的草包,还不顾自己家人反对执意要嫁给他?现在看出来吧,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一点本事没有,养不了家不说,光知道缩头乌龟一样待在家里跟老婆吵架,连个孩子也看不好,关键时候还一点没有担当!这样的草包走到哪里都会让人看不起,连带着安吉也被自己的妹妹看不起,安吉居然还能跟他过这么多年! 对于侄儿的指责,安吉也是无话可说,倒是侄女婷婷制止了弟弟毫不客气的声讨,说三姨有三姨的难处,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后来吴刚回来了,侄女侄儿便告辞回去了,吴刚和安吉守着孩子输液到夜里两点多才回家,应了医生的建议,他们巨鼎次日一早就去省城进一步深度检查,因为他们怕孩子有颅脑内出血,需要做个核磁共振的,这边做不了。 于是第二天一家三口就坐车去省城,谁料安吉娘俩都晕车,为了不互相影响加剧呕吐,安吉和孩子分开坐了。即便如此,安吉还是一路呕吐,眼睛都翻白了,下车后问儿子吐了没有?儿子说他吐了两次,都吐出血了,可吴刚却厉声斥责说儿子撒谎,安吉吓了一跳,也有点半信半疑。 到了省城医院找见吴刚的同学柯斌,柯斌带着他们找见他在神经内科当医生助理的肖璐,肖璐又带着他们找主任医师,可是到了中午下班时候,他们挂了号下午拍片,午饭就在外面吃了,并登了房间先休息,孩子一直蔫蔫的没精神,安吉看着孩子心如刀绞,不明白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从小生下来没人照顾多病多灾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又查出什么先天性疾病!这让她如何是好? 下午上班他们带着孩子去拍核磁共振,等了好长时间才轮到他们,安吉陪着孩子进了检查室,里面非常冷,安吉抱着孩子的肩膀,觉得他浑身都在颤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安吉便鼓励他说别怕,就假装自己是宇航员在太空舱里做飞天实验呢!后来孩子上了那个检查床,突然从被窝里伸出两个手指头,眼睛还向安吉这边看过来,叽里咕噜的转着,倒将安吉吓得不轻。 等豆豆出了检查舱,安吉问他怎么回事?豆豆却说那是他感觉很爽的意思!安吉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在做强化造影时,那个医生却用非常粗大的针头将孩子胳膊上的血管扎穿了,孩子疼得直哭,安吉极力安慰着他,捏着他的脚,总算做完了出来,安吉才算看到外面等待良久的吴刚满脸的焦灼和关切。 说好的第二天下午取片子,安吉他们便带孩子先回宾馆去等着,孩子也似乎恢复了以往的调皮劲儿,可是父母看他的眼神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楚。 检查结果出来后,肖璐带着他们找了好几个专家,却众口不一,多数建议做手术治疗,最后找到已经退休后又返聘回来的老院长,老院长认真对照着片子观察孩子的反应,建议他们观察半年再说,还举例说有些孩子先天脑发育不全,但不影响正常行为和发育,并说他们的孩子身体素质不是太好,如果贸然做手术,危险系数很大,创伤也大反倒不好了,于是安吉终于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但是想想孩子今后要面临的苦难,安吉还是觉得天要塌了! 安吉怎么也想不到她看起来那么聪明可爱的孩子是这么多灾多难!可是无论怎样,她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拯救他保护他的,!当务之急是要多赚钱啊,可自己要上班,每月也就挣有数的那点工资,吴刚又是那样的窝囊废怂包,能指望得了吗?孩子的高昂医疗费从哪来呢? 第二天回到家,安吉建议去找肇事孩子的家长说道说道,吴刚却坚决不同意,说医生都说了脑积水是先天性的,跟人家孩子无关,安吉气得不行:“可是孩子头上的包不是他骑车给摔的吗?脑震荡又是怎么来的?” 吴刚还要找各种借口推辞,其实就是不敢去面对那家孩子家长,安吉逼着他去了,没见到大人,只是人家上高中的女儿在家,简单听了他们说的话,给自己父母打了电话说:“你们儿子闯祸了,把人家娃娃摔了,人家找上门来了,你们看怎么办吧!” 那头女人让他们接听电话,安吉便跟她说了来龙去脉,那女人居然口气很大地说:“你们为啥当时不让我们出面带着检查?那我问了我老公再说怎么办吧!” 安吉他们只好回来等,但是第二天等到的结果却是人去楼空还不接电话,在他们楼下玩耍的几个大孩子告诉安吉他们:那个孩子家长居然一早就带自己孩子去省城检查了,还说要是他们孩子有个长短,他们还要安吉他们赔!谁让他们把车子给孩子骑的! 安吉气急了,打电话告诉吴刚这结果,吴刚却跟她吵起来,说他早就说了,孩子摔了跟他们没关系,是她蛮不讲理要跟人家闹事!安吉气得无语,吴刚却直接挂了电话! 接下来天天吵架,也吵不出个结果来。甚至为此还打过几次架,两人关系冷到了极点,但是鉴于孩子的病要大把的钱来治,还需要各方面资源,安吉知道自己势力甚微,留着吴刚还有用,所以尽管矛盾从吵架升级到打架,还是不敢轻易提起“离婚”一词。 第320章 狗眼看人低 后来,安吉想到现在吴刚反正也没有了工作,还不如就开一家店铺,这样时间自由,经济上想必也会好一点吧,总不能就在家里呆着吃闲饭吧。由于他们所在的小县城人口太少,经济不怎么发达,于是安吉想到了可以去市里开,以后孩子也可以去市里上学,那里师资力量好,医疗条件也好,儿子不犯病的话,可以获得良好的教育,要是一旦犯病,市里看病检查和治疗也方便。 本着这个念头,安吉和吴刚终于商量好,带孩子去了市里,顺便去给孩子检查一下,最好是听人家的去中医院给孩子找个按摩针灸的专家进行保守治疗。刚好安吉二姐安婧要搬新房,安吉也想去给她安房,尽管自从上次吴刚打了父亲,二姐没有将吴刚怎么样,却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安吉头上,当时打电话将安吉骂得狗血喷头不算,后来还在各种场合骂过几次,安吉也自然怀恨在心,但由于母亲两面派的做法在中间调和,安吉还是放下了对安婧的成见,跟她保持了表面上的客套和礼节。所以这次安婧搬新房,虽然不是安婧亲口请到,但是“姐夫”秦天才在电话里请了几次,母亲也有安排让她去安房,安吉便也想顺便去一趟也好。 于是那个周末的前一天,安吉和吴刚带着孩子去了市里,因为去的有点迟,也顾及到带吴刚去安婧家可能会碰一鼻子灰,便先找了离中医院不远的招待所住下了,到了第二日他们先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孩子的病情,查出的结果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医生的建议也是先观察,只是开了些补脑的药让他吃着。然后他们到了市场,准备买个安房的东西,最后看来看去觉得还不如送一缸鱼有意义,便在花鸟鱼行配了一只玻璃鱼缸和一缸热带鱼,让出租车司机拉到安婧家所在的小区。 吴刚没敢上楼,央求出租车司机将鱼缸抬到了安靖家门口就走了,只留下安吉和孩子敲了门进去。早几天来的安慧也在她家里,带着她八个月的小宝宝,小家伙长得非常机灵,虎头虎脑,肥白可爱,眉眼吸取了安慧夫妻的优点,身体也很好。 安慧和安婧见安吉抬的鱼缸,也没说什么,就一起帮她将鱼缸安置到了客厅的电视柜带玻璃的那一边,然后安婧给安吉和孩子倒了水、拿了水果,就开始了她的表演。她不停地给妹夫周斌打电话,催他赶快坐车来赴宴,并对周斌的推辞一再坚持说:“你必须要来呀,你看我们家亲戚虽然也不少,但只有你是我们家能上得台面的妹夫,你不来我在别人面前多没面子!到时候你姐夫后面的高朋满座,我的后头没有个体面人撑场子怎么行!” 安吉知道安婧是在故意说给她听,打她的脸,意思是她找的吴刚这个妹夫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算不得一个体面的亲戚。但她只能忍气吞声,本来想掉头回去的,可是姐夫秦天才的电话及时打过来,叮嘱她们等一下,他在外面应酬,说马上就回来了,完了他已经在外面订好了安房宴,专门招待安婧这边的亲戚,也没几个人,让安吉千万不要走掉了。 后来,安吉发现新房子刚搬进去,很多贴在装潢材料和厨房门柜上的保护膜没有撕掉,她想起自己家原来装潢以后就没有及时撕掉,时间长了就撕不下来了,便建议大家利用等待的时间撕一下。安婧一听也首肯了,便让自己女儿搬来高凳子站上去撕上面一层,自己姐仨撕下面的,安慧的儿子则又安吉儿子去照看。 说来容易干来慢,她们几个人花了快一个多小时才将那些保护膜撕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边角地方了。安慧便去奶孩子,安婧拿了拖把各房间拖地,安吉也开始收拾地上撕下来的保护膜。 谁料一直拉着脸没怎么跟安吉说话的突然开口,质问安吉上次吴刚打了父亲的事,说安吉说好的要和他离婚的,最后却怎么没消息了,不光放过了那个畜生,这次居然一起跑来市里游玩? 安吉一时语塞,嗫嚅半响才说:“你们光嘴上的功夫背着他骂人,有本事为啥当初不去打他一顿?就算逼着我跟他离婚了,你们的气出了,可是我孩子的病怎么办?” 谁料安慧一听安吉的话,立刻对安吉横眉怒目,仿佛也将浑身的刺竖了起来,口气很冲的说:“我看你就把那个垃圾舍不得!离婚了你怕再找不上吗?你放心,你儿子的病我们给看!” 在一个房间拖地的安婧也扑过来说:“就算你给娃娃看病,自己找不到医院吗?还把那个王变讨吃带上招摇过市!晚上还陪他住在宾馆!你不觉得自己脏吗?他那种吃屎货,只陪在厕所门口登个十块钱的房间让他闻着臭气混去!” 安吉一看她们这样子,也不好翻脸顶撞,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昨晚住的就是十块钱的宾馆,不过不在厕所边,卫生还挺好,毕竟我和娃娃也要住的。” 安慧闻听,一双牛眼瞪得溜圆且吓人:“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还跟跟我们对着说!你支持自己找的下三滥把老爹打了气成那样,我们没有打你就不错了,你还逼逼叨叨的有理由了?” 安吉一听她都这样开骂了,嘴巴也就厉害起来:“你才是婊子!狗嘴里不要放毒!他打老爹是我支持的吗?老爹是你的老爹,不是我的吗?怎么是我支持他打的?你有本事为啥不去打他?就知道逼嘴上鼓了劲骂我!我要是能打过,我早将他胳膊腿敲断了!” 安慧闻听安吉针锋相对,将怀里的孩子一把丢到阳台上一个薄薄的垫子上,也不管孩子摔疼后发出的哇哇大哭,扑过来就撕住了安吉的头发,边打边骂:“你个烂货还敢比犟!你卖不出去嫁了个流浪汉,叫谁都看不起,你还好意思到姐姐家来!” 第321章 姐妹反目 厮打当中,安吉只听孩子大声哭叫着:“求求你们别打了!两个人打一个人好意思吗?怎么还打我呢?”安吉顾不了自己的疼痛,冲过去将孩子护在了自己身边,想从这个充满戾气的房间里跑出去,可是头上被安慧砸了几拳的她头昏眼花,走不了路,地上那一缕带着皮肉的头发头发也让她止步了,她拿起电话打给秦天才:“姐夫,你快点回来,你家里有两头母老虎快吃了我了!” 那头秦天才好像在一处餐厅,边上有猜拳行令的声音,显然他是在招待他后面的亲友。听得安吉气急败坏的话语,便急忙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回事?是你姐姐和你妹妹打你吗?” 安吉说是,再三要求他过来处理,声言他要不过来自己就要报警了。秦天才急忙答应着,说:“你先别急,我过来看看!” 这头的安慧去哄自己嚎哭不止的孩子,还不停口吐芬芳,安婧则一只手拄着拖把站在当地,一只手指着安吉鼻子骂:“你个下三滥的货,你大学生嫁个无业游民,再怎么也该被他们一家供在供桌上,扛在肩膀上满大街游走,怎么还被踩在脚下!还小叔子打了阿伯子打!你活得啥人你想想!” 一直以来安吉对这个身为教师、漂亮能干又性格冷酷的二姐是很敬畏的,但是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不怒而威的姐姐如今能骂出如此恶毒的话来,言行举止完全是个菜市场摆摊的泼妇,还哪里有一点知书识礼的样子? 安吉直愣愣看着安婧完全一副扭曲的嘴脸口吐芬芳,不由惊呆了,但是对她什么吴家的人应该将她供桌上供起来的话,不由反驳:“我是什么人要人家供起来?供桌上供的不是先人牌位吗?就算吴家先人没供的,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被供桌子上了?而且我就嫁给了吴刚一个人,他们一家凭啥要肩膀上扛着游街?倒是你聪明绝顶、貌美如花又功高盖世,秦家一家将你供桌上了吧?他们弟兄将你扛肩膀上游街示威吧?” 安婧显然没有想到安吉会这样反驳,一时语塞,但很快反应过来,面目更加狰狞:“你还逼犟!还逼犟!你嘴巴上还欠巴掌!驴头迟早会被打成筛子!” 安吉突然无话可说了,只是睁着一双受惊的眼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安婧完全是一个泼妇的嘴脸,她已经听不到安婧骂的啥了,只觉得她那张凌厉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千万只毒箭刺向自己,只将自己刺得体无完肤,心目中那个由来就聪明能干又不怒自威的姐姐安婧的形象瞬间倒塌,换成了这个满脸干枯、焦头烂额的丑陋嘴脸。 就在安吉发呆,而安婧继续辱骂时,秦天才急匆匆开门冲了进来,一看站在当地发呆的安吉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再看对面虽然收了声但仍旧一脸恼怒的安婧,而躲在阳台喂孩子的安慧躲闪的眼神,已经还在抽泣的安吉儿子豆豆,顿时明白安吉说的她们合伙打人原来是真的,他不由的质问起安婧来:“怎么回事?好好的人家来给我们恭喜,你怎么对待人家的?来,你不好说,欢欢你给我说她们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妈又撒泼了?” 侄女欢欢嗫喏着低声说:“我们一起在撕柜子上的保护膜的,不知道怎么小姨和三姨就吵着吵着打起来了... ...” 秦天才一听此话,也不好说两个互撕的小姨子是非,就又问:“你妈妈呢?你妈妈动手了没?” 侄女低下头目光躲闪着,更低声:“我妈... ...她骂三姨来着... ...” 秦天才气得满地乱转,眼睛盯到了地上那缕被安慧撕下来的头发,捡起来问安吉:“这谁的头发?是不是你的?” 安吉低下头,将脑门冲着秦天才:“你看,安慧这个泼妇撕住了我的头发不松手,我扯着她的耳朵才放开的!我也看不见她将我头皮撕成了啥,只觉得这儿火烧火燎的疼!你看这头发还带着头皮呢!” 秦天才认真一看,果然看到那一缕头发带着头皮,显然是连根被拔下,他一连声地骂安婧:“你太不像话了!两个妹妹打架达到这个程度,你这当姐姐的是做什么的?头发被连根拔了,这都构成了伤害,要是人家安吉要报警,我也没办法!简直丢死人了!” 安吉说:“你看吧姐夫,本来我知道安慧这个泼妇在你家,我就不想来的,可是你再三打电话让我来,我好好的给你配了一缸鱼来恭喜的,谁料就被这两个泼妇合起来打了!我都怀疑,是不是你和她们设的圈套,将我骗来打的?二姐骂我各种脏话也就罢了,可她说我嫁的下三滥王变讨吃不配到你家来!还说我大学生嫁的无业游民,应该被人家供到桌子上,我就问你,你们家是不是也把我姐供到桌上了?反正今天的事,你的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走不出这个门!” 秦天才一听知道安婧狗眼看人低的毛病又犯了,估计也没少骂安吉脏话,便气急败坏地指着安婧的鼻子说:“我说你一个小学教师素质太差!人家安吉嫁谁那是人家的事,又没有来你门上讨饭吃,凭啥说人家讨吃?安吉是我请来的客,你这样将人家侮辱一顿,你给我怎么交代?” 安婧面对暴跳如雷的秦天才,倒也理屈词穷,只好说:“上次那个垃圾借着酒劲打了老爹,我们让她离婚她不离,昨天居然带着那个垃圾到市里来了!” 秦天才一听更加恼怒:“我说你个没脑子的!就算吴刚酒后撒野,那也是吴刚的事情,跟安吉有啥关系?又不是她指示的!你有本事打骂安吉,你为啥不去找吴刚问问清楚?再说逼着他们离婚,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安婧一时无话,只是垂着头将地上踩的一塌糊涂的地方拖了一遍,往卫生间放了拖把,拉着脸去安慰阳台上占了便宜还哭哭啼啼的安慧,就在这时,客厅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爆裂,几个人寻声找去,原来是放着鱼缸的客厅电视柜那块玻璃裂了,安吉心里突然产生一个念头:今天本来是人家乔迁之喜的好日子,可是家里却突然坏了东西,说明家神不喜了,自己再待下去,今天这个家里说不定还会发生更为严重的事,便对秦天才说:“算了,我今天就算进了狗窝被疯狗咬了!我自认倒霉!但是这两个泼妇今天对我的侮辱我记住了!我就看她安婧和安慧狗眼看人低,有啥好结果!” 说着就去收拾自己的包,安婧却过来说:“鱼缸拿走!那个下三滥买的东西我们不要!” 第322章 情断义绝 安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个家她是再也不会来了,这两个姐妹,从此也就跟她们恩断义绝了!便不由分说走过去搬起了鱼缸,奈何里面多半缸水,哪里是安吉一个身单力薄的小女子能搬动的? 幸亏秦天才从卫生间拿来了脸盆,将鱼缸里的水倒了几盆,剩下一个底的时候才算能搬动了。安吉和秦天才一左一右抬着鱼缸走到了门口,安婧却追出来,将一个装着什么的塑料袋递给了安吉儿子豆豆,说是她女儿欢欢小时候穿过的一双雨靴,让豆豆去穿。 安吉本来就气得脸红脖子粗,见到安婧还居然拿这种破烂玩意给自己,就对孩子喝道:“扔掉!谁家的垃圾我们不捡!” 豆豆谨慎地看了看安吉,又看了看安婧,便将那塑料袋放到门边了。安吉抬着鱼缸出了门,心里的恨意翻江倒海,真想就将那个鱼缸砸碎在安婧家门口,但又想到秦天才的面子和安婧在邻居们面前的失格,总算忍住了,和秦天才抬着鱼缸下了楼,刚好有辆出租车放了人要走,安吉便叫住了。 将鱼缸抬上出租车,同样面红耳赤的秦天才便讪讪地说了一声:“今天的事真是气死我了!我回去一定要将安婧臭骂一顿!” 安吉冷哼一声:“算了,今天是你们搬家的日子,不要再吵了!不然你们住在这个房子里也不吉利!” 赶到长途公交站,安吉费劲巴拉将鱼缸抬上车,满脸的涨红和满心的屈辱久久没有散去。 车开出市区,走上蜿蜒的国道,车不停颠簸着,鱼缸里的水不时洒出来,安吉取出包里的洗脸毛巾盖在鱼缸口,好歹堵着了一部分水,但仍有一些水滴洒出来,司机师傅发现了,叨叨了一路,让安吉将鱼缸安置好,不要把座位弄湿了,安吉起先抱歉地答应着,也在努力控制着里面的水往外泼,可是总是挡不住,司机再一次说她的时候,安吉也忍不住来气了:“你看不见我在想办法吗?这已经剩这么点水了,让我再怎么倒?你的座位湿了可以晒干,我的鱼都快要缺氧干死了,你的损失大还是我的损失大?” 司机看看安吉满是愠怒的脸,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扔过来一条毛巾说:“把口子盖严点就撒不出来了!” 安吉便缓和了脸色,对师傅说了谢谢。 一路上她满心的恼恨如滚开的油锅,想到母老虎一般野蛮的安慧,市井泼妇一般的安婧,她咬着牙,决定要牢牢记着这仇恨和屈辱!以后再也不认这样的姐妹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安吉吃力地将鱼缸抬上了楼,在家看电视的吴刚见到抬着鱼缸的安吉满脸的愠色,心里便明白了安吉在安婧家遭到了冷遇,一声不吭地帮她将鱼缸安置在自己家客厅那个木质的高低柜上,又往鱼缸里连着倒了好几盆水进去,但已经为时已晚,鱼缸里已经有很多的热带鱼翻了肚皮,显然是在路上就因为缺氧死了。吴刚用滤网捞去了那些死鱼后,打扫完家里卫生,便开始做饭,至于安吉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问,安吉也没有说。 但是当天晚上睡觉时,安吉情绪一直很败落,晚饭没怎么好好吃就睡了,后来虽然看孩子神情一直蔫蔫的,只是以为是安慧撒野时吓得,也没怎么在意。谁料第二天她在洗手台上洗脸梳头时,孩子也过来洗脸,她的胳膊肘不小心碰了孩子的头一下,孩子就呲牙咧嘴地喊疼,安吉以为孩子娇气,说:“不就轻轻碰一下吗?能有多疼?” 孩子却嗫嚅道:“我的头上被小姨打了两拳... ...疼得很!” 安吉惊道:“啊,啥时候?” 孩子豆豆眼泪下来了:“就昨天她们打你时,我跑过去想拦着小姨,结果小姨就给我砸了两拳!” 安吉更惊呆了,急忙将孩子拉到阳光处去看,果然在他的脑袋上看到有两个鼓起的包,安吉拿手一摸,孩子就疼得呲牙咧嘴的。 安吉简直气坏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再次验证:“确定是你小姨打的?” 豆豆撇着嘴点点头,眼泪都下来了。 安吉简直气疯了,本来孩子的脑袋上次被摔了后就发现了那么严重的问题,现在居然又被自己的禽兽妹妹打了两个包!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她立马打电话给安慧,可是她没接,她又打给安婧,安婧倒是接了电话,但是安吉刚开口说了一句:“你问问安慧那个驴畜生,为啥打豆豆?”电话就被挂断了。 安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立马再次打给安慧,安慧却一下就按断了,再打过去还关了机。 安吉气得满地乱转,便打电话给大姐安欣,安欣听她说了来龙去脉,却反咬一口说:“你别胡编了,安慧怎么可能打豆豆?肯定是吴刚教给你儿子胡说的!” 安吉知道安欣是个是非不分的糊涂虫,一直以来就在极力挑拨安吉和吴刚的关系,现在为了包庇安慧更是颠倒黑白,就骂了一句:“你放狗屁也不怕砸了脚后跟!豆豆可从来不会撒谎的!她没打豆豆头上哪来的包?难道是孩子自己打的不成?” 可是安欣却不听安吉分辨,继续逼逼叨叨说安吉不是:“你再不要向着男人编造自己姊妹的不是了!安慧不可能打豆豆的!也可能是你自己疯掉着打安慧去了,打到自己儿子头上了吧!” 安吉一听她这样信口雌黄,气得暴跳如雷:“我要是撒谎冤枉她我当场死掉!我豆豆又不是傻子,怎么不知道他头上的包谁打的?要是我不小心,能打出两个大包来?”气得摔了电话,满地乱转,边转边骂,“这个吃屎的畜生!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姐妹?我上辈子犯了什么罪活该投胎到跟这种牲口一个圈里?” 安吉脸色青紫,胸口呼哧呼哧喘着气,肺都要气炸了!可是反复打了她们几次电话都被挂断,她脑子里简直灌了岩浆一般滋滋冒油,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想着找谁申诉。突然想起妹妹刚生了孩子三四个月时曾住在她家,用她的电话打过她婆家的电话,电话尾号她依稀记得,便在手机通话记录上翻找起来,结果果然找到了那个县内区号明显是妹妹婆家那个乡镇的号码,她决心要将此事告诉给她婆婆,不然万一孩子在有个三长两短,以后妹妹不认账,自己的娘家和姐妹再都向着妹妹,她冤死了还没处找下家! 第323章 无处申冤 安吉气冲斗牛,便打通了那个号码,起初她还装着心平气和跟妹妹婆婆问候了一声,然后简单寒暄几句后就单刀直入说了情况。 说到后来,安吉忍不住涕泪交流:“您老人家说说,我娃本来就查出了那么严重的病,还没有治好,我们两口子专门去市里给孩子看病去了,顺便给姐姐安房,结果被你家儿媳妇(我只能这样说了,因为她嫁到你家就是你家的人,我妈也管不了她!)打了我不算,还将可怜的孩子脑袋上又打了两拳!我打电话过去她们还不接!我不管了,我给你说一声,我儿子要是有个啥事,你可别怪我也打她的儿子!你可别心疼那是你的孙子,因为是你儿媳妇先打了我儿子的!她既然不顾姊妹情缘,不顾自己当姨妈的本分,也别怪我心狠!我这口气出不了我不答应!” 那头妹妹的婆婆是个很谨小慎微又温和的人,一听安吉这么说,也急了:“哎呀,你看这安慧怎么这么个坏脾气!姊妹们有啥吵一吵说一说也就罢了,怎么动起手来了!娃娃那么小的,还头疼着呢,她怎么也跟娃娃下了手呢!姐姐你别生气,我说说她!” 安吉看安慧婆婆这么说,心里的愤怒稍有平息,只好暂且放下电话,带孩子出去到医院拍了片,果然能看出头皮上又肿起的软组织损伤!安吉气得都想杀人了,可是又无法可想,更不敢给吴刚知道自己到安琳家去挨了打的事,更不能让他知道儿子挨了打的事,不然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来,自己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耽搁的还是孩子的病! 次日早上,安欣又打来电话,说她还是觉得安慧在豆豆头上打了个包的事,还是吴刚教唆的,目的就是挑拨安吉跟姐妹们的关系,又说上次她带妈去个寺院还个愿,安吉舍不得给自己花个钱,现在就给自己儿子花大钱呗!安慧说的对,这就是报应! 安吉刚刚平复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质问安欣:“你说豆豆有病是报应?这是哪个山里出来的野兽能说出来的话?那我问你,你儿子经常打你,那是不是报应?你自己开店也赚钱,带妈去个寺院,你不该花钱吗?你不是父母养的吗?” 安欣显然被问住了,还想强词夺理,被安吉又训斥了几句,安欣想挂断电话却不会挂,正在那头鼓捣,电话里却传来安琳女儿欢欢的声音,说什么她看见了,小姨没有打豆豆的话! 安吉一听这百事不管的侄女居然也在偏向安慧作伪证,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就挂了!她下决心再也不认自己后面这一伙狼虫虎豹了! 后来的事不堪细提,每次安吉在家的时候,看着看电视的孩子,不是吧嗒嘴就是踮着脚,或者一只手不停地做着捏手指的动作,她的心就在滴血一样疼痛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一个多月后安吉带孩子又做了一次拍片,并在跟吴刚商量不通的情况下,干脆找借口带着拍好的片子偷偷去了一趟省城,找到上次那位退休的老院长请他看过后,证实孩子脑部的病患没有变化,孩子的反应也挺正常,才稍稍放下了心。 接下来安吉依旧按部就班地上班,孩子也上学,只是吴刚呆在家里干干家务,做做饭,辅导孩子写作业,只是前面两样活吴刚干来得心应手,辅导孩子写作业却极端缺乏耐心,不是大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就是孩子吓得脸色苍白、小手哆嗦,写字都写不好了,可是他眼里含着泪,却不敢哭出来,要不然换来的是吴刚变本加厉的呵斥和指责。 安吉不在的时候也不知道吴刚如何吼孩子的,安吉在家听见了吴刚大声野气的吼叫和责备,简直比跟自己吵架好不了多少,再看看孩子满眼将掉未掉的泪水,就知道这样的吼叫对一个年方七八岁的孩子意味着什么,忍不住也会腹诽吴刚的教育方式,不过为了树立吴刚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她只是偶尔小声提醒一下吴刚,或者转着弯宽慰一下孩子,化解一下浓重的战火硝烟,不至于让自己本来就胆小的孩子受到太大的惊吓和伤害。 再后来,安吉尽量就将辅导孩子写作业的事儿自己担起责来,因为她也知道以吴刚一个高中生的能力虽然也不差,但吴刚是那种在外看着和颜悦色、但在家很会窝里横的人,他是教不好孩子的。而安吉从小也是跟自己儿子豆豆一样胆小的性格,孩子又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带大的,她更能明白豆豆需要什么样的交流方式和什么样的教育方式才管用。 于是,吴刚再次卸任了辅导孩子写作业的重担,更有大量的时间跑出去逍遥自在了。但这对被吴刚的絮叨和挑剔厌倦了的安吉和孩子看来,却不啻于是一种解脱。 甚至儿子豆豆都说:“妈妈,你让这个人走掉唦!像以前一样,家里只剩下我们俩多好!想干嘛干嘛,也没人骂你,也没人打我!” 可是安吉只能长长地叹气:“他走掉好是好,可是你要是再摔了碰了怎么办?我一个人应付不了啊!忍忍吧,儿子,等你再长大点就好了!” 不过安吉还是一直在想,如何给吴刚找点事做,免得他在家待着当家庭妇男,不光没收入还无事生非给自己添堵! 想来想去,安吉终于想到了要在家门口给吴刚开一家店,毕竟开店这也算的一份基业,可以慢慢增加,不像打工,今年有活干还有钱挣,明年后年呢,可就说不定了。再说孩子的病情和学习都需要身边有人替她分担,可不能再让吴刚在外游荡漂泊了,他是自由了,可是挣的钱永远是个未知数,他说多少是多少,安吉伸手也要不来,养家糊口累死累活的都是她,是该让吴刚分担些家庭重担了。 另一个方面来说,自从安吉被自己姐妹们合伙欺凌后,她心里就憋着一口气,更明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道理,既然跟吴刚离婚离不了,那就干脆不离了,立志要支持吴刚干点什么,过好自己的日子给她们看! 主意已定,安吉便利用工作之余到处留意探访,看到有出租转让的店铺就去打听,盘问价格和行情。再说她的工作本来就是管理个体经营户的,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去了解情况,慢慢地也有了一点经验和常识,更加打定主意要开店了。 第324章 开店风波 打听来打听去,安吉终于知道了家门口不远处学校对面刚还有一排铺面刚刚交工,还剩一间没有租出去,她赶忙跑去,听到这是毛坯房,直接没有装让费,便高兴地敲定了,可谁知回家跟吴刚一商量,窝囊废居然找各种借口不想干,借口什么学校门口的生意只能赚个学生的毛毛钱,赚不了大钱,不然要是生意好做凭什么别人不开?说他一旦外出每月就能赚几千块工资的。 安吉知道他不过是在瞎扯淡,心说你要赚得多,这些年也不至于穷的一无所有,但是她明白吴刚的驴性要是她那样一说,开店的事指定黄了,就耐住性子好说歹说,终于让他答应了去看门店。 吴刚拧着眉看着校门口进进出出、旁边铺子里来来去去的人,知道这地段确实没问题,便也勉强同意了租下来开文具店。 于是安吉便跑去附近的信用社贷款一万元,吴刚也找他表哥借了五千元,作为启动资金,就开始看着装修。可是装修期间,吴刚还是起心动念要将店盘出去,并在未跟安吉商量的情况下,居然把下家都找好、转让价格都谈拢了!要不是安吉中午下班路过进去撞上了,估计等她的就是吴刚一句轻描淡写的“转掉了”! 安吉顾不得彼此的脸面,当场就翻脸了,直截了当就对前来转店的人说了:“这个店租赁合同是我签的,我不同意转让,他也没权利给你转。他不开我娘家有人要。” 转店的人有点讪讪的告辞,安吉转而就对吴刚忍不住生气地责备了几句,吴刚全程黑着脸不说话,安吉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就回家了,安吉吃过饭辅导孩子学习,吴刚又出去了,说是看着打柜台,但是等安吉辅导完孩子学习娘俩一起出去店里看的时候,却只有木工一个人在干活,问了以后才知吴刚下午饭后只是转了一下,就被几个女人叫走了。安吉猜到可能又是那几个风流货色,但也没有再追问。 等装修事毕后,安吉便利用周末休息,和吴刚带着孩子去了省城进货。刚开始干这行,两眼一抹黑,进什么东西没有目标方向,地方在哪里也不知道,只有一路走一路问人。由于吴刚不情愿干这个,一直和安吉闹别扭,要么动辄就在商家面前和安吉吵起来,完全不留一点情面,要么就耷拉个脑袋,跟个顽固的驴一样“丘”在店门口不进去,安吉一说他还转身就走!安吉气得两眼发黑,吵吵嚷嚷间,用了一整天时间才进了两箱货,让店家发回家,他们继续住在省城准备第二天再看别的货。 到了晚上,两人又吵起来,吴刚穿好了衣服,拿上钱就要走,并对孩子说:“你和你妈妈明天玩一天,爸爸回去打店。” 转头又对安吉说:“干脆这样吧,明天我们就离了吧。” 可是安吉已经看他演这一套把戏不下十几次了,对他的那点德性完全看透了,心里的轻蔑无以复加,就说:“你把你的嘴巴当做鸡屁股,一开一合很容易,明天你要是不离怎么办?” 吴刚咬牙切齿地说:“不离的话我当场死掉!” 安吉冷哼一声转身去睡,吴刚提了东西拍门就走了。 安吉恨得牙根发痒,暗骂自己:“我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看上的这个草包的啊!” 正要入睡时,吴刚却又进来了,安吉没有动弹装睡。吴刚脱了衣服和鞋,坐在了床边的沙发上。安吉心里冷笑:“贱货!” 过了一会,吴刚又坐到了床边上,并往里挪动孩子,安吉摸着黑坐起来,倒了一杯水喝,却不小心烫到了,一个失手,杯里的水不小心泼了一床,本来就窄小的床只剩下孩子睡的半边是干的,安吉也没作声,在里侧靠墙睡了,心想:“待会儿这个畜生肯定会像条狗一样窝在那边的!管他呢!” 果然,不多久,吴刚又脱了衣服裤子上了床,刚要睡下时摸到了湿了的床单,问:“怎么回事?孩子是不是尿床了?”安吉未吭声。吴刚想了一下又问:“是不是你倒了水?” 安吉继续没给声,吴刚倒气得什么似的,“这种人也算是人吗?” 安吉冷哼一声:“你不是挺硬气的要走吗?这会儿就阳痿了?不走了?” 吴刚气呼呼的,又无计可施,只好缩成一团挤在了孩子边上,不一会儿倒睡着了。安吉却一夜无眠,心想自己又一次错了,指望他这样的草包能干出什么事业来呢?以前又不是没支持过他,明知道他什么也做不了的! 次日继续去批发市场提货,吴刚故伎重演,动辄拧在店门口和安吉置气。儿子豆豆和安吉是一伙的,对吴刚的行为深恶痛绝,背过他对安吉说:“妈妈我们不要开这个店了吧?有钱了给我买多少好吃的好喝的呀!反正你的钱够我们俩吃好了!你们回去就离婚吧!” 安吉去堵儿子的嘴:“你不能这样说,他是你爸爸!” “没有这么当爸爸的!” 回来的路上儿子一直喊腿疼,安吉以为他只是走路多了,自己也精疲力尽的,就没怎么管,谁料晚上睡觉一脱裤子才发现,儿子膝关节处居然又红又肿,明显的鼓起了几个大包,显然是关节磨损了,安吉心疼不已,也有点自责,懊悔自己开店的决定,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坚持下去了。 提回货来的第二天就开业了,不大的店面里,货架和柜台上稀稀拉拉摆放的一点东西,让安吉自己看着都难为情。很多人看见店门口挂的昭示开业的红背面和红对子就进来了,但是看看里面没啥要买的东西又走了,让跟个体户和消费者打了十多年交道的安吉也不好意思挽留,吴刚更是腼腆晦涩,总是像做贼一样垂着脑袋。 最可气的还不在此,当初装修的时候吴刚不听安吉的要求非要装开放式货柜,谁见了都说会被学生偷东西管也管不住,果然开业不上十天,两部价格不菲的mp3就被偷了,一部是安吉看店时被几个中学生合伙围着她偷的,另一部是吴刚看店时跑去隔壁一个跟他高中同学离掉的肥胖前妻店里聊天时被人偷走的,其他零碎东西也不知道丢了多少。 再有就是,店面太小,既不能住人又不能做饭,每天的饭要安吉下班做好了给他端过去,无形中又增加了安吉的辛苦和忙碌,连午觉也不能睡了。 更可气的是,每当安吉上班走了,店里总会有一个曾经在市场上开过服装店的小女人一扭一扭地走来闲聊,还跟安吉装作不认识,见到安吉在店里她就过门而不入,一旦安吉不在她就总在店里和吴刚闲聊。 第325章 抓个正着 安吉之前就听说过她们那几个女人的丈夫都是一个公共企业的外派人员,常年不在家,几个人之前在同一栋商业楼上开服装店,别的开店业主都是利用周末开店赚上班族的钱,而她们却相反,平时周一到周五都是正经开店,一到周末下午却总有外地车辆来接她们,一走就是两天两夜,回来时人也来了货也来了,显然是跟着外地老板去省城以外的地方游山玩水,顺便提货了。 安吉知道这种女人的手段和心机是她这样的上班族不屑一顾也比拼不了的,安吉也以为吴刚经常在外地打工,不太清楚这一类女人的底细,还怕吴刚上当受骗,就在看到那女人背着她偷偷摸摸和吴刚店里走出后警告过吴刚几次,说他不要误打误撞顶包,被人家丈夫抓住把柄,做了和她们有私情的野男人的替罪羊。 但是吴刚却满不在乎,还和安吉吵,说别看人家们学历没有安吉高,但可都是正派的良家妇女,安吉不要狗眼看人低!倒把安吉气得无话可说了。但是她的心里被塞进了一团草一样,堵得难受,却发泄不出来,只是有点后悔自己要吴刚开店的决定,只是累苦了自己,却给了吴刚花天酒地的机会。因为她每天不光要早上早起后准备早饭吃过后就匆匆忙忙地上班,中午下班要赶快回家做饭,急忙吃了给吴刚送完饭还要给孩子辅导作用,连午觉都没时间睡了,而很多时候吴刚早上睡到很迟才起床,通常不吃早饭就去开店,午饭等安吉做好送去,他却已经在边上的小吃店吃过了,然后安吉过去后,他就借口去批发部发货,到街上转悠一大圈,赶在安吉上班前回来,晚上下班后安吉也是赶快回家做饭给他送去,然后回来辅导孩子写作业,再到九点钟下了晚自习,那是店里生意最忙的时候,里里外外都是等着买东西的学生,自然也有乘机偷鸡摸狗的不良孩子,吴刚一个人看不住,安吉就去吴刚店里帮忙,直到上了有一个晚自习,安吉才能回家陪孩子睡觉,真忙得脚不点地的。 之前吴刚在外地打工,他们长期分居,一家人不在一处,安吉一个人又管孩子又上班,收入虽稳定但也微薄,仅够支付贷款和生活费,吴刚的打工收入也是朝不保夕的,安吉也相信吴刚电话中说的什么没有夜生活啊,自己孤单寂寞啊等等的话,以为吴刚在外生活的也是简单而空虚的,所以才想到在家门上给他开店,一个是让他回到自己和孩子身边,帮她带带孩子,一方面也是多点收入,以备到时候给孩子做手术看病。所以她顶着来自原生家庭的压力和吴刚的固执反对,想尽办法给吴刚开了店,每天多少有了几个收入,吴刚也能每天回家,一家人好赖能见面,一天吃饭睡觉总在一起,可谁料这样一来却舒服了吴刚,他不光能重新接触小城市的人情世故,不光自己能利用早晚这些空档时间养精蓄锐,还有了钱跑出去花天酒地,乘安吉甘心情愿在家辅导孩子学习、傻傻洗衣做饭干家务的时间,自己却和那些悠闲自在的小媳妇喝酒作乐! 本来安吉一直都蒙在鼓里的,直到有一天她上班时间经过店门,就折进去了,却意外撞见传说中经常利用丈夫不在家经常和外面的男人搞援交的风流女人之一的一个妖精小媳妇,赫然坐在自己店里,和吴刚调笑正欢!大约他们都没想到安吉会在上班时间到店里来,见安吉进去都有点突然,吴刚赶紧假装整理货架,那个小媳妇则在看到安吉后懵逼一阵,又立马站了起来,匆忙对吴刚说了一句:“我走了。”夺门而出,倒将完全没有准备的安吉搞了个措手不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来不及反应,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拿了店里一个订书机说单位上用一下,就出了门,却见刚才出门的那个小媳妇走在前面,却回头望着安吉家店的方向,看见安吉紧随其后,她本来直走的人,却突然拐进了边上的一个商店,谁料安吉偏偏要去那个店里处理公务,也跟着进去。 那个妖娆的小媳妇见安吉跟着她进了门,以为安吉是追来算账的,更加脸色煞白,跟老板娘找茬说话时都是结巴的。 安吉听她问老板娘:“你家有写字本吗?”老板娘说有,顺手就从身后的货架上拿过来了,那个小媳妇随便翻了翻却说不是这个。老板娘说大家都用这个的。女人却摇摇头赶紧出了门,剩下满脸懵逼的老板娘,气鼓鼓将写字本拿了过去。 一边准备跟老板娘说话的安吉,看着这个被当场抓了现行的女人的这些行为就知道,她分明是为了躲避自己而进了这家店,又找借口和老板娘搭讪的,因为自家店里买的就是学生文具,各种的作业本都有的,要是她真需要,坐在自家店里跟吴刚聊了半天,还不会早就拿到了? 不过安吉顾不上去当面质问她在自己店里搞什么,更顾不上跟老板娘戳穿她的把戏,就直接问起涉及她工作的事情了,问完了工作的事情,安吉出了门才发现,那个妖精媳妇却又回头反方向走到了自家店里,并拉开门进去了,安吉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追下去当场扇她几个耳光,但是上班时间她不敢造次,只能恨得牙痒痒的,想好了回家再和吴刚算账,毕竟苍蝇都是臭肉招惹来的! 当天一上午时间,安吉虽然干着工作,却有点心不在焉,就等着中午回家再说。 可是到了下班时间,她匆忙回家做饭,孩子却说他感冒发烧头疼,安吉只好带他去看医生,顾不上想早上那件事了,也理所当然没有给吴刚送饭,他大约也觉得心里有鬼,没有打电话问安吉。给孩子打了针,哄睡了他,并向老师请了假,稍微休息一下又去上班了,一下午安吉心事重重的,担心着生病的孩子,再也无暇去想吴刚那件事了。不过晚上孩子病好点了,安吉还是忍不住想起白天见到吴刚和那个小妖精在店里有说有笑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了。 第326章 一番互殴 十二月份,安欣儿子参加征兵,他们两口子要请征兵的人吃饭,因为赵国萃不能喝酒,安欣夫妇便想到了善于应酬的吴刚,便在他们已经吃过饭后的七点多钟打电话给安吉,请他们过去陪场面,安吉推辞不掉便只好去了。安吉和儿子简单吃了点就先回了,吴刚则陪他们喝酒到很迟,回家时已经酩酊大醉,东倒西歪了,安吉只好端茶送水的服侍他。 月初,吴刚老家的表哥进城办事,安吉好饭好菜的招待,他们哥俩一起喝了点酒,聊到很迟才睡,安吉因为白天上班太累就早早带孩子去睡了。 可是睡到半夜,却被酒后的吴刚借口安吉在他表哥面前说到他经常拿店里赚的钱跑出去和那些野女人花天酒地的事,又将安吉打得爬不起来,而且使用的手段卑鄙恶劣,是将她用被子裹了压到地下打的,安吉挣扎不出也无力还手,只有拼命够着用脚蹬门,可是她的一条腿被吴刚压在身下,一条腿被提在手里,根本蹬不到门,也弄不出声响,挣扎半晌后,睡意朦胧的儿子被惊醒后哭叫着起来阻拦,但吴刚哪里肯管? 好歹睡在隔壁的表哥听到豆豆的哭喊跑了过来,见吴刚将安吉压在地下打得起不了身,便一把撕开了骑在安吉身上施暴的吴刚,气愤地指着他的鼻子质问怎么回事? 安吉便哭着说了吴刚如何和那些众所周知的野女人鬼混,并在半夜将前来看她的父亲打走的事。吴刚独眼的表哥为人正直,听见吴刚做的这些荒唐事,气得满地乱转,说不出话来,吴刚倒趁机脱身出去了。吴刚表哥安慰了安吉几句后,坐在客厅里生闷气,摇着头说想不到安吉一个工作人员,嫁给吴刚这个草包,他居然还敢背着她干这些勾当!他这次一定要好好地管管这事! 安吉看他本来酒后红光满面的脸气得灰白,一只独眼也变了色,知道他是确实生气了,便转而又安慰他:”你别生气了,他可能也是酒喝苕了!你先去睡,明天他回来了你再问问他,这个家要不要?我和他离了婚的话,那几个野女人会不会嫁给他?要不要抚养我们的孩子?如果要的话,那我和他一拍两散,我给他自由,让他去找那些跟他般配的野女人去!” 吴刚表哥气愤地说:“不可能!那种婊子就是图的他现在有几个钱了,骗着花他的钱的!谁知道她们勾搭了多少野男人,才不会嫁给他!我太知道吴刚的本事了!我也就是觉得你太吃亏了,眼睁睁嫁给他这个么人,要啥没啥,你一个女人家盘下来这么大房子这么大家业,还给他开店,他不知道好歹,真是狗屎糊了心了!可惜舅母舅舅死的早,把这些畜生没人管,你也命苦啊!” 表哥说着说着就哭了,一只独眼里也流下了浑浊的泪。浑身是伤的安吉却哭不出来,只是愣愣地坐着,好久以后,才说了一句:“表哥,你也别伤心了,这就是我的命吧!你去睡吧。” 于是各自回房安睡了,可是她身上的伤疼得她辗转难眠,老半天才睡着。 次日一早,安吉起来准备做早饭,表哥却早早起来就走了。安吉只好和儿子简单吃了点馍馍奶子就各自上学上班去。她脑门上顶着个被吴刚在地板上磕出的大包,用头发盖住一半,但是一侧脸肿的老高,无论安吉怎么也掩饰不了。到医院去请医生开伤情证明,几个医生听了后都想不通安吉老公是什么样的无业游民,竟然敢打有工作的老婆? 但因为安吉发现孩子在家安静看电视的时候,嘴巴会情不自禁地吧嗒着,一只脚不停地往前踢,一只手也在那里下意识地做捏合的动作,安吉知道是上次摔伤后的后遗症,却无药可治,所以她除了担忧地看着他偷偷叹气,依旧没有勇气向吴刚提出离婚,只是计划着再过一个月放假了,带孩子去省城复查一下,看他脑子里的病情有没有变化。 十二月中旬,吴刚再一次在做爱后对着茫然无知的安吉一顿拳击,打得她一只胳膊抬不起来,但是从外表看不出红伤青印的,安吉只能坚持上班,但她在反抗中却抓烂了吴刚的脸,吴刚被迫关了两天门,后来开了门,但脸上的伤结了痂,愈发明显,安吉看着吴刚在顾客面前极力用一只手掩饰伤痕的动作,自己也觉得羞愧难当,完全忘了吴刚打她时候的丧心病狂。 冷战三天后,安吉除了正常上下班,继续给他送饭打帮手,跟着去省城提货,回来摆货。 十二月下旬的一个早上,刚做完爱的安吉,想起吴刚过往做过的那些事,由不得心生抱怨,就说了两句后悔嫁他的话,却被吴刚厉声呵斥一顿,安吉气得用肘子顶了他一下,吴刚却翻身就打,安吉挣开他的厮打急忙叫醒了儿子,并跳下床来欲找东西反击。岂料不待她看清楚,就被吴刚当着面门一拳,打得她鼻血横流,赤裸的身上全是鲜血,吴刚还拿脚踢安吉的肚子。 安吉被他打得头昏眼花无力反击,儿子抱着吴刚的腿哭叫着:“爸爸,别打了别打了!” 吴刚总算住了手,给儿子穿好了衣服,让他出去洗脸刷牙准备上学,自己则坐在床边发呆。安吉的鼻血不断流在赤裸的身上和地板上,想想再也无法忍受吴刚一直以来的暴行,扑了过去,再次和吴刚厮打起来。吴刚扯住安吉的头发就是一顿老拳砸到了安吉的背上。 安吉住了手任由他打,看他半晌不做反抗,随着吴刚的拳头鼓点般落在身上,她都感觉不到疼痛了,心里在放电影般回忆着吴刚的一次次暴行,心想与其这样不如拼个鱼死网破,这亏也不能白吃,就冲着吴刚的面门挥拳一击,也不知砸到哪里了,感觉软软的。只听吴刚捂着脸一声哀嚎后,将安吉拉过去压在床上一顿拳头打得安吉动弹不得,好半天才醒过神来,看清楚吴刚在那边穿衣服,安吉也赶忙找过衣服来穿,但是一只胳膊根本抬不起来,只好叫来儿子帮自己穿好了衣服。 吴刚叫儿子赶快吃了早点收拾好去上学,儿子却哭着说不去了,我走了你把妈妈打死怎么办? 安吉只好哄劝儿子:“别怕,他打不死我的!”但是儿子坚持不去,只好答应了他。 吴刚坐在餐桌边,叫嚷着离婚,又捂着脸哭,安吉只看见吴刚脸上也好像流血了,但看不见具体伤在哪里,心里也没有了丝毫的心痛和难过,只有无止境的绝望和恨意占满了全身心。 过了一会,安吉叫儿子找来自己的眼镜戴上,终于看清了被子、枕头、床单和地板上全是血,包括自己手上和身上到处都是。 第327章 战争后果 吴刚坐在餐桌边哭了一阵,又问儿子:“我脸上哪来的血?儿子你看爸爸的眼睛怎么了?” 豆豆说:“好像肿了,流着血......” 吴刚便站起来去照镜子,终于看见了自己被打得充血的眼睛,又坐到沙发上大放悲声,好像只有他才是家暴的受害者。安吉则没有一滴泪,用一只手洗了脸,梳了头,背上包去单位,以胳膊摔伤为由请假三天,这是她因为打架请假休养的第n次,单位领导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仍旧假装不知道。 回到家躺床上,头脑里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何时,却被吴刚一顿摇醒,让她看床头柜。 安吉侧脸一看,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两把菜刀、一把剪刀、一根绳子和一卷强力胶带,并且是撕开了的。安吉明白吴刚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想干嘛?” 吴刚面目狰狞地说:“我已经盯着你半天了!看你睡得蛮舒服的,就想让你死个明白——我要用绳子捆着你的手脚,让你无力反抗,然后用胶带粘着你的嘴巴,让你喊不出声,再用剪子剪下你的奶头和下面,用铁丝穿起来挂到窗户外面,然后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来,放到锅里煎了,撒上调料,我一边吃一边看你怎么流血死去!再砍下你的头和四肢,买到树林里,再将你的躯干扔进河里喂鱼!但是我现在还得好好享受一下你鲜活的肉体!” 安吉听吴刚描述着这一番过程,好像看见了他血淋淋的操作,明白如今的吴刚是彻底地丧失人性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近乎瘫痪地躺着,一动也不能动,任由吴刚在她身上蹂躏一番后去了卫生间。 她在听到吴刚拍上卫生间门以后,确认他听不见自己的动静了,才慢慢地恢复神智,从枕头下摸出电话,打给章书,将吴刚这一天的种种行为说了,她边说边哭,泣不成声。 章书劝她:“实在过不下去就不过了吧,这样子我怕你们一旦哪天失了手怎么办?” 安吉想想也是,可是她心已将死,又能想到如何解脱的办法?吴刚这个禽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刚关断电话,就听见吴刚出了卫生间洗手的声音,安吉便闪电般神速地将手机藏在了枕头下,继续装睡。 多亏吴刚没有进来,而是坐在餐厅给他大哥吴良打电话,问他忙不忙? 吴良那边的声音清晰可听:“没事吧?” “没事。” “没打架吧?怎么听着不对劲?” “没事,有点感冒。鼻子不通气。” “有事就说。” “真没事。” 而安吉知道,自己自从嫁了这个男人就注定了成为众矢之的,她的幸福或者不幸已经成为“不听父母言,吃亏在眼前”的现世报,尤其是自上次吴刚打了父亲引起了姐妹们的众怒、逼她离婚她没离以后,凡事已经无处说也无可说,生死只有自己掌握,痛苦也罢烦恼也罢,只有自己默默承受的份了。 接下来,安吉来例假前的妇科综合症犯了,小腹疼、乳腺疼、头疼,疼到严重时,安吉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或者从五楼上跳下去,干脆利索地结束了这一番痛苦的人生,彻底结束这本意是为了追求幸福却一头栽进地狱的婚姻,但是想想年方七八岁、本来就少亲人疼爱的孩子,还有他脑袋里罹患的疾病,再想想吴刚这无能却野蛮的男人,他是但当不起一个父亲的责任独自养大孩子的,更别提给孩子看病了。 所以,跟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孩子就是安吉的软肋,她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和幸福,却呢不能抛下被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无辜的孩子,只有放下自己的恩怨情仇,为了孩子坚持活着吧! 安吉在家躺了三天,吴刚的店门也关了三天,他们天天在家,一起吃饭,却一句话不说。 三天后,安吉继续上班,神思恍惚却强作镇定,单位上无人问起,但并非看不出来她言语举止缓慢背后的伤痛。 据儿子豆豆说,吴刚的眼睛伤得很重,可是安吉不去看他,也不过问,对他的恨意已经在渐渐消散,知道自己出手太重了,但也安慰自己是为了反抗他的暴力,是属于正当防卫的,再想想他之前多少次将自己打得爬不起来,却一点没有受到反抗,便有点心安理得,也有点幸灾乐祸。 一周后,安吉胳膊能动了,便开始做饭,吴刚的眼睛没有好,不能见光,也只能戴了墨镜去开店,因为圣诞节前也是一个重要的商机。 接下来,安吉陪吴刚去看眼睛,先在一个诊所输了三天液,不怎么见效,已经是第六天了,吴刚的眼睛依然充血,眼角偶有血丝流出,便只好去了医院,找那个着名的美女眼科医生,却没找见。 次日上班时间,安吉偷偷溜出来又去了医院,走在楼梯上,她没看见吴刚下楼,被他一把拉住,说他已经看过了,那位眼科医生说伤到视网膜了,有失明危险,要手术,让安吉自己去找那美女医生去问。 安吉也是吓了一跳,便上楼找见了那位名不虚传的美女医生肖岚。她正在给一位学生检查眼睛,看见了安吉,便说:“是你!先坐一阵,我看完这个。” 当她给学生上完药后,便单刀直入说:“你老实说你把你老公的眼睛怎么打的?你文采那么好,却怎么会那么暴力?他说是你打的,我都不敢相信!” 安吉苦笑:“任何暴力都是由来源的,我的暴力不过是为了反抗暴力。” “你呀你呀,安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可告诉你,你老公的眼睛伤得真很严重!你最好抓紧看,不然会有失明危险,很可能导致视网膜移位!不过人家看东西是清楚的!你老公那么出色的一个人... ....说真的,那么帅!我都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英俊的男人... ...这小地方,再没有第二个... ...你找的那么好的一个人,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好好的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多好,打什么架?以后可不敢了!” 面对这个谣传中就很风流好色的女人对在她眼里猪狗不如的吴刚的夸赞,安吉只有苦笑的份:“你是不知道他打我的时候有多凶狠了... ...” 坐了一阵,美女医生肖岚又问安吉:“我听我弟媳妇说你文采特别好,说她单位有个女的写的文章特别好,性格也跟我像。我上次见了你以后,也觉得你气质挺好,对你印象很深,那么多病人,单单把你记住了。” 安吉自卑地说:“我... ...我哪里有什么气质可言的?我其实对你也是非常羡慕的,漂亮能干有气质,业务能力全县最强,生活恣意有质量,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也就好了!我一直是个丑小鸭,从小处处受委屈,只好给自己找个安慰和出路,看书写作追求高质量的精神生活,可他一直不理解,对我写的散文小说对号入座,对我经常精神打压,加上肉体虐待!生活上没有一点宽容体谅和照顾,还动辄找借口无事生非,所以才会经常打架!” 美女肖岚说:“那你说你对他爱不爱?你们能走到一起说明起初还是有爱的,他对你写的东西对号入座,也证明他是怕失去你,是担心你移情别恋,你不能和他说清楚吗?“ ”也不是没有说过,可是他根本就无法沟通!这一点上我真的不愿因为他的干扰而放弃自己的追求,否则我不甘心的。” \\\"那你现在还写吗?什么时候将你写的给我看看。” “好的。”安吉正说着时见有个个头很高的男青年来找她,她一下就猜出那是她从网上钓来的年轻她十岁的第二任丈夫。 肖岚也给他介绍安吉:“我们县上出名的才女安吉。” 安吉难为情地说:“肖大夫太高抬我了。”便和那个皮肤白皙、说一口标准普通话的男青年打了招呼后,跟肖岚告辞。 肖岚却一直将她送到楼梯口,叮嘱她:“以后常来玩。我可是还是喜欢和你打交道的。” 第328章 何为幸福 俩人关系已然到了如此地步,但不能说安吉和吴刚一点没有感情,比如俩人的身体交流一直很和谐,可也许是吴刚身体太好、需求太旺盛,而安吉身体太差或者更多的是来自心理作用而导致的性冷淡,安吉始终对吴刚疲于应付。对于爱情,她还有幻想,还有希冀,还有着对天遥地远的地域里生活、因生活安逸而日渐变得面目全非的那个人的牵挂,可是她明知他已经不需要她在为她祝福了,他自己的努力、家人的帮助,过去的劫难,都注定让他过上现再这一功能的生活了。 真正最需要关心爱护和祝福的,其实是身边的这个人。十年了,苦与乐‘分离和相聚,对他都是心安理得的结局,尽管安吉心里深埋着他对她的各种伤害各辜负,加上现在他眼上的伤还没好,夜里的深情抚摸却已经恢复如初,依旧是那么精心,安吉略微的回报,就会引起他满脸的陶醉。安吉要做的,仅仅是对他粗鲁的言行视作无谓,对他不时地唠叨充耳不闻,对他夜里的拥抱敞开胸怀...... 幸福,难道就是这么简单吗?是的,对吴刚来说也许就是的。 可是对于安吉,这些浮在表面的东西还远远不够,因为她的心里还时不时会划过一个涟漪,一个因某个名字和面影的存在而荡起的涟漪。曾经把手长相看的痴迷,泪光闪动的脸庞,欲言又止的嘴唇,诀别街头时迷蒙的天空,灵魂一次次回归的小镇...那些独自流泪的夜晚,心事重重的清晨......以及年化渐逝的怅惘和思痛。一切不可说不能说又极想一吐为快的宣泄...... 转眼一年又过了,安吉心里,这一年一无所获,也一无所有,所幸的是她最担心的孩子的病没有复发的迹象,只是他新增加了一个吧嗒嘴的毛病。 她已经很久不写日记,或者即便写,也是周记甚至月记,乃至年记,到了年底对自己这一年的所思所想做个整合和简短的回忆,不光是担心再次被吴刚翻到后对号入座,还因为实在也无话可说。 从前的她,痛苦中还有希冀,平淡中还有梦想,而现在,她对美好情怀的所有渴望,只能像冰山上的雪莲,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悬崖之上,久久地闭合了花苞,只能等合适的温度和光照才能盛放,而她的绽放还希望能惊艳旅行者的目光,所以,不是花没有了心事,而是要绽放给知心人观赏。 她早就没有了诗词歌赋的心境,更不会为哪个人费神去思量。下意识里,愿意在心底建一座坟,将深爱的人葬在其中,定期祭奠,将生活极力过得波澜不惊,更不想再看到枕边人狰狞的嘴脸。对于过去,她已经无话可说,她所有的文采诗才都已经消耗殆尽,没有爱,没有恨,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在灵魂的祭坛上,她已经将自己点了天灯,只是她的肉体囿于现实约束不能升华,又不愿沉落入泥,免受玷污,所以她只能将灵魂早于肉体放入灵柩,不想听尘世里亲友的哭声,不想听他们在灵前点燃冥币,虚情假意地为她哭泣,做一番毫无意义的评说和哀悼,因为她知道,这世间,她其实没有亲人,儿子不是,丈夫不是,父母不是,兄弟姐妹更不是,一直以来,她就是孤独的个体。 她的归路是祖先天葬的归宿,她的灵魂超越了大漠孤烟和莽莽绿林,肉体静静地安放在天葬台上,任由天葬师分解剥离,任由秃鹰啄食、吞咽,最后将灵魂带上天堂...... 那个春节,曹铭从遥远的南国归来,他们居然意外地在他老婆洪芳的店里相遇,随意的叙谈之下她才知道,其实他曾经在离她很近的省城任职半年,并时不时可以回家,经常在洪芳店里一呆就是半天,只是从来没有来找过她,她也从来没有在市场检查中遇到过他。 这一次要不是年前的市场检查,偶然路过洪芳的店路过,她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归来,在她冥思苦想寄情于千里之外的他的时候,他其实就在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市场二楼上,他老婆洪芳暖阳高照的店里那张小床上,躺着晒太阳,呼呼大睡,在远离亚热带的故乡享受北方冬日的暖阳。 不过,他们那次相见时,恰逢洪芳去省城提货了,他代替她照看着春节前异常火爆的生意,他们在洪芳店里,借着没有顾客进来的的那段空间,说了些简单的问候,他甚至还给她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她匆匆地告辞去上班,也防止周边的经营者给他们制造话题。 不过即便是短暂的接触和交谈,她还是发现,他对于那些在她眼里应该不是他内行的服装和价格,却是十分的熟悉和在行,不用刻意询问和翻看进货记录,也不用过多的讨价还价,他就能轻松搞定一单生意,所以,他应该没少参与洪芳的买卖。确实也应该如此,毕竟他和洪芳已经结婚十多年,又成了两个孩子的爸爸妈妈,他们的利益和金钱本来就在一起的。他开店的这个铺面都是他们共同投资以她的名义买下的,他们怎么能分得开彼此呢?事实证明,曹铭和安吉之间,早就不是相濡以沫的爱人了,他们之间早就没有甚至从来就没有彼此的关联,只是内心里不愿剥离跟他的感情纠葛的是她安吉而已。 不过那个春节期间,曹铭还是给安吉打了个问候电话,当他得知安吉的值班日期后,他居然就到她办公室来了。那天值班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同事,他坐在远离安吉座位的电脑前玩着游戏,对于他的到来,只是轻微地点点头打个招呼,再就埋头在正在玩的纸牌游戏之间了。 而安吉和他之间,没有过多的客套和拘束,问了些简单的问候语后,他在她指给他的对面座位上坐下来,和她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恍然间抬头看,见他原本乌黑浓密的头上,居然长出了不少的白发,安吉有点讶异地说:“你头发怎么白了?” 曹铭淡淡一笑说:“可不是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头发就白了?还以为自己很年轻呢?” 安吉算算他跟自己相同的年龄,虽然也是人到中年,但应该远远没有到长白发的年纪,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地站起来,走近了他说:“我不信,该不是我眼花了看错了吧?还是太阳的反光?” 第329章 还有爱吗 安吉走近了他,当着那名沉迷游戏的男同事的面,拨拉着他的头发,果然在他的头顶看到了不少的白发在黑发间闪亮,尤其是两鬓间更是密密层层的,犹如染了一层霜。 她强忍着心底涌起的泪潮,装作随意地说:“我给你拔几根吧,分析一下你为什么早早地白了头!” 说着就从他头顶拔下了最长最粗的三根白发,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其实她很想像以前一样,将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深情地将他的满头黑发抚摸,而后落泪,而后拥抱着他,或者倒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的心跳,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深情款款的诉说静静地睡去,或者接受他激情的吻,让心潮起伏如月光下的海洋... ... 可是,现在,她不能,他们都不能,不敢想,不敢做... 当他起身说玩玩电脑时,安吉走过去给他开了对面的电脑,乘其不备,捡起她放在桌上的那三根白发,打开皮夹,放到最深的内层,而后,各自面对一台电脑,打开不同的文件夹,说着有意无意的话,好像一切都再稀松平常不过。 良久,安吉的一声叹息,让曹铭拉远了椅子,就那样靠着,望着她,而安吉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眼睛盯着电脑,表情一如既往地灰暗和沉着冷静,仿佛自己没有心跳,没有思想,直到他告别,安吉送他出去,拿来钥匙打开了大门,等着他走出去后,俩人浅浅地说声再会,连目光都没有再做个对接和停留... ... 而回到房间,安吉打开柜子,打开以前的那些笔记,安吉却再也无法用掩饰哀伤,泪落如珠... ... 是啊,口口声声说的永远爱,相信爱,如今却到了不敢言说的地步,十六年,不远不近的时光,十六年,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平凡的时间流逝,绝对平凡,但对于他们来讲,却是非同寻常、痛苦交织的漫漫长途。 春节后上班第一周的周末,安吉和曹铭共同的老同学章书一起和曹铭吃了顿饭。席间他们淡然相处,好像就是普通的同学相聚,可是章书深知这多少年来,深藏在安吉心里的秘密,甚至她和吴刚战争频发的原因,就在曹铭面前揭穿了安吉自以为掩饰的挺好的面纱。 席间,章书跟曹铭开玩笑:“我干脆跟你去吧,你带我私奔得了,我到那边跟你一块工作!” 曹铭却直言不讳:“那不行,年龄太大了!” 安吉笑说:“你看你这人直接不?你不会说,‘行啊,我养着你,金屋藏娇吧!’” 曹铭辩解:“我真的没那个本事,不敢吹牛。” 安吉说:“你以为她那么傻?会真的跟你走吗?” 章书说:“那可不一定!我主要是喜欢他们那种年轻人比较多的工作环境,再说,我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会丢掉工作,跟他走到天涯海角的!” 安吉一言蔽之:“得了吧,你是吃得了那份苦的人吗?只有我才会那么傻!不过我想私奔却没人理我,十几年前不会现在更不会!所以我可不敢说私奔这样的话题了!” 章书认真地问安吉:“唉,真的,你当时想过没有跟他去浪迹天涯?” 安吉脸一红:“这你得问他!我现在做的选择不是也能说明一点吗?我当时是有那种勇气的,问题是没人带我走。” 章书果然转头问他:“假如你当时不那么早地订婚、结婚,等她毕业,你们会不会在一起?也就是说,既然你能出去闯荡,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出去?” 曹铭叹气,毫无底气地说:“我那时其实很难,根本没有条件,而且我是个孝子,我主要为了自己的父母着想,为自己想的很少,所以才... ...” 安吉笑笑,对章书说:“所以你看,我是不是很傻?我拒绝那边同学的极力挽留,回来就是为了等他兑现诺言的,但他不一样,还是想的自己的利益!而我偏偏又是个不会主动出击的人,所以只好落得今天的结局... ...” 章书说:“你们见了面她就收拾你,其实不见你的时候,她一直在我面前说你的好... ...” 安吉急忙笑着打岔:“其实我们成了也不见得多好,说不定也跟现在的吴刚一样,满脸被我挠的伤疤... ...” 曹铭没有笑,而是低下头,表情沉重地说:“那也不见得。” 章书说:“我当时为了和第一个男朋友分手,吵得很凶,口不择言地骂他,让他滚,可他就是不走,我甚至将一盆水泼他身上,他才哭着走了,我却眼里没有一滴泪!而现在的老公刚好进来看见了满地狼藉,只是默默为我打扫卫生!后来想想,我当年对人家的伤害也太大了!” 安吉摇头叹息:“我好像不敢想我会用那种方式伤害爱我的人!也许是我们之间还来不及到那一步吧!不过,对于吴刚,又另当别论,但也是婚后多年他将我伤得体无完肤后我才能做出有些事的。” 章书说:“你别看安吉现在跟没事人一样,其实,有些事你不知道,安吉在和吴刚结婚前,曾去找过我,她精神恍惚,坐在那里一直哭,可是那时候我也正在经受一场失恋,心情极端糟糕,并且那天我感冒很严重,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不清楚,我睡到那里甚至起不来,也就安慰不了她... ...那时候,只要你说别结了吧,我想安吉绝对不会跟吴刚结婚的。” 安吉急忙想阻拦章书的话,可是没拦住,眼看着曹铭低下了头,听见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句话也说。安吉为了掩饰,端起茶杯大口喝了几杯,又装作无意地抬头看了、曹铭一眼,恍惚间看见了曹铭眼里闪过的一丝泪光。那天的饭,他们吃的极度无味,也不知是本来他们的关系就比较无味,还是i饭菜做的有点难吃,反正感性的安吉咽不下去,理性的章书也吃的很少,只是曹铭低着头,吃了不少。他们没有要酒,不然应该会喝一点的吧。 告别时,章书和曹铭抢着结账,安吉挤不过去,只好站边上,最后还是章书结了账。安吉有点难为情,好几次想给章书转过去,又怕章书不收反倒生气,就只好在心里记着了,以后有机会再请回来吧。 第330章 共度元宵 第320章 共度元宵 由于年前那一阵是安吉他们单位最忙的时候,安吉忙着市场检查和料理家务没有顾上买新衣服,就许到了年后省城服装批发城开业的时候。那个周末安吉就叫了一个曲里拐弯的同学萧彦去省城买了几件衣服,算是对自己一年辛苦的补偿。途中,她给曹铭发了一条消息,他回复了以后,她看完就删了,有了以前的教训,安吉可再不敢让吴刚抓住把柄了,本来没有的事,被他再上纲上线叨叨,十万个不划算。 元宵节那天晚上,安吉邀请洪芳带着全家出来观礼花,其实也是个想见他的借口,可是,电话打通后,洪芳却告诉她,曹铭明天要走了,让她上去到他家。 安吉谦让一阵后,只好说好吧,便带着吵吵着要走的儿子准备一起去,但是儿子执意要回家,只好送回去,进了门,吴刚却已经回来了,安吉便找借口说一个朋友叫她去跳舞呢,应付了吴刚的质疑。谁料出门时,儿子却挡着不让安吉出门,安吉不由的怒火中烧,气狠狠说了两句推开他出了门。 到了他家楼下,安吉在一个批发部买了一箱奶子提上,这是这里的风俗习惯,逢年过节或者初次登门,必然要带点礼物,严禁空手到人家,尤其是有老人的家庭,最计较别人空着手去,不是讨吃就是讨债,不像有些地方的人,一点礼数不懂,到人家什么东西也不带,随随便便就去了,这是本地人最计较的,显得这人没教养,还不懂得尊重人。 到了他们家门口,安吉有点拿不准是哪一家,就拨通了电话,听见里面的电话铃声,确定挂断后就敲了门,开门的果然是洪芳,他们一大家人都在,很亲热地站起来打招呼让座,端上来很多鱼、肉、菜等吃的,安吉推辞不吃,经不住他父母的一再承让,只好吃了几口,又和他的小女儿玩了一阵,这个洪芳嘴里出生时被他嫌弃为:“怎么生的,这么难看?‘的小女儿,其实非常聪明伶俐又活泼可爱,安吉教她把自己的名字画成图案给她看,她喜欢的什么似的,举起来就跑去往自己卧室墙上贴。 安吉又和他的父亲聊起他正在看的那部电视剧,问他楼上可住得惯? 原以为农村住惯了的曹父会跟自己父亲一样说不太习惯,谁料曹父却说:“舒服得很!以前苦坏了,现在该享享福了!”倒让安吉有点无话可说了。 曹父又问起安吉的父母家人,安吉如实说:“都在农村老家呢,其实我倒希望他们能到城里来,哪怕是帮我带带孩子也好,可是我父亲城里呆不惯,说没事干吃了不消化,还是农村里自由自在些。” 洪芳煮熟了汤圆,给每个人碗里盛了几个分着吃了,安吉本不想分他们的一杯羹,却被洪芳说:“今天是元宵节,汤圆必须吃的,你是贵客,怎么可以不吃呢?”安吉只好吃了。 大家吃完了后,曹铭父母带着孩子们先去睡了。洪芳收拾了碗筷勺子去洗涮,却让曹铭坐过来跟安吉并排坐着聊天。安吉和曹铭说到过去的一些熟人如何长短,还说到谁追谁的内情,甚至说到了章书上大学时的一些秘闻,过后觉得自己简直一个长舌妇一样,废话连篇,庸俗肤浅,自己都觉得有悖于自己想要在他们面前树立的文雅高知的形象。 安吉看看时间不早了,就要告辞,说:“你们也早点睡吧,两口子马上又要长别了,可要好好的表达一下的!” 洪芳红了脸笑说:“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哪有那么多事儿的?” 又坐了一阵,说到市场新建铺面的事,洪芳要安吉留一下意,如果让他们入股的话,给他们要一间。安吉答应说,她给留意着,要是可以,建议他们尽量要两间。 洪芳说:“哪有那个实力呢?买我哥哥的房款都未还清。” 安吉说:“你哥的钱吗,可以慢点给,先买几间铺面出租着再说。你哥的钱赖一赖总是可以的。反正房子已经住进来了,就算不给钱,他又能怎么办?” 洪芳笑了。曹铭说:“我可最怕人家说我赖皮了,尤其是赖账不还的事,我可做不出来。”曹铭说着低下了头,安吉知道他最后一句是别有所指的,却又装作未听出来。 又随便说了几句话,安吉端起面前的饮料杯一口喝干了说,真的告辞了,打扰你们这么长时间了,太不应该了。”顺势提上包走到了门口。 洪芳对曹铭说:“你去送一下吧!” 安吉阻拦着不让送。洪芳说:“那么我送的意思吗?他送一下好点呗!” 于是便由曹铭送到了楼下,安吉边走边随意地说了些话,最后到了马路边站住了说:“你回吧,别让她久等了。” 可是曹铭说:“我起码得给你打上车了再回不迟。”俩人便站在街口有一搭没一搭说些闲话。 安吉心里想:“就这样了吧,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是非常契合的一个整体了,父母、孩子、房子,工资收入,十多年的磨合,已经将他们完整地粘贴在一起了,而自己,将永远是个局外人了们不能继续观望,更不能期望加入... ... 来了一辆车,曹铭招了下手,车就停了,安吉临上车前突然伸出手说:“再见!” 曹铭显然没有思想准备,惊了一下,也伸手相握,安吉坐进了车,从车窗回头看去,在曹铭脸上又恍然看到了多年前熟悉的那种眼神,不过她没敢多看,只是冲他挥挥手说:“你回吧。”就命司机开了车。 一路上,她心里很空,想起他目光里那种熟悉的感觉一次次冲击着她的心扉,情不自禁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从后视镜看到了司机眼里的惊讶,连忙调整了自己的思绪和表情,说了到达地点,便正襟危坐。 回到家后,看见儿子已经睡着了, 吴刚在看电视,表情很冷淡,显然对安吉说的:“和殷红跳舞”的借口不太相信。 是夜,吴刚和安吉各怀心事地睡了,刚开始谁也没理谁,可是半夜里,吴刚却忽然搂过安吉抚摸着想要她,在感觉到她的冷漠后,吴刚却就不动了,转过身去,很快睡着了。 安吉被他惊扰醒来后,却一直无眠,心里明白,她不应该再想入非非了,“他”早就不是“他”了,她也不再是她,他们之间的一切已经随着时光流逝淡化的越来越浅,甚至成为空白了,可是她的心里,总有点不甘心放下... ... 第331章 找人办事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第二天安吉他们就正式上班了,等大家互相问候完了过年的好,领导便召集大家开了个会。 在会上,领导一开始就因那天值班时出去安吉跟曹铭和章书三人吃了个饭被他抓个正着而不点名地批评了几句,然后又提到年前办案上的一个纰漏,又被明确地点名批评了一顿,尽管并非是安吉本人的失误,但两位领导之间的不和也让安吉她们几个办案人员左右为难,加上局所领导的口径不一、久久不能拍板定夺是主要原因,当然这里也有安吉的优柔寡断导致的不能坚持公道和法理,所以尽管她装作毫不在意,但毕竟在那么多不知内情的同事面前让她这昔日叱咤风云的办案精英有点失了颜面,想想也是气恼! 会后大家都无事可做,坐着闲聊,安吉心事重重的,想到那个人再一次远行了的缘故吧,不过这次见面她不再有以往那种心悸的感觉,也许是他们缘分将尽了吧。但觉得应该问候他一下行程,便发了信息:“走了没有?坐上车记得告诉我一声。” 结果人家回过来一条:“已经过了下一个县城了。” 安吉知道他其实根本不再留恋她这个人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很抱歉昨天贸然去打扰你,其实我想说的话根本不是那些废话,但已经无法收回,坐在出租车上我的眼泪就收不住,司机都回头看了好几眼,只好下车走回来,让风吹干我的泪,吹枯我的心!唉,我怎么这么虚伪呢?” 他回:“其实我也一样,我的心里也很难受,可是我不能靠你太近,有些话,只有憋在心里。笑一笑吧,庆幸我们都还在!” 安吉又发一条:“总有些话语言不可能表达,总有些人一生都不能放下。我和他那方面配合很好,可是心脏部位总是隔着一层膜,我怎么努力也撕不掉。” 他回:“心里有佛便是佛,心里有魔便是魔!忘记那些不愉快吧,努力把灵与肉都融合在一起!毕竟过了那个年代了!” 安吉于是明白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了,也可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他们之间没有了以前,也没有了未来,便回答:“并不是以往的不快在作梗,而是... ...算了,不说了,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祝你一路顺风,早点达到目的地,从今而后事事顺心就好!” 他们终于是无话可说了。安吉也便想彻底放下。前面压抑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她真不应该再自寻烦恼了,也许不发这几条短信,她的心里会一直纠结着一些幻想,让她的心情一直败坏下去的。她已经算看清了他的老奸巨滑,他的能力超众,他的魅力所在,他的情感所向,尤其是他那天说到的他为洪芳家人办的那件事,确实证明了他的高明和厉害,他的言语里也有点沾沾自喜。而洪芳口里的他,也确实在她家里人眼里有着不一样的地位了,他的能力和身价确实不是她原来认识到的那样了,这么多年,他进步的不是一点半点,停步不前的只是她而已,他们之间距离真的越拉越大,早就不是原来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 快到中午时,安吉想起洪芳曾托她找某单位的人问询的一件事,便想到了在某机关办公室的老同学董鑫,便拨通了他的电话,安吉开口就问:“你好吗?情人节也不问候一声,是不是有了新情人,忘了老情人?” 那头显然吃了一惊,顿了一下才小声说:“是你啊?你怎么想起我来了?” 安吉说:“当然是有事相求,不然的话也不敢打扰你大主任的工作,耽误你上进的时间,影响你的光辉前程啊!”说着便将要办的事一二三四说了一通,完后说,“你先抽空打听一下,再给我回个电话好不?” 董鑫也很利索地一口答应:“好的,我试着问一下看,也许能行吧。” 中午在家吃过饭正准备午休,董鑫的回话来了,说了具体承办此事的相关单位,并说可以帮她试一下,安吉说了谢谢,回头看见吴刚的眼神也很自然,便继续进了卧室去午睡。 下午安吉打电话给洪芳,告诉她:“我已经托人问清楚了,是**单位管的,可是人不熟,你们在那个单位没有认识的人吗?有的话想想办法,我本来可以动用点关系的,可是怕吴刚又对我不满,跟我闹事情。刚才说的情况都是背着他跟以前的老同学问的。” 洪芳说她都打听了,他们楼上的邻居是跟那个单位的领导一个村上的,她过年那几天让曹铭借着拜年去他家问问,结果他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她想干脆自己找时间去问问看。 安吉说:“好的,我们一起努力吧。”、 回头想想,是不是洪芳洞察了她和曹铭过去的那层关系,又看清楚了她现在对他的旧情未了,是不是也将她当作了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 那天天快亮时,吴刚搂过安吉,一番云雨后再次睡去,到了六点就早早起来去了省城给别人办事,安吉却再次睡着了,谁料就做了南柯一梦,梦境很奇怪: 她辞了工作去打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好像是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有很多的人,好像是个大教室,墙上挂着块黑板,而曹铭居然也在。安吉一愣,原来自己真的进了他的公司。 一个很老的老师讲课,让安吉将他讲的重点写到黑板上去,可安吉写的字歪歪扭扭的很难看,并且高低大小不一,老教师很不高兴地让安吉重写,安吉便擦去重写,仍旧写不好。 曹铭主动上去帮她擦黑板,让安吉对照着黑板的边缘写就直了。下课了,老教师让安吉好好写字,说下节课继续这样他就不客气了,让安吉在大家面前下不了台,后来就在大家都走了一个人在教室里练字,一扭头,曹铭也在黑板上写字,他的板书很漂亮,他的样子也一如既往,而安吉却不是以前那样骄傲体面的形象了,曹铭看她的目光中有些同情的意味,安吉却没有跟他说话。 第332章 梦与现实 后来,安吉又恍惚觉得在跟他上一个高坡,曹铭走在她后面,而走在她前面的的居然是他拄着拐的大舅哥,也就是洪芳的大哥洪伟,那是个自小患了小儿麻痹后导致双腿残疾却自学中医且非常具有男子气概的男人。 安吉看着他艰难挪动双拐商品的样子,想上前去扶他,曹铭却说:“我发现你其实跟我大舅哥很般配的,你别看他身体这样,但其实很有本事的,很有男子气概!” 安吉认可地笑说:“就是啊, 我也觉得!我真的很佩服他!如果当初我遇到他,说不定会爱上他,嫁给他的!我不嫌弃他残疾!” 结果走在前面的洪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便回头看安吉,安吉也大胆地望着他,一转脸,曹铭却消失不见了... ... 就在这时,儿子豆豆一骗腿,钻进了安吉被窝,嗅着鼻子说:“妈妈的味道是我的能量之源!” 安吉醒了,听见他这句话,笑着拍他的屁股:“小东西,你这嘴巴怎么生的呀?” 豆豆说:“可不是你生的吗?幸亏我是你儿子,不然哪里去找你这么个人?可就是为啥没嫁个好老公,这辈子可把我害苦了!又穷又吃不上好吃的,还让这么个男人打骂,受尽了虐待!”说着说着,他还委屈得哭了,眼泪哗哗的。 安吉一愣:“滚你的!你爸爸再不好也是你亲爸!要是换了别人,谁知道怎样?再说你妈妈带着你这个小东西也找不到再好的!” “谁说的?你当时为什么不嫁个干部?这样我就有花不完的零花钱吃不完的好吃的!走到哪里都让人捧在手里当宝贝!” 安吉吃惊于儿子的早熟:“那怎么办呢?” “离掉重嫁呗!”小豆豆回答挺干脆。 “有谁娶我呀?你妈妈现在这么丑了!” “有啊,你当然有你的好处!不然那个经理怎么都追你呢?” 安吉惊呆了:“哪个经理呀?兔崽子?我怎么不知道?” “就那个送给你书的于川经理呗,还给你送祛斑的化妆品,那个瓶子里装的粉!” 安吉气笑了,忍不住去掐他的屁股蛋:“王八羔子!你哪里听来的这些?那个可不是经理送的!” “那肯定也是男朋友送的呗,你别以为我什么也不懂!我告诉你,我可是天上的神!” “去你个小鬼头吧!脑瓜这么好,作文却写不上三句话!你再胡说我把你这小嘴撕开了再缝上!你敢这么说你妈!” “我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母子!妈妈,为什么我是你和爸爸的孩子?没有男人,你们女人生不了孩子吗?”豆豆开始探究了。 安吉只好认真回答:“是的,因为男人能提供种子,女人提供土壤,两个人结合才能生出孩子来。” “哦,我知道了,男人和女人相爱了,亲嘴的话就会禅城一种气,这种气能产生一颗种子,在妈妈的肚子里发芽长大,变成一个孩子,跟植物一样!” “是的!”安吉笑了。 “所以,男人和女人没结婚的话就不能随便亲嘴和搂抱,不然生了孩子就是违法的!” 安吉快晕了,由衷地夸赞:“对的对的!聪明鬼!不过要赶快起床、洗脸、吃饭,我要上班了!” 在她给儿子洗完脸梳头时,安吉给他喷了发胶,让他的头发梳起来,他先是叫喊着不要,后来照镜子看到自己威武霸气的头发又笑了,那副又帅又得意的样子让安吉都看得忍俊不禁:“鬼头!也不知道这辈子又要迷死几个女孩子呢!” 叮嘱孩子老实在家待着,自己拎了包就去单位值班了。 那夜做梦,居然梦见了多年前有过一点感情纠葛现在却毫无音讯的那个人去载举行婚礼,且就在他们单位门口,一行人吹吹打打的进去,过了一会,那个人送人出来,穿着新衣服,佩着这边人结婚习惯要佩的红被面,表情很兴奋的样子。安吉感觉自己就在不远处站住,能看见他的脸,比过去胖了些,却是强颜欢笑的样子,可奇怪的是居然没看到他的新娘... ... 梦醒后,安吉暗暗思忖:也许,他是终于有了自己满意的人选,准备再次进入围城了,可是那个她是谁呢?他们会得到他想要的幸福吗?在他的心中,那个原来的“她”的影子,应该一时半会不能驱走,毕竟,他那些年,为了她也倾尽了心血的,可是上次安吉偶遇“她”后,问起“你们现在有联系吗?” “她”却回复一句:“我早忘掉了!”是多么的漫不经心,毫无留恋的余地啊、 可见他过去的种种也是“多情反被无情恼”。所以他的离开才是那么地毅然决然,义无反顾! 那次安吉正在吴刚店里帮他看店,跟一个朋友闲聊,恰好他上小学三四年级的女儿来买东西,那个朋友认识女孩,便拉住她问:“你爸爸找到女朋友没有?” 女孩说:“没有。” 安吉朋友又问:“那你爸爸找女朋友是不是要征求你意见?” 女孩说:“也不是的。”表情木木的,有着跟她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老练,显然对父母的争执和纠葛也是非常了解的,这样的问题她遇到了不止一次,因此练就了一套应对办法吧。 安吉拦住了朋友的问题,满含同情地看着那个女孩瘦弱的身体和躲避的眼神,她能感知到这女孩内心受到的伤害,给她取了她要买的东西后就打发她走了。因为她记得曾经的他跟她热聊那一段说过:“我女儿都说爸爸现在看上去精神焕发!”的话,她知道那是她作为女儿对父亲发自内心的关注和热爱才能在她八九岁的年纪能看到的父亲的精神面貌和内心变化,而这之前,她夹在父母的情感纠葛中间,一边是出轨后对她疏于照料的母亲,一边是遭遇背叛后暴怒的父亲对她无奈的回避或者教唆,还有来自周边人的问询和异样的眼光... ... 安吉真想告诉她:“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我和他一样关心你,想呵护你周全,想好好的疼爱你,可是我不能够!我希望你快乐,幸福,希望你再健康、活泼一点,忘掉生活中的不快乐和不幸福... ...”可是当着那位朋友的面,安吉也不能够说这些话,甚至她还只能装作不认识她。可是她走后,安吉久久地回味着那个女孩小小的身影、苍白的脸、落寞的神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安吉不知道那个人离开此地的原因是什么,也许是不想看到那一对“狗男女”的身影,听到他们的消息,也许是不想再被周围人、朋友、同事、亲戚等问来问去,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走的远远的,或者是因为听说了她和吴刚为他而起的纷争,逃离跟她有关的纠葛,避开吴刚的报复? 但她不相信吴刚有那个本事去找他算账,他的本事就是在家里跟她闹无原则的纠纷,将她的形象和面子破坏的一无是处! 第333章 日庆典 三八节到了,安吉单位为女干部们过妇女节,全机关的男同志也跟着沾光,不光拥有了半天的假,还享受了一晚上的联欢和吃喝玩乐。之前,安吉他们几个利用晚上的时间排练了几遍上一年跳过的民族舞蹈,那晚上就上场演出了,安吉那天心情很好,便放得很开的跳着唱着,还喝了不少酒,一直玩到最后。席间,还和几个长得很帅气质很好的男同事碰了杯,互相调侃了几个回合。 几个女同事打趣说安吉喝醉了,见到帅哥太兴奋了吧?安吉坦然承认;“可不是?不光美女养眼,其实帅哥也是可以拿来养眼的!” 晚会上,几个平时看不出来的男同事亮开了歌喉,居然唱得一个比一个好。安吉霸着点歌机,点了很多老歌给他们唱。其中几首就是她耳熟能详的那些老歌《藤缠树》《命运不是辘轳》《青沙岗》等,那是被曹铭唱得惊心动魄的老歌啊,他嘹亮的歌声已经深刻在她脑海里了,可是从他们毕业分开后就再也听不到了!这辈子也估计成了绝唱!谁料,那几位当过兵的男同事居然唱得非常入心入耳,一点不亚于当初的曹铭,安吉才知道,能将那些歌唱得好的人大有人在,只是她太执着了! 安吉听着耳边响起的音乐,不由自主地拨通了曹铭的电话,想让他感受一下时光流转的歌声,结果没有接通,便发短信给他说了,想让他听歌却听不着的遗憾。 结果曹铭很快拨过来了,说他刚刚也是在公司团庆,没听到电话声音,发现后拨回来却又没人接。安吉奇怪:她的手机上没有来电未接啊?怀疑他在忽悠自己,可是,还是算了,不追究了,只是对他“节日快乐!”问候,回以调侃:“也祝你们妇女用品节日快乐!” 曹铭惊呼:“什么?妇女用品?你是指我们男人吗?这也太悲催了吧!” 安吉笑说:“可不是吗?那用途不是更好更伟大?” 曹铭只好苦笑着承认:“好吧,就当是了!可这也是抬举我们了!” 有女同事听见安吉电话这边的调侃,惊呼:“唉,你这喝高了吧,这用词也太吓人了,什么人被你形容成妇女用品了?” 安吉迷蒙着眼睛,指着场上的男士们说:“那不都是吗?你觉得他们是啥?他们谁有本事说自己不是?” 同事笑着推了她一把:“小声点!还有领导呢,别让他们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么样?难道他们不给自己老婆用?难道他们不承认自己的用处?不信你问他们去!” 同事无奈摇头,岔开了话题:“行了行了,我可不敢说给人家听!你可小心人家过后打击报复!” 安吉听到又一曲熟悉的旋律响起来,先前那个跟她聊天的帅哥站起来拿过话筒去唱了,安吉看着他英俊的面容和潇洒的身影,想想在外风花雪月、却在横躺竖卧对她没有一点礼貌和教养的吴刚,心说也许男人在外和在家都是一样的两面人吧?想到这里,安吉心里涌上别样的滋味,也就不再觉得他们有什么了不起了。 转眼又到一年一度的消费者权益保护日了,这对安吉他们单位来说是个重要的官方节日,需要做很多的宣传活动和检查工作的,安吉被抽去参加广场上的宣传活动,搬了很多沉重的桌椅用来摆放他们的宣传资料和没收的过期变质和假冒伪劣商品,又为围观群众散发了很多传单,咨询了几个有关消费维权的问题,教授了他们一些消费知识。办完这一切,已经中午了,单位管了他们一顿饭,下午就给他们几个放了假。安吉跟着大家干这些活,虽然觉得累,但没觉得啥,结果到了晚上,就觉得很累,下体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个东西堵着,走路都有点妨碍了。没办法,次日安吉便请假去看病,谁料却诊断出“子宫壁脱垂”,诱因就是出力过大,劳动过量,一句话就是挣出来的!医生叮嘱安吉必须卧床休息,期间不能吃辛辣刺激食物、不能干体力活、不能过夫妻生活,不能... ...总之要她少运动少出力。 安吉只好开了病假证明,干脆向单位请了一个月假在家休息,趁机就将自己过去写的东西整理一下。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安吉就在家待着,不分黑白地打字,间或做好饭给吴刚送过去,有时候也在他店里帮着看一阵,好让他去另一条街的批发部进点货。 一眨眼过去了二十多天,安吉细细盘点自己写的东西,结果发现写的七七八八的,也没一个能拿出手的作品,心里遗憾自己刚开始就没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写作计划,所以写的东西不过是新瓶装旧酒,从各种笔记本上打到了电脑上而已,并没有什么创意和新的内容。尤其遗憾的是原来计划的出去旅游或者带孩子去北京看病的打算也在吴刚的阻挠和自己的犹豫下泡了汤。 不过庆幸的是,将自传体小说《废墟之间》第一部写完了,其实不过是也才写到刚考上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段。 写的过程中,安吉心里虽然有泪有苦,相距那段时光十五年了,回味起来还是她此生最为幸福的时光。虽然才写到开头那几个月的片段,但已经消耗了她大量 时间和精力,还有更漫长的岁月没有来得及撰写,只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加把劲了,但是写着写着,安吉觉得心痛起来,往事很痛,现实又何尝不痛?她已经不想去细细触摸了,只是自己立下的誓言尚未完成一点,她绝不能无果而终! “大姨妈”又来了,安吉腹痛不止,也知道这是治疗妇科病的最佳时机,便去医院输了一周消炎药,又过了几天做了微波治疗,医嘱一个月要禁止性生活,可是这一点要做到简直难于登天,因为强悍的吴刚简直如狼似虎的,不过这一次,安吉不打算让步了,就算她把吴刚的欲望理解为情深意重也罢,为了自己的健康,她必须要守牢底线了。 几天前,为了给儿子治病的事,安吉跟吴刚大吵一架,他居然口不择言,骂安吉脑子里装了屎,听不进人话,说儿子明明好好的,为啥要故意没事找事? 安吉也气得大骂:“你个畜生,儿子的病在身上,医院的检查结果在那里,又不是我杜撰出来的,你现在不让看,以后严重了怎么办?你给来娘写下保证,以后出了问题你全权负责,并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完了又接上一句,“你家的人短命都早早死了吗,你啥时候死?” 挂了电话还气得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好久才将自己安抚下来。 晚上吴刚回来,居然就说,让安吉给他四万块钱,他们离婚算了,安吉大声说好! 可是到了正式要谈时,吴刚却又非常可笑地故弄玄虚,一会儿装作给他新疆的哥哥打电话说他要上去,一会又装作给不知道哪个朋友说他要远走高飞呀什么的。 安吉看着他的丑态百出的表演,不想听又不能不听,干脆也拿着电话,假装给某个朋友打电话,细数吴刚这些年干的各种可恶行径,声讨他的种种不是!自己都觉得他们真是一对非常可笑的夫妻! 第334章 原形毕露 周末,安吉带儿子去了市里,花掉了一个月的钱,给儿子买了内衣外衣等全套服装,穿起来看着很精神,安吉自己却为了捡便宜,很失败地买了一条不怎么合身的裙子,回来穿给吴刚看,被他的一句话说的越发后悔,但是后悔也没用,只好先放着吧。 晚上住在原来的老同事牛琴家,她嫁了个军官,早就调到市里来了,可是看上去依旧那么慵懒丑陋,穿着打扮也很朴素。安吉和她已经多年不见了,原以为生活安逸的牛琴进了城,生活安逸,工作轻松,相貌气质怎么也该有点变化的,可是现在看上去腿依旧很弯、背也依旧驼着,一张不施脂粉的脸上依旧那么寡寡的透着灰黄,气质依旧平庸,悠闲而不优雅,娇气但不娇贵,很平庸而不平和,更兼没有才情和理想的样子,可是人家命运就那么好,老公在部队上当个小军官,安吉曾经见过他几次,知道他虽然相貌普通,个子也不高,但是对牛琴非常温和体贴,在她怀孕时就体现出了一个好丈夫的有些禀赋,不光会给她按摩,还懂得很多妇女保健知识,让牛琴在怀孕和哺乳期间少收了很多罪,连她自己也说:“想不到我老公从小出门,在部队上待了多少年,却懂得那么多生活常识!”那种幸福的感觉油然可见。 这次她们闲聊期间,牛琴和安吉说到其他从原来单位调来的同事,言语之间很有点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听安吉说到吴刚时那种不屑的样子,大为不解:“既然这么讨厌他,为何还要跟他过?”又提到安吉去年去吴德家讨债时被吴德夫妻暴打的事,说她印象中的安吉也是一个高雅平和的人,怎么会走到跑人家门上讨债被打,躺在人家院子里撒赖的地步? 安吉不知道她是哪里听来的这件事,更想不到别人嘴里传出来的事情居然变成了那个样子,她只是觉得羞愧难言,更憎恨下贱无能的吴刚带给她的耻辱,可是她... ... 四月份的时候,安吉被调换了工作岗位,在一楼窗口收费,每到月初十天的收费时间,每天都有几十号人围着窗口缴费,又闷热又吵闹,但是一天忙下来,倒也没有工作压力,心情便十分好。 月底安吉堂哥家搬新房,安吉 一忙就忘了去搭礼,到了下午下班,便带了一个被面和五十元钱去了,他们已经在酒店里待完了客,便给安吉下了面吃了。几个堂哥堂嫂和堂姐都在,堂哥们已经喝醉了,安吉和他们坐着聊了一阵天,又和另外一个叔叔的儿子说起了他打算开店的想法,堂弟让安吉出个主意。安吉想到吴刚多次要求将店转出去的想法,想说又没说。 后来堂嫂问起吴刚,安吉简单回答了他开店的事,堂哥便让安吉把他叫来,安吉只好拨通了电话,堂哥亲自叫了他过来,吴刚便来了。堂嫂给他煮了一碗面,又将锅里的臊子热了浇上,并端过来一盘家里卤的肉,吴刚没有推辞也便吃了。又和几个堂哥喝了一阵酒,八点多才回来,吴刚已经喝醉了,早早就上床了。可是孩子的作业没有做,安吉只好辅导他写完,等孩子睡了,安吉又打开电脑写东西到一点半才睡。 前段时间安吉去烫了头发,于是乎每天早上就多了一道喷水弄头发的工序,不过听同事和朋友们说安吉烫完头发,越来越漂亮了,也会打扮了的话,安吉心里也美滋滋的。 因为没有平时穿的便装,安吉便在吴刚陪伴下去了服装店,买了一件深咖啡色的上衣,花了将近一百元钱。 完了一时高兴,居然就跑去银行,取了自己历年来存下的三千元钱去偿还了吴刚为了开店在信用社贷的款。次日又去买了一只绿色的漆皮包,很漂亮,上次她看好后就没有舍得花钱买,钱是跟吴刚要的。 最近一个月,安吉因病医嘱要“戒色”,吴刚便也拼命克制着安守本分,但是肌肤相亲还是有,只是多了一个以手抚脸的温柔动作,貌似两人的感情达到了一个高度和深度。 周末下午安吉只穿着内衣躺在床上看书,听见门铃响了,儿子豆豆接起来后按了开门键,安吉问是谁?豆豆说好像是那个医院的阿姨。 安吉便赶快穿上外衣,依旧躺床上等着她上楼,结果过了一会儿后,敲门进来的却是安吉大姐安欣,她气喘吁吁的上楼,给豆豆带了一个老妈烧的馍馍,并带来老家的两个消息: 一个是,表弟媳妇“朱胖”死了,死在了从新疆回老家的路上。另一个消息是:安吉母亲身体越来越差,父亲的地太多种不了只好包给人了,安欣还帮了十多天的忙。 安吉觉得无比惊讶,便说;“那你来的时候为啥不把老妈带上?” 安欣翻着白眼气冲冲地说:“老爹吃不上饭!” 再问表弟媳妇的事。原来是表弟高文外出打工时,不敢将久病难愈的媳妇“朱胖”放在家里,便带到了新疆,平时就租房住在工地附近由他照顾。结果“朱胖”的病越来越严重,只好带她坐火车回来,结果到了半路就不行了,同行的旅客让他们去了铁路医院抢救,结果就在那里抢救了八九天,结果还是死了,表弟居然按照本地老人去世安葬的最高礼仪买了一口棺材,并给她穿了七件套丧衣,铺盖了两床被子,雇人抬棺将她埋在了沙漠里。姨夫气得发昏,说那个病婆娘进门就生病,还一个儿女也没有生出来,害了他们家十多年,花了他们全家的全部家财,这下终于死了,但是表弟居然当先人抬埋,他们两个老的死了都未必有她的待遇! 安吉不由的叹息:“看不出高文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毕竟两人是自由恋爱的,高文负得起责任,朱胖也有这福份... ... 再问安欣有关细节,安欣就火了:“该问的你不问,管别人的那么多狗屁干啥?”转身就走,安吉再说“让老妈过来住一段时间。”的话,她已经下楼了,一声都没给安吉回复,安吉只好闭了嘴,等听不见安欣脚步了,才关上门,心里却依旧回味着有关表弟和弟媳妇的事情。 第335章 再遭家暴 五一节到了,安吉本打算利用这个假期去上大学的省份来个故地重游的,可是她的值班排在了中间两天,前两天加后三天本来已经倒好了班的,可是大家都在等着这个长假出游的机会,原本说好倒班的人临时变卦,安吉只好老实呆着,不过她想好了也可以这几天时间回老家去看看父母,无论他们心里如何看待自己,她做女儿的总要报答一下他们的。 买了牛奶等营养品等车时,却发现车少人多,于是吴刚建议包他同学的车去,便叫上了一个单位共事的表哥夫妇俩一起去。路上安吉对表哥夫妇问询到的吴刚目前的处境忍不住说了谎,事后都有点好笑。 回到家后,喝了几口水,在舅舅家吃了午饭就返回,顺车带了母亲从邻居家借来的两袋洋芋,还给了司机一袋。大约是知道了安吉他们打车不易的理由吧,一向总要对他们极力挽留的母亲没有多攀扯,就放行了,不过自己也顺路坐车到了娘家。 回到家,发现吴刚并不在家,安吉便给他打电话,吴刚说他和几个朋友在肥仔设在郊外树林里的帐篷里喝酒,叫安吉过去。安吉到了地方,却发现吴刚和一个据说是在组织部工作的男同学一起喝酒,边上还有两个保险公司的女人。安吉想起前段时间吴刚半夜出去,据说也是这个男同学邀请的,一起玩的也正是那两个女人。安吉到的时候发现吴刚已经喝醉了,其中有个女人看到她后,表情突然变得非常诡异怪诞。安吉起初不以为意,给吴刚代了两杯酒居然就醉了,拉着儿子豆豆和肥仔女儿一起玩,俩孩子缠着安吉争相叫她妈妈妈妈的,安吉满脸红光,玩得正起劲,却见那个女人附耳对其中那个男的说了句啥话,就拎着包跑了,走的时候还留意看了安吉和吴刚一眼。安吉不免觉得奇怪,隐隐觉得那女人可能是跟这两男人中的某位有点瓜葛,但又说不清楚就不去管它,只是和他们几个人一起喝酒玩耍,归来的时候,两人都喝的大醉,也没吃晚饭就睡了。 3、4日值完班,吴刚包了同学的车去了临县的一个旅游景点游玩,想到车还有空位,自己去了也是一个女的,连个拍照的人都没有,就叫了徐济成的妹妹徐济英。那个旅游区树叶也才绽开,但是因为有好几个自然天成的景观,人们便为其赋予了一些形象别致的名称和传说故事,因此还是充满吸引力。 徐济英比他们小好多岁,虽然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但是她身材笔挺,皮肤很好,又特别爱说爱笑,一直以来就将跟她哥哥关系甚好的吴刚称作哥哥的,也附带着叫安吉嫂子,每次见面总是亲热又莫名地笑个不停。有这样的一个活宝相伴,他们的旅程便充满了欢声笑语。 游完回来后,他们在那个县城吃了饭,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了,累个半死,洗完脸和脚后直接就睡了。 接下来的两天,安吉在吴刚店里帮着看店,但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热心于他的事了,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但是安吉隐隐觉得比起她来,吴刚对这个店的生意更是漫不经心,也许是他上次去省城的时候找到那个同学有关吧。 就在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安吉带孩子去吴刚店里转悠,老远却看到吴刚和被她视为狗杂种的吴德正在店门口坐着,边上还有徐济成,他们仨谈笑风生,聊的正欢。 安吉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就要冲过去骂,儿子小豆豆觉得大事不妙,就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小声说:“妈妈,你还是别过去了!” 安吉问:“为什么?” 豆豆说:“你讨厌的吴三娃子也在那里,你过去看见了又要生气!” 安吉大声说:“放心走!狗杂种算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家的店,将他赶走就是了!” 豆豆紧拉着安吉的手不放,安吉甩开了他的手,径直走过去,到了跟前,故意大声跟徐济成说:“你好有兴致啊,晒舒服了吧?” 吴德抬头看见脸色青红的安吉,赶快站起来,进到店里去叫正在和徐济成儿子一起玩耍的小杂种:“走走走!” 吴德的那个猪头猪脑的儿子还不想走,吴德便一转身就进了边上的手机缴费大厅。 火冒三丈的安吉走进了店,一眼看到那个斜眼反嘴的狗东西,真想一脚将他踹出去,但是想想那样做的后果,便忍住了怒火,对着儿子说:“豆豆,拿来扫把扫扫地,将这一摊垃圾扫出去!” 吴德的小崽子方才抬头看到满脸涨红的安吉,拿了他放在柜台上的衣服,还在那里问:“我爸爸呢?” 安吉瞪他一眼没做声,小东西出了门又问徐济成,徐济成指指隔壁说:“进这里了!”小东西便走进去了。 安吉满腔怒火地出得门来,眼睛盯着吃力扒外、作贼心虚低着头的吴刚,心想:“这个草包窝囊废那里算的一个男人?任由这个流氓那样殴打和欺负自己的老婆,他居然还跟他亲夫一家,明摆着他根本不在乎安吉受到的伤害! 安吉气得无以复加,便往家走,边走边骂,谁料走到隔壁一个店门口时,却见自己的堂哥安华走出来,只好忍住怒火和谩骂,跟他打了声招呼,悻悻地回家来,咬牙切齿地做好了跟吴刚清算一把的准备。 晚上睡到床上,安吉假装淡定地跟吴刚扯了些别的事,终于说到之前那件吴德暴打她的事,由不得悲愤交加,就和他吵起来,吴刚却寸步不让,甚至更加振振有词,安吉气火攻心,忍不住质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对我的欺辱还不够,还要让我再回忆一遍?我为你闹到这步田地,你却跟我离心离德,我还有什么意思跟你继续生活在一起?难道就为了每天感受被你一家欺凌的滋味吗?” 吴刚却说:“我怎么不好了?五一假期不是还租车让你去玩了又去了娘家吗?” 可是一想到那件事就怒从心头起的安吉哪里还能记得吴刚的那点小小的恩惠?反倒是抓住了吴刚的头发,给他重演了吴德夫妇打她时的残暴和野蛮,并口口声声的说:“我让你也体验一下他们当时打我的场景!你再去体验一下你给我的幸福生活!” 谁料吴刚也彻底翻脸了,反手就将安吉压在床上,打得她遍体鳞伤爬不起来,还将她的脸抓了深深的三道血痕,完全是丧心病狂的样子,安吉哪里是他的对手?最后吴刚领着孩子去了店里,只将奄奄一息的安吉一个人扔在了家里,完全不顾她会不会跳楼自杀或者做出其他不可思议的事来。 第336章 出尔反尔 次日早,安吉从一夜的疯狂梦魇中醒来,觉得自己的脸疼得要命,便爬起来去照镜子,却见被吴刚抓出了三道血痕的脸肿胀的无法直视,根本不能见人,便再次厚着脸皮跟所长请假,对所长说了实话,然后给一直以来关系较好的闺蜜殷红打了电话,跟着她一起坐她单位的车去了省城。 虽然她一路上捂着口罩,但是她哭过后红肿不已的眼睛和躲闪的目光,以及低落败坏的情绪,哪里能躲过殷红和她同事的眼睛? 到了省城,天气骤热,满街的人穿着单薄,安吉只好也取掉口罩,假装看不见人们看她时怪异的目光。殷红表示要趁天好逛逛街买点东西,安吉只好陪她去。 买东西时,店主或店员对安吉小心翼翼的态度和躲闪的目光是那么地照顾安吉已经扫地的自尊,可是她一身廉价且灰暗的衣服,配上一脸触目惊心的伤疤,已经让安吉难以掩饰自己满脸的憔悴和满心的灰败,有谁能从她这副样子联想到这也曾经是个以笑语嫣然、才华横溢而蜚声校园、目中无人的才女呢?有谁知道她为情痴狂的下场,却落得这样的一个可悲的下场呢? 安吉内心呼唤着:“上帝啊,让我忘掉曾经的忧伤,忽略现在的痛苦吧!给我救赎的力量,让我找回原来的自己,将心灵放飞哪怕一时吧!” 到了殷红家里,见了她做律师的丈夫,安吉强装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殷红老公也只好假装看不见安吉羞怯的表情和残破的面容,只是买来了菜,叮嘱殷红好好做顿饭吃了,他改天再请她们外面吃饭。难以见人的安吉自然求之不得。 在省城待了两天,下午时分赶回,就为了赶上政府下班前办理离婚手续,提前已经在电话里跟吴刚商量好了,可是回到家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安吉匆匆地写好协议,叫来吴刚签字,在赔偿他青春损失费那一栏留言了空,就等着吴刚填写了。安吉已经想好了,不论吴刚提出什么要求,只要她能办到,就不惜一切代价了! 可是吴刚签字前却对着那两页安吉完全照他们在电话里商议好的结果撰写的内容盯了半天,还重写一遍,在损失那一栏填上“四万元”几个字,两人便带着所有手续到了镇政府民政部门,谁料那些办事员却说安吉的手续不全。安吉只好心急火燎地赶回来,找到那份微不足道的证明再去,却被告知他们下班了,让第二天再来。安吉气得咬牙切齿却只好无可奈何,恨不得砸了那个办事处的大门、 当夜,吴刚却嬉皮笑脸地挤进安吉的被窝,一再要求:“给我最后一点留念,否则我不签字!” 安吉骂道:“不签就不签,老娘去法院起诉!” 可实际上她一想到这许多年为和吴刚离婚花在法院的诉讼费和走的那些繁琐的程序,安吉还是心里发怵了。于是口气也不是太严厉了,但是想到吴刚打她时的残暴和野蛮,以及他们一家对她的各种欺凌侮辱,她不得不硬起来,坚决抗拒吴刚的求欢。 吴刚却厚着脸皮一再恳求:“就一次,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你,今后再也碰不到了,你就留给我一点念想吧!” “滚你的畜生!你打老娘时哪里想到过留一点念想的?你这一家畜生把我当成啥了?这个时候都忘不了占我便宜!死一边去!”安吉厉声骂道。 “不行!你不给我就不签字,也不上法院!”吴刚继续厚颜无耻地说。 “我就知道你这个牲口占了便宜不会卖乖~!再要不滚开,老娘就要拿刀砍了!” “不行就是不行!你给了我就答应明天一定去办手续!保证今晚是最后一次!” 安吉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已经无力抗拒,便自己给自己下台阶:“好吧,就算当一回鸡了!为了以后的自由!” 于是吴刚表现的异常癫狂,完全将这一具被他摧残的伤痕累累的身体当做珍宝了,倒像是个情深意重的好男人。 可是满心伤痕的安吉哪里有精力能承受这样的兽性?她用力去踹吴刚的腿,踹不下去就撕扯着他的耳朵,结果发现他居然满脸的眼泪和悲戚,倒真的像极了万分不舍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点.... ...可是想到他那夜殴打自己时的疯狂和歹毒,还是控制了自己被感动的情绪,告诉自己:“不过是变态的发泄罢了!” 可是吴刚的身体似火在烧,疯狂而缠绵。安吉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不感动,不迎合,不过是发泄兽欲而已!安吉拼命去推开他,可是吴刚一双结实的臂膀将她搂得很紧,一双手还不停地抚摸,让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挣扎不开,只有将自己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就将吴刚狠狠咬一口! 但吴刚居然还在恳求:“抚摸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可是安吉脑子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和几个词:“签字离婚,分道扬镳,重获自由,随意人生!” 不待吴刚发泄完毕,安吉早已昏昏欲睡,可是吴刚的激情很快又来了:“我还要!这是我今生今世最后一次和女人肌肤相亲了!再也接受不了别的女人... ...” 安吉无力挣扎,只能发出几个词:“哼,你这驴!” “你叫我啥都行,我就是舍不得你这头猪!人太坏了,肉体太好了,在外常想起来搂在怀里肥肥满满的感觉!以后我真的不再碰别的女人了!”吴刚还有脸信誓旦旦。 “滚,除非驴不吃草!”安吉咬着牙皱着眉骂道。 “我就不!” “... ...”安吉挣扎着掉转了身,给吴刚一个脊背后沉沉睡去。但是不久她就觉得分明有一双手在不断摸索着。 安吉忍住了自己的应激反应,一脚踹过去。 “你别坏了嘛!你睡你的,我干我的... ...”吴刚咕哝着说。 “驴畜生,让不让老娘睡觉了?”安吉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不让你睡!明天就不是我的了,得抓紧点... ...不行,我不能便宜了你,我明天不去办手续!”吴刚出尔反尔。 “滚你妈的!你明天不办的话,老娘杀了你!”安吉恶狠狠道。 “好好好!就办就办!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等着你进洞房?这次说好了吗?到哪里度蜜月?” “早说好了!就等着前脚我俩离了,后脚我跟他领证!你要是不离,我们雇人杀了你!”安吉索性威胁起来。 “果然是天下最毒女人心!怪不得你... ...那我还... ...”吴刚呸呸呸啐起来。 安吉不由的骂道:“夹住你的狗嘴!老娘要睡了!” “那好那好!”吴刚终于偃旗息鼓。 安吉话音刚落就昏睡过去。 第337章 终究服输 大清早安吉刚要起来,吴刚却又变卦了:“我就不离!可不能便宜了别人,我还要一次!” 安吉气得双眼冒火:“牲口呀!老娘快被你整死了!” “那是别人整的吧,我才不过两次而已!” “你这头驴不点不心疼老娘,别人可舍不得弄坏我的!”安吉急忙穿好衣服跑出了卧室,吴刚纠缠再三终究是没有得逞。 上班,一早上手里的活让安吉忙得出不了门,眼看着快十一点了,再不去人家就要下班了,安吉打电话给吴刚,吴刚却磨磨唧唧地老半天才从家出来,到了镇政府那里,办事的人却已经下班走了。安吉气不打一处来,想不到人说的好事多磨,谁料这离婚的坏事也多磨!只能放到下午了。 可是下午一忙又没时间去了。 安吉哀叹:“坐失良机,这次又完了!” 吴刚却洋洋得意:“我就知道,只要我在床上一那个,我俩准离不了!” 安吉破口大骂:“你就是个畜生!再有下次,你看好了老娘离不离得掉!” 终究是偃旗息鼓了。 接下来一个月,那次准备好的资料一直就放在安吉办公桌抽屉里,随着存取工作文件而一换再换,最后换到了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像一颗地雷,即便轻易不去碰,也存在隐患,偶尔被翻到了,也是赶快盖住,因为怕被别人看见,也怕被自己看见。 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人没换,心态却渐渐地老去,即便安吉吃了秤砣的心,也不得不在现实面前服下软来,脸上被吴刚扣出的伤疤,也从深到浅,要是化妆品盖的厚一点,也可勉强遮住,自己不照镜子,她都觉得别人应该看不见了。她知道自己一次次妥协的结果,就是一日日将自己的心劲打压下去罢了。同时也相信了一个真理——吵闹夫妻守到老,至于生活幸福与否,那就知道当事人自己知道了,权且当一回鸵鸟吧,将头埋在沙子里,就以为别人看不见自己的屁股了吧! 就在那次之后几日,吴刚终于下定决心接受他同学的邀请,到了省城的公司上班,刚开始的身份是司机,专门为去老乡兼发小的老同学开车,顺便帮他处理点公司的杂务,有时候也替他挡酒,这样他的应酬的圈子就越来越大,见识也越来越广,衣着和表情也越来越体面,倒也让周围原来那些对他鄙视和同情的人也不得不另眼相看起来。 吴刚所去的那家公司,据说是一家实际投资达到200万元的公司,最大的投资人是中央某部委下属的某机关一名干部,背景是政府指令性计划和新的退耕还林政策,吴刚同学的后台则是他在省府专职部门当一把手的哥哥。而吴刚在外这些年练就的迎来送往、虚情假意、见风使舵的手段,加上他还算过得去的外表和彬彬有礼的表象,也给他后来能混迹在那些在官场上威风八面却在商场上多少缺点手段的地方领导和部门中间办事求人发挥了较大作用,很快就在本地和他们从事的那个行业混出了一定人脉,又利用业余时间学会了电脑和上网,在工作中如鱼得水,每次给安吉打回来的电话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加上他给安吉送上的思念之情,这就让安吉也替他高兴起来,觉得他们俩的生活终于拨云见日,日渐光明起来。 不过,这样一来,另一个问题又摆在了安吉面前,那就是吴刚开的那家店只能打出去了,于是接下来安吉忙着盘点货物、打广告、接电话,下班就去店里开门应付各种各样来看店的人以及一些对此店和品牌已经非常信任的学生和部分家长等顾客。几乎无一例外地,那些学生进了门都要环顾一下,找不到吴刚,就会问:“叔叔呢?” 安吉只能逐个回复:“去省城打工了。” 那些孩子都深有遗憾地缅怀:“那叔叔开的那么好,怎么就走了呢?”甚至还求安吉:“阿姨,你就好好支持他开门嘛!说真的,我们同学都喜欢这个店,东西又好,叔叔对我们又好!” 安吉只能无奈的笑笑。而购买者将钱递给安吉时,还要习惯性说声:“叔叔再见!”说完了又惊觉了,难为情地笑起来,安吉也跟着笑。 接下来就是六一节、高考,正是学生购买文具店高潮期,每到中午卖得最好的时候,却因为安吉要上班,不得不关门,唯有下午下班后,匆匆回家做了饭扒拉几口就去开一阵,竟是人流如潮,几天下来,几百元也收在囊中,除了将整钱塞进找不到钥匙打开的书箱中外,零钱留一部分找零,一部分就拿来和儿子大吃大喝和买这买那,很是过了一把奢侈花钱的瘾,由此也知道了那些看不来不起眼的生意人其实过得远远要比她这所谓的白领要宽裕的多,也就明白了做生意的姐姐和妹妹动辄说她舍不得花钱的谴责声的背后,是她们从来没有像安吉一样受过穷! 在大肆处理商品的同时,安吉不忘给同事们传递优惠的信息,于是大家雀跃去看,安吉便以略高于提货价的价格又处理掉了一部分文具,因为她周围那些同事年龄跟她差不多,他们的孩子也基本同样大小,都是很浪费笔纸文具的时候,能赶上安吉这样处理那些看起来不大价格却不菲的文具,何乐而不为? 几天下来,安吉环顾店里,忽然惊觉,货架上真的空了下去,可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卖出那么多东西啊?于是,再给看店的人说店里商品过万的时候,自己就少了底气。 有一天,她的一个同村堂弟找上门来,商量转让事宜。但是他并没有具体定下要转让的话,而是盘踞在店里,看着安吉每天一边给他说明商品标价,一边应付如潮的学生,于是表弟不得不信服:“生意真的很好!”于是说了他回家跟家人商量的话,可就在那晚,安吉正在店里和堂弟商量价格的时候,吴刚却打来电话,安吉便对他说了准备将店转让给堂弟的话。 吴刚却让安吉把电话给堂弟,他要跟他说几句话。 安吉毫无戒备之心地了将自己手机递给堂弟,吴刚便也给堂弟说了这个店生意很好,可以开下去的话。 谁料说着说着,堂弟话锋一转说:“那我问问,有多少钱的货了?” 第338章 赔了赚了? 电话那头,吴刚的声音清晰的不能再清晰:“我走的时候也就剩八千多了,最近你姐姐买了好几天,应该不足五六千了吧?”于是堂弟和边上坐着的堂哥堂嫂一起将目光投向安吉。安吉一时间大窘,面红耳赤都不知道说什么。 堂弟于是对着电话说:“那就是转店也用不了两万了吧?能不能再少点?”不知道那头说了句什么,堂弟将电话还给安吉,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安吉冲着电话说:“你走的时候不是盘点了吗?你说的一万多呢!我这几天也就卖掉了一千来块钱啊,怎么就不足八千了?我知道你是想捣乱了后,将店转给你大哥的!我告诉你,我这店开起来容易吗?我宁可赔上几千块转给陌生人,也不可能给你那一窝畜生兄弟的!” 一面是为了给自己下台,一面也是说给边上的堂哥堂嫂和堂弟听的。 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了,于是大家关了门告辞回家,堂弟说回去给安吉消息。 可是都过了两三天了,堂弟的电话始终没来,安吉又不知道他们家的电话,无法验证他到底转不转店了,只好继续抽空将店开下去。第三日的时候董鑫妹妹董蓉到来,说她听幼儿园同事说学校对门这里有个文体店要转让,她们觉得位置不错,建议她去盘下来,所以才过来看,没想到这家店却是吴刚和安吉开的,这简直太好了! 安吉起初也信以为真,也惊愕吴刚开店的事和转让这么大的事,跟他一起玩耍大、还曾有过点情感纠葛的董蓉能不知道,直到后来,店都决定要转给她了,安吉有回和吴刚说起,吴刚却轻描淡写地说:“是我告诉她的,我说了这个店正对着校门,生意很不错,让她盘下来的,她觉得你不好说话,就故意骗了你说是别人说给她的吧。” 安吉听了心里气得不行,原来吴刚自始至终就和董蓉有联系的,说不定也是背过她,到他们店里和吴刚说好了,却装作毫无所知来找她的。原来这么多年,她为了吴刚付出这么多,他居然还是在吃里扒外!之前他故意在堂弟面前降低店面转让的价格,她还以为是为了给她难堪,谁料其实就为他青梅竹马的老情人董蓉准备的!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真是被他们骗了,心里便打定主意了。于是在董蓉再三的要求下,答应将店两万二转给她了,定下一周后给钱,于是安吉便死心塌地地关了店门,等董蓉去准备钱了。 可是两天后,董鑫却给安吉发来短信,说自己妹妹没干的工作,所以才急着开店,责备安吉心太狠,催得有点急,还不降价的话。安吉不由来气了:“你们兄妹都跟我们夫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妹妹甚至和吴刚背着我合计好了转店的事,却来算计我,现在还好意思说我?”于是便回复他:“这里没有什么心狠心善的问题, 我们开的店也是有成本的,转让价已经很低了,再亏的话,我的银行贷款谁来还?事到如今,你们三个哥哥都是公职人员,家庭经济能力都不错,应该联合起来帮衬这个妹妹尽快将店开起来,而不是指责我!你要是觉得亏了,可以告诉你妹妹不转了行不行?” 董鑫大约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也觉得自己有软肋抓在安吉手里,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安吉也没过多追究,到了付款那天,就无限怅然地看着店里的一切,最终还是将店门钥匙和一应手续交给了董蓉,并且答应了董蓉随时请教她进货地点和商品价格的请求。 董蓉还提出:因为店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吴刚提来的,她刚接手还不知道地方,以后有啥还要打电话请教吴刚,希望安吉别误会!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里了,安吉又能说什么?只能连声说:“那有什么?你尽管问他,不要想多了!”她笑着说着这话,最后一次难舍地环顾着这个给她和吴刚带来纷争,也带来安稳的店铺,像看着一个待嫁的闺女,内心无限怅惘地离开了。 于是,接下来,安吉将店里遗留的个人用品取回,又用几天时间,陆陆续续处理了一些后续事务,先是还了银行贷款,再还了几个陆续找上门来的批发商声称吴刚所欠的债务,剩下的一万存了定期,五千存了活期,另外两千存到自己工资卡上备用,然后用下来的一个月全部工资交了保险,只留下8元钱看着存折,心安理得地回归按时上下班的生活,早出晚归的轻松了不少。 过了两天,安吉去省城看吴刚,应付着他的激情和疯狂,给儿子买衣服玩具,连同吃喝坐车等,花掉了几百元回来。 接下来几天,居然陆续不断有人跟安吉讨债,说吴刚这样那样的理由欠的钱,有一笔居然是吴刚给别人过生日,买的生日蛋糕欠的钱。安吉惊讶万分:这几个月,他们家没有人过过生日啊?而一般他的男同学或者男性友人过生日他也不会送蛋糕吧?看来吴刚这几个月背着她,假称店里忙不按时回家,她也没管过他的开支,现在都将本属于两人的钱由着他自由潇洒花美了! 有一日,安吉带着孩子去外面吃饭,那家饭馆肥丑的老板娘居然也说:吴刚有次去提货,借了他们家三百元,后来只还了一百,另外两百说店转了还的。 安吉更加惊讶,转店的想法吴刚提起来也不过这一月,而这一月他几乎就没进过货啊?怎么吴刚到处借钱?再说这几个月他们家也没大的开支,那么,吴刚营业赚的钱呢去哪儿了? 但是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安吉也只能将钱给她,怏怏不乐地回来,总觉得事有蹊跷,几次想打电话问吴刚而未问,压在心里沉沉的,再也不觉得自己存在银行里那点钱是她起早贪黑伺候着吴刚的吃喝,是辛苦赚来的了。 一时间,安吉才发现自己忙来忙去,帮助开店这几个月,自己的工资都搭了进去,结果就是为吴刚找了个在家门口逍遥自在的好营生,还给了他在外面和野女人们吃肉喝酒娱乐的本钱,而自己只是忙了一场空,真正的赔钱赚吆喝。 第339章 谁的过错? 本来定好的由安吉代表单位参加县上举办的演讲比赛,可是安吉又是写稿又是排练准备良久,到了决赛那天,安吉整装待发,可是局机关法规股的那个扁扁头老头却打电话问安吉:“演讲会的预赛和复赛已经结束了,今天下午要决赛了,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安吉惊讶不已:“可是连预赛复赛都没有人通知我去参加啊?” 结果那个物理老师出身的三脚猫法规股长说:“这个你要跟他们联系的啊!” 安吉说:“这难道不应该是办公室的事吗?之前我都将名单和内容报给办公室了啊,我怎么跟人家组委会直接联系?” 股长嘟嘟囔囔的说不清,安吉气得火冒三丈,挂了电话,对着边上哂笑的儿子就抽了一皮带:“让你笑!好好写你的作业!” 接着,又对吴刚的电话问询好一通不讲道理的骂!下午上班,气冲斗牛,见谁都没好心情。又获悉跟她一起从基层调上来的卓玛居然被评为劳模,正在赶写典型材料。那个老师出身的笔杆子同事余伟青一边替她出谋划策指点迷津,一边对安吉未能参赛的事煽风点火,直到将安吉的火气鼓吹得势不可挡,便给不在单位的所长打电话,却听电话那头所长的声音很小,说:“正在开会。”电话里却传来一个慷慨陈词的女声画外音,安吉便知道所长原来正在演讲会现场,便挂了电话,更加的气急败坏。 次日上午,安吉去机关报材料,顺便去找了主管办公室的副局长反映了此事,情绪仍很激动地说:“你们领导常说我们基层所人浮于事,闲人太多,现在看看你们机关的人干的什么事!这种事都能忽略!还能有多少事得到重视?我本来不想参加的,心想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记忆力也不如以前,普通话也越来越不标准,建议领导派个的年轻、气质好、普通话也标准的干部去,可是所长不答应,非得让我代表单位去!说我能写能说的,又有经验不怯场,一定能拿奖!结果我精心准备这么长时间,自己熬夜写了稿子,也没个人帮我修改,自己改了又改,一个人对着镜子演练了一边又一遍,生怕普通话不标准,我还专门查字典,听新闻联播纠正发音,结果却来个忘了通知我!我看这根本不是忘了而是有人不想让我参加!既然这样,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也别给我扣帽子说我不服从领导安排!” 副局长便打电话给办公室去问:“安吉参加演讲比赛的事谁负责报名的?怎么预赛复赛都没人通知她?” 未听见那头如何答复的,安吉已经甩手出门了。 周五早上例会,安吉见到所长的第一面就说:“所长,演讲会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造成我白白浪费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准备,还坐失良机,您真的过问一下!” 所长说他听见了也很生气,问了法规股股长,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再怎么追究呢? 安吉气道:“那以后别让我这类活动!我不是那块料,我也不想再当小丑!” 身高不足一米六、精气神却碾压一米八大汉的所长却悍然道:“那不行!局机关的建党日演讲比赛还得你参加,还得有组织观念!” 安吉一口回绝:“我不参加,您另请高明吧!又不是单我一个党员,又不是单我会讲普通话!我还成了专职小丑了?” “哪由得你了?这工作也不干那工作也不干,不行你给局长说去!” “说就说!局长也得讲理!别人有错在先没人追究,我不参加还犯法了?”安吉气冲冲的顶撞道。 开会时,大家汇报完工作,所长的话指桑骂槐:“有些人组织观念淡薄,安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行就去找局长另行安排!我这儿庙小盛不下大菩萨!” 安吉冷着脸未吱声,但是想好了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后来,她整理手里的文件,将几个已经处置完的文件还到内勤那里去,却见那份演讲会的文件也在里面,她也没想多就拿过去还了。结果内勤余玲见了问:“哪来的?” “还不是你给的或者所长给的,我总不能偷来!”于玲只好不做声地收下。 后来是局机关纪检书记陈伟打电话叫所长和安吉到局里见他,扁扁头的法规股股长狄佑强也在。 陈伟问到文件来源,安吉说:“反正是你们局机关给的,具体谁给的我忘了。让我照做我就做了,咋了?” 陈武说:“那就是办公室没见到文件才耽搁了。” 安吉奇怪了:“可是文件上说了具体比赛时间和地点另行通知的,也没写让参赛者跟谁联系啊?就在昨天决赛前我问了办公室主任的,最后也是狄股长通知我参加决赛的,他们预赛复赛难道没给办公室打电话吗?反正你们看吧,怎么办都行,但是最好别想把责任推给我。” 狄佑强居然下结论:“这谁都要负部分责任的,包括你。你应当把文件看完及时反馈给局机关办公室,所里也有责任,应该及时过问一下参赛情况。” 所长当场质疑:“所里可没责任吧?演讲会是你说的,我也及时安排下去了,文件要求及时报名单我们也报了,我们的人也做了精心的准备,是你们没有及时将县上的两次比赛时间通知我们才错过的!” 安吉也肯定所长的话:“就是,我们所长会上读了文件,确定下让我参加后,及时让内勤向局机关报了名单,我也准备了讲稿,也练得炉火纯青了,就等你们通知参赛了!你们不通知,我们哪里知道啥时候比赛?文件上又没说时间!” 陈武顿时没了反驳的话,但也没附和迁就他们:“看来主要原因还在办公室,我们继续查清楚是谁耽搁了。小安你也别灰心,以后有的是机会参加!这次的演讲内容你背下来,参加我们局机关举办的七一党建活动!” 安吉脸色有所缓和,但依旧有点气馁地说:“去年就是这样的,让我们几个准备一台节目,要得还挺紧,我们几个人急急忙忙连夜赶稿子,到处借道具,抽时间就练,结果人家都比赛完了,我们还在我家里挂啦呱啦打快板练的正欢!最后只说了一句办公室忘了报名就完了!今年又是这事!”、 陈武说:“去年的事不归我管我不知道,今年这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反正不论谁管都是这个单位的事,正因为去年没人过问没人追究责任,所以今年又来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事被耽误!就怕以后继续这样,就会牵扯到单位的形象,也不知道被县上怎么看呢!我可是真的替单位担心啊!” 狄友强说:“小安你也别发牢骚,这事我们会追查清楚的,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 “这可不是我发牢骚的事,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发生,放给谁能有好心情呢?再说这事光是一句忘掉了就行了吗?” 陈武一再道歉:“你别太放心上,这是局机关的工作失误,下一步你好好准备,争取拿头奖!” 安吉只好释然地笑笑,此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第340章 生日快乐 转眼吴刚走了省城已经一个月了,刚去的时候,他满眼好奇和欢喜,也给安吉分享他的感受,并争取每周回家一次,回来了以后就疯狂索爱,安吉也觉得离开了家的吴刚外向了很多,两个人在枕席之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再也不提过去的那些不快了,而且吴刚每次回来,都会给孩子带回来一份某名牌蛋糕店周五打折的蛋糕或者面包,让孩子也欢喜的不行,对这个原来只会唠唠叨叨和妈妈拌嘴的男人多了很多敬重,安吉也极力在孩子面前树立吴刚的高大形象,每次接到吴刚快回到家的电话,就赶快烧好开水,然后在他到了楼下按门铃的时候,就叮嘱孩子赶快给爸爸泡好一杯他喜欢的茶叶,以便吴刚刚进门就能喝到已经沏好的温度合适的茶水。 孩子也乖乖照做,并乐此不疲,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爸爸是大方的,是亲和的,他身上充满了他喜欢的味道,尤其是——他手里必然拎着他爱吃的美食!于是,吴刚每次进门前的敲门声是安吉和孩子都在盼的幸福信号,安吉会极力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准备迎接吴刚即将到来的拥抱,孩子会赶快跑去开门,迎接即将入嘴的美食或者玩具!而吴刚每次进门还真没让娘俩失望过! 因此上,那一段时间的安吉一家人,真是在她十多年的婚姻生活中首次体验到了幸福的滋味,可谓是幸福他妈给幸福开门——幸福到门了! 那天是安吉三十五岁的生日,虽然吴刚在省城没有回来,但是他打来了电话给她祝贺,并许诺他周末回来会给她补上生日蛋糕。安吉不禁想起三年前的今天,吴刚还在新疆的矿山上,他说自己专门跑去山顶上,拔了三十三束野花为安吉遥祝生日,晚上艰难地打来了电话,语多唏嘘:“老婆,你跟我受苦了!但我相信,我们的好日子马上会到来的。” 安吉的心和眼瞬时潮湿了:是的,也只有这个风风雨雨、争争吵吵、打打闹闹中与她共度十年光阴的男人记得这日子,也只有这个从来在别人眼里情深意重却很少对她施以温情和关爱、反倒是让她恼恨抱怨不已的男人才会在千里之外的酷日下爬上山顶为自己庆祝生日了,并在一点极力努力做出的行动和构想的浪漫中将自己感动,怀揣着对妻儿的思念语带哽咽地对安吉说出了那些话,其中应该包含着对他们十年婚姻中遭受的难堪和委屈,挫折和伤害,也包含了他对今后和谐生活的盼望和期待。 可惜的是安吉的心,现在已经被经年累月的伤害和打击蒙上了灰尘,结上了厚厚的痂,已经感受不到被爱情应有的温情和感动了。 那个周末,吴刚从省城回来,虽然没有带他说的生日蛋糕,但是也买来了一个呈黑色的大蛋糕,以及两包里面卷了葡萄干、核桃仁等各种干果的长条面包,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味诱人。 蛋糕和面包自然又是吴刚乘那家店周五下午打折的时候买的,不过也是最迟也是头天下午做的,所以依旧很新鲜。 为了补偿没有给安吉买生日蛋糕的遗憾,吴刚还顺路买了排骨,进门就做了红烧排骨等几个菜,然后也跟蛋糕店要了几只生日蜡烛,做好饭后,将那个黑色的蛋糕摆在饭桌中间,上面插上五只蜡烛代表了她的三十五岁,然后又提前让孩子自己画了一张生日贺卡,吃饭前鼓动孩子给安吉用报纸做了一顶高帽子,上面写上“猪你生日快乐!”几个红字,父子俩对着她唱起了生日歌。 那一刻的安吉,满心的感动,只能拼命忍住了满眼的泪花没让留下来,跟着他们一起拍手一起唱,然后吹灭了蜡烛,开始吃饭。一家人的幸福虽然平淡却是真实的。 吴刚已经去了省城两三个月了,按说距离产生美,安吉应该和他有着强烈的相思才对,可是对所谓“情爱”偏偏淡定异常的安吉,却丝毫对吴刚想起“想念”这个词和感觉来,倒是吴刚,几次在酒后和安吉打电话,总要缠缠绵绵地跟她说些让她头皮发麻的情话,要求安吉对着话筒做些拍打屁股的的轻薄举动来,可是一贯严肃的安吉,即便也算趟过了多条“男人河”,也从不曾在言语上如此轻薄,如论如何都做不出来,就只好一边骂他下流一边应付一下,吴刚很不尽兴,老说安吉那方面欠他的,安吉只能自嘲她成了他的“家具(家庭性工具),想到这么多年吴刚跟她的离心离德,丝毫没有精神上的契合和沟通,却每每只想行使那方面的权利和义务,再联想到曾经对他“痴情若狂”导致“众叛亲离”,难以想象自己也曾在怀里翻云覆雨,醉生梦死,真是恍若隔世,真正的一场游戏一场梦啊。也不知是生活的严酷改变了她的心性,还是岁月的流逝消磨了曾有的感情,亦或是身体的衰败降低了她的欲望?反正对吴刚的要求她真是疲于应付了。 不过好在有时候儿子在家里,每当吴刚再电话里轻薄,她就拉过来拍儿子屁股给吴刚听,儿子还觉得很有趣,有时候听见爸爸的电话来了,早早就守在边上,把裤子后边脱下去将小屁屁露出来,专门等着安吉拍给爸爸听,听着吴刚心满意足的声音,娘俩心照不宣,挂断电话就笑得嘎嘎的。 第341章 如饥似渴 那一周吴刚来县城替他们公司办事,不太顺利,便逗留了几日,每每与安吉肌肤相亲,安吉起初很厌烦,每次都是强装欢颜,后来却渐渐地能接受,并觉得方兴未艾,在他翻身睡去时,自己还要细细品味一番。可是一旦吴刚离家,没有了他的逗引,安吉却完全就忘了那档子事,根本不会有吴刚想象中中年女人的“烈焰焚身”“欲火难耐”的感觉,于是安吉便也想到以前人说的“守活寡”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难守,以前的单身妇人在丈夫远行的时候半夜捡豆子之类的,不过是男人们以自己本色出发编造出来强加在女人们头上的丑陋面具,而她自己,更不会因吴刚的离开就将生活过得乱七八糟地,没有他的生活完全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难熬,相反倒可以清心寡欲地过得更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干自己爱干的事,只是摆不脱的是孩子的成长中完整家庭对他的庇护和他对父母双方的感情需要,至于其他方面的影响,则只是人们的传统观念里男人顶门立户的作用了。 几天前,因为安吉姐姐安婧要在市里买房的事牵扯到父母和哥哥的利益,家里人要求安吉也要拿出钱来,以便安婧买了房也接父母去住,便跟吴刚商量,让他凑些给自己,好拿给安婧以堵住其他姐妹的嘴,没想到吴刚却一口回绝,在遭到安吉的一顿斥骂后,吴刚勉强答应借给他们五千元,于是安吉便将钱汇到了哥哥安权告诉她的账号上,而没有直接跟安婧打交道,因为忌惮安婧越来越泼辣不讲理的性格,安吉不想跟她产生直接交际。说真的,自从安吉去年去给她安房被她和安慧联合起来将自己暴打一顿并将儿子脑门打出两个包来,安吉对她的这些姐妹已经心冷齿寒,感觉这辈子都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 快到周末的时候,安吉请了一天假,称带孩子去省城复查,但是到了下午四点多才坐上车,期间接到大姐安欣电话,说母亲几天前因病住院,她伺候了几天,让安吉也去照顾两天。 安吉听说妹妹安慧也回了娘家,也不想见她,便称她要去省城看病推辞了。临到出门时,却又接到堂哥电话,说是她堂叔突发高血压去世了,安吉惊讶之余问及堂叔年龄,得知才刚刚六十岁,不禁哑然,算算他们丧葬的日子正是下周二,安吉犹豫一阵后告诉堂哥,如果自己能请到假便来参加葬礼。 坐到车上,安吉的心情很不好,虽然这个堂叔堂哥他们一个村住着,相距不远,但从她记事起也没有多少交情,尤其是她常年在外上学,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即便假期,也是埋头在家里或者地里干活,很少去亲戚家串门玩耍,婚后这些年更是少回老家,她几乎都忘了堂叔堂哥他们的长相了,所以本不该有多深的感情,可是想到堂叔跟自己婆婆一样,也才六十花甲的年龄就匆匆升天,确实遗憾! 听说堂叔的两个儿子——两个堂哥堂弟和堂嫂和弟媳妇都远在内蒙打工,听到噩耗后匆匆赶回来,只见了一个活面,连句话都没说上,更别提送医抢救了,这也是做他们做儿子的痛苦和遗憾啊!加上听说堂叔跟自己同一属相,只比安吉大了两轮,正是“本前”,想到很多人说的“本前本后”的忌讳,再想到自己马上也到本命年,安吉心里便也没来由得怅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本命年会遭遇什么呢! 到了省城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打了车到了安吉单位门前,吴刚将他们母子带到单位不远处一个小巷道里用餐,炒了简单的几个川菜,味道还不错,吃过后转了转街。安吉坐车两小时脚都肿了,感觉鞋小了很多,夹脚走不成路,只好匆匆返回住处。 省城的天气比县城热多了,安吉感觉满身满脸的汗,进门就洗了脸。吴刚表现的情急若渴,急于扑上来,但是儿子豆豆见到爸爸也是非常开心,就想让他爸爸带着玩骑马的游戏,吴刚只好虚与应付,但是都八九点了,儿子还兴致不减,无法入睡,吴刚强迫他入睡,豆豆却一直辗转反侧,吴刚却就开始对安吉动手动脚了,安吉迫不得已,竖起手肘顶着吴刚的前胸制止他的行为。 快十点了,儿子还在那里翻身,吴刚几经哄骗,终于让他安静下来,便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安吉却没有丝毫兴致,只有疲于应付,都不等吴刚结束就困累不堪地睡着了。半夜醒来,依稀觉得吴刚没结束他的工作就睡着了,安吉不知道她睡着的这中间,吴刚是不是一直在“干活”,导致自己也困累中睡着了? 但此时的他,保持着那种姿势压在自己半边身上就睡了,且他酣眠正香,安吉不好叫醒他,便轻轻将他推下来放平了去睡,自己脑子里却无比清醒,开灯去读一本没有了封面也看不到书名的小说,一直看到天亮,直到吴刚醒来,在他不满的嘟囔声中关了灯。 天刚蒙蒙亮,吴刚的兴致又来了,安吉却不想再次承受,也怕身边的儿子突然醒来,推辞不过,就只有催促着吴刚快点结束,吴刚压抑着动作,却俨然很陶醉的样子,安吉觉得他快结束时,急忙将身体挪开了。 说真的,这么多年,由于吴刚拒绝使用安全套,她已经中招多次了,每次她都很想生下来,可是吴刚坚决不要,理由是有一个就够了,可是安吉能体会到孩子的孤单寂寞,很想再应他的要求给他生个弟弟妹妹做伴的,只是吴刚不要,政策不允许,自己实在也带不了,所以每次都只能做了,可是多次的手术没有人细心照顾和安抚,给她的情感和身体都留下了不小的创伤,却又只能默默忍受和叹息不止。所以现在她也只能自我克制了。反正生孩子对男人不过是娱乐的副产品,他们几分钟完成的动作,女人却要付出很大代价,唯有自我防范和珍惜了。 第342章 要去旅游了 九月中旬,安吉听说单位要组织那个国庆节期间港澳游,安吉犹豫再三后报了名,对吴刚却假称是儿子豆豆学校组织的秋季夏令营,吴刚找了这样那样的借口阻止安吉参加,最终拗不过安吉就只好同意了。于是安吉便开始匆匆准备各种证件,补办户口本、去开户籍证明、拍照办理护照、交钱等等,一切办妥也用了一周,就等时间一到,就可以带着儿子奔赴久已向往的南国了,心情当然是非常激动了。 带着开玩笑的心理,安吉给曹铭发了个信息:“十一国庆节来看你,好不好?”曹铭没回。 半天过后,安吉又发一条:“是不是被吓住了?” 曹铭很快回了:“真的吗?可别吓我,是不是又发烧了?恐怕是单位组织的吧!” 安吉只好承认:“唉,又让你看穿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人家费心思想了个小花招骗你一下,结果还是露馅了!” 曹铭便正告她:“选什么时候不好,偏选国庆黄金周?人太多吃住太贵,门票涨价,过几天会方便些的。不过既然已定了,那就注意:头疼感冒晕车药必不可少,不要乱买东西,不要到处烧香拜佛,跟紧团队,牢牢记住所住酒店名称和电话号码。” 安吉深以为意地连声道谢,想了想又说:“原来原来想象中无比遥远的时空距离其实也不远,只是好多事不敢想也不敢做。可惜这么多年禁锢了自己,活得那么压抑。” 但是曹铭很快回复的一句话让安吉意识到他果然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却又不想“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是怎么回事呢?奔四的人了,多些理智少些幻想,从容一些,你会更快乐。” 安吉自嘲地笑笑,收起了想说又不想说的话,心说:“算了,毕竟是今非昔比了。” 过了两天,安吉正在办公室和同事闲谈,却接到曹铭电话,急忙走到外面去接听。 那头的曹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昨晚一夜没睡着。” 安吉问:“怎么了?” 回答让她多少有点意外:“你说要过来,多少有点激动,想了很多。” 安吉装作没心没肺地大笑:“不会吧?这么大的人了,还如此压不稳啊?是不是担心我过来让你花钱?” 曹铭急了:“什么话?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说真的,我是巴不得你过来的呢!” 安吉笑说:“那就好啊,我一定要狠狠宰你一刀!最好是将你煮了卤了吃!” 曹铭也笑了:“可以啊,那我洗干净点,等你操刀宰我,不过你得把刀磨快些,最好一刀致命,不要让我受折磨!” “哈哈,放心好了,杀猪的技术我可是一流的!” “哈哈哈!”曹铭的笑声无比爽朗。 说笑间,回避了一些敏感的话题,倒也获得了一些开心。 “十一”出行前,吴刚过来办他们公司的手续,安吉及早删除了手机里的一些敏感信息,但也用自打自接的方式将几个短信存了起来。不想有天下午,吴刚闲着没事翻看安吉手机,却就看到了那些旅游注意事项的短信,就犯了心病,拍门出去不回家了,安吉打电话他也不接,只好发短信问他怎么回事。 吴刚回答:“看了你的短信让我明白了一切,你的感情专一,让我惊佩!“ 安吉哑然,不得不回复:”原来你还在为我守着,是不是打算守候到老?如果有人跟你一样忠贞,那就替我这黄脸婆谢谢了!” 吴刚未回消息,安吉又问:“你的戏演够了没有?如果以此为借口发泄我能去旅游而你不能去的不满,也太可笑了吧!”——有点转嫁思维的感觉。 但是过了一会,吴刚倒也回来了,安吉暗笑:“这小心眼的男人!” 那次的香港澳门之行总共十天,路上就花了四天。同行的都是安吉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一行三十多人,其中有一把手领导的老乡,还是一对夫妻,还有安吉单位看大门的一个老头。后来安吉听私交好的同事私下里说那光棍老头居然是免费旅游的,缘由就是因为他是办公室主任的小岳父,而这趟旅程中人数达到一定数量就可以享受一人或者几人免单的优惠。这样的好事,能落到一个看大门的老头身上,也是非常之关系了。至于领导和他的同学夫妻是不是免费,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对安吉这样毫无背景和关系的人来说,能享受单位给予假期并补偿一部分旅费的好处出个远门,已经是眉毛上的福了,感恩戴德都来不及,还哪里去考虑别的? 从气候寒冷、动辄六月飞雪、十月份便要供暖的高原到秋阳炎炎似火烧的南国,安吉他们经历了一个艰难的跨越,出门坐火车到省城转车的时候大人孩子都穿着厚厚的秋衣秋裤,唯恐等车途中感冒发烧影响行程,到了省城换乘前往广州的旅游专列时,他们逐渐换上了夏衣,就这,还热得汗流浃背,有的男同志甚至都赤臂上阵了,女同志因为有内衣的束缚,也是热得面红耳赤的,却不能像男人那样肆无忌惮,只有一路开着窗吹着风。孩子们却无所顾忌,他们同行的除了有一个女同事带的一个女孩外,其余带孩子的同事居然一律是光头小子,所以大多数孩子跟男同事一样光着上身,一路上打打闹闹,哭哭笑笑好不沸腾。 安吉带着一部网上购来的数码相机,像素不是太好,但是轻便灵巧,她一路见到与高原景色迥异的风光就拍,到后来,一种围着窗户吹风的孩子们也是,每每见到窗外闪过的湖泊、桥梁或者大江大河,都会大呼小叫地喊安吉将镜头移过去。到后来,乃至安吉相机内存卡满了无法拍摄,不得不删除一些接着拍。 第343章 旅程片段 孩子们趴在窗边看风景看累了,又在车厢里和有个胖同事玩起来。那个同事因为太热,便将t恤卷起来,露出肥白的肚皮乘凉,也不知道谁家孩子首先发现并动手,他们拍着胖叔叔的肚子敲鼓,一个传两个,两个传三个,最后五六个孩子围着那名胖叔叔的肚皮进攻,不光拍打,还有人将脑袋顶上去,想顶出个坑来,另外的几个孩子见样学样,也将脑袋顶过去,活像一窝围着老母猪吃奶的小猪仔。 安吉看见了,笑得要断气,就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幕搞笑的镜头,完了放给其他人看,大家都笑得前俯后仰的,那男同事见了,却羞红了脸,让安吉删掉,安吉便依言删了,依旧是笑得不行。 终于到了广州,安吉他们先是被安置在火车站后面一个没有硬化的空地上,导游去办签证了,说是被他们安排了盒饭,让他们等着送来。 安吉他们坐没坐处,只能在稍微干净点的地方放了包,然后就站着等,亚热带的太阳即便是六七点也是非常热的,一众来自寒凉地带的游客,就在无处可去的暑热中,无奈地忍耐了将近四五十分钟,等来了他们合同中算管餐的晚饭——用泡沫塑料盒装着的白米饭和红烧肉,还有一点点绿菜。 饭菜本来是凉的,可是已经被热浪炙烤的温热,所以说不上新鲜不新鲜了,红烧肉只有两三块,多数是被汤汁浸透成暗红色的洋芋疙瘩,绿菜也是开水烫过的,并没有调制任何调味品,真是难吃极了!可是两天两夜的长途迢迢中,他们只在火车上吃了几次盒饭,现在也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除了个别挑食的没吃外,其余多数人还是来不及嫌弃就吃了,有些吃着吃着,就连饭带盒子扔到了那个空地的角落,满脸愠色地骂着旅行社贪图便宜,拿人家喂猪的来哄人。 导游来了,见到地上和台子上扔着的饭盒,也是脸有不悦,引领他们前去过海关的时候,就在车上说了内地游客的不文明行为,说香港人文明程度比咱北方高,大家到了那边一定要学会排队,无论买东西还是进景区都要排着队,万不可向在老家一样一窝蜂,凭自己力气一马当先,丢了咱们团队的人,因为到了那边代表的就是整个甘肃而不是个人。 过了海关就是香港的地界,来不及欣赏灯火辉煌和车水马龙的夜景,安吉他们径直被大巴车拉到了一个不知道几十层的高楼下,在大厅办理了入住登记手续后,导游在大厅讲了必要的出行规则和第二天起床、吃饭和集合的时间地点,叮嘱大家先好好休息,洗去从老家带来的灰尘和疲累,准备明天一早的出行,然后一个个分发了房卡,安排大家陆续入驻后,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休息时间了。安吉和儿子自然一个标间,他们只来得及转眼看看干净卫生的房间,稀奇地看看透明的玻璃卫生间,第一次领略了高档酒店的魅力,然后就洗澡睡觉了。 第一天的香港之行,是去了海洋公园游玩玩了半天。先是做极地飞车,第一次坐这玩意儿的安吉不知道深浅,站下面看着上面的人大呼小叫的,还不以为然,结果自己上去后,面对着高速旋转的飞车,只觉得地上的一切和天上的一切都混为一片,分不清哪是上哪是下,就算闭着眼也是晕天晕地的,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又不敢叫出来,下来后站都站不稳了,边上胆大的同事说她面无血色,而且嘴唇也咬破了。玩到后来,她都找不见同事们了,于是母子俩掐着时间找出口,终于找到了等在出口的大部队。又去玩了摩天轮,这回她有了经验,害怕的时候就大声喊出来,高兴了也大声笑出来,这一下心理压力得到舒缓,倒不那么紧张了。但是走出那个游乐区的时候,她眼前也是一片混沌,看不清路,脚底下像踩了棉花包,软得都站不起来了,晕晕乎乎地找不到方向,还是被同样吓得面色苍白的儿子领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去了来港游客必去的黄大仙祠。进去之前,他们看到路两边竖着很多的大幅广告牌,上面是一些人物肖像,上面写着骂他们的话,还有更多的男女手里拿着各种宣传册往他们手里塞。但是导游在下车前已经给他们叮嘱过了:香港是个言论自由的地方,会有很多跟大陆政策相左的反对者雇佣的民众,会给他们硬塞他们印刷好的宣传册和人物画像,他们可坚决不能要,如果有人硬塞,也不必翻脸,可以先拿过来,但必须在走出景区就丢到垃圾桶里,坚决不能拿回酒店,更不能带回家。如果被海关发现,则会被认为跟外界有关系而收到审查,有可能大家都回不去。安吉他们只好乖乖听命。 进了景区,倒没有那些东西了,安吉听导游介绍说黄大仙祠是香港最着名的庙宇之一,在本港及海外享负盛名。黄大仙,又名赤松仙子,以行医济世为怀而广为人知,故得后人建祠供奉。黄大仙祠始建于1921年,整个庙宇占地18,000多平方米,除主殿大雄宝殿外、还有三圣堂、从心苑等,所有建筑金碧辉煌,引人叹惋。安吉从来也不懂什么宗教信仰,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所以也便跟着大家买了香,带着儿子往各个庙门都拜了拜,还给儿子拍了照。 后来她认真看庙门上的字和里面供的塑像,再听了介绍,才知道这个庙里,既有如来佛祖,又有太上老君的塑像,一时时间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佛寺还是道观了。后来他们在那个有着铁质莲花的许愿池边跟着大家倒转三圈顺转三圈,还往水池里投了硬币,认真地许了愿,祈愿儿子健康快乐,自己也幸福如意。 出门的时候,依旧有很多男男女女围上来,给安吉他们手里塞各种宣传册页和小型书籍,安吉他们自然忙不迭地推辞不要。回到酒店吃过午饭,导游说下午大家自由活动,实际是放了他们鸽子,说是让他们自行领略香港人的生活,然后自己跑去会友还是购物了。安吉一觉睡醒,想到好不容易来一趟,浪费了一下午着实可惜,便跟着几个同事走出去,满大街漫无目的的乱转,最后居然误打误撞就到了九龙公园,但是儿子豆豆却发了高烧,有气无力的,路也走不动,自己找个地方坐了,撑个下巴眼神无力地看着那些小伙伴在众多的雕塑间跑来跑去,被他们的爸爸妈妈围着拍照。 安吉看儿子这样,也是无计可施,又怕他烧坏了脑子,就在一处水龙上接了水,往儿子头上浇,眼看着他头顶上冒着热气,烧却一点不退,也是害怕了,却找不到一个肯陪他们回去的人,只好一咬牙背着儿子往回走。 第344章 说来奇怪 坐地铁的时候,安吉发现出去的时候没有准备足够的零钱,只好往儿子兜里翻,刚刚凑够了一段路的车费,可是回酒店的钱还是不够,只好在路边的一家店里买了些东西,以便找零。发现这里的便利店不光卖百货,也卖药,居然有种叫做退烧贴的东西,便赶快买了两袋,撕开一袋给儿子脑门上贴了,找零钱时专门要了港币,终于在昏昏沉沉的儿子的指点下,坐车回来,赶快给儿子吃了药,又拧了毛巾敷到他脑门上,拿扇子给他扇着凉,悉心照顾着。 一个副局长打电话过来问他们回来了没有?安吉说刚回来不到半小时,领导惊讶:“我们出来找你找不见,问他们说你早走了!你回来也不说一声!” 安吉还想解释说儿子发烧,自己找不到同伴就只好一个人回来了, 他们应该知道自己提前回来的,结果听领导那头的电话已经挂断了,便知道领导说话的意思是安吉不遵守规矩,自己擅自行动了!而他们不是没人陪她回来,而是安吉提前走没给他们打招呼。 安吉摸摸还在发烧的儿子,顾不上再去计较别的,只有一遍遍去拧毛巾给他降温,内心祈祷儿子会没事。 夜里,倒是好几个领导和同事打来电话问询安吉儿子好点了没,还有人送来了退烧药,安吉心里也是感动的。比安吉早一年毕业的校友肖华也是她现在的同事,更是吴刚的远房姨妈,她在听说安吉儿子生病的消息后也来了,问起孩子的症状,安吉说儿子这次的发烧来的蹊跷,怀疑是他们当天早上去了那个黄大仙庙后招了邪,因为他们作为北方的少数民族是信佛的,而安吉儿子从小跟着信佛的外祖母经常在佛龛前磕头烧香非常虔诚,但是今天去的那个黄大仙祠却是道观,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虔诚烧了香,是不是佛祖怪罪下来了呢? 肖华一听也深以为然,就说那干脆讲个迷信吧,万一灵验了的话,说明孩子真是中邪了!她问安吉手头有没有吃的东西?安吉赶忙拿出她从老家带在路上吃剩下后放在酒店房间里的大饼,给了肖华。肖华掰了一小块后拿着在孩子脑袋上方绕来绕去,嘴里念念有词的,完了让孩子往上面吐了一口推唾沫后,从窗子里扔了出去,然后又让孩子继续躺下,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过了一会儿,半天没见的导游回来了,她买了很多东西,兴致勃勃打开给安吉看,一边报价一边算账,还说她还要出去,因为她朋友们托她买的很多东西还没有买。安吉儿子却一骨碌爬起来,也吵吵着要出去玩,俨然从没有生病一般。 安吉惊讶于他的突然变化,豆豆也说他自己从小跟着外奶奶信佛,是受到宗喀巴大师保佑的,就是不能去庙上拜别的神... ... 安吉好笑于他的聪明知事,也不得不承认是肖华讲的迷信起了作用,便深感安慰地哄着孩子睡,说休息好了明天好好玩。 但是次日他们起的都比较晚,因为当天给他们安排的是购物环节,香港的商店不像内地,都是在固定的时间才开门营业的,而他们的开门时间是九点,所以无所事事的安吉他们,八点半起床,吃过饭才出发去珠宝店和名表店,这是这次旅游主打的两个购物点,不知道后面还有啥,但既来之则安之,他们都是第一次到香港,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听导游的。 到了第一家珠宝店,一行三十多人蜂拥而入那家号称“绝无假货”的珠宝店后,门口就有人统一给他们发了一个吊牌,经过一番讲解后,就被几个专业人员引着各个柜台采购,但是面对那些琳琅满目又璀璨夺目的珠宝,价格却动辄几千上万的,那里是安吉他们消费得起的?等了半天后,购买者了了,导购很不满意,再三动员大家要对香港多作贡献,还请来了经理做他们的工作,迫不得已的大家只好纷纷转向一款标价为100元的特价手表,各自给身边的或者家里的孩子买了一两块。 小豆豆看上了一个上面印着“哈利波特”字样的手表,但是一问价格居然要二百八十元,安吉看看那手表也没啥特别,就是外包装盒比较精美而已,便给他买了一个吊链子的,自己也买了一个手镯表,终于得以出门。接下来却又是前往另一家商店,在这里,大家看上了一款带有夜拍功能的摄像机,大家一口气买了九台,上了车后,有人细看摄像机,好像也不是那么精致高档,便有人要退货,但是导游很不高兴说她不管,要退自己去退,那人便作罢。安吉在一个化妆品柜台,买了几盒抹脸的精华素,准备回去分给朋友们。 第四天一早,他们离港赴澳,坐了飞翔快艇一个小时,体验了一把在浩渺无边的大海上漂飞的刺激。那天天气晴好,但海面上雾气漫漫,非常梦幻,让安吉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到了不敢想的南国海洋上。 香港的生活节奏非常快,也不知道年轻人去哪儿了,餐厅里打工的几乎全是五六十岁的大叔大妈,他们默默无语、手脚麻利的干着活,对安吉他们这样的游客没有一点表情,只管往桌上端菜端饭,完了等他们风卷残云般吃完后,等他们一离座就将桌上剩的饭菜扒拉到垃圾桶里,将碗盘扔到框里,发出响亮的撞击声,安吉只觉得那些碗盘不知道什么材质,质量真是太好了,要是自己能买到那种材质的,该能使用几代人啊! 到了澳门,一路有一个澳门本地的导游给他们解说,说了很多澳门赌王何鸿燊的奇闻轶事,毫不客气地叫他“杂种”,因为他是几国混血儿,说他有几房姨太太,生了很多孩子,但是几房太太之间争权夺利,尔虞我诈的,子女之间也是明争暗斗。还说澳门是一个慢生活的城市,这里的主业是赌博,所以有很多的赌场,很多人在这里发了财也败了家,最典型的是中国内地东北某省委书记一夜之间输掉几个亿最后被锒铛下狱的故事,给大陆官员敲响了警钟,以后对来澳门的公职人员的消费就有了限额。 安吉和同事们听得津津有味,由此也了解到相比香港的忙碌紧张,澳门更是个适合旅游玩乐享受生活的城市,不过你首先得有钱,但是再有钱的人,到了这里,也有可能一夜成为乞丐,所以导游也好心提醒说,他们的行程虽然有参观赌场的环节,也能让他们在赌场大厅体验一把,但是敬告他们一定要有把握,适可而止,千万别有侥幸心理,指望在这里发财。 第345章 赌场见闻 途经之处,整洁美丽的街道显示着这里生活的富足和经济的发达,却看不见老百姓的烟火生活,只是吃饭的时候发现,这里的餐厅似乎就是专为游客开的,一拨又一拨、似乎无穷无尽的游人在导游引领下走进餐厅,在早就摆放好碗筷杯盘的桌边坐下就餐,一阵风卷残云般的蚕食后离开,接着由中老年组成的服务员手脚麻利地撤下吃剩的饭菜和用过的碗筷,表情凝重,没有国内服务员常见的卑微和谦恭,只有准确迅速的放菜、收盘... ... 转了几个景点,炎炎烈日下绿树成荫,整洁的草坪、干净的地面,别具一格又高高在上的建筑,与安吉他们见惯的现实生活相距遥远却又近在眼前,让人瞬时可望又可及。在这里,他们才发现澳门的物价惊人的便宜,他们在香港一百元买一块的手表,在这里能买四块,于是很多人后悔加遗憾,却碍于导游情面,不好说什么。个别没有在香港坚持没有买的人便如获至宝,一口气买上七八块,准备回去送给亲友。 晚饭后,他们被安排去看了人妖表演,这是初来澳门的人都在期盼的。看过表演,他们被安排跟人妖合影,每次收费三四十元,于是不论男男女女手上都有了一两张站在高大漂亮却有点怪异的人妖身边的合影照片。看完表演,大巴车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叫“葡京大赌场”的地方,给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去玩,领略一下发财的刺激。 还没进门,安吉他们就被其富丽堂皇的外表吸引住了,将孩子安顿到外面的一个休息间后,他们进了赌场内部,安吉完全被那金碧辉煌的赌场惊呆了。眼看着同事们一个个先去柜台兑换了筹码,就如饿狼扑食般扑向大厅里的赌博机,安吉却先来个纵观全局,在赌场的楼上楼下转着看了看,从二楼俯视着一楼大厅,对那些台面站在赌博台和角子机边投入金钱和梦想的人,产生了很多的感想。终究是忍不住诱惑,也去换了筹码小试牛刀。谁料她的手气不错,居然让那台机子上显示的钱数越聚越多,几次翻番后,极端兴奋的安吉却判断失误,一指头在按下去,那些原本已经积攒到好几千、再来一把就应该噼里啪啦往下掉的筹码瞬间全没了,安吉不禁大声叹息,身边站着的工作人员都遗憾地哦了一声。无聊的安吉转来转去找寻他们同行的其他同事,看到他们有赚有赔的,也便少感安慰。 时间到了,他们走出赌场,在门口领到自己孩子,却发现自己儿子豆豆委屈巴拉的,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安吉急忙问他怎么了?豆豆偷眼看看那个自告奋勇留下来看管五六个孩子的同事,嘴里低声嗫嚅着说:是那个阿姨的孩子跟他抢玩具,她儿子抢不过,那阿姨就从他手里抢过去给她儿子玩了,他哭了,她还说他没出息! 那名女同事却不高兴地反驳说豆豆撒谎,说她哪里抢了他的玩具,只是另外拿了一个给她儿子,你家孩子却说他要玩,她就说了他一句,结果他居然就哭了! 安吉不明所以,但知道自己儿子一贯胆小,也从来不撒谎,也许事情根本不是同事说的那样,但是鉴于她也帮自己照看了一两个小时的孩子,就对自己儿子豆豆说:“你也别委屈了,你看阿姨都照顾了你们这么久了,也辛苦了,阿姨的儿子又比你小,你应该让着他才对!再说这里的玩具是大家的,你们谁玩都可以,玩玩就行了,还却抢什么呀。” 其余的人都出来了,大家交流起来,安吉才知道安吉那几局本可以将已经赢到的几千块取出来再投进去玩的,却因为自己没会操作,最终导致到手的鸭子都飞了! 那晚他们离开澳门回珠海住宿,一路上导游才将赌场的规矩和玩法讲给他们听,大家纷纷遗憾大叫,有点责备导游提前不说,害得大家白白将本来能赢的钱给赌场送出去了! 赶回珠海的交通工具是轮船,也是他们夜游维多利亚港湾的环节,轮船荡漾在水波荡漾的海面上,远处是灯火璀璨的夜景,微风习习吹在脸上,那感觉真是太美了,安吉觉得自己这辈子三十多年圈居在高寒缺氧的高原小城,工作和生活都有点苦累,真有点白瞎了自己多少年寒窗苦读生涯的努力,真是白活了! 那晚他们入住的酒店叫维多利亚酒店,是个普通的单间,儿子豆豆喊口渴,安吉急忙烧水,等水开了,豆豆却睡着了,安吉只好让他去睡,自己却几乎彻夜无眠,想了很多... ... 次日一早,他们离开酒店驱车去关口,到了珠海,才发现原来珠海和澳门其实只是一墙之隔,但因为多少年的不同体制下的发展完全不同步,无论哪方面都有天壤之别,澳门的干净有序,即便天气炎热也令人向往,一到了珠海这边,却是另一番天地,地面脏污,布满烟头纸屑,垃圾随处可见,就连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显得那么杂乱无序,吵吵嚷嚷的,感觉一下变了。 过了海关,又被拉进了珠宝店,老瓶装新酒,导游和导购早就做好了局,他们一入商场就不由自己了,但是因为这一路走来大家已经见惯了他们的套路,再说钱包也真的瘪了,根本就没了购买的能力和欲望。于是出得商场后,导游对大家的表现很不满意,话里话外地说了他们一顿,但是大家装聋作哑不吱声,导游也无奈。 到了下一个玉器店,一个店员带着他们走进一间房休息一阵,先讲了玉器知识,问他们是哪里人,大家故意说是新疆的,那个女的就有点傻了,顿了好一阵才接上话,说他们老板是安吉他们那个地方省会的人,知道他的老乡要来,专门等着了。便打发人去请来了“老板”,结果那个操着一口蹩脚普通话的精瘦男人,便表现出非常激动的样子,跟他们说他祖父十多岁从老家到了缅甸“闯南洋”,娶了马来西亚的女人,多年前回到珠海开了这家店。他父亲也是很想念家乡,日日夜夜盼着家乡来人,可惜今天有事去马来西亚去了,不然的话见到他们老家的人应该非常高兴了。 第346章 购物糗事 可是说的人无论如何假装激动,听的人却只是冷眼旁观,对他的伎俩心知肚明,一个个面带嘲讽的微笑,甚至有人故意说:“那你爷爷和父亲的老乡来了,你也不替他们请老乡吃个饭?” 那个“老乡”假装没听懂, 又说了几句感动的话,看大家没反应,便很奇怪地说:“你们怎么不相信我的话,我真的是***的人!”这一次大家活跃起来了,七嘴八舌都逗他:“我们省城不叫***,没有个你嘴里说的地名!”“既然你想念家乡,为什么不回老家开店,让我们买东西来去也方便,却要跑这么远?” “我们老家是新疆的,你是不是记错你爷爷的老家在哪里了?” 那个并不高明的“老乡”顿时语塞,还想挣回面子,可是很快地被大家的鄙夷表情闭上了嘴,几个人实在对他的拙劣表演忍无可忍,带头走出了房间,安吉也跟着出来了。 下一家去的是卖摄像设备的店,导游很热心地给他们推荐了一款价值接近三千元的摄像机,但是大家都觉得价钱太高了,砍价到两千五还不行,便离开了。最后导游说他代表大家去砍砍价,于是在大家都坐上车后,他手里拿着两台跑来,说砍到了两千二,但是相比之前如此悬殊的差价,再在外面细看粗燥的做工,买的人又打了退堂鼓,满脸失望的导游只好将摄像机送了回去。 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便只给他们拿来了盒饭,让大家带到前往广州的车上吃,作为他们此行在南国的最后一餐饭。导游走后,安吉同事们议论纷纷,也认为珠海的导游是这趟旅程最失败的导游,他卖出的东西最少,所有努力自然也是打了水漂。 在广州中转时,导游告诉他们广州很乱,不小心就会被抢了包,让大家不要乱跑,乖乖等着,于是他们就被安置在那个狭窄而脏乱的小角落里忍着暑热等。一等两小时,肚子饿了,大家打开盒饭才发现还是难吃的红烧肉和米饭,有的人吃不下去,到处找着买方便面,本来就不爱吃肉的安吉和爱挑食的豆豆自然也没吃,便也跑去百来米远的商店买了昂贵的方便面、面包等。 到了火车站,那个拥挤和脏乱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是到了作为最早实现改革开放的十几个城市之一的广州,同港澳相比更是天壤之别!但是也顾不了计较了,出来八九天了,大家都盼着回家呢。 坐上车已经是午后两点半,还是老座位,可是座位下却塞满了撤换下来的被套床单,货架上放满了乘务员采购的大包东西。 天气仍是很热,小孩子们依旧围在窗边吹风,间或打闹起来,少不了大人从中调停。安吉儿子在中间年龄不算最小,但是从小胆小内向,在玩耍中被另一个虽只大他一岁却又高又胖的孩子打了几拳,又在他肚子上捏了几下,又气又疼的哭着,却哭不出声,被安吉发现后,叫回座位,看孩子眼泪一串串往下掉,捂着肚子叫疼。那个大孩子却满脸无所谓的样子,安吉气坏了,但不想因此去得罪大人,怪儿子自讨苦吃,,明知道那个坏小子品行不好,干嘛跟他玩?豆豆看母亲也维护不了他,便嘟囔着骂安吉窝囊废,不配当妈妈! 安吉知道自己确实窝囊,但只能忍气吞声,只有将孩子约束在自己身边,不让他再去那一伙小子中玩。 夜晚来临了,火车上又热又拥挤,安吉听着周围人发出深眠的鼾声,她却难以入睡,坐在窗前的小凳上,看着窗外闪过的灯光,思绪飘得很远... ...回顾这次港澳之行,简直做了一场梦。 次日午后,安吉儿子又吐又发烧,安吉无奈,只好找来了随车医生,检查后说可能吹风感冒了,导致消化不良,便给了消化药吃了。豆豆大概吐完了肚子里的东西,也饿了,看到别人座位上放着的酸奶想喝了,安吉要了过来,谁料豆豆刚喝了几分钟后却又稀里哗啦的全吐了,弄得安吉手足无措,一直陪着他,观察他的症状,晚饭豆豆也没吃,又发烧一夜,安吉也彻夜不眠地照顾着,不时给他换毛巾降温。 最后一天早上九点火车到了省城,下了火车后,导游给他们半小时吃饭时间,大家跑去吃久已盼望的牛肉面,儿子豆豆还是没吃,坐了旅行社的大巴返回县城,精疲力尽的安吉母子终于回到了家。 见到将自己从头到脚武装一新的吴刚,安吉也没有去追究他最近的行踪和变化,反倒能看得开:钱花在吃喝穿上,总强过吃药打针吧?再说吴刚也只是因为自己能挣钱了,给自己置办点好衣服,安吉脸上也有面子不是吗?何况她也没发现吴刚其他实质性的问题,就因为他穿着体面了点,就乱猜测,岂不是杞人忧天,也太小肚鸡肠了! 于是接下来那几天,安吉每天照常上班下班,回家就能吃上现成饭,这是她婚后难得享受到的好日子,每到夜里,他们夫妻俩更是“久别胜新婚”,各方面都非常地和谐和满足,孩子呢,因为有了爸爸能按时做饭,洗衣陪玩的照顾,也是满脸的幸福快乐。 不过旅游回来的那一个月,虽然家安吉的庭生活顺心如意,可是回到单位却遭遇了很多不公待遇,让她心情败坏,情绪非常之差。 原来前一段时间因为安吉受领导安排要给一些企业发放会员证件,但因为之前负责联系那些企业的同事因为退休去了外地,走之前并没有做好交接工作,领导也没有在乎她手里拥有的那些企业的资源,便将后续工作交给了安吉,而那同事不知是出于疏忽大意还是故意,不但毁掉了她手里保存的资料,也拒绝接听单位联系电话,等于一切归零。 所以安吉只能从头再来,根据系统内企业登记时电话和地址一户一户去找,结果那些企业不是原来地址找不到就是已经关门,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最后尽管安吉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按照领导规定的时间完成任务。 第347章 塞翁失马 当安吉把自己努力完成的名单报到局机关后,那个靠着自己叔叔是老领导而突击提拔起来的窝囊废会长却一再曲解安吉的意思,安吉无论如何解释,他都按照自己的意思理解,最后还摆出了臭架子,居高临下的教训开了安吉,安吉见他如此官僚,也毫不客气地顶撞了他几句,结果那个狗头会长居然就找安吉的所长告状,正好那天所长喝了酒,便更加气势汹汹地批评安吉不认真工作,加上有那个教师转正的心机同事于廷伟在边上煽风点火的,所长便更加口无遮拦地针对安吉。 安吉此时明白那句古话:“宁得罪十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而目空一切的所长和敷衍趋势的于廷伟本来就是真正的小人,她要是得罪了这俩人,他们再狼狈为奸起来,那她可没好果子吃!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地默认了是自己的工作失误,并承诺给她一周时间来补救,还好所长见好就收,也没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安吉便一直在外面找这些企业,为他们送证上门。那天她要找一家本地较大的企业送证,提前打听到了他们企业新的办公电话,打过去一问,才知道接电话的刚好是那家企业的负责人强总,也是本地一个有名的企业家,安吉问了他们的新地址,便径直去了。 那位强总如约在等,安吉也不见外,开门见山说了来意,就坐在强总对面办公桌的椅子上,刷刷刷写好了需要填写的文件递给了他。强总一看安吉的书写,不由称赞道:“咦,想不到你一个女同志,能写这么一笔刚劲有力的字呢!想必文化不低吧?” 安吉笑着坦诚自己本来是学法律出身的大学生,原本也是有很多成名成家的机会和梦想的,无奈命运不公,最终还是落于人后... ...不过,她说自己还是挺满意目前的工作,也是比较努力的。闲聊当中,强总也谈到自己的家庭和子女,不过略过了他那众所周知的曾经出轨一个风流女人的过往,只谈他跟原配的子女情况。原来他女儿在大连上大学,儿子在上海学古典式摔跤,下一年就可以打比赛,拿到名次就可以直接升大学。 安吉不由的由衷赞叹:了不起,您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儿女们才这么出息!哪像我们父母都是农民出身,没有背景,就连自己考大学也是因为报志愿时的错误操作,导致高分低就,最后又傻乎乎拒绝有背景有后台的同学挽留,执意回来报效家乡,最后将自己的青春和梦想垫付在了山沟沟里,现在更是为家庭所累,壮志未酬,就连自己写作的梦想也被搁置... ... 结果,强总听说安吉爱好写作,颇感兴趣地问她在哪里发表,可否让他看看她的作品?而且他也认识很多文化界的人,可以帮着安吉在一些大刊上发表文章。 安吉有些难为情地笑说:以前也是在报刊发表的,后来因为事务繁忙,没时间投稿,也觉得写文章无非就是抒发自己的心情,便懒得去按编辑要求将自己文章改的面目全非,所以只在博客上发表,虽然貌似不入流,但看的人都是自己粉丝,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自己觉得这也就够了。 强总又问她的博客名是什么?安吉拿过一张纸,几笔写下网络地址递过去,强总也将自己的手机号给了安吉,说有事可以找他。 话说到此时,安吉才知道原来大人物并不是那么高不可攀的,而且自己也有了更多自信跟企业老板沟通。 说着说着,安吉便说到自己一个很优秀的表姐现在谈的一个曾经在某家国企当过一把手、现在退居二线的二婚男友,安吉觉得他们作为高层应该认识的,便旁敲侧击地打听那个人怎么样? 强总说那个人挺好的,安吉有点腼腆地说到关于他的那些坊间传闻,好像不是太好听。结果强总说:其实也是因为他到了那个位置,打交道的人自然多,攀附他的人也就多了,有些女人追着他屁股后面,免不了会有这样那样的。但现在他到了那边后,之前的那些条件没有了,年纪也大了,不大会像过去那样了。再说那个人人品本来不差,他们也打过很多交道,对他的为人还是很信得过... ... 安吉便也释然了。想到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后来学了理发技术的妹妹,总觉得她原本那么漂亮出色的人做那样一个吃青春饭的生意有点屈才,便有心给她在强总的公司找个职位,以便利用和提高她原本不算低的素质,就说起她来,说希望能在强总公司给她提供个锻炼的机会。结果强总详细问起了安慧的各方面条件,说自己正想找一个秘书,问安吉妹妹会不会电脑? 安吉如实回答:“前两年她家里买了电脑的,她也利用闲余时间上网啥的,应该会吧。不过去年因为我们之间为点私事吵了一架,这很久没打交道了,也不知道她电脑用的怎么样。不过我妹妹性格外向开朗,交际能力很强,我们家家教很严,她为人也端正,您对她稍加锻炼和培训,应该可以担当秘书职务的。” 强总说:“那就抽时间让她过来我公司面谈,我看看再说。” 安吉稍微一顿后又说:“不如这样,我妹妹的理发店离这里不远,您有空的话,可以去店里借故理发,先去看看,她没防备反而会看到她真实的一面。你看上了,我再让她过来应聘。” 结果强总却说:“这里的理发店我从来不进的,也不进歌厅舞厅和桑拿房。” 安吉笑说:“果然强总不是一般人!说实话,能把事业做大做强,再到您这个位置的人,能做到洁身自好的不多!不过你放心,我妹妹是个很正派的人,她开店也是凭的技术,去她店里的也都是老顾客,不会对您又不好影响的。” 眼看到了中午下班时间,安吉自觉说的多了,便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强总,您看我这直性子,连公带私说了这么多,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希望您别介意!我就不打扰了!” 强总笑说没关系,有机会常来,跟你们文化人聊天还是很有收益的!并伸出手来跟安吉握别。 出得门来,安吉满脸春风得意,为自己今天还算出彩的表现得意,更加觉得这许多年囿于吴刚的管束,明明放着自己良好的资源不去利用,局限于跟那些小商小贩打交道的圈子,对自己也是贬低,尤其是为了那些屌毛小事跟吴刚的兄弟们纠葛不断,属实掉价!她决定,从此要提高自己的段位,放开自己的格局,不再做那个保守而自卑的自己,而要扬眉吐气做回原本自信的自己! 第348章 年终总结 回家路上,安吉路过姐姐姐夫开的门店,拐进去后,将她和强总说到的让安慧去应聘秘书的事说了,让安欣转告安慧那个白眼狼,顺便说起强总说到的“表姐”安琳谈的那个“一把手”新男友的事情。 结果安欣却说:那个人虽然条件好,但是他的两个儿子却分明就是两个吃白饭啃老的“活先人”,早就大学毕业了,却都不出去工作,只躺在家里让有钱的老子养活,连到县城找份工作都不干。安琳到了他们家其实扮演的不过是个保姆的角色,人家根本不在乎她的公职人员的身份,更不珍惜她的付出,安琳也看清了现状,早就搬出来了。 安吉便万分后悔自己在强总面前说到的那件事,虽然假称是自己“表姐”,但人家稍微一打听就会知道真相。 下午大家被通知去局机关测量服装,完了又去找另一户企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几个所长副所长在开会。 于廷伟告诉安吉:说所长很生气,说他八月份安排给安吉的工作,他出去学习一个月,安吉就啥也没干! 安吉知道这里少不了于廷伟这个伪君子的煽风点火,也有所长那个真小人酒后撒野耍官僚使然,便很鄙弃他们这一对狼虫虎豹的作为,但没说什么。 晚饭在安欣家吃牛肉汤,因为安吉儿子小豆豆胃口不好,不好好吃饭,安欣便表现的非常厌弃,左一眼右一眼的剜他,自尊心很强的豆豆受不了她的眼神,就跑外面站着不进来了。 安吉哄着他进来,陪他玩了一阵姐姐家店里新买的电脑,又看了侄女拍的美女写真集和她男友在西安旅游的照片,禁不住对着豆豆感叹道:“要是我当初不回来多好!你看我傻乎乎回到这里,被你姨妈们整治成了啥模样!我要是跟男的拍这些照片呀,你姨妈怕要吃了我呢!” 说实话,安吉心里对侄女的青春美貌和潇洒自信略有嫉妒!但是面对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女现在非常养眼出色的样子,安吉内心还是高兴的,便将那些照片发到了自己的网络邮箱保存起来,准备有机会向同事们炫耀一把。 转眼到了年底,安吉由不得按照老规矩给自己做个总结,想想这一年自己真有点一事无成,不过有几点值得一记: 一是三年前就在做的出书计划,在这一年又搁浅了,尤其是最近几个月,安吉虽然一直利用业余时间和四川的一家文化公司沟通,说好了定于下一年元月份就可以付梓印刷,可没想到一个香港之行回来后,工作生活都不太顺利,尤其是在工作上一再遭到领导的恶意打压和同事的背后搞事,让她的心情极度败坏,回到家电脑也开的很少,花在写作上的时间少之又少,原来抓得很紧的文稿编辑工作就耽搁了不少,尤其是到了十二月份,几乎一个字没写,似乎完全忘了编辑整理文稿这件事!本来将自己即将出版的书作为“献给本命年”的礼物,甚至想好了下一本要出自己的自传体小说,甚至将出书以后的负面影响都想到了,大不了吴刚那人对号入座,在他们已经平淡的生活中掀起波澜,不过她已经想到了最差的结果,也做好了准备去应对。 二是最近几个月,到了省城的吴刚在公司的业务开拓上也发挥了他善于与人交流的特长,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中也发挥了他衣冠楚楚、沉稳文雅的优势,拿捏得当,混的越来越风生水起,大有点志得意满的样子,他骨子里那种小人得志和狗眼看人的嘴脸便暴露无遗,不但对安吉在单位上遭遇的不公待遇不予同情和理解,反而落井下石、冷嘲热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来教训安吉。尤其是最近半个月,公司派给他一辆高级轿车,让他专门来搞定这边的某些大人物,不外乎就是拉他们到省城的一些娱乐场所消遣娱乐一下,再无非就是给他们找几个小鸡子尝个新鲜。这里面,吴刚作为东道主派出的御用大臣,肯定少不了作陪,顺便沾光也给自己犒劳一下,所以吴刚最近的行踪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从省城到县城来去频繁,和安吉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安吉也懒得去问去管,任他爱怎么怎么的。 三是安吉哥哥安权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准备结婚,每天来来去去的忙个不停,也常常在安吉家进出,有求助于他们夫妻帮衬的意思,但是吴刚却有点袖手旁观的样子,不但一分钱不帮,并再三说他们借给安权的五千元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而安吉迫于各方面的考虑,只好偷偷借钱给他,弄得自己手头非常紧迫。那天,因为要上交一笔公款,而安吉手里的钱借给了安权,工资又没发,便只好向吴刚“借”了五百元,又取了一张刚刚到期的五年定期存单,总算补上了窟窿,也堵上了所长要讨伐她的嘴。 也许就因为这个,最近几天的吴刚便一直很不高兴,进进出出对安吉拉个脸,安吉心里明白这是习惯了索取的吴刚为她借钱的事不爽,只能假装没发现。但是吴刚白天对她如何冷若冰霜,晚上的功课却依然抓得很紧,甚至不由分说。安吉心情不好,身体上便也有点排斥,对吴刚疲于应付,要是他有天晚上不回来,安吉就觉得遇到了特赦一般。 可是第二天中午,安吉刚吃过饭,吴刚从外面回来,送走了孩子,就拉着安吉去睡午觉,谁料安吉刚刚上床躺下,朦朦胧胧地刚进入睡眠,吴刚却又脱得溜光,钻进了被子,就要行鱼水之欢。安吉不想和他争执,只好依从。完事后,安吉穿好衣服准备上班,看吴刚也有点累的样子,以为他会睡一下午,可是他却爬起来也穿好衣服,说也要上公司去。 安吉笑骂:“我以为你脱那么光,要在家好好睡一觉呢,原来却是为了行事方便!” 吴刚却说:“我在自己家里,当然要脱光了才痛快,又不是偷情,干嘛将裤子脱到半腿上?”语有隐射。 安吉一下无言,只顾穿衣,吴刚却径直出门,就要下楼,安吉再三叫了几声等等我,他才停下来,一同下楼各奔东西。 晚上吴刚又借故有事出去,很迟才回。一早却说去省城,很快就走了,这中午安吉下班回家,吴刚却在家,夜里又黏糊过来,安吉正在危险期,却也顾不上采取措施了,自认为是他的工具而已,再说儿子豆豆已经无数次说了:“妈妈,给我生个哥哥或者姐姐陪我玩吧,我太孤单寂寞了!”虽然吴刚这人是个指不着的丈夫和父亲,但如果因此能给自己孤单寂寞的儿子生个手足弟妹,也是好事,所以也就任其自然了。 现实中的他们,早就没有了原来预想的完美爱情和幸福婚姻应该有的样子。虽然曾经深爱过的人至今还是守在身边,可是安吉从吴刚眼里再也看不到对她的一点真情和关爱,而只有本能的发泄,她心里也没有了那个可以寄梦的人,跟谁过不是过呢? 第349章 家有喜事 有天中午刚下班,安吉姨妈的大儿子、她的表哥打来电话预约要来做客,便等着了。半小时后表哥表嫂和侄儿一起来了。聊了几句后转入正题,原来是侄儿近期要结婚了,安吉便给他们道喜。当她听说女方家要了一万多彩礼,而且说好女方婚后三年的工资要归娘家人领。安吉想到当初的自己,在这方面的处理真是太差了!原来当初自己真是贱卖了,难怪吴刚一家一点不珍惜自己! 聊了一阵,安吉给他们做了饭吃,期间有吴刚的一个朋友来家里取吴刚借给他们的钱,安吉便一并给他也捞了臊子面吃了,和表哥他们一起出去到银行给他取钱。 受过初中教育、靠算卦技艺在县城开一家纸货铺的表哥说来也是看着安吉他们长大的,有时候说话便也毫无遮拦和顾忌,说了很多安吉娘家的事,说到安吉哥哥结婚的事,居然就说安吉在兄妹中家庭经济条件最好,应该在钱上多帮助安权一些的话。 安吉不由来气,由不得生气地反驳道:“我们怎么叫条件最好了?你也知道,吴刚一直以来没固定工作,多少年一直靠我一个人工资养家拉娃娃,那些年我们住房子贷款过得那么穷,哥哥姐姐们谁也没帮我!现在怎么就轮到我应该多帮他了?” 表哥看安吉不高兴了,便不再多说。安吉给那小伙子取了钱走了,自己便在街上转悠了一阵才回家,进门看到吴刚在厨房忙活,知道下午饭有着落了,不由心里轻松了一点。但是晚饭做好了,吴刚却没吃就走了,好像是有活动,安吉也没多问什么。 晚上回来,他们却又发生了争吵,起因是吴刚不满意最近安吉晚上没有给他满足,怀疑安吉又生了别的念头。 安吉气道:“我每天忙忙颠颠的,哪有你那么大精力!既然你那么需要,可以在省城包养一个小蜜,或者继续去和那几个贱货去鬼混,你的眼光就那么高,那种货色正适合你的口味!” 吴刚却反过来讽刺安吉:“别以为你会写点狗屁文章就高雅了!你看看某某某写的那个什么《滨河路的酒吧》,写得多好!” 安吉冷言回道:“我可没有时间和经验去酒吧!你们男人自由,经常去那种地方,他能写你也可以写啊!反正写文章又不受文化限制!” 吴刚看说不过安吉,一拍门出去了,正好又停电了,安吉儿子豆豆写不了作业,安吉只好带他出去买蜡烛。却又碰到吴刚和安吉的一个男同事走下来,对安吉视若无睹,却叫儿子买橘子。安吉买了蜡烛径直回家,却发现来电了,刚刚坐定,安权和吴刚却一起进来了。 他们说起安权送礼的事,为安权订婚那天送的两千元的事好笑。安吉讽刺道:“你当初给我送了多少?才六百元!” 吴刚针锋相对:“都过去十年的事你还提什么?你咋不说自己五岁的时候咋了?” 安吉站起身就进了卧室,去陪儿子豆豆睡觉了。 半夜醒来才发现,吴刚没在床上,指定又睡沙发上了,安吉不由火起,但引而未发,翻身再睡,一觉到天亮。 早上儿子上学走了,吴刚却又上了床,安吉却穿了衣服去跑步机锻炼了。 中午去同事搬家宴上吃席,得知吴刚也在县城,就没领儿子,宴会后和同事卓玛逛了阵街,各自买了个头饰就回去上班了,因为原来说的下午要进行工作考核,但是所长因为感冒了没有来,安吉便逍遥自在了一下午。心里明白反正拖下的工作已经该补的补了,要是小人真要找茬报复,那她也没办法。明年一定要找局长换岗位了。 下午四点多,安吉正在班上,听见有人敲窗,抬头去看,却是吴刚,他说:“我要回去了。”安吉冲他挥挥手,也没去送他,她心里一点没有离情别绪。 晚上陪儿子写作业,为他的墨迹而大发雷霆,豆豆却一点不怕她,一再冲安吉做鬼脸,安吉想拉下脸不给他好脸,但又忍不住笑,只好鼓着嘴勉强憋住笑,豆豆也在那里笑。 安吉看他可爱又淘气的样子,又摸着他的脑袋,好言好语地哄他,终于让他安定下来好好写完了作业。 睡觉时,豆豆一次次将安吉的脸扳转向他,要和安吉“好好谈谈心!”安吉想起孩子从小就喜欢和她睡觉前谈心的幸福过往,心里不由的充满了温情和母爱,便也不再为他白天的调皮生气,也不再为吴刚的行为而冷漠,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他们之间即便是没有了爱情,也因为孩子而存在亲情,是扯不断理还乱的纽带关系呀! 安权结婚的日子已经定了,他匆匆忙忙的到处请客,看得出来满心里怀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也有对他和安琳在新娘面前编造的房子归属问题有所担忧。安吉觉得他们就不该编造说市里的房子是安权的谎话,毕竟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吴刚因为安吉娘家人对他一直以来的另眼相看而心里有怨气,便对安权结婚的事表现的不冷不热,虽然答应了帮他找结婚那天娶亲的车,不过说了他那天不到场的话。 安吉却一再要求他必须到场,毕竟就这一个大舅哥,吴刚作为妹夫都不到场,那还能行? 安吉一直担心着工作检查中出问题,因为小人所长在周一的例会上又说了一次:有的人工作没干好,还不让人说,说了又说他骂人! 安吉当时心里一惊,嘀咕着:“俗话说,‘心里没凉病,不怕吃冷饭’,你要是个内心坦荡荡的君子,秉承公道,仅仅是为工作上的事批评人,谁能不接受?就怕你是假公济私打击报复!” 正是由于安吉担心工作中出差错,被领导穿小鞋,所以对安权结婚的事就没精力像两个姐姐一样上心,但也是帮他请好了司仪和摄像,虽然他们没有要求她,但安吉也想表达一点自己的心意,一方面为哥哥嫂子留下一些珍贵的记忆,一方面也是为了堵住其他姐妹的嘴。她自己当年结婚就没有想到请个摄像师记录下婚礼过程,后来看到别人的结婚录像,就又羡慕又遗憾的,她想尽量不要让哥哥嫂子留下遗憾。 第350章 人前人后 一天快下班时,吴刚打电话给安吉说他和朋友们聚会,要迟些回家。安吉故意问:“你外面吃了,我和儿子怎么办?” 吴刚说:“那就那家新开的饺子店吃饺子,回来我给你报销。” 安吉得意领命,准备下班就带孩子去了。一个早些年从他们单位退休、曾当过机关某部门领导、其女儿也高中毕业内招进来和安吉一起工作的老头子走进来寻他女儿,看见了门口的安吉,估计也听见了吴刚的话,就说:“看不出来安吉这媳妇还命好啊!吴刚又给管饭呗!” 安吉笑笑:“听您说的!我哪有那好命?那是他在外面有应酬,为了堵住我们娘俩的嘴,才让我们在外面吃点呢。” 老头说:“你看看!我就说你们家吴刚是个好青年!有本事又会体贴人!我看这大院里没有一个小伙子比得上你们家吴刚的!你这小媳妇要好好珍惜啊,不然的话,你会后悔的!” 安吉说:“他能有多好?又没工作又没钱的!” 老头说:“哼!人家那么有本事,人好、脾气好,又是大经理!有教养,对人有礼貌,真是这样的!”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安吉故意说:“现在你们都夸他,当初谁不说我眼睛里没水,嫁错了人?早知道你们这么中意,就该将姑娘嫁给他啊!也省的我嫁了受苦!” 老头儿说:“那不是因为你已经跟上了吗?你要是不跟,我就把姑娘给他了!” 安吉知道这老头言不由衷,但也只好笑了:“什么呀,我嫁他的时候你姑娘早就嫁给你的帅哥女婿了!那时候他啥也没有,没有人跟他,眼看着当光棍了,只有我这傻子才嫁的!” 老头说:“你也太把他不放眼里了!你要不跟,你看看有没有人跟!说实话,你要不是个大学生的话,哪点配得上他呢?” 安吉看着老头得寸进尺起来,不由的有点不悦起来:“既然你老人家这么说了,那我离了,你赶紧把你没出嫁的侄女或外甥女嫁给他,不然真可惜了他了!” 老头也觉得有点无趣,边往外走边说:“可惜我没有侄女,不然我真会送上门的!”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笑了。 刚好吴刚的电话打进来,安吉接完后,同样出身农村、大学毕业分配进来、但嫁了本部门一个当过兵的同事的于萍羡慕地说:“你这家伙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有你享过的福的十分之一也就好了,你还不知足!” 安吉说:“什么呀,我哪里享福了?你们只是没见我吃过的苦而已!” 于萍说:“谁没吃过苦呢?不过不愿说而已。你们吴刚那几年在山上一笔笔往家汇钱我们可是知道的!再哪个人那样做过?” “那不是因为你们男人工资都在你们手里捏着吗?还拿什么给你们?有必要汇钱吗?”安吉直击要害。 “那也不能说你没花他的钱。”于萍说。 “那些钱不都用来买房了吗?当初那种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苦难你们没尝过!你们又何尝被债务人逼得走投无路?你们家的大事小情都是男人撑着的,哪像我?” “反正我们看他就是好,尤其对你。上次他要去省城上班,还专门带你们娘俩外面吃火锅,要是我们得反过来,给他做好了吃!我们的男人可没那么细心周到。” 安吉只好无言地认可了。 下班后安吉带儿子去吃了水饺,回来时顺路买了双皮靴,到家已经时九点半了,催着儿子写完作业睡觉时已经十点半了, 而吴刚还是没回来,打电话过去他说他们几个人玩牌,让他们娘俩先睡,安吉便放心睡了。 可是凌晨快一点安吉醒来,一看床侧居然还是空的,打吴刚电话居然打不通,不由焦急起来,第六感觉是吴刚绝对找人鬼混去了,白天让她娘俩去外面吃饭,纯粹就是给她挖了一个坑先将她埋了。但是又觉得现在的吴刚日子过得好好的,还不至于胡来吧? 想到几天前吴刚自己说的他们公司为了公关,专门派他拉了几个人去省城酒店一条龙消费,免不了找三陪女,说不定吴刚也是共享者之一。男人这玩意,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将安吉管得死死的,谁知道背过她,又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吴刚电话打不通,睡觉又睡不着,安吉不由的想入非非、心乱如麻又小心翼翼地发短信:“夜深了我还没有睡,一直在等你玩乐尽兴后回来,猜测你遇到了什么事,哪怕你说一句也好让我不担心,可无法联系,只好折磨我自己!” 希望吴刚是因为别人的起哄不让开机而后偷空开机看见了给她回个消息,可是一直没有,只好失眠到凌晨一点半。无法入眠的她只好爬起来看书写日记。 快两点多了,终于听见楼道里响起了吴刚的脚步生,便赶快藏了书趴枕头上装睡,灯也顾不了关掉。 吴刚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一头扎进安吉被窝里,将安吉的身体砸疼了,不由火起骂他:“喝成了醉鬼就别回来了!怎么找到家的?” 吴刚含糊不清说:“电池也没多带,怕手机没电了耽误事,就关机了,偶尔打开看看。见了你短信比较感动,就挣扎着回来了!谢谢你等我,好老婆!” 安吉依旧没好气:“滚你的!谢个屁呢!” 吴刚冲厕所里去吐,安吉最怕听见人呕吐的声音,也会跟着呕吐,就赶紧用被子捂着脑袋不去听。 吴刚吐完了钻进被窝,一双手摸摸索索地,安吉一把打开了。 吴刚说:“那我睡沙发?” 安吉掐他一下:“乖乖在这睡着!沙发不冷吗?” 吴刚便挣扎着脱了衣服钻进来,浑身冰凉,安吉只好用自己体温去温暖他,吴刚却不老实了,拉着安吉的手让抚摸他。安吉只好应付了几下,迷迷糊糊就要睡去,吴刚却撒着娇哼哼唧唧,拉着安吉到他身上“温暖”他,安吉不从,吴刚却坚持不放,安吉只好勉为其难,又来一番地动山摇后,吴刚才心满意足地睡去,安吉又觉得不尽兴,兀自给自己一番安抚后方拥抱着吴刚睡去。 次日一早,安吉让儿子续写作文,吴刚继续睡觉,自己则去上班,中午回来却不见吴刚的影子,一整天也没他消息。 第351章 安权的婚事 接下来就是安权结婚了,因为跟新娘说的婚房在市里,但男方和女方家的亲戚基本都在县城,可是安权在县城又没有住房,于是新婚的前三天就住在宾馆。 婚礼那天,安吉母亲娘家那边的亲戚除了在县城两所学校看门房的两个舅舅舅妈和一个表妹外,其余被安吉母亲视为亲娘家人、经常去挂贴的那些所谓的舅舅舅妈表哥表姐居然一个都没有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安吉父母和哥哥姐姐因为忙没顾上认真思考,时候一合计,想到又是那个从小被安吉外婆抚养长大却在后来有钱后对安吉母亲根本不认的内侄——安吉大舅的老大儿子背后操作的缘故,因为平时他们就很少往来,所以这次安权没请他,安吉母亲在父亲的揭短中很没面子,也通过这件事,终于看清了自己那所谓娘家人的本质。 结婚第三天,安权要陪新娘回门,就从安吉家里走,安吉便给他带了自己家里别人送的两瓶好酒,然后他们夫妇俩径自走了市里。 接下来十多天相安无事,大家齐心合力处理了一件大事,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安吉为安权的婚事也破费了好几千自己省吃俭用下来的钱,但毕竟给母亲和姐姐们最在意的安权这个顶梁柱成了家,应该也算大功告成了吧?谁料才过了半个多月,安权和新媳妇却在回到县城后,新娘去了娘家,安权没有陪着去,却到了安吉家,表情很不好看。 安吉心里疑窦丛生,追问之下,安权才告诉她:那个女人刚结婚几天,就和一个男人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短信的,很热火,根本不将他这新婚丈夫放在眼里,他追查起来,才发现那个男的原来是新娘上过班的那个厂子的一个小股东,跟她一直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于是安权调了新娘李霞的电话单,才发现他们在他结婚这一段时间里联系非常紧密,每天一有空闲就在背过他打电话发短信,而且李霞行为诡秘,鬼鬼祟祟的,无论上厕所还是吃饭睡觉,手机都不离手,尤其是晚上睡觉前必然要钻厕所里聊很久的电话才肯出来,即便出来了,对他也是冷若冰霜。 安权因此很生气,觉得自己受骗上当,这个女人对他根本就没有真心,只是作为一个后退的跳板,虽然结婚了,但心里还是想着别人。 起初安吉也觉得一向老实的安权犯了小心眼,劝他不要小题大做,但是听哥哥讲了一些细节,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也觉得这新嫂子确实不一般,尤其是她刚结婚三天半,就居然背着新婚丈夫跟别的有妇之夫密切联系,还不让丈夫管,真太不是东西了!再想想他们结婚前,这女人提出的这样那样的要求,分明是将安权当做摇钱树和提款机,要拍结婚照、要大操大办、要三金还必须是白金,后来居然就要安权将市里那套本来就是安琳名下的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尽管当时被当媒人的安权表哥凭着和李霞父亲的老关系反驳回去了,但其他条件安权一律照办了!现在居然又冒出来这等幺蛾子! 安权在这件事上收到了很大的打击,但是他依然对李霞投入了很深的感情,也很不愿意就此翻脸,便决定告诉自己的丈母娘——李霞的母亲实情,希望她母亲能规劝一下李霞悬崖勒马、尽快回头,断绝那段不该有的关系,并监督她的行为,不然李霞以后除了故障,她们娘家人还蒙在鼓里,或者事后反咬一口怪安权这样那样的。 结果安权丈母娘一听也急了,劝自己女儿,李霞却反过来说安权一个大男人实在没度量,这么点事情也压不稳,动辄向娘家人告状,开始对安权躲避开了。安权气不过,就给那人打了电话,劝说他也是男人,看在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不论他们之前有过什么关系,都应该从此放手,反而要为彼此祝福,不要做不利别人家庭和睦的事。 结果那人听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完了又打过来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他根本没想过要和李霞有什么的。 安权便说:那就请你以后别打电话别发短息,要是她发你就拉黑她。那人便也答应了。谁料安权回到家,李霞就暴跳如雷,显然是那人随后就打了电话给李霞说了安权找他的事。 接下来安权一连几天都没好好吃饭,进进出出的都有点神不守舍,口口声声说这样的打击他受不了!转而又同情李霞,说她真傻,会去爱一个有妇之夫,甘心当一个第三者! 安吉看哥哥这样,知道一直以来就比较看重感情、因此对第一任包办婚姻的嫂子一点不在乎,现在却找到真爱的哥哥内心一定是充满了焦虑和痛苦的,只能劝他想开点,再不要过度追究,给新嫂子机会去反省和忏悔,给时间让她跟那人一刀两断! 安吉兄妹说这些话题时,没有可以回避吴刚,她私下也没有跟吴刚多提,但是吴刚听见了,当面劝安权不必太计较,也不要一提再提,抓着不放,背后说说安吉有经验,好好教自己哥哥如何处理感情的事。 安吉一听吴刚旁敲侧击的影射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硬装着,反击吴刚说:“看看人家没结婚时追的人一大堆,电话不断,结婚三天就有人短信发不停,说明还是牵挂着她的幸福的!我哥说说她怎么了?想当初我一门心思跟了你,可是结婚第八天为看电视你就打了我一顿,我还不是忍气吞声过来了?你后来为了我过去的事抓着不放,什么缺德事没做出来?我们家的人又老实,只是劝我好好珍惜婚姻家庭,说你什么了吗?” 结果吴刚却说安权现在这样,真是一报还一报!现在总算有人品尝他当初遭受安吉背叛的苦果了!只把安吉气得头昏眼花,和吴刚一整天没有说话,而吴刚也来去匆匆的,在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一连几天,安权周旋在安欣家和安吉家,形容憔悴,神色黯然,说话做事都有点不对劲了。安吉问他吃饭没?他说在大姐家吃了;安欣问他吃饭没?他又说在安吉家吃了,结果短短半个月瘦了十多斤,跟婚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安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更不知如何解决。 据说几天来,李霞娘家人也没消停,她母亲病急乱投医,劝不了自己女儿,就到处讲迷信,又骂自己女儿,李霞不以为意,居然给安权发短信说了离婚的话,还说什么没有好合就没有好散,意在让安权人财两空。 李霞母亲也劝安权想开点,并让他拿出男人的气质来,将她拿把着点,不要因为刚结婚心疼她就惯坏了她。安权口头答应着,但是情商极低的他,哪有什么好办法控制这个心机很 深的女人?只有安权回家去,等着她回心转意。接下来便悄无声息了,大约李霞也闹不起来了吧。 第352章 儿子的针锋相对 吴刚那天中午匆匆忙忙进来取了东西说去省城,然后一整天都没消息,下午的时候安吉给他打电话问他啥时候回家,结果吴刚说他在县城办事,但是到了晚饭时却打来电话说他在外有事回不来。儿子豆豆追问他跟谁混去了?吴刚才说他表哥陈鑫来了,他陪着喝一阵酒,但直到夜里十点多了才回来。期间安吉就猜测他绝不只是他和表哥,肯定有他的那几个狗头兄弟吴良吴德在一起。 安吉想想吴刚兄弟对她各种践踏,她也对他们恨之入骨,可是吴刚背着她仍旧与他们情比金坚,反倒是自己姐妹们之间吵吵个不停,安吉自己心里又藏不住话,那天为吴刚给自己姐姐打电话讨好的事说他“舔钩子”,吴刚发狠说自己在用不参与她们家的屁事,也让安权不要来自家!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便也没回家,在一个独居的朋友家闲聊到将近十一点才回家,儿子豆豆已经睡着了,吴刚也在另一间房里睡了,面红耳赤的醉如烂泥,安吉一反常态也没理他,只和儿子一起睡了,心里有种预感,想到以后有必要将吴刚的行踪记录在案,以备后患! 安吉心里的别扭一直持续了好久,身体也一直有种怪怪的感觉,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结果一天晚上醒来,觉得内裤湿哒哒的,跑去厕所一看,居然全是血,结果就在她低头时却看见自己下体吊着很大的一款红色东西,安吉以为是子宫脱垂了,着实吓了一跳,准备拿纸托上去时,那东西却哗啦一下,掉进了马桶。 安吉想想,最近例假很久没来了,应该是积攒在肚子里的瘀血块吧?还暗自庆幸终于排出来了,便又在马桶上蹲了一阵,擦屁股时却满是鲜血,不得已用温水洗了一下,垫了个夜用的加长卫生斤,但是第二天一整天卫生巾上却只有很少的几滴血,安吉心里嘀咕:大约是最近东跑西颠的太累了,妇科病又犯了吧? 又过了两天,依旧是零星的血迹,身体也没感到特别的异常,也就不再去管它。 可是吴刚却图谋已久,看安吉这样子,不好霸王硬上弓,便说是月经来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吉没有搭茬也没认可他的看法,但实在避不过吴刚的软硬兼施,只得答应了一次,吴刚便十分快意的样子,可是安吉毫无快感,不过是完了任务似的。 接下来吴刚忙于应酬他公司的各种事务,在家没有吃过一顿饭,安吉和他很少见面,即便见面也很少说话,在孩子的学习和管教上吴刚更是一点不上心,偶尔在家还要和安吉唱对台戏,加大了孩子和安吉的对抗,安吉气得口不择言地骂孩子,吴刚听见了还说安吉粗鲁,安吉干脆豁出去和他大吵一架,吴刚拍门走了,孩子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安吉,似乎也明白父母的争吵是因自己而起,反倒规矩了很多。 自此安吉也懒得再过分计较,只是每天回来监视着孩子写作业,但对于他不爱写作文的事,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想不通当年的自己那么爱读书却读不到,又那么爱写作文,每次巴不得上作文课,老师会将她的作文在全班同学面前当范文读,那是多大的荣耀!可是明明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却一点没有遗传自己的爱好特长,除了小时候的博闻强记、博览群书外,越大越不像了自己,明显是受了吴刚的影响!可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尤其是安吉发现,现在的孩子对吴刚的态度明显的倨恭了许多,似乎很得意他爸爸现在的样子! 而且安吉发现,原来对姥爷很恭敬亲密的儿子现在的态度也变差了很多,甚至对他有点不理不睬的样子! 有天安吉做了些吃的东西,让儿子豆豆给姥爷送去,可是豆豆却不去,并说:“为什么他不来我家吃?” 安吉说:“你忘了那次你爸爸那畜生喝了酒撒野打了姥爷的事了吗?他发过誓再不进我家的门的!” 结果豆豆却满眼的泪水和怒火同时迸发,盯着安吉的脸怒怼:“怎么了?又不单单是我爸爸一个人的错!光知道怪我爸爸不好的,也怪一怪你爸爸!你怎么不说姥爷也有错呢?” 安吉被儿子突然爆发的样子吓了一跳,发现他年纪虽小,但对很多事情的是非曲直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和意见,并且明显倾向于维护他爸爸的脸面。 安吉看着豆豆认真的样子,不气反笑了:“你爸爸是你的亲爸爸,姥爷也是我的亲爸爸!但是你爸爸作为小辈,就应该尊重老人!他那样做,放到以前是会被判成忤逆罪砍头的!他应该去跪着磕头认错才对!” 谁料豆豆愈发出离愤怒,扑上来挺着小胸脯,仰着自己的小脸和安吉面对面杠上了:“长辈怎么了?长辈更要讲道理!那个砚台本来就是我爷爷留下来的遗物,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姥爷凭啥要走?他要送人不会去买一个吗?你要是有人抢你的东西,你不生气吗?你这不是偏向着别人抢我家东西的人吗?你咋不把你自己的好东西送给他们呢?我们老师说了,打架从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又不是我爸爸一个人动了手,姥爷也对我爸爸动了手的!本来姥爷做的就不对,他凭啥要将我爷爷留下的砚台送到大姨夫店里去!我爸爸当然不同意!他还打我爸爸,我爸爸也是人,他能不还手吗?” 安吉气得无言,败下阵来:“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小兔崽子现在护着你爸爸,你个白眼狼忘了小时候谁带大你的!” 豆豆一听,气势明显地弱了,声音也低了下来:“他们又没领我!”但是眼神收敛了很多。 安吉没再继续深究,自己摇头叹气:“到底是血浓于水啊,真的想不到儿子会在这件事上这么有立场,自己居然还反对不了!”一个感觉是:儿子真的长大了!再也不能用以前对待一个孩子的简单方式去对待他了,必须要学会照顾他敏感的心理。 关于豆豆说的砚台的事,由来是这样的:几个月前,安欣夫妇在步行街开了家正名馆,开业之际,安吉父亲看到安吉家电视柜上放着一个雕刻着龙凤图案的洮砚,便觉得摆放在自己大女婿工作室的写字台上将会很气派也很符合他身份,便跟安吉索要,结果却被正好在家的吴刚一口拒绝。 安吉父亲很不甘心,便跟安吉索要。安吉想到这虽然是自己从吴德家扔到阳台上的破烂堆里捡来的,但也是吴刚父亲唯一留给吴刚的遗物,又想到安欣夫妇这些年来对自己嫁了吴刚的各种反对和藐视甚至挑拨离间,本意也不想给他们,无奈不想拂了父亲的面子,便说了一句:“你尽管拿去,反正要不是我从那边拿过来,也早就被吴家三娃子当垃圾扔了!” 结果吴刚却牙尖口利地和安吉吵起来,安吉父亲只好作罢,可是也很不高兴,安吉一气之下便将砚台从窗户里扔了出去。当天夜里,安吉因为身体不适,早早睡了,吴刚却喝醉了酒,跑安吉父亲房里说安吉为钱的事和他兄弟打官司,害得他亲情断离,她却拿着钱买保健品,甚至和搞传销的男人这样那样的,并在安吉去阻拦时将她打了,还把拉架的父亲也打了,导致安吉父亲报警后,警察带走了吴刚,安吉父亲被气得住了院,安吉也被姐姐妹妹们攻击得体无完肤! 第353章 冷血无情 随着吴刚在同学公司混的越来越好,他明显变得有点不着调了,尤其是对安吉的态度可以说越来越冷血无情。起初这种状况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但是通过一件小事,安吉看是看出来了他中山狼的真实嘴脸。 有天中午午睡后起床的安吉觉得上班时间尚早,就想浇浇花,谁知匆忙中却将自己手指割破了,一瞬间鲜血直流,偏偏儿子也去上学了,家里没有别人,也找不到创可贴,无法止血。 情急之下,安吉只能找了些卫生纸缠住,一只手按着伤口,飞快穿好衣服跑下楼去外面诊所包扎。等处理好伤口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住在楼下的同事却打电话来说是否家里的水管漏了? 安吉想起自己本来是端着水盆浇花的,可是手破了以后,盆里的谁也洒到地上了,她没顾上清理就去诊所了,应该是地上的水顺着地板上那个裂缝漏下去了,便急忙解释一番,又赶回家去清理一地的水和鲜血。伤口很疼,但是也顾不了什么了。 接下来几日,安吉因手伤干不了家务,饭也做不了,甚至洗脸都很不方便,便和儿子在外面买着吃了几顿,吴刚明明在县城办事,可是却不回家吃饭,偶然回来也看到了安吉手上缠着纱布的样子,却假装没见,不闻不问,令安吉心寒。 在第三天安吉更换纱布时,她叫儿子帮她拿创可贴,吴刚听见了,居然说:“你问问他要不要一把刀将整只手剁下来?” 安吉气急败坏地回怼:“你等着,有剁下来的时候!你信不信,你这种人死的时候都找不到全尸?” 儿子豆豆赶快来捂安吉的嘴,求她别骂了。可安吉一口恶气憋在心里哪里忍得住?,但当着儿子的面不好骂得再凶,就对他说:“豆豆你等着看,妈妈要是有一天早死了,会给你留下一笔钱的够你生活的!但是你记住,这个畜生绝对第一时间会给你娶个比他还恶毒的后妈花我的钱,然后你的幸福日子就结束了!” 吴刚却无所谓地将电视声音调大了,并叫儿子:“快来,你爱看的动画片开了!” 儿子居然也就扔下气冲斗牛的安吉,跑过去坐吴刚身边的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完全将这个手上冒血的妈妈忘了! 安吉看着这一对冷血无情的父子,瞬间明白:吴刚这畜生对她,一直以来不过是肉体之欲,打心底里哪有一星半点的心疼和体贴可言?自始至终,她放不下的所谓深情和真爱,不过是她自己设想出来说服自己的妄想而已!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琴瑟和鸣和灵魂相知,甚至连志同道合都谈不上! 所以尽管她拿出自己补发的一点钱为他买了新手机,但吴刚丝毫没有表现出感动,更不记得她的好!她的伤痛不过是在她身上,在他眼里,都赶不上电视剧情中演出来的那些流血场面能引起他的同情!安吉明白,自己这辈子真的就这样了,注定是少人关心少人爱的,那就看淡吧,以后还是自己小心就是了。 下午上班中,检查市场时发现了案源,安吉便做了登记,一番争吵后发现是同去的同事于廷伟的关系户,便坐下来商讨如何处理。店主给了他们每人一瓶茉莉清茶,安吉也觉得口渴,就拿过来喝了,当时觉得味道不对,但不以为意。结果下班回到家就觉得脸发胀发烧,十分难受,可是想坚持到孩子放学回来,便站起来走进书房,打开电脑玩起来,想待会儿是不是会缓解一点? 谁知越到后来越严重,安吉觉得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就给吴刚打了电话,可是人家说有事不回来!安吉只好不指望他了,自己挣扎着倒了水喝了些,又去床上躺着了,感觉有点天旋地转的。 后来儿子进门说没吃饭,安吉自己动不了,只能让儿子给他爸爸打电话。吴刚终于进门了,一看安吉没做饭,居然在卧室睡着,就没有好脸色,问儿子吃什么?儿子说不吃了!过来跟安吉要被她藏起来的电视遥控器,说要看动画片。可是为了防着儿子只看电视不写作业,安吉把遥控器藏到办公室抽屉里了,现在就算吴刚索要,可安吉动不了,哪有力气给他去取? 吴刚却拍门而出,儿子身后追问他哪里去?吴刚甩下一句:“这个家连个电视也看不上,呆着有啥意思?” 儿子继续玩乐着,安吉心慌气短地躺着,还得应付儿子的不时之需,后来她觉得脸和手脚肿得越来越厉害,终于怀疑下午喝的那瓶饮料有问题了,自己必须去医院了,就挣扎着起床,可是穿鞋子时她却晕倒在床上了! 还是儿子豆豆关切地扶起她,给她穿了衣服和鞋,扶着她下楼,到了门外,安吉不停发着抖。儿子豆豆感觉到了,紧张地问:“妈妈你是不是很难受?”让安吉把风衣的帽子顶到头上,别冻着了。小小的人儿拼尽全力搀着安吉快快地走,过于紧张的口气让安吉这当妈的都觉得有点演戏的成分,但是和吴刚那副德行一对比,安吉还是非常感动,就挣扎着说:“到底是自己亲生的!世上也只有你是真正关心我的人了!” 豆豆却坚定地说:“这是当儿子应该的责任!” 结果附近的几家诊所都关门了,走到离得较短的一个药店咨询了店员,回答却是:“不要紧,多喝水!”虽然不是权威部门,但也得到了一点安慰,便又回来。路过一家超市,感念儿子对自己的关心,要给他买些吃的。不意却见到吴刚在店里和几个人聊天,安吉气在心里,脸上却不动声色,径直走进去跟店主要了和下午自己喝过的同款饮料,问起口味,说到自己下午被该饮料喝坏的事,并把自己肿起的手给他们看。 吴刚却在边上打岔:“儿子走,回家!他们也要关门!” 安吉斜睨他一眼说:“你没浪够,这么早回去干嘛?豆豆跟我回,让人家继续浪。” 吴刚没接话,很绅士的样子,却转身拉开门径直出去了。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对他们说最近吴刚天天在外游逛不回家的事,及对自己饮料中毒后的不管不问。店里几个人劝安吉:“两口子吵架很正常,吴刚的人挺好的!” 安吉冷笑:“就是,他的人好得很!谁都说他会照顾人,可是不知道他照顾的谁家的女人?我可没见过他对我有一点点丈夫该有的关心和照顾!”说着说着,自己先气得不行了,但是想想凭吴刚的装逼本事,完全可以蒙混别人,再说,吴刚对自己好不好,关别人什么事?他在外人眼里都是一副好人的皮囊,自己说多了,别人反会认为自己不好。 第354章 灰色的年 回来路过理发店,想到自己的眉毛该修了,就走了进去。老板娘是安吉高中同学的老婆,个头高高的很漂亮也很精明能干,跟安吉比较熟悉。坐着等待她给自己修眉的当儿,她老公、安吉老同学赵家宝打进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安吉才如梦初醒一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了,赶快站起来,催着她收拾店门回家。 可是回到家后,家里冷冰冰的一切让安吉心里更冷,走进儿子卧室和儿子一起睡了,吴刚则在另一边房间里这样那样的弄出些声响来,安吉也只是假装没听见,对吴刚与儿子分床的要求更是置若罔闻。 快放假了,安吉单位组织大扫除,安吉组长却安排她取材料,所长进来后却吱吱呜呜地说个不停,说大家都在干活,安吉为什么坐着? 安吉给他看了看手里正在写的材料,说自己受组长指示要写案卷材料。所长黑了脸出去了,安吉继续手里的活。 过了一会有个新登记的企业请他们现场勘验,安吉正要受命而去,所长却又进来,气冲冲地说:“都放下手头的活,先打扫卫生!” 安吉说:“是于廷伟说的让我干这个那个呀!我够听谁的?他没请示你吗?”可是于廷伟当时不在身边,无人印证,安吉只好将资料装起来,拿着抹布去擦玻璃,心里也为所长那个狗脸的言行举止生气不已。 因为头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就没有吃东西,安吉心慌慌的,头有点晕,就睡下了。吴刚叫了儿子一起擦玻璃,没有来过问安吉一声,倒是儿子终于忍不住了,过来亲吻着安吉的脸说妈妈不舒服,好好休息,他和爸爸干活就是了! 懂事的言行让安吉感动不已,抱着他的小脸说:“谢谢宝贝的关心!”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躺到后来还是起床了,给他们父子做午饭吃。 马上过年了,安吉单位却忙得不亦乐乎,家里的活都顾不上干。吴刚放假也到了腊月二十七,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安吉和儿子豆豆一直在等他回来吃饭,说好给儿子买的过年的新衣服也没买。 安吉放假更迟,到了腊月二十八日,急忙去给儿子买衣服,可是很多童装店里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了,转了半天也没买到合身的,想开学再买吧。倒是给自己买了条廉价的裙子,本来是配了件毛绒上衣的,可是裙子有问题,拿去换了一件别的颜色的,跟上衣却不搭了,只好都退了。 她还是舍不得为自己花钱,想不买了凑合一下得了,可是到了一家女装店,儿子见到一件领口带着狐狸毛的红色羊毛衫,那是安吉一直想买而买不到的红毛衣,在儿子的鼓噪下,安吉下狠心买了,过年的时候就很光辉灿烂地穿了,自己都觉得精神饱满,年轻了许多,心里也是非常的喜欢,儿子看她的眼神都兴奋了许多。 大年三十,安吉本来做好打算好好在家过个安稳的年的,结果却被爱“忧国忧民”操心娘家事务的二姐安琳指使着,安排她和吴刚去送和安权闹离婚的嫂子回老家。 安吉坐不上车,只能和儿子坐了轿车跟着去,因为吴刚说了他当天就要回来的,所以送完哥嫂车就空了,正好她和儿子陪他回来,也正好避开安琳的魔爪。 吴刚车上拉了酒和肉,又硬拉了不想回家的安吉父亲,结果走到半路,安吉父亲晕车,时不时停车下来蹲路边吐个不停,受了不少罪不说,差点半道拦车回县城,可是吴刚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坚持让他回家和岳母团聚。 结果回到家后,安吉母亲却因为上次和父亲闹了矛盾,父亲的暴戾脾气让她横梗在心,就不停地责怪安吉他们将他带回来了。 于是那一整天,安吉娘家全家的注意力便集中在安权新娶的这个所谓新娘身上,因为她从回到安权家开始,就在哭哭啼啼地闹脾气耍手段,一天到晚地也不知道给谁发短信打电话,遭到安权的怀疑和制止后,她就寻死觅活的,在安权和安琳如临大敌的安抚下,到了晚上终于安静下来。却又和吴刚拼起了酒,豪爽地挥拳行令,输了也不抵赖,端起酒杯就喝,分明是将自己往嘴里灌。 吴刚不胜酒力,终于倒在炕上,呼呼睡去,这女人却是时哭时笑地打发神经,还给家里人又打电话诉苦,说什么让他们来接她,她一天都不想待在这里了,又不知给谁发了信息,脸上是暧昧的表情和笑容,一番操作只将看得安吉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安琳和安权还哈巴哈巴地哄着她,看着她的脸色,围着她屁股转! 安吉已经有一种预感,自己这个老实而愚痴的哥哥安权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看,他们注定是过不长的。可是她只能面子上装着不说,应付着这个所谓嫂子的各种作! 第二天一早,李霞娘家人便雇了车赶了来,一帮人一进门都拉着黑脸,好像安权一家人将他们的女儿骗到穷山沟来虐待了一样!结果他们看情况没有预想的那么严重,态度也便缓和了点。 然后安琳急忙张罗做饭炒菜,因为他们说吃过饭就要回去了。安权母亲再三挽留说住一天,可是人家在农村算起来条件不差、但跟城里无法比的安吉娘家住的下来?好在他们的到来,也算安抚了李霞的情绪,在娘家人面前没有再闹,规规矩矩地给自己娘家人烧水泡茶。 在他们跟安吉父亲聊天的当儿,安吉母亲和安琳带着安权和李霞去上坟,妄图通过祭奠先人来让李霞回心转意。安吉本想跟着去看看李霞又会演出什么幺蛾子来,可是车坐不上,只好在家准备给李家人吃的饭菜。 据说李霞到了坟上根本就不跪,只是冷冷地站一边作壁上观。倒是安琳想起自己的不幸婚姻和坎坷命运,趴在坟上痛哭失声,安权也跟着大放悲声,一直就比较情投意合的姐弟俩在祖宗坟前各自抒发着自己的感情,哭了个不亦悲乎。 安吉母亲倒是冷静,也看出来了这个儿媳妇的心思早就不在自己儿子身上,边在坟前烧纸边说:“先人保佑,让人家远走高飞吧,去嫁个有钱男人,攀个高枝... ...” 说完滚馒头时,有一个馒头先是滚到了李霞面前,结果停了一下又滚开了,安琳赶紧拿到李霞面前,李霞当时拿着回来了,可是离开时却还是放在面柜上了。 李家人吃过了饭,五点多就回去了,吴刚和李霞的表哥因为工作中有关系彼此熟悉,谈得很投机,还在为李霞无业的兄弟谋划着就业的事。所幸当天李霞留了下来,脸色也有所缓和,还在厨房里给安琳帮忙干活,倒也像个样子。 第355章 协议离婚 第三天安琳带着李霞跟着安吉和吴刚回到他们的家,一进门,安琳就叫李霞进卫生间去洗澡,还亲自给她搓背,也不知道目的何在,安吉后来觉得安琳可能还是为了讨好李霞,以挽回她和自己弟弟的感情,可是安吉觉得嗤之以鼻——你自己弟弟啥德行你不知道吗?骗人家市里的房子是他的,可是人家要看购房合同和房产证你们又拿不出来,也不敢拿,难道人家就分辨不过?不过她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安权是自己的亲哥哥,他们兄妹间的感情一向还算可以的,她看出来哥哥对这个女人非常在乎,她也是希望他们能好好过下去的。 晚饭时他们大家喝了酒,安吉还喝醉了,又唱又跳的,还给他们表演诗朗诵,李霞和安琳哈哈笑着,给安吉手机拍照,安权看上去心情也好了点。 谁知次日到了李霞娘家,她的嘴脸又变了回去,不知怎么跟安权吵起来,打定主意要离婚,甚至当着她父母和表哥的面指点着安权的脑门说:“你听好了,姓安的,我跟你结婚就是为了拿第二张离婚证!我们没有以后!” 安权无话可答,只是垂着头任其指点。一向强势的安琳在低眉顺眼地主打讲道理,可是面对李霞的咄咄逼人却张口结舌。 安吉看不下去,终于开口说了:“我觉得你这样也太阳奉阴违了吧?昨天在我家好好的,今天回了娘家就变了,谁在给你撑腰呢?不会是你娘家人吧?可是我看姨父姨娘也不是那样的人,那是另有高人指点了?如果真有,并是为你好,觉得我哥配不上你,你可以早点说,没人逼着你呀!现在你说为了拿第二张离婚证什么意思?那不能第二张离婚证还能换钱?” 李霞的表哥也听的来气,就指点着李霞说:”你这姑娘太过分了!说的啥话?你觉得刚结婚就离婚是体面还是什么?还你跟安哥结婚是为了第二张离婚证!你是拿离婚当游戏呢?你这不是给舅舅舅妈打脸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没家教,养的姑娘才这德行呢!也就是俺哥脾气好,你也不是我亲妹妹,不然的话,我非得教训你一下不可!” 李霞自己也觉得说错了话,红着脸站起身跑自己卧室去了,安权跟过去,说了几句什么,被她赶出来了,黑着脸坐在沙发上,面目又可怜又窝囊。 安吉走过去,好言好语地跟李霞说:“我也是女人,你跟我说吧,你跟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实在不能挽回,你也直说了,大家好合好散,别这样折磨他,也耽误他了!” 李霞便开始陈述他们从恋爱到结婚这一段过程的一切,原来安权果然在很多事上瞒着她,欺骗了她。如:安权刚开始说没结过婚,市里的房子是他买的,以后归两个人所有,后来订婚了才说结过婚是父母包办的,没有孩子早早分开了,再后来有人告诉她安权有个孩子,可是他却说孩子不是他的,是前妻跟别人生的,所以才离婚了,以后不用他管,然后市里的房子为了贷款挂在姐姐名下了;另外刚开始说他高中没毕业,后来他发现他发短信词不达意,认真问起来才说初中没毕业,可是她发现他最多也就是小学文化!至于房子的事,更是气人,她都已经对所有朋友说了,自己嫁的人在市里有一套房子,她们才没反对她嫁给他的,可是最后啥也不是,她以后怎么见人? 安吉知道李霞说的大多数是事实,这件事上,就是安吉大姐教给二姐和吴刚如此等等说才有了李霞的误解的,安权哪里有那么大本事在市里买房?可是人一旦说了谎话,就需要不停找别的借口来圆,凭安权的智商和知识,哪里能圆的了这么大谎? 安吉很不乐意她这些姐姐教唆着老实的哥哥撒的谎,可是也无奈他们已经造成的事实,自己又不好戳穿,只好说:“那你们总要看人品和感情的呀?世上有钱人多不多?肯定多呀,问题是你能嫁过来吗?嫁给有钱人一定能幸福吗?我哥是个老实人,只要对你好,自己又肯吃苦,什么都会有的!” 可是李霞却嗤之以鼻:“要不是我图你哥在市里有房子,我才不会嫁给他!难不成让我回到农村生活?你们那个家我去一次就够够了!再说,你哥的人,我也看的清清楚楚了!没有人教就不会说个话,难不成以后一辈子让你姐姐们教着过日子?” 安吉一时无言了,因为李霞说的确实是事实,安权这几个月来,所有的言行都在安吉那个既强势又世故的大姐安欣的一一指点下跟李霞交往的,要是当初就不听她的,也许事情到不了这一步!同时,她也看出来着,这个女人跟自己的哥哥从交往之初,就是奔着房子和钱去的,现在安权嘴里的房子到不了她手里,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到了她手里,也是过不长久的,说不定哪天逼着安权和安琳将房子过户给她,然后她拿着房子,还是要离婚,这样一来,安权可就是真落个鸡飞蛋打! 安吉看李霞主意已定,也只好作罢,叫了坐在李家客厅等消息的哥哥姐姐回家。 接下来一个正月到初八上班,安吉不得不跟着娘家人纠缠在哥哥和李霞的事上。期间李霞虽然住在安吉加,可是又闹绝食又闹自杀的,将自己搞得形容枯槁、形同鬼祟,连安吉这被自己婚姻搞得有点铁血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知道她心意已决,便也劝自己哥哥离了吧!因为想到哥哥以后要出门打工开车,不可能这样长期以往守在她身边,即便李霞暂时不离婚,可是这样子下去,迟早还是会分手,要么心猿意马,人在曹营心在汉,说不定一边花着安权的钱一边搞着外面的人,安权要个这样的老婆还不如不要! 于是,说好次日李霞到自己家里来面谈,李霞也同意了。 于是安吉前一天晚上就跟安权核算这次结婚的花费,让安权列出清单,决定让李霞照价赔偿。但是安权算来算去,只算出了一万多块钱,这连安吉姐妹几个给他出的钱都不够,哪里能顶得上实际的损失? 安吉看出安权在这件事上脑子完全不够用,哪里能是李霞这种混迹于县城男人中的油痞子的对手?也有可能,钱不是安权出的,他自己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妹妹们为他花了多少钱! 安吉无法,只能根据自己跟安欣、安琳和安慧还有自己前后为安权结婚出的份子钱、买的东西、家里人来往车费、婚车酒席和拍照等等的综合开支,粗略算了两万块钱,这也是目前县城最简单的一场婚礼的大致花费。至于其他,只能忽略不计了吧。 对于这个数字,安权也基本认可,于是安吉草拟好了离婚协议,就等第二天跟李霞面谈了。 第356章 跳梁小丑 谁料到了李霞家,跟她的父母也说好了,就在马上签协议的时候,安权却又变卦了,鬼鬼祟祟将安吉拉到一边,说他还想挽救挽救!安吉一看他的样子都有点神神道道的,知道这个没出息的哥哥真是没有一点男人的尊严了,但是她也知道他已经经不起刺激,就答应了他,跟李霞再沟通一番。 终究李霞的意志是坚决的,安权憔悴的嘴脸已经不忍目睹,却也无奈李霞的决定,只有答应好和好散,由安吉草拟离婚协议。 就在安吉写的时候,安权却又犯了神经,居然只写双方姓名和基本情况,而不让她写协议的具体内容,安琳也是貌似有文化,其实肚子里一包草,也支持安权要求,不让安吉写离婚原因和具体协议内容,就让她写那些基础内容,至于不让写离婚事由的原因更是奇葩,说是会影响安权以后谈对象再婚! 安吉不得已给他们普法,安琳却不耐烦听,甩袖头走了! 安吉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只好跟李霞说了一阵,走过去和李霞父母商量,他们一家的态度却强硬起来,坚决不答应给予安权赔偿,理由居然也是离婚对李霞也是命运的损失!既然双方都有损失,凭什么要他们赔偿? 安吉耐下性子告诉他们:“离婚的事由是你们的女儿搞出来的,离婚也是她闹着离的,你们做父母的不劝自己女儿,让她有着性子胡闹,还怕什么名誉损失?既然她跟我哥坚决不过日子了,那就一拍两散谁也别耽搁谁!而且,我哥为了娶李霞,付出了那么多代价,理应由你们承担损失!” 李霞父母也是农村进城的农民,文化谈不上,法律知识更是少之又少,一听安吉这样说,只好答应协议,但是说了李霞要离婚,钱由她个人想办法! 于是基本讲定了,一个月内李霞给付安权两万元,然后安权和她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从此各不相干! 到了这个时候,明眼人应该看得出来,事情也就该告结束了,可是安权突然又将安吉拉到一边,口口声声还可以挽回,自己首先就不签协议了! 安吉看看这个窝囊废哥哥,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心里i就气得不行了,尤其是去而复回的安琳和安慧两个人,跟安吉的理智不同,她们有点歇斯底里地瞪着一双牛环大眼,简直像犯了狂躁症的精神病人!安吉看看这一伙关键时候暴露无知无能嘴脸的姐妹,心里五味杂陈,干脆了不管了,将安权叫过去,逼着他写下借自己钱的借条,说明以后他的事自己再也不掺和!完了径直回家! 但是回到家,又想到凭他们一伙一丘之貉,绝对干不了什么大事,心有不甘,又发过去短信,叮嘱他们不要退让,不要过分软弱!又给在省城学习周易预测的大姐夫大姐夫赵国粹和安欣说了,让他们劝一劝困兽犹斗的安权安琳和安慧三兄妹!尤其劝劝安权,别再纠缠,越纠缠越失利越丢脸! 结果到了晚饭时,安琳他们回来,嘴脸颓败不堪,尤其安琳,那张原本精致漂亮的脸黑黄憔悴,脸皮都要往下巴上垮塌下来一层了。 最终到了第二天,安吉跟安权过去和李霞签了协议,内容是李霞姐夫、跟安吉高中同过学的徐春天起草的,安吉父亲也跟去了,跟李霞父亲谈起来,倒也还算投机,可是无奈他们已经不能做亲家了。对此事,安吉父亲也深知自己儿子的半斤八两,没有过多说什么。最后的结局是,安琳他们多纠缠了一天,安吉说好的赔偿款少了两千元。安琳彻底感到了挫败,当天下午就回去了,安吉没有去送,心里冷笑她的自以为是。 过了正月十六,安权和李霞去民政局办了手续,钱拿到了,安权却对安吉之前借给他的钱没有还的意思,安琳是众所周知的扶弟魔,她自然不要拿笔钱,碍于父母的面子,也怕其他姐妹骂她,安吉也不好要了。大家都有让安权拿着那笔钱做生意的意思,接下来几天,安权便天天吃住在安吉家,每天在街上转悠着看行情,找铺面,一个正月也就过了。 接下来安吉利用上班和业余时间在市场转悠着找地方,联系加盟事宜,不觉就走到市场三楼上洪霞的店里,跟她闲聊几句后听她说她老公——也就是安吉曾经的那位心头旧好——曹铭回来了,正在店里,于是她便走进去,跟他坐在店铺里间朝阳的小床上,聊了很久,他还用手机给身穿制服的安吉拍了张照片,然后用qq发给了安吉。 此时安吉眼里的曹铭,不再是那个令她动心转念的人了,而是一个曾经内心很丰富、行动利索但如今外表微胖且平庸、且有点慵懒的中年人,简单打了招呼,并没有 多的话说,也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可以不再去说。 后来几天,安吉每天检查市场的当儿都会到他们店里去待一阵,每次见到的曹铭都在洪霞店里的小床上睡午觉。安吉每次去都要 跟曹铭和洪霞一起聊聊天,洪霞是个善良且没有心机的人,安吉也是心底无私,她们对彼此都不设防,曹铭则更加安逸地跟她们俩聊着天,享受着当下逍遥的生活。 言谈之中,也知道他们现在日渐和谐,正在 张罗一处铺面,已基本谈妥。曹铭还说到他们公司考试发房补,曹铭居然考了全公司第一,满分100,曹铭居然得分99.5分!据说扣的那0.5分还是因为卷面太整洁! 安吉笑说:“估计我们所有的同学打死也不信你这当年的差生能考那么好!” 洪霞也笑:“就是啊,初中时英语才考5分!还连个高中没考上!” 于是一起大笑不已,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怅惘和悲伤,也没有难堪也私心。 可是安吉估计,关于她和曹铭之间的有些事,洪霞可能还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以为意了吧!毕竟他们之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且现在已经没有了各种变数的可能,聪明善良如洪霞,断不会揪着曹铭过去的小辫子不放,这一点上,她比安吉强多了。说真的,安吉还是由衷地地曹铭高兴,他能娶妻如此,也是有福之人,甚至内心里暗暗觉得自己对不起洪霞,所以后来的很多事上,安吉尽可能利用工作之便,对洪霞尽量给予照顾的。 第357章 年10月3日感悟 用了几个夜晚,终于又一次读完了这本起止时间在2004年1月1日——2007年2月28日的日记,再历往日心痛,但安吉已经没有了刻骨铭心的感觉。 此时的安吉状态是这样的: 一个人住在镇政府附近自建房的三楼上阳面大卧室里,年仅九旬的母亲则睡在小卧室。他现在88岁了,还能拄着拐杖一个人爬上三楼,还能自己换上拉拉裤,自己半夜起来上厕所。早上七点半准时醒来,能自己穿好衣服,下楼去在电茶壶上烧开水,等安吉下楼后再给她冲燕麦粉,她最爱喝的是一种红枣莲子羹的,一旦喝的不多了,就催着安吉买来,所以没有断过顿,白天当小零食的是超市买来的各种口味的小小的干馍片,一顿没有了太久说没吃饱。所以安吉一直给她买来20元一大包放在餐桌上方便取用,她给自己的衣服兜里放上一把,每天没事就含在嘴里,含化了就咽下去,白天的时候,她时而睡在一楼小房子的床上,时而睡在棚下的沙发上,家里没人的时候,给她作伴的是小猫花花和他的孩子们。 说到花花,是安吉从一个同事男友家要来的一一只白猫,头上两块黑斑,耳朵竖起来的俨然像落了一只超大的蝴蝶,尾巴也是黑色的,身体一片雪白,特别漂亮可爱。 这年七月十六日,花花在大家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生了五只小猫,两只黑白花的,一只身上只有一块黑斑,另一只身体雪白,脑袋上的花纹只有半边,安吉还没有顾上给它们取名字,可是叫起来有点麻烦,八月份安琳回娘家照顾父母,对它们也很喜欢,边给它们取了福禄寿喜财的名字,安吉觉得太难叫了,便改为“来福”“招财”“进宝”“欢喜”“吉祥”,也分不清公母。、 做了妈妈的花花其实也就一岁过点,可是它也是个称职的母亲,不光将牛奶和面包全留给孩子们,还将它们身上舔的干干净净的,刚满月就给它们去抓老鼠吃,刚开始小猫们并不吃,花花就将老鼠叼着,跟着孩子们上上下下的爬,放在它们面前,引导着它们自己吃。最先爬出衣柜的是个头最小的欢喜,但是最早学会吃老鼠的是个头最大的来财。可惜的是刚刚一个半月的时候,其中长得最白的如意就不见了。安吉和安琳调查一番后确认它应该没本事跑出大门,怀疑它爬动中掉进棚下的木头缝里了,就翻动着能搬得动的木头找,可是找了两天也没找到。便精心照顾其余四只,但是总的来说同时养五只猫还是有点费劲,尤其是每天至少喝五代柰子,便起意了送走几只,谁知发了消息后有人提着奶子上门来捉了,母亲却坚决不让捉,还把来人撵出去了,幸亏安吉回来及时,劝服了母亲,让带走了“欢喜”——那只头上一片黑的小可爱。 又过了两天,安吉的一名同事说她母亲想要一只猫,便有给她捉了老大来福。它身上的黑色最多,个头儿也最大,安吉原来一直以为它是只公猫,捉起来一看却只母猫,本来想自己留着的,可是已经答应了,只好让带走。据那名同事说,小猫捉去的当晚,就躲到不知道哪里了,她弟弟他们找了半夜也没找到,第二天中午也不见出来。 安吉安慰她:“你们不用找,它就是躲在床下了,你们越找它越紧张,越加不敢出来了。你们给它准备好水和猫粮,它等着大家安静了就自动出来了。” 过了两天,同事拍过来照片,小猫俨然在床上趴着,地上有猫砂猫笼子火腿肠等。其实小猫在娘跟前最幸福,不光能被搂在花花怀里睡觉,还能吃到花花捉来的老鼠、喜鹊、野鸡、鸽子等野味!有天晚上安吉回家,进了院子看到花花和几只小猫在院子里玩,细一看中间地上躺着一只小鸟,安吉抓起来看,居然还活着,在安吉手上啄了一口,噗一下飞到地上去了,却又让花花抓住了,安吉急忙从它嘴里夺下来,请示母亲后将它放生了。拍照问爱鸟的朋友问是什么,说是北尾红佝,是一种北方常见的鸟。 安吉母亲年轻时就有点自私,对安吉父亲的一切言行都看不惯,也不服气,现在老了表现得更加明显。前段日子,安吉父亲因肺炎住院,母亲本来就是点泌尿系感染的病,开了药吃着的,可是看安吉父亲去住院,便也吵着去住,谁料却被那个私人医院返聘的庸医用药不适过敏了,嘴唇肿起老高,嘴角疼的吃不下饭,眼圈也烂了,手背也痒痒,自己受不了抓烂了。期初安吉还给她喂饭,结果中秋节三天假,安吉单位的人全部居家隔离,不能出门了,留下父母住在医院,电话也打不通,安吉干着急没办法,幸亏远在天水带孩子养病的妹妹回来了,在家隔离了三天就赶往医院,将母亲接了出来,进医院时母亲好好走进去的,出来的时候腿脚不便走不了了!,出院两天后才慢慢好点了!但是父亲的病却明显治好了。 妹妹安慧的孩子已经快十八岁了,本该是考大学的年纪了,可是几年前精神不对了,骂人打人念念有词,妹妹妹夫期初不以为意,后来病急乱投医,乱整一气,这个夏天就带去天水住院,结果住了几天又出院,带着他忆苦思甜,去了山里找土方郎中,住在山里吃糠咽菜,妹妹带着他采花椒,但是他却依旧胡闹一气,病发了就乱砸一气,几次被房东赶出来!!后来病愈了点回来了,可是他明显是教育的问题大于病理的问题,晚上不睡觉玩手机,白天不干活睡大觉,结结实实睡到午后两三点才起来,抽烟的毛病更严重,还动辄拉着跟安吉母亲要钱买烟,不给就扭她手指!安吉母亲没原则,也不是他的对手,就经常给钱买烟,于是这狗东西的烟瘾便得到了满足。 妹夫吵着拉暖气,可是安权不出钱,安琳安欣一心想刻薄安吉的钱,把所有的责任往安吉头上推,那天就让安权的儿子安新成转述:他爸说了,他过十多天再回来,暖气不拉上的话,他就继续在外打工,爷爷奶奶继续由安吉接到楼上去! 安吉气得大骂,啥事都推到我头上,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侄子安新成却说,他们要打工挣钱呢,安吉说:你们挣的钱给谁了?至今你父子给过爷爷奶奶一分钱吗?你告诉你爸爸,如果继续这样,我们就让社区和派出所出面调解,安排好养老的问题! 安新成说那样太丢人了!安吉说你吗不管爷爷奶奶的时候,怕丢人没?我劝你年纪轻轻的,要好好学,不要跟着你爸爸在缺德的路上越走越远! 安吉例假来了,身体不舒服,下午饭没吃就睡了,半夜两点醒了,就一直看日记,完了又看手机视频,一直到天快亮时才睡。 头疼不行,喝了红糖还是没用。半夜又去上了趟厕所,继续写日记读后感。 国庆节放了三天假,安吉哪里也没去,因为第二天就轮到她值班了,值完班约了一个相亲对象见面,去吃了炝锅鱼,那是个表面文质彬彬的男士,在体制内工作,比安吉年长四五岁,但是保养的很好,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衣着干净整齐,说话小心翼翼,说他不抽烟不喝酒,也无其他业余爱好,就是爱看电脑。 安吉跟他聊的还不错,临走时还将两人没吃完的炝锅鱼分开提了。本来安吉要回自己租住的楼上的,可是因为提了吃的要给家里人分享,就回到了娘家这边,结果妹妹的一对夫妻朋友也在,安吉便跟他们聊了半夜,直到母亲再三催她上楼睡觉才罢。 如今的她,心里真的无波无澜了。 第358章 貌似和好 转眼已经到了次年三月,吴刚在省城同学的公司基本混的顺风顺水了,他的勤快能干有眼色很得老总赏识,因此工作的事基本稳定下来,在安吉单位和大院邻居们中的口碑也直线上升, 安吉也心安不少。最近吴刚开车拉着两位老总去了内蒙,回来后在家呆了两天,但已经安排好了上新疆的,这一回是飞机来去,这点不光让安吉心生羡慕,也让儿子豆豆引以为荣。 吴刚在新疆呆了十多天,期间电话很少,但是短信不少,其中有条短信让安吉油然而生恨意。他说:“我是一条被爱伤透心了的狗,我现在都不敢开车,怕被车撞死,如果有一天应验了你的诅咒,我最担心的是儿子。” 安吉回复:“我是一个被疯狗咬过的人,如果有一天狂犬病发作,那也只能怪人生当初的那个错,。从嫁给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被投进了狗窝,不过幸亏我未雨绸缪买了保险,如果我早死了,儿子足够花那些钱,你可以放心再娶。” 吴刚的回复来的很慢,大约想想自己给安吉的伤害远大于他受的所谓伤害,有点心虚地回:“刚才都是开玩笑的,真的谢谢老婆和儿子牵挂,想你的.. ...” 安吉知道省略号里是吴刚一贯的暧昧,不过她也不再计较了。 吴刚又说给安吉花五六十块钱买了一块镜子和一条八十元的围巾,安吉觉得这样的事对吴刚来说还真稀罕! 过了两天,安吉觉得吴刚该回来了,打电话问他时,他说已经回来了,到本县的交警队里给他们这次带回来的车办过户手续。本来安吉忙了一天蒸馒头,十分劳累,本不想做饭的,想着他回来了一起去外面吃点,结果嘴长一问,吴刚居然说让安吉做些他回来吃!只好想办法做了顿汤面条,吴刚还吃得心满意足,并说真舒坦! 安吉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故意说:“再舒坦,哪有后面的饭吃的舒坦?” 吴刚会意地笑了,脸也红了。吃过饭,吴刚又出去了,安吉陪着儿子写完作业,就让儿子去看电视,自己坐在了电脑前,看最近在网上拍的东西,对有些一时兴起买下就后悔但已经收货的东西点付款,一算已经陆续买了三四百元的东西了. 邮箱里塞满了电子信件,除了网站的外,还有些就是各地网友和各路朋友的来信,其中有曹铭的几封邮件,是回应安吉那天发的牢骚的,他回了一段歌词,安吉改了改又还给了他,要他寄过来歌曲,果然很好听,于是下载到“我的音乐”里,一遍遍循环播放,一遍遍听。 曹铭还给安吉发过来了他在洪霞店里给安吉拍的两张手机照片,照片里的安吉穿着制服,看起来还蛮精神的。其中一张照片被他设成了文档模式,底下配了《猪头哥哥》的歌词,当然歌词也有改动:“2007年2月的一个下午,老家的农贸市场走出了一个叫做猪头的人物,他的脑袋有点圆,声音还有点粗,你问他想什么?他呜噜呜噜说不清楚!猪头不是猪,是个聪明的人物,他把智慧装进了小腹,他用眼睛洞察着事物,只要你过得比我幸福!” 内容是那样贴近现实又恰到好处,一时间让安吉有点感动,便给他回信:“猪头,谢谢你,我看到了我的照片,也收到了你的祝福,我一定会努力幸福!” 此时的安吉真的以为有了他的祝福和自己的努力,一定会幸福的,可是事与愿违,谁能料到后来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一塌糊涂? 吴刚回来了,带点醉意地躺床上声声呼唤着,安吉便早早关机上床,躺在他的怀里,享受婚后十多年后已经越来越淡的温情与浪漫。可是吴刚眼里的欲望带有那样强烈的暗示,他手上的温度有那样火热,让安吉不得不沉醉其中,似乎恢复到了曾经的以往的激情,谁知吴刚很快地偃旗息鼓,自己都觉得扫兴,安吉更加难受,不过没说什么,想想也是怪不得他,毕竟吴刚走了十多天了,所谓的用进废退吧。 半夜,安吉还在迷糊中,却被吴刚纠缠醒,由不得地倾情投入其中,俩人用上了他们之前惯用的、而这几年由于感情的疏离和争吵的加剧而废止的招式,颠鸾倒凤,全力以赴,十分陶醉。吴刚满意地睡去,安吉却良久无眠,心事重重地想:这是不是所谓的琴瑟合鸣、两厢情愿?这算不算得上真情相爱? 一时间,安吉甚至觉得吴刚是个对感情十分投入和专一的人,而自己却相反有点心猿意马!她忘记了这几年吴刚做的所有的伤害自己的言行,而不觉对自己之前的有些行为自责起来。 吴刚回来在家待了一天就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安吉接到电话时,吴刚已经在省城了,期间吴刚发过消息说他想她,可是安吉心里反射的想不过是那种“想”。 吴刚走后第二天,安吉觉得下体疼痛不堪,连走路都成了问题,不得已去看病,开了一大包药来吃,花了钱不说,心里也堵得慌,却只怪自己身体不好,没有怀疑到吴刚在外不规矩,给她传染了脏病,不过由于心情的原因,吴刚来电话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没好气地说了。 吴刚叮嘱她下次到省城,记得提醒他,他带她去大医院看看,他下次回来给她泡些药吃,要安吉最近今天把柜子里那些虫草吃了。安吉说不用,吴刚急了:“一家就三口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有什么意思?”安吉只好答应。 后来吴刚虽然又回来过一次,但是忙着办事,别说说好的给她泡药,安吉连他的面都没见到,问到时他已经到了省城了,说他过几天要去内蒙古招标。 转眼几天过去了,吴刚说他从内蒙回来了,来去的速度快得像闪电侠了,且都是吴刚开的车。安吉心想:他的那个老总同学眼光可真好,用了他一个,又是业务员又是司机,别的不说,真省钱! 第359章 悲喜交加 安吉很久之前在一个网站上看到一个征稿启事,怀着激动和试探的心情投了稿,可是几个月过去没消息,安吉都快忘了,却突然收到一份写着“先锋作家编委会”的邮件,告诉她,她的作品经过初审一审,从两万多部作品中脱颖而出,已进入二审,让安吉寄十份打印好的自我推荐书和五份作品原稿来,以便编辑审核。 可是安吉忘了自己之前投的稿是什么内容,想当然以为是自己原来编辑好的诗文集,便利用周末周日的时间加以修改,加进去一些东西,对有些不妥之处又大力删改,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定稿,最后定名为《走在梦与现实的边缘》,就在要发邮件时,她还是小心了一下,发邮件问了一下,结果收到编辑回信才知道是自己搞错了,原来是她写的长篇小说《废墟之间》,便又从头开始修改,加进去跟林俊高中三年的朦胧感情,写到高考的失败、复读时的颓丧,再写到和曹铭那几个月的浪漫,由于一切都是真实的感情故事和体验,所以写来一气呵成,几乎不打折扣,只等写完才发现已经在电脑前坐了十几个小时了,期间孩子喊饿,打发他出于吃了牛肉面,给自己也提来一个吃了,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脚都肿了! 正好那晚吴刚回来,便在九点多就上了床,被他搂在怀里尽夫妻之责。吴刚的动作花样百出,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但由于最近快一个月没见面了,两人便都有点激情万丈的感觉,好好演绎了一把人间烟火。 可是安吉半夜醒来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一觉醒来,偷偷起床,给吴刚怀里塞了个枕头,偷偷溜到书房,打开电脑发现是凌晨三点多,但是顾不了许多,继续写《废墟之间》的其他部分,又加进去很多之前没有写过、但却已经历历在目的故事,一口气写到旭日东升,听见吴刚和儿子起床的声音,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也没顾上去管他们,继续写到了中午十二点! 儿子跑进来说:“妈妈,你也太疯狂了吧?我们都要吃中午饭了!” 安吉大吃一惊,看看自己的手指头和手背都肿了,腿脚更是肿的一按一个坑,算时间,从她半夜起床到此时已经八个小时没挪窝了!但是重要的章节都已经写完了,便关了机,可是她都快站不起来了! 挣扎良久,她终于走出书房,恢复到自己作为一个平凡而平庸的家庭妇女的形象,去给他们父子操持晚饭。 吃过饭,安吉和儿子去外面转悠,吴刚则去了这边公司下设的一个工厂,于是当天下午和晚上在为开机,也算是弥补一下自己耽搁了的天伦之乐。 又是一个周末,吴刚照例回家了,可是之前安吉的“大姨妈”来了,肚子疼的要命,脾气也变得暴躁乖张,说话不小心就会冒火,可是吴刚一点不理解她,还有点得理不让人,时时处处跟她作对,将安吉气得半死。 上午安吉觉得不舒服躺床上休息,喊一心看电视的儿子写作业,吴刚听见了说:“别喊了,我看着下午写!” 可是到了下午,吴刚不光没监督儿子,还陪着儿子一起躺沙发上看电视,安吉叫着他:“你快点写作业啊,要不晚上写不完就着急了!” 谁料吴刚依旧庇护着儿子:“没事,晚上写吧!我看着写!” 谁料晚上吴刚却不见了影子,说是跟他的公司老总一起陪领导喝酒应酬去了,安吉等到九点还没来,儿子的作业自然没写,自己也着了慌,可怜巴巴来问安吉不会做的题。 安吉本来就不舒服,现在看儿子这样,就气得头昏眼花,打电话问吴刚,他却说他们同学聚会,大家不让走。安吉想到他几次三番地推辞着,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耐心辅导孩子写作业,一直到十点才写完,要不是想到太迟了会惊扰到邻居,安吉真想狠狠打他一顿! 而吴刚夜里十点半才回,喝得醉醺醺的,一进门就弄出很大的动静,将刚刚睡着的安吉惊醒了。 吴刚扔给安吉一张三十万的存折说:“看看,老子们正在跑的这项大工程!跑成了这笔钱就是我的!你别以为自己写什么狗屁文章,能挣大钱吗?牛逼什么!” 安吉看一眼继续睡去,吴刚钻到了她边上,安吉受不了他的酒气,让他去儿子卧室睡,吴刚却不去。 安吉推了推他,吴刚便穿上衣服拍门而出,安吉有心不理吧,又想到半夜风寒,吴刚又是酒后,不要出事了,便打电话叫回了他,而后吴刚冰凉的身体让安吉本来怕凉的身体痉挛起来,肚子也疼得要命,要求他离自己远点。可是吴刚借酒装疯,根本不理安吉的要求。 安吉只好爬起来去另一间房间给他取另一床被子,等她过来才发现吴刚又穿好了衣服,安吉气不打一处来,抽出皮带对着吴刚就是一顿抽。 吴刚和她抢夺的过程中,又扭疼了安吉的手,安吉更加怒不可遏,对着他一顿暴揍,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最后吴刚背着包破门而出,安吉疯了一样地顿脚大哭,又给门房老头打电话让他拦住吴刚,可是吴刚终究出去了。 安吉气急败坏,一夜未眠,次日上班又通知下乡,打电话给吴刚让他照管好孩子,可是吴刚的回答是他已经回了公司,安吉无法可想,只好且行且看。 安吉下乡回来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答问儿子消息,原来被吴刚安排到了他的同学徐济成家。 第二天安吉接着下乡,再见儿子时已经是次日晚上了。就因为这个原因,吴刚回来几次都不跟安吉说话,安吉也不理他,两人冷战了好几天。 过了几天,安吉收到来自那家征稿的文化公司的电话,通知她的稿子通过三审,邀请她参加作品交流会,安吉觉得突然,一时语塞。 电话那头的人问她:“你没有看邮件吗?”原来他们将新邮件发到了123邮箱,可是安吉习惯于用163邮箱,便诺诺连声地答应着马上去看,并开始准备出行。 可是单位上通知他们说国家总理前来他们所在的地级市访问,全体干部没有休息地忙着准备了快一个月了,也不知他们定的五一假期的作品交流会能不能成行? 第360章 见到大家 第二天上午搞了开幕式,居然来了一百多号人,来自天南地北,各省份地市的都有,有作家、诗人、影视编剧和记者,也有和安吉一样的文学爱好者和青年学生。 最远的一对数来自西班牙的华人夫妇,男的名叫米格尔张,是好莱坞电影的美工,一个个子很矮的七十多岁老头,头发很长,脸上没留胡须,据说九岁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去了西班牙,和他现在的妻子张琴结婚前连汉语都不会说了。此人穿着很朴素的一件旧衣服,看上去很寒碜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是来自大洋彼岸。 女士名叫张琴,看起来有点另类,气质还算可以,穿着打扮简单中透着异域风情,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可她自我介绍说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倒让人有点意外。张琴女士说她三十八岁的时候外出西班牙采访,后来就辞去了重庆某报社的工作办理了出国定居,刚开始吃了很多苦,但是挺过来了,现在她和米格尔张结婚已经二十多年了,感情很好,还出了好几本书,专门写华人在国外的生活日常,倒也受到国外华人的极大追捧,在当地圈子里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她讲到跟米格尔张的爱情经历,倒是有点传奇色彩,不过她说米格尔张是个只钟情事业,而不修边幅的人,他的一件衬衣能够穿十来八年,要不是她有意识地藏起来或者扔掉,他就会穿一辈子,让大家由不得注意地看了看他目前穿在身上的那件灰不拉几的旧衣服,想象着他们的生活中一定是女人时髦和精明,但男人邋遢而木讷,不过大礼不拘小让,想想人家作为一名中国人能在好莱坞电影界占有一席之地,代表着华人在国外的极大成就,不修边幅这点小事也实在微不足道。 张琴说她这次回来不光是为了参加笔会,也是为了报效国家,所以她搞了个助农捐赠仪式,带来了几十台电脑,都是从西班牙华人中募捐的钱买的,准备送给陕西最偏僻的农村学校,希望这次笔会的主办方能帮她联系并发放下去。 于是接下来的交流发言中,举办方便将张琴作为重要嘉宾,动辄请她讲话,而张琴也是找到了舞台,忽而慷慨激昂表达对祖国和文字的热爱,忽而涕泪交流,展示对国家和民族的深情,真正的声情并茂,不光感动了大家,更感动了她自己。安吉则由衷的敬佩她在跟自己相仿的年龄里有勇气辞去国内还算体面的工作去国外打拼,终究实现了自己的写作自由,在他国的土地上表达着对祖国的深情和对同胞的热爱。 主办方兼主持人陈天哲的讲述则让大家大吃一惊并大开眼界。原来他本来不是个文学青年,而是地道的理工男,之前他连一本文学书籍都不看的,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将他推上了和文字打交道的道路,由此产生了一个“策划文学”的想法并付诸实践,并迅速找到了合作伙伴,成立了这家名为“先锋文学策划公司”,开启了文学之旅,并发起了这次“先锋作家作品交流会”,起先也未报多大的希望,不料网络上相应者众,投稿者风起云涌,几个月时间收到了稿件几万部,其中还不乏精品,所以...... 安吉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视为文学盛事的“先锋文学征稿启事”居然是一家由理工男发起的私营公司的经营性活动,心里不免有点不平。但是令她意外的是这场活动居然请来了陕西知名作家陈忠实老师,这就让人刮目相看了!而且据说贾平凹也要来,还有好几家媒体参加报道,这信息量简直爆表了,大家的情绪瞬间高涨,期待着晚上贾平凹先生和陈忠实先生的到来。 但是最后的结果是贾平凹先生并没有来,主办方说他正在为某个侵犯他着作权的人打官司忙碌不止,顾不上来;其次,说好的十多家媒体更是没见影子,倒是陈忠实先生如约而来,但是听主办方讲述了这次笔会的主旨和由来后,说他百忙之中听到“先锋文学”几个字,还以为是官方举办的真正的“先锋文学派”的一个活动,还很激动,结果来了才发现这是一个私人公司的理工男炒作起来一场乌龙!所以陈老师说他大失所望,但是既然全国各地来了这么多文学爱好者,本着为文学负责的态度,他有必要将什么是“先锋文学”、“先锋文学”的有哪些代表性作家和作品,给大家普及普及,也不枉他和大家此一来。 从陈忠实先生的讲座中,大家才更加确定自己就是被几个理工科出身的商人忽悠了,不过也挺幸运见到了陈忠实本尊,听到了陈老师的讲座。尤其是安吉,在她上大学时,听说了陈先生写的名作《白鹿原》并跟同学手里借过来匆匆阅读,深为发生在黄土地上的那些故事感到震撼,现在见了陈老师本人,那份激动自然不可言表,不光认真聆听,做了笔记,还在会后追着陈老师合了影,可惜她拿的“网易拍”相机很不给力,曝光率不强,加之拍摄者在她指点下仍旧未掌握要领,不等镜头灯光亮起就匆匆按下,结果拍出来的照片一片黑暗,勉强能看到两个人影,回来后洗出的照片更是让安吉气火攻心,恨不得找到那个很不负责的代拍者骂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安吉一边在会上听大家交流,一边在会后和个别创作者沟通,了解到大家写作背后的各种生活故事,有发表和出版多篇(部)作品的资深作家,也有文学路上的痴心小白,每个人文学创作的背后都有一把辛酸泪,当然安吉也讲了自己的虐心故事,引起了大家的同情和眼泪,后来大家互留了联系方式和名片,幻想着今后还能见面。但是由于安吉没有记录,后来也没有完整总结,有些人从此还是消散在人海中。 他们在主办方安排下签了合同,走了红毯,宣誓加入“二百作家自主联盟”,虽然形式搞得像模像样,但更多的人还是觉得上当受骗,有点心有不甘,甚至在第三天就有个原籍河南的大学生上台哭诉,说他花了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买无座票一直站到了西安,又让他交了几千块的会务费,他现在连回去的车费都没有了,希望主办方将他的会务费退给他!但最后的结果是,会务费没有退,倒是主办方为他发起了一场募捐,居然将他所交的会务费和来回路费募捐够了!当然,那位米格尔张和张琴夫妇首当其冲,一次就捐了两千块!还有其他的人几十几百的也捐了些。 安吉下意识觉得那个小伙子有点演戏的成分,所以没有捐款,但是想到人家作为一个大学生,为了文学的梦想从那么远的路上赶过来,精神可嘉,却又受到明显的欺骗,有勇气站出来跟主办方和那么多人陈述自己的难堪,勇气更是可嘉! 第362章 如此废物 安吉起初吃了一惊,但是看到吴刚捂着肚子,有点痛苦的样子就问:“你怎么了?” 吴刚说吴德要跑她单位来闹,被他拦着了,吴德就给他肚子上捶了几拳。 安吉一听不由光火:“那你就支给他打呀?你不会乖乖受着了吧?” 吴刚却说:“那怎么办?总不能兄弟俩大街上打架,让别人看笑话吧!”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跑我单位干嘛来了?不回家去着!” “我不是怕你吃亏吗?他现在还在街上呢,等着遇到你还要打你,我得保护你。” 安吉鄙夷地冷笑起来:“快滚你的吧,你这么的窝囊废还要保护我呢,赶紧回家哭去!我还就放心出去了,你让他敢动我一下!” 安吉那个当过兵的同事等着跟安吉一起出去收费呢,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说:“你这小叔子看来厉害的很呗!打了嫂子不算,连自己的哥哥也敢打!谁给他惯的毛病?要是我兄弟敢如此撒野,早一顿把他捶扁了!” 安吉说:“可不是?也就是遇到了这样的窝囊废哥哥,不然他能那么放肆!他还是老师呢,可是却是个强奸学生的流氓!还不是这一家人惯出来的!” 同事大惊:“这个没有吧?那他怎么当老师的?” 吴刚急忙大声制止安吉:“你再少胡扯蛋了!我就说你出去了小心点!你还不知好歹,那我就走了,被他打了我可不管!” 安吉说:“你赶快走吧!我能指望你保护?你是几寸的男人我不知道吗?还是把你自己保护好!我出去上班,还有同事在边上,给他几个胆子他来打!狗杂种怕是想进局子了!” 安吉那个高大义气的同事也忍不下去:“就是,你出去敬告一下你兄弟,安吉是我同事,他在家怎么当着你的面闹我不管,但是上班时间,他要是敢撒野,我可没没有你那么好说话!他敢动安吉一下,我就敢将他以妨碍公务扭送到派出所去!” 吴刚一听也没词了,嘴上却不饶:“那我走了,我看安吉你就嘴硬着!挨了打可别找我!”说完就走了。 男同事在吴刚背后摇了摇头,感慨道:“我就说安吉,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一家人?” 安吉叹口气:“打着灯笼找的呗!不然我这瞎猫怎么能撞见这样的一窝耗子!” 说着,他们拿着票据出了门去收费了,安吉话说的硬气,但内心里还是有点胆怯,满街收费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四处张望,生怕遇到吴德那个流氓给她来个突然袭击。 此事过了很久以后,安吉都忘了那件事,可是终究因为手头紧张,想起吴德还欠着他们一万多块钱不给,就利用某天周末去找吴德要钱,谁料却被吴德夫妻打了个半死,吴刚回来后却站在他们那边,对安吉暴跳如雷,又骂又撵,将住在医院的安吉逼着出院作罢,却又在安吉以死相逼下,吴刚才答应起诉要钱,可是好不容易等法院判了,吴刚却又出面替他们求情:“给一千行不行?” 安吉问:“为什么?” 吴刚嗫嚅:“他哭哭啼啼的... ...” 安吉怒道:“当初我被打成那样的,怎么没有人哭?我被债主逼的走投无路,你在新疆差点冻死,谁来同情过?现在知道哭了?行,钱我可以不要,但是老娘这口气得争上!他两口子来给我磕头认错,我一分钱不要!” 吴刚顿时变脸:“你看你别太过分了!人家能认错就不错了,还给你磕头?你啥东西?佛像吗?” 安吉气得骂起来:“那就滚一边去!你这窝囊废不光保护不了我,还时时处处向着他们,他们能将我放在眼里吗?” 最后的结局是,吴刚拿来了一千块钱,说是吴德给的,并说派出所给吴德给了个严重警告的行政处分,要安吉再不要闹了,不然将吴德逼急了,他那脾气,要是背后报复安吉,他可管不了! 安吉也就只好作罢。可后来,安吉发现吴刚依然和吴良吴德他们来往密切,自己却只能继续睁只眼闭只眼。 每个人都告诉她亲情难舍,可是,吴刚这边能为他兄弟们吃里扒外坑安吉,安吉却因为自己姐妹看不起吴刚因而和姐妹们断交两年,可是事到临头,去因为哥哥安权的事奔忙,又恢复了交往,虽然心有芥蒂,却依然牵挂。妹妹甚至恶毒地咒骂安吉,说她儿子豆豆的病是因为安吉违背亲情、吴刚丧尽人伦的报应! 但是安吉这边,却对妹妹安慧的孩子十分喜爱和关切,不光给他买吃买喝,还时时记着教给他知识,经常带出去拍照,做成相册来记录他的成长,让自己的儿子好好带弟弟玩... ...对安慧对吴刚的不恭敬,她也是坚决维护,比如那次安欣家开业的是和,就因为安慧当着大家的面将吴刚撵出来了,她就追到安欣门上,讨说法。可是吴刚呢,却完全不一样,在利益和争执面前,不光私下经常跟他兄弟密切来往,还暗中帮衬他们,不过是瞒着安吉一个人而已。安吉也懒得知道,因为她满心里排斥他们,仇恨他们给她造成的侮辱和伤害!想就此了断,却舍不得儿子受伤。百折千回,安吉终究发现,在吴刚的情感世界里,她注定只能占据一小部分,而且是极灰暗的一小部分,虽不可或缺却极微不足道! 可是安吉还是需要他的爱,他的关心,安吉知道自己不会撒娇,更不会玩手段,自己对吴刚爱的索取用的是极不让他喜欢的方式——争吵和冷战,有时候吴刚理解并回应,有时候确实反其道而用之,拒绝交流,最后是两败俱伤,所以才有那年被他兄弟打伤后,面对吴刚不予保护的冷漠,她气恨交加,既然无法报仇雪恨,那干脆就采用他最受不了的方式报复到他头上。 她找到那个为妻子的出轨离婚闹得轰轰烈烈也焦头烂额的男人倾诉,同时也听他的倾诉,最后发展到... ...那个人后来还想对安吉紧追不放,可是安吉说了句实话:“你比不上他,我不会为你而失去他的,我为自己的事后悔了。” 可是话虽这么说,安吉面对吴刚却是另一副样子。她以小说的形式将那件事添油加醋地写了下来,并有意让吴刚看到,果然吴刚大受刺激,那种暴跳如雷的样子让安吉觉得大快人心,至少证明他在乎自己。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吴刚利用那次醉酒,将那件事造成的痛苦与不满转嫁到安吉父亲头上,向他告状,在得到安吉父亲的一顿反驳后,就借酒装疯,撒野并殴打驱逐安吉父亲,闹得不可开交,让安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面是自己做错了事的后悔,一面是被他打伤的疼痛,一面又是他对父亲是伤害对她的恨,家人对他、对安吉的一致讨伐,一面还有看他腹背受敌的可怜。 最后,夫妻之情使她做出了让家里人怨愤不已的决定——用做手术来回避矛盾和问题,逃避家人对他的惩罚,也给吴刚机会逃出了大家的围攻。结果,安吉保住了家庭,却丧失了亲情与伦理,成为众矢之的... ...此后两年多,安吉与姐妹们成了仇人,对父亲满是愧疚,对吴刚,则是又恨又怜,可惜了... ... 如今一切都已过去,他们的日子渐渐好起来,安吉的家里人已原谅了他的大逆不道,安吉夜晚隔离那回事,只是他们之间仍旧很少交流,吴刚背着她,依然做着很多她不愿意的事... ... 第363章 惊闻消息 那一段时间,安吉和吴刚之间有点恢复到最为情深意切的时候,她的身体不光能接受吴刚,还对他越来越依赖,即便是例假刚过去那几天,明知有风险,身体又不舒服,可是看着吴刚得到满足后沉沉睡去的面容,安吉便也安然了,抚摸着他健硕的身体,光滑的皮肤,安吉久久难眠... ... 安吉自视自己不是个将肉体之欢看的很重的人,可是她的感情上却太多依赖,为了报复吴刚而逢场作戏红杏出墙,事后她痛悔大哭,不敢想自己的一腔痴情零落成泥,爱情之爱沾满灰尘,她为他心碎,也为自己懊恼,所以尽管那个人继续想保持关系,可是安吉义正辞严:“我不想伤害我的爱人,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于是那个人只好黯然隐退,继续他的寻花问柳,他们偶然遇到也是视同陌路,安吉也忘了他长得啥样。 可是次日早上,为吴刚的一句话让安吉极度鄙视地扔下一句:“我看你回来就是为了那件事!” 吴刚居然翻脸骂道:“这一家畜生!” 安吉气恨交加回他一句:“有的人家强奸抢劫可不全家都是畜生?”摔门而出,下午回家才知道他回了省城,而后他们一连几天没有联系,到了周五,吴刚才打来电话告诉安吉:“周末不回家!” 安吉冷对:“早就知道!谢天谢地!”于是他们的关系重新回到了过去的冷漠和无视。 想到吴刚说他周末不回家,安吉便想好了要去娘家一转,看看父母,便准备好了一些买给父母的东西,安顿好了不愿意跟她回老家的孩子,就兴冲冲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在车上她遇到了她高三补习那一学期同班过的范霞,闲谈中,范霞无意地说:“你们现在和吴德苟珍两口子的关系好了吗?” 安吉一听她提那口子的名字,还是气在心里,便说:“怎么可能?那两个畜生当年差点将我打死,我都恨不得剥了它们的皮!” 范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不会吧?上个月我们学校几个老师去省城考试,大家除了有个家在省城的没回来外,别的都回来了,只有苟珍没回来,我听她说吴德的哥哥请了她和那个老师吃火锅,还留她住到他省城的房子里了。那不是你们的家吗?要是你们关系还不好,弟媳妇怎么能住在大伯子哪里?” 安吉心里翻江倒海般地震惊又暴怒,可是面上装得云淡风轻地,还替吴刚的行为辩解:“吴刚是跟别人合租的房子,大概那个人老婆也在吧,不然吴刚也不能留她住下的。” 那个范霞便了悟地说:“怪不得呢!我就说你们当年都闹到派出所去了,怎么能轻易原谅他们!不过我听苟珍说你们家吴刚对他们还是挺好的,他每次到离我们学校几十公里的那个景区去,都要来开车带着苟珍和她儿子一起去玩。我还问她,‘你们两口子当年打了你嫂子,吴德他哥见了你们不生气吗?也不怕吴德嫂子知道了跟你们吵架吗?’结果她说,‘吴德二哥才不管她呢!那年吴德打了她,她住到医院不出,都是吴德二哥将她撵出医院的!住院费花了一千多,也是吴德二哥掏的钱,还不让派出所处理我们!吴德二哥对我们才好呢,根本就不管她!’” 安吉听着这些扎心的话语,脑袋如遭雷击,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看着范霞那张老实的脸和喋喋不休诉说的嘴,呆呆愣愣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范霞看着安吉变得苍白的脸,有点担心地说:“你可别介意啊,我是无意间说起的,你可也别告诉他们这话是我告诉你的,不然吴德那人我可惹不起!” 安吉闻听,摇摇头,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这不怪你。我也不会告诉吴刚这是你说的!我只是想我怎么瞎了眼嫁了个这种吃里扒外的畜生!” 范霞也满是同情地说:“也真是!你说吴刚咋就那么没血性呢?吴德他们那样对你,他居然还能向着他们!” 安吉万念俱灰,再也不想说话了,看看车停了上来了人,她假装让座,坐到最前面去了,就此远离了范霞这个长舌妇,可是心里最恨的还是吴刚这个让她的人格尊严和幸福希望一败涂地的畜生,她紧紧地咬着嘴巴,满脑子都是血海深仇无以为报的痛苦和绝望,她恨不得立马赶到省城,揪着吴刚的衣领,狠狠地打他几个耳光,问问他:“我嫁给你不图钱不图名,众叛亲离吃苦受累,被别人欺负也就罢了,还要受你家畜生兄弟的欺负!别的也就不说了,苟珍那个母狗欺负我,你对他们没有仇恨不说,居然还带着她和那个流氓强奸犯生的狗杂种到处浪?又怎么能将她领到你的房子住下?” 可是她知道凭力气,她不是吴刚的对手,她就算要打他出气,她也打不了他,反倒有可能会被他暴打一顿,更是无处申冤! 好歹到站了,安吉下了车,也没有回头跟继续坐车前行的范霞打招呼,就怀着满腔怒火往家走。一路上,她无心欣赏故乡的夏日美丽的田园风光,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都看不见除了脚下的路之外的任何东西! 回到家,母亲看到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家门的安吉,很高兴地问:“孩子呢?怎么没带?” 安吉面色苍白、失神落魄地说:“没带,他不跟着来,我放到安慧那里陪她孩子玩了。” 母亲看她脸色不对,就问:“你晕车吗?怎么脸这么白?吃饭了没有?” 安吉点点头说:“就是,有点晕车。” 母亲张罗着做饭,安吉没有阻拦,喝了母亲倒给她的一杯茶,吃了几口馍馍,但是觉得难以下咽,就不吃了,等母亲切好了菜,开始揉面时,安吉动手炒菜,可是她心不在焉地,锅烧热了,都没放油就将肉和菜倒了进去,顿时锅里冒出一股烟来,肉也粘在锅上了,安吉急忙倒了点开水进去。 母亲看她状态实在不对,就说:“这丫头,怎么不对劲呢?我看你晕车得厉害,脑子都不对了,你还是躺那里休息一下吧,我把饭做好了再叫你起来。” 安吉迷瞪地答应着,就依言躺那里了,可是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心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似的,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却睡不着,最后还是坐起来,对母亲断断续续说了吴刚所做的事,不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母亲看得出来她的崩溃。 母亲叹气:“我就说你老实呢!一心一意对待吴刚,可是他背着你和他兄弟亲得很!哪像你,为了他不认父母不认姐妹的。” 过了一会儿,母亲叫她起来吃饭,她好歹吃了一碗,就对母亲说:“我想上山上转转,看看我们那块地的庄稼好不好。” 也不等母亲回答,她就出了门,走过自己少女时代拔过草流过汗的田地,想到那段青春岁月里的所有记忆,都已经不再回来!而自己即便回到这里,这里的田地却因为父母年老体弱无力耕种而包给了别人,她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走进去劳作了!让她想在麦田里重温旧梦都不可能! 第364章 几近崩溃 安吉此行回娘家的目的本想是在山高云淡的故乡找到过去那种浪漫情怀和内心宁静的,却未料知道了这样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吴刚眼里的她,根本就不是相濡以沫的人生伴侣,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远远不如身为他弟媳妇的苟珍!她的丈夫吴刚,那个大家眼里的好人,口口声声为她和儿子铺好的床,却居然拉着苟珍那个丑陋矮小甚至恶毒的母狗去睡!让她情何以堪? 安吉不是怀疑吴刚和苟珍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记恨吴刚居然在她满怀着对苟珍和吴德打了她的血海深仇时,不但不以为意,还完全毫无芥蒂地带着他们一家去玩,甚至让她去睡本该自己的妻子儿子才能睡的床!他不嫌脏吗?不怕羞吗? 他们沆瀣一气,只是瞒着她背着她!怪不得他的哥哥弟弟甚至弟媳敢那么明目张胆地辱骂殴打她!就因为她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安吉在夕阳下的山顶疯狂的奔走,美丽的夕阳光线依然强烈而刺目,让安吉双泪长流... ...很久很久,她终于在一个山顶停了下来,背对着日落西山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 依稀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她才幡然醒过来,原来父亲听母亲说了事情的大概后,久等安吉也不回家,很不放心找上来了。父亲担忧地注视着安吉的神情,并没有看到太多的痛楚和恶劣情绪,便没有多说什么。 安吉跟着父亲亦步亦趋地下山,还顺便在路过自家那块早就被退耕还林的田地里摘了很多野生的蘑菇。 回到家,母亲早就在大门外迎接,她的表情倒是焦急万分的样子,也许是担心安吉想不开,她责怪安吉父亲刚开始就没陪着女儿去山上,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上过山了,要是摔了怎么办? 安吉笑着,将一大捧蘑菇递给母亲,说:“没事的,妈,说让我小时候就吃惯了苦,这么点小山还是能爬的,再大点也难不住我!”安吉一语双关,她用一下午的奔走终于想通了一些事。 可是安吉依旧一夜没睡,她什么也没想,又好像什么也想了。第二天一早就和父亲带着框继续上山采蘑菇,走到了山的另一边,太阳很热,蘑菇很少,安吉也很累,中午时分就催着父亲回家,吃了午饭,陪着母亲睡了一会酒曲坐车,其实安吉哪里能睡得着?她只是累,身心俱疲。 等车到下午四点,才坐了个便车到镇里,在岔路口等到了一辆高速大巴,跑上去跟司机一问价说是十元钱能坐到县城,便上了车,谁料售票的小伙子非要十五元,安吉十分不满地争执起来,那个小伙子十分张狂地威胁安吉,就要跟她动手。这让憋着一股气的安吉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两人越吵越凶,卖票的小伙子撕扯着安吉让她下车,并打了安吉一巴掌,安吉气急了张嘴一口就咬下来他胳膊上的一块皮,这让司机和他周围几个一看就是一伙的人也跟安吉叫嚷起来,将她推落下车,跌在路边的水沟里,栽了一下,衣服裤子上都是泥巴。幸亏她的包牢牢背在身上... ... 安吉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取出手机要拨打拨打电话,可是发现没有信号,她坐在路边,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回忆过去的一幕,发现自己真有点那个小伙子骂的“泼妇”相!也许是怪安吉带着气跟人家交流了吧,可是那个小王八蛋也是欺人太甚,擅自提价不说,还动手打人,真是太过分了!可是安吉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做些什么,只是在手机上以拨号的方式记录下那个车号””,她想的是回到县城了再找交警队或者运管所去举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在前不沾村后不靠店的地方打到车。 安吉坐在乌鞘岭最高处的高速路边发着呆,错过了好几辆车,直到下午的夕阳和冷风将她再次唤醒,才坐上了一辆停在她身边主动叫她上车的大巴,此时的她满心只想见到儿子,他是她今生唯一的安慰和依靠。 回到家,却是侄女侄子他们一大群人正要出去吃饭,安吉叫回了他们,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看出来安吉的不对头,问安吉怎么回事?并让安吉去洗脸池洗洗脸梳梳头,安吉依言后,照镜子才发现自己满脸的苍白和气愤,头发也被卖票的那个狗东西撕扯着挑起一块来了。 她难以自控地告诉了他们发生的一切前因后果,他们脸上的表情很是震惊,天真可爱的三岁的小侄子睁着一双大眼睛一个劲地问:“是谁啊?是谁欺负了姨妈?” 儿子则哇哇大哭,因为安吉在他身上模拟重演了那年她被吴德苟珍两口子暴打的场景。 他们出去吃饭了,安吉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一直到天黑,她没有吃一口饭,生活给她的好滋味已经让她吃饱了。 给勉强算得上朋友的徐济成老婆邹婷婷发信息,也给吴刚发,因为电话打不通:“吴刚,我知道了一切真相,我需要你的一个解释,就现在。不然的话我找一个能管你的人。我不想活了,也不让那婊子活。” 却发现错发给了徐济成的妹妹徐济英,便重发一次,徐济英却回过来:“嫂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两个人又吵了?怎么把信息发给我了?” 安吉只好顺水推舟:“那我正好问问你,假如你曾经和你老公的嫂子发生过争执甚至打过她,你敢背着她跟他哥哥来往甚至乘他嫂子不在住在他家吗?” 徐济英不信:“怎么会这样?小吴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吧?” 安吉想“任何人有理由不信,因为天底下再没有吴刚那样的畜生了,可我幸运地就碰上了!” “你以为他是怎样的人?有目击者,而且那贱货也对人说了我是傻逼,他们背着我经常来往,他对他们还特别好,她还经常坐他的车出去玩,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他们打了我以后,吴刚不光不管我,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更好了!因为他们替他教育了我,除了他多年来受我家人歧视的气!” 徐济英仍旧在质疑:“别听人胡说,你自己要心里有底。先别讨气,没意思,一旦证实了再跟他闹不迟。” 而吴刚的回复更简单:“我们要集中精力搞好经济建设,其他的我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自为之吧。我在甘南出差,回来后你要打要骂随你便。”明显地避重就轻,因为他背着安吉做过的事太多了,显然没明白安吉说的是哪件事。 可是安吉心如死灰:“不必了,我们离婚让别人去高兴吧。从此我们成为陌路,我不想再被你们合伙欺负了。” 第365章 万念俱灰 吴刚再未回复安吉的信息,而安吉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心烦意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发信息给上班伊始就认识的护士朋友殷红:“吴刚那个畜生居然背着我和他弟媳妇苟且,还将她留宿在他的房间里!她还说上次我被他们夫妻俩打了,钱都是吴刚出的!他们没受任何惩罚!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他才解恨?” 殷红说:“你还计较这个?男人本来就不是玩意儿,你将吴刚更不要当人看!理豆别理他,要冷静,把自己气坏不值得!上来我家做美容。”安吉拒绝了。 又发信息给朋友章书:“我快疯了,需要你指点迷津。” 章书电话回过来:“你怎么了?过来我家面谈吧。” 安吉想拒绝可又无法自处,只好走去她家,都到晚上九点了。章书丈夫不在家,安吉由不得将车上的事原原本本说了,章书指出:“怪不得你头发很乱,脸色也很差,一看就是被人欺负了。”拿给她梳子去梳头。 问知侄女他们今晚不回她家,安吉便住在了章书家,一夜没睡,将过去今天讲了个彻底,从与曹铭的初恋、与吴刚认识的始末、后来和他们俩的爱恨情仇,都说了一遍。对章书对她将初夜给了曹铭的猜忌一口否决:“不是!”但是自己也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初次没有像别人说的流血? 不过安吉说到自己童年时运动的无忌、少女时劳作的苦累,章书认为是运动过量导致了处女膜过早的破裂,所以才在后来不会流血。 章书说到她初恋时和男友谨小慎微的肢体接触,新婚之夜那撕心裂肺的疼,丈夫抱住他感动的泪流满面的场景,以及后来对她生活上细致入微的体贴,安吉明白了,自己对吴刚掏心掏肺的付出,为何却换不来他应有的回报,说白了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将清白之躯献给他,可是她... ...安吉认识他时,早就经过了和曹铭的彻头彻尾的痴情爱恋,即便对吴刚也是死心塌地,又如何能将本来就不存在的“清白”给他?她已经给了他的身份所不配得到的痴情与执着,可他捡了便宜不知道卖乖,居然还想要的更多!所以,才有她这么多年被忽视的受伤,被漠视的痛楚... ... 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背着她做这些离心离德的事,而不怕她追究和计较! 安吉彻底明白了,自己跟吴刚的所谓爱情,不过是被自己感动了的一场戏剧,导演是她,剧本是她,主演也只是她,至于她想当然中的另一个男主角吴刚,并没有进入角色,甚至连观众都不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安吉想想自己爱他时所付出的一切,曾经在内心里许诺要对他的忠贞不渝,后来为报复他而做的红杏出墙,她一直问心有愧的,现在看来一切都无所谓了!这么多年以来,吴刚出轨嫖娼,外遇背叛,夜不归宿、都不过是对她的轻蔑和侮辱,她计较的话就是小心眼,所以无论她内心有多崩溃有多恶心,都得当作云淡风轻,现在看来真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啊! 聊到半夜,安吉有刹那间的迷糊,可是又被谈兴盎然的章书叫醒,继续聊下去。安吉在困倦中也坦白了自己那次为报复吴刚而做的出轨之事。 章书不信:“你在编小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安吉肯定:“我说的是真的,要是以前我要顾及我们的感情和家庭,我不会承认,也极力想忘掉,可是现在无所谓了。说白了,我那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他,我还添油加醋写成了小说,写到日记本上,目的就是为了让喜欢偷窥的他看到让他痛,因为我当时无法解脱自己的痛苦,无处发泄!但没想到那件事将我父亲卷了进去被他打了,把我的姐妹气坏了!弄得不可收拾,反倒不可收拾。” “我不信,那你事后有没有后悔?”章书凌乱了。 “没有后悔,我只是大哭了一场,吓得那个人跪在床上求饶说他错了,没控制好自己!求我原谅!后来他打电话还想跟我联系,可是我明白告诉他不可能!我说我还爱我的丈夫,我那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他对我的背叛和冷漠!他说希望我们以后做朋友,我也说不可能,并拉黑了他的号码,从此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章书猜测:“是不是那家最大的化妆品公司的老板?如果是他,我倒理解,因为他看上去值得你那样。” 安吉摇头:“我和他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只是彼此倾诉了一番感情遭背叛、婚姻处瓶颈的痛苦而已,后来被吴刚发现后弄得他也很尴尬,我也就和他没再联系。” 章书还在猜测是谁,可是都被安吉一一否决:“别猜了,他不是本地的人,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的,只是偶遇。” 章书沉默了,安吉也无言了。两人似乎都沉入了睡眠当中。 天亮了,安吉醒来的时候觉得心平气和了,可是心脏部位特别难受,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下身流着乌黑色的血,她明白自己再一次犯病了。可她还得上班,只好找了章书的卫生巾垫上。 在单位上同事面前,安吉极力掩饰自己的心事,可她时不时的发呆和叹息让几个关系较好的同事看出了端倪,她们关切的问询让她不得不简单说了大概轻描淡写的述说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和痛苦。她们有的叹息安吉的不值,有的可笑吴刚的懦弱和无耻,没有起码的情商和尊严,居然无法拒绝一个伤害过自己妻子的女人的勾搭,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弟媳!他应该想到这事放给谁都会被气死,放给任何一个家庭都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他居然能做的出来! 快中午时吴刚打过来电话,东拉西扯说了一下不相干的事,安吉仁者没有爆发,但是很冷淡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中午饭,安吉做好了炒菜馍馍后,逼着已经喝饱了牛奶的儿子吃了一些,而自己几乎一口没吃,只好倒了,然后收拾了桌子就睡了,可是哪里能睡着? 第366章 追寻真相 儿子要安吉陪他下去打羽毛球,安吉答应着给了他羽毛球和拍子,说自己打个电话就下来,儿子便走了。 安吉拨通了他的电话,起先吴刚还说他的一个部队上当过军官的同学路过省城,他刚接待完送走他,说请他们一家去青海游玩。 安吉冷笑:“好啊,你去呗,带着你的小老婆小儿子。” 吴刚骂道:“你胡吱吱什么?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 安吉终于爆发:“你还有脸说吗?你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吴刚还想搪塞,被安吉一语中的:“那婊子跑你那里干嘛去了?你们怎么见面的?有多少感情谈不完需要住在你房间里交流?” 吴刚却振振有词:“人家单位上的五六个人都在呢,能干什么?不就才住了一晚上吗?同住的何工也在的,你不信问问他!” 安吉破口大骂,难以自控地拍着桌子:“你个畜生!你以前你耷拉着个头,看他们欺负我不算,现在合起伙来欺负上了?你没有钱时,被他们撵出来无家可归,是我想尽办法租房渡劫到了后来,现在看我们过好了,他们跑去舔你的屁股,你就忘了当初他们如何冷眼看我们的?那个辫子原先怎么说你无能没用的你忘了,可我没忘,现在你有点条件了,她主动送上门,你就收留了?省城的宾馆都关门了她们不去住?你留那个贱货住在我们的房间里,你眼里还有个我吗?你和弟媳妇盖痛一床被子,你不嫌脏,我还嫌脏!” 吴刚那头还在据理力争,还跟安吉吵起来,让何工给他证明,说他们亲兄弟之间爱你来往一下没关系的,让安吉不要生气。 可是安吉气急败坏地揭露事实真相:“何工你是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要是他兄弟也去了,我倒也不好说什么!可是那个女人凭什么带着别人到那里找他?你知道那个母狗当初是怎么打我的吗?她还有脸去?要是你的老婆被你弟媳妇打过的话你也留你弟媳妇在你房里睡?谁给那个贱货的胆子敢背着我跟他哥来往?吴刚怎么就敢留他住宿了?是不是诚心向气死我?” 何工说他可以证明他们并没有在一起住,让安吉别想多了。 安吉更加震怒:“你在的时候没有一起住,你不在的时候呢?那个婊子能带别人去他那里,显然也没少自己去!你能证明的了一次,你能保证他们私下里没有别的勾当?我就想知道他们怎么到你们那里的?” 何工说:“就是转街的时候碰上了,走的天黑了,就到我们那里住上了,吴刚的床也宽着呢,住几个人也没啥!”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奇怪了,省城那么大,他们怎么就碰巧碰上了?你们又不是开旅店的,床宽着就睡也可以睡吗?她们工资那么高,为什么不去住酒店?一晚上的钱也舍不得花吗?” 何工还想替吴刚辩解,安吉气恨交加地拍着桌子:“你不用为他辩解了!你和他同事两年,我跟他过了十年了,有许多事我比你了解他!我知道他们没在你面前做什么,可是背着我做了什么我猜的到!已经到这份上了,你让我怎么想得开?我怎么冷静?我本来身体有病,都是这几年被他们一家气得!现在好不容易好点了,这两天又气得流血了,他看不到我死不甘心对不对?我死了,他正好顺理成章去养那个贱货对了,让他们兄弟俩一起养!”安吉已经语无伦次了。 吴刚接过电话还在那里骂骂咧咧:“是单位给我分的房子,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凭什么你要管?” 安吉气更不打一处来:“好,说得好!是单位给你的房子!那你直接开妓院好了!哪怕你招妓嫖娼我都管不着!你背着我勾搭那个贱婊子,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还领到房子里,让儿子去了怎么住?怪不得你房间里要支两张床呢,就是为了让那婊子和她的小贱种去住?” 吴刚正要说话,安吉已经气得摔了电话。她一个劲的发着抖,眼睛通红,几乎要杀人了!这些狗男女欺人太甚了!尤其是她嫁的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善良仁慈、宽宏大量、无所不容”的吴刚,简直就是个杀人于无形的畜生! 安吉只恨那年的那件事上,她为什么不跟他离婚?一次次地原谅,一次次地退缩,直到自己都没有了容身之地!直到自己在他眼里彻底的一文不值!而现在的他混得风生水起了,不但不停地给他的那一窝狗杂种提供各种优惠待遇,还将苟珍那个小母狗捧上了天!她安吉和儿子豆豆算什么?他的房间里,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支上了另一张床,可是她安吉上个月采取第一次住,还为花了他二百多元钱,弄得他很不高兴,安吉知道他是不舍得乱花钱,可是架不住他会用私房钱来供养他后面的那一堆猪狗,而且安吉听说他的狗杂种弟弟吴德去年请假半年去青海某地销酒,其实就是靠的吴刚那个在当地部队上当军官的老同学的关系!而当时安吉只知道吴刚经常往苟珍学校跑,只以为是照顾吴德一家,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吴德不在家,吴刚是去替吴德照顾苟珍母子去了!怪不得儿子放了暑假去他那里住了才一周,他就急着送回来,说要让他侄子来玩! 儿子还疑惑:“为什么要让我回去?他来了我们一起玩不好吗?”吴刚却说:“你们一起玩的话,会打架的!”其实就是因为母狗苟珍也要去,原来他吴刚支另一张床分明就是为苟珍母子准备的! 安吉只恨自己太傻,后知后觉到今日才知道吴刚早就和苟珍那个母狗沆瀣一气了!错错错!当初就不该支持吴刚抛下经营的好好的店铺跑去省城发展的!更不该在知道他们明来暗往后还忍气吞声!那几年她挣扎在还债的泥淖里的时候,谁来帮过他们一把?是他的禽兽兄弟吗?是他的哥们朋友吗? 现在他们好不容易熬出头了,这些杂种却一个个地腆着脸贴上来了,吴刚这个记吃不记打的软骨头居然一下子就倒在他们怀里享受亲情了!而跟着吴刚吃够了苦的安吉得到了什么? 安吉几欲抓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给自己狠狠扇几耳光!她太恨了!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善良懦弱,恨吴刚吃里扒外,恨苟珍厚颜无耻! 第367章 忍无可忍 这一面安吉在家里自相残杀,在楼下等着的儿子久等不来,按门铃催促了,安吉告诉他自己不想下楼了,继续在家气得发愣,心里一遍遍呼叫着:“苍天开眼吧!救救我这被盲目的爱情观迷住了双眼、被禽兽男人谎言蒙蔽、被畜生一家次次欺负,被伤害的遍体鳞伤却不知道如何自救的可怜女人!” 儿子上来了,气呼呼地躺在沙发上想看电视,被安吉揪进了被窝,待他睡去,安吉上厕所发现自己身下流着乌黑色的血块,想起以前看过妇科医生就说是“子宫肌瘤”的征兆,让她每月来例假去医院输液的,可是她一直没顾上或者说忽略了,现在见了,想想自己被他们一家欺负成这样,以后不会得宫颈癌吧?想到这里,安吉头大了。 再想到自己这些年处于极度压抑中,时而坏脾气爆发就难以自控,时而心情抑郁难以轻松,她知道自己其实从那年第一个孩子夭亡后就已经患上了产后抑郁症的,可是却不被重视,吴刚也说过多次她精神有问题,要带她去省城看心理医生,可是他只是说说而已,安吉自己则更无力关注自己。 她不能不病:多年的艰苦生活,吴刚一家的各种欺凌,孤苦无依的婚姻生活,吴刚的袖手旁观甚至里应外合,没有规律的夫妻生活,没有正常的作息,没有健康的饮食条件,更没有体贴的情感交流,他的一次次背叛和出轨... ...这些,她都一个人默默忍受着,可是现在,她不想再继续一个人忍受了,她得告诉吴刚自己的感受,让他知道自己受到的伤害,如果他不能感同身受,那她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下午四点多,吴刚又打来电话说他们单位上有些事要去铁路派出所,求安吉别折腾他了,安吉未置可否,冷笑了一声挂了。 当晚打电话给吴刚小姐姐吴琴,气愤不已地说了这件事,但是吴琴表现的比她还气愤,不过她的气愤是安吉冤枉了她的兄弟和小弟媳妇,说安吉这样说是给自己男人脸上抹了屎,说吴刚不是那种人,苟珍更不是那种人!还说安吉太小题大作了,总揪着过去吴德他们打过她的那件事不放,是不是还要纠缠到死?是不是以后妯娌们不进一个坟? 安吉为她的轻描淡写和倒打一耙气得无话,只能信誓旦旦地诅咒:“我宁可死到外头,也不和那个杂种和母狗进一个坟!我嫁到你们那个出了强奸犯的家庭已经够屈辱了,你们的门风都那么肮脏了,我还想埋进你家的坟永世不得翻身吗?” 吴琴闻言,跟安吉吵起来,安吉也在这边吵,俩人一同说个不停,结果谁也听不清谁说的话,最后吴琴说了一句:“那就离婚吧,我的兄弟配不上你。” 安吉冷笑:“对,十年前他配不上我是真的,是我瞎着眼睛硬要嫁给他!现在他混好了,我已经成了抹布索索,他可有的人跟,弟媳妇都不要脸送上门了,你们这个家里还有啥做不出来的?离婚也好啊,即让苟珍那个母狗一块伺候他们兄弟俩吧!吴刚不是苟珍生的那个杂种当人的不行吗?那就给他养老送终好了,或者干脆让母狗再给他生一个!” 吴琴听安吉如是说,也气坏了:“你安吉一个堂堂的大学生,国家干部,怎么说着说着胡说呢?既然这样,我给我兄弟说,你们离了给你自由,他就当光棍去算了!” “呵呵,你们吴家的哪个都当不了光棍!相反两个三个女人的娶呢!即便不娶,也是随便往家里领野女人!领不上就去强奸幼女啊,这可是你们家庭的光荣传统!”安吉说完便挂了电话。 安吉气得眼前发黑,跟吴琴的通话不光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相反增加了她的怒火,她真恨不得杀了苟珍那个不要脸的小母狗!最气的当然是吴刚这个软骨头,没有立场,没有尊严,更是目中无人,明知安吉对苟珍他们恨之入骨,居然对送上门去的苟珍不懂拒绝,不光请吃请喝,还敢留宿房中!她不是怀疑她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而是嫉恨苟珍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却在自己的丈夫面前配受青睐!吴刚背着自己给他们好处也就罢了,居然胆大妄为,将它领到只有她和孩子才能睡的房间里去,让那母狗的脏身子睡在他们儿子睡得床单上! 半夜无眠,安吉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活着真是一场错误,还不如死了好!吴刚爱的人太多,他的亲友广泛,他的人缘广泛,只是这些人里没有她的一席之地,而她的世界除了他和孩子,就只有父母,可是对于父母她也是亏欠的,这么多年,因为跟吴刚生活捉襟见肘,她很少给父母买东西和给钱,这引起了姐妹们的极大不满,可是她觉得大多数女人出嫁后也是以婆家和丈夫为中心的,她的父母子女众多,无所谓她的那点付出!她的重心还是在吴刚和儿子身上的,可是儿子还好,从小跟安吉相依为命,也算乖顺听话懂事,吴刚却除了伤害再给了她什么? 一夜未睡,泪流成河,从第一个孩子的夭亡到婆母的死,已经多少年了,安吉早就已经封闭了泪腺,发誓再也不会为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流泪了,很多次她挨了吴刚的打,眼里都只有血与火,而没有哭与泪,现在却再次泪海决堤了!安吉心里只有绝望和愤怒,甚至到后来,愤怒都淡了,只有满心的绝望和了然,是灰暗到心底的那种绝望,痛苦到灵魂深处的那种麻木! 到了早上的起床时间,本想叫了儿子去跑步,可是他心脏很难受,头也很晕,身下继续流着黑褐色的液体,完全不能做运动了,只能奄奄一息地躺着。 她告诉自己不能垮掉,不能中恶人的圈套,于是在儿子去上学的时间,起来洗头洗脸,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黑黄乌青的脸,她想努力让自己开新店,便挤出一点笑容,可是比哭还难看,只好将头深埋在温热的水里,再一次痛哭失声,滂沱的泪水溶进水池,心里恨不得就此将自己淹死算了! 她甚至后悔那天回娘家,要不是坐了那一趟车,她也遇不到多少年没见的老同学,听不到她说的那件事,假如她一直蒙在鼓里,也许就没事了!可是事实毕竟存在,就算她像个鸵鸟一样头埋在沙子里,可是屁股还是露在外面给别人耻笑,那不是比不知道还丢人吗? 第368章 下定决心 安吉在房间里痛哭失声,儿子听见了她的哭声,跑过来安慰。 安吉看着他无辜哀伤的眼神,想到他从小的体弱多病和现在罹患的那张致命疾病,明白自己再不能沉湎于小我的儿女情长中了,儿子的病才是她的心头大患,吴刚一直当作无所谓,她可不能忽略不计!尤其是看到儿子处于安静状态时下意识地不停捏手指和吧嗒嘴的动作时,她知道那是他脑子中那个肿瘤压迫着他的脑神经作出的动作,她就心如刀绞! 这一天安吉的憔悴神色让关系甚好的同事都看出来了,她们关切是询问安吉怎么了? 安吉偷偷告诉作为医生老婆的柳梅说自己身体一直在流黑色的血,柳梅急忙说:“那你赶紧去妇科看看啊!搞不好别是子宫肌瘤一类的病!得了那病容易生气,也是因为生气导致的,还容易癌变,你年轻轻的可别耽误了!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短,吴刚那人可就很快找到新欢了哦!” 安吉说主要是自己精神方面可能有问题。 柳梅笑劝:“这个你主要是自己想不开,还是看开点,别折磨自己了!” 安吉点头认可,出门去办公务方面的事,跑了几个相关的单位,办了一些该办的事宜,又改写并打印了工作总结,也算是给工作岗位履职尽责的一个交代。 想想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与吴刚失恋后的痛苦、订婚后的犹豫彷徨、结婚前后的劫难折磨、女儿夭亡后绝望打击、婆母死亡后的孤独无助、分家事宜上吴德兄弟的恃强凌弱、无能吴刚的吃里扒外... ...这么多的事故不能不让她从身体到精神两方面都出问题!可是这么多高压之下只有她一个人顶着,没有得到一丝帮助和缓解,反倒是姐妹们的冷嘲热讽和周围人的冷眼相看,不能不让她歇斯底里和精神崩溃啊!相应地,她的身体便也出现了一系列问题,卵巢囊肿、盆腔炎、乳腺增生、附件炎、子宫内膜炎、心肌缺血等等的疾病找上门来,无不与她的坏心情有关啊! 如今这几年,危害她健康的因素好不容易缓解了,她的身体也日渐变好了点,孩子的病却突然被发现,安吉的命运再次被打入地狱,可吴刚却带管不管的,也许对孩子的爱是真的,可是一直以来遇到大事就回避的性格和狡猾让吴刚再一次桃之夭夭,完全对安吉要求赶快利用他在省城的便利带儿子去大医院检查、遵医嘱抓住孩子大脑的最后一个发育高峰提前做手术的建议置若罔闻,让安吉更加绝望和无助,犹如沉入了深渊,想自救却抓不住一根救命稻草啊! 中午时分,吴刚将电话打到座机上,安吉让儿子接,儿子不接。安吉骂了他一句逼着他接通了,对他的问话也是爱理不理的。 接完电话的儿子坐在安吉边上哭了:“你们两个搞冷战,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在这样下去,我在同学朋友面前多自卑,抬不起头来!” 安吉看儿子豆豆哭得那样伤心,本就心情不好的她也忍不住掉下泪来,抱着儿子娘俩一起哭了。她心里多么疼爱这可怜的孩子,从小生下来就没了奶奶,一岁又没了即便是不疼他也算是亲人的爷爷,后来又跟着安吉到处搬家、颠沛流离的吃苦,少人关心少人问,从小被忙着上班的安吉关在家里忍受孤独和恐惧,可怜巴巴地等着安吉下班回来,身体上本来就因为没人照顾而留下了多种慢性病,又眼见了妈妈别人欺负时的可怜无助,现在好容易长大点了,父母也能安居乐业了,可是又被查出了致命的病,父母却意见不合,迟迟不能下定决定给他医治!别看他小,他也是饱受疾病带给他身体上精神上的双重压力的啊!才不满十岁啊,幼小心灵的承受能力有多大呢? 安吉决定把不该让他知道的一切事埋在心里绝口不提,儿子是敏感的,可他不单纯,很多事已经超出了安吉的承受范围,她可不能指望儿子替她承担! 不过,她觉得有必要给吴刚说清楚,看看他的态度,便发了信息:“我一直在流血,医生说我的病是生气和劳累导致的精神抑郁和子宫肌瘤,这两样病都跟情绪有关,也跟我有个博爱的丈夫有关!” 吴刚居然很快地回复:“请假下来治,就是后半生我讨饭也要给你治病,一家三口人啊!” 可是安吉冷言相告:“你的一家不是三口,我不想到你那里,想到打过我的母狗睡过的那张床,我心里膈应。最近省城有北京的专家脑病义诊,我给儿子预约了,周围看完病把儿子留给你,我单独呆几天。”吴刚半天没回复。 安吉又是一夜难眠,为自己,为儿子,更坚定了给儿子治病和跟吴刚离婚的决心,丢人就丢人吧,长痛不如短痛,反正这几年因为吴刚,自己没少丢人现眼。她安吉被他们合伙欺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和他的杂种兄弟们断不了,他们给她的伤害就不会减轻,她跟他们的血海深仇就不能湮灭,她的心病好不了,身体的病也就好不了! 凌晨,安吉在梦中气醒,自己能感觉到紧皱的眉头和满脸的怒容,她想不起梦境,可是能感知到一定又跟吴刚吵架了。打开枕边的手机一看三点半,心里的烦恼一浪跟着一浪的翻涌上来,她发过誓不想那些狗屎,可是忍不住,也许自己真该退出有他的生活了,真的太累了,从身体到精神,她都已经招架不住了! 吴刚的生活中,从来不缺亲情友情和暧昧之情,哪种关系都需要他精心维护,唯独没有安吉和儿子的方寸之地,但是对安吉来说,除了老公和儿子,别人都是次要的,她当年为了吴刚可以众叛亲离,现在依然为了自己的小家可以置其他人不理,但即便这样,吴刚依然不能守住自己的本分,一再挑战安吉的底线,那她能做的只有自觉自愿放弃了,结婚伊始的那场灾难,加上这些年来的貌合神离,注定了他们始终不是两条并行的铁轨,不能将载着幸福祈愿的婚姻生活运往终点... ... 第369章 追查到底 无眠之下,安吉只能编发短信,明知道他关了机,也不可能回复:“我知道我们一家人的下场越惨别人越高兴尤其是那个母狗,天天盼着我们分崩离析了,她好幸灾乐祸,因为这样的话,她就能全力拥有你这扒灰的大伯子的关爱和她流氓丈夫的保护了!我是你们一家的眼中钉,我也懒得跟你们沆瀣一气了!” “我指的我应该扮演的高雅一点,但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和她的仇人联合起来欺负她的!我现在只想给儿子看好病,我死了你们都满意了!” “我唯一对不住你的是,曾经为了反抗家暴给你的身体也留下了伤害,但现在觉得我做的还不够!我死了不会进你家的坟,生不同流氓同室,死不同流氓同坟!有些事想起来就恶心、窝心、伤心!” “我只能告诉儿子,他有个优秀的人见人爱的父亲,什么人都能容忍,什么事都能做出,而他的母亲却心胸狭隘,容不下一伙畜生再三的凌辱!我死了后,你应该给他找个能够和你兄弟都能生同被死同穴的女人做他继母,不过要教育他像个男子汉,保护好自己以后的老婆,别学了我!” “我不想治病了,我只想死,我活下来无路可走,我完了你们大家都称心了。你们一家狼虫虎豹高情商,能软刀子杀人于无形,我们一家情商却太低,只会彼此伤害,她们都恨我自投罗网,所以会眼看着我自食其果。” “你可以袖手旁观,觉得自己完全无辜,不过你可以问问儿子我成了什么样子?” 安吉眼泪决堤成河,但是无人共情无人知晓,她想强迫自己睡去,可睡不着,只好趴在被窝里写日记,记录的是过去好几天的事情,可是当下的心情却是死灰一般。 眼看着快七点了,她的眼泪还是无法止住,悲愤交加的她,已经万念俱灰了,可是,却突然想起了吴刚几天前说过的那次他们打架以后,他的眼睛视物模糊的问题,又发信息给他:“你应尽早治眼睛,需要做手术的话,别耽搁了,告诉我到哪里做,我还是要尽妻子的责任来照顾你。” 上午十一点吴刚回了电话,没有多说什么,安吉也平淡地回应了几句。中午回家发现儿子将钥匙锁在了家里,安吉也忘带了,便只好发信息让吴刚带到班车上。 晚上又忍不住发信息,她已经完全绝望了,恨他的软弱可欺,更恨他的卑鄙下流,想想苟珍那个母狗在他那里养尊处优却假装贤淑贤良的样子,安吉依旧气不打一处来,而吴刚背着她干的事还不仅仅是这件,安吉更是愤恨到了极点。 吴刚打来电话,还有脸责骂安吉,说她事情过了一周多了,她还不依不饶地想干什么? 安吉大怒:“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丑事,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你,是不是你以为我是大肚能容的弥勒菩萨?你们一伙猪狗蹬鼻子上脸的,一次次欺负到我头上来,别的事我也就忍了,可是母狗居然敢偷着跑到你那里住?你居然还请吃请喝给她?还主动邀请她留宿?你是将我当空气吗?想想那个母狗打了我,本来就没有受到惩罚,她本来做贼心虚的,要不是你主动勾引,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吧?” 吴刚一听气得要死,也破口大骂:“谁说的我跑她那里去了?人家上门总不能撵出去!” 安吉气急:“母狗不翘尾,公狗不敢上!她主动上门你当着别人不好撵出去,那你经常跑她学校带着她和小杂种一起去浪,怎么解释?这不是你们找机会互相勾搭吗?我就问你房间里支那么大床到底给谁支的?你还说的好听,让我和娃娃来了睡,我们每次想要去的时候你怎么找借口不让我们去?” 吴刚说:“那我支错了,拆了总可以吧?” 安吉冷笑:“你支着啊,假期还长着呢,母狗下次去了还要带她的狗杂种,你们干好事的时候,那个小杂种不要睡过去吗?再说,万一下次她带着更多的人去找你,你们睡小床,她的狗伙伴们睡大床... ...” 吴刚气得前言不搭后语,便质问安吉,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安吉说:“还不是那个母狗觉得在你身上占了便宜得了好,得意忘形跟别人吹牛,别人听不下去告诉她的。 吴刚大骂:“这些畜生怎么专门捣闲话让我讨气受!” 安吉反唇相讥:“还不是有的畜生不干人事,人神共愤让我知道了!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干净高尚,什么眼里看不见别的女人,可是背过我却怎么干的狗事?要不是那个贱货狗嘴没夹紧将这件事说出来,我还不知道被你们这对狗男女骗到何时!怪不得那个母狗在我面前那么张狂,原来她已经将你拿下!” 吴刚更加抓狂地骂个不停,安吉只觉得是他羞耻难以自容,因此更加下定决心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最后在吴刚的怒骂中,安吉合上手机,电话也随之断电关机了,她在黑暗中坐了良久,头疼欲裂,细想这么多多少年来,因为吴刚的窝囊无能和对她的漠不关心,她受到的各种痛苦和欺负,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原以为那些阴霾早就该过去了,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们的生活将会越来越好,谁料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尤其是发现吴刚始终与她离心离德,从来就没有一条心过!她梦想中的那种琴瑟和鸣、夫唱妇随,以前没有过,现在没有过,以后更不会有,那就算了吧,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不然的话,她只有被气死的份了! 半夜睡不着,安吉翻看着手机短信,又一次被气到心脏剧痛,可是她还是极力忍着没有再发信息过去。强迫自己睡着,不然她白天就无法上班了,也无法照顾孩子了。 中午,安吉下定了决心,发信息给吴刚:“你背着我做的事我忍不下,你们一家我也惹不过,我也不知道以后还会知道你背着我还干了啥?长痛不如短痛,我们离婚吧。” 可是吴刚只回复一句:“又不是专业户。” 安吉知道他暗指的是自己的哥哥姐姐都离婚的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回复到:“虽然你们家兄弟锅里吃锅里拉也是传统,但是勾搭弟媳妇和离婚你是带头人,我成全你。” 吴刚却回复:“我的眼光没那么低,我能看上她?” 安吉心里冷笑着想:“你还清高了?谁给你的自信?”还是回复:“你更加坚定了我的看法和想法,你们就是勾搭成奸了,别装的多清高,不然母狗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你那里住。你是什么材料我再清楚不过了。你眼光不低,但送上门的母狗肉你能不吃?别让我恶心了。” 吴刚良久没回复,安吉明白他确实是无话可说了。 第370章 离家出走 晚上的时候,安吉依旧是怒不可遏地发信息:“你眼光既然不低,为什么还要那个母狗住到你那里?你不觉得它脏吗?这种窝里吃窝里拉的事,畜生都知道忌讳的,你却不知道!你这pk会向着那个母狗,但我仍想打它一顿出气!你乘早告诉那个母狗躲着些!” 最后安吉咬牙切齿地威胁:“此事如果不给我一个好的说法,从今往后你别想踏进家门半步!也别和儿子见面!你这种人面兽心的货色不配当父亲和丈夫!” 此时的安吉确实气愤之下不顾形象和修为了。 吴刚终于回信了,但是好像心平气和:“请假下来治病,就是后半生讨饭我也要给你治好病,毕竟一家三口啊!” 安吉没有被感动,却出离愤怒:“说的多好听!你不问问我的病哪来的?我得感谢你吗?” 安吉知道相对吴刚吴德一家对她的欺凌侮辱,她的反抗真是无力,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孤军奋战的,就像那些年她逼着吴刚去跟吴德要分家的钱,但吴刚百般推诿后她不得已自己去了,最后却得知吴德跟吴刚提前在电话中联系,还问他:“来了打不打?”然后等她刚走出学校,吴刚的电话就准时来了:“他怎么说的?” 安吉已经知道吴刚跟吴德其实是串通起来的,所以也没好气地对着吴刚臭骂一顿,因此也知道了依靠吴刚是维护不了自己的合法权益的,后来干脆不指望她,再到后来安吉冲动之下带孩子上门讨要,最后却被他们暴打一顿,吴刚居然还包庇了他们!后来安吉气急败坏诉至法院,到最后官司赢了,吴刚却反过来替吴德求情,让她不要要钱了!说吴德哭哭啼啼的太可怜了! 最后安吉拿到了吴德交到法院的一万多元钱,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以前的失眠多梦和心情郁结都没有了,谁料如今... ... 最可气的是安吉更是知道了一个事实:吴德那个流氓后来在学校呆不下去,居然转行到了一个行政单位,那个单位的领导知道吴德声名狼藉不愿意要他,竟是吴刚利用后来积攒的各种关系替他送礼跑路,最后促成了他的调动! 知道此事的安吉更加的怒不可遏,才明白一直以来自己被吴德吴良兄弟俩合伙欺负,幕后黑手却是自己这个窝囊无能的草包丈夫!那么,相比吴刚和苟珍那点不干不净的关系,这件事对安吉的打击更加巨大,到后来不光是为了教训吴刚和苟珍出口气,而是刻不容缓离开这个恶心的男人和肮脏的家庭了! 安吉已经无法忍受无法面对身边熟悉的环境和人了,她觉得自己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个笑话,无论是恋爱、婚姻、生育还是遭遇的所有磨难,都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她必须要找个缓冲的方式和环境,不然她就要疯了! 食不甘味、夜不思寝、无心工作的安吉,想方设法请了一个月的假,她要带孩子远行一次,一边是给他看病,一边是给自己散心,因为再在这个地方带下去,她就免不了要触景生情,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 ... 晚饭后,安吉带儿子去洗澡,听见座机拼命响,安吉一猜就是吴刚,因为她的手机设置了手机警卫,他打不进来。 洗完澡出来后,吴刚的电话终于打进来了,他居然还问安吉单位某股室的号码,安吉冷冷地说不知道。吴刚还语带戏谑:“领导,我在跟你谈工作哎!” 安吉冷笑:“你搞错了,我不是领导,我也没心在休息时间跟你谈工作,更没义务给你提供咨询!”说完便啪的一下关了机! 那晚,吴刚的电话打了多次,安吉都没接,他便发来短信,口气居然是威胁她的:“我再说一遍,不要满嘴惹事,我房子有我同事两个人在,你不想过了也不必要这样,我决心已定,好聚好散。” 安吉冷笑回复:“这么说母狗白去了?你干嘛不把同事打发走?鸡没吃上,染了满头的屎吗?接下来你只负责洗洗头就能洗白和弟媳妇不干净的罪名了?无所谓,我去为儿子看病了,不想管你吴家狗事了。” 早上,安吉匆匆收拾好行李,匆匆赶去坐车,坐到车上又想起家里的花没人浇,便给妹妹打了电话,让他们过去将锅里的饭吃掉,顺便给花浇点水,然后过几天再去浇一次就行。 妹夫担心地问:“没事吧?” 安吉说没事。 过了一会妹夫又打来电话,说他们去浇花不太合适,不要他你们出了事吴刚会怪他们妹妹妹夫。 安吉说,你们就说啥也不知道,就说我说了去省城看病,他们想吴刚在省城,也不会有啥事。 安吉最后给吴刚发了两条信息就关了机,从此以后就要让吴刚无处寻找。这一个月,她决定要彻底玩玩失踪,一个月后,恐怕就是天不是天,地不是天了。 早上九点多到了省城,去了最早给儿子看过病的那家医院,找见主治医生,将儿子的透视片给医生看过,做了诊视,开了药,听了医生的话,她心里的一块巨石基本落了地,所幸儿子的病不用开刀,但是必须吃药治疗,而不是吴刚想当然认为的那样不用管。 住进宾馆里睡了一觉,其实安吉一点都没睡着,只是太累了,就想通过睡觉来放松一下神经。儿子折腾不止,不睡觉,也不写字,安吉气得拿手机拍桌子,都将手机拍烂了,他才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样子,好歹写了一阵作业。 下午就去游泳馆游泳,路上买了泳衣,水是热的,豆豆玩得很开心,安吉却郁郁寡欢,心里塞满了乌索,身体也像变重了,一个劲地往下沉,呛了几次水,恍惚之间,她正想被谁呛过去算了,再不要醒来,可是儿子需要她啊!吴刚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她怎么能放心他那种渣男尽到抚养儿子长大的责任? 第371章 畅游景区 一大早,赵雨去单位处理一些非去不可的公务了,提前熬好了稀饭和小菜,叮嘱安吉多睡一阵再起床。 安吉躺在床上,回想着她和赵雨她们几个同学在校时的情景和目前的现状。赵雨在校时说话不多,但是丁是丁卯是卯,很有见地,走上社会以后,生活的一帆风顺,让她十几年的职场生涯也是平步青云,加上她的个性属于那种说一不二却又善于跟多种人物打交道的能耐,一看就是大有前途的人。而安吉自己,从走上工作岗位那天起,就不顺利,工作中遭遇草包领导穿小鞋也就罢了,在自以为找到真爱的吴刚后,遭遇家人反对,勉强分手后却又遇到了有前科的范建设的纠缠,好不容易甩开了范建设,和吴刚破镜重圆,却未想才是真正掉入了命运的泥淖,从此被无能的吴刚忽视、被吴良吴德欺凌、在家务琐事中渐渐地磨灭了梦想和希冀,也看不到前程,如今除了一身疲惫,一脸沧桑,别的方面一无是处... ...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涉世之初在婚姻家庭上的那个错误抉择啊! 而且,安吉惊讶地发现,每次她在工作上有所成就或者生活上稍微顺心些时,都会遇到家庭婚姻中的坎坷磨难,是吴刚无能也罢,是吴德故意也罢,总是有点奇怪的事情发生!安吉之前以为是偶然,后来发现是缺德的吴德利用了无能窝囊的吴刚,并与他串通起来坑害安吉的! 中午下班后,赵雨匆匆赶回来,安吉帮着她做了午饭一起吃了,饭后她们谈起安吉写作的事,安吉正好带有一份打印好的小说《废墟之间》部分内容,赵雨看了后说她觉得安吉写的太悲观了,尤其是写到主人公朱晓从小生活的家庭状况,经常遭受她的母亲辱骂那部分,她都不相信那种事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一般来说母爱代表的就是温暖和无私,但是安吉笔下的母亲却为何那般暴戾和粗鲁野蛮?对自己亲生孩子不是呵护而是打压? 安吉便说:“其实这是我童年的真实生活场景。没有添油加醋没有夸张的成分。” 赵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吉:“不会吧?如果那样的话,那你这命运就太可悲了!怪不得上学那会儿你的性格就显得孤僻呢,这样的童年生活确实会改变一个人的本性的!” 安吉叹口气,讲起母亲的经历,说她生活的时代大环境和后来的家庭影响导致了她的性格暴戾粗鲁,脾气很差,对子女都不好,尤其是她更是歧视,从小除了谩骂就是殴打,她都相信了家里人开玩笑说的她安吉是抱来的弃儿,梦想着有朝一日会有自己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自己就可以永远离开那个家!所以她后来能考上大学能有工作,不是说她安吉有多聪明,而是特殊的家庭逼出来的!因为她觉得她要是不靠上学走出那个家,就连活人的路子都没有! 赵雨问起安吉的婚姻生活,安吉的心情和口气更加失落消沉,情不自禁地讲了跟吴刚的相恋到分手、结婚前的灾难、吴刚的袖手旁观漠不关心、第一个孩子的夭折、婆母的死亡、再生孩子的苦难、后来分家时吴刚的哭泣、吴良吴德的逼迫和坑害、再后来好容易好起来的生活,却有了吴刚和兄弟媳妇私通的嫌疑... ... 赵雨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还是劝安吉想开点,说生活本来就是万花筒,只是你们的生活有点太出乎意料了,不过也没什么,看他们儿子这么可爱,看在孩子面上,还是好好珍惜当下生活,毕竟孩子有病需要治疗,靠安吉一个人确实有点难! 赵雨上班去了,安吉和儿子睡了一下午,直到赵雨下班回来才叫醒他俩,吃了晚饭后,赵雨让安吉用她手机给吴刚发个信息报个平安,安吉依言发了。吴刚很快回电话问他们母子在哪里?口气充满了焦虑,但是安吉没有说实话。 次日一早,吴刚又打电话来,安吉示意接电话的赵雨说他们娘俩走了!赵雨只好听安吉的,回复吴刚说安吉他们住了一夜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吴刚只好失望挂机。 赵雨笑说:“你可真老辣!” 安吉说:“比他差远了!” 当天,赵雨找了单位的车,带着安吉母子去了他们这边的风景区“长流水”和“恐龙化石馆”。 长流水是处于毛乌素沙漠边缘的一个绿洲景点,两边都是沙漠,只有沿着一条河水形成了绿洲,一条很醒目的绿色植被带,有水有草有瀑布,尽头是几个瀑布,最大的一处瀑布上有青苔和血红色的流水痕迹,看上去像一股血迹一样,有点渗人。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导游提醒他们注意脚下,尤其不能下水,说水里很滑,前几天就有个女游客穿着高跟鞋还偏要下水,结果就滑倒了,头都磕破了,要不是边上有人眼疾手快拉住她,就要掉下几十米深的深潭溺水了!就这,她脑袋上磕了个大口子,送医院缝了几针,现在还没出院... ... 于是安吉他们不敢苟且,小心翼翼地走下来了,然后驱车前往出名的恐龙博物馆。 据介绍,这里的恐龙化石是2004年被当地一个农民在采挖刺猬时偶然挖出来的,起初他发现一块像骨头一样的大石头,就拿到文物部门去化验,结果说是恐龙化石,像是古代猛犸象的,便由文化部门上报自治区政府,组织人大面积采挖,结果就挖出了一个化石群,由三叶虫、恐龙蛋、鸟龙等化石,由此设了防护栏、盖了博物馆,保护起来,保护面积有九万多平方米。目前为止,共有三个坑对外开放,还有区域继续在挖掘和整理。安吉摄了像,要了些资料,准备回来以后写游记... ... 回来路上,在外面吃了饭,回家洗了澡就睡了,旅游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第372章 愤然出走 那天是八一建军节,安吉和儿子一早坐车向省府进发,到了以后给同学马颖打电话,却听到系统说“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只好带着儿子去了自己上过的大学。 到了后才发现原来的校门都变了方向和样子,高大气派的门楼看上去非常时尚,上面题写的校名也变了。 安吉带着儿子在校门口合了张影,进了校园,却发现校园里的一切跟原来都不一样了,真有点面目全非的感觉。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狭小而陈旧的建筑群已经被很多高大雄壮的楼房所取代,而彼时那个正是青春年华、充满朝气和梦想的安吉依然成了一个九岁孩子的母亲,满怀的激情和满脸的胶原蛋白早就被满心的沧桑和满脸的黑斑取代。 安吉指给儿子看她记忆里残留的那几栋楼房,告诉他这是图书馆,那是宿舍,回忆着剩余不多的大学时光。儿子豆豆催着安吉去看望她的老师们,可是如今的安吉比过去更加自卑胆怯,加上这次出来的原因也是生活中再次遭遇了不堪,心情灰败,脸色又差,实在没有勇气去见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师们。 豆豆不满地骂安吉说:“没见过你这种人!跑这么远的到了母校却不去见老师!真的太没出息了!” 可是安吉无论如何终究是退缩了,只是在校园里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干脆返回车站去买票,却在旅行社的鼓动下,产生了去那个着名景点——“沙湖”去玩一下的想法,便坐上了前往那里的大巴车,到了那个着名的沙湖。 他们吃过了午饭,在湖边的一个摊子上买了两套游泳衣和游泳帽,在湖里玩了整整半天,安吉用手中的相机给儿子拍了好几张泡在湖水里的照片。那年九岁的儿子皮肤白皙、眉目漆黑、笑容灿烂,胳膊下套着游泳圈,悠然自得地泡在水里,一双小脚丫露出水面,那样子安逸极了!安吉后来将其中几张照片放大后装了相框,挂在新装修的房间墙上,直到孩子高中毕业后外出永远地离开后,她痛不欲生,却只能听从家人的安排,将那些照片从墙上撤下,付之一炬... ... 镜头回到当时。那天他们娘俩一直在沙湖玩到了下午四五点,坐车返回城里,正好买到了前往北京的车票,当夜就坐上了。 在车上,安吉彻夜未眠,心里一直充满愤恨:“想不到苟珍那个心眼歹毒的贱货嫁了吴德那个流氓强奸犯却洋洋得意,不光在安吉沾沾自得地炫耀她在吴家的地位,居然还背着她和吴刚那个窝囊废勾搭一起!而吴刚这个吃屎的畜生,枉费了自己跟着他过了这许多年,公然背离了夫妻之道,竟然完全忘记了吴德吴良当初逼着他分家、将他们全家寒冬腊月撵出来无家可归的可怜可悲!如今有个藏头的地方,居然还将苟珍那个懒货领去住宿,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而安吉就因为嫁了个被大家看不起的无业游民,被他们合起伙来欺负着,如今像条丧家之犬般惶惶无主! 安吉脑海里翻江倒海般回忆着过去的一幕幕,想着吴德吴良兄弟这些年来对她和吴刚的掠夺和对自己的欺凌,以及她自己遭遇苦难和疾病时吴刚一次次无能的逃避和袖手旁观的冷漠,甚至他时时处处都还不如他对他朋友老婆生病时关切照顾的到位! 她这个做妻子的在他心目中,哪里是一个与他相濡以沫、相伴终生的人生伴侣?哪里是他孩子的妈妈应该有的地位?他的心目中,他的嫂子、他的弟媳的地位,都比她安吉强许多倍! 尤其最近那件事,吴刚不光不觉得自己有错,还居然理直气壮说他单位租的房子他想让谁住就谁住! 这是谁租的房子给谁住的事吗?苟珍夫妇当年打了她,吴刚包庇了也就罢了,他还私下跟苟珍来这一招,这不是活人眼里下蛆吗?安吉想到这里,几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根!她愈加坚定了跟吴刚分道扬镳的决心! 经过一夜的颠簸,安吉母子终于于次日下午两点多到了心心念念想来的北京,刚下火车就被宾馆拉客的人直接拉到了离她要去的宣武医院较近的一家宾馆。起初以为这家宾馆既然找人去火车站拉人,那么住宿条件应该很差,结果勉强入住后发现,为生和设施还算不错,也就放下心来。通宵未睡的安吉已经累到极致,却又无法入睡,想借着天还早出去转转,但是为了让本来有病的孩子休息好,便一下午哪也没去,先是给同学赵雨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安然到达,并知道了她走以后,吴刚也曾打电话给赵雨,问询他们娘俩的去向,赵雨说她遵照安吉的叮嘱,没有告诉他安吉的去向,不过答应了吴刚,有了安吉的消息就告诉他。 安吉急忙反对:“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们母子哪去了!我这次就想让他尝尝我们下落不明的焦急!让他知道我不是逆来顺受、放那里不管不顾就可以永远不动的物件!” 赵雨叹口气答应了,觉得安吉对吴刚有点冷酷,她说想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到这步田地! 安吉也叹口气说:“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真的忍无可忍了!这次他要是不改,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赵雨劝安吉冷静一下,出去转转也好,但是不要太过激了。回家以后和吴刚好好谈谈,能不离婚还是别离婚了,毕竟孩子是重点。 当她把自己在北京的事告诉章书时,章书还完全不相信安吉是真的,安吉让她看手机上的010开头的来电显示,章书终究相信了,但是不信安吉说的吴刚和苟珍做的事,安吉说:“你不信可以试探着问问他,他心里没鬼的话会告诉你的。” 章书安慰安吉几句,说她既然出去了那就啥也别多想了,带孩子好好玩玩。 安吉又给姐姐安琳打电话,问吴刚有否打电话问过她他们娘俩的去处?却被安琳一顿抢白,说她何必那么那个下三滥的关注?放得开开的,心上别放事了,好好给孩子看病最重要。安吉只好灰溜溜挂了电话,一下午一直和儿子在宾馆睡觉,顺便调整一下她疲惫不堪的心身。 第373章 旅游见闻 次日早,安吉又带着孩子去了另一家很有名气的医院——宣武医院,专家的意见跟前一家差不多。她还不放心,又打算去儿童医院,却被告知距离这里很远,方向感极差的安吉只好作罢。 接下来安吉就想带孩子去景点转转,便包了一辆揽客的出租车前往,先绕着故宫外围转了一圈,又去了恭亲王府,听导游讲了关于大贪官和珅的故事,差点花好几百卖艺幅乾隆皇帝写给他母亲皇太后的“寿”字,幸亏关键时刻捏住了自己的钱袋子,结果出了门,在一个地摊上只卖60元,讲价到30元买了一副,还买了几件小零碎,结果错过了专家门诊的时间,干脆不去了。结果步行走到半路发现她将那幅画遗留在了医院。 走在路上,安吉终究忍不住给吴刚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正带着孩子看病。吴刚急切地问他们在哪家医院看病?安吉却没说,只是告诉他处理好他身后那一群畜生的是非,然后再说别的。 第二天安吉坐了宾馆联系的旅行社的车去了长城和十三陵水库等处游玩。宾馆报价是150元,但是安吉发现门口的牌子上被贴掉的价款是120元,但是她手中宣传单上却写的80元,旅行社的人给安吉的报价是70元,娘俩一个价。旅行社的人还叮嘱安吉说给他们的是最低价,不要跟别人谈起。 安吉起初以为他们不过是用障眼法在她面前作秀,等上了车才知道给她的价位还真的很低,同样年龄的一对母女俩,交了280元,而安吉却只交了140元,妥妥的只有一半,其他人也是一样的价位。安吉心中窃喜,可是导游却又跟他们说明皇地宫的门票没人60元,安吉拗不过他们只好交了,一对夫妇坚决未交,说是他们不去明皇地宫了,也不知道最后去了没有。 安吉带着儿子登上了又高又陡的居庸关长城,到了山顶才发现,这一段长城不过是为了应付游客,前面的一段修补得非常完整,后面接下来的就是残破不堪的破砖烂瓦了,没有城墙,也看不到烽火台... ... 后来他们又去了十三陵,看了明皇帝陵墓,阴森森的,空气中也充满一股腐败的气息,俨然就是从地下渗上来的。 看完十三陵,导游将他们拉到了一个专卖蛇纹玉的商店,安吉之前也没少出去旅游,吃过这种亏,就告诫自己坚决要抵制住购买欲望,也叮嘱儿子看归看,可不能缠着要。儿子懂事地点头答应。 午餐是所谓的八菜一汤,可是实在难以下咽,就多吃了些米饭补充能量。 明帝宫中有个蜡像馆,全是真人等身的蜡像,模拟了当初的场景和穿着,非常逼真,据说每幅蜡像的造价都在三万元以上,其中一幅居然是皇帝和民女偷情的场面,造价更是造价为31万元。那个叫李凤的民女蜡像,皮肤白皙,腰身细软,真是国色天香、天生尤物!怪不得让皇上顾不了高低贵贱去临幸,就连蜡像都看着让人情不自禁馋涎欲滴呢,要是真人,不知道会有多美! 讲解员绘声绘色地讲解,加上惟妙惟肖的十多个场景布置,真实再现了明皇帝穷奢极侈,糜烂荒淫的帝王生活。 就在安吉带着孩子回来的路上,她坐在出租车上,心情的衰败和压力让她思维紊乱,有点失去理智地和司机聊起了自己的家务事,情不自禁地说到了自己遭遇的来自丈夫及其家人的那番侮辱。司机是个跟安吉年纪相近的中年人,满脸生活的压力和辛苦带给他的沧桑。他耐心地听着安吉的讲述,设身处地地劝了安吉几句后,却突然放低了车速,侧过头低声对安吉说:“你老公这样对待你,你想不想报复他一下?” 安吉有点莫名其妙:“怎么报复?” “就是,那个,你也找一个男的,以牙还牙... ...”司机表情诡秘地看了一眼后面坐着的安吉儿子,以更低的声音说。 安吉恍然大悟:“那怎么行?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不然我也不会气成这样!” 司机却说:“可是他哪里在乎你是怎么样的人?你在家气成啥样不说了,在外旅游都这样耿耿于怀的,可见他的行为对你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再说,你即便再稳重端庄,可不过是委屈了自己,并没有得到他的珍惜!还不如... ...” 安吉摇着头说:“那不行,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再说做那种事,哪有那样容易?” 司机脸色发红,表情更加暧昧起来:“你要是愿意,我这几天免费带着你们娘俩浪北京,只要你答应跟我... ...” 安吉脸一下红了,赶紧制止司机往下说:“别胡说,我孩子很聪明的,别让他听见了!” 司机说:“那就留下你的电话,完了我跟你私下联系。我们好好商量,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我带你玩几天没关系的,你要是愿意,也可以留在北京不回去了,以后我养你们。” 安吉更加面红耳赤,满脸流汗:“嘘!你可别胡说了!那怎么可以?不可能,我跟他再怎么闹,我也做不出那种事!” “真的,我听你说话,我觉得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好女人,只是没遇到好男人,得不到他的珍惜!我保证以后我好好待你!你有文化,到这边也可以找个工作的,我们一起打拼,生活不会比你在那边过的差!”司机显然认真了。 安吉看看懵懂地看着窗外打盹的儿子,轻叹口气,还是走不出自己的窠臼:“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吧,我就算能放得下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家,更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工作,毕竟从小苦学,好不容易得到的公职,虽然小地方没啥油水,毕竟安稳妥当。” 司机冷静了一下,再次努力劝安吉:“可我觉得你在那里即便有正式工作,但是毕竟是个小地方,工作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何况你老公那样对你,你天天生气都不够,还有啥留恋的呢?” 安吉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可能,你还是别说了吧。” 司机叹口气,给了安吉一张名片,说:“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想通了,给我打电话,我们好好沟通一下;要是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你如果还在北京多呆几天,想各处玩玩的话,我带你各处转几天,我们做个普通朋友也行。” 安吉脸上尴尬的红潮渐渐褪去,收下了名片,带着释然的微笑,转头对司机笑笑说:“谢谢你!我要是需要用车,我就打你电话。” 快到了宾馆了,安吉怕司机看到她住的地方,老远就让司机停了车,说自己要在附近吃点东西,就付了费让司机走了。 回到宾馆,安吉看表是一点半,已经累得虚脱了,简单洗了洗脸,倒头就睡,儿子也是困极了,躺在对面床上,不一会儿娘俩就沉入睡眠中了。 第374章 游大观园 这天安吉本来想好要去看在北京郊区当兵的外甥的,可是打听了一下他所在连队在偏僻乡下,路途还很遥远,只好作罢,还是让外甥来找他们吧,就在宾馆等。一直等到快中午饭了外甥才来。 这外甥是大姐安欣的儿子,安吉看着他自小长大,也看着他从小活泼调皮、聪明过头到后来的顽劣不堪,再到后来,安吉看着文化不高却絮叨强势的安欣和虽然有点学历但对老婆言听计从的赵国粹对这个从小的儿子从百般娇惯到后来的无可奈何,再到后来他屡次被各个学校开除、眼看着就要无计可施时,同样行伍出身的赵国粹只好托人将高中还没毕业的儿子送进了部队这个大熔炉,才算是给这匹桀骜难驯的野马找到了圈滩和缰绳,将他控制起来了。 安吉孩子小时候,因为逢上吴德吴良合起来欺负他们,逼着他们搬家,安吉无奈之下,曾将孩子送到安欣家寄养过一段时间,虽然她每次去看孩子,都要忍受安欣的各种辱骂和赵国粹的冷嘲热讽,但是当时十来岁的外甥和外甥女却对这个乖巧可爱的小表弟十分喜爱,呵护备至,尤其是外甥,经常抱着安吉儿子豆豆,哄他玩耍,就连他睡觉时都要搂抱亲吻,并盯着他可爱的小脸问安吉:“三姨,这个娃娃怎么这么心疼(当地方言‘令人怜爱’的意思)?” 后来外甥上初中时,安欣的家还没搬到县城,安吉儿子又被送到了乡下父母家寄养,所以外甥在安吉家住过一学期,虽然他的逃学和叛逆常令安吉和妹妹安慧到处追讨,很多次气急败坏地将他从电子游戏室里抓回来,严加看管,还被老师多次要求她们叫来他的家长当面训话。 但是安吉每次将他们儿子的情况和老师的要求反馈给赵国粹时,他都是轻描淡写地说两句作罢,至于找不找老师,安吉也无可知晓。 但与他相反的是,安欣的态度和言语却就令人气愤不已,因为她居然说,她儿子从小懂事听话,之所以现在变得这样,都是受了安吉的影响!直将安吉气得两眼发黑,恨不得将他们母子立马三刻赶出门去! 可是安吉知道自己上学期间,也是得到过安欣和赵国粹一定程度上的帮衬,才能顺利读完高中和大学,她深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也就不跟他们计较,还是善待着他们及他们的儿女,但凡有机会,还是好吃好喝管着他们的。所以这次北京之行,安吉还是想见见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外甥,两年多没见,现在变啥样了,也顺便解解他的思乡之情。 果然,两年没见的外甥,现在长得又高又大,健康阳光,虽然穿着便装,但是部队上高强度的训练让他看起来硬朗又英俊,有股英姿勃勃的样子,也算是有了很大的改变,果然部队是个大熔炉,将这块几乎成为废料的材料嘟锤炼成了一块好钢。 姨甥见面十分高兴,尤其是安吉儿子见了从小就十分喜欢自己的表哥,更是高兴的不亦乐乎,一个劲问他为什么不穿军装出来? 外甥满眼宠溺地摸着这个比他离开家乡时明显长高了一大截的小表弟的脑袋瓜,说他是请假出来的,既然出了军营,军装就不能随便穿出来。又趁他不注意,转头小声问安吉:“三姨,我听妈妈说,他的头里面查出了个病,你们要给他做手术,没那么严重吧?” 安吉赶紧冲他摇摇头,暗示他别在豆豆面前提到那话题,也是小声地回答:“这次来,我就是想请北京的专家看看,是不是不用做手术的。” 外甥自觉地闭嘴,故意大声地问他:“你看哥哥帅还是你帅?” 内向怕羞的豆豆瞬间有点红脸却又自信地说:“我们俩都比较帅!只是我还没长大呢!” 安吉和外甥都笑了。安吉瞬间有点泪目,她多想儿子的生活中每天都这么充满笑声啊!可是想到这半年来自从儿子的头脑里查出病,自己眼看着他的各种异样表现,心理上饱受的折磨,以及后来吴刚做的那件事给自己造成的伤害和打击,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痛! 安吉问知外甥也没吃饭,便带了他和儿子一起出去吃了饭,然后去了附近的大观园游览。 在导游的讲解中安吉了解到,这个大观园是1994年以后开始修建的,参考的就是曹雪芹所着《红楼梦》中的各种景观场景,十分地旖旎迷人,尤其是那一池荷花和以红楼梦中每一个经典故事的石刻和“金陵十二钗”人物玉雕,十分地精美绝伦,生动感人,尤其是人物刻画的非常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安吉询问管理员后才得知,单是这一组石刻和玉雕耗时三年多,耗资上百万,是由北京玉石厂的师傅们刻制完成的。 安吉闻言,不由地心生敬佩,想:“这是民族的瑰宝,这些师傅们该是多么有才的一些人啊!” 参观完大观园已经快到黄昏,安吉带他们去了烤鸭店吃饭,烤鸭没有吃成,只点了“鸭四宝”,还有几个菜,一向贪吃的外甥和比较挑食的儿子都吃的很开心,花了也才七十多元,但这对于安吉也算一笔巨款,因为她这次出来本来没打算好到北京的,所以带的钱本来不多,但是既然来了,必要的花费还是要的。 吃完饭外甥就归队了,安吉带着儿子去河北霸州,这是她几年前参加一个全国青年文学大奖赛时认识的一个漂亮姑娘张丽娟的家乡,她们当时就相谈甚欢,后来也曾书信往来不断,时常交流的,她曾在一封信里给安吉留下了详细的通讯地址,邀请安吉以后来玩。 可是安吉坐车时三倒两倒的错过了搭乘最后一趟班车的时间,未坐上去霸州的车,想返回市内, 却已经退了房,再说离原来的宾馆又太远,也已经买了给丽娟的礼物,带着东西来去也不方便,只好就地找家便宜点的宾馆住下。 第375章 再见老友 谁料安吉他们找到的一家地下宾馆非常潮湿,被子都湿的能拧出水来,电扇虽然一直开着,还是觉不到一点凉快来,跟原来的相比简直天上地下,可是为了省钱只能勉强自己接受。 安吉睡前还往自己和儿子身上洒了许多花露水,但还是有蚊子不断骚扰他们,让安吉不得不拼命赶蚊子,倒是儿子,可能是跑累了,一上床就睡着了,安吉却难以入眠,脑海里对许多事依旧想不通。心里的恨意翻江倒海般:恨吴刚的软弱无能,恨吴刚无耻的家人死不要脸,恨他们沆瀣一气勾结一起欺负于她!也恨自己当初眼里没水看上了吴刚这个草包,更恨自己不听劝阻,执意嫁了这个废物,跟着他受尽白眼吃够苦头,如今好不容易熬过了最为艰难的那些岁月,却迎来了吴刚如此“报答”! 安吉知道吴刚之所以留宿苟珍那个贱货,还是基于自己的兄弟情谊!可是同样是人,假如是自己打了吴德或者吴良老婆,不用他们的老婆跟自己男人吵闹,也用不着吴刚来责难自己,吴德吴良就会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自己别说私下跑去他们那里借住,就是路上见了他们,也得像耗子见猫一样能避多远避多远!还哪敢背着人家媳妇送上门去住在他们那里! 尤其是吴德那个流氓,别说安吉作为嫂子打了他老婆,就那次吵了几句,他都怀揣刀子闹上门来!要是因此弄得他们夫妻鸡犬不宁,那个流氓一定会杀上门来,轻则耳光,重则拳脚!可是单单吴刚这个草包,既没血性,又没记性,居然完全忘了分家时吴德吴良的恶劣和使坏,不但不知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就连起码的脸色都没给他们!怎能叫安吉心里过意得去? 安吉想想自己这些年自己因他而受的各种侮辱,让她感到内外夹击!虽然吴德吴良那边是吴刚的亲人,是跟自己有过节的对手,而安琳安欣这边是自己的骨肉同胞,可是在欺负安吉这一点上,他们同仇敌忾,目的惊人地相同!不过人家还知道拉攀吴刚向着他们,只是将苗头对准了跟他们毫无血缘关系的安吉,但是安吉自己的亲人却将刀刃对准了自己,即便是骂吴刚也是对着安吉谩骂,见了他的面却是另一副模样,以至于让吴刚完全看不清自己在他们眼里的地位,还恬不知耻地说出:“二姐那么温柔善良,我要是娶了她,我们就不吵架!” 倒将安吉气得两眼冒金星,不得不直言相告:“你别以为二姐对你客气点,就是看得起你!说实话她那人狗眼看人又眼高于顶,你在她眼里不如一泡狗屎!你还娶了她?你做梦吧!要不是我瞎了眼嫁了你,你连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几句话倒将吴刚噎得够呛,一时之间搭不上话来,安吉也觉得解气!但是后来也曾有点后悔对吴刚说了那些话,以至于让他对安琳也不再表现得那样亲密无间,对自己娘家人也冷淡了许多!不过现在吴刚做的这件事,再一次让安吉看清了自己在他眼里的地位,更加懊悔自己的选择! 但是孩子现在查出这种病,假如闹到离婚的地步,要是儿子需要做手术的话,单靠安吉一个人的能力和才能,真是撑不起来!娘家人在对付安吉这点上,个个都是武装到牙齿的杀手恶人,真正到了大事上,却是山间芦苇腹中空,色厉内荏无刚性!所以,安吉现在看清现实,自己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虫,无论婆家这边和娘家这边,杀伐之间受伤的永远都是安吉!儿子则是由于自己的罪孽造出来受罪的无辜牺牲品!呜呼哀哉! 次日一早安吉就让退了房,带着儿子坐车向霸州出发,九点多的时候到了张丽娟说的地方,可是因为手机没电查不到她的号码,不能通知她来接,只好一路打听了去。路上碰到一个神色憔悴的女性,心里隐隐地觉得是丽娟,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就没打招呼。 径直走到了人们指给她的一个市场后面的一排店铺,问知其中一间就是张丽娟的店,就坐着等了一阵,不一会人来了,却果然就是路上遇到的那个女的,于是很高兴地拥抱在一起,彼此都惊讶于对方的改变。因为在安吉记忆里,现在已为人母的丽娟虽然相比七年前变化不是太大,依旧是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玲珑的女孩形象,但是眉眼之间没有了以前那种开朗和清纯,却多了人到中年的无奈和疲惫,给安吉的感觉是她的感情和婚姻不是太幸福如意。后来的夜谈中,证明安吉的第六感果然没错。 张丽娟也惊讶于安吉的变化,说她那年在北京第一次见到安吉,觉得虽然她穿着朴素,但是神清气爽、气质高雅,以为她还没结婚,谁料现在见了已经八九岁的儿子,才知道那时的安吉早就已婚并做了妈妈!更想不到现在的安吉,脸上已完全没有了当初皮肤的滋润白皙,和神情的清爽开朗。她问到安吉如今的生活的状态如何?由于她母亲也在场,安吉叹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张丽娟打开了一罐小米粥让安吉喝了,然后俩人就没再出去,一直呆在她的童装店里。中午丽娟做了饭吃了,下午饭就在外面吃了。 晚上,住在丽娟租来的店铺二层卧室,这是她租来的一个单元三层楼房,一楼开童装店,正在做换季处理,二楼空着放着些杂物,支了一张床,三楼是一套两居室,带卫生间、厨房,丽娟和孩子就住在较大的一个卧室里。 叙谈当中,安吉知道了丽娟的家庭状况:她丈夫也没有正式工作,在她哥哥开的家具店帮忙,算是个有身份的打工仔。他们平时和公婆一起住在家里,结婚七年打了七年的架,上法院离了三次婚没有离掉,现在孩子才两岁,关系依旧不冷不热的,丽娟平时住在店里也不回家,她老公也很少上这儿来,两人就这么不痛不痒地维持着夫妻关系,看不到希望,又好像了断不了。 安吉问她:“这样的生活,你痛苦不?干嘛不离掉重找一个可心的?你还这么年轻。” 丽娟无奈地叹口气,告诉安吉实话:她妹妹婚后因为生了个女孩,遭到婆家嫌弃,丈夫也经常殴打她,孩子刚一岁就离了婚,现在在丽娟店里帮忙,前夫每个月才给孩子150元的生活费,要是她也离了婚,别人就不会说是别人的问题,而说是她们家的问题了... ... 第376章 婚姻牢笼 安吉想想也是,大凡中国的土地上,无论南北东西,女性在社会和家庭中一直就处于劣势,当婚姻和爱情遭遇红灯时,不是缺少自己面对的勇气,而是更多地被周边环境操控,考虑到社会舆论,别人的眼光、家人的脸面,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倒在其次。所以,尽管全国离婚率居高不下,仍有大量的灰色婚姻存在着,大量的女性心情郁结、神经衰弱、精神疲累地生活在灰色的地带,挣扎在无爱的婚姻家庭中,过着半死不活的生活,甚至熬煎中郁郁而终。 而安吉,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都是这灰色地带中的一个另类,她的婚姻中不是无爱,而是缺少晴朗的天空,缺少可以承担责任的肩膀,缺少一副强有力的臂膀,更缺少一个与她休戚与共的之心伴侣,她在他心目中,只是个生育工具和劳动工具,是做饭洗衣干活的机器而不是他的终生伴侣,所以,她的荣辱、健康、尊严都跟她无关! 当夜,丽娟一直在咳嗽,而她迟归的丈夫就睡在隔壁房间,却始终装作听不见,没有问候一声,更没有出去给她买一瓶药。 安吉一夜担心地陪着她,几次想叫醒了那个看上去就冷若冰霜的小男人让他出去给丽娟买一瓶她喝的那种据说还管用的药,可是她都没跟他说上一句话,大半夜的更不好跟他去搭讪,只好爬起来给她倒水,帮她盖上被子保暖。 一早,安吉就和儿子坐车离开,返回北京,又回到了原来住的那家宾馆,取了东西,又想了想还要继续给儿子看病的,便又登记了房间,将大的行李东西放在房间里,去了天坛医院,一路问人倒车的,倒也算顺利到了地方,可是挂号没有挂上,专家门诊早上的名额已经满了,下午还有,只好坐在候诊室等待,可是儿子困了,一个劲嚷着要回去睡觉,安吉不得已让他在休息室的长椅上躺一会,他看看周边那些神色各异服饰不整的候诊人群,嫌那里太脏,死活不肯在那里躺下来,撅着嘴愁眉苦脸地坐着。 好歹等到下午一点半,安吉排队挂了专家号,看病的专家却不来了,换成了别人,对着安吉递上去的片子简单看了眼,就说建议内窥镜检查,安吉问:“能不能不要手术?” 那个大夫却很不高兴地训斥她:“你看病还是我看病?我作为医生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不行你找别人!”安吉只好不做声地拿了片子出来,还想继续去挂下午另一个专家号的,可是儿子立等回去睡觉,两人便出了医院,才发现外面天降大雨,只好打车回宾馆。 路上,司机还问安吉一些私密问题,问安吉为何不在本地找一个相好的,来去也方便。 安吉笑笑:“没想过。” 临下车给车费时,司机借机抓着安吉的手不放,安吉冷静面对,也没动气,抽回了手,客气地说了再见,回房就睡。 第377章 睡意朦胧闹笑话 一觉睡醒,安吉看看窗外天光大亮,再一看表,指针在七点的位置,她想起昨天计划要去转转附近景点,下午两点还要去看专家号,就怕耽搁了,便急忙叫醒了儿子,匆忙地收拾行李,拎着行李箱下楼退房,见到宾馆的员工们聚在一张桌子边吃饭,便问:“现在几点了?”答日七点半,安吉便着急办理退房手续。 老板娘问:“今天就走吗?” 安吉说:“是的,先去公园转转,去火车站买好车票,还得去医院一趟,看完专家门诊就走。” 老板娘问:“晚上也能看病吗?” 安吉说:“不是啊,说的是早上六点就要排队挂号,早上八点半上班就可以看上,完了我就坐中午的车走了。” 老板娘有点顿悟了:“你是不是把时间搞混了?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啊!”其他人也抬头看安吉,满眼吃惊和惊讶。 安吉恍惚了半天说:“那我是啥时候住进来的啊?” 老板娘说:“下午两点多啊。当时你就说刚从医院回来。” 安吉还是没明白:“那我住下后没有过夜吗?” 老板娘和其他人都笑了:“是啊,你登的是今天的房间,还能住一夜到明天早上再走,不会再收你的钱的!” 儿子豆豆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安吉着急忙慌催着他起床和收拾,原来是睡糊涂了,将晚上七点半当做早上七点半了,就大笑着提醒她:“糊涂虫妈妈!我们只是睡了一下睡午觉,连晚饭都没吃呢!” 愣愣怔怔中,老板娘又将钥匙交给安吉,让人帮安吉将行李箱提上楼。放下东西,安吉坐在床上自己笑了半天。儿子豆豆也在边上笑骂:“就你这糊涂的人,还想离家出走玩失踪呢!以后出远门还是把爸爸叫上吧!” 安吉断喝:“闭嘴!少跟我提那个畜生!他要照顾的人多了,眼里哪有我们娘俩的位置?” 豆豆只好不做声了。 稍微定了定神后,安吉带儿子出去吃了饭,坐车到天安门又倒车到火车站,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多发往省城的车票,又在附近商店转了转。 儿子看上了一艘遥控轮船,死活要买,可是安吉怕回去的钱不够,只好借口路太远不好拿,答应他到省城后照着买同样的。 回到宾馆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儿子倒头就睡,澡都没顾上洗。安吉身心疲惫却无眠,近来瘦下去四五斤,原本紧绷在腿上的裤子都快提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又去了天坛医院,专家诊断的结果是建议要么尽快手术治疗,并说孩子七至九岁是大脑发育的最后一个高峰时期,这段时间耽搁了的话,后来术后恢复的就慢了,要么再等下一周另一个专家门诊,可是安吉实在等不住了,只好先回去再说吧。 出了医院大门却将手里拎着的恭亲王府买的福寿字画丢在专家诊断室了,想回去取却又怕来不及赶到火车站了,只好坐车到火车站。安吉让儿子在车站看着行李,自己买了张ic卡去打电话,跑到离候车室很远的电话亭,分别打给外甥、赵雨、丽娟等人,告诉他们自己将要回去的消息,又打给吴刚,说了给儿子看了专家门诊后专家们提出的建议,问他怎么办? 吴刚说那就等到下周二再听听别的专家怎么说? 安吉气急败坏:“放屁!为什么不是你带着他来看?” 吴刚说行,那就带回来让他看。安吉再要说时,发现他已经挂了电话。 安吉打回去,破口大骂:“你个畜生,我没说完你为什么挂电话?” 吴刚急忙解释,手机没电了等等的。安吉骂:“你去死吧!我一打电话就关机,你让杂种兄弟和母狗弟媳们打电话就一直待机?你知道给别人当狗,却不知关心自己儿子死活!”挂断电话,回到候车室,儿子很焦急地说:“你哪去了!大屏幕上的开车时间都快到了,喇叭里都喊了几次了,我们的车都要检票了!” 这时候,边上有个人提醒他们,候车室换了,让他们赶快到楼上去检票。安吉急忙拎了行李箱,拉着儿子就跑,好歹没误了检票,还担心没给儿子买票,怕进不去站,结果居然混过去了,上到车上也查了几次,居然还是混过去了。一直到后来,看到不停有逃票的人呗列车长揪出来补票,安吉绞尽脑汁想万一查出来怎么应付?实在不行就老实补票吧,不过一路有惊无险,还是混过来了。 出站时,让儿子走前面,儿子对安吉让他逃票的行为很不满意,嘟嘟囔囔说再也不跟她这种不诚实的人出门了!安吉只好解释给他听:“不好意思儿子,这次出来妈妈带的钱不够,怕买了火车票就买不了汽车票,回不到家啊!再说儿童本来就是半价或者免票的,不过你稍微高了点而已!就算给你买票,也只买半价,铁路局也亏不了多少!”答应将给他买票的钱买玩具给他,算是补偿。 尽管混出了站,儿子还是很不高兴,安吉也觉得讪讪地,心里只恨自己所嫁非人,自己这自诩端正无私的人,居然做出了让自己儿子都鄙弃的事。本来这次就是憋着一口气出来的,有种想发泄一下的欲望,到北京又花了不少冤枉钱,当了几回冤大头,现在不得不刻薄自己,也让自小在自己教育下平行端正的儿子都看不起了!再想想吴刚,对自己好像也很节俭,今后俩人走到哪一步还说不定,万一离婚,还得给他钱,不得不防,可是对儿子的教育上要做表率,就再也不能这样言传身教了! 出了站,安吉想给省城进修的外甥女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电又关机了,查不到外甥女的号码,只好让儿子打给吴刚问他外甥女的电话号码。吴刚却回答不知道,让他们在车站等他来接。 安吉十分地不想见吴刚,责怪儿子豆豆不应该告诉他自己娘俩所在的地点,豆豆也很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冷战的父母。 第378章 不想见他 过了一阵,吴刚匆匆赶到火车站,神色惴惴的,安吉不去看他,拉着脸站着。吴刚拎着包要上车时,安吉一把抢过来对儿子说:“要去你去,我嫌他那狗窝太脏!” 吴刚一甩手走了,跟在后面的儿子被安吉叫了回来。根据记忆里的那几个号码,打通了外甥女的电话,她说她快下班了,让安吉母子坐车去她住的地方,她很快就回来了。 吴刚却又回过身来,说他送他们去。安吉站得太久,腿脚都要肿了,只好不吱声地跟他上了一辆的士,一路上既不跟他说话,也不去正眼看他,对吴刚跟儿子的询问声厉声阻止:“你少问!先把那个贱货的肮脏事情处理干净再说!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没资格与我儿子对话!你不配当父亲!” 到了地方,安吉下了车,也拉儿子下来,吴刚说去他那里吧。 安吉啐一口说:“脏!”转身就进了外甥女住所的院子,在她宿舍门口等着。 不大一会功夫,外甥女就回来了,开门进去,见里面她们娘俩上次来的时候拉开的钢丝床还没有打起来,外甥女说她一个人抬不动。房间里依旧很乱,一点不像一个女孩子的住所。安吉想到自己当初布置的干净漂亮的宿舍,再看看打扮时尚靓丽的外甥女,想想现在的女孩真是驴粪蛋表面光啊!但她什么也没说。 洗了脸躺了一阵,出去吃饭,是外甥女付的饭钱,安吉要付被她挡下了。全身名牌的外甥女很懂得待客之道,但也很懒散,一天除了上班就是上课,其余时间无所事事,即不收拾房间也不做饭,晚上就去附近网吧上网聊天,比不了安琳的勤快能干,也不像安吉一样吃苦耐劳,不愿干一点脏活累活。也难怪,现在的八零后跟安吉这样的七零后总的还是有代沟有差距。 下午,安吉和儿子在房里睡饱了觉,给外甥女打了电话,她说她正好要下班,说吴刚给她打了电话,说要带儿子豆豆去玩,安吉说:“不去!” 可是儿子豆豆听见了,叫嚷着说要去游泳,便只好答应,去了游泳馆,吴刚的臂膀有意无意地护一下安吉,安吉刻意地躲闪着,既不跟他说话也不去看他。 在外面吃了饭,回来已经到晚上九点了,饭钱是吴刚付的,游泳的钱也是他出的,安吉很坦然地看着他花钱,一点不心疼。她知道自己这些年紧着自己,一个人养着家养着儿子,也舍不得花吴刚的钱,确实太亏了自己也亏了儿子。又给儿子吃了炒海鲜,安吉更坦然地等着吴刚付款,再也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要自己冲在前了。 吴刚继续找借口要带儿子去他那里住,可是安吉对儿子只说一句:“别去!那里太脏,宁可我们被蚊子咬,也别在那个母狗睡过的肮脏地方传染上病了!” 吴刚骂了一句脏话,甩手走了。安吉便带着儿子回到外甥女那里去睡了。 儿子豆豆要睡那张钢丝床,只好由他。安吉和外甥女躺在一张床上,她漫不经心的,和安吉聊的话题很少,安吉心里堵着很多事,无法从自己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可是时尚的外甥女不像当初同龄的安吉那样善解人意,根本看不到安吉脸上的愁怨和痛楚,既不懂得如何安慰,也懒得过问她这次的出行。 外甥女很快就睡着了,可是安吉良久无眠,一直醒到两点多,补记了这些天的日记才睡,有些事记得前后不搭,也顾不上深究了。将所有的经历和所思所想记录下来,是安吉从初中时就形成的习惯,以前是没有朋友分享的一种精神寄托,后来是为了记住所有的过往,无论好坏。 那夜,安吉基本没怎么睡。关于儿子的病,吴刚根本没有问一个字,安吉也懒得主动跟他说,心里像堵着一块破棉絮一样难受。 早上外甥女去上班了,说她中午回来买上东西也要跟安吉他们一起回家,于是安吉便等着,除了带儿子去了一次东方红广场地下儿童乐园玩了一个小时,给儿子买了一个遥控汽车玩具,花了七十多元,儿子还惦记着要给小表弟也买一个礼物,看上了一个坦克模型,便花三十元买了,这一下就超出了安吉预算,本来她想给儿子买个桌上台球或者足球的,可是儿子不要,只好听他的。 买完东西出来,给外甥女打电话,外甥女说她刚下班,让安吉他们在大厦前等她买好东西一起走。 安吉取了些钱过去时,发现吴刚和外甥女站在一起等,安吉依旧没有和他搭一句话,赌气似的买了很多东西,全是她付的账,事后她还是挺后悔的,应该借此机会狠狠宰吴刚一刀的,因为这许多年都是安吉养家,吴刚现在手里有钱了,却只是给家里花个零头,所以才有精力和财力去照顾他后面那些禽兽! 回来路上,安吉又买了几束假花,想要换一下家里沉闷的氛围。吴刚给他的同事打了电话说要回去,安吉未吱声,任由他买了四个人的车票。 回到家进了门,安吉首先把手里外甥女买的鲜虾倒进水槽,一股难闻的虾腥味呛得她又咳嗽又呕吐,再也进不了厨房,只好将那些东西扔那里,自己去插花。 外甥女吃完饭回家了,吴刚也找借口出去,到了楼梯上时,安吉追出去,冷着脸对他说:“把钥匙放下。” 吴刚脸色变了,恶狠狠地问:“谁的?” 安吉说:“就我家里的!你这种货色,不配进这个门!你去杂种家住,和那贱货睡吧!” “滚你妈的!”吴刚骂了一句脏话下了楼。 “你去死吧!”安吉回了一句拍上了门。 听说母亲从老家过来了,为安吉的事也着急上火的,等了十多天了,便去老大安欣家看她。 谁料刚刚说了几句话,姐夫赵国萃就黑着脸进来说:“去你们到别处说你们的家事!” 安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甩身带着母亲和儿子就走出来了,可是走到街上,母亲却要去妹妹安慧店里,安吉只好一同去了。 第379章 怒骂吴刚 晚上,母亲强留安吉住在了安慧家。老二安琳打电话给母亲说她要来却又没来,安吉也烦她的强势,便稍微安然了一点。 说到吴刚做的事情,她们告诉安吉:自从安吉离开家后,吴刚就一家家打电话查找安吉的去向,还对安琳说那年安吉勾搭了某单位的某人的话,安琳不做分辨只是冷笑。后来见到面,赵国萃、安欣、安琳,以及母亲都对他一顿大骂,尤其是安琳气炸了肺,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骂他不知好歹,被弟兄们赶出家来,安吉养了他那么多年,现在混的好容易有点人样了,后面的一群就狗一般扑上来利用、巴结,而他吴刚,自己老婆被猪狗一样的兄弟们侮辱殴打,他不敢放一个屁,却将兄弟的老婆当做亲人!而她安吉也怪,人家弟媳是人,受大伯子抬举,是因为人家男人本事大,自己男人没本事,遭受这种侮辱无力反抗认了也就算了,哪怕人家把那母狗扛在肩上在省城转三圈,那也是人家的是,她有什么好气的?犯不着把自己气得家里都呆不下去! 母亲也骂了吴刚几句,吴刚都是垂着脑袋不吱声。 可是安吉听着这些,根本不解恨,始作俑者是吴德那一家畜生,将这种窝囊废骂成一头驴,还不是白搭? 安吉打电话给吴刚问他在哪里?吴刚说在酒店被客户吃饭。安吉让他拿钥匙过来,吴刚还很客气地说等会。可是过了老半天了,安吉打电话到家里座机上,还是没人接,知道吴刚没回去,气得牙痒痒的。 后来吴刚从座机上打过来,问安吉在哪里?安吉没有直接回答。 晚上十二点了,安吉再次带电话到家里,却又没人接了,安吉知道吴刚不是睡了,而是又出去了,便打到他手机上,结果是另一个男人接的,说他是安吉的老乡,叫陈什么,安吉没听清,却又想到了一个在某局当书记的陈姓老乡,便猜是他。 电话那边一听还有几个人,都喝醉了,东拉西扯地说些醉话,安吉让吴刚接电话,吴刚接过来打着哈哈,口气听不出一点不好的情绪。安吉想:“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在人面前太会伪装了!”自己也明白不是他的对手,便在电话里一顿臭骂,吴刚却将电话给了刚才那个姓陈的老乡。 那老乡一个劲地劝安吉消消气,两口子之间不要闹得太僵了,也不要骂了,你看吓得吴刚都不敢回家了! 安吉控制不住地将吴刚兄弟们做的事说了,说他兄弟和弟媳妇合起伙来打她,而吴刚不但不生气,还帮吴德跑工作调动,更可气的是居然和弟媳妇沆瀣一气,将他留宿在省城的出租房里! 陈书记显然不信,安吉歇斯底里地大叫:“你不信你可以问他!” 电话被吴刚抢了过去,回给她一句:“神经病!”就断了。 安吉气得发疯,恨不得跑到吴刚那里,当着大家的面扇他一顿耳光! 安吉想立刻回家去等着吴刚回来,给他挠个满脸花,即便打不过他,也要出口恶气,却被母亲和妹妹他们死命拦住了。 安吉气得冲他们大喊大叫,但终究还是被他们拦住了没有出的门来。儿子豆豆看妈妈被气成这样,也求姥姥和姨妈姨夫劝劝安吉消消气,可是安吉怎么能不气呢? 次日在妹妹家为琐事纠缠到中午,其实是母亲和妹妹她们怕安吉回家和吴刚吵架打架,故意给她找事做的。安吉的忍耐已经到了顶点,非要赶在吴刚回去之前要跟他好好吵一架出了那口恶气,或者逼着他离婚才罢。但是母亲猜到了她的心思,非要跟着她一起过来,安吉无法,只好带着她一起到家里,但是吴刚已经回去了,安吉的感觉他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也活该就是一匹丧家犬,谁让他吃里扒外不干人事,而是像一条没有骨头的狗一样去跪舔吴德和苟珍两个畜生呢?让他尝尝无家可归的滋味也好吧! 走到路上,遇到一个老婆子,拉着安吉母亲的手非常喜欢地聊个不停,爱认亲戚的母亲便给安吉介绍说是她的姨奶奶,就不问安吉意见,将她请回了家。安吉心情不好,也很烦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说些有的没得,她还得强壮笑脸应付她们。 可是母亲这人自私惯了,经常把不相干的人叫到安吉家里来,安吉还要在繁忙劳累的工作之外好不容易有的休息时间招待她们,她才不管安吉的想法如何呢!尤其是今天,明明安吉心里揣着一肚子气,就想回来好好的发泄一番,或者在家里释放一下,结果凭空冒出来的这个姨奶奶,却让安吉不得不又是做饭又是烧水的应酬招待,还要强颜欢笑地聊天到夜里,不得不将那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所谓姨奶奶留宿在家里! 晚上看了一阵电视,母亲却一直和喜欢看动画片的外孙子抢电视遥控器,说她要看正在热播的电视剧《尘埃落定》。安吉劝谁让步也没用,左右为难,母亲还骂安吉惯坏了儿子,不知道尊敬老年人的! 安吉本来就心情不好,头天夜里没睡好。又忙了一下午招待客人,到了天黑还不安生,心里气得火冒,又不能说母亲,便一把拉过儿子就将他送往卧室!儿子豆豆却跟安吉杠上了:“我的家里,我为什么没权利看电视?” 安吉强忍着怒火,耐心地说:“姥姥是为了你的眼睛好。” 可是儿子却顶撞道:“她说为了我的眼睛好,可是她一个老人家怎么就不怕看坏自己的眼睛?她一个当大人的,为什么就不恩那个让着小孩子?明明是她找茬,还说为我好!再说我的眼睛看坏了也是我的事,不要她管!” 安吉说:“姥姥是为你好,你怎么不知好歹?再说这么迟了,小孩子就应该去睡觉了!姥姥是客人,你应该让着她点!” 第380章 争吵不断 儿子更加理直气壮,还伴着一股股眼泪:“正因为迟了,老年人就应该早点休息!她不是天天吃药吗?不是有病吗?有病的人还这么想看电视吗?有病的人这么晚不休息能不病吗?再说我看完这个电影就睡,明天就写作业,为什么不行?你为什么光向着你的妈妈说话,不向着你儿子说话?你眼里没我这个儿子吗?这个家里,你是家长,你会不会主持公道?既然她是客人,就应该有点客人的样子,谁家的客人到别人家里,跟主人抢着看电视的?” 安吉被气得哑口无言,却又说不过他,只好打了他两巴掌,豆豆越发不依了:“你明明就是蛮不讲理嘛!我在这个家里没有说话的权利吗?你为什么打我?别人做的不对,你为什么不说她?” 安吉正待单反驳,母亲却噼里啪啦打起了自己的耳光,还边打边说:“我该死!我不该来!我为人家好,人家不领情!” 安吉气得无法,只好让儿子过去阻止她的过激行为,也想给他们祖孙俩一个缓和的机会。本来气冲斗牛的儿子一看平时还算很喜欢的姥姥这样,也止住了眼泪,走过去拉了拉安吉母亲的手,说了句:“对不起!”安吉母亲才算平静下来。安吉拉了儿子进卧室去睡,给母亲开了电视才作罢。 这次事件真是搞得鸡犬不宁!几乎每个人的心态都有些扭曲了,罪魁祸首就是安吉自己瞎了眼所嫁的那个畜生啊!可是到头来八面玲珑的是他,里外不是人的是她! 安吉一口气憋在胸腔,几乎要将她炸裂了,可是她只能靠看书来平复情绪,转移一部分的恶心和烦闷!这一看就是大半夜,倒也慢慢忘掉了白天的恼恨。 一早,安吉起来准备早餐伺候两位老奶奶吃早餐,听见有敲门声,过去打开后进来的却是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大姑姐吴琴。 安吉还很高兴地给她让座,倒茶,从冰箱里取出麻花让她吃。 吴琴问起安吉孩子的病来,安吉约略告诉她情况后,她还不信。安吉由不得有点不悦:“你看你怪不怪啊?医院查出来的,我自己亲生的儿子,没有病的话我能胡说吗?医院拍的片子在那里放着呢,那东西难道我能编出来?再说你又不是第一次听说他的病!” 吴琴无话可说了,只好转头跟豆豆说话,问他这样那样的问题。豆豆因为之前没怎么见过这个姑姑,便也不冷不热地回答她,显然对这个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姑姑没啥好感。这可不是安吉教他的,因为这孩子自小也是颜值控,只对长得好看的阿姨叔叔有好感,加上自己家里的姨妈们长得一个比一个高大漂亮,就自己妈妈个头矮点,但也比他这个姑姑高出一大截,再说儿不嫌娘丑啊,何况他从小在安吉特意传授的诗词歌赋的浸润下长大,他的生活圈子里除了自己姥姥姥爷外也几乎没有没文化的农村人,向来对相貌丑陋、身份低微的人一贯的看不起,乍一见这猥琐矮小的姑姑,哪里能有一些好感呢? 吴琴看在侄子这里说不上话,只好跟安吉说:“那就两个人好好的商量着给他治吧。” 安吉冷笑:“你问问你兄弟,他对孩子的病过问过没有?他管的是苟珍那个母狗和母狗生的娃子,哪有时间管他的亲生儿子?” 吴琴立马翻脸跟安吉吵起来,说她给自己丈夫身上泼脏水,也不怕脏了自己! 安吉一看她这无理搅三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就说:“他们做了没做,你问他们就是!你兄弟没死,你的贱货弟媳妇也没死,你问问哪个不要脸的畜生打了自己的嫂子还厚着脸皮跑去找大伯子那里住的?又是哪个畜生背着自己老婆和兄弟留宿弟媳妇的?” 吴琴话锋一转说:“就是住了又怎么样?总的是一家人!” 安吉更加气急:“他们是一家人,我算啥?你的兄弟们将我当作了啥?当初我娃娃那么小,你们家老大了老三合起伙来大冬天的赶我们出来到处流浪,谁将我们当一家人了?你老二兄弟出去打工我顾不上管娃娃,让大姐看一看,她的男人口口声声说屎一把尿一把的划不来,老三的娃娃怎么就领着了?他们的娃娃屁股长住了就不拉屎拉尿?还不是你们一家子狗眼看人低!” 堪称三寸丁的吴琴却笑了:“那就该是你不会活人的缘故吧?” 安吉反问:“苟珍那贱货就会活人了?背着嫂子陪大伯子睡不算,也陪大姑姐夫睡?大姐同意了?” 吴琴立马变脸说:“你侮辱我兄弟不要紧,不要连自己都侮辱了!”口气还非常之大。 安吉想不到自己给她留点情面,她还有恃无恐、歇斯底里起来了,心里明白这一次这一伙猪狗是联合起来要将此事压服下去了,可安吉偏不信邪,她这次不搞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安吉想不到自己给她留点情面,她还有恃无恐、歇斯底里起来了,心里明白这一次这一伙猪狗是联合起来要将此事压服下去了,可安吉偏不信邪,她这次不搞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吴琴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跟安吉吵起来,理直气壮,口口声声安吉侮辱了她兄弟的人格尊严,气得安吉母亲和那个姨奶奶大声念起了经。 安吉母亲干脆请那个会看病的姨奶奶看卦,这种事上,吴琴作为外面的人本该回避一下的,可她居然坐着不动,安吉想使唤她出去回避,又怕涉嫌将她撵了出去,就拉着姨奶奶进卧室去,可是姨奶奶说卧室不干净,神仙下来了会嫌弃,就在客厅里给母亲先看起来,说了些情况倒也无关紧要。 母亲又让姨奶奶给安吉看看,说这丫头自从结婚后就不顺利,性格也变化很大,怀疑是惹上不干净了。安吉一句话:“就是看看我被哪个鬼迷了心窍,嫁了个王变讨吃不算,还被他们一家畜生欺负,骑在头上拉屎拉尿!” 吴琴又要翻脸骂人,安吉沉着脸让母亲拉着吴琴到卧室避一避,吴琴只好去了。 姨奶奶给安吉看出很多问题,让安吉认真记录下解决方法,并规劝安吉不要轻易离婚,否则娃娃太可怜了等等的。 第381章 姐妹疏离 安吉母亲在县城待了一周左右,在几个闺女家来来去去的,也没个定性说能帮谁一点忙,尤其是安吉儿子好不容易适应了有人在家相伴的日子,也习惯了将电视遥控器让给姥姥看,可是当他上学前殷殷哀求姥姥在家等他放学回来,回家一进门就兴冲冲大声喊姥姥却看不到姥姥的影子,知道她又去大姨妈家或者小姨家凑热闹了,就立马气急败坏地说:“真是没自尊!我们家好吃好喝供上,我把电视让给她看,她还是没好歹!偏偏要去别人家讨大姨父和小姨父嫌了!直到人家里呆不住了,才会跑我们家来!我真想将她腿敲断了,留在我们家我伺候着!” 话说的极端凶恶,可安吉知道他明明是过急了一个人在家的日子,心里极度渴望姥姥陪伴的。尤其是安吉工作忙,常常需要加班到很晚,儿子一个人待在家里,会将家里所有灯开着,电视声音也放得很大,却又将楼道门大开着,他则一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坐着,老觉得家里的某个角落会藏着坏人!他那样做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怖。想到这一点,安吉对母亲的不负责任,不顾子女们的实际需要只图热闹跑来跑去的行为很反感,加上父亲一个人在家吃不上饭,一遍遍打电话催,就决意送她回去。 走之前,安吉先带母亲去看了她和妹妹安慧考察了好几年才定下来买的镇政府那边的一套老院子,母亲见到那个有着她理想中的小花园,有树有花的院子,倒也下定决心听从安排搬离老家了。 看完房子,又陪母亲在街上转了好久,买了很多东西,然后送她到汽车站去,可是母亲一阵一阵的冒出来点念头,一阵一阵又要办这样那样的事,直接从早上染到午后一点才坐上了回老家的车,安吉才算松了口气。回来路上,又给自己家里买了很多吃的用的,决定一下午不出门了,赶一赶最近因为母亲的到来被耽误的写作计划。 可是睡醒了午觉后,安吉又想到该去找个人为自己的前途奔走一番了,思来想去又打消了念头,选择继续待在家里,在电脑上捣鼓,一下午哪也没去。 吴刚这几天好像有了主意,安吉的电话一概不接,短信一概不回,就算安吉说给儿子治病的事,他也表现的冷若冰霜,事不关己一样。 好吧,这软骨头现在有了坚强的后盾了,那就让那一伙狗杂种成为他寄居的巢穴吧,离了也好,从此眼不见心不烦了。 安吉下决心要离开此地了。 母亲走了以后,儿子内心焦急万分,在外玩耍又找不到伙伴,进门来就抱着电视不撒手,也可能是情绪不好,天天不写作业也不听话,安吉又忙于上班,没时间管他,不管吧,他的眼睛看电视看坏了,假期作业也完不成,真是无法可想。好歹二姐安琳要回市里去了,安吉就让她带了儿子一起,希望他换个环境会好点,也顺便让安琳初中刚毕业等录取通知的女儿监督他写写作业。 可是安琳回去后就上班了,中午不回来,也管不了两个孩子,只有将他们放在一起,自律律他。 同样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二姐女儿身上也有独生子女和单亲家庭孩子的通病,那就是孤独内向且自私,每天在家无所事事,除了睡觉看电视,宁可吃毫无营养的零食,也不做点简单的饭菜吃,家里即便乱得像猪窝,也不会动手收拾一下。对于比她小了好几岁的表弟,更是陌生,根本谈不到照顾,更不会像安吉他们小时候一样大的带小的,照顾的比父母亲还要细心周到,所以儿子尽管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但是情况并没有变好多少,相反没有了安吉严厉的管束,跟着表姐看电视玩游戏,根本没有按安吉期望的那样完成作业,安吉几次电话问询,得知他才不过写了一两篇作文而已。 期间吴刚几次打电话过来问儿子的情况,安吉也没告诉他实情,不是说儿子下楼去玩了,就是说他睡着了,或者正在上厕所,始终没有让他和儿子通上话。 然后那个周末,安吉便想着去接儿子,顺便去那里住几天吧,当时也没告诉吴刚,可是到了市里以后,自己出去转,接到吴刚电话,听他说也要回家,安吉手机也快没电了,就说了实话,吴刚一听就说:“既然你们都不在,那我也不回家了吧。” 安吉冷笑一声,挂了电话,心里想:“正好,你等着你的母狗弟媳妇去看你,你们双宿双飞吧!” 然后安吉接下来每日在街上转悠着,下午天热就不出去了睡觉,难以自控地向二姐安琳絮絮地说吴刚做的事,安琳表现得非常反感且暴躁,不愿听安吉的倾诉,可是安吉控制不住。 有天下午饭后,安吉和安琳在街上散步,吴刚居然将电话打给了安琳,开口就问:“你说我和她的事怎么办?” 安琳将电话拿开一点后,小声问安吉:“要不要告诉你在我这里?” 安吉说无所谓。 安琳便对那边的吴刚说:“这一下你问对人了!我们家事离婚专业户,对离婚这事非常有经验,你需要问哪方面的?” 一句话倒像是噎得吴刚哑口无言,又问安吉是否在边上? 安琳问安吉是否告诉他?安吉点头后,安琳说是的。 吴刚便说:“那就挂了!” 安吉问安琳那边说的啥?安琳瞪了安吉一样,没有作声,安吉只好闭嘴。 第三天逛街的时候,安琳带安吉去了足浴城洗脚,洗完脚天已经黑透了,便走回来。路上安琳一直接着电话,对面似乎是个男的,俩人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可是安琳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安吉实在觉得无聊,对安琳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少盐没味的话讽刺了一句,安琳立马变了脸,挂断了电话,一路拉着脸回来,也不跟安吉说一句话。安吉便先走一步,进门将顺路给两个孩子买的饭倒在了碗里让他们吃,自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了第二天就回来。 早上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就带儿子去医院看病,看完病就去车站坐车了。 第382章 无耻求欢 车不好坐,多花了来的时候两倍的钱,还差点热死,安吉便十分后悔自己到安琳这里来,虽然气候和环境要比安吉所在的小县城好一点,可是强势孤傲的安琳对她一直有点冷若冰霜,让安吉不得不想起早些年她上初中时,住在安琳宿舍时安琳对她的各种蔑视和嫌弃。现在虽然安吉有着一份体面的工作,俩人也都有了子女,可是安琳骨子里的那种自命清高和高高在上,还是让安吉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她那里丝毫体会不到姐妹亲情,还不如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同学同事或者陌生人亲切呢。 安吉带着孩子回到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给吴刚打了电话才知道,他也在县城,于是十分后悔。 午饭和儿子熬了粥吃了些,安吉就上床去睡觉,对于吴刚的到来未置一词。儿子在看电视,吴刚却在安吉快睡着时,摸摸索索地进了安吉被窝,伸手揣摸她的肚腹,还解开了她的内衣继续摸索她的上半身。 安吉十分反感,却只有装作毫无知觉,闭眼睡着。吴刚蹬鼻子上脸,探索到她的下半身,并试图爬上她的身体。就在他快要进一步时,安吉实在忍无可忍,正要厉声呵斥时,吴刚的手机响了,似乎是跟他同来的人在叫了,他匆忙地爬起来,答应着走了,而此时的安吉,已经憋出了一身的汗! 一下午便睡着没动弹,一直到下午六点多钟时,儿子也终于看够了电视,来叫安吉起床做饭了。母子俩继续熬粥吃了,吃完后到妹妹安慧店里转,拿了之前交钱买的护肤品,做了护理,似乎之前的嫌隙一扫而光。安吉明白是自己上次借给安慧进货的钱起了作用。 看到安慧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安吉心里的疙瘩也消了不少,这一点上她觉得还是要向吴刚学的,无论兄弟姐妹们怎么对他,他总是以德报怨,这种主动的付出带来的不仅仅是别人的欢愉,也是自己心理上的满足感和归属感啊! 接下来几日,安吉依旧和吴刚通过短信对骂,要么打过去电话中一顿臭骂,而吴刚的对策是要么不接电话,要么接通了扔一边去任由她去骂,自己不听,耗费的是安吉的电话费,他还耳根清净!这样的行为让安吉更加暴跳如雷,可是又无计可施,只有转过头来将火撒到不好好写作业还顶嘴的儿子身上,一顿暴风骤雨、河东狮吼,气坏了自己吓坏了儿子,始作俑者吴刚却毫发无损。 静下来时安吉也很后悔,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得不到父爱的孩子已经足够不幸了,她作为母亲,那么深爱着孩子的,却为何要让他为他禽兽父亲的过错而受到惩罚? 最可气的是,吴刚不接电话、不做解释、不知悔改也就罢了,在别人的挑唆尤其是他身后那些姐妹的撑腰下还更加张狂得意,看看他发给安吉的短信就足矣看出他的嘴脸:“说我在外乱搞,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给儿子外出看病不过是借口,好坏不提了,你一张嘴就是以你为中心的破事。自私到了极点,今天就让我碰死吧,不离的话以后还是各种胡闹,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安吉看他居然还有对自己千里迢迢北上为儿子看病的事做如此曲解,气不打一处来,打电话过去质问他,他却说是安吉自己说在外时被别人如何诱惑等等的!安吉想到吴刚应该又是偷看了自己的日记,可她不过是随便提了一笔而已,居然就被吴刚做出了各种不好的曲解,气得要死,后悔怎么不锁好抽屉,又被吴刚这个无耻之徒偷看了呢? 忍无可忍之下,安吉只好直言说了:“破坏家庭的罪魁祸首是你,既然死不承认,那就离吧,离了你,光明正大去照顾弟媳妇,爱干嘛干嘛,我不跟你一家牲口掺和了!” 吴刚却回信息:“扪心自问,你好到哪里了?给别人胡说八道也就罢了,接个电话除了骂人还有啥?自己送货上门钻别人被窝,还说其他人是这个那个!折腾的结果是成为别人的笑料,就这次闹的,单位同事都觉得可笑!你这样搞自己男人,以后想干啥都跟我无关!” 安吉气得眼睛发花,手发抖,可还是回击他:“你不和别人乱搞,谁会无事生非?我知道我的目的永远达不到,别人却能轻松拿捏你,因为你这天生贱货里应外合欺负自己的老婆!” 吴刚回了一句:“你不嫌累你就哔哔吧,我很忙!”就再无下文了。 儿子催着安吉睡觉,拉着她上床和他读给他新买的一本书,安吉刚躺好,却接到吴刚电话,按下接听键,那边却传来吴刚劈头盖脸的怒骂声:“我和苟珍怎么了?你这个婊子母狗,我日你妈!我不和你过了!没见过你这杂怂女人!” 安吉气愤之下也跟他对骂,但哪里是他的对手? 安吉想原来吴刚居然才知道她最近以来跟他冷战的缘由,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吴刚已经把电话挂了,她打过去他已经设了拒接,她气得眼冒金星,却无法可想,就回想吴刚为何现在才这样暴跳如雷的理由,终于想到估计是原来和吴刚打工的那个单位的一个同事、现在成了吴德的同事的那个人。她那天上街在路上碰到,他还对他们的现状进行了问候,并关切地问到吴德欠的钱有没有还?当知道没有还时,他要安吉发短信给他,他可以转着弯问吴德。谁料不但没问,却将安吉给他说的吴刚和苟珍如何乱搞的事告诉了吴德!吴刚这一顿大发脾气,一定是吴德告了状! 安吉想到那天那人还告诉她一个她从来不知道的内幕:那就是,吴德之所以能调到行政单位,是吴刚求着他向他们领导举荐的!局长当时还说了他听说吴德品行不端的话,让他也无话可说了,可是架不住吴刚再三求他,他只好又带了吴德去了局长家送礼,所以,吴德才能在打了安吉、在教育界混不下去的情况下,却顺利转行,进入了他们单位... ...原来如此! 安吉当时听后就惊呆在原地,仔细一推算,吴刚托那人带吴德去他们局长家送礼的日子,可不就是他们那一对狗杂种夫妇打了她的日子吗?怪不得吴德苟珍那样目中无人,敢于对她施以老拳,原来一直是吴刚在撑腰啊! 第383章 惊天秘密 安吉再一想,就在吴德他们打了安吉后,吴刚曾经在她面前不无得意地炫耀:“你闹的好!正好吴德还调了个好单位!” 安吉当时气蒙了,根本没有细想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幸与不幸,荣辱悲欢,从来就不是吴刚考虑的事情!怪不得那一个月吴刚会置身事外,甚至上蹿下跳为吴德洗脱罪名,原来他们所谓的夫妻之情,远远比不上吴刚对自己兄弟的手足之情!她还想通过威胁他离婚来达到惩罚吴刚、让他认错的目的,可是人家哪里在乎?从吴刚身上,安吉再次验证了老祖宗的那句话:兄弟是手足,老婆是衣服!衣服破了可以补,甚至可以换新的,手足断了可是痛彻心扉的!她安吉,原来在吴刚心目中,连苟珍这个弟媳妇都比不上!那她这一个月以来所生的闷气、跟他的吵闹、别人面前的控诉,可不是白白给自己添了堵,丢了人吗? 安吉想想自己这些年从不听父母家人的反对嫁给吴刚,顶着各种灾难和不幸继续着他们的婚姻,以为守住了两人的感情和未来,其实,她才是最大的跳梁小丑!安吉懊恼的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 冷静下来的安吉,决定不再跟吴刚闹无用的矛盾了,而是将现实中的生活负担推给了他:“今年儿子的上学报名我不管了,我也没那能力教育好他。你不是手眼通天吗,那就发挥特长,带他去省城上学吧,省城有小饭桌,你平时也能管的上,再说儿子你带大了,你的优秀品质他会学到,也许对他有好处吧!” 吴刚回复了,却顾左右而言他:“你的意思我们父子不回家了,你也不尽做妻子的义务了?” 安吉冷笑着回复:“我不是你的排泄站,你既然能让弟媳妇进你的被窝,以后就去她那里排泄吧!反正你们家兄弟都是没有人论的牲口,无所谓谁的老婆了!今天我们就把婚离了吧,不然我怕要恶心死了!多跟你做夫妻一天,多一天的耻辱!” 吴刚良久没回复,第二天早上却回过来一条:“我终于明白了安琳前夫为何宁可要无业游民也不要人民教师!安权前妻为何宁可赔偿两万块也要离婚了!” 安吉怒火中烧,打过去就是一顿臭骂:“离婚的很多,不止眼前你知道的这些!但是不论别人何种原因,但没有一个是因为勾搭弟媳妇而被离婚的!这一点上,比你家为人师表却强奸学生、身为兄长却勾搭弟媳的畜生好多了!” 吴刚啪的挂了电话,安吉直接打到了他办公室的座机上,别人接了电话,却叫了几声说他出去了,接着一个男声接过来逼逼叨叨说了一堆,自以为是地劝安吉说她这样那样的找是非,不要太那个了! 安吉知道那是跟吴刚一起住的吴刚,就直冲着说:“他做了那样的事,我要他一个解释都不行吗?你也有家庭,你做了啥事,你老婆生气了,你就不该向她解释一下吗?” 老何继续逼逼叨叨的,安吉气得直接摔了电话,心里暗骂:“这条老狗!为了巴结刚刚升为副经理的吴刚当起了哈巴狗,据说提出让苟珍那个贱货去住的提议就是他提的!现在惹出了麻烦还说我的不是?” 安吉气急败坏之下,包里的钱也忘了存进银行就离开了,满脑子浆糊一般在大街上转着,倒像她是一条丧家之犬了!一件件一幕幕都成了离开吴刚这条狗杂种的理由,可是想到父母的脸面、姐妹们的干扰、朋友们的规劝、儿子的治病和抚养... ...安吉彻底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连日来,安吉郁闷、痛恨,让她形容憔悴,满脸黑灰色,乳腺和附件炎也发炎了,时不时疼得她举不起手,迈不动腿,可是班还要上,回家以后还要给自己和孩子做饭啥的,一点松懈不了。 那夜吴刚回来却还要求欢,安吉坚决抗拒了。可是她一夜没睡,将自己的想法写了一大张纸,要求他做几件事: 1. 讲清苟珍到省城是如何找到他那里的?怎么到他房里睡的?是她要求留宿,还是他主动邀请她住下? 2. 他们背着她还有几次交往?他对她还做了哪些事? 3. 要苟珍给他新买床单被套换上,不然他别想继续在那里住! 4. 当着她的面给苟珍打电话,把那天骂她的脏话骂给苟珍听,否则,后果自负... ... 次日一早,安吉将这张纸拍到吴刚身上,可是吴刚跳起来看也没看,就对她施以一顿老拳,打得安吉胳膊都动不了,吴刚还一个劲地吵骂,对安吉的回骂做扑打状。安吉知道他如此维护苟珍那个贱货的背后,肯定还有见不得人的隐情!安吉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让她恶心,在对吴刚伶牙俐齿的疯狂叫骂下,她再也忍不住了,正准备洗脸的安吉抓起洗脸台上的擦脸油瓶子看也没看就扔了过去,谁料一下就打中了吴刚,只听着吴刚吃痛叫了一声,停住了自己要打向她的拳头。 后来安吉才发现自己那一下居然砸中了吴刚的额角,皮破了,还肿起一块,可是安吉不心疼,不后悔,她现在已经心冷如铁了,吴刚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再动心动念了! 她趁吴刚不备,拿走了他的手机藏到了儿子卧室的被子里,从来不主动看吴刚手机的安吉决心要将吴刚这货彻底起个底! 吴刚要不到手机,又不敢再跟安吉动手,气急败坏地拍门走了,安吉重新躺回床上,气愤交加,感觉心跳得很慢,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过了一阵,却有人敲门,透过猫眼一看原来是他派出所的同学詹立德,只好开门放他进来。原来是吴刚居然恶人先告状,跑派出所告状去了!正好詹立德值班,就过来看了。 詹立德耐心地听安吉讲了原委,才明白他们吵架的缘由,也表示理解要劝吴刚。可是安吉觉得现在劝不劝他已经不重要了,与他离婚是不可避免的了,就看怎么离了。 詹立德坐了一阵,说了该说的话就走了,自然也要走了吴刚的手机。 第384章 大打出手 安吉奄奄一息躺了一整天没吃一口饭。吴刚在省城医院进修的同学周斌打来电话,安吉说了吴刚走了的话。后来突然又想到,周斌是省级医院的医生,现在又在读研究生,或许他能告诉安吉,自己现在这样暴躁易怒难以自控,是不是得了抑郁症?是不是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这样天天和他闹个鸡犬不宁? 但是再打周斌的电话,却无人接听,安吉明白周可能是故意不接的。他们作为吴刚的朋友,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会向着他。 下午下大雨,安吉在儿子要求下,爬起来给他做饭,儿子帮她削土豆皮。吴刚却喝的满脸通红地进来了,坐在儿子边上的凳子上说话,说着说着,却就哭泣起来了,儿子也是满脸酸楚,一言不发的陪着掉眼泪。 安吉一边炒菜一边冷笑:“演戏给谁看?受伤害的是我,你倒觉得委屈了?” 后来吴刚站起来就说要走,说是必须赶回去晚上要开会,第二天还要去另一个城市送人。话是对儿子说的,可分明是让安吉听的。安吉看看外面暴雨如注,就拉住了他,说:“打架归打架,这么大雨,你出去了,出了事怎么办?” 吴刚甩开了安吉的手说不要她管,安吉还是死拉活拽地拦住了他。 雨停了,正好外甥女带着她的一条狗来,说是朋友送给她的,可是她上班没空照顾,他的药店里也不能养狗,也不能还回去,只好送给表弟了! 外甥女怕安吉不要,还美言恭维她说,一直觉得安吉很有爱心,豆豆也是充满爱心的,相信他们娘俩能照顾好这狗的! 安吉一看那条雪白的狗狗非常乖顺地躲在纸箱里,一动也不敢动,一双黑眼珠藏在卷曲的毛发里胆怯地看着她,她伸出手去给它,它居然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那温软的感觉一下抓住了安吉的心。尽管吴刚本能地要拒绝,可是安吉冲他翻起了白眼,他只好闭嘴。加上儿子在边上高兴的大叫:“我要我要!我养我养!” 外甥女便将手里的狗笼子和诱便器交给安吉,叮嘱她怎么用,躲过狗狗的视线,快快地溜了。 吴刚叫儿子出去给他买生日蛋糕,于是最后一起给他过了个没滋没味的生日。 当天夜里,吴刚没走,半夜里还搂过安吉强行要了她两次。事后,安吉尽量调整自己的口气问他:“你说说,苟珍到省城是怎么找的你?你们还做了些什么?” 吴刚先是沉默,后是怒骂,然后就是跳起来拳脚相加。 安吉被他在身下,还是挣扎着压低了嗓子问他:“为啥你要这么包庇她?是不是你们真的有一腿?为什么你宁可打架离婚也不说一句?我作为老婆有权利问,为什么不解释?” 结果却招来吴刚噼里啪啦一顿打,只打得安吉眼冒金星,依旧坚持着问:“你前脚刚在我身上弄,后脚怎么就能动手?” 谁料吴刚说了一句话,让安吉觉得今生今世都没齿难忘! 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说:“我日了个婊子!日了个买*!你以为你是谁?老子早就不想跟你过了!你还以为我稀罕你?” 安吉气急,一个嘴巴打过去,换来的是吴刚的一顿拳头。他将安吉压在床上,提悬了脚就要踩安吉的脸,可好歹忍住了,安吉内心绝望到极点,心里还在想:“不愧是大家嘴里的善良人啊!他对苟珍那个母狗能有这样的一点凶残无情,她也不可能在打了她以后还敢腆着脸找上门去吧?别人眼里,有谁见过他这样的嘴脸?有谁知道他在家强暴妻子,又拳脚相加?” 最后吴刚还对准了安吉的下巴就是一肘子,脑袋也被他砸到了床上,她昏迷过去,心跳从飞快到极慢,再到感觉不到,呼吸不上来,老半天缓过来后,直声喊儿子来就,可是年方七八岁的儿子向来胆怯懦弱,对于吴刚的暴戾行为只有战战噤噤的份! 吴刚拍门而去,还强行拉走了儿子,带上了他的书包。 安吉良久起不了身,只好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上门按门铃了,安吉挣扎着穿上衣服扶着墙去开了门,可是对警察的问话她无力回答。 依稀听见另一边房间有人在说什么,她摇摇晃晃扶墙走过去,却是吴刚在对另一名警察说什么,居然颠倒黑白说安吉经常半夜胡闹,让他无法睡觉! 安吉当着警察的面,让他解释他将弟媳妇带到房子里住宿的事怎么解释?吴刚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最后警察带走了吴刚,可是过了一阵有人按门铃,安吉猜到是吴刚回来了,他必定会玩狠的,就不让儿子开门,可他还是开了,吴刚进门立在安吉床前,厉声斥骂,声明两条:“1.必须离婚,儿子他带走,房子对半分!2.协议还是上法庭,由安吉决定,不过诉讼费算下来两千多,她安吉交不交自己看着办!” 安吉脑子里昏沉沉的,无力反抗也无力反驳,只能听任他趾高气扬的宣布,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家里人听说此事,打电话将安吉骂了个狗血喷头,一致反对她离婚,安吉只能继续忍受吴刚的凌辱。 吴刚赶车去了,安吉昏昏沉沉地躺着,手无缚鸡之力,心无存活之念。 给自认为有办法制裁他的人打电话说了,安吉想到了以婚内强奸起诉离婚,可是他们指出:这种婚内强奸的案例在中国还没有先例!安吉也不太清楚这方面的规定,只是觉得绝望:被背叛、被侮辱、被强奸、她却只能忍气吞声!当初嫁他有多决绝?现在过成这样想离开却要付出这种代价? 电话还未打完,表姐芳来了,听见了安吉电话中的哭诉,又听她嚎哭了半天,才劝住了她。 芳知道她需要宣泄,又劝她半天,要安吉不妨换个方式对待吴刚,可是她提出的那种方式,在安吉看来只能侮辱她的人格,但是不这样,不足以释放他心里的压抑和愤恨!也许,可以试一下? 芳带她去医院检查,做了ct。安吉想离婚之前先起诉吴刚家暴造成的故意伤害!经常头疼,多次被打,安吉怀疑自己脑袋里都是伤痕累累的,可是检查结果却看不出来,只是轻微脑震荡!开了证明,可是有用吗?安吉什么时候能做到那么坚决? 第385章 濒临崩溃 晚饭后,安吉心情略好了点,有些事似乎想开些了,正好母亲打电话问询,从她的声音和口气里能听出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可是安吉极力掩饰:“没有呀,我好好的!” 母亲仍旧不放心地再三叮嘱:“不要闹,给他好好说,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再不要提!人家把后头的疼得很!你一提人家就反感,住就住了,又不是和他盖一个被子!风一吹,啥事都没有了,好好过吧,时间一长就好了。” 安吉假意答应,口气很轻松的样子,其实心里波涛汹涌。 是啊,无论如何,再不能给年近古稀的老人增加负担了。至于个人的内心感受,留给自己慢慢品味,细嚼慢咽下去吧!“亏是刀子,咽下去是福!”这是母亲多次告诫开示安吉的话,真的吗?那就试试吧! 正式上班了,差点迟到,一大堆工作等着她,可是安吉身体太虚了,硬撑着说话走路,硬撑着强颜欢笑,尽量不要让同事看出端倪,可是身体是诚实的,大量流血,腹痛难忍,只好去医院输液。 给孩子报名的承诺实现了,吴刚在中午饭前赶了过来,而安吉从早上十一点输液到下午上班,吴刚都没有过来看一眼,换药都是安吉自己提了瓶子去护士站换的,最后一组的时候,安吉拿了药,用一只手高举着瓶子回家,本不想跟他说话的,可是换不上药,只能求他帮忙给换了。 下午一同出门,吴刚带孩子去报名,安吉骑车去上班。 去附近乡镇企业检查,需要写字,可是安吉手抖得拿不住笔,但是另一位同事也不写,只能安吉来写记录。所长李朗是个以耍权术出名的牙人,他在工作中已经刁难安吉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后台的安吉无依无靠,只能被他逼迫着努力拼命干好手头的每一项工作,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才能不被他打压和挑剔。 下班回来的安吉,瘫倒在床上,求儿子给她要来热的剩饭吃了,而吴刚也没做饭,和儿子商量去外面吃砂锅。儿子豆豆看看安吉病在床上奄奄一息地样子,有点很不情愿的样子。而吴刚对安吉冷若冰霜,对儿子的对立却黔驴技穷,甚至对他的顶嘴咕咕笑,安吉只说一句话,他却转身就走。 可是,到了晚上,吴刚的臂膀却厚颜无耻地硬塞过来搂着安吉,抚摸挑逗,安吉气愤不已,却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他的欺凌!到了后来,她想到吴刚昨天骂她婊子的恶言,怒从心中来,本欲将他一把推开,可又怕惹恼了他,又遭到他的暴打,就只好装作很享受的样子,就当他是个陌生人吧!或者,既然他骂自己是婊子,那就当他是嫖客好了,总比外面的野男人放心一点! 说真的,每到此时,安吉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另一个人的面容,那是一张有着剑眉星目的相貌、能写一手行云流水的书法的董鑫,虽然他在学校的时候因为年纪比较低而称呼安吉为姐姐,但是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比安吉大一岁,后来他工作后,也曾对安吉表白过,但是安吉囿于跟吴刚的感情,拒绝了他,后来因故重逢后,他们也曾有过一段旖旎时光。他在这种事上对待安吉是非常温柔体贴的,既不似吴刚的野蛮粗暴,又不似曹铭的软弱无能,而是充满了欣赏和周到,能让安吉全身心投入真正体会到一个男人的好,这也是安吉此生最为温暖的回忆,也是令她无数次后悔又隐痛的错失! 但是后来因为考虑到那件事对彼此家庭的影响,他们还是理智分开了,决绝的分开虽然伤了他的心,却保住了他的清白和前途,安吉还是觉得问心无愧。但是吴刚对她各种欺凌、压迫、家暴、甚至强奸的行为,已经让安吉看清这个狗男人的真实嘴脸,以及自己在他眼中的地位,她不再觉得自己以前的行为对他不公,不再觉得她值得为这种所谓丈夫洁身自好,不值得为他忠贞不二! 所以,安吉打定了主意,不再企图从吴刚那里得到尊重或者体贴照顾,不再指望吴刚能陪她相伴到老!即便为了孩子勉强不离婚,他们也是貌合神离的两个人!即便他们仍旧不可避免会做些床上运动,也是灵魂和身体完全分离的两具肉体的碰撞而已!就当他是个工具吧,需要的时候抓过来用用,用完了弃之敝履! 安吉甚至想到了,以后就用吴刚最接受不了的方式来处置自己的肉体和欲望,以达到报复的目的!他那种的人不配当一个丈夫,也不配得到尊重!为了孩子,为了面子,安吉可以不离婚,但是从此以后,她的心已经死了,对他的爱已经彻底没了,那么,她何必在意他的态度,他的精神和肉体出轨给谁呢?她也是人,多少年她得不到他经济上的分担和扶助,也得不到他生活中的体贴和关爱,他早就应该走出她的心底世界了!从此以后,他将不是丈夫,她也将不是妻子,他们只是一个为了照顾孩子而组合在一起的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是!他们只是维持表面平和的敌对双方! 但是安吉作为一个柔弱的女人,也有正常的情感需要,也有肉体需要,她将在吴刚之外,努力找到一个真正关爱自己的人,将自己的情感寄托给他! 早上起来,安吉正在洗脸,吴刚对跑来跑去的小狗非常反感,厉声叫儿子赶出去,儿子很不情愿,但是面对黑着脸的吴刚面露胆怯,只好看向安吉。 安吉不悦地说:“这也就是只公狗,要是母狗的话,你就高兴地养着了?最好是苟珍那个母狗一样,养到你的房子里,睡你的床!” 当着儿子的面,吴刚忍下了恼怒,送走了儿子,他就又开始各种嫌弃,说狗将房子弄脏了等等的。 安吉毫不客气地说:“房子脏了还可以打扫,因为脏的是表面。人心脏了就无法打扫了,除非换心换肺!尤其是你,你的心已经被苟母狗玷污了,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我一想到那个母狗在你面前腆着脸说,‘二哥,你就太好啊,你脾气就好呀!你车拉上我们转转吧,你的床上我睡一晚上吧?’我心里就想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 吴刚正在收拾房间,听到这里终于听不下去了,就说:“我们今天干脆就把手续办了吧,再没必要这样了!” 安吉立马说:“好!你什么条件?” “房子给你,儿子你领上!我啥都不要,抚养费你看,想要多少?” “行!抚养费我一分不要!”安吉正中下怀。 “那好,早上就去办!你把以前写好的协议拿出来。”吴刚咬着牙说。 “你另写一份吧,那一份协议内容不符合现在的情况!有什么用?这次有你的过错在里面吗,你得承认。不然我就去起诉,让大家听听你干的好事!” “你不要乱扯!我这就写。”吴刚像是下定了决心,并找来了笔和稿纸去写。 安吉从柜子里翻出结婚证、户口本等物装到包里,临出门说:“我先去开会,开完会你就上来去办,谁也别想耽误谁。”安吉说着就出了门,她的心里顿时一片明净,感到了空气中充满了叫做自由的东西。 第386章 净身出户 安吉到了单位不久,还没准备好开会,吴刚却就来了,给大家让烟,对安吉说:“钥匙给我一下,东西没拿上。” 安吉反问:“你的呢?” 吴刚说:“那你知道的,你和孩子放下了。” 安吉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掏出钥匙给了他,不耐烦地说:“行了,你别在这里胡说了,拿上了快走,我们要开会呢。” 刚开完会吴刚打电话叫了,安吉下楼与他会面后,顺路去吃了饭,吴刚叫饭的当儿,安吉去边上的银行去了五千元钱,打算好给他,也算一点补偿吧。 到了民政登记室,登记的同志也在,安吉简单说了情况,有一个个头高高的中年男人进来劝他们,安吉双手合十求他:“别劝了,行行好,给我们痛快地办了吧,我们结婚十年吵了十年了,我也是做了各种努力了,实在没有办法再继续过下去了!不然的话,孩子刚八岁,正是需要健全家庭的时候,可是我们之间除了吵就是打,我也是实在受够了!这样影响孩子健康成长,我也有性命之忧!再说我们这样的两地分居,我和孩子都身体不好,需要有人照顾,但是他做不到,只好分开了,各走一边!” 规劝她的那人便出去了。 当场按照他们的格式要求写好协议,他们中的一个人便拿去打印,吴刚也出去了,安吉和主办的一个大姐说起离婚是由,还是气愤不已:“他的弟弟和弟媳打我,他不但不给我做主还上蹿下跳地替他们说好话包庇也就罢了,还将我骂个狗血喷头!事后见了他弟媳妇居然还亲得不得了!私下里车拉着到处浪也就罢了,居然背着我领到他省城租的房子里去住!我一说他还打我!” 那大姐劝安吉:“兄弟们之间关系好点没啥,把你想开点也就过去了。” 安吉反驳:“反正这种侮辱我受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件事我知道了,谁知道他们背着我还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次不离,以后还会为那个贱货的事打我!我的脑袋被他打了无数次,智力都已经不如从前了!我被打怕了,你看他人前装得挺好的,说不定一出门就要打我一顿了!” 吴刚走进来,冷声质问:“你说什么?” 安吉惧怕地抬眼望他,壮着胆子说:“怎么了?我和大姐聊聊天都不行吗?是不是还想打我?我告诉你,要是离婚了出了这个门,你要是再敢动我一指头,可就不是家务纠纷了,你看看要不要你负法律责任!” 吴刚顿时收敛了狰狞的表情:“哦,我以为,再不会打了,我也是有尊严的。” 安吉冷哼:“呵呵,没看出来。” 提前从包里拿出新取的那一沓钱给她们看,她们说要不要写到协议里?让吴刚打个收条。 安吉说:“算了,我还是直接给他吧。”但是后来安吉见了吴刚狰狞的嘴脸,瞬间念头又变了。 一名女同志拿着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进来,让他们俩签字。 签完字,吴刚说:“给我一百元,我坐车。” 安吉拿出那一沓钱,吴刚居然还说:“不用数了。”可是安吉只是抽出一张给他。 吴刚说:“这次我算把你的心见了。” 安吉冷笑:“给你钱?便宜死你了!我才不给你!你到现在还不认错,导致了离婚让孩子失去了完整的家,凭什么我要给你补偿?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净身出户,看哪个母狗还会去巴结你!” 签完字,就要填写离婚证了,那个女同志还问他们:“你们就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吗?” 安吉说:“算了,他人缘那么好,说不定不出两个月就找到新欢另娶了,我还是先保住命,再带着儿子好好过吧。”又转脸给吴刚说,“到时候,你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我花一个月工资给你送一份大礼!” 吴刚的表情冷酷而绝望,而安吉分外平静。因为没有带照片,办证的人让他们下午带了一寸免冠照来取离婚证。 吴刚先一步出了民政局的大门,安吉走在后面,看吴刚一路上不停地接打电话。安吉心情大好,不由的唱出一句::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从来不唱歌的她,也想不到自己的歌声那么高亢嘹亮,将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随后又觉得非常愉快,就又接着唱:“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吴刚没有回头,但是安吉看到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相信他是听见了,应该气得够呛,可是安吉感到了一种势不可挡的痛快和愉悦,就有哼哼着别的歌曲,一直顺着那条国道线往下走。后来看见吴刚进了交警队,安吉则径直去了一户监管企业去现场办公了。 中午她没回家,下午她对同事们声称看房子,又拿了照片溜出来打车去了民政局取离婚证,说好的让出租车等她几分钟的,可是拿到证书,去坐着跟办证的女同志聊上了,一聊就是半小时,直到出租车等不及了,找上门来,安吉却还在问他找谁? 出租车司机说:“你让我在门外等,你说几分钟,这都半小时了,你还走不走了?” 安吉顿时恍然大悟,急忙跟司机道歉,跟着他出来,坐车去了某个老小区看房子,怕自己又忘了,让司机久等,就多给了他五元钱让他先走了。然后边等人边和附近开药店的一个旧相识聊上了,一直聊到房主来了说钥匙没拿到开不了门,看不上房才回来。 一切终于结束了,十年的争斗,十年的努力,十年的纠葛,两个月的闷气和恼恨,都结束在八月的最后两天前!这也算是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纪念日吧!最终以吴刚净身出户做了终结,但是安吉明白,最后的赢家也不是她。以后,儿子抚养、教育和疾病治疗,都是安吉一个人的责任了。 这就是她安吉坚持了十三年,相信存在真情实爱的所谓爱人,这就是,争吵打闹中期待着相濡以沫却最终成为陌路的丈夫!安吉的十年婚姻,不仅仅是毁于一旦,其实自始至终,他们之间就一直没有同心共鸣,她不过充当了他十年的供养者,充当了他十年的性工具,充当了他十年的提款机、免费的保姆,廉价的家庭教师,皮实耐用的练拳沙袋而已! 第387章 无比轻松 下午安吉没事去文化馆借书,跟章书聊了一阵,说到她丈夫、安吉表哥见到吴刚后他提到他们打架的事。 章书说她丈夫让她劝劝安吉:“两口子再怎么吵架,都别抓男人的脸,那是他们做人的底线。” 安吉撸起袖子给她看自己身上被吴刚打得红伤青印。章书说:“我也说了,吴刚经常家暴你,可是他说女人跟男人千万别动手,再怎么也是女人吃亏!他把你打成这样,没人看得见,但是你把他抓破点皮,大家见了,所有的错就成了你的了!都会说你的不好!” “以后再不打了,亏我已经吃完了,脑震荡已经好几回了,我们终于离了。”安吉说得云淡风轻。 章书很吃惊:“不会吧?你是不是气头上... ...” “是真的,昨天才办的手续,孩子和房子归我,他什么也不要,孩子的抚养费也不出,我也没问他要,今后我一个人带孩子,看病上大学他什么都不管了。” “你... ...实在过不下去,你们分开一段时间也好,这段时间你要好好调理一下自己的心态,先冷静一下再说。”章书还是有点遗憾地说。 但是安吉微笑着,心情无比轻松地说:“想到以后的自由和惬意,我都想不通我居然能够忍受十年!这下好了,我终于不再因他跟那一家畜生的里应外合而受辱了,也不再为他跟别的女人的纠葛而恼恨了!尘归尘路归路,我以后写东西也不再受他的干扰了!” 经过了一夜的轻松睡眠,安吉突然觉得良心发现,想要给吴刚汇些钱。吵也吵了,打也打了,婚也离了,就算这场婚姻中吴刚罪不可赦,但毕竟也曾深爱过,共同生活了十多年,一起走过的日子就算有太多灰暗和悲苦,也有许多美好和甜蜜,虽不是心心相印,但也算相濡以沫过,吴刚对这个家尽管很失职,也还是有点贡献的,再说之前她也答应了给他五千块钱,只是后来离婚现场上他的态度惹恼了她,就收回了原计划,现在想想毕竟他这些年自己过得也不是很好,在钱上面很精细,好点的衣服也没买过几件,让那位貌似看门大爷的教授的三百斤老婆都心疼他“赤手空拳”,送给他t恤和手提袋,还说“不可否认,认识你是件很开心的事情!”而安吉嫁给他,却为什么不开心? 现在他们离了,中间少了许多纠葛,应该能站在另一个角度看问题了,他这次“净身出户”,是安吉逼的,也是他活该自讨苦吃,可归根到底还是他太老实了!虽然安吉相信凭他的手段再找一个爱他的女人也很容易,可是要再娶,凭他田无一分、家无片瓦,哪个女人会傻到像当年的自己一样飞蛾扑火?毕竟,生活是现实的,尤其是人到中年,再不算计的女人,也不睁着眼睛跳火坑吧?反正,让吴刚再婚,近几年他是没资本了! 到了银行,取了医疗补助的五百元,想再别的卡上取些凑够以前发他折子上,才发现忘带手机也没带折子,存不进去,就到单位要了同事丁梅的电话,给吴刚发了一条短信:“给我卡号,我给您打些钱。” 没有回信,安吉等待中不时看看她手机,无意间就看到了丁梅和她老公肥仔互发的短信,甜甜蜜蜜的,不由的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趾头知道啊!看不出大家眼里长得又笨又丑的又品行不怎样的肥仔,谁料情商不低,对丁梅说的那些话任是个女人看了都会喜不自禁,怪不得这么多年了,肥仔虽然也是没工作没收入,可是丁梅跟他依旧过的好好的,这让安吉想到自己跟吴刚这个外人眼里温良恭俭让的好好男人,会将日子过到现在! 安吉情不自禁将丁梅手机上几条短信转发给吴刚,吴刚居然连回三条,都是笑话。安吉不禁冷笑,回了他一句:“怪不不得那么多男人女人都觉得你好了,原来你真的真么会活人啊!” 发完后删除了短信,瞬间就打消了给他转钱的念头,告诫自己:别傻了吧,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又懒惰又粗俗的泼妇而已,他迷恋你的不过是你的肉体,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动物本能!既然已经到了离婚的地步,说明缘分已尽,现在给他钱,算什么呢?何况他做的事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安吉心里怎么也过不了那个坎!他触犯了夫妻之间的大忌,就应该受到惩罚,相比于人到中年伤痕累累的自己,净身出户的他免去了那么多义务和责任,其实是赚了!尤其是离婚时他都决绝到不要孩子、不给孩子一分钱抚养费的地步,她凭什么还要给他补偿? 再想想,这些年,吴刚对自己的冷漠无情也就罢了,还动辄拳脚相加的殴打,她该受够了!怎么能好了伤疤忘了疼、老母猪记吃不记打呢?而今,他能回复别人的短信那种笑话,说明他心情还不错!离婚的打击对他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他根本不在乎离开了家,离开了儿子!他只是舍不得放弃本该属于他的一半家庭财产!只是他一时冲动放弃了,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回到家,安吉看到自己电话上又吴刚发的短信:“自己找乐子吧,别人都知道我不敢接你的电话,接了也是骂人的话。”后面居然还附上了银行卡号,安吉只看了一眼,心里想:“想得美,老娘给你钱!”立马就删了。 睡了一下午,醒了感觉肚子饿,就带着儿子去吃砂锅,她决定用美食来填补自己心里那一块缺失。 正在等待中,吴刚打来电话说:“你不吃肉,给儿子要加强营养,不想做了,去外面吃个砂锅啥的,钱不够花,我给寄来。” 安吉淡淡地回答:“正在吃砂锅。”便挂了。 吃过饭回到家,看到手机上有吴刚的短信:“你的精力就是好,我把一万多钱给你,你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我都不知道,给你说三道四的人给你银行卡存钱了吗?不要信口雌黄了,什么车上拉了这个,拉了那个的,没影子的事被你说的象真的一样!你们姐妹们的嘴里什么挖心的话都能说出来!钱不是吵架吵来的,只有自己想办法挣!虽然我不舍得花钱看眼睛,你用了就不要胡说八道伤人了!儿子的父爱被剥夺了,你去找好的,儿子我养,你自己也找找毛病改一改,不要当长舌妇了。” 第388章 纠缠不清 转眼到了儿子生日,安吉想来想去想不通,觉得自己带儿子也是个问题,首先是单身母亲带大的男孩子总是有许多卑怯的地方,到了青春期不好教育不好沟通不说,吴刚还不付抚养费,也太便宜他了,他利手利脚地再过一两年,就能再找一个另娶另生,就会将这个孩子弃之不顾,而安吉带着儿子,又上班又顾家根本无暇外交,哪里去找另一半?更别说再组建新的家庭了。再说她现在身体很差,动辄心跳骤停,胸闷气短,真怕自己不定哪天就突然没了,到那时,儿子交给谁? 还是趁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儿子都没处交代了。 于是又从黑名单里将吴刚放出来,给吴刚发了短信:“儿子的事我们还是重新商量一下吧,我看我不能带他长大了,半夜半夜睡不着,心脏猛跳,又突然停跳,别说以前你看跟我过不到头,我也怕自己活不到头,只是我要是突然死了,孩子怎么办?” 结果不久吴刚打来电话说:“给我一年的时间,行不行?我现在到西北外省去看看,有可能留下或者在省城发展两年内安家,再带孩子过去才行。” 安吉又忍不住冷笑起来:“嫁给你十年,就等了你十年,你从刚开始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一无是处,分手两年你就会有出息?还想省城安家?看来离婚对你也是莫大的解脱呗!” 次日凌晨三点多钟,安吉又准时醒来,无法入眠,又给吴刚发短信:“夫妻十年,自以为很了解你,其实我们一直没有很好的沟通过,有许多话无从说。你床上的表现和床下的冷漠完全判若两人,我不知道我最熟悉的是哪一个?多数时候,你不是将我当妻子来爱来保护的,而是当佣人来使唤来要求的,让我丝毫没有被重视被爱护的感觉,这才是我们过不下去的原因。” 早上开会安排安吉他们这个组下乡,而安吉早上并不知道,对孩子的午饭没有安排,只好请同事丁梅中午把自己儿子叫去她家管一下饭。 结果到下乡后赶在中午饭以后就回来了,进门却见吴刚在拖地扫地,儿子在看电视。 安吉问儿子吃了啥?答曰牛奶饼子,问吴刚呢?吴刚说他没吃,安吉说冰箱里有昨天下午炒的菜可以热一下吃,吴刚一声,拖完地就走了。 次日早,安吉又听领导说最近一直需要下乡,心想总不能将孩子天天寄养在同事家,就给吴刚发短信:“最近我一直需要下乡,你有时候路过的话回家看看孩子,有的是精力照顾野狗母子,分一点爱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过分吧?” 结果却因故没去下乡,十一点就溜回了家,早早地做饭。结果儿子又吃了牛奶馍馍,只有安吉一个人吃饭,吴刚却在楼下按门铃,叫儿子拿个袋子下楼取瓜,安吉隔着玻璃一看,却见吴刚的车停在楼下,正在后备箱往外拿一袋瓜。安吉便又炒了西红柿炒鸡蛋。 吴刚进来放下了瓜,安吉盛了饭,叫儿子让他一块来吃,吴刚倒也吃了。完了让儿子进书房写作业,自进了主卧室,安吉未吭声,拖完了地,看午休时间不多了,就进了小卧室,盖上被子睡午觉。过了一阵,迷迷糊糊间,吴刚却蹑手蹑脚摸进来,掀开了安吉身上的被子钻了进来。 安吉闭着眼未吭声,吴刚搂过她说了一句很下流的话,扳过安吉的头就吻了上来。 安吉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只好乖乖听命,吴刚将她搂得更紧,并强势上位,兀自动作起来。 安吉无心无绪,却也没有反抗,心想反正就当他也是工具吧!可是她尽管心里没有情绪,但是慢慢地却有了舒适感,心想到底是用惯的东西啊,以后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借用一下吧。 吴刚情欲过后,幽幽地说:“那天一个一直追我的女人找我,本想跟她搞一下,可是亲惯了你的嘴,怎么也就受不了别人的口气,我那东西都胀不起来... ...” 安吉未说话,心里却冷笑:“什么玩意?刚离婚就冒出来一个一直追你的人?那平时你不是说你很正派吗?你觉得你自己有啥好,别的女人居然一直追你?不就是会装逼吗?我就不信哪个女人知道你的底细后还能追你!” 吴刚又做些小动作,安吉拼命忍住自己的情绪应付他,过了一阵说:“以后过来办事方便就进来,我一时半会还找不上,反正你也闲着,咱就当彼此犒劳孩子的妈妈了?” 吴刚先说行,后又说:“以后你哄睡了儿子就可以打你手机上那些联系人了,那么多的企业老板呢!一个个排队来。” 安吉一听他居然将自己工作关系也算在里面,虽气在心里却未形于色地说:“也没那么便利,毕竟他们不像你,还要养家糊口的,有的没离掉,有的老婆没死,还有的带孩子不方便,不像你这边家里有管不住你的老婆现在成了前妻,那边有你公司租给你养女人的房子,谁也管不上,想带谁去就谁去,或者婊子,或者弟媳!” 吴刚说:“那你就打电话叫张**过来嘛。” 安吉一听他居然说到了那个自己虽然认识,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印刷厂老板,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尽量装作平静又惊喜:“对呀,这还多亏你提醒呢!我怎么就没想到?那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又年轻又帅还多金,我正好也管他,一叫他准来!说不定服务比你好多了!” 吴刚变了脸开始穿衣,正好儿子也写完了作业,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他们便一起出门了。 安吉躺着,不知自己心里该生气还是该想开,对自己有点鄙薄,也有点嘲弄地想:“也许,这就是我自己自作自受?跟他好好的婚姻内过日子都得不到他的尊重,这都离婚了,再跟他这样,不是更加被他看轻了吗?下定决心,再不能这样自轻自贱地跟他苟且了! 第389章 短信往来 晚上八点半,吴刚发短信:“劳驾你一下,把我的户口迁一下行吗?” 安吉问:“迁到哪里?母狗苟珍家?没有详细地址恐怕迁不了。” 吴刚说:“有离婚证就可以迁出去。” 安吉没有回复。 晚上九点多,吴刚又来短信:“钱给我打卡上没有?” 安吉一看,他居然还好意思惦记她说的钱,便带着轻蔑的口气回答:“你还等着呢?不会打了。你自己干的好事已经破坏了夫妻忠实的义务和婚姻关系,让孩子失去了完整的家庭,你还不付抚养费,好意思反过来跟我要钱?” 吴刚回复:”这些都跟我要钱没关系,再说我是抠牙缝攒的血汗钱,现在我治病用一点点是应该的,又不是你的钱!想想你这些年给过我钱吗?钱眼很小,不要把人性泯灭了。” 安吉说:“就是我没有人性,我跟你过了十多年,却在你眼里是个靠给丈夫出卖肉体讨好他还换不来真心的婊子,你弄我一次算一百,算算十年你用了几次,这么一算,你还欠我的许多钱呢!” 吴刚回:“我的钱你花着天经地义,你的钱我连影子都没见过,全县城问问,这样会过日子的就是你吗?别人的牙都笑掉了!” 安吉冷哼着回了一句:“你一直有种让女人养的心里欲念,干嘛不去傍富婆?别人的牙笑掉不我不知道,你为她离婚打架,苟珍那个母狗的狗牙可要笑掉了!” “将心比心,我他妈就没心没肺!不要了,省吃俭用我自己多耗几个月攒点钱再做手术!但愿眼睛不要一直恶化下去!活人难!”吴刚显然已经恼羞成怒了。 “死不要脸的狗东西,让我养了多少年,骗着我的多少钱投了资?这些年你给这个家花了几个钱?如今还真好意思跟我要钱?”安吉终于忍无可忍。 “连我卡上剩余的七百元都能取走,你姐妹给过你吗?别人给你买两支维生素软膏就能将你骗走,我十年来的辛苦全给了你,还要骂我,你是人么?祝你找到真爱吧。”吴刚居然揭上了短。 “谢谢你的祝福,我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能吃到一起住到一起的人生伴侣!能够照顾我,至少不要再是个从我身上下来就挥拳打人的畜生!我不希望他八面玲珑,四处骚情,讨好了这个讨好那个的!就连母狗弟媳都要藕断丝连,带去住了玷污我和儿子的床!” “做事还是首先想想,动不动给别人打电话告状,别人连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清楚,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相信别人搞坏自己名声,你不过是个傻子!你自己不要脸了,儿子还要活人,把狗还掉,不然你们之间还有闲话!儿子最重要,过好自己的梯子,不要靠一张嘴惹是非,丢人现眼!” 安吉本来都睡了,可是一看这短信内容,恨得牙痒痒,刚要回击,又想想大半夜了,吵来吵去的无非惹自己更生气而已。 次日,安吉终因吴刚那天说到的别人给他介绍对象的事多少想不通,就给徐济成老婆邹婷婷发信息:“你知道吗?我们刚离,就有人跑去给他安慰,说是一直在追求他的女人!男人就是这样,当你背上闹离婚的名声后,他才会说实话!” 邹婷婷回复:“小安,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我真的希望你能走出阴影,重新开始生活,该舍弃的就让他永远离开自己的生活,善待自己吧!” 安吉想想也对,回复道:“谢谢你的开导!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何不能与我荣誉与共,我的姐妹看不起他,我宁可跟他们吵架绝交也要维护我们的婚姻家庭, 而他的兄弟那样欺凌我,他却能对他们忍气吞声,讨好巴结!” 邹婷婷说:“永远不要指望男人跟你共情!现在好了,离了就简单轻松地活出自己的精彩吧。” 可安吉还是想不通,追究起来,她觉得还是怪那个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同学、苟珍的同事范琳,也许她的本意就是通过那件事让他们闹个鸡飞狗跳才好,这才是达到了她的目的!于是尤其是她必须要给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苟珍那个贱母狗一点教训,她不能忍气吞声就这么罢了! 于是给范琳发了信息:“我给我苟珍的号码呢?说闲话弄得我们两口子打了两个月的架,要离婚了,我却对那个母狗毫无办法!你既然没有恶意,那就告诉我苟母狗的电话,我要弄死她!”安吉有点歇斯底里了。反正她已经没了丈夫没了家,吴刚也背上了和弟媳妇偷情的名声与她离了,之前为此还多次殴打自己,她也是忍无可忍了才出此下策跟他离婚的,她的本意其实就是给吴刚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要再跟那或出生私下苟且就好,谁料,闹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和儿子! 上午继续去周边找买给父母的房子,走在路上,范琳打来电话,说她才见短信,问及有些事,安吉直言不讳告诉她:“离了!” 范琳很吃惊:“不会为这事吧?” 安吉直言:“就为这事!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你怎么不告诉我她的号码?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范琳无言可答,只好说了苟珍的号码,又担心地再三叮嘱:“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不然吴德那个人你知道,我可惹不过他!” 安吉赌咒发誓说:“绝对不说!再说她的号码也不是保密的,我就是打电话到你们单位也能问上的。” 下午时分,安吉觉得苟珍身边应该没人了,就将那个号码拨了出去,结果刚说了几句,那头就挂了,安吉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拨过去,二话不说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母狗你单子太大了吧?你把老娘打上,你这母狗还厚着脸皮跑去我男人那里找他?吃他的饭睡他的床?你这母狗有没有底线?不愧是流氓强奸犯的老婆,两口子一样的流氓畜生!” 安吉骂着骂着,没听见那头回答的声音,但是电话还通着。心明白苟珍这贱货是把电话撂一边去了,这样一来,她安吉虽然骂了个嘴快活,可是她苟珍一句也没听进去,等于让她白花了话费!安吉愈加气得没法,干脆就挂了电话,心里恨的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第390章 求助妇联 气愤之下,安吉找了当地妇联,把情况说了后,妇联工作人员显然见过的此类事件多了,应对的办法也就对,她们答应了找苟珍学校所在的学区和镇妇联了解情况,让苟珍正面给安吉一个解释,安吉又去教育局找到纪检书记说了情况,令书记很惊讶的不是苟珍作为弟媳妇居然敢背着嫂子去找吴刚借宿,倒是他没听说过的他们夫妻俩居然还有殴打安吉的事件,表示他一定要深入调查,如有事实,严肃处理。 安吉提出要求,为了减少以后苟珍和吴刚的接触,必须要将苟珍调离吴刚经常去的那个乡镇,不给他们接触的机会。并说了,他们夫妻离婚就是因为苟珍这个贱人的介入,以后为了孩子也有可能复婚,但是要是不阻断他们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她和吴刚就没有可能破镜重圆,这对本来有病的孩子和一个人又带孩子又上班还要设法给孩子治病的安吉都极大不公!尤其是让孩子在没有父爱的家庭中长大,将对他的人生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和危害... ... 说到这些,安吉忍不住泪落如注。妇联工作同志也深深叹气,劝安吉稍安勿躁,她们一定好好调查,好好处理,化解她心头的这个症结。 和吴刚,安吉已经是短信交流,其实就是你来我往的吵架而已。但是有些话越说越没意思了。 半夜无眠,安吉趴在床上补写最近几天落下的日记,翻看着和吴刚的短信,天都快亮了,实在很困,刚想要睡一阵,却有短信发进来,打开一看是吴刚的,看表是五点多点,这可是史无前例的,看来吴刚也是一夜没有睡好。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洒向你和儿子的窗口,新的一天又来了,忘了昨天以前的烦恼,迎接美好的今天,太阳每天都是新的,祝福新的一天有个好心情。” 安吉还未做出回应,接着又来了一条,是一个关于捉老鼠笑话,安吉冷笑一声,回复过去:“你是不是太多情了?尤其是对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你就不怕惊扰了我和新欢的鸳鸯蝴蝶梦?” 吴刚回复:“想想新的一天,给儿子和家庭能带来哪些快乐,美好的心情是拿金钱买不来的。听首音乐哼支歌,放飞快乐享受新的一天。” 安吉看到这里,本来有点心动,可是突然想起从去年九月到今年六月,她和孩子就很少去吴刚那里,没有在吴刚声称为她和儿子铺的床上睡过,也许他和苟珍的不正当关系早就从他铺了床那时候就开始了,可是安吉居然粗心没发现!怪不得,吴刚从去年开始就不给孩子买吃的喝的和玩具了呢,甚至上个假期孩子去省城,刚在吴刚那里住了一周,就被吴刚送了回来,理由是让吴德孩子也去玩几天。 当时孩子有点委屈的告诉安吉,说他爸爸说让他回家,让他弟弟来玩几天时,孩子还质疑:“他来了让我们一起玩不好吗?” 吴刚居然说怕他们会打架!豆豆说:“我怎么会跟他打架?他比我小,我应该让着他才对,我还可以带他玩。” 可是吴刚依然坚持:“不行,你还是回去吧。” 为此儿子豆豆很感委屈,当时说给安吉的时候,安吉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吴刚有点偏心,可是现在想起来,后来听说的关于去年半年吴德请了长假在青海等地倒买卖,根本就不在家,所以不要说一个假期了,那半年时间,苟珍也有可能经常来往于省城!吴刚哪里是只接他侄子去玩?分明是让苟珍以带孩子的名义也住在他那里!所以那张床根本就是吴刚这个窝囊废给苟珍那个贱货铺的!他心里,苟珍这个弟媳,苟珍生的那个狗杂种,地位远高于安吉这个老婆和豆豆这个亲生儿子! 想到这里,安吉终于茅塞顿开!怪不得那几个月吴刚总有点鬼鬼祟祟的呢!只是这几个月,吴德回来上班了,吴刚和苟珍才不方便接触,吴刚才会在安吉这里像个发情的公狗一样疯狂!但是对她哪里有尊重和依恋?不过是将她当作苟珍的替代品! 安吉越想越气,几乎发狂,但是她静心想想,已经离婚了,并且是让吴刚净身出户的,那么也算让他得到了惩罚和教训,那就不再说眼中的话了,也不必要在追究以前的事,不然还让吴刚看清了自己的痴傻和迟钝! 可是吴刚居然还振振有词地声讨安吉:“你走南闯北时想过我吗?激情四射时想过我吗?新的一天开始想过给家庭带来点欢乐吗?过分的自我感你得到了什么?每天都是那一套整人的歪理,你活人的准则是什么?这样你得到过好处吗?一张嘴不损人就不行?快乐是自己给的,别人带不走。” 安吉气恼地反击:“我走南闯北看到的都是别人的老婆孩子有人呵护,而我所谓的丈夫只顾着照顾他的弟媳妇和侄子,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吴刚回击:“当我回家想到你忙家里乱,首先是打扫卫生,创造和谐,你想过到省城整理一下我的狗窝吗?夏天蚊子多天气热,他盖的啥吗?他经常在外坐车腰腿有毛病吗?我就给你俩想到过!怕你们冷给你们买电热器,回家就买好吃的你有几个钱,就想着出去旅行,我却忙着挣钱!” 吴刚不提房子的事还好,一提起来,安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不回家在外忙活的时候孩子谁领着?你自己想想,省城的狗窝新铺的床给谁睡的?我从去年秋天到今年夏天去过几次?还需要我深挖吗?别恶心我了吧!” 吴刚:“别人家的生活过啥都是靠自己,我们家没条件吗?有的只是半夜和凌晨的吵架和儿子无望的眼神!他得到了什么?爸爸妈妈的爱呢?幸福的童年呢?” 安吉看他还反咬一口,好像自己才是剥夺儿子幸福童年的罪魁祸首似的!气急之下反驳道:“就是啊,这样的女人你离掉是太英明的决定,不然你一辈子都无法幸福,无法让好女人献爱心!可惜你从这个又懒又蠢的女人身上没得到想要的财富!” “没钱我自己挣!靠榨干别人的血汗钱,活着睡不着,死了没处埋。”吴刚居然诅咒上了。 “呵呵,比起我曾经对你的恨来,你这点诅咒算什么?我还要给苟珍那个贱货放点血呢!她做为破坏别人婚姻家庭的始作俑者,不能让她过得太舒服了!我死了有没有处埋你可管不着,嫁给别人进他家坟,嫁不了我儿子负责给我找地方!” 第391章 不了了之 吵了半天,安吉累了,发完这条消息干脆再不看手机了。 下午上班本来和一名同事于廷尉说好去采访一个新兴产业的企业主的,可是接到妇联电话,说苟珍下来了,让安吉过去他们当面调解。安吉只好简单给同事说了一声有事出去一阵,就径直去了。可是走到半路却有就诶到电话说,吴德也陪着苟珍过去了,让她先别过来,不然出了事他们担不起责任。 安吉闻言,气得心脏怦怦跳,心里明白是吴德那个臭流氓给她们下了通牒。正好同事于廷尉打来电话找她,便到了约定的地方,见面以后忍不住将事情真相告诉了早就认识吴刚吴德两兄弟的于廷尉。 于廷尉很吃惊地说一概没听过此事,问安吉有没有告诉领导?安吉说:“我有必要给我领导说吗?这又不是我干的好事!” 求他陪自己前去,于廷尉说他不掺和他们的家务事,安吉只好求他别告诉其他同事,便先去派出所,要求调取之前她被吴德苟珍殴打时的报案处理记录。结果他们推脱半天,不是说负责人不在,就是说这样那样的理由,隐约地,安吉听出了端倪:那件事在吴刚这个狗杂种的暗箱操作下,根本就没立案!而当时处理此事的当事警察之一的牟聪假装刚刚回忆起那件事,说他记得给那个家伙罚过款。可是边上另外一个人却反驳说:“我记得是有人说情,私了了,没处理的。” 安吉无比震惊地呆愣在原地,可是不等她回过神来,边上的几个警察却出溜出溜走出去了,安吉等不到他们的回复,只好再次去妇联。 吴德那个流氓已经走了,妇联一名女同志将安吉叫到另一间房里,问她有什么要求?安吉从刚才在警察那里得到的结果就已经看出来了,自己在吴刚这个畜生打好基础的这一系列丑恶背景下,实在也做不了什么,只好弱弱地说:既然苟珍说她和吴刚没那种关系,但是鉴于她去吴刚那里住过的事实存在,为了消灭她心里的膈应,苟珍必须出钱给吴刚更换全套的被褥,以便她和吴刚的儿子去了睡的干净点!词话说完,安吉明显看到妇联同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悔恨急了,怎么能提这么可笑的要求?也未免太没格局了! 她们叫安吉过去和苟珍面谈,曾经在安吉面前狂妄至极的苟珍,此时居然装得楚楚可怜,泪水涟涟地开口叫安吉嫂子,说她一直将她当嫂子对待的,她们去省城考试,找不到学校,不过是请二哥吴刚指了一下路而已!完了,因为她的同事家里的太远,二哥就说住到他那里方便些,他和同事挤一挤,让她和另一名同事一起住下了... ... 安吉怒不可遏的揭穿她的谎言:“不要脸的娼妇,少扯谎了!报名在白天,住宿是夜晚,那天是上班时间,你怎么找到的他?难不成吴刚一整天不上班陪着你们找学校?你们私下勾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不是你一次又一次主动去找他的?那么赫赫有名的大学不好找,大伯子的公司和住处就好找了?” 苟珍无话可说,只好低下了头不说话了,安吉气不打一处来,正待继续发难,妇联的同志一看苟珍的样子,知道继续纠缠下去也没多大意义,就让她走了,继续做安吉的思想工作。 安吉知道妇联也对苟珍做不了什么,自己要想挣回这口气,还得找别的渠道。不过她们还是劝安吉:“这件事上,她也挺丢人的,你也别生气了,好好重找一个让他们看看!尤其你男人,这件事跟他有直接关系,你也别同情他了,什么他老实啥的,明明就是他那人没底线,才给了他兄弟和弟媳妇可乘之机!他们既然已经合起伙来对付你,你再怎么做也斗不过他们的!再说既然已经离了,再追究也没意义了!以后有钱自己花,为那种人生气划不来!有空跟我们去做瑜伽,对你身体有好处。” 最后安吉说说笑笑间跟她们告别,心情好了许多。 下定决心,既然看清了苟珍的放肆是吴刚那个草包的纵容导致的,从此以后真的不再将它们那一堆垃圾放到眼里了! 下班前接到吴刚短信说:“你闹的谁?还不是我一个人吗?钱没了,婚离了,亲情也没了,而你不过出了口气,他们不过受点别扭气而已!你整的无非是我一个人,不管谁,咋处理,又能把他们怎么样?我彻底完了,谢谢你啊!” 看来吴德苟珍已经将今天的事告诉吴刚并借此跟他断了联系了,安吉冷笑:“里外不分的狗杂种,谁让你不知好歹没有好歹的?活该成为丧家之犬!” 最近几天安吉单位同事都在加班,准备迎接省级文明城市的检查验收,安吉他们的职责是配合其他部门清理街道上胡乱摆放的摊位杂物,做好市场秩序的整治,于是放开了满满地跑了两天市场,累得够呛。 吴刚给儿子打电话问,回来给他买什么?儿子豆豆跟他说了半天,安吉问他说什么?豆豆却不隐瞒不说,安吉只好不去问。 下午忙完后,安吉去做皮肤护理,吴刚发短信说要来取东西。 安吉问:“要什么?我让儿子送到指定的地方。” 吴刚却没说。过了不久,却又从公用电话打过来说,给他们研究农业科技的那个田博士要回北京去了,他老婆魏记者来接他回去,要请他一起吃过饭,一定要他叫上安吉和儿子,安吉本能地拒绝,可是吴刚说魏记者再三说了,必须要叫上安吉才行。 安吉想想吴刚这个伪君子,必然经常背着她在外人面前装他的好丈夫人设,便想亲自看看吴刚交往的那个对他又送提包又送t恤的大城市的白领记者什么样子,也顺便看看吴刚在他们面前怎么装的,就答应了。 于是做完护理后,安吉回家将狗送到妹妹家去,等半天吴刚却说田博士他们下不来,他拉着儿子去市场吃烤肉也没吃上,只好便等人便在市场上转悠,不觉就进了分管吴刚他们设在乡镇上的那家企业的税务所所长老婆开的店,见她刚提来货,吴刚立马献殷勤说:“早知道你来省城提货,就该给我说,我反正也闲着,可以帮你扛一下包。” 所长老婆嘴上说着:“那怎么敢劳驾你?”她脸上的笑容显然很受用的样子。 只是吴刚肉眼可见的谄媚让安吉都替吴刚难为情,却装作淡然地笑道:“就是你扛包的水平不如专业的包包客,人家怕你把东西扛丢了!” 到了吃饭时间,吴刚向所长老婆发出邀请,她推辞了说自己要看店。安吉他们只好告辞出来。 第392章 吴刚请客 几个人又别处转了一阵,吴刚心心念念要去吃烤肉,但是人多没吃上,就干脆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家店吃羊羔肉。 吴刚给儿子要了一个烤羊头,问安吉要什么? 安吉说你吃啥我吃啥。吴刚却说他已经吃过了。安吉一听就不想吃了,便去了另外一家要了个炒面片吃了,过去看时,他们父子俩正在全力对付烤羊头,吴刚带着塑料手套给儿子撕,自己也是一副饕餮相。安吉才知道其实吴刚并没有吃,细想他从自己下班开始就跟自己和儿子在一起的,中间一直在等魏记者一起吃饭的,哪里有时间去吃,至于他故意说吃过了,分明就是不想让安吉点羊羔肉! 安吉心里又凉了半截,不过嘴上啥也没说。吃完饭出来,吴刚要回家取东西,便一同回来。一进门吴刚就问安吉要离婚证,安吉找出来给了他,连同吴刚留在家里的其他东西一并交到他手里,自己则转身进了书房。 过了一阵,听见客厅里吴刚和儿子在说什么,还发出轻微的抽泣声。安吉走出来一看,原来是吴刚正在给儿子看离婚证,儿子脸上表情很难过,将哭未哭的样子,吴刚却在那里哭泣。 安吉盯着看了他几分钟,鄙视地说:“你真是狗肚子里盛不下二两酥油!这么点事情背不住,至于让儿子替你分担吗?” 吴刚说儿子早知道了。安吉说:“那也要你说?” 吴刚垂下了脑袋不作声了,安吉便也不再跟他较真。 吴刚检查安吉给他装的衣物,将不是他的几件毛衣提出来放进了柜子里,又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姜,坐在沙发上对安吉说给他头皮上擦一下。 安吉一看,居然有一大块头发没了,问他怎么回事? 吴刚说理发师告诉他的。于是两人再没有别的话。 坐了一阵,吴刚让儿子去睡觉,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可是安吉下了逐客令:“回去住宾馆吧,我们已经没关系了,离婚证你也给儿子看了,在住家里就不妥当了。” 吴刚嗫嚅几句,只好走了。安吉进了卧室,却见儿子躺在被子里哭,安吉问他为什么? 他说:“爸爸太可怜了,让他回来住嘛!就一晚上。” 安吉试图说服他,可是他一直哭,安吉不忍心看儿子这么伤心,只好同意他打电话给吴刚。 吴刚在那头推辞一阵,无奈儿子哭哭啼啼的,只好回来了。 吴刚回来,带儿子进了他的卧室去睡了一阵,等儿子睡着了,自己却又跑过来,钻到安吉被子里求欢,安吉嫌恶地推开,讽刺一顿。 儿子却又跑过来挤到他俩边上,很高兴的样子,父子俩一起伸手过来给安吉挠痒痒,安吉只好强作欢颜跟他们玩闹了一阵。 过一阵,儿子豆豆睡着了,吴刚的动作开始大起来,安吉只能强迫自己硬撑着接受,可是过一阵想起他之前干的事,心里的嫌恶涌起来,让吴刚滚。吴刚默默无声穿好了衣服就要走,安吉想想,又改了主意,叫他去另一间卧室,干脆就让了他吧,反正也是习惯了的,不过现在他的身份不是丈夫,她的感受也不是过去一样的妻子的感受,于是鱼水之欢下居然十分尽兴,吴刚还是那种很投入的样子,可是安吉心里已经对他没有了爱,只有肉体的愉悦而已! 睡到早上五点多,安吉醒了,看看身边的吴刚睡得呼呼的,那样安逸坦然。安吉看他动了一下,以为他醒了,想跟他说说话,可是吴刚不回应,安吉突然想到他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凭什么这么睡在自己家里?他对自己、对这个家造成的伤害难道还不够吗?于是,安吉怒从中来,将吴刚推了两下,叫醒了他说:“天亮了,你也该走了!” 吴刚睁眼一看安吉冷冰冰的样子,一句话没说地穿衣起床,包也没提就出去了。安吉看他已经到了楼下,就从阴台窗户里将那个装着他衣服的包丢下去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包里的杯子打碎了,安吉便有些后悔自己的粗鲁和冲动。 借着遛狗的机会,早早出去看,包和衣服还在地上,赶快提到地下室放起来。溜完狗回来,打开洗衣机开始洗衣服,到快九点还没洗完,只好将沙发垫等物泡进了水里,先去上班。 和一名中年女同事在巡查走路时才得知,上次那件事已经被那个男同事于廷伟告诉了所里的人,安吉很气愤,她可是再三让他保密的啊!谁料那个一米八的高头大汉却是个闲话婆! 女同事说,也怪不得他,前段时间安吉请假,他们大家就在议论说安吉又被吴刚的兄弟打坏住院了,大家对安吉各种猜忌,于廷伟便说了苟珍和吴刚背着安吉做的事,并说了吴刚宁可离婚也不认错,所以安吉气不过便跟他离了,并告到了妇联的事。 安吉叹口气说好吧!便不再提,心里明白自己的人生真是毁在了这场婚姻里,让她这当年的天之骄女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体面和尊严了! 中午回家继续洗衣服被褥,电话打进来,是田博士的记者妻子的,她说她要回去了,请安吉一起吃个饭,安吉想想便答应了。可是家里的下水道堵了,脏水排不出去,安吉捅半天捅不开,只好拿扫把扫,正忙活间,他们来了在楼下等,安吉让他们上楼来,他们拒绝了,只好扔下手里的活下去,也没有怎么收拾自己。 原以为北京来的博士和记者怎么说也是衣袂飘飘、风度翩翩的白领丽人,安吉起初还有点惴惴不安,不要让他们在吴刚面前将自己轻看了去,虽然她现在已经无所谓吴刚高攀了谁、跟谁打交道了,可毕竟自己也是曾经的天子骄子,就算是身处小县城,可也别太落伍了!谁料初见那位据说是北京某大学的博士和某大报社的记者夫妇,却让安吉大为惊讶,原来所谓博士,只是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矮胖油腻男,其貌不扬也就罢了,气质也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做学问的,外表还不如高中毕业的打工仔吴刚! 至于那位记者,更是差点让安吉惊掉了下巴!那是个一个和安吉年龄不相上下、但是体重足有二百多斤、满身滚刀肉且短发下满脸痘坑的女人,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一件牛仔短裤,不说腰有多粗,单露在短裤外地小腿就比安吉的大腿粗得多! 不过安吉一向不是以貌取人的主,看到人家这样长的随便、穿的也随便,瞬间觉得俩人之间隔着京城和小县城千里之遥的距离近了不少,彼此倒也非常热络地打招呼,并伸手相握,一同往下面的羊羔肉店走去。 第393章 戳穿真相 请客方面,吴刚堪称专家,带她们轻车熟路地进了一个包厢坐定,叫来了服务员,先要了两杯菊花茶、两杯龙井,又点了两斤羊羔肉,并让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瓜子。 瓜子端上来后,眼尖的魏记者发现瓜子盘里有一根头发,就轻捻兰花指捻了起来,给服务员看,很客气地说换一盘,并说以后可要注意了。 服务员红了脸说可能是袋子里装的时候就装进去的,自己头发盘起来的没有掉,不过还是很快换了一盘。 安吉看着魏记者的操作,心想:毕竟是京城来的人,素质还是可以的,放给自己或者这边的其他人,要么忍气吞声地自己捡了去要么就翻脸吵起来,最后弄得谁也不高兴。 等着上菜的当儿,安吉和魏记者谈到各自的工作、家庭和业余爱好,有点一见如故。魏记者听说安吉喜欢写作,便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给了安吉,说她所在的报社虽然是经济类报纸,但是她认识很多文化界人士,安吉以后写的文章可以寄给她,她可以推荐给这些报刊杂志,帮她发表,安吉表达了感谢。 魏记者听安吉他们每天忙碌不堪、按时上下班打卡的工作,魏记者说她上班以来就从来没有经历过早起上下班打卡的情况,都是坐在家里办公,每周也只去一次报社审核稿件,所以不敢想安吉这样又要一个人带娃,又要上班的工作得有多累! 安吉含沙射影地说:“就这样,还有人觉得我活得舒服得很!恨不得回到家再把我当驴一样使唤!”说着眼睛望向吴刚,吴刚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坐着。 说到作为南方人的田博士和作为北京人的魏记者俩人的认识过程,魏记者笑说:她以前经常去公园跑步,碰上闲转悠的田博士,看他落落寡欢的样子,就停下来随便聊了聊,后来就算认识了以后,田博士直接告诉她:“我是个一无所有的老实人,不过以后我保证我的工资收入都让你管,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就一起过吧!”她看田博士好像还真是一个很老实正派的人,反正自己也不差钱,就答应了,结果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有,不过真做到了他的工资收入都交给了她,不过那也顶不了啥,因为自己的工资收入一直比他高,也不指望他那点钱。 田博士红着脸听她说,也不反驳,不过能看出来他还真是个好脾气的人。 魏记者让安吉谈谈她和吴刚的认识和结婚过程,安吉老老实实地说:“我们开始的时候倒是非常浪漫和光彩亮丽,吴刚说他在一个金矿上投资了十几万块钱,还管着公款,有次还拿着他们的公章让我看,我就傻傻地信了,不过也不是为了他的钱,就图的他会对我好。后来家里人知道了他没工作,坚决反对,但我已经鬼迷心窍了,还帮着他骗我们家人,等了他三年,后来他说他爸在县城买的房子也是他的,我们就结婚了,结果孩子还没生下来,他妈就死了,他兄弟们跟我们天天吵架分家,吴刚不作声,他们就针对我,我跟他们斗不过,只好搬出来了。后来单位集资修房,我就借了高利贷集了房子,现在总算安定下来了。至于以前说的做的,简直就是个笑话。” 吴刚明显地有点害臊和不悦,不过没从语言上表现出来,只是打岔着让他们赶快吃肉,并提议田博士喝一杯?但是魏记者替他拒绝了,对安吉说的话,魏记者明显是感到惊讶的,不过她很巧妙地替吴刚打圆场:“这不正说明你们之间的感情是超越经济基础之上、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吗?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安吉未置可否地笑笑,没有说别的。 吃完饭出来,吴刚抢在前面去买单,但是被魏记者拦住了,说是她为了感谢吴刚牺牲照顾家庭的时间和精力,对田博士工作生活悉心照顾而请客的,坚持付了钱。安吉自忖包里带的钱可能不够,就没跟他们抢。 吴刚和田博士在前面走,安吉和魏记者在后面走,魏记者还对安吉说,吴刚是个很好的人,很细心周到,对她老公照顾的非常周到,每次她过来都是他负责接送,怕他们不适应这边的气候,他总是事先让他们准备好厚点的衣服和鞋子,并亲自将米面送到田博士所在的实验基地,还给他俩教着做饭和焖炉子等等的,说安吉嫁给他应该还是很幸福的! 安吉未置可否地笑笑,可是随着魏记者对吴刚越来越多的溢美之词,安吉终究忍不住了,就把吴刚这些年如何背着她和他兄弟们合伙起来坑她,如何和他弟媳妇勾搭导致他们离婚的事都说了。 魏记者听着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尤其是听到安吉说吴刚离婚不要孩子也不付抚养费的事,叫道:“你傻呀?干嘛离婚把孩子不给他?” 安吉说:“我也不想离,可是多少年了,真受不了他的打!”撸起袖子给她看胳膊上的伤痕。 魏记者更吃惊:“他居然还敢打人?”说着往前面走着的吴刚看去,眼神瞬间就变了。 吴刚可能感觉到了她们在后面谈论他的是非,就停住脚步叫道:“你再不要啰嗦了,让人家赶快坐车!不然回去就晚了!” 安吉知道他是怕安吉戳穿他的西洋镜,就有些幸灾乐祸:“让你再驴粪蛋表面光,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们一起坐车走了,吴刚留在家里的东西也没带走。 傍晚时,打电话说还在路上,晚上就没消息了。安吉想:也许这次走了,吴刚就再也不回来了,那就是永诀了吧。反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离了就算了吧,过往的一切就让它烟消云散吧!自己和儿子的生活应该要重新安排了。 刚办完手续那几天,安吉给曹铭发了个短信说了,也没啥用心,就算是给老朋友报告个自己解放的好消息吧。 曹铭回了电话,有点很吃惊,不相信,又说到他刚到南方的时候,就老是听她说那些原因引起的她的婚姻的不幸,觉得他们是早该结束了的,可是不好直说,试探了几次,安吉又下不了决心,后来他就不敢说了,因为他给不了她一个结果。再说,中国人的做人原则是“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所以他更不能当那个不担后果的恶人。现在也好,离就离了,好好调整好自己,好好生活吧。 说了半个多小时,有些话还是没有说,挂了电话,安吉心下毫无波澜,但是估计曹铭又该睡不着了。 第394章 丑恶嘴脸 吴刚一周两三天,一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安吉想:他大约是自己在魏记者面前揭了他老底的原因,或者是... ... 晚上,儿子豆豆给吴刚连着打了几个电话都占线,看来吴刚真是找到新欢了。他是那种随时都能和男人女人挂上线的人,安吉清楚记得他们刚结婚那年回娘家——不,应该是安吉二次怀孕后,吴刚哥哥吴良跟人合伙开了一个火锅店,赶上过年放假,安吉就在他陪伴下坐车回娘家,同车坐着很多外出回乡的打工农民工,还有一个穿着打扮极其妖艳的青海女人,跟他们喋喋不休聊天,跟他们打听有个据说老家在其中一个村上的人,还炫耀说自己十四岁就出来打工挣钱,去了哪些哪些地方,见了多少多少人,可谓阅尽千帆等等类似含义的话。边上坐着的那些男青年男中年一个个脸上带着调笑的表情和她说笑,明显带有故意和挑逗的意思。 吴刚本来是个安吉坐在前面几排的,可是听到后面那女的和一帮男人聊的热闹,就一再扭过头去看,故意和她搭讪着说话,后来还乘着有人下车,赶紧坐到靠近那女的那边去了,这还不算,还故意掏出烟来抽,拿出印有他们火锅店名称和联系电话号码的打火机拿出来凑到嘴边,却不急着点着烟,就那么叼在嘴上,眼睛斜瞟着看她,等着和她搭讪。 安吉怕他抽烟熏着自己,就让他别抽了。可是吴刚却小声告诉她,他是为了让那个女的看见打火机上的字,说他看那个女的很大方,又不怕男人,准备将她聘请到自己家酒店去当包厢服务员。 安吉气他虽然表面在他哥哥酒店管事,可实际身份就是个不拿工资的服务员而已,平时和店里那些端盘子擦桌子的服务员勾肩搭背打情骂俏也就算了,居然连好好的回个娘家,跟一个萍水相逢的风尘女子都要勾搭,心里非常生气,可是自己怀着孕,不能生气,也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跟他吵架来败坏自己在乡亲面前的形象,就忍住了,可是实在看不下去吴刚那副讨好谄媚的丑态,就干脆坐到前面去了。过一阵,回头看,吴刚居然就跟那个女人坐到一起去了,并将脑袋凑到一起,缩到座椅后面去了! 安吉实在不敢想吴刚在那个女人面前如何讨好的丑态和谄媚无耻的样子,赶紧扭过头坐着,刻意不去想不去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可是任凭她如何努力屏蔽,后面的调笑声还是不断冲进自己耳朵里来,安吉脑袋都大了,就垂下头用手捂着耳朵! 好不容易到了下车的地方,安吉没有回头,赶紧下车往前走,都不想去看后面的吴刚下车了没有!此时的她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恶心和和对吴刚的嫌弃,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了。 可是吴刚依然跟那个女人黏糊着,还再三邀请她过完年后就来自己家里玩,简直舍不得分开一样,安吉越发气得不行,就紧走几步,不忍目睹吴刚像个哈巴狗一样讨好野女人的丑态。 吴刚终于告别完毕,在后面叫安吉的名字。安吉假装没听见,三步并作两步走,吴刚却赶上来,拉着她的胳膊说:“哎哟,一个大肚子女人家,还走得快呗!” 安吉用另一只手拨拉掉了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垂着眼看了一眼吴刚两手空空,不见了打火机,就知道他已经顺利将打火机给了那女的,也就是说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已经和那个女人挂上了钩。安吉瞬间觉得吴刚身上满是那个女人那里蹭来的廉价香水和香粉的味道,还带着男女暧昧后发出的那种荷尔蒙的气味,那么刺鼻,令人恶心,她别过头黑着脸往前走,一眼都不想看他了,只觉得这个男人原来真他妈脏!想不到家里人一再反对她找他嫁他,果然是没看错他!他还真是个没素质不嫌脏的下三滥! 吴刚还沾沾自喜,兀自说着:“我已经跟她说好了,过完年她就过来我们店里应聘。正好我们店里缺一个这样大方有魄力的包厢服务员,帮我们拉住客户。本地服务员不行,结过婚的年纪太大,没结婚的羞脸大放不开,顾客来了喝醉了摸摸揣揣的,她们就容易翻脸,得罪客人不说,还会给我们惹来麻烦,这样的女的一看就是跑下江湖的,见过世面,不在乎客人干什么... ...” 安吉越听吴刚越说越恶心,忍不住就说:“你们店里的生意就靠这种女人卖笑来维持吗?那遇到不要脸的女顾客呢?是不是你就要站出来卖身了?” 吴刚一看安吉翻了脸,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太喜形于色了,也红了脸,嗫嚅着说:“我也是为了我哥的店里生意,毕竟那么多钱投进去了。” 安吉气得发抖,忍无可忍地厉声说:“就是,你就想着你哥的生意,你怎么不想想自己以后靠啥吃饭?我生了孩子拿啥养?” 吴刚却居然振振有词起来:“你的工资是干嘛的?既然养不了孩子,那就不要生了。” 安吉气道:“那要了你这男人是在做什么的?配种的吗?既然这样,哪里找不到比你好的?还非要找你?” 吴刚却嘻嘻笑道:“你还别说,我这么好的品种不好找!” 安吉甩开了他,走到一边去了,她心里已经在疾呼了:“老天爷,我怎么瞎了眼找的这个垃圾啊?当初那个孩子没了,就应该当机立断跟他分开,那么现在的这个孩子就不应该再跟他生了,可是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再怎么办呢? 后来发生的一切,就说明安吉当初的懊悔是有预感的,吴刚后来在酒店里,果然就跟那些女人闹出了不少的幺蛾子,让身怀六甲的安吉气不得恼不得,加上后来婆婆的死,更是将她推进了水深火热的深渊,真是不堪回首啊! 那天实在忍不住了,安吉打电话给吴刚:“你死了还是活着?儿子的电话不接也不回,你以为离婚了,甩脱了家庭的束缚,儿子也就可以不管了?你还是人吗?” 吴刚语气平淡:“我没必要听你骂人。”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你打到座机上谁骂你?你这狗杂种别找借口了!是不是这么快就找到了送货上门的母狗,将它们带去你的安乐窝鬼混,天天换着搞,顾不上儿子了?” 吴刚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安吉又打过去破口大骂:“狗东西,你不要儿子不付抚养费,也不管儿子,便宜你了,老娘不会放过你的!”说完率先挂了电话。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安吉都快忘了他的存在,就当他死了吧,只是儿子的眼神里满是落寞孤寂,天天跟安吉发火,动辄跟她作对,安吉有时忍不住动手打他,又是也觉得他可怜,怪只怪当初自己的错,瞎了眼嫁了这个花心骚情又不负责任的草包,祸害了儿子的幸福童年! 第395章 不堪往事 那天下午和老同学章书去散步,章书劝安吉:“已经离了就别再回头了,吴刚一直里外不分,跟他兄弟们苟且一气欺负你,离了就更不值得后悔!” 安吉想起朋友殷红也说过:“以后别跟他来往,尤其别让他住到家里侮辱你!那样只能让他看不起你!”可是安吉没有听,现在想来真是后悔! 晚上,安吉正在辅导儿子豆豆写作业,电话响了,她去接起来,是吴刚,一开口就问:“儿子呢?” 安吉说:“关你什么事?儿子都以为你死了,你现在挂的野母狗那么多,忙都忙不过来,还有空问儿子?” 吴刚不接话茬,一个劲问:“我儿子呢?让他接电话。” 安吉啪的一下挂了。 过了一阵,专心写作业的儿子突然叫起来:“妈妈,下雪了!” 安吉往窗外一看,不由一惊,果然有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窗外纷纷扬扬地飘散下来,怪不得房间里这么冷呢。 安吉看着纷飞的大雪,不由得想起生儿子那年的秋天,才是阳历九月,可是天气特别冷,安吉一个人在寒冷彻骨的房间里一个人抱着襁褓中的儿子煎熬着坐月子,窗外是飞扬的大雪,室内地上也是汗水、尿水蒸发出的水,手和肩膀伸出被子就冻得发疼,只好求偶然回家的吴刚给他买个电暖器或者电褥子给自己取暖,可是吴刚偏不,说他听人说了,坐月子不能太热,不然以后打人孩子都怕冷,不能见风见光,身体娇气得很! 可是安吉哪里是太热啊,室内温度不足十来度,她冻感冒了,孩子鼻子里冒着泡泡,喉咙里也噎着痰,动不动没了呼吸,她不得不时不时嘴对着孩子吹气,好容易熬过了满月,可以出卧室了,她白天可以抱着孩子去阳台上晒太阳,也可以偶然去公公住的阳面卧室让孩子睡觉,好歹好一点了,可是吴良却带回来了跟他回家一个多月的卓玛草,说她这一个多月给他们家割田累坏了,要她多照顾着点,她吃的喝的好的也给她吃点喝点! 安吉一个月在家寂寞孤独冷,正求之不得有人作伴,看来了一个陪自己带娃聊天的帮手,自然一口答应。 可谁料几天后,她才发现端倪:卓玛草根本不是能干活的人,不光不能帮她洗尿布,就连陪她抱着孩子打防疫针,她都说自己胳膊疼不能抱!更有甚者,她说自己胸口疼,跟安吉借了钱去看病,却跑到离家很远的一个门诊部去看,开的药是什么乳癖消之类的消炎药,而药方上的患者名字是别人,开药的医生却就住在安吉他们楼上! 安吉起初以为卓玛草说胸口疼,是干活累的,有点担心别是胸膜炎、肺结核之类的病,一则比较严重,二则可能传染,就赶快借给她一百元钱催她去看,谁料看回来的却是这样的病,开得药也是她当年生完一胎后,因为胀奶而导致乳腺发炎,疼得不了的才去开的药,而卓玛草一个尚未结过婚的姑娘家,怎么就会跟生了孩子的自己得同样的病,吃同样的药呢? 当安吉将这一切疑虑告诉卓玛草后,她先是否认药方上名字是假的,说拿错了,但是安吉指出:你拿的药就是药方上开的药,卓玛草就满嘴胡咧咧了,后来听安吉说看病的医生就住在楼上时,她更是大惊失色地叫:“啊?不会吧?” 安吉肯定:“就是啊,你不是去年还去他们家要他们在哥哥饭店欠的账吗?他是欠账那个人的哥哥。他们和父母住在一起的。” 卓玛草脸色大变,忽而又惊醒过来,找借口下台阶:“我是陪我的同学去的,给她开的药,拿错了。” 安吉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 没有再说什么。后来她还是发现卓玛草一直在吃那些药。过了几天,有天吴刚扫床时发现卓玛草睡的那张床上有一块湿了,还故意逗她:“卓玛草,你怎么尿床了?” 安吉过去看时,靠近枕头的地方果然有一块是湿的,被卓玛草用孩子的尿布盖住了,安吉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块白,类似自己给孩子喂奶时流下的奶水,但是她不明白,卓玛草睡的床上,哪来的那种东西? 后来她跟母亲说起,母亲说她:“你这丫头傻呀?那该是那丫头跟你大伯子怀了孩子打了胎吧?奶水都下来了,月份也不小了,你都没看出来?” 安吉才恍然大悟,但是跟母亲说那话的时候,卓玛草已经被回娘家的吴琴撵回家去了。 再后来,安吉跟大嫂聊起,无意地说到自己当时坐月子,吃不上喝不上,而吴良将卓玛草带到家里来的时候,说是卓玛草干活太累了,让安吉照顾她吃喝休息.是不是卓玛草特别能干活啊?“ 但是大嫂却说:“她哪里能干活了?我们抬埋掉老人就开始割田,并把地里的粮食捆子往场上搬,可是卓玛草不光抬不动一个捆子,就连打个腰子都打不上!还一天累得不行,唉声叹气的,我问她的时候,她说我们妈妈那么好的一个人,年轻轻的就死了,太可惜太心疼了,她也是太难过了!我也就没说啥。再后来活都没干完,她就急着回,你大哥也是说县城里有事情,好歹我让他把粮食捆子拿回家后才让走了,后来的粮食都是我请人打完的。他们来的时候,我让他们给你背了几个大馒头的,味道好吧?” 安吉说:“可是我没见他们的馍馍啊?而且是大哥先来的,来了就说卓玛草累坏了,跟我住几天,让我好好照顾她呢。可是卓玛草过了几天才来。她来的时候也是两手空空的啊。”安吉的语气虽然没有责怪大嫂的意思,却也有一丝丝遗憾。 大嫂却说:“那就怪了!莫非他们把馍馍给了人家?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卓玛草一个大姑娘家,在我们家四十多天没洗过脏裤子(农村妇女对“来月经”的隐晦说法),也没跟我要过纸,我就问她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洗裤子?她说,她那个不准,有时候两三个月都不来的。谁知道呢,他们酒店里那些姑娘,都跟男的一起混居,谁知道会干出什么!反正我不管她,别把娃娃生到我家就行!” 安吉这才明白,原来吴良老婆是早就看出来了吴良和卓玛草之间的端倪的,但是心底善良单纯又愚钝的她,还是没看明白事情的真相,只是自欺欺人地以为那种事即便有,也是女人吃亏,而她男人占了便宜! 安吉看大嫂本人既然那样想,自己也懒得再去计较,操别人家的闲人,吴刚的幺蛾子都多得管不了呢!只是遗憾,卓玛草借走看病的那一百元钱一直没有给她还,她也不好意思要。 第396章 意外重逢 俗话说天道轮回,山跟山有碰头的时候,人跟人有聚首的机会,过了几年后,安吉外甥女也就是安欣和赵国萃的女儿出嫁,需要在安欣所在的县城待客,可是因为安欣两口子忙着做生意,安欣也疏于干家务,家里东西多又乱,需要好好打理一下,但安吉和其他姐妹忙于工作也帮不了忙,妹妹安欣亲家就指派了一个在县城的娘家的侄女来给安欣帮忙打理家务,她在安欣家干了一周活,不光清理了安欣家累积了多少年的陈年垃圾,还将安欣家操办女儿出嫁大事所需要的东西归置得非常有条理! 安吉母亲那段时间也从老家过来准备参加外孙女婚礼,不过白天在安欣家打个下手,晚上住在安吉家给安吉儿子作伴。于是那几天安吉母亲动辄在安吉面前夸给安欣帮忙干活的外孙女婿的表姐多能干多贤惠的,只是安吉不知道母亲嘴里那个贤惠能干话不多的人,却是那个曾经非常熟悉的卓玛草! 过了一周左右,安吉去参加外甥女的婚宴时,在隔壁座上发现多年没见的卓玛草的面影时,还有点奇怪:这个女人怎么会来参加自己外甥女的婚宴呢? 她满怀疑惑地问了母亲后才知道,母亲那几天夸的那个“话少又能干”的外孙女婿的表姐,正是曾经在吴良店里当过服务员、也曾因打胎而在自己家住过的卓玛草! 而当天母亲喜滋滋地说:“那就是给你大姐家帮忙的外孙女婿的表姐!能干得很呢!我都想忙完了让你大姐给你哥问问,看她结婚了没有,没结的话肯不肯给你哥当媳妇!” 安吉大惊,赶快偷着告诉母亲:“老妈,你忘了吗?那女人不正是那年吴大朗领到我们家住着的卓玛草吗?你当时还跟吴良说请他做媒人,让他把卓玛草介绍给哥哥,结果吴良打推辞说,‘这个死丫头不好唉,你们别要了!’实际上他们就是那种关系,卓玛草还在我的床上淌了奶水,你说是做了小产的女人才有的,那可不是他们连娃娃都怀了吗?你怎么在大姐家待了那么多天没认出来?” 母亲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又有点疑惑:“那我那几天天天跟她聊天,她怎么没提过一句你们家里的事情?” “你傻呀?她都跟吴大朗那样了,还能提那过去的事吗?她还怕你认出来说给大姐和姐夫呢!那不丢人吗?” 母亲这才如梦初醒,但还是抻着脖子往那边看,好像还有点不信似的,想进一步确认一下,自己几天来一直夸着的好女人,居然是和吴大郎那个“明里贼”勾搭成奸、并怀孕流产的坏女人。 安吉看到母亲这样,赶紧叫她将视线拉回到婚礼舞台上,让她去看自己盛装打扮后美若天仙的外孙女了。 而那次外甥女结婚时,安吉特意到妹妹安慧店里盘了头,还穿了一件灰蓝两色的毛衣,看上去不光个子高了许多,身材和气质也比平时好得多,加上帮着安欣他们招呼娘家这边的亲戚,大方有礼,居然让她在一众平时很出色的姐妹中卓尔不凡,令大家刮目相看,事后母亲和姐妹们都说那天的安吉真是太出众了! 安吉后来看那天拍的照片,也发现自己真是比较惹眼的存在!还有妹妹安慧的孩子、年方五岁的宝哥的高光时刻,那天的他和另一个朋友的六岁女儿担任花童,穿着一袭崭新的礼服,浓眉大眼、皮肤雪白,不光气质超群,还落落大方、妙语连珠,给新郎新娘的祝词赢得满堂欢笑和掌声!相比之下,另一个大他一岁个头也略高的女花童就逊色多了。 而安吉的儿子豆豆那天虽然没有抛头露面,但也凭着他的乖巧听话和对表弟的悉心照顾而赢得了亲戚们的一致赞誉。安吉拍照时,还特意给他们在婚礼现场合了个影,谁料那是他们几个表兄弟唯一的合影了。直到儿子后来意外离开,安吉才如梦初醒,原以为生活中常见的人,常做的事,却会因为一个意外就成了永别! 却说那夜九点多了,安吉和儿子正在看电视,电话响了,儿子跑过去去接,声音哽咽地说:“你为什么不打电话?” 安吉凑过去听,只听见那头是吴刚的声音,明显是借口的一句:“我打的时候你上学去了。” 儿子又要说什么,安吉再听时,儿子却将电话转到一边去躲着安吉,安吉便转身去了书房,查看多日不动的电脑。 打完电话的儿子脸色舒展了许多,心情似乎也好了。 安吉决心让同学帮他介绍,要么离开此地,要么快点结婚,为自己也为儿子重建家园,以便尽快将吴刚留在这个家里的阴影彻底清除掉,他那种人太不值得自己为他伤神,为他守候了,也坚决不能幻想什么破镜重圆了!因为这块镜子上布满了污垢,他们的感情早就伤痕累累,婚姻的存续对谁都是一种耽搁,尤其是儿子,马上接近青春期了,再这样夹在父母感情的夹缝里继续下去,迟早会被耽搁掉的。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十年婚姻的羁绊和十年争斗的伤害,必须要重新开始了! 安吉决定次日就要和市里的高中同学联系,请他们为自己尽快介绍一个合适的人选,无论哪方面都一定要超过吴刚!对了,那次回母校途中留宿赵雨家,跟她聊起时,她也说,如果过不下去就坚定一点,不要再白白耽搁了!而且说到高中时曾经追过安吉的那个老乡,说他目前已经是某市的人大办副主任了!安吉惊讶又遗憾:当初的自己,真是瞎了眼啊! 安吉向教育局追问对苟珍打人和私通吴刚之事的处理结果。得到的答复是:苟珍工作认真,为人脾气也好,对家里人也很好,而让安吉意外的是,吴良居然为此事专门跑去向教育局解释,说了他们打官司的事,说他们弟兄仨关系很好,就是安吉这人不讲道理,挑唆吴刚,不让他们好好来往,所以才会发生各种纠纷!而那件事上,他们钱也给了,事也了了,应该没啥事了... ... 安吉一听他们居然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反过来将自己的人品否定个一塌糊涂,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质问那人一句,凭什么吴良说苟珍好她就好了?他们一起生活过吗?她照顾过公婆几年? 那人却先不耐烦地说安吉:“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又是公职人员,不光要学着好好处理人际关系,更要处理好亲戚关系,不要得理不饶人!” 安吉真是服了吴德那个狗啧啧的本事而来,公然把苟珍那个小母狗抬举的高高在上,俨然成了他们吴家的功臣!居然连吴良都跑去为她求情了!谁知道还在别人面前说了安吉多少坏话?可是事已至此,安吉也只能作罢,一切是由出在吴刚身上,但凡他要是在他兄弟们面前对自己有一份尊重,也不至于被他们看扁了! 第397章 短信吵架 安吉一气之下,给吴刚打电话,她要告诉吴良跑去替苟珍求情的事,让他对比一下他和吴德在兄弟们面前对待老婆的态度之分,就能看出两人的差距:他吴刚一介无业游民娶了大学毕业的自己却不知道珍惜,被兄弟们欺凌,导致离婚;而流氓吴德不学无术混得了工作,娶了小学老师的苟珍,却将她时时处处抬举着,乃至于他的兄弟们也看人下菜碟,将她顶到了头上! 但是吴刚电话里根本听不清说什么,只是听到一句他在输液!只好挂机。接着吴刚发来短信,说:“别人的事我没必要过问,我不是太平洋警察,对你我可以不还手,别人可没义务听你胡说八道!说轻了无所谓,说重了就会有所谓,对谁都不好!有精力了洗洗床单被套,多管管儿子的学习!” 安吉气炸了,反击道:“当年杂种母狗那样打我是因为你的纵容,母狗对你的轻视和污蔑你可以不在乎,但我觉得是耻辱!你可以没自尊到不生她的气,但居然能领到房子里去住,可见你的脸面掉进了狗洞!杂种们对你只有利用,赶你出来时要不是我收留你,靠着同情过了十年,你都不知道在哪里捡垃圾为生!” 后来一来一往地短信上吵了啥,安吉都忘了。到晚上打电话骂,吴刚一接听是她,马上就挂断了,安吉气得无法,就发短信:“听着,我跟你是没关系了,但是中间有个儿子,你要是置之度外,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吴刚回击:“扒了我的衣服,浑身上下每一块好的地方,还要在国庆节前筹钱给我眼睛做手术,难道我成天骂你心狠手辣就好了吗?这一切我只能面对,但是心里疼啊!” 安吉冷笑着回复:“别跟我哭穷,据说吴良用你借给他的钱倒虫草发了财,你要是借不上做手术的钱,那就混的才惨了!” 吴刚难得的示弱:“是啊,十年了我一无所有也就这样了,每次都是你挑衅吵架,想怎样骂就怎样骂,能骂出世上最毒的话,想动手也是你先动手,别人面前第一次见面你就能将我说的一无是处,我有过自尊吗?我可怜到一分钱存款都没有,别人在买基金,我都不敢想,都分手了,你还要骂这样那样的... ...” 安吉觉得他装可怜装无辜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了,不由的提醒他:“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每次吵架是我挑衅吗?每次打架是我先动手吗?你还遍体鳞伤?我几次被打进医院,难道是驴踢了我?我不在别人面前揭穿你,她还一个劲夸你多好多好,以为你伺候她的本事都用在家里了,谁知道你是怎么摧残我的?” ”不管是谁,你老骂人是不对的,现在有头脑的都想着怎么挣钱,你把心思却都放在骗我的钱上了,整后面的人的本事用在别处多好?别人听多了你骂人的话,也就烦了你这个人,巴掌大的地方谁不知道谁啊?” 安吉倒乐起来了:“我骂人我快乐!你和杂种们串通一气欺负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还指望我能将你当人看?现在好了,你后面的人是谁?你们弟兄有个是人的吗?” “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什么?人知道羞耻,顾及脸面,人活一张脸,还要鼓着家人。”吴刚居然还给安吉讲起了大道理。 安吉冷笑着告诉他:“是啊,你也看过动物世界,你知道世上的雄性动物尚且知道保护自己的配偶,但是你会吗?你的流氓弟弟在外诱奸幼女我之前不知道,之后就得防着他,但你的杂种哥哥在家养野女人,我凭什么不能说?说了你还打我,你们家的知道羞耻吗?为了母狗弟媳妇离婚导致无家可归,你知道悔改吗?” 吴刚很快回过来一句话:“人活得不能太认真!董某瑞拿的太稳了,刘某兰嘴巴太紧了,邱某云爬得太死了,黄某光扑得太准了!都是教训啊!!”他居然把一些下作之人调侃英雄的一段话拿来怼安吉! 一向正气凛然的安吉看到这些话,立马气得不行,直接警告他:“就算没文化也不能没常识!这样的话以后最好不要乱发!不然你流氓弟弟奸淫幼女没进牢房,你却可能因为信口开河而面临牢狱之灾!” “生活就像一杯白开水,看似平淡无奇,但必要时只需加点调料就可以尝出各种滋味!慢慢地喝上一口,苦和甜来自外界,幸福和甜蜜却来自自己的内心!请注意劳逸结合,别当社会的牺牲品!” 安吉看他到了此时还在扮演着一个智者的样子阳奉阴违,忍不住恼怒地回击:“当初被两个流氓合起来寒冬腊月地赶到那个老破院子,在无电无火的房子里披着被子点着蜡烛下棋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尽管那时候的你还说不出有点安慰的话,可后来的你,有了条件却吃里扒外破坏了起码的夫妻之道,我能能从哪里感受幸福?当一个人被狼爱抚时,她面临被吃掉的命运,请问她能和狼一样有愉悦感吗?” “那样的幸福我也有过,但是后来面对的就是一个只会骂人的人!还说这样你才快乐,我也只能祝你骂人快乐了。我没你自由自在,还得忙去了。” 安吉看表这都是晚上了,哪有他忙的事,知道他在找借口,就讽刺道:“拉倒吧,你不过就是离不开女人而已,现在自由了,找到了心仪的就领着去住,反正你给弟媳妇铺的床外面的女人也可以带人去住,你对女人也没有过高的要求,但我提醒你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再没有我这样的白痴嫁了你吃苦受累带娃还白让你玩了!” “我找了你也不算占便宜吧,十几年了,也受够了你的一切毛病!现在找茬离婚了,让我净身出户,你还尽是理由?” “你娶了我免去多少无职业男人辛苦半生都过不去的难关,你单身在外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没有交往过?你以为人家就看你正派稳重?离婚也是你里外不分,将苟珍那个母狗领到该负起夫妻同住的房子住导致的,你还装什么无辜?离婚也是你提出来的,不要房子不要儿子,不付抚养费,天下还有你这样没有人性的人吗?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是咎由自取!” 安吉还是耿耿于怀吴刚喊出那句:“离婚!儿子我不要!”的话。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发着短信吵架,到后来安吉都忘了她刚开始要达到什么目的了。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发着短信吵架,到后来安吉都忘了她刚开始要达到什么目的了。 第398章 没完没了 当天晚上上床很早,儿子缠着安吉开灯看书讲故事,可是安吉觉得很困,就干脆闭着眼假装胡言乱语,什么“一条大长蛇钻进了哈利波特的鼻子,拉着伏地魔的尾巴到处爬......”这荒诞的梦话逗得儿子豆豆笑个不停,捣她几下又不醒,只能叹口气在边上睡了。 一大早醒来,安吉习惯性又给吴刚发了一堆短信,都是骂他的,但是吴刚只回了一条:“快乐甜蜜是一天,骂人找烦恼也是一天,你就是那点小肚鸡肠,只知道骂人不知道轻松活着!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活一天就快乐一天吧!昨天很熟悉的一个人又倒下了,才四十八岁,因此人生活着都是假的,快乐是自己给的,烦恼也是自己找的。” 安吉想问问那个倒下的人是谁,想想又觉得多余,干脆打电话骂的畅快。 可是吴刚没接电话,但是发过来短信:“我不想大清早的找气受,你的电话我怕接,就那点事翻来倒去的念叨着揭短,给别人气受,也败坏自己的情绪。对不起了。” 安吉目的没达到,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回怼:“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材料啊,我会看着你全家死完的,我倒要看到最后,陪你下葬的是不是母狗弟媳妇?你死了给你顶灵盆的是谁?” 吴刚却回复一句:“过分自私的人是可敬的,我可以放弃存款和房产,为了给儿子和你一个家,而你的自我自私给孩子带来了什么?成天吵架、骂人,失去了所有的关爱和温暖。” 安吉反问:“你说的真爱是你吗?杂种里面的草包?一直以来我们不是靠着动物本能维持关系吗?你大公无私的表现就是任由老婆被别人欺负吗?” “你给我买手机拿的两千都要走,我的钱就是纸吗?一万多呢,我容易吗?”吴刚提到的这笔钱正是他们分家以后吴德欠着不给,最后打官司才要来的,这也是他唯一在这个家里的投资,其中还有安吉的一半,他居然好意思提? 安吉气得不行,直接戳他软肋:“嫁给你我鬼迷心窍,离开你我三生有幸!唯一的遗憾是不该把如此聪明可爱懂事却又多灾多难的儿子生在你们这流氓家庭里!让他少人关心少人爱还不能享受正常家庭的天伦之乐!” 吴刚却回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畜生别人自会有评价,他们不可能吃饱饭后胡编乱说,骂人说是非的也就只有你这种人了。” 安吉怼道:“我还真的佩服你的眼光!看准了我有工作有稳定收入,可以跟上吃软饭,而我眼瞎了却看上你这被亲人抛售的垃圾股,可惜居然凭着同情过了十年!” 吴刚大约也是自知理亏:“不要拿嘴不当个事,除了骂人干点别的吧!” 安吉回击:“你的嘴倒是用处多多!见了陌生女人就去甜言蜜语巴结讨好,见了弟媳妇就去舔她沟子!我的嘴骂一骂该骂的人就不行了?你之前可以纵容杂种弟兄为所欲为,现在仍可以教唆那个流氓来打砸抢嘛!” 回完这些短信,安吉也到了上班时间,一天下来比较忙,也就没有再回击吴刚的短信,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又去供销大楼将那件买了不合适皮衣寄存下来出售的皮衣更换了一款拿了回来,又添了几十块钱,一直在答题。 回家路上,接到高中同学的电话,说昨晚安吉发短信的时候还有另一个同学在场,想大家一起聊几句,结果安吉没接电话,只好作罢。说到半夜回的短信提到的同学,他们正在打听呢,于是安吉把了解到底一些情况说了,那头的老同学也很吃惊。 这一天安吉的心情貌似很好。晚饭吃了炒菜馍馍,儿子也没挑三拣四的。 吃过饭,闲着无聊翻看手机,看到吴刚说的那些话,安吉又给气得不行,就引用了他的话,回击吴刚:“你还说放弃存款和房产?说我让孩子失去了一切?你自己做了什么?现在得到了全部吗?” 吴刚弱弱地辩解:“我也是你逼得无法才... ...” 安吉冷笑一声,回击他:“什么叫我逼的?我有那么硬的手段吗?跳起来离婚的是你,现在却装无辜?不过不要紧了,今天已经有人介绍一个外地有钱男人给我了,说好的本周末见面,你不帮我参谋一下吗?毕竟牵扯到儿子的教育和扶养!” 吴刚良久没回复,过了一阵又打来电话,问:“儿子呢?” 安吉说:“睡了。”其实儿子正在写作业。吴刚只好作罢。 儿子写完作业说自己没瞌睡,还想看电视,安吉便陪着看到快十点才睡,都快困得上不了床了。 但是她睡到凌晨三点多就醒了,看了阵要参加比赛的题目,又睡了一阵醒来,翻看手机短信,她要记住吴刚对她的所有伤害,再不能心软了又引狼入室。 看着看着,安吉又难以自控自己的情绪了,便发短信:“那年去你的流氓兄弟的学校要钱,狗杂种居然说我们过着他们不管你,还不让我们过好,但是我们要离婚,你兄弟几个合起来请律师跟我打官司,就因为我是外人!” “我知道狗杂种一直在你面前颠倒黑白说我的坏话,而你着软弱无能的草包不但不维护我还听信他们的挑拨离间打我,让我在他们面前毫无尊严可言,他们才敢那样欺负我!” “其实我也觉得你是老实可怜被人利用尤其是兄弟们太清楚你底细才为所欲为,可你自己看不清现实才走到了今天,杂种就不像你,所以你的母狗弟媳尽管嫁了个流氓却有底气藐视我,就像她说的那样,‘我承认你各方面都比我强,但就因为你嫁的二哥是个窝囊废,所以大家才看不起你!谁都可以欺负你!’现实真是如此!” “其实我也知道离婚了这样藕断丝连对谁都没好处,可是习惯了半夜的失眠和醒来,想想过去的一幕幕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谁让你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安吉知道这个时间吴刚自然在睡觉,自然也根本不可能回复,可是她只有继续自说自话:“现在发现,这样的交流方式其实也挺好,不打搅你睡觉,我还可以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惜你白天的回复还是那样恶毒气人!尽管这样交流的方式费用有点高,可是免去了挨打的伤痛,还算得上一种可行的方式吧。” 发完了短信,安吉倒头就睡,一口气就到了大天亮,还是被闹钟叫醒的。 第399章 黯然回首 中午的时候,吴刚打电话问儿子要不要带月饼过来? 儿子嘟囔着说了几句,有意识地不让安吉听见。 安吉忍不住追问:“你爸说的啥?” 儿子反问:“凭啥告诉你?” 安吉哑然,忽而想起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回忆起他们刚刚认识的那个中秋节,至今已经过去十三年了,那一幕幕美好的镜头依然在她心头深刻着,可是这十三年聚少离多,他们又一起过过几个团圆节?尤其今年,两个大人一拍两散没了关系,就连儿子也失去了完整的家庭,真是造化弄人啊!安吉想到这里,心里恨意涌起,都怪吴刚这个草包和吴德苟珍那一对狗男女啊!是他们的恶意破坏弄散了他们本来应该完整的家和儿子完整的父爱母爱! 不过也好吧,离开了吴刚的控制和暴力,安吉现在心情和身体都好多了,这也是离婚带给她的一点好处吧!不过想到这一点,她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便发了短信:“还记得十三年前的中秋节吗,有人仅仅用两个月饼就骗取了我的清白和忠诚,甘心情愿在他一无所有时下嫁了他,原以为是幸福的尽头,谁知道那是个无底的深渊啊!” 吴刚却避开此话题,只是淡淡地回应她:“我又要做手术了,想想没人照顾的辛酸,而丁霞却给肥仔买保险。” 安吉想起自己又做了人流的那件大事,便告诉了吴刚,可是吴刚却没有问一声谁来照顾,只是转移话题说:“做手术,骂人,儿子看病,也不知道哪是重点?” 安吉终于还是看清了吴刚的真实嘴脸,他眼里确实只有他自己的疾病,她做人流手术对他来说就像来一次例假一样简单轻松!安吉甚至后悔自己不该做掉那个孩子! 儿子之前一直在跟她要个兄弟姐妹的,说自己孤单寂寞想要个哥哥姐姐陪他玩!可是安吉告诉他不能再生哥哥姐姐了,只能生弟弟妹妹,可是儿子说:“不要弟弟妹妹!一天到晚哇哇的哭,还要我擦屎擦尿抱着哄!”令安吉好笑不已。 后来儿子明白了妈妈再也生不了比他大的孩子,又改口了:“生个弟弟妹妹也好啊,我可以帮你给他们换尿布,接屎接尿的,也可以给他喂奶粉!只要他长大了,你去上班的时候家里有个人陪我玩就行!” 可是安吉多次怀孕想生下来,却都因为政策限制而不得已流产。后来孩子有了病,其实完全符合生二胎的条件的,可是她的要求却遭到了吴刚的无情拒绝,理由是:“生那么多干什么?就把这个养好就行了!” 安吉看看吴刚的嘴脸,再想到当初一个人坐月子一个人照顾孩子的艰辛,只好自觉作罢。但她哪里能想到,就是这一次次人流,伤害的不仅是她的身体健康,损害的还有她的人生福报,导致最后她居然成为失独者家族的成员!而吴刚,没有经历生儿育女的疼痛和劳损,却凭自己的高明手段,不断周旋在女人堆里,还一次次找的都是有钱女人,虽然也曾因为撒谎粉饰自己而被看破真相,撵了出来,但最终还是傍上了丧偶的富婆夏柳莲,在新欢淫欲的滋润和继女喜悦的承欢下,甚至没有经历亲自养大的儿子英年早逝的刺痛,悠然地过上了有钱有闲的生活! 现在离婚了,即便她为了孤单的儿子而留着那个孩子给他有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妹妹作伴,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可是得不到娘家人的支援和辅助,仅凭安吉一己之力,又要上班又要养家,拉扯两个孩子又谈何容易?所以思来想去,安吉还是忍痛割舍了那个无辜的胎儿,这让她的心里很久都无法走出隐痛和失落,还有隐隐的不祥,觉得自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杀生害命,一次次造孽,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受到天谴呢!只是当时的她,没有学习到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也不相信因果报应,完全看不到后来的果报。 次日早上,儿子豆豆换衣服忘了带钥匙,中午回家的时候,拿着安吉的钥匙开完门随后往沙发上一扔,结果娘俩出门时谁也忘了带,下午回来就进不了门,想了许多办法都无计可施,最后在院子里遇到三单元的一个女邻居带着她的继子和亲生的小儿子走过去,安吉问了一声那个小伙子,敢不敢吊着下楼进去她家开一下门?那个在保险公司上班的女的很爽快地答应了, 安吉看看他家牛高马大的半大小子,问清楚他以前也是吊下去开过自家的门,便觉得无妨,就从楼下邻居家找来了一根粗大的绳索,在六楼邻居两口子的帮助下将那个正在上初中的小伙子放进了自己家的阳台,很快打开了房门,母子俩顺利进去了家门。 为了表示感谢,安吉带着五六块月饼和一串葡萄去了他家,儿子还牵上了狗狗,料定了他们家的两个孩子会很喜欢。 果不其然,那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见了狗非常高兴,就在客厅里逗着玩,安吉和那女邻居聊天,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隐私事说了。 女邻居说:“你傻呀?不能离!你都快四十了离了嫁谁?尤其是带着男孩子更不可能!要是我,就算是有人在外逼着我跟他离,我都不离!就跟他死磕到底,让他里外不是人的,看他得意不?” 安吉说:“可是我觉得婚姻中没了感情,家庭关系已经成了那样,我也要宁缺毋滥,不要这样的臭男人!和他的十年已经不堪回首了,继续下去只有毁掉自己的后半生!我还是庆幸我终于走了出来!” 孩子们的玩闹可能让小狗也累了,跑过来咬着安吉的手,大约是催她回家了,安吉一看已经十点了,便也知趣地告辞回来。 当夜,她想到女邻居的话,也觉得自己离婚的决定是有点突兀了,尤其是不要吴刚出一分钱抚养费,确实太便宜他了!虽然他现在还给儿子打电话,偶尔买点零食,可谁知道真要有了新欢,要是遇上个没良心不讲理的,凭他那种窝囊废的性格,还能继续管管儿子吗?怕是连个电话都不敢打了! 不过看到人家女邻居不也是和丈夫再婚的吗?看起来跟她继子之间关系挺不错,据她说他们之间夫妻关系也挺好的,不过安吉想起以前的同事说过那个女邻居是事先和现在的丈夫离婚前外遇和她出轨,她挺着大肚子直接到人家宣示主权逼着前才任离的婚,现在的丈夫对之前的老婆有多无情就对现在的新欢有多好!所以女邻居的话,让安吉也陷入了纠结中,不知道自己离婚后独自带着儿子,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善解人意,既能和自己琴瑟和鸣又能善待儿子的良伴? 第400章 也曾辉煌 那天早上,到省局培训半年的同事小俞回来报到,大家围着她欢欣鼓舞地问长问短。小俞说了些她在省局学习的趣闻逸事,又说到省局的那位曾到他们单位视察过的彭副局长问到安吉的事,说他记得他们单位有个叫安吉的女同志,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她老公下岗了? 小俞说彭副局长好像对安吉很熟悉,知道很多有关于她的事。安吉心里明白那跟自己那年在彭副局长来视察时她斗胆写了纸条有关,不过只是淡然说可能是自己经常向他分管的内部刊物投稿有关。 然后其他人也想起那年彭副局长看了安吉和卓玛写的调研报告,特意让她们俩站起来亮相的事。小俞说:“我说了我们大家见到彭副局长您给安吉寄的明星片,可把我们羡慕坏了,彭副局长说要真那样,那他以后也给大家寄的话!” 小俞还说:“彭副局长问了,是不是安吉特别喜欢写文章?我说,是啊,她可是我们单位的才女!彭副局长肯定说就是啊,我也经常看她投稿的文章的!” 然后大家纷纷提议:“那安吉你可就要抓住这个机会,调到省城去啊!反正你现在也无牵无挂的正好走开!” 安吉嘴上坦然的否定着他们的建议,心里却暗暗称是!真的呀,为何不利用一下这个机会呢?反正自己凭能力进个省城工作还是没问题的,小俞也说了,彭副局长是军官出身的,为人正直,光明磊落,说不定可以帮帮忙呢!安吉便想下次要利用放假机会找找省局领导! 掐指算来,安吉在平凡的生活中,已经很久不写诗了,她也从不以诗人自居,但觉得自己还有写诗的天赋,可是诗歌的来源是极端的幸福或者难言的痛苦,自己目前的状况,好像都不是产生诗意的气候,她已经没有了幸福的感觉,没有了爱和冲动,也没有了过去的那种深刻的痛苦,多年来粗糙的生活,让她心里只有愤恨和恼怒,偶尔之间,内心也平静如死水无澜,哪有什么诗情画意呢? 原来张爱玲说的是真的:每一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两朵玫瑰,一朵白玫瑰,一朵红玫瑰,得到了红玫瑰,白玫瑰就成了夜半的窗前明月光,红玫瑰就是墙上的蚊子血;得到了白玫瑰,红玫瑰就成了心口的朱砂痣,白玫瑰就成了挂在衣服上的米饭粒... ... 这就和“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一个道理吧,安吉想,无论吴刚对自己如何想,起码吴刚对于她,就是如此! 想想当初跟他的恋爱遭到家人的反对时,她曾经彻夜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泪流满面地一遍遍回忆着俩人在一起的美好,认为世上再没有哪个人能带给自己足够的幸福和安慰,谁料直到结婚前,吴刚在那件事上的表现让她不光大失所望,别说尊重和呵护了,就连起码的人身保护都得不到!可是为了所谓的爱情的结局,她还是坚持了下来,直到最后不得不嫁给他,婚后遭受了女儿夭亡、婆母的死、一个人熬煎着坐月子,吃不上喝不上,娘俩饥寒交迫差点没命...经过了那么多坎坷和磨难,按说以后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谁料吴刚是个没有良心和记性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为了苟珍那个贱货和自己唱对台戏,最后喊出离婚的话,最后绝情地抛弃了儿子,和自己离了婚。 曾经深爱她的人已成陌路,她曾深爱的人也成为墙上的蚊子血,真是拥有过又能如何?还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琴瑟合鸣,做不到同甘共苦,更谈不上相濡以沫。他们之间只有肉体的胶合而没有感情的交融。对吴刚,也许这就是终极目的,对安吉来说却是折磨。 婚姻之中,她只有义务而没有权利,而吴刚只有索取没有付出,这样毫无意义的婚姻关系怼安吉只有无尽的伤害,她也早就看透了吴刚的无情和冷血,她也对他没有了丝毫感情,如今分离只是必然,如果说还有藕断丝连,只是自己内心对过去那段岁月的不甘心认输! 他们已将彼此全部否定,也将对方伤得体无完肤,现在还在继续否定,继续伤害,似乎谁也不想留下一点回头的余地。是不能回头不想回头,也知道即便回头也找不到理由,更找不到回归如初的感觉,不如彻底就此放手,给自己一个砥砺前进的动力。 十年婚姻,他们各执一词,吴刚振振有词说安吉对他关心不够,安吉则理直气壮一口咬定说自己所有的不幸和伤痛因他而起!夹在中间的是左右为难的无辜的儿子。安吉已经习惯了和儿子相依为命、如影随形,认为他也该习惯了没有父亲的日子,可是那天中午儿子突然问出一个问题让安吉措手不及:“我们班主任在调查单亲家庭的孩子,我要不要填报?” 安吉立刻让儿子坚决否认,并无视儿子的争辩,只是为了让儿子在老师同学面前留住一些尊严,也就此打消儿子对那个无能父亲的依恋与期望,可是私下里她深刻明白单亲家庭对于儿子人生的一些负面影响!不能不叹:“天生的亲情伦理,真是无可取代啊!我不也一样吗?” 第401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月末安吉就去了省城,去的时候没有告诉吴刚,只是按响了一下他的电话就挂断了。坐到车上很久以后才想起来打开电话看,发现吴刚打过来两次,但是她都没听见。 晃晃悠悠的,终于到了车站,可是安吉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坐车,就打了的,但也谁错了地名,司机无法找到只好要过安吉的电话,打给吴刚详细问。吴刚在电话里指引着,终于到了,他在巷道口等着他们娘俩。安吉一声不吭的下车付了车费。 吴刚带着安吉娘俩就近吃饭,在等饭的空间,安吉想到自己此行的艰难,找他的不易,突然又联想到苟珍跑来找吴刚借宿的事,吴刚说是苟珍找上门来的,可是自己都来过多次了,还找不到,苟珍连那么有名的大学都找不到的人,吴刚这里如果只来过那一次的话,却怎么就那么容易找到呢?还不是吴刚亲自迎接的? 她抬头盯着吴刚的脸问:“母狗怎么找到你的?她连大学找不到却能七拐八拐找到你的住处?” 吴刚冷着脸暗示安吉,这里是公共场所,让她闭嘴,可是安吉心里憋着那口气一直咽不下,怎么能闭嘴呢?正待再说,跟吴刚一起出的那名同事的侄子侄媳打电话过来,说找不到他叔叔住的地方,让吴刚接一下,吴刚便出去了。过了一会和俩年轻男女一起进来,吴刚向他们互相做了介绍。 安吉强颜欢笑和他们打了招呼,问他们吃了饭没有?对他们说的住在隔壁他们叔叔房间会给他们带来不便的顾虑回复一句:“没事,他弟媳妇过来都在这里住的,何况你们呢。” 很快地吃饭,吃了以后出去用吴刚的电话给调到这边工作的那个老同事牛琴打电话,告知她自己要过来她那里,让她说一下地址。完后走进去将电话给吴刚,对他说:“我的包你拿进去一下,我到我们系统的办公大厦住。 吴刚恶声恶气说:“拿走!你的东西啥也别往我那里放!” 安吉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说了句啥,就出了门,凭着记忆往前走,走了半天不到,问了路人才知道走反了。正好有个女的在边上路过,听见安吉问路,就说她正要往那边去,让安吉跟她走就行了。安吉没有犹豫就跟着她了,边走边聊。知道那女的年龄不到五十岁,儿子已经上大二了,是一家企业的退休职工,其实就是买断了工龄,提前下岗了,每月拿着几百元的生活费,收入太低,于是努力考取了会计证,但是工作还是不好找。 那女的问安吉啥单位在?安吉觉得自己单位跟她相比,确实天上地下,但是她现在学会了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没必要张扬,就说是在外市一家小单位,老公在省城做生意,自己是利用周末过来看他,但是他出差了,没有给她放房门钥匙,她便只好找原来的同事去叙旧。至于同事的单位,安吉也只是说成刚调来,还没定下具体部门。她也说不清不爱撒谎的她,为何要这么虚伪? 到了地方再给牛琴打电话,牛琴等的急了,让安吉站着别动,她来接。等半天看到远远走来的牛琴,路灯下她的身影还是那样形销骨立,没有一点点立体感和气质,穿一身很随意的牛仔衣裤,根本和以前在小镇上相比没有变化。 安吉跟着牛琴到了她的新家,非常宽敞明亮的房子,她的女儿小时候就曾被牛琴带到单位上去,安吉还抱着哄过,那时候的她精力非常旺盛,老是在床上蹦来蹦的跳去,安吉给她取个昵称叫“小青蛙”,可是现在的她,就九岁了,非常乖巧听话,坐在那里看电视,见到安吉就礼貌地问好。 牛琴拿过来水果让安吉吃,俩人一起坐着聊天,零零碎碎地说了许多,从她们的相识、其他的同事、同学、朋友等等,将彼此都知道的那些人的过去现在说了一遍。又谈到了现在各自的婚姻家庭,更谈到了这次省城之行的目的,牛琴明确表示:“找人可以找,但是要进省城简直比登天还难!” 安吉问到她是怎么进的省城?牛琴说是自己的老公认识省局一把手,说了几次,等了四个月,就成了。她的调动让市局的同事都吃惊,本来要去郊区一个县的,可是想想要是去了郊县,再进省城就更费劲了,干脆就一步到位了,现在的工作单位是市属局的一个基层所,离家很远,坐车需要近一个小时,就这还是最近的。 安吉听着人家的调动故事,觉得这一些对自己来说也真是天方夜谭,便没了信心。转头看看她的家具布置,又问她买这房子花了多少钱? 牛琴说她是早几年买的,当时买的时候四十多万,可现在已经涨到六十多万了。安吉参观了一边后倍感惊异地问:“这房子格外长,跨度大,装修的这么好,房内设施又这么精致,该不会是你能做到的吧?你老公工作又忙,也不会是他监工和采买的吧!” 牛琴一句话道破真相,原来她的豪奢生活的背后果然另有高人,看房是老公来看的,办手续是姐夫姐姐帮办的,装修是省城工作的姐夫一手掌控的,室内布置全是她在省城某大学工作的姐姐一手操办的,她从买家具到搬进来,也只来过一次,还对他们挑选的很不满意,弄得她姐姐都不服气,说她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脾气还不好,命却这么好!别人调个工作要愁的大把掉头发,买个房子要跑断腿磨破嘴,她却别人操心费力做好了,还动不动撂挑子! 安吉也听的只摇头,感叹万分:“就是啊,古人说的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有枉费心!”你就是命好啊!” 聊到夜里一点半才睡,可是安吉睡意全无,想了很多,今生今世她走错了那一步,从此以后真是百步撵不上啊! 第402章 习惯而已 次日下着大雨,安吉不想回到吴刚那里去住,也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去向,可是牛琴说她昨晚等安吉不来,就顺着安吉打给她的电话打给了吴刚,所以吴刚不光知道了安吉的去向,他的手机里还应该存下了牛琴的联系电话。不过安吉叮嘱她,别告诉吴刚自己找到了她家。 今天轮到牛琴在单位值班,牛琴说她去了也是闲呆着,便邀请安吉跟着她去单位玩。俩人便坐公交去了。牛琴单位果然偏远,她们倒了两次公交才到。 牛琴值班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大厅,里面隔开了几个小区,九点多了,还没有人来,她们坐着聊了一阵,快中午时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男的坐下打麻将,牛琴叫安吉也加进去一起玩,玩了一个多小时,输了三十多块钱,牛琴输了八十多,眼看着天晴点了,也没什么事,就出了办公室到街上闲逛。 牛琴的姐姐打电话叫牛琴过去吃饺子,邀请安吉同去,但是安吉想了想说:“还是你去吧,我回去看孩子,万一吴刚有事出去的话,孩子一个人待着会害怕。”告别后走向吴刚住处。 走在路上给省局的彭副局长打了个电话。他说自己在另一个地方下乡途中,正在冒雨往回赶。 安吉在电话里表达了对他的关心自己的感谢,说自己在省城,想去拜访他又怕打扰他,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彭副局长说自己看了安吉发在内部网站上的散文和诗歌,希望安吉坚持写下去。安吉说自己一直在写,不光是热爱,更是习惯,老早就想出一本书,可是没决心和信心,既然领导如此关心,那自己一定继续努力。 彭副局长问到安吉老公的近况,安吉隐瞒了自己已经和他离婚的事,只说从去年开始就在省城他朋友麾下公司干,干的不错,待遇也不错,有房住有车开,这次是过来带孩子来看他的。 彭副局长语气里听起来也很高兴,表达了对她的祝福,安吉心里便也很高兴。她已经认定这是她命里的贵人,决心抓紧他求得他的提拔和帮助。 进了门,吴刚和孩子已经吃过饭了,儿子正在写作业。 吴刚问安吉吃了没有?说还有菜和饼子。安吉说吃了,也没理他,进了隔壁房间上床就睡。 吴刚一次次敲门进来,要么拖地,要么擦桌子,安吉本来插着门的,可是要一次次起来给他开门,便烦不胜烦,心里也明白他是找借口,但是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只好忍气吞声。 后来吴刚干脆不再伪装了,直接就将咸猪手伸进了安吉的被窝,抚摸着她的身体,并动手脱她的衣服。安吉一声不吭地拿掉了他的手,掉转身去睡。吴刚再接再厉,安吉裹紧了被子,不让她得逞,吴刚强势摘掉了被子,钻进来贴近了安吉,对着她的3耳朵问:“昨晚住在哪里了?” 安吉说:“不要你管!我去路边夜店了,卖*挣钱了,小心脏了你的手!” 吴刚只好不说话了,身体却不断向安吉靠拢并试图入侵。安吉起初抗拒,可是习惯了吴刚的身体却诚实地出卖了她,还是接受了他。可是吴刚哼哼唧唧的声音太大了,让专心看电视的儿子都回过头来看。安吉只好掐他一把提醒他注意,并打发儿子去个别写作业。 儿子一走,吴刚就放纵了自我,完全忘我地投入了,安吉脑子里也恍恍惚惚地,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吴刚,两人都变得有点疯狂起来,几乎彼此化为灰烬。 当吴刚浑身是汗地俯下身来时,安吉的神智还沉浸在激情之中没有恢复过来,只觉得尽管两人的思想和情感已经远离,无法协调,可是身体却依旧分不开。只是这样的藕断丝连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后来儿子写完了作业,也挤进了他们的被窝,靠在一起睡了,一直睡到下午六点后才起来。一家人吃过饭去街上转悠,依旧和吴刚无话可说。 九点多回来,十分疲惫,三个人一起钻在被窝里看电视剧《亮剑》,为剧中的一些精彩片段而叫好,似乎生活又回到了过去,但总的来说,有了些不同。 期间,吴刚告诉安吉,别人给他介绍了两个女人,似乎条件都还不错,但是他心里还在矛盾和犹豫。 安吉未吱声,心想也好吧,你找了,我就可以放心去找了。毕竟我们俩都已经这样了,但人生还有漫长的未来需要有人共度。 晚上等儿子睡了,吴刚的身体又向着安吉靠过来,安吉本欲拒绝,可不知怎的又被他调动起来,只好听任他的抚摸和亲密,也主动去亲吻吴刚的身体。可是吴刚好像很惧怕安吉会对他做出伤害行为的样子,极力抗拒着安吉的脑袋去接触他的身体,只能按照常规来完成了交流。吴刚表现得非常满足的样子,又让安吉后悔自己的投入:我们不是离婚了吗?我是他什么人?我有什么义务接受他的放肆?可是被吴刚滋润过的身体那么舒适,安吉还是忍不住自己安抚了一遍,也没去管边上的吴刚怎么想。 半夜,安吉又断断续续醒来过几次,吴刚健壮的身体和身上好闻的气味引诱着她,过去的美好记忆感召着她,她有点着迷地抱紧了他,感觉他们上辈子应该是一对深情的男女情侣,只是她是男来他是女,因故分开后,相约今生相遇,可是怎么到了此生如愿相逢相知,却过成了现在这模样?这是造化弄人,还是阴差阳错? 想着想着,安吉禁不住泪落枕上,内心的叹息和悲凉让自己都感到绝望。 三号那天继续下雨,早上睡到十点多才起来吃早饭,饭后带孩子去了广场玩了一阵,然后去一个内蒙古土特产品展销会买东西。 看好了一床超大超厚的羊毛被,安吉觉得正好适合天气寒凉的家里两个人盖。可吴刚说是假的,不让买。安吉想想也是,反正两人已经分道扬镳了,就不再考虑跟人同盖了,即便有了那个人的存在,这样的东西不该是男方准备的吗?她可再不能再走老路,靠自己养家了。 只是家里缺少一个微波炉,可以早上热菜热馍,也给儿子炸薯条吃。跑了两个地方,反复对比和询问,最后买了一只大品牌的,尽可能多地要了赠品。 回到房间就试用,首当其冲就是做儿子爱吃的炸薯条,可是手忙脚乱地做出来第一盘,却不是太硬就是太软,根本不是想象中那样的美味。一顿饭吃了几个小时,可是大家的兴致都很高,倒也欢欢乐乐,热火朝天的吃完了。 第403章 有人保媒 吃过饭出去逛街,回来后想用吴刚手机给牛琴打个电话,但是却无意间发现一条安吉老家所在县区的小灵通手机号码发的短信,只是短短的一句:“她叫***”,安吉很快联想到这是吴刚嘴里别人给他介绍的女人之一,这名字也很陌生,但奇怪的是安吉莫名的觉得那个发短信的号码有点熟悉,要是省城的也就罢了,因为他生活工作在这里,难免会因为工作认识几个女人,也会有人知道他离婚了,就热心地给他介绍合适的女人,可偏偏是本县的,就有点让人意外了。 安吉思来想去觉得那号码可能就是他那一伙猪狗兄弟中的一个的,至于那个女人估计就是吴刚嘴里说到的那个父母在监狱系统工作、自己离婚后带着上初中的女儿搬到省城生活、买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的女人!如果是这个,介绍人可能就是吴德那个狗杂种,要不然怎么会认识监狱系统的人呢?而且能这么快就给吴刚介绍对象的,也绝对是对他们的婚姻关系怀有恶意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决绝? 安吉忍不住问他:“这个号码是谁的?” 吴刚一看就火了:“你有什么资格翻看老子的手机?你以为你是谁?” 安吉起的眼冒金星:“好啊,姓吴的,你刚离婚一个人就在两三个女人中做选择,你儿子不要房子不要的原因就在此吗?这个皮条客是谁?老娘可饶不了他(她)!” 吴刚鄙夷地说:“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想找谁就找谁!你管不着!别人介绍也是应该的,你有什么资格干涉?” 安吉啪的扔了过去,却反弹到了沙发上,吴刚不由分说就冲安吉的头顶打了一拳,打得安吉眼冒金星,安吉一把撕住了他的衣领,吴刚却反手扯住了安吉的头发。安吉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发过誓再不抓吴刚的脸,冲他的脖子就是一把。 吴刚一下子松了撕住安吉头发的手去护脸,可是已经迟了,吴刚脸上和脖子上已经是几道血印,可是安吉的指甲毫发未损。 彼此松了手,吴刚大声骂,让安吉滚出去。 安吉三两下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衣物,催促儿子穿衣:“我们走!” 可是吴刚拉住了儿子,给他脱了鞋上了床,说:“这么迟了,哪里去?住隔壁,明天再走!” 安吉哭了一阵,怎么也呆不下去了,拍了门出去,刚过转弯处,觉得身后有人跟踪,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吴刚追了上来,便更加快步走,吴刚却一把拦腰抱住了安吉,说:“这么迟了,哪里去?别闹了,回去!” 安吉挣扎着却甩不开他,只好被他连抱带拖地弄回了房间里,又抱到床上,脱了鞋和衣服,盖上被子。 安吉继续趴在床上大哭,吴刚爬上来凑到她耳边说:“你既然还喜欢我爱我,干嘛和我闹个不停?离婚了我当然得找。可你既不要我,又要霸占我,那怎么行?你哪里知道,我这一个月天天睡不着一直在回忆,一直在想你和儿子?我气的是你离婚就离婚,出了民政局的门居然还唱上了!既然你那么高兴,那就好合好散,别人才给我介绍个对象,你就吃什么醋?我没加没孩子的迟早得结婚,你管我干什么?” 安吉一声不吭,只是个哭,似乎将许多年没有流过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吴刚继续说:“好,我答应你,这半年我不找总行了吧?你找好了,嫁出去了,我再找总行了吧?说真的,我一直在矛盾着,找个带孩子的我要拉人家的孩子,自己孩子却让别人养!心里实在不平衡!找个大姑娘不容易,还得再生一个,对我们儿子也不公平!所以别人介绍了好几个我都拒绝了,半年后再说吧!” 安吉依旧不说话,继续哭。吴刚只好先让儿子钻进一边的被窝里去睡,再钻进安吉被窝里来安慰,安慰的方式就是先脱光了安吉的衣服,再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贴过来,不停抚摸着安吉的身体,并一点点地入侵。安吉刚开始还在流泪哭泣,后来就慢慢配合,到后来主动地亲吻他,继续在被窝里一边疯狂地流泪一边抚摸着吴刚的腿,可是吴刚显然是怕安吉要故意伤到他,用手阻拦着,躲避着她的亲吻,于是安吉便也不勉强了,俯上身来去舔舐他脖子里被自己抓破后有点发炎的伤口,用老人们说的传统方法,以唾液给他消毒,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投入过。 安吉的理智告诉她应该克制自己的情感,他已经与自己没有关系了,她的身体却依然离不开他,这样子,真不知道是爱还是不爱了?其实也知道,不是吴刚离不开自己,是他的身体离不开而已。 算了,就算吴刚是爱她的吧!大多数饮食男女,不就是靠着这种离不开维系着感情吗? 次日早上睡到很迟,出去买早点,可是巷子口的早餐摊位都收了,没买到,只好带儿子去外面的饭馆吃,吴刚脸上有伤不能出去,安吉回来的时候顺路买了药和创可贴,可是吴刚坚决不让贴。 本想打电话问问也在省城前夫这里的朋友殷红,因为昨天骗她说自己刚来,且不住在吴刚这里,谁料一打电话就露了馅。 刚开始打通没人接,后来殷红打过来,吴刚接上了说他们母子在他这里,殷红便说他们两口子过来看他们,请他们俩一起吃饭。 等待的过程中,吴刚为自己脸上的伤非常生气,想着待会见了他们会有多难看。安吉也十分后悔自己的冲动,便强迫吴刚将比较大的伤处贴了创可贴。可是他们一进门就看出来了,殷红生气地责问安吉怎么回事? 安吉撒谎说自己不知道的,他们早上过来就已经这样了,可能是追哪个漂亮姑娘,被人家当流氓抓了。 他们又闲聊几句后,安吉在殷红的逼问下终于说了原委:刚离婚一个月,他就找了好几个女人,还是跟自己一个地方的,谁知道是不是以前就有联系?怪不得他催着要离婚证,要迁户口呢! 殷红也说了吴刚一顿,又单独将他叫到另一间房里,让他解释和苟珍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完了过来对苟珍说了大概。 安吉说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婚也离了,再不追究了,没那件事还有别的事,总之是两人过不下去了。 殷红认定安吉是得了抑郁症,说这是一种生理疾病和心理疾病兼而有之的疾病,必须要治,不要觉得丢人,还说现在得这种病的很多,包括她也是。还将看病的单子给安吉看了,并叮嘱安吉看完病必须按时吃药,否则会越来越重的。 第404章 都抑郁了 殷红张罗着带安吉去医院,几个人便一起去了。可是到了省立第一医院,却被告知今天医生不上班,吴刚又打电话给省立二院的同学,得到的答复是全市医院都一样,到十月八日才上班的。无奈只好回来。 路过一家火锅餐厅正在搞活动,发传单说开业六折大酬宾,便进去吃了火锅。付钱时两个男人抢着付,可是殷红前夫的钱都没拿出来,这边吴刚已经付完了账。他就是这样大方,放以前安吉会有点不高兴他的穷大方,现在想想他们现在已经钱财两离了,就算他有钱没钱也跟自己没了关系,他怎么花,花给谁,都无所谓了。 一路上,殷红叮嘱安吉再不要和吴刚吵架,越吵关系会越差,必要的时候,给他道歉。还讲了很多,安吉虽然没记住,可是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聊到天黑,殷红他们告辞要回去了,安吉也想出去转转,便跟着殷红他们一起出门。殷红俩人在一家餐厅给他们的儿子洋洋要了一碗面让孩子吃,可是洋洋贪玩不吃,加上瞌睡了,就在殷红的呵斥声中哭闹起来。殷红有点歇斯底里地打骂着孩子,安吉看不下去,就让他们带孩子早点回去睡觉,自己走回来。 由于怕安吉迷路,殷红给了她打电话的零钱,让安吉找不到路的话就给吴刚打电话让他来接。 安吉按照殷红指的路往回走着走着,觉得不对,果然就迷路了,周围都是迷离的灯光,安吉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向何方了,只好边走边问路人,可还是走错了一段。 安吉也不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到了省城脑袋就乱哄哄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尤其到了晚上,灯光一上来,她就更是云里雾里的,不知身在何处。 好歹想起了一些可以参照的地名和标志物,终于走回了吴刚住处的那条小巷子,这条巷子里前两天死了人,今天还在发丧,巷子里扎着灵棚,周围影影幢幢的摆满了花圈,还放着哀乐。莫名的有种恐惧的感觉。 安吉心里一恍惚,立马觉得自己身后跟着个人影,吓得不停地回头看,却啥也没有看到,倒是走过路边一辆车时,忽地一下有个影子动了,安吉吓得腿都软了,细看却是有人就着微弱的灯光从车后备箱里取东西,好歹安心一些了。 经过灵棚的时候,安吉努力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快步走过,飞速上楼,进了房门,差不多快瘫了。 可是当她惊魂未定地告诉吴刚,自己回来时的恐惧和巫师说她魂丢了的诊断,吴刚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天黑了干嘛出去?” 睡到床上,安吉简直累瘫了一样,可是吴刚却在背后摸摸索索的,安吉疲惫至极,就拒绝了他,吴刚便宜也不安分,一阵起来喝水,一阵起来看电视,搅扰的安吉也时睡时醒的一夜未睡好。 次日早上起床已经是十点了,安吉熬好了稀饭,就着昨晚回来时买的大饼吃了。天气太冷了,吴刚一直在床上钻被子里捂着,安吉笑他在坐月子。 最近几天,他们虽然偶有争吵,但是似乎比以往和谐多了,孩子也乖乖地赶写作业。吴刚感叹最近几天吃胖了。安吉说:原来你也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 可是由于脸上有伤,他们不能出去转街,对儿子豆豆一再要求去游泳的愿望也无法满足,弄得豆豆十分不满。 吴刚手机也一直关着机,他的理由还是怕这边的朋友知道他在省城,会叫他去玩,去打麻将、喝酒什么的。安吉看着吴刚脸上的伤疤,一边恨他的粗暴可恶,一边也悔恨自己的冲动。 转眼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可是豆豆的愿望没有达到,不想就这么回去,安吉也有些不想走,尽管她知道县城的家里已经通了暖气,要比这里房里温暖一些,可是不上班、又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太过安逸,安吉心想那些嫁给有钱夫婿的女人,专心呆家里相夫教子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但是马上轮到安吉假日值班了,她只好收拾东西出门。吴刚激励拉着衣服领子试图遮盖脸上伤疤的动作让安吉很难为情,求他放下自然点,并发誓以后无论吴刚对她如何施暴都不会再抠他的脸。就算他打死她,也不抠了! 坐在出租车上,安吉心情败坏到极点,不停地抽泣着,眼泪像一条小溪水一样往下流。她已看不到两人的光明前途,尽管吴刚发誓说半年内不着对象,给两人一个冷静和重聚的机会,可是两人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大的誓言对彼此又有什么约束呢? 安吉要是调不到省城,他们之间的很多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复婚也是不可能的,再说十几年纷纷扰扰的婚姻关系和一地鸡毛的亲缘关系,产生了太多的芥蒂,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夫妻矛盾了,还有安吉后面亲人的各种诅咒、歧视和挑唆,也有吴刚背后兄弟们的作恶多端,都成了破坏他们原本深厚的感情基础的元凶,加上吴刚没有老人、不要儿子、不付抚养费的轻松惬意无负担的王老五身份,无形中增加了他能很快走入另一段感情的系数和再婚的概率,尤其是安吉在他手机上看到的别人给他介绍女人的短信,更加大了他已经准备开始的嫌疑。而安吉自己,由于工作繁忙和生活负累的限制,她要是调不进省城,拉近不了和吴刚的时空距离,他们俩之间原来存在的问题依旧存在,吴刚风华正茂,风头正劲,而她神经衰弱,身体孱弱,也满足不了他的要求,所以他们之间真的再难走到一起!相反地,如果她能进城,改变的不仅仅是两人的时空距离,也会改变吴刚本性里那种爱慕虚荣的心态,对她高看一眼,两人也有可能为了孩子走到一起! 思来想去,安吉觉得,解决自己生活问题的根源,还是要靠这次调动,而省局那位副局长也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坐在回家的长途汽车上,安吉看吴刚极力掩饰伤口的动作很难受,让儿子早早跟他说了再见让他回去。吴刚走了,安吉头靠着窗玻璃,再一次泪如泉涌。想到车上那么多人都是回县城的,说不定就有好几个认识她的人,她只好擦干眼泪正襟危坐起来。 正在发呆时,却见大姐安欣和外甥女婷婷上了车,一阵惊喜对话后落座,她们将豆豆叫到前面跟她们一起坐了,安吉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难以自拔,心中拟好了给副局长的信,想回家就写了发了。她想自己得抓紧每分每秒的时间了,为了儿子的前途,为了儿子有个完整的家庭,完整的父爱母爱,为了拯救自救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和感情。 第405章 殷红生病 下了车才发现天气比省城冷得多得多,幸亏他们出门时带了御寒的衣物,总算没有在回家的那段路上冻感冒。 回到家里果然已经通上了暖气,房间里暖哄哄的,赶快给吴刚打电话报平安,却是占线,过了一会,吴刚打了过来,原来他也在给他们母子打电话,问他们到了没有,看来双方之间还是有着天然的默契和牵挂的。 安吉告诉他家里通暖气了,吴刚说他早知道了,安吉便将话筒交给了边上巴巴地等着说话的儿子。他们父子说了一阵后挂了机,豆豆的表情瞬时又变得难过起来,安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让儿子边就着牛奶吃月饼,边去看阵电视。 安吉心里一直很难过,不知道是晕车还是怎么的,晚饭没有做,就这么打发了,早早去睡了,可是半夜醒来就睡不着了。 六号那天本来是安吉值班的日子,可是安吉之前问过别的同事说有事电话联系,便在家待着。十点多的时候,卓玛打来电话,急急忙忙催着安吉快到单位来,不然会被县上督查的人查下了。安吉便匆忙收拾东西去了。 本来要带儿子一起去单位,好监督着他写作业的,可是儿子看看窗外阴霾的天怕冷不去,安吉只好抱了要修的电脑和要改的羽绒服去了,先去单位签了到,看着没事,便去了亲戚家开的电脑屋修电脑。 那个亲戚是安吉小时候抱养给姑姑家时,姑父的亲侄儿,也知道安吉曾经做过一阵堂姐,便比平时的亲戚多了份亲切。修电脑的过程中,安吉和他在外地打工时认识后结婚的老婆聊了一阵八卦,后来付费时,那个亲戚表弟只收了成本钱。 然后安吉又去取了定制的一件羊绒大衣,又让出租车拉到市场门口,小伙子将电脑帮安吉抬到楼上,安吉按规矩给了五元钱,但是看到那个小伙子面露不悦,安吉也没计较。 跟卓玛待到下班,安吉给儿子豆豆打电话让他上来,准备去殷红家看生病的她,让儿子陪她儿子洋洋玩一玩。可是儿子豆豆磨叽了老半天,眼看着雨都下大了才上来。娘俩去殷红家路上,看见路边一家店里挂着特价处理的牌子在卖衣服,便过去给儿子买了一件。钱不够,安吉要借之前她给儿子的二十元零花钱垫上,但是儿子死活不肯,只好跟老板说先欠下行不行?老板说可以,他认识安吉的。 殷红病得很重,安吉将给她买的药让她吃了,自己热了她中午剩下的菜吃了,给俩孩子豆豆和洋洋泡了方便面,然后让儿子豆豆带着洋洋玩。她感觉困极了,想睡觉,却在俩孩子的手里睡不成,只好给他们讲故事听。 午后两点五十,安吉去上班,让儿子回家抓紧写作业。 下午五点就下班了,安吉打电话给殷红,问她晚饭怎么办?殷红说她好多了,让安吉不要管她了,安吉便回家和儿子去外面吃了砂锅。儿子急着回家写作业,安吉开灯时发现自己临出门关掉的电闸早就被他捣鼓上了,知道他一个人在家其实压根就没写作业,而是看了电视,便又好笑又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想别看小家伙年纪小,可什么事瞒不了他也难不住他了,真得小心对付了。 豆豆倒是自觉,钻进书房就写作业去了,安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阵阵的打瞌睡,却不敢去睡。幸好八点钟的时候,豆豆大喊一声说:“写完了!”过来和安吉挤在一处看电视,可是安吉已经困的头重脚轻的,张罗着睡觉去。豆豆倒也没固执,乖乖地上床,娘俩读了一阵据说是那位北京的魏记者寄给儿子的英语书《牛津故事乐园》。 安吉读英文,让儿子翻译成汉语,豆豆对照着文字和图片倒是很流畅的翻译过来。读了一阵,安吉实在困的不行就放下书,关灯睡觉。豆豆扳着安吉的肩膀说转过来转过来!安吉僵持不动,豆豆只好放弃,很快地睡着了,也不知道谁先入睡的。 第二天,安吉惦记着生病的殷红,中午下班又过去看她,顺路给她和孩子提了一大碗炒面条。殷红还是躺着,身体枯瘦而面色憔悴。 吃过饭,她才告诉安吉她生病的原因,原来他们在孩子四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婚了,但是为了面子和儿子没有公开,就连双方家人都不知道。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们人前维持了夫妻关系,周强也过来看孩子,她也经常带孩子去省城看周强,可是说好的周强每年要给孩子四千元抚养费的,但是他一直没有给,只是在孩子开学的时候给点学费,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几个零花钱。 那天周强跟他们母子一起过来取他放在殷红这里的一些东西,晚上回不去就住下了。结果因为她回家气候突变,她穿得太少路上感冒了,当天晚上就发着烧,又咳又喘的没睡好。同来的前夫周强居然不光只看电视不管她,还在早上起床后被她叫过来倒了杯水给她时,站在她床边看她病的奄奄一息的,只是摸了一把她发着烧的身体说:“以前人家都说胖女人好胖女人好,我还不信,看看你现在瘦得一把干骨头,别说让别的男人有感觉了,就我都嫌硌得慌!不知道以前怎么看上你了,现在白送都不要!” 结果她快气疯了,跳起来就去打他,周强哈哈大笑着,破门而出,跑得比兔子还快。她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没戴眼镜,光着身子光着脚一口气追到了楼下,却根本不见人影,倒是回来时在楼道里碰上一对上班的男女,对着一丝不挂的她惊叫起来!她管都没管就上了楼,可是被气得不轻,这几天就躺到起不来了。 安吉一听就大叫起来:“老天爷呀!你脾气怎么这么火爆呢?要知道他那种臭男人侮辱完了你,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你常住在这里,你被人家看走光了,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 殷红却说:“反正我平时上下班也碰不上人,那天没穿衣服也没戴眼镜,又披着头发,他们应该没有人认识我的!” 安吉摇着头,一个劲地叹气,对殷红的行为觉得太不可思议!心里暗想:“你这哪是抑郁症啊,你不是疯魔了吗?”从此她知道了自己抓狂的时候,在吴刚眼里有多丑陋有多可怕!下定决心,即便为了孩子跟吴刚藕断丝连,也决不能在他面前做如此失格的事! 第406章 办公室风云 周一上班,同事们几日没见,自然要问各自假期去干了什么。欢喜过后,却因为几个烟鬼在办公室里大肆抽烟的事引起了自小气管不好特别怕烟的安吉和其他几名女同志的反感,当她们好言相劝无效后,就采取了武力反抗,对着他们互相让过来的烟抢来夺去的,刚开始大家还嘻嘻哈哈的闹着,将男同志们的烟抢过来藏了,或者直接扔出了窗外。 后来有一个男同事给安吉边上的一个男同事隔空扔过来一支烟,被大家打到了地上,安吉眼疾手快,就一脚踩瘪了。 那名长得很瘦、大家私下叫他绰号“铁猴子”的男同事就恼羞成怒地骂她:“一支烟几十块呢,咋就踩了?怪不得人家叫你精神病!” 安吉一听这不是杀人诛心吗?便说:“你才不是精神病吗?不然哪能没有一点点社会公德?在公共场合抽烟还有理了?” “铁猴子”说:“老子自己花钱买的烟凭啥不让我抽?办公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老子还偏抽!”说着又点着了一根烟大口地吞云吐雾起来。 安吉气得无法,只好说:“你身为公职人员难道不知道吗?公共场所就不能抽烟!因为不光会污染环境,还会影响到别人健康!” “铁猴子”却说:“就你的命金贵!我抽个烟咋了?别的人都不说啥,就你事情多!” 安吉一看他这油盐不进,便也翻了脸,直接说了:“你肚子里的屎也是你自己吃的饭变的,那你为啥不在办公室拉?你抽一手烟不怕得癌症,我还怕二手烟危害我的健康呢!要是得了病,你给治啊?” 谁料“铁猴子”却说:“行呢,你病了我治,你死了我埋!”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安吉也便直言不讳说:“够了吧你,谁知道谁死到谁前面!你还埋我?怕是赶到我死,你早死哪里去了!” “铁猴子”还要说啥,安吉一声断喝:“夹住了抽你的烟,把人熏上还要比比上!”低头写材料,可是气得手抖个不停,根本写不成字,只好放下。别的人一看他们吵成这样早就出去了。安吉也便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出去,让“铁猴子”一个人烟雾缭绕地炼丹去! 过一阵她从外面进来,见到几个来办事的人又给办公的男同事让了烟,大家在一起抽,办公室又成了炕洞一般呛人。安吉气得无法只是心里暗暗诅咒:要是他们这么抽烟,当场能呛死几个就好了!却不好再说人家,只好又走出去了。 于是过节后的第一天上班就好好的生了一肚子气,让安吉接下来好几天都没好情绪,跟那几个抽烟的男同事也好几天没说话。 次日,安吉最早上班时那个“奶奶所长”的儿子结婚,单位上很多人都搭了礼,安吉想到他当初对自己的各种刁难和后来的毫无瓜葛,便没有舍得花那一百元钱。 跟她同一个所里呆过的那个女同事刘莎莎老早调进局机关呆了多年了,可是她结婚以后因为个头太矮了,怀孕生孩子造成很多妇科病,身体一直很不好,不光尿频尿急,眼睛还怕光不敢面对泛白的纸张和电脑,所以局机关没有她的岗位,就被派到位于县城内的基层所里来了,但同样出不了门,干不了啥,每天到单位以后只是签个到,然后就转来转去的,不写一字,形同废人。 现在领导将她分到跟安吉一个组里了,可是安吉指望不了她干工作,只能一边在电脑上打字,赶写案件调查报告,一边读给她听,希望她能把把关。而她们现在的“牙人所长”则有私事出去一天没见人影,报告中涉及罚款金额的部分,安吉不好确定,又不好电话问他该怎么处置,就只好等着了,可是直到下班也没见他的人影,估计喝醉了,安吉怕被狗咬,只好先放下,等他来了再说。 周三的时候开完例会,安吉正准备去问所长案件的事怎么办?“牙人”却过来先发制人:“那个案子怎么样了?怎么还不拿去批?东西出来了没有?局里都催了几次了!说情的人太多了,领导们有压力!你到底想不想办?” 安吉急忙解释:“报告都出来了,就是罚多少没有定,就想等你来了请示呢!” “牙人”却气冲斗牛:“你到底办过案子没有?会不会办案?闲的把材料准备好,让局机关批了才算!你们这多少天在干啥?” 安吉看他宿醉没醒的样子,知道他会找茬骂人,就只好闭嘴,赶紧把写好的东西打印出来拿过去,先给当事人告知了罚款三万元。“牙人”却在给分管案件的副局长打电话,完了说等局长来了再说。 于是安吉只好站在一边等着。“牙人”则一边在电脑上翻纸牌游戏,一边质问安吉:“你们星期一干什么不批?” 安吉说:“在取证。” “牙人”又说:“那上周两天干么呢?” 安吉说:“案子不是上周三才查的吗?周四周五都在取证呀!然后周一写了调查终结报告和处罚决定书草稿,你昨天又没在,所以才没批的呀!” 于是“牙人所长”总算不吱声了。 安吉挨了所长的一顿批,写完了报告就不敢再去找所长了,就想让刘莎莎去找谁所长批一下,可是刘莎莎说她也怕挨骂,说安吉:“你还奸得很!你是组长,你都怕挨骂还把我支到前面去挨骂,难道我不怕吗?” 安吉耐心解释说:“你又没得罪他,估计不会无端地挨骂!” 刘莎却说:“我不去!要去你去!” 安吉一看她这样,也有点来气了:“那你写不能写,看不能看的,就去批个案子怎么了?” 刘莎莎还理直气壮地:“我也就是眼睛不行才到了这里的,不然谁愿意到基层所里来在你手下干?” 安吉一看她这样明明是废物,还自命清高,就不由得冷笑了:“哦?你的意思是到所里来的人都是不行的人呗?要是你眼睛好的话,局长都做上了?所里这么多人,难道都是天生的贱命?” 刘莎莎干脆撕破了脸:“怪不得都说你牙得很,我才算领教了!” 安吉气道:“是吗?就有人闲的没事专门说我的坏话给你听?没有人说你没用的吗?看来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不止你一个啊!你觉得你是局里来的人就牛逼了,那这所里这么多人忙得要死,难不成他们也都是傻子啊?都不配高升到局机关享福啊?” 刘莎莎无话可说了,转身出了门,安吉接着弄材料,心里气得火冒三丈,手下却不能松懈。一下午等着批案件,可是等到下班,管案件的副局长来了又走了,就是没有提关于案件的事局长怎么指示的。安吉不得已问了“牙人”所长,他匆匆说明天再说,也出去了。 第407章 说人者不如人 到了第二天中午快下班,案件的事还是没有下文,“牙人”所长也不说不批的原因,却对别人说告知三万元太高了,浪浪的,一分都执行不了的话,安吉真是服了这个阴损的小人嘴脸。 有个乡镇上的老奶奶来办开业手续,哭哭啼啼地说自己生活太困难了,开个小店不容易,希望他们高抬贵手给予费用减免,大家告诉她办证的钱要交,至于管理费减免的事等他们下乡看过她的店铺实际情况后报请领导再定。 老奶奶走了以后,大家便说那是某个个体户的母亲,儿子儿媳不赡养,一个人在老家的家门口开个小店过生活。于是大家便议论纷纷的,就连“牙人”所长都参与议论,说她儿子儿媳该死! 安吉说她听说她儿媳妇得了病,她儿子都不管的,别说管老娘了。 “牙人”所长便说:“她就该得癌症死掉!” 安吉不禁笑了:“那也不都是儿媳妇的错!儿媳妇不是她养大的,不管就不管了,也可能是儿子不养!再说有些老人本身难相处,清官难断家务事,谁知道他们家的实际底细到底咋样?” 大家还在骂那老人的儿子儿媳,其中包括多年前将带大她女儿后就借故将婆婆逐出家门、逼得一介七八十岁的老人落得个到处自己租房住的丁梅。安吉就在心里冷笑了:“说别人这样那样头头是道,自己做的怎样呢?” 走在下班路上,丁梅还在替那个老人愤愤不平:“那个媳妇子看着人也不错啊,怎么就能做出那样没有人性的事呢?” 安吉很中庸地说:“每个人的家庭矛盾也许不是别人看上去那样简单吧。婆媳不合,也许是儿媳的错,也许是老人本身愚昧难伺候!再说听大家说那个儿子脾气很火爆,或者说不定是儿子不养呢!” 丁梅说:“那也不能不管老人吧?” 安吉耐心地说:“我觉得看事情要一分为二,不能人云亦云。就像我们单位的杜峰,骂人家的儿媳妇不好,自己的妈还不是也不养,怎么不诅咒他老婆得癌症?你们家也一样啊,你婆婆在外一个人住,总也有你们的原因,别人背后怎么看怎么说,你也不能去一个个解释吧?”丁梅瞬间无话可说了。 从这些事上,安吉才知道,人在背后议论人的时候怎样的嘴脸!说别人脸脏的人,说不定自己裤头多日不换,沾满了大便臭不可闻呢! 而那个骂人家老人儿媳的杜峰,他自己的老母亲年轻守寡,靠着父亲的几个抚恤金养大了他们兄弟俩,挣巴着娶了媳妇,最后却被他老婆却要将他妈从他父母共有的房子里撵出来,要将房子据为己有,结果他妈在单位领导的支持下反倒将他们夫妻俩撵了出来,到处租房,这几年才算有了安身之所。 结果因为他母亲没有钱交暖气费,找到单位上要求儿子代为交付,做儿子的却躲起来了,杜峰母亲便要去找单位领导,幸亏被所里的人劝下了。但是杜峰在别人家的事情上却扮演起了正人君子,骂人家患病的儿媳该死! 至于丁梅,守寡的老婆婆自她结婚后就跟着她没工作的小儿子住,丁梅没孩子时精心伺候着丁梅的饮食起居,有了孩子后更加全心全意地照顾丁梅和孙女,让丁梅在老公出门打工常年不在家的情况下,安然无忧上着班,一回家就有热饭热菜吃,丁梅吃过,搂着孩子睡午觉,她怕打扰她们,就提着拖把去河边洗,等她快上班才回来继续照看孙女,让丁梅度过了惬意轻松的带娃时光,这让无人带娃、一个人熬煎着挺过了三年多时光的安吉不胜羡慕。 可是,就在丁梅搬入新居、孩子也上了幼儿园、丁梅上下班完全能照顾接送的时候,她却找茬和婆婆吵架,大过年的将她老人家从有暖气的楼房上赶了出来,并将她的东西直接扔下了楼!老太太最后提着几个包袱哭着走了,最后辗转请人找了间没人住的破房子住了进去,吃喝生死一概不问!可也居然在背后议论人家儿媳妇的不孝!这不是给自己打脸吗? 安吉想:当年自己生孩子前婆婆就抱病身亡了,尽管后来吴刚吴德兄弟们借机大闹分家,可自己想起婆婆在世的好来,还是哭了好几年,现在想想,也幸亏她死的早,不然到了现在自己还不得落下了不养婆婆的骂名? 那天下午那个文化最少但心计最多的女同事陈霞跟刘莎莎谈到她们家的家事,说到她的大姑姐夫背后说她坏话被她听见了,就毫不客气地冲过去指着他鼻子臭骂一顿的事,说她用的那些词,都是国骂里的精粹加他们老家乡里骂人最毒的话。还有更多的话语安吉没听清,但是陈霞不断重复的一个词:“比、比、比!”让大家都忍不住哄堂大笑了,安吉也不禁咋舌! 安吉心想:那件事要是放到自己身上,不知道背后会有多少人议论纷纷,说她的坏话呢! 那天早上想起来应该借审批案件的机会问一下哪天比赛,可是到了局机关,没找到办公室主任,只好先去批案子。快到中午时,再去问,另一个办公室的大学校友郭志刚才说局长们明天要考核一下他们背的情况呢!还问安吉有一本关于信息化管理的书让他们所长给安吉,问安吉拿到了没有? 安吉惊讶地说:“没有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郭志刚让安吉直接跟所长要,安吉直截了当地说:“我可不想要!要了现在再看也来不及了!” 郭志刚说:“来得及的!你那么聪明的人,一看就会!” 安吉半讽刺半自嘲道:“我要是真的聪明,就不在这里混了!你们有好事怎么想不到我,这种费心费力不讨好的事上就想到我了!要是我背会了,你要是能提拔我,我就加油背!” 郭志刚笑嘻嘻:“对,有机会一定提拔你!” 安吉才笑着告辞。回来坐在登记办公室将那些要背的题抄一遍加深印象,也不去多想什么了。 下午的时候,“牙人”所长才告诉安吉有一本书上的题也需要背,说次日早上十点钟去局里,领导要抽查他们背的情况,安吉直接无言了。 和所里的办公室主任于玲讲起,她也说没心干工作了的话,可是背题的事她居然也不知道,只是说她在局机关上班的老公也参加。 安吉说:“那他们小伙子们背起来绝对没问题,毕竟年轻记忆好。” 于玲居然说:“我们能有多年轻,也老了!” 安吉掐指一算说:“你老公比我小四五岁,你要比我小六七岁呢,你们说老,那我们该算得上古董了?”于是俩人大笑。 第408章 同是晕车 那个周五的下午,安吉坐了吴刚的车去了省城,顺便带上了殷红母子。 自从知道了殷红的事,安吉就对她有了更多感同身受的同情,知道她需要她和吴刚的帮助,给他们破镜重圆的机会。 一路上,殷红和孩子都在晕车,安吉虽然也晕过几次,但是拼命地忍住了。起初,吴刚很体贴地随时注意着坐在副驾上的殷红的动向,发现殷红有要呕吐的样子,就赶快停车让她去吐,完了给她递上纸巾。 等殷红下了车,安吉却实在忍不住自己胃里的东西往上涌的呕吐感,赶快拍打着后座靠背椅示意吴刚停车。吴刚却不但不停车,还一再告诫她:“你可不要吐到我车上!我前几天刚洗的车套,明天韩总还要用车,搞脏了人家可不行!” 安吉拼命鼓着嘴忍着呕吐,继续示意吴刚赶快停车,只是她说不出话。可是吴刚不理,慢悠悠地将车停在了路边,安吉却再也忍不住将胃里的东西喷了出来,却因为她不敢张嘴而冲进了鼻腔里,甚至冲进了脑仁,呛得安吉脑子生疼,下了车蹲在路边一边咳嗽一边呕吐地折腾了老半天,还是有食物从鼻腔里钻出来! 安吉觉得自己整个的鼻腔和脑子里都钻了东西,疼得她眼泪鼻涕一个劲地流,蹲在地上咳吐了老半天,鼻腔里还是堵的严严实实的,都快要上不来气了。 吴刚却在边上冷嘲热讽:“真是个窝囊废!坐个车都吐成这样!看来就不是坐高档车的料!”语气和态度跟先前对殷红的殷勤周到截然相反。 安吉听了吴刚的话气得要命,只恨自己没有武功,可以跳起来给吴刚重重一击,以便将他的毒言毒语封印在他的狼心狗肚子里。 吴刚要去吃晚饭,可是安吉鼻子被塞住,无论她如何咳或者擤,都俨然患了重伤风一般不通气,只好坐着喝热水,过了一会,竟就好多了,好歹吃了几口饭。 吴刚给老板送完了车,他们一路走回去。 安吉边走边看着路边摊售卖的小东西,并没有要买的意思,吴刚却就满脸的不耐烦,让安吉兴致全无,再一次意识到:她和吴刚之间,真的没有了再考虑重新生活的必要!他们之间任何事上都没有共同兴趣,吴刚对她也毫无宽容和照顾可言。 诸如此类平凡小事,却让安吉再次感到,吴刚在别人眼里所谓的怜香惜玉,所谓的周到细致,在她这里真是吝啬至极! 话说那天安吉大外甥、大姐安欣儿子赵龙打电话说他从部队回来探亲,安吉便叫他去外面吃饭,一起作陪的除了当时在场的妹妹安慧和其丈夫、还有大外甥女婷婷、小外甥金刚等一帮人,去了安吉同学柳青开的农家院吃“东北乱炖”。 大家点菜的时候都觉得菜价太贵了,安吉和安慧都忍不住情不自禁说了出来。柳青就有点不高兴地说:“你们要是去市场买过菜,就知道菜价有多吓人了!” 安吉他们便无趣地低了头只管吃。菜的味道不错,大家将汤都喝完了。结账的时候,柳青免去了零头,只收了一百元,安吉倒有点难为情了。临走的时候,柳青和她新找的东北厨师老公都来送,请他们下次来,安吉知道自己欠了他们的人情,便诺诺连声地告辞。 第二周吴刚说要回老家送人,说顺便去看看安吉父母。安吉便乘机说把准备回家的妹妹安慧带上,并给了他一百元钱让给自己父母买点东西。 过了两天,安吉带着儿子豆豆去安慧店里做皮肤护理,豆豆带着表弟金刚去他家里玩了。殷红打电话过来,安吉脸上敷着面膜躺着接电话,和殷红在电话里说到吴刚,说他现在在她和儿子面前自称“爸爸”,叫他们母子为“姑娘、儿子”,她也乐得给他当“姑娘”,因为可以任性撒娇、甚至可以撒泼耍赖。 谁料正要给安吉换面膜的安慧听见了,将凳子推得嘎吱乱响,过一会终于忍不住了,厉声说:“你把他当老子,自己七十多岁的老子往哪里放?” 安吉吃了一惊,反问道:“我没叫他老子啊?比着儿子叫叫不行吗?还有叫爷爷的呢。怎么?碍你什么事了?” 安慧气呼呼道:“那种人叫人恶心死了,你还护着他!” 安吉说:“嫌他恶心你还坐他的车?” 安慧恶声恶气道:“倒霉死了!我那天去他们家那山沟里,被他爹那个死鬼捏住了,吐的绿水!姨娘给我燎了以后才好!他还偏着头看他家的破房子,差点把车开沟里!他对那个老破狗窝还深情的很,完全忘了自己被弟兄们对他的歹毒!” 安吉这才知道自己那次让回老家的吴刚带着安慧回娘家路上发生的事,不由地说:“再破的房子也是他长大的地方,和他兄弟们好不好有啥关系?你既然去的时候晕车,回来就可以不坐了嘛,又不是掏不起那几个车费!” 安慧口气更厉害:“就是!我心里跟吃了个死苍蝇一样!我说那种畜生真是伪君子,老爹到家门上打出来,却又追到门上去看望!” 安吉听安慧这样说,才知道自己那次让吴刚开车送她回家的好心不但没有好报,还被安慧借口很久前吴刚酒后撒野打了父亲那件事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便也来气了,没好气地说:“那他到了门上,你就应该将他打出来!” 说着便坐起身来,三两下撕掉面膜扔到水盆里,穿上鞋边走边说:“我们为何一直过不好?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挑拨离间的姐妹存在!我要是抓住你们两口子的把柄经常煽风点火,你们也早就离婚大吉了!” “也快了!你给我婆婆不也打了几个小时的电话说我坏话吗?” 安吉想起之前去市里给儿子豆豆看病、顺便给安琳安家那次,被安慧和安琳合起来来又骂又打、并将着急保护她的豆豆头上打了几个疙瘩的往事,气不打一处来:“有必要让你婆婆说你吗?你没嫁人之前还不是就当着妹夫的面追着打我,姐夫和妹夫拦都拦不住!要是那个男人有点骨气和眼光的话也不会娶你!” 说着拍门而出,径自去安慧家领儿子,见到临时住在她家的外甥女婷婷正在洗衣服,由不得将安慧辱骂她的话对婷婷说了,并当着婷婷的面说到她弟弟、外甥赵龙对自己的不恭。 在医院工作的婷婷性格温柔,少言寡语,只是劝安吉别太生气了,再没有多说什么。 带儿子回家的路上,安吉由不得冲儿子发牢骚:“都怪你爸那个畜生!我为他和姐妹们吵架,他哪里就向着我!吃里扒外也就算了,还把欺负我的仇人当做亲人!眼里哪有我这个老婆?背着我干了多少亏心事!” 又问儿子豆豆:“你老实说,你爸趁我不在的时候,跟哪些贱货在一起吃吃喝喝地鬼混?” 豆豆气呼呼地说:“你想让我当汉奸吗?我才不说呢!反正有些事我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安吉气道:“你也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儿子噘着嘴,一路上再不跟安吉说话了! 第409章 半夜出走 下一个周五,吴刚打电话问安吉,让他回来不?安吉说回来呀!吴刚的欢喜之情从口气上就可以听出来。 等到快七点了,吴刚回来才一起吃了晚饭。饭后安吉同事丁梅在老公、吴刚在表弟肥仔因为给吴刚推荐一份保险的事也来了,他们坐着边喝酒边聊天,安吉便先去睡了。 谁知过了不久,安吉却依稀听见他们聊起了家长里短。安吉听吴刚说到上次去安吉娘家的事,还有安权结婚的事上跟他们借钱的事和安吉一家人的言行态度,尤其说到了一件安吉不知情的内幕,原来吴良的儿子考大学都是吴刚给找人报的志愿,说最后录取的学校比吴德报的要好太多等等。 安吉听着听着,心里瞬间明白了:原来吴刚表面和吴良他们保持了距离,实际上他对兄弟们的关心照顾一点没少,甚至更加尽心尽力,只不过变得更加隐秘,尤其是报志愿的事是在六月份发生的,刚好是他为侄子报名的时候,他们兄弟之间因此有了密切接触,也许很多要事就是在吴德家进行的,也因此,苟珍那个贱货就理所当然地去了省城找了吴刚,由吴刚带她去报名,管吃管喝不算,还挽留她住在了自己的房里!而对于安吉的忠告和仇恨,则被吴刚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事后被安吉发现,也毫无愧疚之意! 起初安吉尽管气得咬牙,也强忍着,听到后来他说到自己的家事,安吉就再也忍无可忍,叫起来:“你们酒还喝吗?不喝的话,也别捣我娘家的闲话了不行吗?” 吴刚听见了,大概羞坏了:“你还没睡吗?为啥不关门?” 安吉说:“我睡不睡跟你有关吗?可是你喝酒归喝酒,在我家里捣我娘家人的闲话我可不答应!” “肥仔”赶快打圆场:“我们随便聊聊!你别介意啊,二哥也没说你坏话!” 安吉不得不穿衣走出来:“我今天总算明白了,怪不得外人说我这么那么的,原来是你这吃里扒外的在这里揭我的老底啊!”说着便坐到了沙发上。 吴刚赶紧让安吉坐沙发中间,那副谦卑样,完全是被人揪住了尾巴的样子。安吉说到了苟珍去找他并住在他那里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吴刚却说安吉傻,上了人家的当。安吉冷笑:“不存在吗?你做的事是男人该做的吗?” 吵了一阵,吴刚求安吉去睡,看来背后说人坏话被逮个正着的事,让吴刚颜面尽失,安吉便也就坡下路,继续回房睡了,明白自己这次下马威使得可谓恰到好处! 半夜时分,正当安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却被惊醒,是吴刚摸索了进来,到安吉边上跟她求欢,安吉生着气哪里肯依?推搡着让他跟儿子去睡,吴刚却穿好衣服拍门而出。安吉起初没理,眯眼睡了一阵,终究不放心他大半夜地跑出去出了事怎么办?便跑到厨房阴台上去看,却见吴刚脚下“编着蒜”从大街上走下来。 安吉等他按了门铃,就接起来问:“找谁?”吴刚没吱声,安吉便按了开门键放他进来。等他上了楼敲门,安吉再问,吴刚回答:“敲错了!”不待安吉开门转身又下了楼,安吉便未再理他。 过了一阵去阳台看,却见看门房的男工老金回来,安吉问他见到吴刚上去没?老金说看见吴刚往上走了,并说帮安吉去找,可是老半天也没有音信,安吉只好自己穿好大衣去找。 可是找遍了周围的宾馆全关门了,只有门卫有人的一个宾馆还开着灯,安吉走进去一问,门卫说没有人来过。同时门房里站着一个女人一直在那里打电话找自己丈夫。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自己就在那家宾馆跟几个朋友一起玩牌。可是当女人说自己就在宾馆大厅里等,让他下来时,那头的男人却又支支吾吾地挂了。女人再打过去时,那头死活都不接了。 安吉站在宾馆大厅,隔着玻璃窗看向大街,心想有可能吴刚肚子饿了,去街上吃烤羊肉了吧,过一会他就会从街上走下来,然后自己陪他一起回去,可是等了半天不见人影,只好回家,半夜没睡。 次日,直到安吉上班到单位,吴刚也没有音信,安吉没有打电话查找,心里下定决心不再管他。 十点多的时候,吴刚打来电话说他回省城了,安吉没好气地问他晚上住到哪里了? 吴刚说小十子的一家旅社,安吉半信半疑地再没追问。 快到中午下班时,殷红打来电话,风风火火地要安吉去她家。安吉赶完手头的活就去了,刚一进门,殷红就告诉安吉:昨晚吴刚半夜打电话说他被安吉赶出来了,不让进门,他冷得不行了。殷红就让他到自家来,然后他们就在她家聊了半夜,她将自己跟周强已经离婚的事给他说了,他说怪不得呢!他又说了自己跟安吉吵架的各种事由,她也劝了他,让他们好好过...... 安吉良久未吭气。殷红问她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别有用心? 安吉虽然意外,但却很冷静,反倒调侃她:“你们没有打一炮吗?” 殷红翻脸骂她。安吉笑说:“打就打了,反正他已经不是我的男人,你也是单身,干啥都没人管。” 殷红说:“不许你因为这个跟他吵架!” 安吉说:“好的,我就看他下次说不说实话。”其实安吉心里也有点怀疑,他们俩个合起伙来摆了自己一道,转念一想,事已至此,何必再计较太多?随他去吧。 后来安吉果然也没有因此事再跟吴刚提起,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跟殷红的关系也没因为这个受到影响,彼此相安无事过了两年。 谁料一年后当安吉在吴刚逼迫下被迫和吴刚复婚、却又因为发现吴刚在自己眼皮下潜藏了两三年的另一桩私密事,进而再度离婚后,却听殷红说到那件旧事的来龙去脉时,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是被他们合起伙来摆了一道,而自己居然傻傻地当了一会呆瓜,怀抱着宽宏大量容留了吴刚这条贱骨头的狗,更将殷红这个绿茶婊当做了好朋友,枉费了自己的一腔真挚和信任! 事情是这样的:有天晚上和殷红电脑上聊天时,殷红突然问道:“吴刚最近是不是又在纠缠你,要跟你复婚?” 安吉有点意外地回答:“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殷红说:“我告诉你,吴刚那个人很狡猾很卑鄙的,对付女人手段也很高,你可不要再上当!” 安吉更加愕然:“怎么的?你今天说的有点奇怪啊,不妨认真说说怎么回事?” 殷红便说:“我说了你可不要骂我啊,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可我怕你心软,再次被他骗了,才说的。” 安吉便说:“你说吧,我听听啥事。” 第410章 舔狗吴刚 殷红说:“你记得吗?以前你和吴刚第一次离婚的时候,吴刚有次半夜跑到大街上给我打电话说被你赶出来了,要来我家躲一躲,我就让他来了,然后就在我家呆了一晚的事?我记得给你说过的?” 安吉说:“对啊,我记得这事的,当初也答应你不追究他的问题,后来也真的再没问过他。怎么现在却又提起?” 殷红说:“其实,那次我只告诉你他来了我家,没有提到跟重要的一些事,我怕说了你会骂我。” 安吉觉得有点奇怪殷红的口气有点严肃,就不得不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不妨说出来吧。” 殷红便说了:“其实那次吴刚到我家,还做了些很出格的事,我都很惊讶他能做得出来!所以也理解你会一次次将他赶出来,又一次次原谅他!不光是因为孩子的原因,也是因为他那人就是骗女人的手段太高了,脸皮也够厚,所以你一方面被他欺凌,一方面又被他牵制着,分分合合过了这么多年!但是这次,他要是再缠着跟你复婚,你可千万别心软!” 殷红停顿一下,终于说了:“他到我家来时,我正在洗脚,给他开了门后,我就继续坐沙发上洗脚,结果他看了一眼,就说,‘女人的脚不能受寒,要保暖。’我想想也对,就将脚收上来,包在了毯子里。结果吴刚却坐到了我边上,很自然地将我的脚抱到了他怀里,一边给我按摩一边说,‘女人的这几个地方可是美容穴位,经常按摩会让你气色更好,显得更年轻漂亮!’” 安吉惊讶了:“他真这样做了?你就乖乖地支着让他按摩,你享受?你没问问他给我这个老婆按摩过没有?” 殷红说:“我怎么办?我怕突然抽回脚会让他难堪,就假装没事。不过我好像还真问了,‘你懂得这么多,给安吉按摩过吗?’结果吴刚却说,‘安吉那个人你不知道吗?我就算按摩过,也会被她骂一顿!再说她那样的人我才不会对她这么好呢!’” 安吉快被她的话搞晕了,就直接问了:“快说,他做了什么?” 安吉听到这里简直要气炸了,忍住气咬着牙问:“那完了呢?你们还做了点什么?” 殷红却说:“还能做啥?他既然这样做了,我也是替你不值的,我就想,‘安吉这个瞎子,怎么睁着狗眼找的这个贱货狗男人?’但是那么迟了我也不好把他赶出来,就让他跟我儿子去睡了!第二天我要上班去,他还假装说,‘哎呀,我怎么到你家来了?’我都没理他,就走了!” 安吉早就气得火冒三丈了,一听殷红不但纵容吴刚半夜到她家来,包了她的臭脚不算,还留宿,最可恶的是当时还不让她追求吴刚夜不归宿的毛病,以至于自己后来被吴刚裹挟着复婚,再次遭受两年的欺凌后又离婚,却又在现在才说出当年丑恶的那一幕! 她气炸了,口不择言地骂道:“我不光眼瞎嫁了这样的下三滥狗男人,我还眼瞎找了你这样毫无底线的狗女人做朋友!现在我才知道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 殷红那边一听安吉这样说,便也恼羞成怒地骂道:“滚你妈的!老子要不是为了劝你们和好,让他好好珍惜你,我才不会让他那个狗东西到我家里来!” 安吉也回骂道:“鬼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到一起了?还为了劝我们和好?有你这样的贱女人给他半夜开方便之门,容留他住宿,让他觉得自己到哪里都能有家,都有人收留,他还会珍惜我?” 殷红骂得更厉害:“我早知道你会翻狗脸!我早就该告诉你吴刚那个贱狗的真实嘴脸!好让你看清现实,不要自欺欺人,自以为他对你多好,被他骗着复婚,又睡了两年再被他扔了!” 安吉气得口不择言:“就是啊,你怎么当初不告诉我?你就想利用我,和那个狗男人合起伙来欺骗我,让我傻傻的养着他,你们却私下偷情,一起看我笑话是吧?” 殷红跳着脚骂:“滚你妈的!老子没有你这样的朋友!老子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让你再被他欺骗着复婚去!” 安吉冷笑:“谢天谢地!更谢谢你的好意!我也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早就看清那个流氓的嘴脸了,不劳你操心了!你要是想嫁他的话,那你去嫁他算了!” 殷红叫喊着:“我们今天开始就绝交!” 安吉也不示弱:“我早就该跟你绝交!”说完就拉黑了她的qq和电话!完了还气得呼呼的! 就此她们断了联系!此事是安吉后知后觉,暂且放下不表也罢。 只是后来安吉细细考量起来,才知道,原来从十三年前他们的初识到十年的婚姻,吴刚背着她在别的女人面前还能有这样的一面!怪不得他们之间从没有像别人一样兴致盎然地干过同一件事,没有高高兴兴的逛过一次街,没有开开心心地购过一次物,更没有为同一个爱好而评头论足过... ... 原来她以为这些都是小事,现在发现这就是共同语言的真实表现啊!也是夫妻感情交流的方式!大到家庭大计,小到生活琐事,他们之间,没有一次是能够互相商量着取得共同意见然后决定的,即便偶然也有过商量的时候,也是吴刚动辄高门大嗓地叫嚷,之前吴刚说是他的说话习惯安吉还相信,可是看看他在外人面前的和颜悦色和舔狗嘴脸,安吉才知道这绝不是吴刚的不经意,因为他的蛮横不讲理只是针对她一个人的。包括导致他们离婚的那件事,但凡吴刚有个清醒的认识和端正的态度,也不至于让安吉耿耿于怀,最终气恨在心,走到了离婚的地步.可是吴刚自始至终,表现出来的就是不在乎!对于安吉要他解释的正当合理的要求,他的态度也是一次比一次理直气壮,一次比一次歇斯底里的呵斥和辱骂,甚至还挥拳相向的殴打,到后来无理取闹的反倒成了安吉! 当他喊出一声:不要儿子,不要财产时,安吉便很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也是真的无法忍受他的绝情和背叛了! 尽管安吉当时还动了恻隐之心,想分五千块钱给他,可是鉴于他在民政部门办手续时的表现,让安吉立马打消了念头,只给了他一百元作为路费。办完手续出来,安吉看见吴刚在前面边走边打电话,就想气气他,便紧走几步,追近了他大声唱:“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安吉一边唱,一边偷看着吴刚气急败坏的表情,暗暗窃喜。 第411章 亲友相见 过不了多久,他们还是因为孩子的原因,继续来往着,不明不白的关系,让安吉觉得又耻辱又难堪,吴刚却继续理所当然地。 然后就是国庆放假去省城看他时发现他手机上的短信,但抓他的脸不是因为他找了别的女人,而是因为安吉不小心将他的手机掉地上,他竟不由分说又打了她!冲她的脑门就是一顿拳头!安吉打不过他,只能撕着他的头发,吴刚反手也撕着安吉的头发,安吉本来不想再伤到他的脸,可是她无法反抗,只能武装到指甲,便再次又伤了吴刚的脸!事后安吉后悔了好几天,再次发誓再也不打架了! 但是,吴刚一回家,安吉又变得难以忍受,尽管她也想过既然为了孩子一起过着,即便没有婚姻约束,也毕竟是孩子的父母,就算不能当亲人一样对待,也该像熟人或者一个同事一样保持必要的客气和礼貌也行吧,那就让他自在点,就如同他刚开始在省城对她一样。可是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吴刚一回到家仍旧将自己定位在过去在家里的角色上,有点安逸的过分,安吉却忍受不了他的颐指气使,加上吴刚还动不动拍门而出,尤其是半夜三更的安吉本来还好好地说着话,吴刚却就翻了脸拍门而去,却又意志不坚定,过不了一会又转头回来,将安吉气得够呛,实在不能忍受他这所谓的男人犯的毛病,也想从法律角度出发,他早就没有资格,便不想再纵容他这样那样的!从生活上,安吉也不想再照顾他了。 所以,吴刚一到县城办事,他们即便见面也每每不欢而散,更重要的是,安吉在床上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激情,对吴刚的求欢反感至极,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安吉想改变这种现状,可是改变不了,想来想去,事情的根源还是出在吴刚身上,这就不是安吉能操纵得了的。可是安吉还是迫使自己多忍耐点。 安吉自己也觉得奇怪,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现在的吴刚,貌似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形象气质相比之前好了许多,也没有太多不良嗜好,依然做出爱家、爱“老婆”孩子的样子,可是这所谓的家,已经支离破碎了,尽管吴刚有点想合拢的意思,试探过几次,但是安吉一点没有愿望,得过且过,乐得享受现在的自由和惬意,至少他现在还对她有点距离产生的敬畏感,不敢再指手画脚、大很呵斥,更不敢动手打她,至少保证了安吉的人身安全。 安吉的心里也似乎不再软弱,除了吴刚很快再婚,放弃他对这个家法律之外的那点责任,放弃对孩子的爱,放弃对她所有的情分,对伤病累累无人照顾的她视而不见,就算有多少努力都召不回他的心,那她已经算得上坚强勇敢了,不用依赖任何人就可以独立面世了。 也许终有一天,他们会越走越远,吴刚另娶新欢,安吉另结良人,终究他们成为两条永不交叉的平行线,但安吉现在不想太多,只想暂时让自己的束缚已久的心灵放个假,缓解一段时间再说吧! 思来想去,她跟吴刚的恋爱和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现在到了改正的时候,却因为各种因素的影响而依然执迷不悟,让吴刚继续住在家里,其实也是迫不得已,不是为了自己的某种利益,而纯粹是为了照顾儿子的心情,当初说好的,不能因为离婚而疏于对儿子的照顾的,虽然是吴刚打破了不告诉儿子他们俩离婚的时候,但是吴刚那点小肚鸡肠,居然在离婚不几天后就将离婚证拿给儿子看了,安吉便更加鄙视吴刚的人品和素质,要不是信守自己的承诺,她真的要将吴刚赶出去了! 一晃安吉跟吴刚办完离婚已经快半年了,可是吴刚从省城来去县城办事,依旧住在家里,不过相比之前对安吉少了许多颐指气使,于是俩人也少了很多争执,安吉的心情好了许多,原来暗沉的脸色都好了许多,半夜醒来不再是气怒攻心,脸都是皱着的,而是有了很多安逸和平静。不过虽然当初下定决定离婚了就要开始新的生活,自己也买了新的日记本,准备记录美好新生活,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如意,她的心情并没有原来预想的那样美好额,而是多少有些灰暗陈旧。 月底,安吉接到单位办公室通知,让她们几个参加知识竞赛的选手不用到所里上班,而是集中精力背题,于是她们三个便早晚都在局机关借用办公的药监局办公室报到,扎实地背了七八天的题目。 当日上午九点,在一名副局长的带领下,安吉他们几个去了市里参赛。本来他们的选手是稳中推进,分数不错,谁知其余两人各自答错一道必答题,安吉本人又不慎漏答了一道风险题中的一项,加上他们这边总是抢答不上,分数就又原来的遥遥领先降到了倒数第一,而起先扣分比较多的其他县区,因为多次抢答到手,几次后就追高了分数,最后是市辖区的代表队夺得了第一。奖品都是一个电饭锅,不过档次不同。 比赛完毕后,带安吉他们去的副局长兀自钻进一辆出租车走了,安吉提着锅找到市公安处,顺利找见了自己的高中同学肖静,很惊喜很热情地打了招呼,聊了一阵后,肖静便开始安排饭局,给几个高中同学打了电话,又叫了她的两个朋友一起去。 于是晚宴在肖静的主持下,安吉和另一个同在市公安局工作的同班同学严谨、肖静、肖静的两个保险公司的朋友等四人一起吃了,席间相谈甚欢,一直吃到了快九点才回宾馆。 安吉说到好多高中时的趣闻轶事,肖静居然都忘了,惊讶于安吉的记忆力真好。 安吉叹息道:“你们是美好生活日日新,而我生命里就那点亮色,能不记得吗?”饭后告辞时,说好明天再和舒薇见面。 安吉打电话给二姐安琳,她却说自己在别人家里打麻将,让安吉也过去。只好九转八回地终于找到安琳所在人家的那个巷子里,安琳在巷子口等。一起上去,看安琳和另外三个女人凑成一桌打,那家的男主人却在看电视,安吉问他为何不打? 他说:“我对这不感兴趣。”表情淡定,似乎司空见惯。 安吉坐了一阵,瞌睡的不停打盹,叫安琳不回,只好在主人授意下去她家卧室先躺一下。睡得正香时,却听她们打完麻将了,只好晕晕乎乎地跟着几个“麻客”女人出来回安琳家。 第412章 同学欢聚 走在路上,安琳却告诉她:秦天才找了个小他十多岁的新欢并住在她家,准备结婚,但是不肯给他们离婚后在她多次争取(纠缠)下答应给她的十万块钱,她便住在秦天才的新房子里逼着他给钱,一边照顾判给秦天才的女儿... ... 安吉听一贯强势的安琳讲着这些事,言语间有无限的怨恨和悲凉,自己却不能帮她,心里也不是滋味,问她现在是否有新的情感归宿? 安琳说还没人要。安吉心里便有了打算,又聊了些别的,很迟才睡。 次日早上睡到很迟,其实早就醒了,不过起得太早没事,在赖床而已。 十点多钟时,安检机打电话给肖静,问及舒薇的情况。肖静说她打电话问问再说,完了回过来说,舒薇说了她中午请客吃饭,到时候和她同为安吉同学的刘铭也来,一并见面详聊。于是安吉又和安琳商量了一阵娘家的琐事。 安琳说他计划在年前将父母从农村接出来,可就是家里的房子无法安排,只能等着安权回来再处理。 安吉说:“你明明知道他指不上,就不能当没他这个人吗?他即便回来,也只知道啃噬我们,哪里会有自己的骨气和打算?” 安琳便给安权打电话,安全没接,安琳便发了短信,问他啥时候回家?安权回过来说再有十几天就回来了。 安吉说:“那就等等吧,回来将房子给他留下,再不管他如何处理。父母的生活费我们几个姑娘给就是了。” 说话间,安琳不断跟安吉抬杠,说安吉不要端着理论的架子高谈阔论,要就事论事。 安吉气道:“你也念过书,学过马列主义唯物论没有?做任何事都要理论指导实践才对!没有正确的理论如何能做正确的事?那不是吓闯吗?我们家这些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就是因为形不成一个同意观点,各执一词各行其是才导致的吗?没文化的乱说一气,你有文化的怎么也不懂这点?” 安琳便无趣地闭了嘴。 时间差不多了,安吉下楼去等,过了一阵一车人来了,安吉笑着打招呼道:“美女还是那么靓,帅哥还是那么帅!都说岁月无情,却怎么能这么偏爱你们呢?” 几个老同学便哈哈大笑着让安吉上车同行。 驾车的老同学刘铭是安吉同级不同班的校友,也是同班同学舒薇的老公,在银监会工作的,原生家庭本就不错,现在两口子都在金融系统工作,那条件可没的说,早早就成为安吉认识的人中不多的有车一族,来去自由随意,也因工作关系,经常来往于安吉所在的县城,但是之前他们并不熟悉,后来也不曾打过交道,不过即便之前在校时黯淡的安吉也不入他法眼,此时却坦然地跟他开起了玩笑。 刘铭显然有点惊讶,问安吉:“你当时就知道我吗?” 安吉说:“怎么能不知道?那时候的你作为全校有名的帅哥,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高高在上地闪着亮,哪里知道底下有多少人仰望着你呢?也就是舒薇这样的美女才能入你法眼!而我是一颗尘埃,自然只有我认识你,而你不认识我了!” 大家大笑不已。舒薇说:“安吉你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幽默开朗,妙语连珠的!” 安吉说:“就是高原上的太阳太照顾我了,晒得脸太黑,这次来还担心你们将我当刚果人呢!” 几个人又大笑起来:“哪有那么严重?” 刘铭开车绕城转了半圈,目的就是让安吉充分看看这个她曾上过三年学的城市面貌和之前相比有何变化。到了目的地“牛肚王火锅店”,一行人进了舒薇提前定好的包厢,依次坐好。 席间,安吉又提到当年同学们的轶事,几个人无一不惊讶安吉的记忆犹新。安吉还是那句话:“也许是因为世事艰难,只有那些记忆才是我心里唯一的亮色吧!” 几个老同学都认为安吉有点太悲观了,安吉知道此时不宜再提过去,便叹口气转移了话题。 刘铭看点的菜比较多,担心大家吃不完,就叫来了自己弟弟的孩子过来。十岁的小家伙很能吃,也很有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显然见惯了这样的场合。 刘铭说到自己这个侄子的聪明机智,对他赞赏不已,同时也夸自己现任税务局副局长的弟弟,说他小时候就很聪明伶俐,长大后也便很有出息,言语之间,无不流露着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深义重,安吉也能听出刘铭弟弟弟媳对他这个哥哥的敬畏。不由地想到吴刚在自己兄弟面前的卑微和下低贱。所谓兄友弟恭,可吴刚对自己哥哥只有敬畏、言听计从,卑躬屈膝,对自己弟弟吴德也只有无原则地关心照顾和委曲求全,哪有一点地位? 安吉作为吴家最没地位的吴刚的老婆,又是吴家儿媳中学历和工作都算最好的一个,本应该在他们家高高在上的,却因为吴刚的卑微和毫无原则,也被他们狗眼看人,哪里得到了必要的尊重?可尽管安吉将现实看的清清楚楚,却也曾试着让吴刚看清现实,无奈吴刚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不光没眼力,还没骨气,甘心成为兄弟们的舔狗! 饭吃到中间,安吉郑重其事提到安琳的事,说请他们给她物色个合适的男朋友,并极力拔高安琳自己也很自以为是的美貌和众所周知的能干。 肖静提到他们单位上一个老家在邻县的同事,说离异带一孩,正在集资买房子;还有一位单位领导,丧偶带一个孩子,为人很正派。 安吉便说有机会让他们见一面。 然后刘铭提到安吉所在县上发生的那件轰动一时的绯闻轶事,说那个男的(跟刘铭是同一个系统的)说他老婆如何漂亮,感叹女人不能太有钱,更不能太漂亮! 安吉对那个绯闻女主角有钱的说法倒没否定,但对说她漂亮的话加以否定:“你没见过她吧?也没她前夫说的那么漂亮,不过是个头高一点,身材丰满点、皮肤白一点而已!再什么五官都是整过的,没多少文化,人品也不算太好,否则自己也有家庭孩子的人怎么能勾搭有妇之夫并公然同居呢?再说了,那个女人后来找的那个男人,是个法官,长得比这个男的帅点,但是人品也不怎么样,他的老婆是自己的表姐,贤良能干,一直摆摊做小生意补给家庭开支,还悉心照顾着自己有病的公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安吉说到这里,觉得自己有点喧宾夺主了,就停下来喝了一口茶。 第413章 绯闻背后 快性子的舒薇听安吉这么一说,才知道他们所了解的所谓真相只是片面的从那个人口里听到的,着急地问:“快讲,那女人跟后来找的那男人过得怎么样?” 在她的催促下,安吉继续说下去:“那个女人有钱有闲,每天混迹在红尘中,自然活得比一般女人要逍遥自在,她眼里没有自己丈夫,迷恋上比自己丈夫帅的男人情有所原,但那个男人将家里的一切负担交给贤惠善良的老婆,有时间和精力玩玩外面的花花草草,但最可恶的是他身为法官,却利用手里的权力和机会,居然就和求他打官司的那个女人勾搭到一起,图谋人家的钱,花天酒地、私下同居也就罢了,还和老婆闹离婚,公然撕破脸抛弃对自己父母尽了全部照顾义务的老婆和刚上中学的女儿,你们说这样的一对男女就算走到一起,又能有多少好日子?” 半天没说话的肖静插嘴问道:“那他们现在是不是都离了婚一起过上了?” 安吉点点头说:“离婚是离了,但是出轨的两人自然到了一起,被离婚的两人,那个男的倒也罢了,只可怜被离婚的那个女人只有打掉牙往肚里咽!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人家的实力!但是那个l也真是,既然至今还说他老婆很漂亮,说明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当初发现他老婆出轨了自己的好哥们,教训一下让她回头是岸也就罢了,却偏带了派出所的人去捉奸拍照,搞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让老婆想回头也难!不过说真的,那女人命可真好,第一个男人比她大了六七岁,从她年少时就呵护照顾,家里条件又好,结婚了更是锦衣玉食,她从来就没吃过苦头,现在出轨离婚另嫁的这个男人,对自己劳苦功高的前妻无情无义的,却将新欢她捧在手上,就连那女人的亲妹妹都不胜羡慕,总想学学自己姐姐二婚得幸福,便在家里横草不拿竖草不捡的,被丈夫打个半死,好歹离了婚走了自己外地工作的哥哥那里,也不知道她的哥哥嫂嫂将她推荐给谁呢?” 安吉的一席话倒让大家都有点咋舌:“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不过l说他老婆开的店很大,他也带我们去看过,也就那么点么,没多少人买东西,生意好像也不怎么好。” 安吉中肯地说:“原来的店里生意倒还可以,他老婆那人交际很广,很会拉人,经常请客送礼,将一些单位的领导都搞定了,职工节假日发福利的也都拿她店里的化妆品或者家居用品。后来生意不好是因为她出轨后新开了一家店,将原来的顾客都拉了过去,所以原来那家店就只剩下l的侄女几个小丫头,既没颜值又 没手段,自然生意就大不如前了。” 几个人顿悟地点头,逐渐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同学头上。 吃喝完毕,各自回家。安吉拒绝了刘铭和舒薇夫妇送她去车站的好意,坐着公交去了汽车站,买票回了家,到家已经是六点了,吴刚和豆豆父子在拭目以待,一家三口免不了亲热一番,但是晚上吴刚却又好好地翻了脸,弄了个不欢而散。 早上五点半,吴刚却又性趣大发,一味求欢,安吉无奈只好答应,可是结束以后好好地说着话,吴刚却又再一次狗脸一翻,摔门而出,过了一阵又给儿子打电话让他接一下自己,说自己拿着三个油桶走不下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儿子自然不肯去。 吴刚回来冻得瑟瑟发抖,钻到安吉的被窝里取暖,跟一块铁块一样冷,安吉没吭气,知道不管吴刚怎么闹,也是水围着山转的,也许他们只是暂时的,不过她也无所谓,心想为了儿子就暂且这样鬼混着吧! 吴刚放下东西后又走了,安吉原以为他是回了省城,结果安吉中午回家吴刚在家里做饭,说自己上午去了乡下,安吉便也未多说什么。 下午下班安吉顺路去接文化宫学琴的儿子豆豆,顺便还自己借的书。到了文化宫门口,却见吴刚正好从路边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儿子也刚好从文化宫门口出来,安吉便说了一句:“你们等等我。”匆匆上了楼去了图书借阅室。 待她还完书下楼,却不见吴刚父子俩,那辆车却还在路边。安吉以为吴刚父子坐在车里等,便走过去看,却见坐车里玩手机的女司机正是吴刚的“初恋情人”秦花——也就是吴刚之前每天晚上跑出去声色歌舞一起玩的女人。 安吉想起她和吴刚刚谈恋爱时,她问过吴刚,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吴刚给她讲:他和这个女人在他刚刚走上社会后在给几个采矿的老板开车时,就被其中一个老板看上,并将自己的大女儿许配给了他,可是后来那个女人去省城学了裁缝技术,回来后开店时却看上了一个公安辅警,就执意和他退了婚,这让他很受伤。但是后来秦花的父亲却觉得自己女儿背叛了吴刚,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想将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他,但是小女儿已经自己谈了对象,做父亲的只好放弃... ... 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好几年了,按说吴刚和秦花就不该再有什么纠葛的,可是后来吴刚却不知何时和开服装店的秦花以及她几个同样开店的闺蜜纠缠在一起,直到她几年前发现吴刚居然在她住院时屡次将年幼的儿子放在家里,跟她们夜夜笙歌,留恋在歌舞娱乐场所,尤其是那年吴刚酒后将住在自家的父亲赶了出去。为此姐妹们跟安吉不依不饶,安吉为了给有病的儿子保全这个家,迫不得已自己做了早就有的妇科肿瘤手术,以此从姐妹们争吵辱骂的漩涡中脱身出来,吴刚却屡屡和那几个人们在私下传闻中当应召女郎的女人偷偷私会、吃喝玩乐,甚至夜不归宿,害得安吉找了一夜...... 当安吉事后知道吴刚、肥仔居然跟那个名声不好的女人鬼混时,出于好意,曾委婉地劝他:他虽然和秦花曾有情人关系,但是时过境迁自己不追究也就罢了,可是这些年大家私底下都在说那几个女人利用丈夫下岗后常年在外打工的机会,公开半公开地干那种事挣钱,吴刚也是常年在外不了解那几个女人的底细,不要被她们拖下水,成为她们手里的棋子和她们丈夫打击的目标,所以最好保持距离。可谁知过了不几天,吴刚却又一次带着暂时借住在自己家里的同事邱成和肥仔一起,出去鬼混到半夜三点才回来,对安吉的质问不光矢口否认还反咬一口,气得安吉不顾自己手术后尚未恢复的身体,拎着拖鞋劈头盖脸一顿暴打! 第414章 借力打力 平时暴虐的吴刚那天大喝得酩酊大醉,浑身无力,也是因为客人邱成在家,不敢太过反抗,只好乖乖经受着,后来吴刚发现耳朵聋了,吃了好长时间的药才好!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因此离婚,都是为了儿子的病和成长!甚至后来给吴刚开店,都是为了这个家! 不久后安吉却发现吴刚居然背着自己和那几个女人中比秦花更年轻漂亮的申香过从甚密,行踪诡秘,当着安吉的面装作不认识,私下却跑去申香家又是给她换灯泡,又是给她支床!还在安吉被他打伤后去省城躲避时,公然和那个女人在店里亲密无间地同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手机视频,笑成了一朵花! 脸上还带着伤的安吉本来已经打算原谅安吉,还在回来之前和殷红一起去批发市场帮吴刚提了几千块钱的货,谁料辛辛苦苦将两个大箱子拎到店门口,从隔壁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给吴刚当晚餐,进门去叫吴刚去拿进来,却撞见了吴刚和申香的亲密一幕! 安吉的突然到来让吴刚措手不及,却很快地冷静下来,出门去提箱子,申香却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安吉吓到了,呆立一阵后,也没跟安吉说一句话,转身拉开门就往外跑,还不忘跟吴刚说一声:“我走了!” 安吉面对此情此景也是有点懵了,还没有从刚才见到的恶心一幕反应过来,就被偷情的当事人之一申香跑了,而吴刚却没事人一样提着箱子进门后,就打开箱子开始理货。安吉一只手里还拎着包子,想起自己几天前就因为吴刚和肥仔他们几个与那几个风流女人鬼混而引发争吵,却在厮打中被吴刚将脸抓破,无法上班去面对单位同事因此不得已请假跟着殷红到省城躲避三日,原以为这几天吴刚应该问心有愧,谁料他居然又将那个申香勾搭到店里来打情骂俏,气不打一处来,就将手里提着的包子砸到了门口,转身回家,当夜就一个人睡了,但却气得一夜未眠。 过了不久,还是因为此事,吴刚就将她用被子蒙着,压在地上一顿暴打,甚至撕着她的头发将她脑袋往地上撞出了好几个大包!要不是当时有吴刚的乡下表哥借住在他家客房,听见动静冲进来拉开吴刚,估计那天吴刚就将安吉打个半残半死了! 体力严重不及吴刚的安吉那天还是吃了大亏,不光上下肢被打的动不了,脑袋上还鼓起几个包,虽然吴刚被他表哥一顿臭骂,但事后仍然没有一点悔改表示,每周从省城到县城来来去去的忙公事私事,有时候甚至三过家门而不入。安吉也从别的同事那里隐隐约约听到吴刚经常车里拉着别的女人来去,甚至宾馆开房,但是无奈她忙于工作和家务,无暇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更无暇去捉奸,只有事后听说后气得半死,却不敢质问吴刚,只有将自己气个半死! 安吉虽然自知打不过吴刚,但吴刚干的好事总得有人管,他叶总的为自己的不轨付出代价,只有借助外力来惩罚他了! 安吉利用自己管市场小商小贩的便利,终于从一个在申香她们几个原来所开店铺对面的个体户女人嘴里打听到那个秦花现在和老公一起开出租,还算有个管家,而申香的丈夫原来竟是吴刚一个堂姨父的侄儿,依旧是常年在外开车,对自己老婆的行为压根不知,安吉也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于是就找到了在农贸市场做生意的堂姨妈,将吴刚和申香等人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她,还将自己脑门上被吴刚打出的一个包给她看,说就是因为抓住了吴刚和申香勾搭的现场而被他打了。 堂姨妈听说后非常气愤,也告诉安吉她早就听说那几个女人不守规矩,经常和一些社会上的人一块鬼混,尤其是他们家的侄媳妇,不但好好的店不开了,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到处浪,娃娃的学习也不管,她得替自己老公的侄儿好好说她一顿! 过了不久,吴刚回家却骂安吉给自己男人头上扣屎盆子,说申香到他店里说了:“你媳妇给我男人的家里人说了我们有不正当关系,我老公要跟我离婚!你说怎么办?” 安吉闻言冷笑:“你们自己不检点,经常背着老公老婆鬼混,吃喝玩乐享受好了,离婚都是轻的,那个男人将你的腿打断才好!” 后来,也没再见吴刚和那几个女人来往的迹象,以为断了联系谁料现在发现他居然又坐着那个妖精秦花的车去下乡!又恰好停在文化宫门前,绝不仅仅是顺路来的,说不定也是去哪里鬼混完了再来接孩子的!要不是被安吉撞个正着,她还一直蒙在鼓里! 不过,鉴于他们现在的身份关系,安吉也不好再去追究了,但心里却讨厌吴刚这种人造草营心在汉的行为,就在回家吃过饭后,装作随意地问:“你哪里去了,怎么坐的那个秦花的车来的?” 吴刚说:“我本来打算去乡镇办事的,出去正好碰上她的车在那里停着,就租上去了。” 安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那还正巧啊!我怎么没有开车的老情人呢?以后去哪里也顺便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感情也拉近了,用起来也方便。” 吴刚倒还翻了脸,不依不饶了:“你和那谁谁谁、谁谁谁,做的事还少吗?” 安吉说:“是啊,曾经是不少,但是我嫁给你以后,起码和谁谁谁,谁谁谁有联系吗?跟谁谁谁,见了面招呼都不打!哪像你一样,见了那些骚女人就能粘上去?至于那谁,我给你说了,只要你和吴德那个狗杂种,就等同于嫖娼,你能嫖,我就能找野男人!他就等等于我以牙还牙的工具!用完了往边上一扔,看都不看第二眼的!哪像你,明知道那几个贱货是人尽可夫的婊子,却还要狗不嫌屎臭地往上扑!” 吴刚见安吉一说一大串,就急忙进了卫生间,撂下一句话:“我先拉着屎再说!” 安吉扔过去一句:“里面有洁尔阴,脏事干完了好好洗洗!那几个货可是千人跨万人用的,小心得艾滋病!” 吴刚不做声了,安吉便躲进了远离卫生间的书房去玩电脑。 当夜,他们却又很投入地干那事。安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在语言和行为上彼此伤害,情感上也努力远离,却又在那种事上非常默契,似乎他们之间的联系除了儿子,就是肉体需要。也许在吴刚看来,年华老去不爱打扮的安吉之于他,也就是这点让他放不下吧? 第415章 装模作样 有个周末,吴刚去一个少数民族高原地域出差,没有回家,安吉也没休息,但是电话中彼此倒也亲亲热热的,只是少了许多以往的狎昵。也许对男人来说,外面的女人再好也只能用来消遣,而且还要在他们面前装的高雅风趣,一本正经才有足够的神秘感吸引她们,家里的女人才是能够放浪形骸地袒露自我、返璞归真、可以源自动物本能的发泄吧?尤其是对于吴刚,他的“亲人”可以周到细致,春风化雨,对于娶回家的老婆却成了自己爹鞋袜和苦头,不过是随身物品,无需精致打理,只要收藏到隐秘地带就可,根本用不着顾及自己在她眼里的形象了。不过这裤头除了遮羞和护理,要是还想跳出来和外面的花花草草整个色彩味道,可可对不起了,坚决不行! 安吉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扮演的哪里是诗里说的站在他身旁的木棉,不过是吴刚的鞋袜和裤头,甚至他碗里做好的那碗饭!他肚子不太饿的时候,就会去偷食别人家碗里的尝尝鲜,尝完了再回来考虑吃不吃自家的,要是外面吃饱了,就会自家的各种嫌弃,甚至倒掉!只有外面偷吃不到的时候,才会将自家的视若珍宝! 所以吴刚身上也有着很多男人的通病,贫寒时候家有糟糠陪他吃苦,能够与她举案齐眉,一旦小有保暖,或者外面找到饭吃的时候,宁可让自家的饭馊掉倒掉!实在嫌弃的时候,甚至连碗都要扔掉! 下一个周末吴刚回来,倒也相安无事,晚上安吉很累,早早睡了,迷糊中吴刚来求欢,被安吉推开,半夜醒来,感觉天亮了,伸手摸了摸身边,不慎碰醒了吴刚,以为安吉有那意思,就积极主动地拥了过来,于是彼此配合,气喘如牛,完后安吉清醒过来,再一次想到就那件事吴刚一只黑莓给自己一个正确的态度和完整的答复,心里还是堵得慌,就又翻起了旧账:“苟珍那母狗是不是私下里对你表现得特别亲热?嘴巴特别甜并极力讨好?不然你怎么会那样对她好?” 吴刚不做声,给安吉掉了个脊梁骨。 再问时,吴刚就火了,斥责道:“半夜三更的,你想干什么?” 安吉说:“半夜三更的,你别的事能做,我问个话就不行?” 吴刚说她没事找事,只知道吵架。 安吉气道:“你作为男人,连个雄性动物保护配偶的本能都没有!老婆叫别人欺负了,你袖手旁观也就罢了,还帮着别人,是人吗?苟珍那个母狗欺负你我不算,还有脸跑去找你吃住,是不是给了你啥好处?你这样下贱巴拉地巴结她,是不是在你心目中弟媳妇比老婆亲?为那样一个母狗离婚,你觉得值不值?” 吴刚叹息::“可怜儿子又要睡不好了!” 安吉冷笑:“你也知道儿子可怜?他从小到大你管了吗?小时候没人领,让郑大婆子领一下,郑荣那个狗东西说屎一把尿一把脏死了!吴德的孩子不拉屎拉尿吗,他们就给领大了!不就是你没本事没有利用价值吗?” 吴刚火冒三丈地坐起来,刚要吵骂又想到什么,便不做声了。他的回避态度,让安吉更加怒不可遏口不择言:“你个下贱货没有记性,还替他们供养他们家的儿子上大学!对吴德的狗杂种还关心得很!莫非那是母狗替你生的?” 吴刚穿上衣服拍门出去到儿子那边睡去了,安吉气得无处发泄,只好看书来转移注意力。如今的他们,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侣,所谓交流也不过是身体之上,安吉对这种关系深感羞耻和不耐,但是为了儿子又只能维持着,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变好或彻底了断,既气自己的没出息,又气吴刚的没立场。 其实一直以来,他们之间就没有过夫妻之间应该有的情谊和道义,一直以来,自己就不是受到珍惜和保护的女人,更不是被他怜香惜玉地心疼关心的妻子,他心中可容纳的人和事太多了,唯有自己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而已!而安吉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她爱上的嫁给的,自始至终就是跟她离心离德的陌生人和伪君子! 送儿子去学琴,吴刚和儿子先出去,安吉紧追慢追都没追上,就不管他们了,兀自去吃了牛肉面,直接去了儿子学琴的图书馆阅览室看书,看到十一点多去接了儿子一起回家,以为吴刚已经走了,结果儿子打电话一问,吴刚却说他在一个私人诊所那里配药。 儿子豆豆告诉安吉:有次他碰上吴刚和吴德在那个诊所门口见面,吴刚给吴德给什么东西,说是什么票据,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安吉不想让儿子小小年纪掺和进大人们的纠葛中来,也就没有多问,等吴刚回来,看他做了回锅肉,安吉却早就闷好了米饭,便一起吃了。 吃过饭看了阵电视,催着儿子写了一阵作业,又让他去学琴了。儿子一走,安吉就无所事事,硬叫了吴刚去街上转,给儿子买衣服。吴刚却让安吉先走。安吉便去银行取了钱,打电话到家里却没人接,便打到吴刚手机上,吴刚说他在街上,要去邮局寄东西,安吉便走到街对面等他上来,躲起来想借机看看吴刚到底会干些什么。 远远地,看着吴刚走进了邮局,安吉便上到邮局楼上的商铺平台,看吴刚出来后准备去哪里,等了好一阵不见出来,安吉便又到邮局对面的一个商铺里,跟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眼睛盯着邮局门口看,见吴刚出来往上走去,安吉便掏手机准备打电话,却听见电话在包里响,拿出来一看正是吴刚打的,便一直追到吴刚身后将还在响铃的手机对着吴刚的一边耳朵。 吴刚回过头才说:“在哪里?” 安吉笑笑说:“我一直在你身后试图用旁人的眼光看看你,想发现你到底有什么魅力来吸引女人?结果果然发现,你走到外面就是人模狗样的像个人,难怪到处是跟你纠缠不清的男人女人!而我在这里工作饿了十几年了,打过交道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就算工作中打过无数次交道,下一次见面还是交不上名字!更没有一个称得上熟人的人!原来,是我没有你这样装模作样的本事呀!” 吴刚表情有点尴尬,一声不吭的往前走,安吉也无心无绪地跟在他身后走。 第416章 抠门到家 到一个商场看了几款毛衣,价格太贵,没舍得买,又到别处转了一下,想带吴刚去洪霞店里去看看自己看好的那几件衣服,吴刚却说农贸市场上的店铺里哪有档次高点的? 安吉嘲讽道:“是呀,你吴家出生名门大户,从小的生活档次就跟我们不一样!眼里有水知道往上看的!什么东西都知道要好的!反正我生在穷家里,对生活没有高要求,嫁上你更是掉在了坑里,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现在生活条件好点了,眼睛里见的还是‘打折’‘处理’‘甩卖’这样的东西!难怪跟你过不到一起呢!”吴刚不耐烦地说:“你别再叨叨了,赶紧买上了回家!” 安吉哼一声上楼,在别的店里走马观花一趟后,进了洪霞的店,没看到洪霞,就将衣服指给吴刚看时,洪霞进来了,她取下安吉要试的那件衣服,安吉穿上后,吴刚不屑地说不好看,安吉便只好脱下来,不好意思地跟洪霞告辞。 那天他们终究什么也没买到。 不过安吉想到那天洪霞的打扮,心里就有点小小的不好受,也许是嫉妒,也许是自卑,反正说不清楚。 原来个头本就高挑的洪霞那天穿了一件紫色的呢大衣,看起来皮肤很白,身材也很好,气质一下子提升了不少。而安吉俯身看自己,穿着一件又厚又大的羊绒棉衣,显得又矮又胖,精神气质倒比初中毕业的洪霞差了很多,不免有点寒碜。 不过想到如今的她跟曹铭已经没有了那种感情纠葛,她也不在乎自己在曹铭老婆眼里的形象了,就连偶尔的几次联系,也已经无话可说了。 而安吉从这次买衣服的事由不得想起她和吴刚没有离婚的时候同样去买衣服,吴刚给她上演的那一场戏,心里便更加寒凉了。 那次也是个春夏之交的换衣时节,有一天上班时,安吉发现同事丁梅穿了一双前后拼色的高跟鞋,样子很好看,就问她:”这双鞋还不错啊!但是鞋跟太高了吧?不累脚吗?” 丁梅低头边跺着脚给安吉看边说:“纯牛皮的,质量很好,鞋跟虽然高,但是穿着很舒服!你也买一双吧?” 安吉看着心动,但是一听纯牛皮,就觉得价格不菲,不是自己能消费得起的,便说:“很贵吧?我可买不起!” 丁梅说:“我这是肥仔给买的,你也让吴刚掏钱!这鞋真的很好,你放心买一双!我还买了一件小西装呢。” 安吉一想也是,自己省吃俭用地养家,吴刚却花天酒地地潇洒,是应该对自己好点了,就问:“哪里买的?多少钱啊?” 丁梅说:“鞋是同事薛科长老婆开的那个店里买的!她给打了折,已经很便宜了。衣服也不贵,明天周末叫上吴刚,我带你们去买!” 安吉便动心了,次日就和吴刚说好上街,并约好了丁梅一起去。 结果吴刚却和肥仔提前上街去了,安吉便和丁梅一起从家出发,她们走到银行门口的时候,安吉想到自己手里钱不多,便要银行取钱,结果被丁梅一把拉住说:“你别取!我说了让吴刚掏钱!你干嘛给他省着?老子们一天辛辛苦苦上班带孩子,让他们出去赚钱,这点钱不给我们花,要他们干嘛?” 可是安吉苦笑着摇摇头,还是过去取了几百元钱备用。丁梅气恼地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安吉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等和吴刚肥仔聚到一起,丁梅径直带他们去了同事老婆的鞋垫,经过试穿,买到了跟丁梅同款却大一号的皮鞋,心满意足地穿上了,付款时,安吉正要从包里拿钱,丁梅却一把打落了她的手,指着吴刚说:“掏钱呀!” 吴刚面有不悦却也不好拒绝,就拿出钱包付了款。安吉偷眼看着吴刚很不快的脸色,心里不悦却隐忍着了。 接着他们又去了丁梅买小西装的那家服装店。吴刚和肥仔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聊天,等着她们试衣服。 安吉试了几件后,最后选了一件黑色的小西装,和丁梅的几乎同款,但是号码同样大了一号。有了外套,就需要一件内搭,丁梅又给她推荐了一件黑色上镶着亮片的吊带,刚好和那件小西装搭配。 安吉满心欢喜地带着两件衣服从里间出来要付款,但是这次吴刚却装作没看见和听见她们说话,只管和肥仔说话。丁梅站在他面前伸手说:“衣服挑好了!” 吴刚如梦初醒的样子惊觉道:“买完了?” 丁梅说:“让你掏钱啊!不然叫你来干嘛?” 吴刚看了丁梅一眼,转头对着安吉,立马换了副嘴脸:“唉,奇怪了,你买鞋我掏钱,你买衣服怎么也要我掏钱?” 安吉有点无话可说,就要从包里掏钱。 丁梅顿时不悦了:“唉我说,你这辈子给安吉买过几件衣服啊?这才多少钱啊,就舍不得了?” 吴刚对伶牙俐齿的丁梅不好翻脸,就对安吉假装开玩笑的口气说:“我已经给你买了鞋,你也应该给我买一件啊,怎么又让我掏钱?” 安吉心里气得呼呼的,脸上却尽量装作没事的样子说:“我以前可没少给你买啊!再说今天这店里可没男装!” 吴刚立马说:“那你今天先自己买,下次我给你买!我今天没带多少钱呢!” 安吉看包括认识的老板娘的一伙人都在边上看,又不好意思给吴刚下不了台,就急忙掏了钱,拿着衣服出了门,心里满满的愤怒和羞愧。 吴刚一出门就叫了肥仔,说是有人叫他们商量个事,让她们先回。安吉和丁梅便先回家。 一路走下来,丁梅有点愤愤不平地埋怨安吉:“你呀!你就心太软!怪不得吴刚舍不得给你花钱,就是你惯的!我都说了让他掏钱的!” 安吉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不知道他的德行,我已经看透了!就买鞋的钱他都会要回去!” 丁梅说:“我就不信!就算他要你也别给!” 安吉苦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果不其然,当天吴刚回来,居然就跟安吉伸手要给她买鞋的钱,说是他拿的公款,第二天要去税务局办理纳税手续的。 安吉盯着他看了一阵,转身进卧室,从包里取出一百五十元,扔给了他。 吴刚拿着钱一声不吭地出了门,当天下午就没回来,晚上回来时已带着几分醉意,安吉冷个脸没有看他一眼,这个男人真的已经让她心凉透了,也是让她非常看不起的了。 第417章 容留过年 接近年关,吴刚从徐济成的亲戚那里买了三十斤牛肉回来,所以安吉也不好拒绝他回来过年的要求。 腊月二十七,吴刚回来过年时,已经到下午了。但是第二天,徐济成要去省城给丈母娘家送过年的肉,吴刚便又带着儿子一起去了,他找的借口是:他将自己正在制作的标书拉到了办公室,说是必须要在假期完成的。 外甥女也说她要去省城做头发,便随车去了,结果当天大家都没回来,家里只剩下安吉和母亲,忙活着蒸馍、榨油馃子,两个人实在顾不过来,就请来了同一个院子居住的表姐帮忙,熬到了凌晨三点多才完。就这样连续熬了两夜,白天还要上班,累的安吉头昏脑胀的。 他们回来的时候,外甥女婷婷给安吉带了一套茶具,其他则是他们一起买的各种零食。吴刚则去向不明。 大年三十日下午,安吉和母亲张罗着要去烧纸,问吴刚烧不烧?吴刚却说他已经烧过了,安吉和母亲互相望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安吉想起前年过年的时候,她和儿子豆豆出去给他们的祖宗烧纸,看吴刚走过,就叫了他一声,但是吴刚的脚步停也没停,原来他早就跑去单独烧过了。而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为安权结婚的事回了老家,烧纸的时候是母亲带安吉和儿子去烧的。 正当她们在那里各自画了一个圈,在圈里点上纸,正准备点火时,儿子豆豆却抢过一把烧纸去,也在边上画了一个圈,说:“这是给我们吴家的先人烧的!” 在安吉和母亲惊讶的目光中,豆豆边点火边说:“爷爷奶奶,我是你们的孙子,我长大了,给你们烧些纸,你们拿上花去!”说完就在那里趴着磕头。 他认真而憨态可掬的样子让安吉和母亲忍俊不禁,回来给家里人一说,大家都笑得气噎。 初一那天,吴刚就去给一些他的亲友圈拜年,安吉未加过问,心里也明白,无非又是那些他在工作中需要巴结的人或者他们的父母。这一方面,吴刚好像非常擅长,安吉自知不如却也不想效仿。 晚上回来,吴刚喝得烂醉,安吉看他要吐的样子,就给他床边放了一个水盆,没有过多关注。 初二那天,吴刚又去对门拜年,那是安吉他们单位一位副职领导的家,他们的老爷子是一位退下来的领导,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书画家。吴刚临走的时候,让安吉打电话叫安慧夫妻过来一起吃饭。安吉便依言打了电话,便动手准备包饺子。 安慧他们过来了,安吉打发儿子去对门叫来了吴刚,他进门就张罗着喝酒。 酒场上,吴刚和安慧丈夫提到姐夫们坑了他的那件事,有点牢骚满腹的样子叨叨不停,还提到外甥女过年那几天光玩不干活的事,说赵国粹两口子说别人满口是非,但是自己的女儿都那么大的姑娘了,一点没有教会起码的生活能力,眼看着安吉和母亲忙个不停,也真能坐得住! 安吉和安慧姐妹俩听着他们的议论都有点不爽,制止了几次,但他刚停一下就有絮絮起来。 言语间,吴刚又说:“我说我们复婚吧,你还不复!” 这是安吉再三要他对自己姐妹隐瞒的话题,谁料吴刚却在安慧夫妻面前提了出来,安吉脸色突变,但看到妹夫懵懵懂懂没听清的样子,就狠狠瞪了吴刚一眼,将话题岔开了。然后她和安慧忙着给她孩子去洗澡了,也没顾上管吴刚和妹夫又说了什么。 初四那天,安吉和安慧相约去给某个单位当门房的舅舅和相距不远的大伯拜年,回来的时候,安慧说她老公那天给他说安吉他们离婚了的话。安慧说她不信,她老公也说刚开始他也不信,但是吴刚将离婚证明拿出来给他看了... ... 安慧问安吉:“你不会因为这个跟吴刚吵架吧?” 安吉说不会,但是心里气得冒火。回到家,实在忍不住,就质问吴刚:“为啥我们当初说的好好的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却说出去了?” 吴刚说他喝醉了。 安吉怒骂:“喝醉了?喝醉了就光说我们家后面亲戚的不是,不说你们家一窝猪狗的好坏?你明明就是成心想让我出丑,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 吴刚也觉得无言以对,就极力躲避着安吉的锋芒,可是安吉越想越气,就在当晚赶他走,说:“反正你已经说出去了,我再没有理由将你留在这个家里了!这样我们什么关系?” 吴刚便收拾了东西拍门走了,安吉在他身后啐了一口:“去死吧你!” 过了一天,等安慧给两个顾客盘了头,她们便约好陪母亲回老家。 家里虽然经过老二安琳放假后早早回去后的大力整顿,卫生状况大有改观,可还是很乱,父亲也是衣衫不整,没有一点点过年的喜庆样子。 进门伊始,母亲挑剔的目光就四下瞄着,但好歹考虑到安吉姐妹和小女婿的脸面,欲言又止。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出门一个月没回家,已经没资格说三道四了。 第二天已经是正月初七了,应该到了安吉回家的日子,可是家里一切都乱糟糟的,父母亲的安置、哥哥安权的出路、房子的处置,都是麻烦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安吉知道自己也做不了决定,深感无力无奈。 中午的时候,吴刚打电话过来,安吉看了一眼九江电话给了儿子。吴刚在电话里问儿子问车好坐不?儿子说不好坐。 吴刚又让儿子问安吉:要不要给他们打电话叫个车过去接? 安吉犹豫了一下说行。于是过了一会吴刚又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叫了朋友的车过来接了。 可是等吴刚朋友开车赶路一小时过来进了门,安吉娘家的人却反应异常激烈,坚决不让安吉跟车回去! 安吉母亲还将安吉父亲拉到另外一间房里,将安吉跟吴刚离婚的事告诉了他。这一下安吉父亲也不答应安吉回去了。于是,安吉父母、二姐安琳一拥而上,对着吴刚叫来接安吉母子进城的司机控诉起了吴刚的不是,七嘴八舌将吴刚说了个人鬼不分,安吉则夹在中间插不上嘴也无话可说。只好打发走了那个一头雾水的司机。 进了门,安吉儿子一转身扑进安吉怀里哭了,说他要回去呀,怪安吉将他垫到这个地方了,说安吉一家的吵闹让他受不了了!、 安吉只好又出门去追车,却连影子也不见了。 第418章 横加阻拦 刚进门,吴刚却又打来电话,气急败坏地说:“车还等着呢!那么远的去接了,你们怎么不走了?一家人议论别人是非也就罢了,你的班也不上了吗?单位和工作不要了吗?” 安吉母亲抢过电话对吴刚一顿狠批,吴刚无奈求她:“你把手放在胸口想想!凭良心说话!” 安吉母亲声嘶力竭:“你自己想!你把我们这个老实人欺负成啥了?你既然跟她离了婚就再不要管她了!” 安琳也在边上骂,安吉无话可说,只好默不作声。 后来司机走进来看了看安吉又走出去,安吉也跟出去,想对他说一句属于她这个身份的人应该说的话。 到了大门外,司机坐进了车里,安吉正要开口,父亲却也跟出来,口气很凌厉的对司机说:“你去告诉吴刚,我们的人再不去,他的好心也别想了!” 安吉只好歉然地看向司机,说:“那你走吧,不好意思啊!” 好脾气也没个性的司机发动了车下了坡不见了。 安吉转身走进院子,满脸怨恨和落寞的儿子扑进她的怀里大哭:“你把我垫到这个破地方了!没有人陪我玩,没有好吃的!” 安吉只好将他的脑袋搂进怀里安慰他,可是自己心里也在冒火,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止住儿子的哭泣。 安慰无效的情况下,也想到吴刚说的话:“工作不要了吗?单位不要了吗?”跟他置气不要紧,自己明天就要上班呀,不回去怎么行?便带儿子飞奔出去,到打麦场边上看车走了没?想让车带儿子回去。 可是曲折苍白的土路上,始终不见车的影子,只好回到家里,却又接到吴刚电话,气急败坏地质问安吉:“为什么不回城?人家的车还在坡下等!不接上人人家不好要钱又不能不要了白跑一趟!” 安吉有口难辩,因为周边都是盯着她的凌厉眼神。正要说话时,电话被母亲抢了过去,声讨之下,那头的吴刚压抑着的声音也有点声嘶力竭:“妈啊,你手搭在胸口上想一想,我对你好着吧?” 这边安吉母亲一声断喝,把安吉都吓了一跳:“你自己想!你把这个人弄成个啥了?一夏天脸气成了黑锅底!你操心着你的兄弟们的事,谁管她了?谁家的男人敢背着媳妇和弟媳妇勾搭?多会儿都让你打坏!她跟上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谁心疼她了?现在既然离了,就不要再染了!你混好了,去找好的!” 安琳也在边上插言道:“别叫妈了!你没资格!” 关了电话,大家对着安吉一顿批斗,但安吉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头疼欲裂,抱着头躲进了隔壁小屋。 接下来,依旧是杂乱无序干不完的家务活...... 当夜,大家为家里的事吵的此起彼伏的,不得安眠,互相告诫别再说了睡觉,可是一阵一阵又有人引起话题,又是一顿争吵。最后安吉实在无法,就说了一句:“谁再说话谁是驴!”大家憋着笑在被子里乱抖。 儿子豆豆在边上也在被子里笑着乱抖。安吉终究忍不住,搂着豆豆一阵哈哈大笑,将一天来的压抑和委屈全释放了出来,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第二日快到中午,终于走开。安吉和儿子豆豆、妹夫于文明先回。安慧和安琳自然留下来陪伴父母,顺便也帮着招待家里来的客人。 他们步行良久后才坐上一辆拥挤不堪的小面包,到了半路又换成大巴车,没有座位,就夹在走道里的小马扎上。妹夫于文明站着,和一个安吉看不到脸的女的搭讪着聊天。下车的时候安吉才看到那个女的,似乎是个跟于文明年龄相仿,在等车后面下来的人,并不怎么搭理于文明,脸上的表情也冷冷的,让安吉不得不怀疑他们是曾经有过过往的旧相识,但后来分道扬镳了,女的好像还有旧怨未了,表情似是不屑一顾,又似是难堪。 安吉带着洞察一切的神情,以平和的口吻催促还在那里犹豫着的妹夫出站,漫不经心地问:“那是谁呀?” 于文明说:“以前认识的一个人。”还在回头看那女的渐行渐远。安吉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不过这个妹夫一贯的老实,那个女的明显不想理他,估计以前没什么事,以后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刚回家,安吉就闻到自己身上充满了浓烈的炕烟味,于是捉住了儿子,娘俩从头到脚换了衣服,将所有沾满老家烟火味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去洗,然后发短信告诉吴刚:“我们已经回家了,你朋友的车费我明天去给。” 但后来,去接她的车费还是吴刚给了那个朋友。 收拾完毕,安吉正躺在床上看书,却接到所长电话:“今天大家都上班了,我怎么没看到你呀?” 安吉急忙解说:“我回老家没有车回不来,请组长帮我请假了啊,他没有给你说吗?” 所长却不耐烦地说:“我就没有听他说起过!” 安吉急忙打电话给组长,是不是代她请假的事他忘了?劳驾他帮忙解释一下。过了一阵,那个行武出身、看起来严肃憨厚的组长发了短信说,已经给所长解释过了。 安吉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真是宁得罪是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啊!”她知道所长真是典型的小人,身上有他那个地域的人特有的精明和奸佞,对他们下属尤其刻薄无情,只要被他抓住把柄就会想尽办法刁难一番的,安吉已经吃了他几次憋了。 第二天,安吉去单位上班、补假,却被告知,大家正月十六才上班,这几天轮休。“铁公鸡”喝得满脸铁锈红,说是昨天大家在办公室喝了一天,有很多人都没来,来的人也是互相划拳敬酒,没有上什么班。“铁公鸡”昨天喝的酒,今天还醉着,回家的时候,就在楼梯上摔倒,脑后磕了个大包,被邻居给老婆打电话送医院缝了两针。安吉听说后,替他那个八哥鸟一样能说会道的媳妇叫屈,不过想到大家传闻中说她和自己的亲姐夫有点瓜葛,可是姐夫意外死了,她的心头好没了,跟这个文化不高却又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的男人,也是凑合着吧。 这样想来,安吉对自己的遭遇好像也不那么懊恼了,因为单说人才外貌和精明能干,她这大学毕业的公务员是赶不上那个虽然初中毕业、但是人非常精明的“八哥鸟”南方女人的。 第419章 豆豆叛逆 年后外甥女一直住在安吉家,贪吃美食而又时尚的她,每天朝八午中晚六准时到报到(周末除外),对着菜谱做美食,倒也将饭食打理的有滋有味的。 豆豆对这种生活十分认同,对这个已算得上很亲的姐姐充满了渴盼,不光是盼她温柔可人的关心照顾,更盼她不时拎来的零食,偶尔表姐迟到或者不来了,他就要询问几次。 而安吉的生活,因了她的加入,厨房不再让她忌惮和疏离,餐桌上的碗盘内容色香味间距规模和档次,而安吉摸摸自己腰间的赘肉似乎更多了,不得已联合乐基下午的稀饭就素菜,也够饱腹。 让安吉最认同的是外甥女也跟她一样酷爱读书,她从网上购来了安吉很多年前就听过的新新人类女作家安妮宝贝的书籍,只是之前安吉没认真读过几本,现在借着外甥女的东风看了几本,发现她的书里很多的内容都是重复的故事,似是而非的自传体小说和散文,带些颓废和深沉,安吉通过她的文字,似乎能看到一个小资而美丽的女人,彻夜坐在电脑前码字到天亮,洗把脸甚至不洗脸不叠被子,懒洋洋的出去吃点或者点外卖,然后又在大好的白天睡觉,或者逛街,完了继续这样的晨昏颠倒的生活... ... 但是才八九岁的豆豆似乎过早地进入了叛逆期,变得乖戾和粗暴,动辄和安吉顶嘴,互斗,安吉气得无法,就和外甥女谈起,觉得他血脉里就有种喜欢跟她对抗的因子,非常懊悔自己当初的选择给自己留下了隐患,便气急败坏地怨怼自己,粗鲁地咒骂儿子及他不负责任的老子。 那天中午,外甥女婷婷带豆豆去她家吃晚饭了,安吉一个人在家准备节食,边看电视边绣十字绣,脚搭在茶几上,非常地惬意。吴刚却突然回来了,匆匆忙忙的进了厨房炒菜。 有人敲门,吴刚过去开了门,很礼貌地请她们进来,还跟她们开玩笑,原来是两个收暖气费的女人,跟安吉和吴刚都很熟。 安吉笑着对小方说:“怎么办啊?我没钱呗!” 但是今天吴刚很爽快,给了她们贰佰元,说先交这些。 安吉说:“你交就交了吧,我可没钱还你!” 姓方的那女人笑说:“你得还呀?我们两口子之间也是有借有还的!不过他的工资折在我这里,我可从来没有给过他钱,即便借他的也是他的外快!” 安吉表现出明显的羡慕神情:“你怎么培养的他那么自觉?我怎么做不到将男人的经济命脉控制在自己手里这件小事?” 吴刚闻言却分辨说:“你好着点!去年我的一万给了谁?” 安吉有点恼火地说:“十年了,拿了你一万块,你天天提!” 小方两个人眼神奇怪的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开了票收了钱就走了。吴刚继续进厨房去炒好菜叫安吉来吃。 安吉陪着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吴刚吃过洗了碗,说是有事就出去了。 晚上九点多,吴刚回来,安吉正在看电视。儿子豆豆进了被窝,安吉去他房间关了大灯,又打开了台灯,刚回到客厅,儿子却冲出来,气势汹汹地冲安吉瞪着眼睛哼哼,样子十分地嚣张跋扈。 安吉一看他的样子又不得来气了,质问儿子想干嘛? 儿子才说他害怕!安吉正要指责他这么大人了,有什么害怕的? 而吴刚却不由分说地庇护着孩子,不让安吉说他。安吉不由得上了火气,将儿子几拳捶进了卧室,质问他想干什么?自己不过是替他关了灯,他却要冲过来是想打人不成? 吴刚却扑过来,毫无原则地护着孩子,指责安吉跟孩子计较。安吉更加气恼,借机在儿子鼓着包的嘴巴上捣了一拳,儿子倒还害怕了,不敢再吱声。 吴刚却跟安吉对立上了,说她像个泼妇一样。 安吉指着吴刚的鼻子警告他:“你以后少纵容他!让他这样子跟我对着干,你有什么好?以后再这样,早点滚出我的家,少掺和我们母子俩的事!” 吴刚看安吉气急败坏的样子,才气馁了:“你去看电视,我陪儿子睡。” 安吉收了势,躺在沙发上摊成一片烂泥,耳朵里听着吴刚和儿子讲着学习上的事,气慢慢地消了。 过了一阵,吴刚过来,却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安吉说:“喝点葡萄酒吧?” 安吉摇摇头未理他。吴刚径自倒了酒,坐在安吉身边,自己喝了一口,将酒杯递给安吉说:“你喝一杯吧,这比干红好喝。” 安吉拗不过,只好喝了。吴刚又问:“睡吧?” 安吉说:“你先睡,我再看一阵。” 吴刚便进了卧室,安吉却觉得自己醉了,四肢无力,眼神涣散,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动弹不得。 吴刚在卧室小声叫她:“差不多就行了,别看了,小心着凉。” 安吉嘴上说:“你睡你的。”却不自觉地站起来走向卧室,坐在床边脱了衣裤,只剩下胸罩裤头。 吴刚将自己身子挪到床里面,安吉撑着自己无力的身体钻进了被窝,心里一片混沌,对吴刚的肢体毫无感觉。 吴刚却动手解了她的内衣扣,一抬手就抽了下来放到了椅子上,一伸手揽过她的腰,一边抚摸安吉的身体,一边说:“你过年可吃了个胖!不过软绵绵的,挺好!” 安吉挣扎着说:“别摸,你说过以后再不跟我干那事的。” “可我没说不摸你。”吴刚一边反驳一边往下脱她的内裤,被安吉提住了不让他深入,并不是很坚决地推开了他。 吴刚没有强求,只是不停地抚摸着安吉,安吉有一刹那都觉得自己坚硬的心快被他软化了,但是理智很快地回到自己身上,就转过了身。吴刚却拌转了她的身体说:“亲一下。” 安吉说:“你亲掉的太多了,我的不习惯了吧。” 吴刚说:“别的根本不想碰!” 安吉冷笑:“怕是亲不起吧?价格太贵了!” 吴刚居然也笑说:“有这个因素,主要是不想。” 安吉觉得自己胸前很痒,就用手去挠。吴刚却一低头亲上了。 安吉冷冷的问:“有两个问题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第一个,我那年孩子夭折坐空月,你却天天夜不归宿,在哪里鬼混?第二个,你的母狗弟媳在你面前是不是表现得很亲热,你们关系好到啥地步了?以至于你一见她就忘了自己的家和我的仇恨?” 吴刚闻言便松开了安吉,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去,再一次给安吉掉了脊背。这是他惯用的手段,安吉已经熟悉到不觉得惊讶和生气。 第420章 同居纠纷 她接着说:“你是不是以为任何不要脸的事只要瞒着我,就可以随便干了?你们的家教是不是跟那个母狗家一样?我们本地人最忌讳的事,那个母狗娘家那里的人我们叫他们猪狗鬼,她可以不讲究,你也吃了屎了?现在弄成这样,母狗对你没有一句抱歉的话吗?你想想,那个母狗在你最落魄时那样歧视、侮辱你,又和杂种吴德合起伙来打我,有哪个逼脸去找你?她占了便宜洋洋得意到处宣扬,你离了婚,那个母狗肯定在偷着笑!她睡了你的被窝,你不嫌脏也就罢了,你还来钻我的被窝,无异于让那个母狗跟我们俩同床共枕!” 吴刚依旧不搭腔,起身问:“那边还有多余的被子吗?” 安吉气急败坏地道:“没有!”就不再理他了。 听见吴刚在沙发上放被子的声音和开电视机的声音,安吉只是沉沉睡着。过了一会,吴刚又过来,没事人一样说:“我想了想,你外甥女看见不好。” 安吉迷糊中冷哼一声:“看不见也知道你在和我鬼混!” 隐隐约约地听见吴刚穿衣,出门,安吉只是不想理,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座机响个不停,将安吉吵醒了,知道是吴刚,可是不接不行,只好爬起来接了。 吴刚说他在某个单位下设是招待所里,隔壁有人在划拳喝酒,吵得他睡不着,他想退了去别处登个酒店去。 安吉冷哼一声,并不说他希望的话:“为啥不去母狗家睡?那不也是你投入经济和感情的去处吗?你的兄弟情不是很浓厚吗?正好跟他去叙叙旧!” 吴刚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安吉回到卧室接着睡。 早上十点上完班回来,打开电脑,玩了阵游戏,又写了一阵自传体小说,正写到他们初遇在那个小镇过第一个中秋节的时候,那段故事在日记中记得很清楚,真实场景也在安吉眼前重现。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那是他们真挚的爱情,现在看来对于吴刚却不过情欲而已,真的是烈焰焚身啊,安吉替自己感到羞耻,想删去不写了吧,却又不能放下。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时分,安吉打电话给吴刚,想问他回来吃饭不。吴刚却死活不接,再打一次,吴刚匆匆接了,好像在办什么事。 安吉说:“不给睡觉就不接电话了?和你打电话的女人都得让你睡吗?” 吴刚匆匆回答一句:“我没听见,现在正忙,你有事吗?” 安吉问:“中午了,回家不?”吴刚说再说吧,又说回呢。 可是安吉娘俩都吃过饭了,他才来,自己热了饭吃,安吉也没多说什么。安吉一看到了自己上班时间,就匆匆出了门,没有跟吴刚说什么。 吴刚这次回来穿了一件新西装,又理了发,显得格外干练精神,和安吉俨然掉了个个,她倒像个居家的庸俗妇女,而吴刚倒像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精英。 下午安吉和同事正在街上收费时,吴刚过来打了招呼,引得几个正在付款的个体户都向他看。安吉心里有一丝得意,想想也可笑,这不是以貌取人嘛?他不过打扮了一下而已。 晚饭时,吴刚打电话说他走了。安吉也没说句挽留的话。 三月初,吴刚陆续回来过几次,有时候就是过来替公司办事,多数都是住在安吉家里,表面看起来他们就还是像一家人。 那个周四吴刚回到县城,住到周一才走,安吉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的。 因为过三八的缘故,吴刚便请安吉和徐济成、周婷婷一家三口吃饭,第二天吴刚又请了税务局的一位副局长及其老婆吃羊羔肉,因为那个副局长老婆原来是开鞋店的,现在他们的儿子上了高中,做母亲的需要跟去老家那边照顾,就要将店盘出去,吴刚此举就算是给她践行吧。 吴刚这人就是这样,对于外面的人永远比对自己家的人好。 吃饭的时候,那位副局长答应给吴刚送一双皮鞋,下午吴刚就过去穿了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脸上美滋滋的不无得意之色。过后吴刚和安吉带儿子去给他买书柜,没有看上,吴刚又急急忙忙去了他们公司设了实验基地的那个乡镇,儿子豆豆也去了小姨安慧家玩耍,家里剩下安吉一个人玩电脑。 吴刚回来后发现安吉一个人在家,便嬉皮笑脸地将她拉出书房说:“给个想头!” 安吉边推边骂道:“滚!少做梦!” 吴刚却边将安吉往卧室拖,边说:“什么都行!扫鸡毛油饼也行,拉条子也行!” 安吉忍不住笑了:“那就给你下面吃!” 吴刚也笑了:“那我正好想吃下面!”一语双关,让安吉脸都红了。 于是两人又忍不住激情四溢地上演了一场双簧戏。也难怪,他们两无论如何打骂吵闹,就算吴刚摔门而去,过不了多久又会死乞白赖地跑来,嘴上从来不说求和的话,但是行动上却就处处低就,大约舍不得的还是那事吧。 有次安吉就忍不住问他:“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事抓那么紧?好像功能也比别人强?” 吴刚却拉下脸说:“你尝过的男人多,有比较吗?” 安吉知道吴刚暗指什么,也不客气:“就是!别的男人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像你这样!你是拥有特种武器的人!” 吴刚没接茬,安吉也不再吱声,心里暗想:不要多想!既然他当我是床上用品,那我也当他是妇女用品吧! 今年过妇女节,单位安排大家在一家回民餐厅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又去量贩ktv唱歌跳舞,玩了个尽兴。过去就有点酒量的安吉自从生完孩子,身体受到大损,已经不怎么喝酒了,但是现在身体素质慢慢在恢复,那晚乘着高兴,便也酩酊大醉。 回到家,吴刚的表情颇有不悦。他就是这种人,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多少年了,不论安吉是在生病还是育儿,他经常在外面喝得烂醉如泥,回来吐得泼天泼地的,安吉都要扶他上床,还要给他拿来盛水的洗脚盆好让他吐,尤其是安吉怀孕那两次,吴刚在吴良跟人合伙开的酒店帮忙,每每半夜回来,都喝得烂醉,让妊娠反应本来就重的安吉吐得比他还厉害!可他哪里管过她的不适?现在安吉不过是偶然参加了一次单位聚会,喝点酒,他就掉脸子给她看,真是太自私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让安吉不爽,周一的晚上他们又爆发了争吵,安吉一气之下,就将他赶了出来,也不知道住到谁家去了,第二天一早,吴刚又打来电话送她上班,完了回省城上班了。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真的越来越远了。 第421章 不明来电 相比往年,安吉今年的工作可谓特别清闲。原来同样是一个单位,分工不同的岗位,工作强度和数量有着天壤之别,怪不得有人抢着要和安吉换岗位呢。 早上八点半上班开会、报到,九点多十点不到就回家,吃过或者干家务,下午一点上班收费,不到三点就可以回家。有时候遇上刮风下雨,甚至都不用出去。 不过安吉相比别人,又多了一项消费纠纷投诉处理和上报,待在办公室的时间相对也就长一些,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两两轮流,除了早上的学习开会外,其余时间可以不去单位,这也就是其他县区的同行之所以说他们闲的很的原因吧?可是,安吉为工作兢兢业业地劳累了这么多年后,才明白原来相同的工作性质有着不同的感受。所幸现在终于因为一次岗位的调整,安吉才品尝到了开心工作的意义,想到别人早就享受了这么多年,她也就坦然了。 因此,最近一段时间,安吉可以在家玩够游戏,就接着写她的自传体长篇小说《错爱人生风雨中》,看看有些地方标注的时间是三四年前,原来自己已经写了三四年了,可是故事的情节发展还停留在初涉人世那时候她和吴刚的初识,也是文章的开头部分,她的坎坷曲折的人生履历都还没有眉目,好多地方没有修改,很多故事都未及写入。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坚持到底才是真理,那就先照录日记吧,等以后再慢慢修改润色,还不知道能不能出版呢。 吴刚从上个周末就回来办事,说是省城来的专家来检测他们的产品质量,于是他在外匆匆奔忙,一天到晚都在吃饭应酬,每晚回来都醉醺醺的,而且一回来就脱袜子说自己脚肿了。安吉没咋理他,自己怀孕那时候肿成那样,也没换来他的一句怜惜,现在他为公家的事,累成什么跟自己有关系吗?他的工资收入又不交给她,甚至连数目也是个谜,安吉问过几次他都讳莫如深,后来也就不问了,他愿意给孩子买点东西就买点,不买她也不强求,反正两人之间也差不多形同路人,那就只管自己悠然自得,干好工作,再管好自己和孩子的饮食起居得了。 那晚,吴刚回来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脱了袜子说脚肿得厉害,要安吉给他打盆水他洗洗脚。安吉看他一眼,果然脚有点肿,便过去打来一盆水给他,让他泡完脚跟儿子去睡,自己要再看一阵电视。 吴刚依言,洗完脚就进了卧室,跟儿子睡了,他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没有拿。 过了一阵,安吉听见茶几上叮咚一声,下意识抬眼看去,却见吴刚手机的屏幕亮了,是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本来她不想管的,再说也没看他手机的习惯,可有怕万一他老板找他有事,别给耽搁了,就拿起来看了一下,之间手机屏幕上一条短信,内容赫然在目:“晚饭吃了吗?今天工作累不累?刚我接电话不方便,请谅解、又到周末,想起第一次见面情景,让人难以释怀。少喝酒,多睡会觉。开车注意安全。” 本来手机屏幕没有锁,短信看就看了,安吉没有多想,可是那句:“又到周末,想到第一次见面情景,让人难以释怀”的话,让她顿时疑窦顿生,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号码,也不是普通的同事或者朋友,就想看看其他内容,查一下名字,可是她打开手机通讯录,翻遍了都没有看到那个号码,安吉就有点忍不住了。便又查了吴刚的通话记录,居然发现这个号码是吴刚前几分钟打出去的,通话时间为零,应该是在吴刚进门前打了,而对方没接,所以又打了回来。 这就让安吉疑窦丛生,于是进了书房,用吴刚的手机对对方发了条短信:“那你说说第一次见面我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呢?” 对方居然就回了过来:“刚忙碌完明天的饭,要休息了。印象中,你谈吐儒雅、举止端庄,很温和,很会伪装。唉!我上当受骗了。呵呵,周末愉快。” 安吉瞬间明白这确实是个女人,而且已经跟吴刚发生了实质性关系! 安吉还想再发一条继续试探一下她的身份,可是听见吴刚过来了,便赶快将电话放进了吴刚裤兜。 吴刚进门来,果然心里有鬼的样子,但是看安吉正在收拾书架上的书籍,就找借口说:“我得打电话问问我的老同学兰斌,我的腿为何肿得都不能走路了?” 安吉便不动声色地说:“那你赶快问问。” 吴刚便当着安吉的面打通了他那位省立医院的同学的电话,并说了一阵话,才挂机,让安吉回卧室。 安吉看着他说:“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吴刚便穿好了衣裤坐在了沙发上说:“什么事?” 安吉扬起电话机说:“这个号码是什么人的?” 吴刚说:“我咋知道?” 安吉看他装得挺无辜的,忍不住来气:“你能打出去,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吴刚便找借口东拉西扯的,说是省草原处某处长吧?他们在谈工作上的事。 安吉问:“某处长是男是女?” 吴刚说:“肯定是男的么!” 安吉冷笑:“既然是男人,为何不接电话?是不是工作机密怕别人听到?” 吴刚淡然说:“那你打过去问问呗!” 安吉闻言便打了过去,可是连打几个对方都挂了,安吉这下更加肯定这女人一定是个有夫之妇,只是在和吴刚玩婚外情游戏而已! 安吉让吴刚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吴刚却一言不发。 安吉拿了吴刚手机进了书房,取出内存卡,将手机拿出去放茶几上说:“你出去吧,别再来了。既然你有了别人,那就是将这儿当旅店了,何必呢?你又不是住不起店!” 吴刚仍旧一言不发穿上衣服就走。 安吉拦住他说:“还有这几个月的住宿钱你也要放下。” 吴刚暴怒,从钱夹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一边撕个粉碎一边说:“钱钱钱!奶他妈往钱上碰死!” 安吉轻描淡写地说:“呵呵,这点小钱还碰不死人。” 吴刚拍门而出,而手机却留在了桌上,过了驿站又来敲门要,安吉将门开了个缝递出去了。 过一阵又听见门铃响,安吉接起来,仍旧是吴刚,居然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下流的小人,你把我的手机卡去掉干嘛?” 安吉冷哼一声:“那么着急打电话给她?这么迟了恐怕她也不敢接了吧。” 吴刚继续骂两句后又上楼了,到门口拍门一边大声骂:“你什么意思?你太卑鄙无耻了!” 安吉不甘示弱:“你才卑鄙无耻!阴山里吃草阳山里屙粪,你还是人吗?既然你在兰州找了女人,还跑我家来什么意思?你讲老娘当做了什么?” “你少管!你把我的卡还给我!” “不给,你滚!” 终究是没有给,并将他的卡放进了自己的手机里,她倒要看看吴刚这几个月在和什么样的女人玩幺蛾子! 吴刚骂骂咧咧地走了。安吉在沙发上坐了好久,才算平复自己狂怒的心情。 第422章 开诚布公 安吉忍气吞声过了两天,适逢周末,却要求全体上班,安吉无奈只好早早报到。 开完了会,安排完了工作,终于抽身出来走到问外僻静处,拨通了那个电话,果然是个女人接的,声音恹恹的,一听就是没睡醒的样子。这下安吉更确定了这个女人也跟自己一样是个上班族,可是人家周末还在睡觉自己却还得加班,怪不得有时间和别的男人玩暧昧,心里更加不平了:“吴刚啊吴刚!你说你什么玩意儿!想不到你一介武夫,机缘巧合娶了我,养你这么多年,好歹等到你有点出息了,总算混进了省城,有机会接触所谓的白领阶层,居然还鸟枪换炮跟人家玩上暧昧了!真是‘天生有才’啊!” 安吉说:“起床了吗?” 那边停了一下,显然有点惊愕:“你是谁?” 安吉说:“你一看这号码就应该能猜到我是谁了,还用问吗?是不是有点奇怪?我问你,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你是什么人?” 那头的女人立马警觉起来:“你是谁?我不认识他!不知道!” 安吉忍无可忍又怒不可遏:“你们半夜三更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短信,还说不认识?看来你也是个见不得人的烂货野婊子!” 那头挂了电话,让安吉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要是她能谦和一点老实承认也就罢了,可居然如此嚣张!这就让安吉气恼不堪了,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将此女人的身份追查到底! 可是一天下来忙忙碌碌无暇顾及,后来发现有徐济成妹妹徐佳莹给他发的信息:“小吴哥哥你在哪里?赶快给张股长回电话!” 安吉回复:“吴刚电话在我手里,昨晚发现他背着我跟别的女人联络,关系还已经很深了,他被我赶出门了。你想别的办法找他吧。” 徐佳莹回过来:“嫂子,快别闹了!他对你和孩子还是挺照顾的。再说现在重找一个谈何容易?像我一样的家不是家了。” 安吉回复:“那也不能一只脚踩三只船吧?” 徐佳莹又回:“其他的事先不说了,我们要个项目多不同意,让他赶紧联系吧。” 安吉冷冷地回复:“他干什么跟我没关系,赚多少钱都是他用来养他后面的那一窝猪狗和野女人的。对了,以后别再叫我嫂子了,我没有男人没有丈夫,当不起谁的嫂子,最多叫声姐或者直呼其名就行!” 徐佳莹发过来一个字:“唉!” 安吉知道徐佳莹一直以来将吴刚视作自己亲哥哥徐济成之外的又一个哥哥的,可是现在她这个好哥哥干了这样丢脸的事被抓包了,她也是非常无奈吧。 安吉还是设法打电话给他们一伙的人,正好吴刚跟他们在一起,接了电话后,安吉说:“徐佳莹说给他们单位的某股长回个电话。” 吴刚怒气冲冲地:“我用什么打?” 安吉冷笑:“公用电话不能打吗?你不是很会活人吗?借用一下别人的电话也不行?那个女人的电话没有存,你怎么背的滚瓜烂熟的?” 吴刚啪的挂了电话。 快到中午下班时,安吉给那个女人发了短信美美地收拾了她一顿,说她可怜又可笑,一个有家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当第三者?还自以为是遇上了知音,实际不过是被这种不要脸的臭男人欺骗着当了一回玩物而已!还颠颠地在那里自作多情什么这样那样的动感情!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安慧叫安吉带孩子过去她家吃饭,安吉便往妹妹店里走。 吴刚打来电话:“我求你把手机卡还给我,这两天办的那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安吉说:“管我什么事?你先给我解释清楚再说。” 吴刚迁就:“行,完了我解释,你先要紧给下手机卡。” 安吉说:“你们要的钱下来归我。” 吴刚一口答应:“好好好!” 安吉走到市场那里,正好妹妹、妹夫和安吉儿子豆豆都在那里吃酸奶,他们冷眼看着安吉和吴刚的一举一动,安吉也坐在那里盯着吴刚看,吴刚只是面无表情读坐着。 过了一会安慧他们走了,吴刚才说:“张股长在上面等着。” 安吉便跟他一起上去,见到那个老是笑嘻嘻一看就是好脾气的工信局股长,不待安吉说话,张股长就说:“夫人亲自护送吗?” 安吉说:“哪敢当夫人?小妾都不算!二奶也不算,只是他儿子的保姆。” 那男的不说话了,吴刚赶紧打岔道:“这两天手机出了问题刚修好!” 他们说话的时候,安吉将吴刚卡上收发的短信转发到自己手机上去。 吴刚急了说:“你别误事了!” 安吉冷笑:“你是怕耽误了她的电话吧?” 吴刚只好赶紧跟那股长说要项目的事。说需要一个原始公章印,安吉便给自己当信用社主任的堂嫂打电话,堂嫂说可以,就是要到下周一了。只好作罢,他们又想别的办法。 晚上吴刚回来,又是酩酊大醉,安吉再问:“现在该说了吧?那个女人是谁?” 吴刚不吱声,安吉再问,他就说:“一个婊子、野鸡而已,有什么好问的?” 安吉恼怒之下,拍了吴刚的手机,结果吴刚捡起来一看一片白屏,吴刚看看安吉,出乎寻常地没有发火,脱了袜子说脚肿的穿不下鞋了。 安吉未吭声,给他倒了一盆热水。吴刚洗了脚去和儿子睡了。 第二天周日,儿子去学琴了,安吉坐在沙发上丢盹,因为昨晚看电视没睡好。吴刚过来躺在那头,躺着躺着,就钻过来了。 安吉没动,吴刚开始动手扒她的裤子,压上来。安吉无动于衷地任由他肆意,就当他也是自己找来发泄欲望的面首吧,不过身体需要而已,何必在意太多? 结果三两下以后,安吉受不了了,要他去床上,于是又上演了一场同床异梦、各怀心事的激情戏。安吉再次感到受原始本能支配的自己,身心分离的现在真是不堪正视了!就当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他吧,就当自己从来跟他就是个各自需要的工具吧! 吴刚电话响了,他们一起的人叫他了,吴刚匆匆而去,安吉一直躺到十点多,起来洗漱干净,又洗了一个刚刚铺过的小床单,去书房趴在电脑上继续写她的长篇小说《错爱人生风雨中》。 第423章 两女对决 快到中午的时候,安吉打通了那个女人的电话,那头她还振振有词地质问:“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安吉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女人还一个劲地问:“你先说是不是?” 安吉冷笑:“看来你是等不及了!那我问你,你离了没有?你离了的话才有资格说这话!不然就是第三者插足!” “你别管我离没离!反正我是听说他离婚了才跟他交往的!” 安吉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女人说:“别人介绍的。” “目的是什么?” “就是和他认识了谈朋友。”那女人倒是老实回答。 安吉问:“你们什么时候见的面?” 那女人说:“就是国庆节以后,不是你把他的脸挠了吗?觉得挺同情,所以就......” 安吉忍不住笑了:“你看到一个男人的脸被挠了,就觉得同情,你这同情心也太泛滥了吧!那你不知道他的脸被挠的原因吗?” “那我可不知道。” 安吉于是告诉她,吴刚如何背着她将弟媳妇领到房里住,弟媳妇还说吴刚对她多好多好的话,她如何气恼不堪要求吴刚解释他们干了啥,吴刚如何打她,他们如何离的婚,然后吴刚回家继续住在家里不走,后来国庆放假期间安吉到吴刚那里,如何发现他的端倪,他如何打她,安吉因此才挠了他的脸!后来吴刚又如何缠着她复婚,然后他们现在准备要第二个孩子...... 那女人还算有点良知,赶紧给安吉道歉说她不知道这些,以后坚决不接吴刚电话,也请安吉不要给她打电话发短信了。 安吉反过来说:“你要是想找他也行,我们十多年风风雨雨过来了,遭遇的太多,感情总之已经消耗完了,有的话他也不会再三出轨找别的女人了!现在已经这样了,也许你更适合他吧,不要觉得我在挑拨你们关系,我不过告诉你一个事实,咱们都是女人,不要被他蒙在鼓里骗过来骗过去了。” 那女人那边很吵,好像是个人很多的公共场所,还有人叫她下班,安吉听见她跟人家打了声招呼让别人先走。 安吉说完了,那女人说:“那好吧,我保证自己以后再不会跟他交往,想不到他是那种人。” 安吉笑了:“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能想到你眼里端庄儒雅的好男人会那样对待跟他风雨同舟走过最艰难时光的妻子,会为弟媳妇和老婆离婚吗?你还觉得他可怜吗?值得同情吗?” 那边良久沉默后,终于说:“我坚决不和他来往了,你也别生我的气,因为我确实不了解这些... ...” 挂了电话,安吉长吁一口气;“该是跟他算帐的时候了!” 给吴刚发信息问他啥时候回来?吴刚说明天。安吉又问道:“那件事啥时候给我解释?” 吴刚说:“哎呀真是,你说的啥我不知道!没有那么个人我给你说啥?” 安吉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就决定乘下次吴刚回家再问,到时候来个关门打狗,看他如何逃避? 可是吴刚从青海回来又去了另一个省,好像始终再跟安吉打擦边球,安吉知道他是为工作上的事忙,也逮不住他,只好暂时不纠缠此事。倒是吴刚去了那个盛产大米的省份时,打电话给安吉问她要不要带几袋大米回来? 安吉当然说要,结果有天安吉下班路过门房时,看门的大爷叫她说有吴刚放下的东西让她拿上去。安吉一看是两小袋大米,就和外甥女婷婷分两次提了进来,没见到吴刚的面,说是在银行办什么手续,办完又去了临县。 周四正好没事,安吉回家洗了些衣服,睡觉时感觉头昏脑胀的感冒了,第二天就头晕流涕,早上去单位开完会,请了假回家休息,路过市场去付了定制裤子的钱。记着去市场上开纸货店的表嫂那里看了老姨妈,买了些香蕉。 年过七旬的老姨妈是安吉母亲的亲姐姐,当初在安吉儿子几个月的时候被安吉请到小镇上的单位宿舍帮自己带孩子,对安吉有恩的,可是后来很快就被自私贪婪的老姨夫借口表弟媳妇生病、家里没人干活等理由叫了回去,还将安吉和吴刚给姨妈的两百多零花钱买药买啥的花掉了大半,剩下的几十块老姨妈紧着还给他们两人买了够做两条褥子的布料,安吉大姐安欣看着姨夫和姨妈各自不同的表现,气得不行又不好说啥,只好后面给安吉抱怨说老姨妈太老实,有几个钱全花给那个漏风的家里了,而老姨夫太自私,只管顾着自己,也好意思花老姨妈给安吉哄孩子挣的钱。 老姨妈看到安吉去了很高兴,拉着她的手问这问那的,安吉看着她跌进深坑里的眼睛,心里的难过更深了,急忙问她:“你眼睛能看见吗?” 老姨妈说:“能看见的,也幸亏你那年给我做的手术!” 说到这里,安吉想起当年自己调进城里上班,经历了吴刚一家兄弟的房产之争后分家另过,吴刚外出北疆打工,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也很寂寞孤独,也感念视力不好的老姨妈帮自己哄了孩子的恩情,打听到县医院有免费做白内障手术的机会,就顶着表哥表弟们的无来由的反对,将她接来县城,亲自带她去医院做了白内障手术。 可是直到手术前后一个月的时间里,表哥表姐别说来看看,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过问一声!后来手术做的很顺利,姨妈出院后,安吉将她接到自己家里照顾,可怜安吉那时候也是租住着房子又在还贷款,自己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没给手术后的老姨妈买只鸡熬汤补一补!硬是跟着安吉吃着简单的饭菜熬过了那一段时光! 老姨妈手术后瞬间觉得眼亮心明了,回家后看到家里的庄稼地长满了杂草,就顾不得休息,忙着扑下身子去拔草,结果过度的眼力消耗和身体劳累又让并没有完全痊愈的眼睛累坏了!表哥表弟反过来还怪安吉将他们母亲叫来做的手术没起作用! 安吉明白不是手术的问题,而是老姨妈手术后营养不足加休息不够,乃至做好的视神经又受到损伤,也一直自责当年自己条件太差,竟没有舍得花钱给老姨妈买一只鸡补补,自己和儿子也可以一起沾光啊! 如今看到的老姨妈身体孱弱,又瘦又老,视力又不好,还忙着给重孙女缝棉衣。安吉心里越发觉得亏欠了姨妈。 表嫂当着安吉的面提到他们家的儿媳妇,颇有微词,说她脾气太差,天天就是和他们儿子吵架,具体为了什么也不知道。安吉问她去哪里了?表嫂说回娘家去了。 第424章 感恩姨妈 如今安吉看到老姨妈身体孱弱,又瘦又老,视力又不好,还忙着给重孙女缝棉衣,心里越发觉得亏欠了姨妈。 表嫂当着安吉的面提到他们家的儿媳妇,颇有微词,说她脾气太差,天天就是和他们儿子吵架,具体为了什么也不知道。 安吉问她去哪里了?表嫂说又回娘家去了,言语里能听出她对这个儿媳的失望和不满。 表嫂留安吉吃饭,便给外甥女婷婷和儿子豆豆打个电话说了一声。安吉觉得头很晕,便在表嫂床上躺了一阵。 吃过饭,安吉帮着老姨妈缝衣服,表嫂的儿媳妇和亲家来了。那小媳妇个子不高,长得也很难看,五官像捏包子一样皱在一起,表情一看就不是那种喜庆的样子。见了安吉也不知道打招呼的,只是在表嫂授意下,才勉强叫了一声娘娘。 表嫂亲家呆了一阵就匆忙走了,说是他们家种的大棚蔬菜要摘菜,这几天特别忙。安吉便明白这是他们闺女跟安吉表侄子闹了矛盾跑娘家去了,现在被自己娘家妈送回来了。那女人也有点不明事理,临走时还说让安吉顺便把她外孙女的棉衣缝完再回去。 安吉听着反感:“我和你家姑娘一样都是读书人,你家姑娘当了妈还不学着做这些手工活,怎么好意思使唤别人?再说我也是随手帮一下的,哪里就有义务了?” 又坐了一阵,安吉本想请老姨妈去自己家,可是身体很不舒服,就说要是自己明天周末不去省城的话,就来请姨妈。 回到家已经三点多了,见到桌上放的东西,是几箱临县特产,便明白吴刚回来过了,可是房间里没人,就打电话问他。 吴刚说自己在某单位办事,让他别出去,他回来取手机。安吉便答应了,躺床上休息。 过了一会,吴刚按门铃,安吉挣扎着去开了门,又钻进了被窝。 吴刚进来就找:“人呢?”安吉未吱声。 吴刚进了卧室看到被窝里睡着的安吉,以为她就是专门在等他,便嬉笑着扑上来,完全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 安吉没好气的抗拒着,吴刚却嬉皮笑脸:“别装了唦!你不也需要吗?咋俩啥关系,你还这样,我是来帮忙的!”不由分说就脱了安吉的内衣。 安吉一听来气了,一边推搡他一边说:“你先给我交代那个女人是谁?” 吴刚却看着被自己伯乐衣服的安吉露出的身体,馋涎欲滴地说:“哎呀,太诱人了,快让我吃几口!关键时候你不要打岔!” 安吉不依:“你说了再干别的!她什么单位?” 吴刚却支支吾吾说:“网上认识的。谁知道她姓啥叫啥,问单位人家也不说。只知道网名叫什么‘天上仙草’。” 安吉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作罢,就权且当他一会工具吧,她的例假已经超出了半个月了,应该不是怀孕,而是坏情绪导致内分泌紊乱了吧。反正习惯了,每次的例假都是被他这样引导来的。 这一回也是因为和他生气后没有好好交流,所以又一次失调了,身体不舒服不说,心情不好也导致脸色很差,而前几天安吉头疼的厉害,以为快来了,却又没有来,脾气也一天比一条糟糕。 吴刚黏糊一阵后,站在地上,安吉以为他不好意思,就让他上床躺一阵。吴刚却说他车里有人在等呢。 安吉吃惊说:“你真不要脸啊!让人家知道你在... ...” 吴刚满不在乎:“我是男人哎,这么长时间了,也该... ...” 安吉闻言,便也豁出去了,翻身上马,驾驭着吴刚一阵暴风骤雨,可是吴刚很快缴械投降了。现在的他们真像一对偷情的男女,本来也是,安吉无意复婚,吴刚又在做两手准备,不过都是将对方当做替代品,也好吧,就算偷情也比跟陌生人好! 吴刚穿好衣服匆匆走了,顺便带走了他的手机,安吉继续睡到天昏地暗。 儿子豆豆回来以为安吉不在,欢快地叫声:“天助我也,可以玩电脑了!”一溜烟出门去叫来了楼下邻居家他大一岁的安吉同事儿子来弄电脑,结果没解开密码,两人不胜惋惜地叹气。 安吉清清楚楚听着他们说的话,只是不做声。后来儿子过来洗手,猛一看安吉睡在床上,吓了一跳,大叫:“我的老天!完了完了!我老妈居然在家!” 安吉从被窝里探出头笑了:“请的哪家高手在破解密码?”胆敢进来让我看看?” 外面的小子听见安吉说话,一溜烟跑下去了。豆豆怪怪地来讨好安吉,请示她要下去玩一会,安吉答应了,豆豆欢快地穿好鞋,拍了门噔噔噔就下了楼。 晚饭时外甥女没有来,儿子习惯了她做的饭,不要安吉做给他吃,安吉只好煮了粉。豆豆让安吉将汤喝掉,安吉喝完了汤,忍不住吃了一口粉丝,他就又哭又闹的。 安吉气不过,扔下他去上电脑,查了那个叫做“天上仙草”的qq账号,ip却显示是个湖北的男人,空间里什么也没有,明显吴刚是撒了谎或者他们已经订立了攻守同盟,将空间封闭起来了。 安吉怒不可遏:吴刚这个狗东西是跟自己斗智斗勇到底了!便写了一篇“第三者追缉令”发在网上去,公布了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和自己的邮箱,希望有认识她的正义之士给她提供情况!还发了好几处,她要让她无处藏身!这些不要脸的都市贱女人! 安吉做这些的时候,简直失去了理智,完全不考虑自己这样做会导致什么后果?万一侵权了呢? 连日来的情绪败坏或者是劳累让安吉再一次身染沉疴,一病不起。尤其是自从那天吴刚来过后,安吉就起不了床,初期时感冒,头晕伤风,见不了风,一整天都躺着,没吃几口东西。 中午安吉挣扎着让下班回家的外甥女带儿子去外面吃饭,顺便给他她带回来一份砂锅煮饺子。 当儿子豆豆回来时,用塑料袋提着饭,外甥女却没有跟着来,安吉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将她这个生病的姨妈当作一回事,心里不悦,却无法言语,只能一切靠只有八九岁的儿子了。 第425章 安吉病重 豆豆将塑料袋提到安吉床前,看安吉抬不起头、支不起身子的样子,为难地问她:“这怎么吃呀?” 安吉让他将饭倒进一个大海碗里,然后端过来暂时放床头柜上,然后再去取来一个大汤勺,自己硬撑着坐起来。 豆豆给她后背垫了个枕头,并在碗下垫个纸板,用大勺子一口口喂安吉吃,心疼关切的表情让安吉不胜感动。 数不清多少次了,每当病中,都是儿子这样来照顾她的,而吴刚除了揭短和笑话,没有做过一星半点,自己也不知道凭什么就能跟他过了那么多年? 晚上,儿子豆豆说他们学校定了电影《战鸽总动员》,之前就跟同学约好了的,他特别想去看,可是又不放心将生病的安吉放在家里,就想让安吉也去电影院陪他,他也好随时预防安吉晕倒。 安吉说:“你自己去吧,你看妈妈哪里起得了床?” 儿子哭了:“那我不去看了,陪你行吗?可是我的《战鸽总动员》,我盼了很久啊!” 安吉挣扎着安慰他:“没事,你和同学一起去看吧,妈妈一个人在家可以的!” 豆豆大哭:“可你病成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你还是叫姐姐过来陪你吧?” 安吉说:“姐姐没下班,不行的。你去吧,我就这样躺着等你回来。你看完了回来给我讲。” 豆豆依旧哭着,抱着安吉的头:“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呀!妈妈你起来吧,到殷红阿姨那里去,让她给你扎一针就好了!” 安吉泪落如注:“不要担心我,儿子!妈妈为了你,也得活下去!我这样子还死不了的!你放心好了。赶快去吧,免得同学们等急了!” 豆豆抱住安吉的头给她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却成串往下掉:“妈妈你一定要好好的啊!不行,我非得把你交代到谁那里!不然我看电影也不安心!” 于是,安吉答应了豆豆,一定去殷红阿姨那里输液体,而且让他看完电影就去殷红医院找她,还给他带上了自己的小灵通电话,以便联系。 豆豆终于走了。安吉沉沉躺着,万念俱灰中只有一丝希望的火苗在燃烧。给吴刚发了短信:“活着没意思,死了一了百了。儿子和房子都是你的了,银行还有我省吃俭用的叁万元钱和基金,还有几份保险,足够你们父子俩过得幸福美满了。我已经无牵无挂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给父母养老送终!自从嫁给你以后,我没有实实在在地关心爱护过他们,却还让他们为我担心忧虑,后悔当初没听他们的。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亲情无价!怪不得你会那么偏向着自己后面那一伙虎狼!事已至今,祝你在亲情的滋润中越过越好,享尽人间环海,等你回来,唯一可做的就是烧毁我所有的照片和书籍,以及我写的对你不利的一切文字,卖掉房子扫清障碍,并去省城安营扎寨,开辟你的新生活!也免得有人干扰你!” 安吉唯一没有对吴刚提到自己的病,她知道说也没用,反正就算他在身边,也从来没有关心过问过自己的身体健康和心里想法,反而变本加厉伤害她! 她真的已经厌倦了尘世,这没有爱,没有真情,只有谎言和欺骗的现实,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她多少年的牺牲和付出又值得了什么? 发完短信,安吉关掉了手机和小灵通,任由泪水一个劲地流淌。 座机响了,安吉无力去接,也知道是吴刚打来的,没意思了,也知道他想说啥。 七点多,外甥女回来了,也说没吃饭,说她随便吃点。 安吉挣扎着爬起来去打针,先洗了头,挣扎着吹干,脸色憔悴的没法看。 吴刚又打来电话,是外甥女婷婷接的,他说:“你把你三姨妈送到医生那里去输液,你照顾一下她吧。” 安吉听见了,心里在冷笑。 坐了一阵,儿子看电影回来了,脸上表情很高兴,但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安吉一眼后,脸色又转瞬变得担忧,不过再一看自己的表姐也在,又长出了一口气。 安吉将儿子豆豆交代给外甥女后,就去了殷红处输液。 殷红这晚上和那个驼背大夫值班,他们给安吉量了血压,是50-80,驼背大夫说:“这是休克血压了,放到别人身上早就休克了,你怎么还一个人跑上来了?”说着赶紧给安吉开了药让殷红给她输上。 鉴于安吉心脏震颤不已,驼背医生没有给她加感冒药,只加了能量提高体能。 殷红给安吉挂上吊瓶,让他在她的休息室里躺着,安吉气息奄奄地,眼泪依旧不停地流淌。真有种生命垂危的感觉,可是临终之时,谁是她身边执手相看的人? 输完液,安吉明显有了力气,和殷红聊了很久,殷红睡着后,安吉毫无睡意,黑暗中想了很多很多,脑海里全是和吴刚的前尘往事,初时、相恋、苦等、成婚,以及婚后的家暴和虐待、冷漠,这些年坎坷蹉跎的一幕幕,再到争吵不断、离婚后的纠缠不休,所有的一切都是错上加错! 安吉想到这些,心脏再次不停地震颤起来,这病是若干年前因吴刚而生的,现在又因他而犯了。安吉赶快找出救心丸来吃,否则真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手机没电了,虽然安吉包里带着充电器,却没有拿出来,就与世隔离一个晚上吧。 安吉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天,起不了身,脑子里却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感冒好象好了,可她身心俱疲,对生的欲望几乎降为零,连看电视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一个晚上,安吉挣扎着给吴刚发了信息:“到今天,我们离婚已经整整七个月了,这七个月对你是放飞自我、充满新鲜刺激的尝试和形形色色的爱的风险,当然还有各种资本的积累,过的充实而满足吧?你知道我过得怎样吗?不过我也知道这不是关心的,你太清楚我这样的黄脸婆值配被你利用和欺骗,给你儿子当保姆的同时还充当着你的泄欲工具!不过你左拥右抱的时候,内心里有过羞愧和不安吗?” 吴刚没有回信,打过来电话却被安吉吵得天昏地暗的,尤其是第二天晚上,安吉更是声嘶力竭的大哭,并扔了电话,后来才发现外甥女和儿子都在家里,静悄悄地听着听安吉和电话那头的吴刚吵架。 第426章 走出阴影 儿子的小提琴老师打电话问安吉:“你家儿子怎么没有来学琴啊?” 安吉方才意识到这几天自己只顾着生病和与吴刚吵架,居然完全忽略了对儿子学习的重视,只好解释说是自己生病,没顾上督促儿子去学琴。 而安吉发现,自己大哭时,外甥女正在卫生间外面洗脸,明摆着就是听见了她的声嘶力竭,却一声不吭,既不来去安慰又不予干涉,只是安吉为自己的失态而觉得丢脸。 30日下午,外甥女才忙忙碌碌中回来,总算好好地做了一顿饭,安吉挣扎着吃了些,感觉有了坐着和说话的力气,晚上看了一阵电视,想想也该和网上认识的那几个朋友联系一下了,吴刚既然早就迈出了一大步,不但有人介绍还已经正儿八经的谈上了,自己却还蒙在鼓里,毫无防备的做他的备胎,坚守着这块残破的围城呢?真是傻到家了! 吴刚的说法是她既然不复婚,那就别管他,他也得找。安吉质问:“你既然决定要找了,为什么还要住在家里欺骗我的感情,玩弄我的身体?” 吴刚否认自己欺骗和玩弄她,再一次否认跟那个女人见过面。 安吉自然不信,拿出从他手机里转发到自己手机里的短信验证,吴刚只好说:“就见了一面,在广场上。大概四十多岁,以后再没有见过。” 安吉冷笑:“你是电影明星?让人家只见一面就难以释怀?你是那种坐怀不乱的人?” 一直以来,对吴刚的德行,安吉自然再了解不过了,但相信他就算不会主动出击,也抵不过比人对他投怀送抱。 那个月底的最后一天,安吉挣扎着起床,去表哥家请老姨妈来家里做客。跟表嫂和姨妈坐了一阵,她们都在劝安吉和吴刚和好,安吉一次次忍不住眼泪。可是跟他,还有希望吗?还有必要吗?离婚半年,吴刚一面要求跟她复婚,一面又在不断约会,跟别人见面,谈情说爱也就罢了,临进家门还不忘跟人通报一声,完全将安吉瞒的密不透风,他还是个值得自己回头的正人君子吗?就算复婚,他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吗?会对她忠诚老实吗? 安吉给那个女人打过电话,果然如她所说停了机,但也有可能仅仅是她将安吉的号码设了黑名单,她打不进去而已!但不能保证她和吴刚私下仍有联系。 请来了姨妈到家,安吉和她坐着说了很多,关于老姨妈那代人的前尘往事,关于她自己和老姨夫的婚姻和感情纠葛,原来每代人都有他们不同的悲欢离合,不过时代不同,情节不同而已,但无一例外地,从古到今,女人都是婚姻感情的牺牲品! 说到安吉自己的情感和婚姻,老姨妈说她才知道她这些年遭遇了什么,说怪不得她在她父母和姐妹们眼里是那样的离经叛道!谈到姨妈年轻时候的故事以及老姨夫出轨别的女人时,姨妈对他的惩罚,安吉忍不住跟着姨妈哈哈大笑了,心情好了许多! 起身去照镜子时,安吉才发现,短短几天,自己居然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眼窝深陷,整个人完全变了个样!伤她的何止是病,是心事啊! 以为第二天是愚人节,安吉抱着双重目的给吴刚发了信息:“为了孩子的成长,也为了找回我们和谐的性爱,我可以跟你复婚,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答应也可以,不复婚也可以,但我要当你一辈子的情人,此生就爱你一个男人,别的都是拿来气你的!我不会随便去爱上一个人的,我不像你,长了一副用来征服女人的身体和心肠!如果能答应,那么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了吧。” 而安吉等了一整天,吴刚居然暨没有回信也没有来电话。安吉忍了! 晚上儿子豆豆也说他也没接到他爸爸电话,安吉再忍! 晚上安慧来玩,说到她的一个当小学美术老师的老同学,也就是安吉之前去拜佛的时候见过的那个小伙子,说他至今还是单身,她那天开玩笑说要给他介绍给带孩子的离异女人,这样他连生孩子也省了。 他笑笑说:“大人要骂呢吧?”口气也不像反对的样子。 安吉听出了她的潜台词,未置可否。 私下里也想:“是该认识别的男人了。” 章书也说她:“你早应该走出阴影了!世界很大,你安吉这么有才的女人,还怕找不到一个匹配的好男人?况且吴刚也就那样,有什么值得放不下的?你多少年跟他尝尽了酸甜苦辣,就别再太相信感情了!就算不找了,一个人过也挺好的啊!我可是真心希望你快乐起来的。” 安吉感动地点头允诺,心里想也是啊,自己何必再一根藤上吊死?要是跟吴刚复婚,他懦弱花心的本性不变,跟自己的兄弟们还是沆瀣一气,继续来欺负她,又该如何是好? 愚人节那天中午,吴刚打电话说他最近在做标书,比较忙,周末不回来了。九点多钟,安吉打电话过去,吴刚说他在跟几位老乡打麻将,其中还有她的校友,并一一报了名字。 安吉故意多说了两句,吴刚急了:“没事快挂了,我要输牌了!”安吉便挂了。 十点多钟,安吉逼着儿子豆豆上床睡觉,但豆豆咕咕哝哝的不答应,安吉只好去陪他睡,坐在他床边发短信:“儒雅端庄又温和善良、吸引女人的好男人,还在玩吗?见你一面就上当受骗的周末情人想你了!也不去让她释怀一下吗?你很会伪装、很会玩弄感情哎,很有情人缘,你要是有钱了,多少女人会愿意给你当二奶还不要名分呢?但不知哪个女人愿意跟你同吃苦共患难?到了人老珠黄时又被你抛弃?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到省城你就关机,是怕让别人看到我这个黄脸婆?还是你心里有鬼,早就在做着脚踩两只船的下流行径?你跟我在省城的校友混那么好,可是为何不让我见他们?每次跟他们聚会,也不知道带的哪位红粉知己?我以前太笨,以为是你怕被他们打扰到我们,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只是你的床上用品而已,是见不得人的隐私!” 可是吴刚没有回信,安吉想了想,隐藏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变了个声音给他打去:“又到周末了,人家想你了!你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那样难忘,人家魂都没了,你也不来看我!” 听见吴刚那边急切地说:“好好好!爸爸下周就回来!乖乖的听话,我在和叔叔们打麻将玩。” 安吉又腻:“不嘛,人家想你嘛!多少天没见了,都快想死你了!人家睡不着嘛!” 吴刚那边显然难以招架,急忙说:“哎呀,少肉麻!人家听见了笑我呢!爸爸的好宝宝,好好睡,我下周一定回家!” 安吉终于笑着挂了电话,心里觉得完胜了他!跟这样的男人,讲什么情分,又讲什么理?统统用不着! 第427章 病入膏肓 安吉终于笑着挂了电话,心里觉得完胜了他!跟这样的男人,讲什么情分,又讲什么理?统统用不着! 心情好了,精神也就好多了,安吉坐在了电脑上,打开网络,查看吴刚的qq,发了些自己写好的小说片段过去,还有转贴的一个有关两性关系的段子,还有一张画面火爆的图片,附上一句“想你的那个了。”她决心放下身段,做个荡妇给他看!既然他是那种人,那就不妨投其所好! 最近一段时间,安吉一直在看电视剧《金婚》,为里面的故事情节所吸引,更为剧中演绎的那些生活中常见的矛盾、纠葛的情感困扰,心情一再地收到影响,而安吉的身体和精神已经虚弱到极点,白天不上班,饭也不想吃,没有饥饿感,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心脏昼夜不停地突突跳!晚上又睡不好,每晚上床前,安吉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能睡着,睡着了,第二天又能不能见到朝阳? 早上把老姨妈送回到表哥家,跟表嫂和姨妈又坐着说了一阵话,她们劝安吉想开些,为了孩子就和吴刚过吧,等他上了岁数就本分了!总是结发夫妻好,不要像你父母一样,一辈子互相部疼惜,争吵不断! 安吉想想也是,自己爹妈就是半路夫妻,虽说五个孩子都是他们亲生的,但是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一点夫妻之情,父亲不疼母亲,母亲也不尊重父亲,从她小时候见到的听到的就不是别人家两口子那样有情有义,有说有笑的,而是动辄吵架,甚至大动干戈!自己的人生可不敢过成那样! 但是想到自己虽说是和吴刚自由恋爱的,结果却没有一点情投意合,甚至一直后悔跟他的认识,觉得此生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他!尤其是面对他家人的欺凌,吴刚居然也抱着袖手旁观的态度,从某个方面也是纵容了他们的恶行!不敢想以后吴刚还会如何对她!而这次离婚以后,吴刚虽然也是后悔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没拿到财产的缘故?加入复婚,他会痛改前非吗?安吉想到这里,眼泪止不住地溢满眼眶。 中午没回家,在表嫂家吃了包子到市场,去给改裤子的钱,和跟吴刚大姐一栋楼上住的女店主聊了一阵。说到这件事,女店主也觉得无奈,但是说尽量修复吧!她老公来了,安吉请他查一下那个号码是哪里的?那人给机房打了电话,可是查不到那个号码,说是要通过市局查才行。 安吉还是不能死心,他背弃她、又欺骗他,她却连他的把柄抓不住,是不是太亏了? 回来路上,安吉去一家直销店铺买一盒擦脸油,店主不在取不上,就和一个女店员聊起天来。她给安吉看手相,看出她“低血压、心率不齐、心肌缺血、贫血、气管炎、卵巢囊肿、感冒、胃炎、痔疮、便秘、妇科炎症、神经衰弱、偏头疼、缺钙”等一大堆病!竟和安吉本身就已经查出来的病一一吻合! 路过另一家卖衣服的店铺,安吉早听说那家店的男老板手里有一台神奇的诊病仪器,可以通过看手掌就能看出整个人的身体状况,便要求给她查一下。 果不其然,当她将双手轮流放在那台仪器上时,有病灶的反射区发麻,甚至疼得跳起来,对应的病症和前面那女的看手相看出来的一模一样!而且心脏反射区最为敏感,因为这几日来安吉一直心率乱晃,心力交瘁到了极点...... 回到家来,看到从客厅到厨房都乱糟糟的,外甥女和儿子中午饭好像吃的擀面皮。安吉躺了一阵,吃了他们剩下给她的一份面皮,看儿子近几天因为安吉生病疏于照料而更加黄瘦的面容,心里凄凄惶惶的,难过的要命!孩子也好像没有好好吃什么,只吃了安吉买来的馍馍。 安吉迷迷糊糊地躺沙发上,眼睛虽然看着电视,但是突然地一阵心悸,让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为了孩子也要好好生活了! 吴刚最近几天一直没有电话来,大概是想好了吧,正如那天他说的:“再好的一个馒头,一经掰开即便合拢,也留下了缝子... ...” 是啊,他们之间,现在插入的不单是过往的阴影,还有吴刚身后那些积极挑拨他们关系的所谓亲人,而安吉这边,谁都看到了她这些年受到的苦,也很不愿意再看到她吃二遍苦,并一致认为她老实、心软,害怕她再次掉进火坑,难以逃离! 可是安吉现在的健康状况真的让她自己都感到后怕! 所以在早上看了一篇网络文章《闷骚男人女人最爱》后,转发了吴刚,并留言:“这篇文章,简直就是你的真实写照,所以发你邮箱了,你不能不看!”可是她没等到吴刚的回音。 安吉也想知道吴刚对她的疾病持什么态度,便用最简洁的方式告诉了他:“血压60-80,心率不齐、心肌缺血、慢性胃炎、卵巢囊肿、便秘......试问,这样的一个坏女人,谁还要她?”发完了,闭目等着。 吴刚的电话打过来了:“请上假到省城来看,我这几天真的忙不过来,你是不是在休假?” 安吉装作冷冷的样子说:“是啊,本来想出去玩的,可是躺倒了。我没病,听人说的,帮她问问,一个女人这么糟糕,还有没有愿意要?” 吴刚半信半疑:“那你现在在干嘛?感冒到底好了没?” 安吉悠悠地说:“躺着呢。感冒好没好我也不说不上来,就这样,能熬一天是一天吧,反正已经活成了这样!你就奔你的幸福去吧!我不打扰你了。” 吴刚急急地说:“我最近实在太忙,现在准备去另一个市里,回来还有一个外省的招标会,完了就好点了,十几号以后你带儿子下来,我们去全面检查一下,好歹你还得养儿子!” 挂了电话,安吉的头脑复归平静,可是心脏一个劲地猛跳,不得已,穿好衣服去买药,那个素以下猛药出名的中西医结合医生号完脉说:头晕就是心律不齐引起的,让安吉去别的药店买个稳心颗粒吃了就好了。可是安吉没买到,被药店员工推荐买了“地奥心血康”。 回到家,儿子豆豆还在看电视,安吉用尽力气催了好几次,他才去写作业。 第428章 假日期间 “五一”放假期间,安吉带上儿子去了省城,三个人在一个景区玩了一天,第二天去了游泳馆了却他的夙愿,第三日返回家里。听说母亲听说后此事后大为光火,气得直哭。可是安吉无法两全,为了儿子的快乐幸福就再也顾不上周全父母的心理了。 而这次省城之行,安吉也收获满满,不但顺利查到了那个女人的姓名地址,还在吴刚的办公室痛快淋漓地骂了她一顿。缘由是这样的:安吉到了吴刚办公室,看吴刚带着孩子玩电脑,就用他的办公室座机打给那个女人,她起先没说话,结果对面先说了:“吴刚吗?你没回家?” 安吉这下不淡定了:“我回了家,你等谁的电话呢?” 那头顿时厉害起来:“你谁啊你?打我电话干嘛?” “你不是跟他断了吗?看来只是掩人耳目!” 那头的女人立马敏感:“那不是有时候也因工作关系要联系吗?” 安吉更加不淡定:“可是吴刚没告诉你这个假期我们母子要过来,你不要打扰我们吗?” 女人说:“我管那么多呢!” 安吉说:“我告诉你吧,他现在每周都回家,回去就住在家里,但是他对你怎么说的?你应该也知道他经常回县上去的,你没问问他住在哪里?” 女人说:“不是说公司在那边有办事处吗?给他租的房子?” “好一个办事处!好一个公司给租的房子!看来我需要跟他老板要这几个月的房租了!”安吉越发觉得对面的女人比自己还傻白甜 吵了几句,那女人将电话挂了。安吉又打了过去:“要不你干脆过来吧?既然你们感觉那么好,我把儿子交给你养着,我也就彻底解脱了。” 那女人说:“我上次已经说了,不接他的电话,再不和他来往,你还纠缠干啥?” 安吉说:“那你坦白,你们到底是如何挂上勾的?” 女人说:“你不会问他吗?” 安吉说:“他不敢说,或者没说实话,到今天还说你是一个干那种事的鸡!” 那头的女人有点气疯了:“你告诉他,我要过来撕他的嘴!” 安吉笑说:“那太好了,你快过来撕给我看啊!我当初挠了他的脸,你觉得同情,你要是撕了他的嘴,我倒要拍手称快呢!我更像要看看他在你面前是如何扮演什么‘谈吐儒雅、举止端庄’的好男人形象的!” 那女人问:“他是不是在边上?” 安吉说:“是啊,这是他公司的电话,你看不出吗?他用这个电话没少跟你骚情吧!” 女人大声说:“你让他接电话!” 安吉手持话筒喊了几声,吴刚在边上气急败坏地:“不接!你爱干嘛干嘛!” 安吉便对那头说:‘他不愿意接!你看这个男人!感觉还好吗?” 那女人气得不轻:“我真是瞎了眼!怎么认识他那么个人!我想不通你当初怎么看上他的,还跟他过了十年!” 安吉说:“我是年轻无知上当受骗了,后来有了孩子没办法了,只能凑合。你呢?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应该见过些世面吧,怎么会看上他呢?” 那女人急了,说了实话:“说真的,我见过的男人多了,还没见过他那种的!他还算男人吗?” 安吉笑了:“不算男人,你怎么会上当受骗的?还难以释怀呢!我都不想要他了,你却将他当宝贝供着!你贱不贱啊?你要是实在缺男人,何不找个三轮车夫,他们还有力气!” 那女人拍了电话,转而打到吴刚手机上,安吉凑过去听:“刚给我打电话的那女人是谁?” 吴刚说:“我媳妇。” 那头骂了句什么,一下没声了,好像是吴刚挂断了。 安吉打过去,却再不接了。安吉盯着吴刚看了半天,吴刚讪讪地笑着说:“行了吧?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去吃饭吧!” 安吉拍案而起:“姓吴的,你这头跟野女人勾搭着,家里去将我玩弄上,我又做了一次人流你知道不?你打算怎么办?” 吴刚说:“那就好好养着吧,你看看嘴脸都成了什么了?” 安吉怒道:“成了啥还不是你害得!人家女人养得好,你就去勾搭呀?天天去看呗!” 吴刚还笑嘻嘻地:“我还看啥呀!不早让你吓跑了吗?” “不吓跑怎么的?一直以来你搞了多少个呀?这次你怎么解释?你既然勾搭上了这个,就不该跟我鬼混!你别以为你在这里山高皇帝远,玩多少女人没人知道,你到那边和我那样,让我名誉损失多大!你给我造成了什么知道吗?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这一次一定要你给个说法不可!” “那行,我赔偿你一万精神损失费总行了吧?”吴刚装妥协。 “还有呢?以后还玩弄女人吗?”安吉心里暗喜,表面上不动声色。 “不玩了,再行了吧?赶快去吃饭吧,儿子饿了!” 下了楼出去,在街上吃过饭回房间休息,下午吴刚要去上班,就带儿子去他公司办公室了,安吉一个人去逛市场,买了几件衣服回去。 晚上,吴刚的狗爪子几次伸过来,都被安吉拿走了,再也不想跟他苟且了! 玩了两天还算开心,下午三点半就坐车回家,因为第二天要上班了。 接下来几天后,又到了端午,放假三天,吴刚回来陪着儿子,安吉则回去看望母亲。本来她和市里上班生活的二姐安琳约好在半路中转站碰面,可是她坐车迟了,安琳等不住,遇到个便车就先走了。安吉好容易等到一辆专门拉人的蛋蛋车坐到村子下面的集中点下车,步行二十多分钟走上去。 在娘家待了两天,一直忙着做各种好吃的,主力是安琳,安吉打下手。忙完灶上的活,安吉和母亲做香包,在她做好的香包上缀个两颗小黑珠子,再缝上一张嘴和两撇胡须,于是一只惟妙惟肖的小老鼠便跃然掌间,将母亲都惊得不轻,直说想不到安吉做针线活还挺有心眼的! 熬到晚上很迟,母亲和安琳都睡着了,换了地方的安吉却怎么也睡不着,就逗弄那只黑花猫玩,却被它抱着手好一顿咬! 第429章 猫狗情缘 说来这只猫还是安吉原来在家里和儿子一起养的,是他们有天晚饭后出去散步,结果却在大门口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小花猫边趔趔趄趄地走着边喵喵叫着。 安吉和豆豆抱起它抚慰,找了一圈没找到大猫,也没看到找它的主人,就在儿子要求下抱回了家,用儿子吃的牛奶馍馍喂养起来,儿子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麦克”,是因为他非常崇拜那个走猫步的摇滚歌王“麦克尔.杰克逊”。 小麦克在安吉家的楼房上生活了大概两个月后,被母亲听说了,就说农村里现在鼠患盛行,但是猫却非常稀缺,要安吉将这猫送给他们抓老鼠!父亲也坚持说猫就是用来抓老鼠的,谁家的猫在楼上养?还要吃牛奶馍馍? 当安吉将父母亲的意思告诉儿子豆豆时,他十分舍不得,坚决反对将麦克送人,但是吴刚却也不让儿子养猫,说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猫带有各种传染病,养了它家里人会得猫癣,也耽误儿子学习,就在那次带安慧回娘家时将迈克带回了家。 母亲见三个人带回了一只猫,不胜欢喜地给这只小猫取名:“三喜儿”,寓意为三人来喜! 儿子放学回来见猫不见了,很不高兴,但是已经迟了,只好在电话里叮嘱安吉母亲:“外奶奶,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的麦克啊!” 安吉母亲不明所以:“麦克是谁?” 豆豆说:“就那个眼睛圆圆的、走路轻轻的小可爱啊!” 安吉母亲说:“哦,你外爷呀?他用不着你管,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你自己要好好吃饭听你妈妈的话。” 豆豆生气了:“什么外爷呀?外爷喵喵叫吗?外爷抓老鼠吗?” 安吉母亲笑了:“哦,你说的三喜儿啊?那好着里,每天抓一只老鼠吃!” 豆豆一听顿时哭了:“什么三喜儿呀?我那么心疼干净的心肝宝贝麦克,好好地在在楼上生活着,你们却拿到农村去,给取个那么难听的名字,还让它抓老鼠吃老鼠!那多脏啊!” 安吉母亲却笑了:“嗯,好好好,以后我们也叫它麦克!你想它的话,就让你妈妈带上你来看它!” 豆豆顿时不哭了,语气坚定地说:“我要来带它回家!” 可是豆豆终因为学习紧张、也怕坐车颠簸在通往安吉娘家的土路上,更怕闻到农村土炕的炕烟味,吴刚也不愿让他去农村受罪,后来就没有去过安吉娘家,也没再见过麦克了。 说到家里的小猫小狗,安吉可是从小跟着它们长大的。三喜儿这个名字虽然有点土,但是在农村来讲却真的很喜庆很好听,并充满了人情味呢。 其实安吉小时候生活的农村,家家户户除了养牛养羊,还要养猫抓老鼠养狗看门的,但被人家的猫狗最多也就叫个汪汪或者咪咪,可是安吉家的猫猫狗狗,甚至鸡猪牛羊几乎都有名字的,比如她家养过的那条会捡鸡蛋的大白狗名叫“夏夏”,聪明了得;还有安权小时候养过的一条小狼狗叫“赛虎”;母亲后来养过的一只瘸腿瞎眼的母鸡“麻眼”的偷着孵出的独生子“尕啁”;还有个黄毛小猪“阿黄”,每次母亲蹲在院子里干活、吃饭或者晒太阳时,它就会贴过来,像个粘人的小孩子一般围着母亲转,要么等着母亲从自己碗里给它捞几嘴没有煮熟的面疙瘩或者酸菜吃,要么静静地躺着享受母亲用手给它挠痒痒,那享受的幸福模样,让安吉这个从小没得到多少母爱的女儿都心生羡慕甚至嫉妒。 后来安吉也喜欢养猫养狗的,并给它们都取了几个好听的名字,如比熊“喜喜”、田园犬“灰灰”、长毛杂种狗“来福”、“阿黄”“团团”和“白白”,以及后来养的白猫“花花”和它的孩子们“阿福”“来喜”“甜甜”等,这样的情趣和爱好都得益于母亲骨子里的浪漫主义基因。可惜因为各种原因,安吉养的这些猫猫狗狗都没有陪她到老,都是被迫半路送走了。 而每一次跟这些猫狗的离别,都让安吉难过很长时间,尤其是儿子豆豆养过的一条狗“灰灰”,是儿子豆豆花了六十元零花钱从同学手里买的,因为刚买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多月大,长一身灰黑色的皮毛,样子像极了动画片《喜羊羊和灰太狼》里灰太狼的儿子小灰灰,因而被豆豆取名为“灰灰”,每天欢天喜地搂在怀里逗弄,甚至晚上都要乘安吉不备将它抱上床陪他睡觉!而每次一旦被安吉发现,豆豆总会假装是它自己爬上来的,轻声地呵斥它下去! 但是安吉何尝看不出来:只有一尺长的一只小狗腿那么短,怎么能爬上半米高的床?不过看着小灰灰每次被放在床上,就拼命往被子里钻,完全像个爬到草原上的大老鼠一样,那滑稽的小模样,逗得安吉和豆豆都哈哈大笑! 而它吃的东西也很简单,小时候吃的是豆豆吃的牛奶馍馍,后来牛奶没有了,安吉就给它吃肉店买来或者要来的牛肩胛骨,直到有天发现它的几个门牙因为啃噬骨头而啃断了,都有血丝了,才良心发现地每吨吃饭都给它盛点饭吃!而灰灰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尤其爱吃安吉和儿子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蔬菜,当然肉还是它的最爱,儿子每次吃饭就故意将自己碗里的肉片偷偷扒拉到地上,让它去吃! 再后来,安吉从街上买来甜糯玉米,自己吃的时候发现不论生熟都很好吃,就自己吃一半,给它啃一半!往往是安吉或者豆豆手里举着玉米棒子,小灰灰站在地上,仰着脑袋,啃食着甜香可口的玉米,嘴角流着黄白色的汁液,满脸的满足! 而每次它吃饱了,就会推着安吉之前从网上买来的那个套着灰太狼外套的充气凳子,从客厅飞奔到餐厅,再从餐厅推着飞奔到阳台去,俨然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但因为这狗本来就是串子,天生浓重的体味,加上那时候的安吉不懂得要给狗子经常洗澡,导致被对气味非常敏感的吴刚天天嫌弃它“太臭了太臭了”,逼着安吉送走。 安吉经不起被他天天在耳边叨叨,只好将它送到了安慧婆家,去给她办合作社的小叔子看门看院。走的时候,安吉抱着它将它放进安慧老公坐着的小汽车里,让安慧赶快关门。 可是灰灰发现不对,拼命地要从车里跳出来,甚至将安慧的裤腿都咬破了!不过到了安慧婆家安顿下来,它就很快地适应了农村的环境,住在一个他们用砖头和木块搭建给它的狗窝里,吃着剩饭,把守着安慧小叔子家合作社的大门,尽职尽责地成了一只看门狗,并以每年两窝的进度繁衍了很多小狗!其中的头胎还被安吉要了来,养在了已经搬进城乡结合部那座安吉执意让姐妹们合资买给父母的院子里,却又因为安吉不爱养狗养猫的父亲嫌弃,被他乘母亲不备送了人! 第430章 痛不欲生 不知不觉过了好几年,安吉和儿子都没有去看过灰灰,只记得它小时候乖顺的模样,且听说它每年都生至少两窝,每窝都要有七八个之多,而那些小狗,刚开始还有村里的人要去,后来生的多了,再无人收养,就被它的新主人铲到炕洞里烧了或是扔到外面的垃圾堆里冻饿死了! 安吉无权去责怪人家的残忍,只为可怜的灰灰和它的儿女心疼不已!却无能为力去救助,只是再三嘱咐妹妹安慧,一定要善待灰灰,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把灰灰扔掉或吃掉!要是实在不想养了,就带来给她,由她和儿子豆豆来为它养老送终! 这一过就是八九年!这八九年里安吉的生活波澜起伏,却也因为一个垃圾人的远离而终于渐渐地稳定下来,喜欢养狗却一直养不久的儿子豆豆也从一个青涩的少年长到了一米七几的大小伙子,他的兴趣也渐渐从养小动物转成了唱歌和踢球,还有就是打扮自己。当看到他在家里一边对着镜子精心打理他的头发和长了些许青春痘的脸,一边带着耳机唱着歌的时候,安吉就知道此时的他是快乐和阳光的;但当他每每在早上昏睡不醒被隔着几个房间都能吵醒她的闹钟却叫不醒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估计是他过量的运动和用脑让他隐藏体内多年一直得不到医治的病又犯了;或者看他在该午睡的时候却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发呆时,安吉从他眼神里看到了满满的忧郁,知道他又在等那个能给他渴盼的父爱的电话却经常落空,她虽然心疼却无法用言语去安慰,只期望他早点长大,可以摆脱父爱缺失带给他的自卑和痛楚… … 终于,他顶着侵袭十多年的疾病折磨参加完了高考,结束了十多年寒窗苦读的艰辛,到了可以暂时放松一下的时候,一切会按照正常轨道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等他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他们母子的生活就要马上就要云开雾散,迎来幸福安乐的好日子了! 谁料,就在那个夏天,一个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再次降临到安吉头上,给了她今生今世都无法忘记无法愈合的创伤! 虽然高中毕业却还差两个月才满十八岁的儿子在吴刚的私下纵容下,顶着安吉的反对跑去千里之外的某地游玩,却因为一个意外,永远地离开了这个给过他既快乐又寂寞的童年、给过他既缺少亲情多病多灾又满是痛苦忧伤的少年的世界!永远地将他的肉体还有灵魂抛洒在了近千里外的边塞之地!期间的一切安吉已经不忍赘述,其后的一切她也不敢细提!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是该活着还是该死去,被她花了十多年心血含辛茹苦养育大、相依为命的儿子没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和依靠继续今后的生命,但同样是含辛茹苦养育大她、现在已经年过八旬的父母双亲尚健在,他们风烛残年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他们比她更不能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不幸了! 安吉终于决定无论有多困难有多痛苦,都不能让父母知道此事! 可是安吉借口颈椎病犯了其实是被痛苦击倒而住院救治的时候,父母却不断地打电话来问讯她的病情,并有多次到医院来看她的企图,安吉只好极力装作如无其事极力找借口反对他们来,因为她无法面对他们苍老的容颜还能无动于衷! 可是,医院终究不是常留之地,十多天后,安吉还是出院了,回到了有父母在的娘家,兄弟姐妹们依旧瞒着他们,对于母亲长久不闻孙儿声音和去向的问询,他们轻描淡写为:“因为孩子的上学问题,安吉和吴刚吵了一架,他们一家表示要管他的上学就业成家,条件就是不跟安吉一家来往! 到底是到了耄耋之年了,一直也期望孩子被其父亲关爱的父母相信了孩子们的谎言,一家老小史无前例地贴心照顾着安吉。 妹妹安慧为了让安吉早入走出阴影,便告诉安吉:你的小狗灰灰,最近又生了一窝白色的小狗,你愿不愿意抱一个来养?” 安吉一听果然高兴了,想想养只狗也好,正好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调剂一下心情,就同意了。这一次抱来的是只白狗,长得跟灰灰和菲菲都不像,但是眼睛黑幽幽的也很机灵,安吉将它视作了儿子豆豆的化身,从它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时常抱着它喂,给它吃最好的饭食,还从肉店里要来了他们用电锯锯骨头时洒下来的肉末和骨头末,冻在冰箱里,时不时给它吃一些。 这狗被安权随口取名贝贝,也暂时受到了他的接纳,不再动不动叫嚷要送掉! 贝贝很聪明,见到安吉就高兴的叫个不停,一个劲地围着她转,跟她要吃的,要她抱,在她房间里睡。 有了它的陪伴,心灰意冷的安吉便暂时有了笑容,有了可以玩乐的伙伴和寄托,也暂时忘记了丧子的痛苦!可它终究是狗,怎么也不会代替那个体格高大、相貌英俊、知识渊博的孩子!安吉对它不可能太上心,对任何事都不会太上心,除了进门出门听到它的叫声,过去拴它的地方逗逗它,解开拴它的狗链带着着到不远处的空街道走走跑跑外,其余时间都由母亲来饲喂。 八月底,做生意的妹妹安慧看安吉依旧郁郁寡欢,还是不能走出悲戚痛苦,也怕她的情绪引起母亲怀疑,就建议放暑假的妹夫车载安吉和父亲、他们的儿子出去旅游一次,安吉便依言而行。 父亲年事已高,妹夫一人开车太累,去不了远处,便到省内的南部草原去。只是那次去还是引起安吉故地重游、触景生情的伤感与痛楚,一路走来一路痛哭,引得父亲也陪着她哭,但是好歹那次出行多少缓解了一下她的心情,倾吐了一下郁结的痛苦,回来以后就好多了。 第431章 再见灰灰 在安吉的再三怀疑质询之下,安权终于承认是他捎到摩托车上送给了远处的人家!安吉对此事出离愤怒,对贝贝的强烈歉疚和深切思念让她再一次郁郁寡欢,也觉得当哥哥的安权明知她对贝贝的情感几乎等同于对儿子的情感,它带给她的安慰和开心超过了任何人的话语安慰,他还要故意送走! 安吉一下子觉得那个院子再也没有了亲情的温暖和牵挂,可是她原来的房子已经在她外出时授意父亲和妹妹租出去了,安吉的生活用具全部捆扎起来放在了还没装修好的楼下,冬天又已临近,不好再找住处;父母孤苦伶仃,她也不好搬离娘家,只好忍气吞声住在安权有暖气的房里,每夜陪睡在母亲身边,在她不知情的询问儿子情况和不给她打电话的念叨里极力忍住眼泪和哭泣,安慰她的思念和牵挂!心里犹如刀割油煎!却只能忍着! 安吉曾很多次徜徉在以前常带贝贝去玩过的新城街道和撂荒空地,希望正如安权所说:贝贝跟着别的狗跑了,图的在外玩乐自由。可是找遍了那么多的四野八里,看遍了那么多的流浪狗群,都不见贝贝影子!安吉只好放弃寻找。 两个月快过去了,安吉依旧沉陷在对儿子的思念和痛苦中无法自拔,安慧便叫去她农村婆家散心。 当她在安慧婆家门口见到一条毛色金黄的小狗时,她还没意识到什么,直到安慧提醒她:“这就是灰灰啊,你叫它,看它认识你不?” 安吉大吃一惊,因为印象里的灰灰是一身灰色的皮毛,且四肢短小像个大老鼠,怎么会是眼前这条金毛狗啊?它完全变了样,成了一只毛色金黄、秀气玲珑的漂亮母狗!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灰色毛发和粗短身材,这样貌跟灰灰也太大相径庭了吧? 可是安慧婆婆也说它就是那只从她家带来的小狗“灰灰”,并说它已经九岁了,现在还能生小狗呢。为了验证自己的话,安慧婆婆叫了一声:“灰灰,看这是亲戚,不要冲她们叫啊!” 灰灰高兴的冲安慧婆婆摇着尾巴,脸上的表情能看得出来它的高兴。当安吉叫了声它的名字时,它抬头定定地看着安吉,安吉将手递给它,它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安吉由不得泪流满面,对它说:“灰灰,你都这么大了,你还记得那个给你喂牛奶,搂着你睡,给你当哥哥的人吗?你都快九岁了吧,按照人的年龄都是老人了,可你还在当妈妈,那个刚到青春年华的人却不在了啊!” 灰灰起初抬头看我,侧耳听着,可是看到她流泪悲泣的时候,它满眼是泪,突然低下了头,转身进了它的狗屋,再也不出来了!安吉不知道它是听懂了她的话,感知了她的悲伤,还是想起了些什么?反正安吉再怎么叫它,它都缩在那个石头和木板搭建的狗窝里再也不出来了! 安吉蹲在地上,哭得声泪俱下:“灰灰啊,你都九岁了你还活着,可是豆豆他却再也回不来了呀... ...” 安吉哭了很久,直到自己脚麻了才准备站起来,才看见安慧小叔子的儿子站在边上,表情凝重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看安吉起身并趔趄着站不稳,这个年方十三四岁、性格内敛的男孩子伸出手来扶住了她,说:“三姨妈,奶奶让你别哭了进去喝茶。” 安吉不甘心,又走到狗窝边往里看。她深信灰灰已经认出了她,但是因为分别的太久了,它可能已经觉得她疏远了,或者心里有点怨恨当年她狠心抛弃了它吧,故而不愿与她相认?再或者,它听懂了安吉的话,知道了安吉身上发生的不幸,感到了那种亲人离去的痛苦吧? 可是灰灰躲到了狗窝的最深处,一双眼睛似乎也是满眼泪地看着安吉,当安吉低声叫它并向它伸出手时,它终于叫出了声:“汪、汪!”只是两声,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难过,不像是别的狗见到陌生人接近时那种威胁的声音。 安吉再一次哭出声来:“灰灰,你出来呀,我抱抱你!你知道吗,给你取名叫灰灰的那个人走了!你还记得他吗?你要是记得他就再叫两声给我听!” 灰灰果然又只叫了两声,声音低沉且悲伤,安吉更加确信它真的停听懂了自己的话!于是又蹲在狗窝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灰灰啊,你要是以后到了那边,你能认出他吗?你要去找他呀!他还是那么喜欢你的呀!你要给他作伴呀!” 安慧婆婆等不到安吉进去,就出来找了,看见安吉蹲在狗窝门口哭,赶紧拉她起来:“她三姐,你可别再难过了吧!这是人的命啊!那个娃娃那么听话的,我也心疼着就没办法呀!我就说你要坚强呀!” 安吉将头伏在她肩膀上,泪雨滂沱:“老天呀,姨娘,你说我咋这么苦命啊!我家豆豆都活不过一条狗啊!灰灰都八九岁了,都好好的,可是他怎么就没了!” 安慧婆婆是个善良的农村妇女,很懂人情世故,也很会说话,她扶着安吉便往家里走边说:“她三姐呀,我就说老天爷看上你的娃娃了,收他到天上当善财童子去了,你有什么办法?再就想开些吧!他在天上看着你要好好的活呢!” 安吉慢慢地跟她往院子里走,慢慢地止住了眼泪。进了院子,安慧他们端出一锅煮熟的洋芋在院子里吃,见安吉进去,给她挑了一个让她逞热吃,可是安吉哪里吃得下?就推脱了,见她婆家院子里有一块菜园子长得挺好,就是蔬菜里掺杂了很多杂草,干脆走进去拔草。 安慧婆婆见了,也没阻拦,安吉听见她跟安慧说:“你三姐你看多能干勤劳的人哪!就让她干点活也好,她刚看见娃娃小时候养的狗哭坏了!” 安吉一口气将菜园子里的杂草除了个七七八八,才直起腰来,心情好多了,安慧婆婆已经做熟了饭,赶紧叫安慧倒水给她洗手,过来吃饭。灰灰也被他们放开来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大家对它也是呵护有加,给它舀了新作的饭吃,看来也是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可是它却一直躲着安吉,远远地避开,再也不亲近。 安吉知道,灰灰其实是彻底忘了她了!可是她还是放不下它,临走之时,再三叮嘱灰灰的主人、妹夫的父母一家,灰灰是她可怜的儿子当初买来养过的,对它有极深的感情,就像他的一个亲人,希望他们一定要善待它,尤其是不要在它老之将至时,学别人家的狗一样扔了或者宰了吃肉! 吃完饭,安吉坐了安慧他们的车回城,她在车里不断回头,希望见到灰灰追着车跑,那时候说不定她就会下车将它带回家! 第432章 重新开始 走出去,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但凡男人,在安吉眼里差别似乎不大。 转眼到了六月底的一个周末,安吉知道吴刚要回来,就将儿子放在家里,叮嘱他好好听话,自己去了市里。先去了姐姐安琳家,安琳做了饭,等外甥女放学回来吃,她自己先跑了,也不知道忙啥去了。 安吉和外甥女等到很晚,安琳才回来。姐妹俩社会观念不同、生活理念不同,思维方式也不同,因此没多少可以交流的话题,只是和外甥女倒说了很多。 吴刚从省城回到县城,居然打电话骂安吉,说他们父子进不了门,逼问她哪里去了?还有点理直气壮的样子,安吉气得不行,但是碍于安琳怒视她的目光,没有跟他吵,简单说了句自己有事回不去,让他自己想办法就挂了。 后来吴刚打电话过来说进去了,让她早点回去,大概他也是猜到了安吉是在躲着他吧。 次日上午九时许,安吉去了附近市场,在门口等了好久才见到了那个网上约好的人慢悠悠的晃过来,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没有表现出来。那个人比安吉大不了几岁,个头一米七四左右,其貌不扬,神情还有点吊儿郎当,让安吉想起社会上对他们那个行业的人的统一评价就是工资福利待遇高、但受教育程度差、违法犯罪率高,而且职业有点世袭的意思,也就是说那个行业的人因为都在本行业内招工,所以职业都以从事家族式为主。 那天的安吉穿了件一字领的紫色紧身t恤,下身穿了条白色的七分裤,自觉打扮得已经史无前例的时髦了,可是到了着天气炎热的市里,跟周围打扮一贯清凉鲜艳的女人们一比,立马显得土气十足。那男的后来也说安吉气质可以,就是打扮太老气,不像不到四十岁的白领女人,倒像五十多岁的大妈,让安吉心里十万个不乐意,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生活在高海拔缺氧的高原小城,皮肤常年受紫外线照射变得黝黑粗糙呢? 那人提议说中午了,吃点啥吧。安吉自己早上吃过也感觉不饿,看看左右都是各种小吃摊位,也没啥可吃的,就说随便吃点。结果就点了一份本次很有名的地方小吃凉皮子,她本来是个很随意的人,不讲究吃喝,也没什么虚荣心,可是吃完就觉得后悔了。因为那人在后来他们一起进了公园后,就提起他之前跟人相亲,那女的第一次见面就带着一个闺蜜过来,并要求酒店里吃顿饭。他也想着真心相亲,就同意了,谁料那女的一下子点了一桌酒菜,花了他三四百元,吃饱了也没说多少话,就打着哈欠说午睡习惯了,自己和朋友要回去睡午觉,就跟他告别了,然后他下次约,她就说不合适,就不跟他再见了! 安吉虽然觉得那女人真的是自己刚刚听说的一个词“饭托”,心里很讨厌这种女人,但想到自己也太随便了,显得廉价,就很后悔。就在他们俩坐在公园凉亭上聊天时,旁边不时有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跑过来玩,素来喜欢孩子的安吉看他很可爱,便情不自禁地逗他玩,那男的便用怪怪的眼神看她。安吉也没去猜度他的想法,反正她是一个率真的人,不想在他面前扮演什么圣母婊,也不想当什么傻白甜。 期间,安吉儿子一遍遍给她打电话,只好告辞回到安琳家。那男人一再说应该带儿子出来玩玩的,他可以带安吉母子划船。可是安吉却庆幸自己没有带他出来,因为她太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了,他要是见到外表逊色于自己爸爸的男人,不轮什么关系,他的小势利眼立马就变了颜色。 一起坐车回来,到了安琳家门前的公交站,安吉下车前,那人伸手给安吉,安吉也象征性地跟他伸手握了一握。她是那么的不解风情,甚至没有一个有温度的眼神给他。因为她心中,还立着一块贞节牌坊,不知道是谁立的,反正一时半会她还破除不了那块壁垒,孤独而冷硬。 对安琳和外甥女的询问安吉讳莫如深,不好意思说她在市场摊位上吃了凉皮、在公园喝了一杯茶,连一束鲜花和一杯酒都没有。因为她知道一贯势利且心高气傲的安琳久经沙场、见惯了身份地位较高的男人,也一直收到各类男人的追捧,她会因此看不起安吉,觉得她第一次谈恋爱找对象自降身价也就罢了,要是再找个身份地位不匹配的,可不是廉价到家了吗? 可是,这次见面在安吉心里眼里,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会面,自己也是自己挣钱自己花的新知女性,为什么一定要把男人给她花钱当做抬高自己的筹码呢? 第二天安吉一回来,那人的电话倒还及时的追了过来,没有太多的亲昵,倒有些勉强似的。安吉敏锐地捕捉到那人话里话外的含义:“你再啥也好,就是不会打扮。”由此她知道了,即便是人到中年,男人在选择伴侣时还是以貌取人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还是电话频频,也偶尔会在网上留言,但是他们不是谈情说爱,他们谈论诗词,这一方面来说,安吉倒觉得庆幸自己跟他的认识,毕竟她生活工作的圈子,能找到的同好太少了。 有次,那人给安吉读他以前写的一篇文章,是写给一位早就成为他的过往历史的女人的情书。安吉听着发笑:过去的深情款款也许是真的,现在却成了展示自己才华的证据。 安吉也不甘示弱地将自己写的文章读给他听,他说安吉读的不如他,让安吉给他发过去他读给她听。 于是夜半的网上,一个听起来还有点磁性的男声读着一个女人的心声,互相之间各自沉浸在只有他们自己能懂的意境里。聊到后来,安吉说累了,睡吧,便淡淡地告别。 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少联系了,有时候在网上遇到,他那边也是很吵的,安吉问在干什么?他说在玩uc,而安吉老半天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也说解释不清就不解释了,到了她该懂的时候就懂了。 第433章 匪夷所思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吴刚却告诉安吉,说他已经派人跟踪了安吉,见到了她和别人相亲的场景,还将跟踪秋雨的话说给安吉听:我以为你花钱派人跟踪的你媳妇有多漂亮,原来也不过如此!而那个男人也不如你,不知道你们两口子玩的什么?说吴刚花的一千元跟踪费太不值得了! 安吉起初信以为真,面对吴刚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否认自己去相亲的事实吧,吴刚说得绘声绘色,承认吧,不就是让他找到收拾自己的借口了吗?便打马虎眼,说不过是见了个老同学而已。 可是吴刚冷哼了一声,说她不要伪装了,她的言行早就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要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就找个比自己强的嫁了,给自己看,而不要将孩子丢在家里自己跑去见那种日狗溜蛋的男人! 可是后来安吉看到自己夹在日记本里的一个书签莫名其妙掉在了地上,才明白所谓跟踪,不过是吴刚偷看了她的日记而已!瞬间明白真相的她,又羞又气,脸都红了,为了免除被吴刚偷窥而引发争吵,安吉便将日记本带到了单位,藏在办公桌的最底层,在没人没事的时候偷偷写下一些日常。 又到周末,安吉知道吴刚要回来,就提前对秋雨说了周末家里要来人,自己顾不上和他联系,也请他不要给自己打电话。 周一吴刚走了,安吉上网,见到秋雨发来一句:“骗吧!” 安吉哑然,但还是力图辩解,解释了半天,说人言可畏,传统观念什么的,秋雨不说话了。过了一阵打过来电话,口气很不友好:“我说,我们都到这年龄了,早就过了试探彼此的时候,应该剩下的就是勉强的真诚了,你还以为你是谁?一直骗骗骗!到现在名字也不说,单位也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打算干什么?” 安吉无言可答,半晌才说:“我想真的有缘分的话,迟早会走到一起的,那时候告诉你名字也不迟,而现在,我们离得这么远,先充分了解一下再说呗。” 秋雨说:“你就忽悠吧,不知道你还会忽悠谁?你也不打听一下,咱们这年龄,也是见过些世面的,要真的做起恶来,恐怕没有人比咱更恶!你要是真心想跟我好,那些都不是理由。就我的话,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带你出去,要是碰上前妻后面的人,我就敢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可用不着怕人家说什么!而你这样子,我就完全可以怀疑你的行为是欺骗!甚至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离婚了?这几天还不让我打电话,还找什么借口?你明明就是跟他在一起!” 安吉立马矢口否认跟他在一起的话,但是也承认了最近“他”一直纠缠自己复婚的事实。后来,秋雨的口气稍有些松懈了,安吉摸摸自己发烧的脸颊,觉出了自己的卑劣和胆小来。是啊,不是已经正式离婚了吗?她为什么还要受他的精神控制? 由此她想到自己的懦弱看来是与生俱来的,这几年与其说是吴刚在限制自己的自由和思想,还不如说是自己的精神内耗,一面是因为自己骨子里的忠诚和老实在作祟,一面也是自认为惹不起他。说真的,这些年来,吴刚早就用他的暴力手段和恩威并施,牢牢地控制了她的思想和行为,而安吉近乎奴性的爱,早就将他从一个病猫养成了一只恶虎!而这只虎,已经将他的威势扎根在安吉思想里了。可是想到相亲的那个男人,也实在太不靠谱了! 闲来无聊,安吉想打个电话试探他一下,说自己到了他单位那里去看他了,请他接一下,可是那头不但不惊喜,反而结巴起来,吞吞吐吐说自己在忙,等一下给他来电话。 结果安吉自己忙了两小时,忽然想起前面试探他的那档子事,便打电话过去,他居然不接!安吉一气之下,便编辑了些谩骂的话发了过去。结果过了两天都没有回复,便在qq上留言又是一顿臭骂,从此很久没有联系,安吉自己也忘了他的存在。 过了半个月吧,秋雨却突然又打来电话,说了些这样那样的话,唯独对上次不接电话的事闭口不提,安吉也不提,可是心里仍旧很有芥蒂,所以对他的对答很是冷淡,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幽默和契合。之后安吉去过两次市里,都没有跟他联系,秋雨也便成为她生命里的匆匆过客。 可是后来的某个夜晚,安吉突然接到秋雨的电话,只是他说到的一件事,差点让安吉笑死! 原来秋雨说后来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女的,他们先是一起吃了个饭,然后每天打打电话,公共场合见了几次面,那女的就主动提出要给他做饭吃,便买菜去了他家,给他做了顿饭吃,两人感觉都很良好。天黑了,他提出说:别回去了,住下吧。那女的也同意了,于是就住下了,接着每天下午下班,那女的就早早买好菜去他家做好饭等着他下班。可是过了一周左右,他听到一个哥们说那女的作风不好,谈过好多对象都无果而终。他便生了分手的心思,从她手里要回来自己家门钥匙,并开始躲着她,不接她的电话。 一来二去,那女的打不通电话就来他单位找他,想要当面问清楚,可是他怕人家来了影响他的名称,躲着不见。谁料那女的见不到他,就天天在他单位门口堵他,甚至公开找到他单位领导和同事说他欺骗感情、玩弄女性,要他拿出几千块钱来了结两人关系。这样以来同事们便也开始取笑他,让他在单位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他越想越觉得那女人不可思议,就更加讨厌她,托朋友告诉她:都是成年人了,两厢情愿的事怎么叫欺骗感情玩弄女性?就说他睡了她,她不也一样的睡了他吗?睡的还是他自己家的床,认真算下来吃亏的应该是他啊! 那女的听中间人说了后更是不依不饶,居然包里面揣着刀子等在他单位和小区门口,声称要跟他同归于尽!让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可是躲又躲不开,只好另外寻找办法解决!他想的办法就是找了个自己认识的小混混去吓唬他! 第434章 恶人还要恶人治 安吉听着,脸上的肌肉都要颤栗起来了,想不到男人卑劣起来竟然如此!但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秋雨讲下去。 也不知道那小混混用了什么办法,后来那女人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了。为了感谢那小混混帮他解决麻烦,他还特意请那混混吃了顿饭,给了他一千块钱! 安吉刚开始还在担心那女的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导致不好的结果,可是听着听着,听到了他居然找了黑社会的人去对付她,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了!只是她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便忍着气继续听。 秋雨接着说:就在他请混混吃饭时,因为点的菜不少,那混混提出:“我的一个姐姐住在附近,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不如叫她来一起吃,顺便聊聊。” 他想想便同意了,结果那混混便真的打电话叫来了他的姐姐,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女人。 吃饭闲谈间,他才知道那女人也是离婚的,且企业下岗,目前没有工作,家里还带着上高中的男孩。席间彼此留下了电话号码,说有事还要请他帮忙呢,他也爽快地答应了。 谁料过了几天,那女的果然就打电话给他,又是请他帮忙找人给她装修房子,又是让他找车搬家、买家具,反正事无巨细都要找他。他出于欠着人家弟弟的人情,抹不开脸面便一次次无偿帮忙,出力不说还出钱,搭上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后来她儿子考上大学,她又叫他帮忙找人填报志愿,还请老师吃饭,都是他掏的钱,后来她儿子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她招待亲戚朋友,居然跟大家介绍说他是她孩子的干爹,不光让她儿子当着大家的面叫他干爹,事后还让他拿出几千块学费给她儿子上学! 这就有点过分了,他自然不乐意了,可是这时候混混也不高兴了,跳起来说:“怎么的?又想玩弄我姐吗?你当初将女那人吓唬住了,你可吓唬不了老子的姐姐!要么乖乖给老子外甥出钱上大学,要么给一笔钱彻底了结!” 安吉听到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由不得哈哈大笑起来:“好呀,你可以找社会上的小混混用恶的手段对付良家妇女,现在遇到这烫手山芋了,看你怎么对付?” 秋雨叹着气,不耐烦地说:“你别笑嘛!人家正烦着呢!你就说下一步我怎么办?” 安吉大笑着说:“我一介良民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实在不行,你就再找个更大的黑社会去对付他呗!” 秋雨无奈地叹着气说:“还是你这样的人好啊,有学识有修养,又有单位管束,再怎么也不会做出那种无赖的事来围追堵截!” 安吉冷笑:“你说的对,我是不会做出那种无赖的事来!可是我也只能吃哑巴亏!你这样的人只会对付善良的人,对付坏人你还差点吧?这就是天道有轮回啊!那女人要是知道你你现在的情况,怕是要笑死了吧!” 秋雨说:“你别取笑我了行不行?毕竟我们也曾经算是知心朋友。” 安吉继续冷笑:“行了吧,好一个知心朋友!我就庆幸自己早点看穿了你的本质,没有沦为那个女人那样的下场!要不然,我也一样是那只沉默的羔羊!” 秋雨还想说什么,可是安吉已经没耐心了,正告他:“好了,我们的交往和联系就到此为止,你以后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也不想听你的韦功伟绩,更不想听到你再用什么手段对付女人了!” 说完不待他回应,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静坐下来,安吉越想越可笑,越想越可气!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卑劣的人,真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她决心,以后再也不相信网上的男人那种伪装的花言巧语和端庄稳重了! 看穿了秋雨的真实嘴脸,安吉否定了他的人品,但是她依然相信这世间还有好人,别人也在劝她还是要趁孩子小尽快找一个,不然以后儿子长大了,到了青春期会变得很难管教吗,也会很难跟别的男性相处,再说安吉心里也一直想要再生一个孩子,给孩子一个至亲的同胞弟妹,这样他的童年才会完整,也有人作伴,不会太寂寞孤独,这在跟吴刚离婚前孩子就多次要求过,可是每一次怀孕都被吴刚逼着做了,声称自己坚决不养,也是当时的计生政策和家庭条件,不允许他们多生一个的,如今两人已然离婚,安吉也已经三十六岁了,要再生孩子的话,就必须尽快找个合适的男人以保证他可靠且有足够的经济条件,不然再跟吴刚一样的无业游民,那再生一个的苦难就是安吉一个人的了! 可是说来容易,愿意再生一个孩子且有抚养能力的男人哪里找?安吉的交往圈子只有那么大,男同事都是有口有家的,即便偶有一两个离婚或者单身,也是酒鬼加烟鬼,要么有别的毛病,才离婚的。女人到了中年再离婚,多一半责任是男人不顾家或有不良嗜好的,让别的女人都忍受不下去到了离婚地步的男人,安吉可没自信她就能调教好!与其再找个渣男,从一个火坑再跳进另一个火坑,还不如乖乖地原地待命!不过也不能因噎废食,毕竟还有一部分单身男性是丧偶或者其他原因单身的,其中不乏一些善良、钟情、勤俭并家世好的优质男,可是这样的男人,身后排队的女人没有几十也有八九,其中更不乏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相貌普通、生活能力平常又没有过人手段的安吉可真没信心跟她们去抢! 但是安吉也相信缘分的存在,更相信一句老话“你爱的我不爱,狗爱的稀屎胎”,总有一个不爱女人美貌,不求女人有多能干的男人会出现在生命里吧。 这样想来,安吉依旧没放弃自己追爱的脚步,在一个婚恋平台上注册后,时不时利用晚上登录上去看一看,也有不同男性的留言,但是安吉看看那些照片,总是难以找到心动的感觉,只是简单的回复后,有的删除,有的拉黑,这样反复地消磨着无聊的夜里时间,耽误了很多写作时间,也扰乱了心性,自己也后悔起来,便不再去看那个网站,甚至后来干脆注销了。 第435章 天灾国祸后的装修事 那年五月,全国发生了一件震惊世界的巨大的天灾——在距离安吉所在省份一两千公里的一个内陆省份发生了里氏七点几级的地震,电视上天天报道的死伤数据和惨烈镜头紧紧地揪着全国人的心。灾难面前人们都被激发了空前的同情心和帮助别人的,几乎每一个有良知的人在流泪收看电视新闻,关注灾难报道的同时,也萌生了巨大的爱心,四面八方的人前往那里驰援。 天灾面前,豪情倍增,安吉也不例外,当她看到震中所在的那个镇子上跟他们同一系统的单位办公楼倒塌,全单位几十号人都被埋在废墟下无一生还时,安吉心痛不已、泪流不止,有那么一瞬,她都萌生了前往灾区支援的想法。虽然对于抗震救灾她做不了什么,但是灾后重建还是需要他们这个行业的专业人才的,已经在此行业从业十多年的安吉,自认为虽然距离遥远,工作方法可能存在差别,但是全国统一的系统应该是可以通用的,她可以在牺牲同行们的岗位上承担起网络登记的业务,也在自己得力的市场监管行业里有所作为,助力灾区的市场灾后重建!尤其是自己目前的单身状态,不正好可以义无反顾的前往吗?正好给自己换个工作生活的环境,也甩开身边这些困扰自己半生的是是非非。 可是就在她做好准备要撰写志愿书,向单位领导提出要求时,吴刚却先知先觉的回来守在了家里,并说要利用这段时间重新粉刷一下房子,虽然安吉也有此想法,但是不想让吴刚干预其中,因为此时的她又发现了吴刚身上的一些端倪,让她嘴里说不出来,心里却隐隐地觉得不悦。 只是拖延着,等儿子放假了再说。其实她也是想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思考和吴刚的关系,到底何去何从。 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到了七月份,孩子放假了,装修房子的事终究要定下来了,他们便开始到处打听技术过关人品可靠的木工师傅和粉刷师傅,粉刷工好找,毕竟刷墙的事以前的人也常干的,很多人家并不需要请专业的师傅,而是自己动手,最多请几个亲戚朋友帮忙就可以搞定,但是木工就要求高了,本地的木匠做的活粗糙却样式程陈旧,大家已经习惯了请外来木匠干活了。 至于装修材料,正好安吉辖区有家装修材料店的老板娘是一个能干的农村老奶奶,她年近七十,却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装修材料店,各种材料花色都比较齐全,老板娘的小叔子正好又是一家消费者信得过门店的老板,前段时间安吉他们单位去给他们店铺授牌时,老板做东请他们吃饭,那身为嫂子的装修店老板娘也在做,虽然外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太太模样,可是说话利索,精明能干,给安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当时就说如果他们谁家需要装修,都可以找她店里买材料,她可以给推荐信得过的师傅给他们,保证原材料物美价廉、装修师傅诚实可靠!这样一来,既能免除木工师傅在采购材料时浪费、和装修店老板合谋高价低卖吃回扣的现象。于是这次装修,安吉便想到了要找那家店的老板娘去买材料,也请她给推荐一个技术较好的木匠师傅。 安吉先是利用工作之余,和吴刚跑了好几个正在装修的人家,看了他们的装修风格,也看了木工的手艺技术,也接触了几个别人推荐的师傅,但她心里的盘算还是最后去找那家装饰材料店的老板娘,去请她推荐一个合适的木工师傅。 就在他们决定第二天去装修材料店看材料时,吴刚却说他的一个朋友说有个姓杨的安徽木工装修的好,人也利索好说话,不如先看看他的装修再说。于是俩人便约了那个师傅来自家现场看,听他介绍一下装修方案,顺便摸摸他的底细。 谁料那个长相英俊、看上去很年轻很帅气的木工师傅刚到安吉家里,才说了个装修方案和价位的大概,吴刚就急不可待地拍板了:就他了! 安吉不禁有点愕然:“还没看人家做的活呢!” 可是吴刚说:“没问题,这师傅一看就是个好木匠!” 当着人家的面,安吉自然无话可说,等那人走了,安吉不禁发怒了:“你就见了人家一面,凭什么说他干的活一定好?这么快定下来,做不好怎么办?” 吴刚却坚持:“这个人一眼看去就可靠,干的活一定没问题!我敢以我的人格打包票!” 安吉心知这是吴刚“好色的”本性犯了,居然在装修这么大的事上都要以貌取人了,就气道:“这是我家还是你家?装修的钱你出吗你说了算?你还以你人格打包票,你的人格值几个钱?” 吴刚变脸了:“就我出!就算是离婚了,我这几个月也在这个家里没少花钱!就算是你的家,也是我儿子在住,我装修好了,让他住得舒服点不行吗?” 安吉闻言只好不说话了。接下来,就是准备装修事宜。 由于他们暂时没地方去住,就决定住在原来的房子里,边装修边挪腾,先将客厅和两个卧室的东西搬到另外一个卧室和阳台上,等做完木工和粉刷完那两间卧室和客厅后再去粉刷那一间,这样一来,一家人只能挤在一个卧室和一张床上,还好厨房的墙壁不用粉刷,只需要最后和卫生间一起吊顶就行,这样也不影响一家人的正常居住和吃喝。 那年的中国,还有一件大事要发生,就是四年前获得了奥运会的举办权,要在当年的八月八日在首都举行。某个电视台紧跟潮流,做了一项节目叫“奥运向前冲”,集合全国各地的人用体育加综艺的形式进行各种竞技比赛,获胜者将获得高额奖金,参加者甚众,节目搞得风生水起,节目收视率高居不下,西吸引了不少家庭和人群的收看,安吉一家也在其中! 第436章 幸福背后 于是,那一段时间,安吉家里一边在搞装修,一边又在踊跃收看电视,随着装修的进度,他们家那台几年前搬新家时购买的超平电视史无前例的成为炙手可热的宝贝,一家人将它从客厅抱到一间卧室,又一间卧室,一度甚至抱到厨房,家里的电线和电视线也从房顶上垂挂到阳台,再垂挂到阴台,有时候够不着,甚至会从卫生间窗户口穿进来,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奥运向前冲》,看电视的一家三口从卧室床上挪到客厅沙发,再从客厅沙发挪到阴台操作台,随之变化的是看节目时跟着欢呼或者遗憾的叫声。 慢慢地,几个人因为看人家跑的跳的多了,觉得自己也掌握了动作要领,就想亲自参加一下!尤其是安吉和儿子,甚至就要打电话给节目组要报名了! 相比之下,吴刚要冷静一些,虽然他在节目的播放中,跟着叫喊的声音最大,家庭人口中也数他体力最好,他却没有那种积极参与的冲动,对安吉和儿子要给他报名的鼓励只是打退堂鼓,弄得儿子都对他有点怒其不争了! 装修当中,他们一家人享受了一段空前幸福快乐的时光,但是装修本身却有很多的遗憾和不足。 第一件事就是:他们找的人粉刷房间时,找来铲除墙壁上的旧灰的人居然将安吉家里那个沉重的床头给摔坏了,承包的人做出的补偿却是完了给他们粘一下。对于这样的处理安吉自然不答应,吴刚却想在中间和稀泥,安吉一气之下不要他们粉刷了,可是吴刚却做了一件让安吉气得无言的事:用他们铲墙的费用顶替赔床头的钱,后面不让他们粉刷也就罢了,居然将他们已经放在房子里的白灰掏钱买了下来!尤其是等安吉回家一看,他们已经将粉刷工具都带走了,这让安吉想扣留他们的工具迫使他们赔偿的要求都不可能! 第二件事就是:腾挪家具和用品时,他们将几件家具和各种书籍码放在了阳台上,可是粉刷完后一看,那些书中很多不见了,尤其是孩子的一系列童书套装全部不见了!安吉怀疑是粉刷的人拿走了,要吴刚打电话追问,可是吴刚却说人家干活的谁要那些破书?一定是安吉自己扔出去了!安吉气得不行:自己和儿子都是十分爱看书的人,尤其那些书是她花了不少钱给儿子一期一期定的,她和儿子悉心地在每一本上都签了名字和阅读日期,对于精彩的片段还划了线,要用作永久保留的,怎么可能扔出去?可是木工和粉刷已经电工都是分开请的,到底谁拿走了书都是未知数,现在追问也是枉然了。不过,安吉总觉得吴刚的言行行迹都十分可疑,但她也没有格外怀疑到他。直到后来的一天,儿子豆豆告诉她:妈妈,我的那些书在小叔叔家,他的那个猪头儿子看着呢!我问爸爸是不是他给的,可他说是人家堂弟的爸爸妈妈给他买的!可是我不信,以为上面写有我的名字呢!安吉闻言气得心口疼,才知道,吴刚这个狗贼,居然一直在和那个流氓和母狗一家保持着密切的来往不说,还做起了内贼,偷起了儿子的东西!可是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她和吴刚又一次离婚了,他再一次被安吉净身出户,也算是得到了报应吧。 还有一件事,也让安吉事后越想越气,那就是买家具的时候,吴刚从省城一家家具店订购了一套布艺沙发,据说是全国知名品牌,厂家在四川成都。吴刚说他买沙发时看了很多次,老板娘人很好,直接说给他以出厂价买给一套,还负责送货上门,这让在外面总是以善良和开明形象见长的吴刚非常感动,就说了,以后亲朋好友买家具就找她。 就在他们收到托运部送来的沙发并拆包安装的时候,却发现沙发套后面拉链的布兜里装着两套沙发套,一套是灰色和深咖条纹的,一套是紫色金丝绒的,灰色和深咖条纹的套上去刚好,但是紫色金丝绒的却好像是另一种分钟,总觉得跟这套沙发的款式和风格不太相符。于是也没怎么见过人家购买和安装高档家具的安吉和吴刚就简单地认为是厂家装错了。可是不待跟安吉商量一下,吴刚就拨通了商家老板娘的电话,说他们装错了沙发套,多给了自家一套。 当时还没有微信视频或者拍照上传一说,吴刚电话里这么一说,老板娘不明所以,就让他跟送货来的司机联系,让他把多余的那套托他送到省城她的店里。 安吉和儿子一听,知道吴刚这软面饼饼老好人的毛病又犯了,可是已经来不及跟他再沟通,取货的人已经在路上,等他进门就来不及了,反正送货司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一边骂吴刚一边将几套布艺沙发套藏了起来。吴刚却在那里当圣母,一个劲说安吉太贪小便宜了,明明是人家的东西都不给,看他以后怎么见那个老板娘? 安吉心里还在怀疑这东西就是自家的,应该是厂家送的两套沙发套,可是吴刚已经叫来了司机,她无法阻拦他的“善良”行为,气得无法,却也顾不上跟吴刚多说,只好叫儿子动作快点,将几个沙发套藏到卧室里的床箱里去。 送货司机进门,也在疑惑:“应该不是商家装错的吧,这套沙发是我从成都拉过来的,都没进省城就直接过来了呢!” 安吉一听更加坚信这沙发套是厂家自带的清洗备用套,可是吴刚一口咬定:“你也试了,明明跟我家沙发不配套!是别人的东西为什么要贪下不给?” 当着司机的面,安吉不好跟他吵,只好说:“你先拿去这几件,完了跟厂家联系一下,到底是我们的,还是别人家的?要是我们家的你就给送过来。” 可是吴刚不依不饶地坚持:“行了行了,你让人家司机师傅走!我买的东西我不知道吗?我去跟老板娘沟通,你知道个啥!” 司机不明所以,也只好和稀泥:“不过你们这沙发买的真便宜啊,上周我往邻县送了跟这一样的一套,都比你们贵了一千多呢!” 吴刚越发得意:“就是啊,人家把便宜给我们占给了,我们就不能再不知好歹!该是人家的就给人家!不然我下次怎么有脸见人呢?” 第437章 一言道破 司机拿着安吉挑剩下的几件沙发套走了,吴刚还在那里鄙薄安吉的人品,说她眼睛太小,太贪婪了,不是自己的东西也要。 安吉儿子却慢慢道:“爸爸,那个卖沙发的阿姨是不是很漂亮?” 吴刚无意识地说:“确实,人家说自己都四十多岁了,可是真看不出来那么大!”一言既出,又突然明白什么,脸红了一下斥责孩子道,“你这小兔崽子知道个什么?人家只是大好人,跟漂不漂亮啥关系?” 儿子笑道:“怪不得你舍不得让她吃亏呢!你是想让她感谢你,然后找机会下次再见吧?” 儿子的话超越了他的年龄和认知,让安吉大笑起来,却也提醒了安吉,看来吴刚这货,名曰看沙发家具,跟这老板娘打了不止一次交道!真是一条处处留情的骚狗啊!但是听司机讲自家买的这套沙发确实比别人家便宜了不少,也算是吴刚风流外交的成绩吧,管他呢!有本事勾搭上老板娘也去卖沙发去! 后来安吉将沙发套的事讲给自己同事听,结果他们却说现在买的布艺沙发本来就是两套沙发套的,明摆着吴刚将生产厂家给自己家的那套替换装白白送给了家具店老板娘,他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呢!不过安吉想想,自己试过了那一套主要部件,似乎跟自家这套沙发主体有点不配套,拿走就拿走了吧,也似乎没啥遗憾的。 后来,安吉接着购买灯具和其他装饰物,也去过几次省城,每次都带着孩子,就住在吴刚公司给他租的房子里,只是看到另一间房里原来住的那个老头子好像已经搬走了,不过还支着一张床,上面铺的盖的都有,吴刚说那个老头子儿子在附近县市的某个企业就职了,他们给他在城里买了婚房,他住过去了,不过他家的亲戚偶尔来了,也还会到这里住,所以铺的盖的没有撤走。安吉打扫卫生时发现那间房的柜子里放着一双女士绣花拖鞋和一些简单日用品,安吉想想那可能是那个老头家亲戚的,就没有问吴刚,也没有去动它们。但是在卫生间,她却意外见到一瓶已经开启的防晒霜,就有些好奇地拿过来问吴刚:“这不会是你同事亲戚丢下的吧?” 吴刚顿了一下,立马回答:“哦,这是我买的,前一阵子我经常去牧区出差,脸晒得很黑,就去一家化妆品店问有没有可以增白的擦脸油,人家问我快白还是慢白?我想可能快白好一点,她就给我推荐的这个。不过我只用了一次就发现擦上太白了,简直像刮了腻子,再没有用,十来块钱的东西又不好去退货,干脆你用吧。” 安吉信以为真,就试着用了一次,发现确实能增白不少,还不卡粉,就拿回来了。但是回到家里,等再用的时候,安吉才发现吴刚说是只用了一次的防晒霜,瓶口的漆都磨掉了很多,露出塑料瓶本来的白色,里面的膏体其实也已经用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一看就是用过至少半个月的,根本就不像是只用过一次的! 结合前段时间偶然在吴刚手机上发现的一个女人的照片,她顿时明白,那就是别的女人在吴刚那里留宿后,遗留在那里的!还说什么自己为了防晒增白买的!就算吴刚不懂,开化妆品店的人即便是为了骗他的钱也不至于将女人们用的防晒霜卖给一个男人!! 于是有次吴刚回家来,他们为琐事口角时,安吉就拿起洗脸台上那管防晒霜对吴刚说:“拿着你的烂玩意儿滚!明明是野女人用过的,还有脸拿来骗老娘!”并冲着吴刚扔了过去。 吴刚当时正好在扫地,居然顺手就将那东西扫进垃圾匣里倒进了垃圾袋,让安吉更加确信自己又一次上了他的当!非常后悔当时拿了防晒霜还用了,想想自己居然到了跟勾搭的野女人共用一支防晒霜的地步,便觉得恶心极了,赶快去重新洗了脸,决定上班时抽时间出去给自己好好地买一套贵一点的化妆品!这些年来,她为了这个家勤俭节约,克扣着自己的开支,用什么都用最便宜的最差的,最后却被吴刚这种人糊弄并轻视着!实在太不划算了! 还有一件事也将安吉恶心到了,那就是吴刚居然在家偷看黄色光盘并藏来藏去的!通过那件事,她对吴刚仅有的一点期望也消失了。 那是有个吴刚在家的下午饭后,安吉正在打扫卫生,就在她将冰箱上面的东西拿下来准备擦拭一下上面的灰尘时,却弄掉了上面的一沓碟片,捡起来一看,封面印的图案居然全是裸体的外国女郎和几个男人甚至动物交媾的图景,图片淫秽色情到了极点!不看内容安吉也猜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a片”! 一向非常讨厌这些肮脏玩意的安吉自然又羞又气看不下去,就气冲冲跑卧室去问正在睡觉的吴刚:“你在家藏的什么玩意儿?恶心死了,还不扔掉去?” 安吉起初还装不知道,直到安吉将那些不堪入目的光盘扔到他面前,他才假装想起:“哦,这是那谁谁谁让我暂时替他保管一下的,我还以为啥呢,看了一点内容就没看了,想还给他还想不起来放哪了,你在哪找到的?” 安吉气极了:“放狗屁!人家的什么东西要你放到我家里保管?你恶心不?赶快还掉去,小心弄脏我们家的地!” 吴刚诺诺地答应着,安吉便也没再追究。 可是过了两天,她做饭时在厨房面柜下舀面时,却又将那一沓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光盘从面柜里翻了出来。 安吉不禁气得两眼冒火,拿起来扔到了吴刚身上:“怎么?这是你的精神食粮吗?还需要就着饭吃?我就问你,还掉还是不还?不还我就烧了!” 吴刚急忙抢过去装自己衣服口袋里:“马上去还!今天等他下班就去还!不还不是人!” 可是安吉觉得那些封面印着淫秽图像的脏东西已经弄脏了自己家的面粉,不想做饭了,干脆等儿子放学,就带他去外面吃了。但是对于吴刚,她还是看在最后的颜面,没有在儿子面前多说什么。 第438章 表里不一 但是不久后的一个周末,在家写作业的儿子写累了,就跟安吉要求看一阵动画片。安吉答应了后,他就去电视机下面的柜子下拉放影碟机的隔板,准备放他的《蓝猫淘气三千问》来看。结果,只听哐啷一声,一叠东西从隔板下掉了出来,儿子拿起一看,立马涨红了脸,冲正在扫地的吴刚叫起来:“爸爸!你想学坏吗?你藏的这是什么坏东西!”并将那叠东西向吴刚那边扔了过去,噼里啪啦落了一地,明晃晃的。 安吉一眼看过去,发现是一叠光盘,不用看也可以猜到,还是吴刚声称已经还给下院某邻居的那一叠淫秽色情光盘! 吴刚早被儿子的发现和举动羞红了脸,一边扔了扫把,躬身在地上捡拾着光盘,一边给儿子道歉:“爸爸错了,再也不拿来了!我这就扔了它!” 安吉也冲吴刚冷哼一声:“那是你家祖传的宝贝吧?不是说别人的吗?怎么还没舍得还掉?既然这么舍不得,与其在家藏来藏去,还不如去银行开个保险柜存起来,以后给你们吴家的哪个传承人吧,我儿子可继承不了你家的那个香火!” 吴刚闻言急忙低声制止安吉:“行了,我求你别说了!我都要羞死了!”并将那一沓光盘折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并拉上了推拉门,省得客厅里看电视的儿子听见他俩说的话。 安吉冷笑:“留着呀,不是很宝贵吗?怎么舍得弄坏了?不给人还了?” 吴刚在儿子面前吃了一记羞羞拳,颜面扫地,却在安吉这里要找回自尊,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说:“我作为男人就看了看又怎么了?你自己有多正经一样!” 安吉一看他居然这么不要脸,就正色说:“我就算不正经也没跟你一样下流吧?我可告诉你,你是一个正要进入青春期儿子的父亲,你要是行为再不检点点,影响了儿子的成长教育,你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吴刚黑了脸:“我不是也为了不让儿子发现才偷偷藏着的吗?我行为怎么就不检点了?我又没给他看!” 安吉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儿子本性正直也觉得恶心扔了出来,要是他趁我们不在偷着看了,谁知道会变成啥样?你是不是想让他也跟你兄弟吴德一样,小小年纪就去干那种不要脸的事?” 吴刚翻了脸:“你少提吴德!你哪里听来的就信口胡说!要是传到他媳妇耳朵里,我可不饶你!” 安吉也黑了脸:“够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原来住的那个镇上谁不知道吴德干的好事?就我没打听一下你们的家风就盲目嫁了你!果真你们才是亲兄弟!兄弟耍流氓,哥哥看黄片!也就跟流氓差不多了!就怕影响了下一代!” 吴刚骂了一句:“你有完没完?我不扔了吗?”说着,就提了垃圾出门下楼去了。 安吉在身后鄙视地看着他的背影,从内心里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低级下作极了!家里有那么多好的经典的影片他不看,却居然借来这种下流淫秽的东西看!可见一个人的道德品质跟学识教育还是有挂钩的!她越发不想让吴刚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可是当时的吴刚据说在县上各部门跑着申请一个大的项目,来往的比较频繁,所以基本上每周回来,也给儿子带来省城某家知名蛋糕店周五打着的蛋糕和其他零食,让儿子心生欢喜,不再怎么讨厌他在家的各种絮叨和对安吉的各种责难或者冷漠,或者说习惯了他跟安吉的冷战热战,不再屡次要求安吉将他“赶出去”! 安吉也是考虑到九岁的儿子正在学小提琴,每个周末去上课都需要有人催促着去,回来还要监督着每天练琴,而自己工作忙得很,周末基本不休息,无法胜任督促他学习的职责,需要吴刚这个一直形同虚设的父亲来监督和陪伴,便也忽略了他的各种言行,只想为了孩子暂且忍受着吧,只是想到吴刚曾经的所作所为和现在的鬼祟言行,知道他对于自己其实早就没有感情,只是不甘心于上次离婚没有分到财产而后悔,所以他对于家庭的开支还是能省就省的,因此,安吉对他屡次提出的复婚的要求还是再三推诿着,借口说再磨合磨合吧。 尤其安吉也屡次发现,现在的吴刚虽然每周回家,但并不是真的将这个家当做归宿,而仅仅地一个临时住所,因为他现在的行踪越发神秘,来去县城根本不跟安吉打招呼,有时候安吉甚至要靠同事或者朋友的言行才能知道最近吴刚是否来过县城,在跟什么人打交道,因为他有时候会回家住,有时候不回家住,有几次晚上说回了省城,结果次日一大早就会出现在县城某单位的办公室,甚至安吉所在单位的局机关办公室,还跟她几名管事的同事打得火热,经常一次吃吃喝喝的,当然,那种吃喝的场合根本没有安吉的份,那是吴刚为了他的工作或者完成使命请的客。 有次安吉去机关办事,她刚上班时在基层所里共事过的那个女同事牟青带着一种异样的口气和表情说到吴刚,表现出跟吴刚很熟且很欣赏的样子说:“我发现你们家吴刚现在越来越优秀了,原来你找的他,大家都想不通,现在看他那么出色了,你却怎么又离了?你也不怕他被人抢走了吗?” 安吉闻言,知道牟青的言外之意是,现在的她已经配不上吴刚了,便也笑笑说:“他出息了也是好事啊,说明我当初好歹是有点眼光的,省得别人老说我瞎了眼!再说了男人的世界本来就很大,我这小公务员十几年如一日守着这个单位按部就班挣工资养家,在这个小地方循规蹈矩地生活,没有他出息也不奇怪啊。现在我们已经分开了,他要真的找到一个跟他匹配的女人,那不也是他的本事吗?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牟青没话可说了,但是脸上的笑假的让安吉都有点难受,就不再跟她多说了。其实也难改,现在的吴刚因为工作关系经常来往于县城,不光进出于安吉在单位后院的家,也进出于安吉单位办这事那事的,自然免不了跟安吉单位的同事和领导打交道,他本来就善于与人打交道的,现在工作需要,对安吉单位领导同事表现出来的殷勤周到和礼貌客气,自然要远胜于性格耿直也不爱讨好卖乖的安吉的,加上他还有可能为了办事而请客送礼的走关系,被他们赞颂自然也在所难免,安吉也没什么羡慕嫉妒的理由吧。 再说了,当初他们超凡脱俗的恋爱和婚姻曾一度被领导同事诟病不已,现在让他们看看他吴刚的体面和本事,也能间接证明安吉当初的眼光不差吧?就算有些人知道他们现在离了婚,但是有他们共同的孩子在,如今吴刚又经常回家住,也不能否定他们之间仍旧存在的亲密关系吧。 第439章 遇到良人 其实安吉是有机会走出被吴刚控制的窠臼的,可是她总是犹犹豫豫地没有抓住,后来就导致再次被吴刚强迫着再次掉入了泥坑。说来话长,故事本也很美好,但是最终成为了一场美丽的回忆,让安吉久久地留恋,又久久地遗憾。 还是那个六月,家里的装修未开始,吴刚还没有频繁来往于省城和县城,家里多的是安吉和儿子在一起。 每个陪伴儿子写完作业打发他去睡后的夜晚,习惯了写作和上网的安吉常常将大量的时间消磨在电脑上,除了对自己电脑中积存的大量文章进行修改,再就偶尔地跟人聊聊天,这样一来,她的夜晚也还比较好过,根本没有别人想象中的无聊和寂寞,甚至她还巴不得吴刚不要回来,因为他的到来,除了带来更多身体上的撩骚和生活上的干扰外,对她来说毫无用处。 那个夜晚,安吉照理打开电脑,修改了一阵文章后,她想找人聊天放松一下,就打开了早先注册的那个网站,却发现有同一个人的很多留言,安吉带着抱歉的心回复了一下,当即就收到他的回应。经过平台上的短期交流,两人互留了各自的联系方式,知道了男人的情况,那是一个临县市的乡村教师,几年前老婆病逝,育有一儿一女都已经成年,女儿大学毕业等待就业,儿子正在一所名牌大学上医学研究生,应该也是前途无量的吧。安吉觉得他的条件挺符合自己的愿望,便也如实给他说了自己的情况,也给他发了自己的照片,他的感觉还挺不错,便定下了见面的日子。 当时传说有一种网络现象叫“见光死”,就是聊了很久的网友一旦在现实中见面,立马会破坏网络带来的神秘感,关系一下会跌到冰点,从此就断了联系。这是网络的神秘跟现实的冲撞最坏的结果,却也在所难免。 不过幸亏,安吉跟那人的见面没有出现“见光死”,反倒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因为他不是她想象中那样难看,她也比照片上要漂亮一点。尤其是她为了这次见面,特意打扮了一下,看上去有点楚楚动人,而他虽然风尘仆仆,但是也做足了见她的准备,带了很多廉价的不廉价的礼物。 见面那天是个周六,儿子去学琴了,安吉便在家等他(且以他的网名简化成“善生”叫他吧)和儿子,心想怎么给儿子介绍他呢,就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吧,但愿儿子不会太反感。 他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大大的鱼皮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可是看上去并不太重,他说是给安吉和她儿子带的礼物。 安吉奇怪他会带什么给他呢,等他打开袋子,安吉看了不禁笑了:原来他带了满满一袋子的各种球类,有篮球、足球、排球、还有一副羽毛球拍和一盒羽毛球!这礼物算是送到安吉心窝里了,因为她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而且特别喜欢球类运动,尤其是从小她也是经常带他打羽毛球的,娘俩的球技都还不错!而学校里虽然也开了体育课,但是求具可也不能人手一副吧?这样的一套球类,可有孩子玩的了,而能这样投其所好的人,儿子应该能够欢欣鼓舞地接受了吧? 等儿子回来了,安吉便介绍他们认识说自己的朋友,性格内向的儿子倒是挺礼貌地称呼他叔叔好!安吉又将善生带来的那些球类给儿子看,说这是叔叔送给他的礼物。 果然儿子的眼睛里闪着光,欣喜地去摆弄那些球,有点不可置信地问:“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见安吉点头,豆豆的脸上更是欢喜万分,都顾不上等到吃饭了,就要带球下楼和院子里小朋友去玩。善生说要带他们娘俩去外面吃饭,安吉想到自己厨艺不精,也怕给他第一次留下不好的影响,便同意了。 吃饭时,他们当着孩子的面没有多说,等儿子吃饱了,安吉打发他去小姨家,跟表弟玩,完了她来接。 儿子豆豆便欢天喜地带着足球去了位于另一条街上做生意的小姨家。安吉和善生的聊天火热地继续着。 他们有很多的话说个没完,安吉几乎将这十多年没说的话都跟他说了,不光是各自的求学和就业的经历,也包括各自恋爱和婚姻的过往,以及孩子教育的话题。 作为乡村教师的善生也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对子女教育自然很有心得,安吉跟他的交流毫无障碍,心里暗暗地觉得自己找这个人看来是找对了,且不看他家庭条件好坏,单是这职业和丧偶的身份,对于她这个离异带儿子的女人来说,算得上比较好的选择。 由于善生肩负着假期看守学校的责任,他不敢滞留,就赶夜班车回去了,安吉一直送到高速路口,看着他坐上车离去,她才回家,心里颇有点妻子送丈夫出门的感觉。而紧接着善生的短信,也表明了他的感受:“第一次感受到被爱人送行的幸福和期待......”看来两人还真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安吉去接回了豆豆,催着他写完作业,又陪着他看了一部周星驰的电影,娘俩这一点上非常同步,他们都喜欢看动画片,也喜欢看电影,经常要互相陪着看动画片或者看电影作为交换条件,有时是安吉陪他看被吴刚诋毁为“傻子看的”《海绵宝宝》等动画片,有时候就是看一些正在热播的电视剧,但最爱看的还是那些国际国内的大片电影,包括外国的施瓦辛格、史泰龙,和中国的成龙、李连杰等大腕演的,但最爱的还是周星驰的无厘头搞笑,总是边看边哈哈大笑,甚至笑出眼泪来。 但是周星驰电影中也有些少儿不宜的内容,每当出现那种镜头,儿子就自觉地将脑袋扎进安吉怀里躲着,或者用沙发靠垫捂着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看不听,过一会问:“他们呔完了没有?” 安吉说“呔完了!”他就将脑袋伸出来接着看;要是说“没呔完。”他就大叫一声“哎哟这些大人太那个了!”继续捂着脑袋不去看也不去听。 这也是他们母子日常生活时的一个小插曲,当时觉得跟周星驰电影一样搞笑又有趣,可是后来儿子出意外走了,这一幕幕就成了绞痛安吉心口的一道硬伤,让她每每想起都要嘴角含着笑却又泪流不止! 第440章 情投意合 跟善生的那次会面,给安吉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便决定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真爱,于是借着儿子放暑假的机会,自己也请了公休假,就带着孩子到了市里,先是去姐姐安琳家看望了在这里居住养病的母亲,给安琳买了一双质量非常不错的皮鞋作为礼物,顺便将儿子豆豆托付给她,说自己单位有个学习的公事派她来出差,晚上也有课,所以不回来住了。 安琳是那种非常强势的女人,一直以来都在扮演娘家门上的当权派和救世主,对于安吉出公差到这里的借口将信将疑,但也找不到否定的理由,便不怎么乐意地收留了豆豆。 安吉在约定的地方见到来接她的善生,彼此都有点久别重逢的欣喜。善生用摩托车载着她到了他值班的学校,一路旖旎的田园风光和绿树村郭依次经过,让本就喜欢田园生活的安吉非常欢喜,感受到今后跟善生在一起的开心时光,免不了想入非非。 到了善生的学校,整洁安静的校舍、绿树成荫的校园,满园盛开的鲜花,边上满眼渴望幸福的人,让久已封闭了心灵的安吉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和希冀。 平原上炎热的气候,让安吉浑身是汗,脚下更是粘腻不堪,急于要清洗一下。善解人意的善生赶快打了一盆水让安吉洗脸,又给她倒了半盆温水让她洗了脚,让安吉终于从炎热的气候带给她的不堪中解放了出来,坐在他狭小的宿舍里聊天,喝水,心里却是异常的满足。 中午饭吃了善生从街上买来的卤肉和在大灶上炒的菜,用的都是善生所在学校菜园子里种的菜。他利索而快速地清洗着蔬菜和餐具,做出了一桌看似简单而又内容丰富的田园大餐,让喜欢吃有机蔬菜的安吉吃得非常可口。 正午的阳光强烈而炽热,每一缕照在身上的阳光都跟针一样扎着她的皮肤,很久没有受过这种阳光照射的安吉不能再去院子里欣赏时时刻刻吸引她的目光和心扉的鲜花,就继续坐在他的宿舍里继续聊天,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午后两点。 习惯睡午觉的安吉终于觉得困了,善生让她在他的床上睡午觉,自己则让她脱下有点弄脏的白裤子去洗,完了晾到了宿舍外的阴凉里,然后自己去了别的教师宿舍小憩。 午后三点半,安吉睡醒了,看到挂在门外的白裤子已经晾干了,便赶快去拿来穿上。 当她看到校园里盛开的鲜花和绿树下干裂的地面,由不得心疼那些即将干渴而死的绿植,立马拿起水管去浇水,却被赶来的善生及时制止了,原来地面太热的时候绝对不能浇水,不然会把作物烫死。 安吉伸伸舌头回了房间,打开了善生的电脑玩游戏,善生在边上指点着。起初,他们只是简单地玩着游戏,每过一关,就要互相亲一下,后来干脆不管不顾,就亲到了床上。想不到看着干瘦文弱的善生是那样的强悍,由来排斥那种事情的安吉却没来由地有点欢喜,由不得跟他登上了峰顶,又掉进了海底,潮起潮落间,尽享这迟来的爱。他们彼此都有种迎来生命里再次的花开缤纷,并渴望有个真正的结果。 他们一起规划着未来,准备将安吉儿子转到善生所在的市里上学,由他给联系学校并住校就读,她每周过来看望一次,并跟善生会面,顺便照顾儿子洗洗衣服被褥,给他吃点好的,改善一下伙食。安吉决定了这次回去就跟吴刚摊牌。 吃过晚饭后,他们在安静而温暖的校园里牵手漫步,欣赏着绿树成荫和鲜花遍地的美好旖旎。善生抱着安吉,说些无限憧憬的话,美好的想象和他的年龄反差极大,久经婚姻感情打击的安吉,已经少了很多对未来的美好希冀,却也能感受到他迟来的爱情梦想带给他的愉快和幸福感。 是夜,他们依旧沉浸在激情旖旎中,一次次沉浸在年轻他十岁的安吉带给他的激情和享受中无法自拔。而他用两个床头支着的床板却轰然倒塌,将两人都摔在了码满了书籍的床坑里,两人起初惊吓,后来又开心地大笑,彼此搀扶着爬起来,重新安装好床头床板,再不敢过分激情,只是搂抱着互诉衷肠。 年近不惑的他经历了十多年无爱的包办婚姻,又遭遇了一次骗婚的失败,可谓伤痕累累,便十分看重这份迟来的爱情,而早就厌倦了吴刚带来的那种被迫迎合的肉体交媾的安吉,却出乎意料地跟他迸溅出了热烈的火花,第一次觉得有爱的结合是那么地令人沉醉,由不得发出了兴奋的欢呼。而她的欢呼和喘息更带给他万丈激情,让他更加强劲而持久,最后双双沉浸在无边的深渊里...... 可是就在这沉浸中,安吉却想起过往被吴刚的欺凌和冷落带给她的往事,忽而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可是又忍住了。而她脸上略过的这微妙的表情却引起了细心的他的注意,耐心地询问她,安吉不想让此时的他感受不舒服,就假称自己累了,并装出一副笑容换取了他的轻松和释然。两人依旧像沉入深渊的鱼,游在无边的河流中。 对于以后,善生设想了很多,而安吉心有余悸,不知与他能走到哪一步,因为她太清楚如今的吴刚对她的纠缠与阻碍的本事了,但是心里有梦总是好的,且活在当下,先享受此时的美好吧! 第二日清早,她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憔悴的神色,嘴唇都成了紫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安吉要求下,他们钻进了他们学校的温棚里,采摘那些看一眼就令安吉心生欢喜的果蔬,而她对农家生活的喜好符合长期生活工作在农村的善生的口味,每一件司空见惯的劳作在此时都成了他们享受田园生活的契机,远胜过往日到处游览兜风的快乐,这也是出身农村、在城市里打拼多年、人到中年还梦想着回归田园的安吉生命里美好的一段回忆,对于善生,也具有非凡的意义。 出了大棚的安吉,怀里抱着各种新鲜的果蔬,头发和衣服上也挂上了果蔬上的丝丝缕缕,善生都给她细心摘除。带着满怀的果蔬回到房里,善生打来水清洗干净,能生吃的就给她生吃,不能省吃的,放到灶上去煮。 第441章 忍辱负重下的浪漫出游 次日午后,安吉终于想到应该给孩子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样了,便打开了这几天被她关掉的手机,将电话打给了安琳,谁料安琳一接到电话,就很不高兴地责备安吉太不负责任,将儿子丢给她们就跑了,还将电话关机,害她们联系不上她!安吉急忙解释自己电话没电了,来的时候没带充电器,所以无法联系。 安琳便告诉她说她儿子可能不适应这边的气候,从安吉走了以后就一个劲地叫头疼,昨天就被吴刚赶过来接走了,留下话让她赶紧回家看管孩子,他还要出差。 安吉觉得这就是吴刚故意的,她好好地带儿子过来,怎么会突然头疼?分明就是为了猜到了她的行踪,骗她回去的借口。 跟母亲和姐姐都没有多说话,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匆匆赶回,吴刚已经回了省城,留在家里的儿子满脸的不高兴,一个劲地责怪安吉为何不管他,还将电话关机?至于他头疼的事,儿子没有提,安吉也忘了问。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其实他在平常就不怎么管他因而十分生疏的安琳家,一定过得也不愉快。 晚上乘儿子睡着,安吉一个人躲在书房里,跟善生偷偷通话,俩人说不完的思念和牵挂。 而吴刚做狗的本性时时刻刻暴露无遗,自己因了办事经常来往于县城,借口照顾儿子住在家里,却又没有一个男主人该有的样子,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跟他毫无关系,却俨然一个克格勃一样监视着安吉的一举一动,对安吉各种找茬和控制,让安吉烦不胜烦,却又驱逐不出去。 有个周末的夜里,安吉忙完家务,陪儿子看完一部电影睡了,吴刚却在凌晨两点多回来,进了卧室就弄出很大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安吉,然后用他的鼻子,啡啡地在卧室里闻个不停,用令安吉难以忍受的语气说些酸臭的话,甚至用他的双手掰开安吉的下体探看了一番,见和平时毫无二致方才作罢。 对于他的极具凌辱的作为,安吉气得心脏狂跳,却想想时值半夜,不能为此事闹得四邻难安,再说真闹起来,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便忍气吞声地接受了,没有多说什么,等吴刚闹够了睡下,方才压下狂跳的心脏迷糊睡去。 转眼一月过了,尽管安吉和善生多次相约见面,但因为吴刚在家的各种限制和监视,她始终抽不出时间去看他,也不敢让他来看自己。被思念和焦灼侵蚀的他们只能不停地翻看手机短信,以此打发时光,而她由于怕被吴刚偷窥了短信,又来找茬吵架,将那些短信都删了,只将一些重要的内容抄到一个小本子上,藏在单位办公桌里。对于他多次的邀约,她只能置若罔闻,又不能告诉他自己被前夫监督和管束的真相,找各种借口推诿。 长夜漫漫,早就过了嗜睡年龄的他,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现在有了牵挂和思念的人,就更加的度日如年、寝食难安,每天能安睡三个小时已经拜上天所赐。他的qq成天挂在网上,只要见她的头像闪动,就立马迫不及待地问候她,可是她多半时候只是匆匆而短促的一句:“孩子在,不方便。”而每天的电话和短信,他总恨不能将想说的话说完,所以他的话费总是充了又充,不得已的时候也会停机几天,一旦联系不上她,他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那个九月中旬,他终于等到了她的邀约,让他来她所在的地方看她,他们相约一起去距离她那里不远的一个风景区游玩,那也是她向往好久却也不得去的地方。 他欣喜若狂地做好准备匆匆前往她所在的县城,跟带着孩子的她租了一辆车一同前往风景点。在艳阳高照却又秋风习习、冰清玉洁的高原上,他们攀登了几个小时,终于见到了那个高悬于天上的一池圣水,而她自小就身体比较孱弱的儿子由于不习惯爬山,就在半路退了下来,到一个平摊的草地上玩耍和休息。 在只有他们俩人的高山圣湖边,他们面对着美丽的景色和心仪的爱人,双双沉醉在澄澈圣洁的湖水点亮的激动中,灵魂也宛如升到了天堂一般。当看到那高高矗立在悬崖边的冰峰时,他们由不得地惊呼,觉得那湖水和冰川真是来自天上,急忙找来几个游客扔在那里的矿泉水空瓶,灌装了几瓶准备带回家中,她要用这圣山之水,浇开他们的幸福之花。 奔跑在山巅之上,他们如回归自然的孩童一般快活,也像生在天地之间的精灵一般自由。年近知天命之年的他,健康而会哦月,双目炯炯,闪烁着憧憬幸福的光芒,幻想了许多以后的事。 下山的时候,到了一处静谧又美丽的山谷里,他拉着她的手,有点想入非非地说:“我真想能跟你在这高山之巅来一番激情交流,造出一个属于我们的可爱的孩子!” 她急忙制止:“不要胡说!这是我们的圣山,这里有守护圣山的神灵,更不能胡来!要是被他们听见了看见了,降罪下来,我们可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他才意识到这里的人们对圣山圣水的敬仰是多么虔诚,而这里的神灵是丝毫不能亵渎,急忙双手合十对着山顶说:“山神山神,我错了,我不知道这些,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景色太美好了!希望不要降罪给我!” 而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由不得发出开心的笑声。他意识到她可能在故意捉弄他,便追着她来打,她像个小鹿般跳跃开去,边跑边说:“我说的真的!这里的人们都有信仰,圣山之上真有神灵的存在!但是相信他们都会祝福我们的!” 她见他停下来,便也站住了,拉着他面向山顶,举起双手合在头顶,一起祈祷:“圣山圣水和神灵啊,请保佑我们今后能够幸福如意!” 下了山,儿子豆豆已经在牧人家吃了他们的青稞炒面,并在帐篷边等了他们好久了。一起坐车返回,他们回到县城吃了饭,他去酒店登了房,她将儿子送回家,再回到酒店去陪他。说到白天的一幕幕,他眼里依旧闪着光,口口声声这是他最为难忘的一次出行,对于她,又何尝不是呢?后来她还写了一篇散文作为记录。 过后几天,安吉和儿子都一直觉得腿疼,行动之间不小心就会喊出声来,但是对于这次出行,闭口不提,只是对吴刚解释说娘俩没事练原地跳远练的。安吉内心深处非常感念于帮她隐瞒了这次出游的儿子的懂事乖巧。 第442章 一语成谶 善生走后,安吉心绪不宁地过了几天,幸而吴刚也走了省城,让她得以在夜半无眠时有机会将思念和牵挂通过电话聊天得以表达,说不完的幸福憧憬,值得期待的归宿,安吉的心已经收不回了。 可是吴刚偶尔回来,对她的控制和强迫更加变本加厉,见安吉对他冷冰冰,就开始用上了手段。先是怀疑和质问,想从安吉嘴里套出她的打算,见她绕着圈子不答应他的复婚要求,就许诺要给她钱,但是要用银行转账的方式。安吉知道他的目的是留下执把号日后清算,便执意不给号码。这样吴刚便也没了动静,安吉见他回家几日毫无动作,知道他没有跟她好生过日子的诚意,更加明白了他的居心不良,干脆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忙着跟妹妹安慧到处找着给父母买房子。 吴刚倒也大方,还请了安慧姐妹一客,完了给儿子买了双鞋,至于其他的,他们都避而不谈。 周六睡到十一点钟,起床洗衣服,让吴刚提前将被套取下,吴刚依言取下,却将被套泡在了水桶里,安吉淡淡说了一句:“这不多费手续吗?洗的时候还要捞出来往洗衣机丢。” 吴刚说手洗方便,安吉便不言语。结果到最后,安吉洗了自己和儿子衣服,吴刚也只洗了那件被套,其余的床单都没动,一直泡到周一凌晨都没洗。安吉起床上厕所看到后,嘲讽道:“再泡几天被套就不用洗了,自己干净了。” 吴刚才恍然大悟地起床,完了把冰冷的手贴到安吉身上,安吉冷冷道:“别冰!我肚子疼!”吴刚又试图从安吉身上寻找激情,可是她毫无兴致,再说马上要上班了,就推开了他,吴刚便也灰溜溜的穿好衣服去收拾自己行李,赶七点钟的火车回省城去上班了。 安吉等他走后也起床,出去散步,准备给善生打个电话,跟他说说自己的无奈和解脱。恰在此时善生的电话打了进来,简直心有灵犀般的及时,让安吉欣喜不已,俩人说了很多,安吉压抑的心情好多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和善生能走到何时何地,但是心有向往是美好的,无奈现实不容乐观,令她心里痛苦不安。 过了几天的某个夜里,安吉再一次接到善生的电话,说到吴刚逼自己复婚的事,言语之下,有点动摇。 善生急了,极力反对,说他听她讲讲那个人的表现,猜到他跟她复婚绝不是旧情未泯而是图谋不轨,要是这次她再上当,他决定会在达到目的后置她于死地! 可是安吉依旧不信:“不至于吧,他也就是为了更好照顾儿子,再说上次离婚没有分到财产不甘心,这次就算复了,房子还是婚前财产,他得不到的。” 善生急了:“你要听我的,我是男人,我比你更了解男人!我也更了解你!你要是这样被他压制着复婚了,绝对死路一条!保不准他会采用什么手段害死你,他好得到你的所有!” 安吉觉得善生危言耸听:“不会吧?他也是人,我是孩子的亲妈,他那样做了,除了一套房子还能得到什么?还有谁敢跟他?就算再找一个傻女人对他好,但要是对孩子不好,他就不后悔吗?” 善生看安吉油盐不进,有点歇斯底里:“你听我的吧!这次你要是复了婚,要不了多久你就要被他打死了!” 可是安吉仍旧固执己见,甚至认为善生是为了自己一己私利才将人心说得如此不堪。 谁料一言成谶,过了几天,吴刚回来再次提出要安吉跟他去领证,安吉心有余悸没有当即答应,结果当天夜里,吴刚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在楼下打电话给安吉,让她下去扶一下他。 正在电脑上写东西的安吉关了电脑,老老实实地下楼,将东倒西歪的吴刚背上了五楼的家里,又给满身酒气满嘴嘟囔着做呕吐状的吴刚扶到卫生间吐过,将他扶到卧室躺下,脱掉了他的外套给他盖了被子,又去儿子卧室睡了。 结果她刚刚进入梦境,却被裸露着大半个身子的吴刚从被窝里揪了起来,借酒装疯撒起野来,将安吉一把撕到客厅,又捶又打,还从厨房提来刀威胁要杀了她!安吉被他追的满屋乱窜,终于逃到厨房,可是吴刚追进来提着菜刀威胁要杀了她后,他也自杀。 安吉绝望中拨通了外甥女婷婷的电话,求她告诉她爸爸妈妈一声过来救她,可是婷婷的声音唯唯诺诺的,只说让安吉冷静点,不要惹恼了吴刚,然后就挂了。安吉求告无门也忘了报警,拉开了窗户,对着窗外呼叫救命!可是吴刚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身子压在窗框边,凶神恶煞般的逼着她跳楼!安吉声嘶力竭地大叫着,恨不得惊醒所有的人!对门邻居终于听见了来敲门,儿子也被惊醒了,眼睁睁看着吴刚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侵害着自己的妈妈,却不敢有所动作,只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更不敢去开门。 对门继续敲着门,还叫着安吉和吴刚的名字,吴刚撕住了安吉不让她过去开门,自己却赶紧去穿好衣服去开了门,见他们进来,立马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一点醉态都没有了,对进来的安吉单位的副局长叶浩龙控诉安吉的罪过,说她一天到晚只顾着上网,也不管孩子的饮食和学习。 叶浩龙反过来也对安吉一顿指责,说她作为一个孩子的家长,应该适当控制自己的爱好,不要沉迷网络,而将更多精力放在孩子和家庭上,夫妻之间也更多理性,不要撒泼了!\ 安吉见吴刚颠倒黑白地胡说,领导又偏听偏信地指责自己,又气又怒,却无言辩解,只有疯狂地大哭,眼看叶浩龙就要告辞出门,她知道来人一走,吴刚的禽兽本性立马复原,便瞅着机会拿了雨伞夺门而逃!可是未料门外下着瓢泼大雨,她在大雨中无路可走,只好冲进门卫室躲了起来,对正要关灯睡觉的门卫两口子简单说了吴刚喝醉撒酒疯,要他们不要让他进来的话,就急忙关上灯和门躲到了门后。 门卫两口子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也想不到吴刚会有这么野蛮的一面,悄声议论着,说安吉跟他不是离婚了吗,怎么他还敢跑来撒野?问安吉要不要报警? 安吉不敢说话,从窗帘缝里看见吴刚手持着砖头出了楼门,往门卫这边看了一眼,看门窗紧闭,灯也是黑的,就跌跌撞撞地往院子另一头走去。 第443章 无路可走 安吉看他走远,赶快给门卫说了一声:“你们别开灯继续睡觉,我走了!”就匆匆跑进了地下室通道里。 从地下室的窗户口听着吴刚的脚步绕着楼房几圈,寻找未果上楼后,安吉才急忙从地下室跑了出来,冒雨逃到了自己的大姐安欣家。可是她敲了半天门,安欣却隔着猫眼很不耐烦地跟她对话,居然借口她女儿的同事来了她们都已经睡下了,没处给她睡而没给开门! 安吉只好又冒雨跑向另一条街的妹妹安慧家,可是到了她家楼下,她想想平时就对她横眉冷目毫无敬重和亲切的安慧的嘴脸,没勇气去敲她家的门,正走投无路时,突然看到安慧家楼下对面的小房子里射出的一缕微弱的灯光,想起从小收养过她的表姑不是正住在她家的小房子里吗?便很侥幸地敲开了她的门,可是对于表姑关切的问询,她没有说被吴刚提刀追打的实情,只说吴刚喝醉了酒胡闹,她出来暂避一下。 安吉的这个表姑是她父亲的表妹,从小被夭折了好几个子女的安吉奶奶收养后娇生惯养着长大,到了十六七岁却又被安吉父亲送回了她亲生父母身边后出嫁,表姑长得瘦小而虚弱,但却性格开朗,姑父对她也极好,但因为老两口年老体弱,被俩儿媳嫌弃,只好出来四处打工为生,现在姑父在一家农家乐当门卫,白天清理环境卫生兼做园丁,晚上住在门房替换着看门,但表姑却不能住在那里,只好借住在安慧家这间只能支一张床的小房子里,她的生活来源是农家乐里撤下来的饭菜,不过她因为能掐会算看风水开药,常常被人家请去家里作法或者布置家居风水,倒也能赚得几个零花钱,还能利用姑父在农家乐看门的机会,获取顾客喝剩下的白酒红酒,提供给安慧喜欢喝酒的老公和其他亲戚,倒也受到大多数亲戚子侄们的喜欢。 而她与安吉的关系在这里似乎还有点特别,因为安吉上小学的时候,曾因被母亲嫌弃和表姑想收养一个女儿的要求,顶替实际被表姑看上而母亲舍不得的妹妹安慧去了表姑家,却在她们家生活了几个月后,虽然表姑和姑父都对她极好,却因受不了表弟的欺负而回了家,不料这一段经历在她上了中学后,被原来知情的同学提起和戏弄而成了安吉心头的一根刺,随着安吉后来上学、工作的原因,远离了老家和亲友,跟表姑也不是很亲密,不过到了如今这一地步,表姑的小屋还是成了她的避难所。 当夜,她在吴刚带给她的欺凌恼恨和表姑连绵起伏的呼噜声中一夜没合眼,甚至坐在床上对着窗外的月亮哭了好久,想起这些年她为了吴刚这个畜生被亲友反对和辱骂、被同事同学轻视和耻笑、乃至被吴刚兄弟们欺凌和侮辱,现在又太过善良软弱,没看清吴刚的恶劣卑鄙,最后引狼入室,反而导致自己无家可归,被自己的姐姐拒之门外的悲惨处境,忍不住悲从中来!可是她怕自己的哭泣惊醒了酣睡的表姑,她只有咬紧了牙关,任由泪流不止! 次日一早,安吉从表姑那里直接到了单位上班,由于吴刚闹了半夜,她又到处寻找藏身之所,即便是到了表姑那里,也是一夜没睡,因此精神倦怠,神色困顿,情绪也很低落,开完早上的例会后,就垂着脑袋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整理文件资料,也就没有注意到同事们的动向。直到有个喜欢说笑的女同事说了一声说:“安吉真行呀,这么大喜事临门也不给我们说!” 她惶然抬头,才看到不知啥时候,吴刚在跟办公室几个同事谈笑风生,而吴刚居然满脸带笑给男同事发烟、给女同事发糖,迎合着他们的说笑说着:“再本来就是老夫老妻了,因为一点矛盾闹了离婚,让你们大家笑话了,其实我们也没真的分开过,但这样不明不白住在一起也不是个事,所以我们商量好了复婚,今天就去领证了。” 办公室男女同事立马发出欢呼声,说安吉还压的稳,从早上到现在一句底都没给他们露也就罢了,怎么也没打扮一下?难道也不请客了吗? 安吉愕然地看着他们,方才知道吴刚早就来了,已经在所长那里说了他们今天去领证的事,并替安吉请了一早上的假,对别的同事也已经说了他们决定复婚的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刚,想不到昨晚还凶神恶煞一般的吴刚,今天居然已经自作主张在她同事面前宣布了跟她复婚的事!并已经准备好了跟她复婚办手续的证件资料! 看安吉还在发呆,吴刚却不由分说地对她说:“我先下楼去,我叫的车在下面等,你把手头的东西放好就下来,不要让我再上来叫你。”他表面保持着淡定和客气,可是盯着安吉看的眼神充满了凶狠和坚决,让安吉不寒而栗。 吴刚说完转身冲着好几个熟悉他的同事打招呼告别,脸上笑容可掬,可是安吉看着他的虚伪的样子,心里既觉得毛骨悚然又愤恨不已:“怎么的?昨晚拿刀威胁不说,今天到单位逼宫来了?”可是她面对同事们不明所以的起哄和说笑无法辩解,更找不到解决办法,只好在一个和吴刚同过学的女同事的催促下,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了办公桌,走出了办公室。 吴刚的电话来了:“快点下来,***的车在下面等,我们还要拍照呢。到对面的照相馆这里来。”说完不由分说就挂了。 安吉惶惶然,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一边局促不安地思考一边亦步亦趋地下楼。就在她走到街道上,正要想去哪里躲一下时,停在路边的一辆车按响了喇叭,安吉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车上司机却正是吴刚的高中同学,开出租车的那个胖子。安吉来不及跟他打招呼,就见吴刚从副驾驶下来了,径自走向安吉,拉着她就到了街道道对面的照相馆。 安吉完全像个木偶一般,面无表情地被他牵着走,心里充满着对吴昨夜兽行的气愤和今天逼婚手段的恼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是站在照相馆门口不想进去。可是吴刚已经在收银台交款了,现在剩下等待摄影师拍照了。 第444章 被逼复婚 过了一阵,安吉看她和一个矮胖的男人走到了大厅里,便明白了她也是来拍照领证的,便乘那个男的在交钱之际,对着李霞讽刺道:“又找了新欢要结婚呗?这一次不会又是只过三天半吧?” 李霞顿了一下,回击道:“你还不是一样?” 安吉冷哼一声:“我可跟你不一样,我们结婚也是为了过日子,离婚也是因为感情破裂,不像你,结婚离婚就是为了玩弄男人和骗钱骗东西!” 李霞脸红了,有点张口结舌地答不上话来,安吉也没跟她多说,就扭头进了摄影室,等她和吴刚出来等着裁切照片时,见李霞和一个个头不高却显得胖的秃顶男人进了婚纱摄影室,才知道人家嫁人可真的一点不随便,哪一次都要拍婚纱照的,可不知这次她搞到手的是谁,又搞了人家多少钱?不过,说什么呢,自己跟吴刚一起吃糠咽菜地过了十年,离了现在又要复,可吴刚都没有给她拍一张婚纱照的!就连他们初结婚那张婚纱照,也是她自己花了一百五十元钱逼着吴刚陪拍的!现在吴刚又要捡便宜逼着她复婚了,婚纱照的事肯定别指望了,就连这结婚照片,要不是登记部门要求,估计他也是不愿来拍的吧,可见他要的不是结婚的仪式,而是那张能捆住安吉的结婚证,这样他就又可以在安吉的家里为所欲为了! 安吉心里怀着恼恨,身不由己被吴刚逼着拍了照,脸上自然没有笑容,就连衣服都是她昨晚被吴刚追打着逃出来时穿的那件黑外衣,不过幸亏里面穿了件黑色上带些紫色装饰的毛衣,脱去了外衣,勉强看起来喜庆一点。 拍完了照片,吴刚拉着她上了那个胖子停在门口的车,径直往镇政府那里开去,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话,安吉也拉着脸,正眼都没有看吴刚一眼,吴刚也只是个那个胖子同学说些东拉西扯的话,全程没有涉及到什么结婚领证什么的,显然他跟那个同学早就已经说过了。 到了政府门口,安吉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不想进去,她内心深处真的没有想和吴刚再续前缘的想法,通过昨夜吴刚的找茬打闹,她更加看清了吴刚的恶劣本质,越发对未来两人的婚姻没有了期望,只是她看吴刚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明白今天她可能逃不出吴刚的魔掌了,心里边充满了悲凉和痛苦,只是不知道何处求救?那个口口声声反对她和吴刚复合的善生远在百里外的市里,就算是他拿着他的证跑来跟她先下手为强也已经赶不过来;自己的姐妹呢,一个个除了对她恶语辱骂,哪一个能对她真心相助? 吴刚进了门跟登记柜台的女办事员说了几句,就叫门口站着的安吉不耐烦地说:“赶紧过来啊,你还磨蹭什么?人家不办别的事就等你了?”安吉走进去,却又走出来,就往院子外走。 吴刚却追过来,一把拉住了她,居然面目狰狞的威胁道:“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跑?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今天不领证,我就将你推到马路中间去,眼睁睁看着你被砸死在大车轱辘下!” 安吉一听他原形毕露地威胁,冷笑道:“然后呢?你故意杀人就死不了了?” 吴刚道:“哼,赶到警察赶来我早跑了!我跑到新疆西藏,哪里不能容身?过个十年八年,都没人管来,我再回来,我照样是我,你却早成了鬼!” 安吉气得脸色发青:“好,你将我害死,你跑了,娃娃怎么办?” “我管他怎么办?我连我自己都管不了!就由他自生自灭去了!”吴刚咬牙切齿地说。 安吉看他能说出这禽兽不如的话,直到吴刚这个畜生还真的能做得出来,就出言道:“我就说你大清早跑我单位去又发糖友发烟的,别人面前装的文质彬彬的,还以为你洗心革面了,结果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吴刚脸上露出得意地笑:“怎么样?我那样一来,你单位的都认为我这人是个能屈能伸的男子汉大丈夫吧?你要是错过了我,看谁还要你?” 安吉气得没法,却说不了更多厉害的话,只好说:“好,姓吴的,我就为了自己的娃娃有个亲爹而赌一把了,要是你再继续那样撒野,说不定哪天我给你酒后下了毒,直接将你送到西天,才好摆脱你这个恶魔!”说完转身就进了婚姻登记室,在他们摆放在桌上的一系列文件上签了字。吴刚随后进来,也在那里逐一签字,满脸是得意的笑,还给办理登记的大姐开起了玩笑。 等到发证时,那大姐在柜子里和抽屉里找了半天,却遗憾地告诉他们,空白的证发完了,新的没有来,让他们过几天再来拿。 吴刚急忙客气道:“不要紧,不要紧,我们已经签字了,照片也放你这里,你们有空了填上,盖上章放下,我过几天来拿就是!” 安吉突然想:这不就是个机会吗?只要他们还没有在证书上盖章,那就等于没有登记成,自己乘吴刚这几天走掉,她就可以来撤销登记!于是她怀着别样的情绪跟着吴刚走出了政府大门,径直回家! 已经是中午了,吴刚顺路买了菜,回家就做饭,显然有种计谋得逞的得意,而安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只是觉得自己再一次掉进了一个陷阱,这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爬得出来呢? 孩子放学回来了,吴刚的饭菜也刚好上桌,他叫安吉和儿子赶紧洗手吃饭,于是形式上的一家人各怀鬼胎的吃了一顿饭,安吉发现,吴刚脸上始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不是高兴而是得意,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又被吴刚算计了,再一次陷入延续十年的噩梦和后半生的桎梏中了。 没有亲人的祝福,没有一句有用的承诺,没有一件礼物和一束鲜花,没有盛大的宴会,没有吉祥的婚纱,更没有一份可以保护她的协议,在三十六岁本命年这年离婚的安吉,又在相隔仅仅一年后的同一天,被吴刚的菜刀和拳头逼着再一次领了证,给这个她曾经爱过,可经过十年的折磨,现在只剩下失望和恨的男人给了法律上的权利,也给自己套上了他用来控制她的牢笼和缰绳,她的心里,对生活的美好向往已成灰烬,只求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只求他能健康快乐地长大,至于她自己幸福与否,早就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了,至于她和善生那昙花一现的爱情梦想,就只能成为泡影了,从此以后,她安吉,要做个没有心的人,这样,她就会免受更多的伤害,也才有力量保护自己的孩子... ... 第445章 再次放弃 一眨眼的功夫又到年底了,安吉单位借用的办公室一搬再搬,始终没有固定,阿尼所干的工作还是收费,不忙,但也没有方向和前景,晚上的生活,就是聊天玩游戏,和儿子抢地盘,她要用无序的生活麻木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吴刚则每周回来,“新婚”后的日子日日如一,对于他来说,就是放开了做爱,不,应该是实现了“性交自由”,他的肉体虽然不让安吉讨厌,抛开了心灵的契合,也不需要灵魂的契合,反正她也习惯了承受并试着去享受。至于精神层面的东西,安吉就通过和各地的各种文友或者其他什么人聊天交流来获得,也有几个固定的聊友,有些就是不涉及思想感情的乱侃,虽然有些暧昧,但都没有哪一个令她动心,现在的安吉,已经能做到在固守底线的情况下,不动神色地开玩笑撩骚,这不是为吴刚守贞,而是为自己不受伤害。 复婚后那方面的彼此放纵,让安吉再次中招,这一次她想生下来,因为几年前孩子就再三要求:“妈妈,给我生个哥哥姐姐陪我玩,我孤单着寂寞着!”当她告诉孩子:“哥哥姐姐生不了,只能生弟弟妹妹。”时,孩子叫:“弟弟妹妹我不要!动不动又哭又闹的,还要我给他们换尿布喂奶粉!太麻烦了!”安吉禁不住大笑:“也就是短短几年的事啊,又不要你经常换尿布,他们会很快长大的!”可是孩子可能还是怕弟弟妹妹的到来会耽搁他很大的精力,就不言语了。后来孩子估计又是看到同学们有弟弟妹妹的人说起来时那种幸福,又变卦了:“妈妈,弟弟妹妹也行啊,我可以帮你照顾他们!但是你别一次生两个就行!那样太累了!”说真的,之前安吉也怀过几次孕的,可是,国家政策的限制,吴刚的反对,自己的条件不足加经济能力有限,非常喜爱孩子的安吉不得不忍痛流产,不光给自己的身体造成极大伤害,也给她的精神上留下了创伤。 这一次,随着她和吴刚的复婚,又因之前孩子查出来病症,国家的政策好像也渐渐有放开二胎的迹象,安吉便动了心,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不但是圆满了孩子的愿望,也算是给自己和吴刚的复婚给了一个重大的意义。可是吴刚还是一如既往的反对,理由是:“儿子都已经上中学了,马上就进入青春期了,两个人全力以赴地应对好他都不错了,还哪有精力去照顾另一个孩子?再说安吉身体本来就不好,动不动说她上两次坐月子他没照顾她,给她留下了这样那样的病症,现在他又在省城给人打工,来来去去也不自由,只有周末能够休息,又哪来的精力伺候她坐月子?还不如全力以赴将豆豆管教好,好好养大就行了!” 安吉想想自己生了豆豆时,正赶上吴刚母亲去世,自己母亲又生病,她一个人熬煎着坐月子,后来又一个人边上班边照顾豆豆的艰辛,简直可以说是用头研磨着抚养他的!如今自己的母亲越发年老了,料就也帮不了她什么忙,这孩子生下来还不得累死自己?可是她终究舍不得自己腹中的这个小生命,便犹豫了好久,可是做不通吴刚的工作,自己又拿不出能好好养大他(她)的理由和底气,她万般纠结,无法定夺,心里的痛楚实在无法言说。 但是孩子的事情刻不容缓,眼看着已经快过了人流的最佳时期,再拖下去就要刮宫了,那样对大人的伤害就会更大,安吉必须要下定决心了,可是她无处寻求支持或者否定的人。万般绝望之下,安吉想到了母亲,那个自小对她另眼相看甚至不像个亲生母亲、让她也一度认为自己是她抱来的人,近几年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他们姊妹几个孩子太少,怕他们老了无依无靠,孤独无助,所以一直在动员安吉再生一个,可是安吉迫于自己实际情况,根本不能。对于这次安吉的复婚,母亲很不高兴,为她又掉入同一条河流,为她不给娘家人打招呼,为她不留点后手,怕她再次上当受骗,怕她重蹈覆辙......可是,吴刚当时的逼迫让她覆水难收,只好自求多福,希望年界不惑的吴刚能够幡然悔悟,对她和孩子有所改变。 最终,安吉还是利用国庆假期做了人流,看到医生用吸管吸出的那一大桶肉末,安吉突发奇想,让她用塑料袋装起来给她带回去,他要让吴刚看看他不负责任的疯狂让安吉受到的伤害,看看那出自她肉体的被扼杀的生命变成的废物废料,可是吴刚连一眼都没看,安吉只好将那一塑料袋血沫扔进了垃圾桶,和擦屁股的纸一同扔到了外面的垃圾箱...... 不过,这一次,吴刚对她的照顾还算细心,表现出了一个丈夫应有的义务,也禁锢了一下自己的欲望,安吉还表示了感谢,只是始终没让母亲知道,不然估计她会气疯掉。 此后,一幕幕生活的活戏剧继续上演,安吉不知道她是导演还是演员,但知道总有人真的很投入,甚至到了假戏真做的地步,每每在酒醉的深夜里,善生就会打电话过来,只要安吉接了电话,那么他不甘的倾诉和眼泪就要将安吉淹没,可是安吉却无心演好这一场戏了,她除了劝慰他想开点,再说不出别的话,因为毕竟是她违背了约定,伤害了用情至深的他。 就在一幕幕需要她出演的戏剧中,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于和被逼复婚的吴刚是不是该投入更多的真情,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对于家暴成为习惯又是暴力逼婚的吴刚,如果真的要投入感情,那么她付出的代价会更大,所以她不敢用心了。尽管她也在告诉自己,无论她有多无情或者多情,内心对于善生有多抱歉,但她首先要演好生活这场戏,因为青春期的孩子需要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她也需要有个稳定的大后方以保证干好工作,捧好手里的饭碗。 只是好几次的夜里,善生电话中的哭泣让她真的有点难过,但是她只能封闭了自己的心门,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扮演一个思想家的角色。 第446章 无法言说 转眼已到年底,不写作的日子空虚而忙乱,这次复婚,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尤其是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感冒后,她的身体备受损失,却也在这场感冒中考验了人性。吴刚一如既往地冷漠,善生知道后却非常焦灼,只恨安吉的一时糊涂让吴刚逼着领证,害得他不能来堂而皇之地照顾她。不过得益于吴刚在家里呆的不久,多数时间都在省城,于是每个寂寞的夜晚,他们依旧能够电话联系,他们每天最盼望的时刻就是深夜的来临,那时候孩子睡了,安吉和他也没有人打扰和耽搁,于是他们的叙谈就时那么投入和倾心,安吉已经成为善生心口滴血的痛,而她无以回报,该给他的已经给了,尚嫌不够;不能给的,她只能在心里保留一份净地。他们之间可以说是性灵的吸引是至高无上的。在吴刚眼里的敝帚,在善生眼里心里是珍宝,是含在嘴里的橄榄和珍珠,不能下咽也舍不得吐掉,只有小心地噙着,细细地咀嚼,唯恐稍有不慎就会失之口腹...... 但是对于善生的亦步亦趋,安吉只能防微杜渐,推推拉拉间,真爱的是珍爱的,难舍的是习惯的,逃避的一面是怕深切的投入,一面是怕过多的痴缠会颠覆了现有的安稳。 一切貌似平静,却潜藏着暗流涌动;一切死水微澜,隐透着波澜起伏;一切心向往之,自愧于身心两离;一切梦想成真,唯恐琼楼玉宇...... 善生年长安吉十岁,他自然知道今后生活的艰辛。但是安吉仍有年轻女孩的心思和执着,越来越渴盼着能与他朝夕相处。可是如今的爱情给了她眼睛的亮光,却给不了前进的方向。理智给了他心灵的暗示,却放不下她给予的期望。 在爱的路上,每个人都有一路走一路看,总想找到一处养眼的风景,但当绿意盎然或者春华灿烂扑面而来时,他们却又心慌意乱,避之不及,不是嫌玫瑰芳香袭人,而是怕芒刺扎手,能做的,只有躲藏与回避,闻香可以,断不敢将带刺的玫瑰移到家中。 慢慢地,安吉对这种没有结果的感情游戏就失去了兴趣,但是漫漫长夜还要打发,她除了将心思放在编辑以前的作品外,也在网上偶然聊聊,有个聊得比较久的还提出见面,可是安吉却一再拒绝,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庐山真面目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不想被他人深入了解,于是,玩笑当中,仍有许多隔阂,调笑当中,有许多漫不经心。这样的人不能称作朋友,但在无聊时也可打发时间。比如闲暇时嗑的瓜子,没有多大营养,却可以在晒太阳时抓一把来打发时间,解解闷,是乘凉时身边的树荫,偶然可以遮遮阴凉。 只是后来他们想邀过一次见面,只是邀请和被邀请的人都有点漫不经心,嘻嘻哈哈,终于没有见,自己不留口实,却给对方落下一个“叶公好龙”的美名,不禁暗笑。也终于让“见光死”的网络恋情得以继续,也知道了彼此之间的有缘无分,渐渐地归于平淡,归于朋友,能问出这样的话题:“找到你心中的白月光没有?”答案是:“老师,处女。”“呵呵,味道如何?”“还行,就是经验不足。” “没事,你可以慢慢教她。”“当然。”对方还是蛮自信的,然后悄然沉寂下来。 过了很久以后,再次问起:“快结婚了吧?” “还没有,火候不到。”那头有点索然。 这头心知肚明的了然:“差不多就行了,二婚本就不易。” 那头居然下了结论:“你和我前妻太像。” 有点惊讶:“胡说,你又没见过我。只能说你过尽千帆,看谁都能做到一视同仁。” “不仅如此,从你的空间,你的照片能看出你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可惜不适合我。”那头有点难言的情绪。 “呵呵,我这道菜不是为谁量身定做的,不必对号入座,我就是我,不是为谁而生,也永远不会为谁改变。” “有个性。”真是一头世故的老狐狸。 “那自然。”安吉也不是青涩的小白菜。 起起落落间,已是几个月的光阴飞逝,随着吴刚的回来,安吉连最可信的日记都不能写,有许多话也无处说了,生活的很多细节也随之被遗忘,生命的年轮也就模糊起来。不过有时候这种遗忘和模糊也是一种解脱,她至少在经过一些不愉快后不用再去回忆,不用让愤怒发酵,也不必为当时的情绪影响后来的心情。现在的安吉才知道,不写日记的女人其实是懂得生活真滋味的,在生活的平淡中甘于平庸,即便甘于平庸也绝不表露,被时光略过的印痕如麦田的波浪,随风起伏随风还原,使镰刀收割的麦田不留痕迹,给捡拾过的麦穗不留印痕。如此一来,所有的激情过后一切照旧。这,也许就是一种生活的哲学,是一种有哲理的人生。 那个月底的周末,安吉顶住吴刚的反对去了市里去看在安琳家养老的母亲,顺便将自己一台不用的电脑带去,送给了某个网上聊了很久的朋友,因为他说自己想学点电脑技术,方便以后找个相关的工作,当一回白领。 见到安吉的人和东西,那人(权且叫他渔夫)非常高兴,一起去吃了饭,相谈甚欢间,自然就住在了外面,两人一见如故,说了很多的话,渔夫都有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对安吉的珍爱。 晚上大雪,俩人在街上走了一阵,渔夫拉着安吉的手滑了一阵雪,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笑着,都感到了童心回归。玩了又起了一家网吧,安吉打开自己的博客给他看自己的文字和旅行照片,还有正在玩的游戏,渔夫的眼神充满了对安吉的敬慕,而被大家玩腻的qq堂游戏,他居然不会玩,安吉耐心地教他,像一对认真的老师和学生。回到住处,两人之间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现在的安吉完全是被人精心呵护的女王。对于吴刚,她已经没有了抱歉或者负疚,因为她知道吴刚对她,也不过流于形式。 安吉带去了三本日记,大上学期间的两本,后来整理的生活情感录一本,好让他利用晚上时间给她打出来,这样她可以轻易将它们录进自己的自传体小说中。这件事只有心中有爱的人才会无偿地去做好,也只有非常值得信任的人才可以让他去做。 第447章 开花的树 那段时间,是安吉多年以来心情最好也最觉得自己人生有价值的时候,她在新生的爱情滋润下,皮肤光亮,身材诱人,自己都觉得恢复了青春一般,也由此写了很多东西,有新闻报道,有散文,有诗歌,并有意将自己的爱情故事写成童话,因此将自己比作金鱼,将那个人比作海边的渔夫,不过这渔夫不是来捕捞金鱼的,而是守护金鱼的,因为浩瀚的大海里,还有个觊觎着金鱼的大鲨鱼,那条大鲨鱼他们都没有说破,却都知道暗指的是安吉名义上的丈夫吴刚。由于这些年的遭遇,安吉将之怪罪给自己所嫁无量,本来对他的感情已经消耗殆尽,却又被他胁迫着复婚,但现在对他已经丝毫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为了迫于他的淫威和孩子的童年而维持着这婚姻关系,只要离开了吴刚的视线,她就像展翅高翔的燕子,恨不得飞到云彩上去! 如今遇到的渔夫也可以说本来是个才子,上学时也能文能武,可惜由于父亲的早亡,他又被守寡的母亲逼着娶了一个外貌平常性格偏执的女子为妻,夫妻俩都靠打工所生,所幸他父亲在世时留下一个大院子和一院子土房子,虽然破旧却因为临近城乡结合部,因此出租给周边打工人或者一些收破烂的,所以生活还能过得去,但是他所有的才情都被庸常的生活耽误了,无瑕再去读书写文章,只能将那个追求文学的梦想埋在心底,一直压抑着,不过现在有了爱情的激发,他又迸发出激情和活力,再次捡起了生锈的笔,开始每天去网吧开一个小时的网,撰写他的回忆录,然后转发给安吉看。由此安吉看到了一个人到中年的男人用心写下的笔触优美的文章,虽然写的是他的童年和初恋,但也深深感动了她,为他丢失了文学梦想而遗憾,鼓励他好好写下去。 而安吉笔下那棵开花的树,现在成了正在盛开的花,满树缤纷。渔夫闻香陶醉,一次次在网吧里和她倾心交流,每次都到电脑系统提醒他上网限定的时间到了,要他赶快保存网页后下网,他才恋恋不舍地下网。也是由于各种原因,安吉没有舍得将芳香魅力开到极致,计划中的美好盛事在物质条件不好的情况下自然给安吉留不下太好的印象。安吉也觉得自己真是势利,也许正应了吴刚说的她“爱财如命”吧,可是作为曾经负债累累的安吉来说,也不敢奢望来自吴刚的帮助和补贴,跟渔夫,安吉更是奢望不了什么,就当逢场作戏吧。 渔夫喝着自己用爱熬的鱼汤,满眼的陶醉,幸福的表情溢于言表,让安吉永生不忘。吃着鱼肉,那份滋味更是令渔夫久久回味,安吉也被他的投入感动。一切都是心中有爱的缘故吧,在渔夫眼里,现在的安吉何尝不是一条令人留恋的美人鱼?在他的倾情投入中,心里早就没有波澜的安吉不自觉的被他引导着成为那艘飘荡在波峰浪底的小船,无法抗拒地被他带着潮起潮落,爆发出了很久没有的动感,干脆就放纵了自己燃烧成一只火凤凰,哪怕是在火中涅盘,或者成为灰烬。 次日一早十点多才醒来,和安琳与母亲的对话很少。 跟渔夫告别,约定她临走时他来送。可是天公不作美,那天的天气非常冷,只好自己跑到车站去,哆嗦着坐进回家的车,靠在暖气片上,老半天依旧抖个不停,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一路迷糊着终于到家,都快到八点了。吴刚和儿子居然到车站来接,但是他们给安吉不过是短暂的感动,因为当她回到家才发现,并没有她想象中热气腾腾的饭菜,哪怕是一杯热一点的开水都没有。饥荒之下,安吉将冰箱里一看就是前天的剩米饭和半份剩菜一起抓到盘子里,放进微波炉热了热,顺便烧了开水,加热后狼吞虎咽地吃了,依旧通体冰凉,便捧了茶杯坐在了卫生间的暖气片旁边,紧紧靠着喝,顾不了讲究什么卫生不卫生的。 火烫的暖气片真是救命稻草,冻饿中的安吉暖了很久才缓过来,也才发现自己居然小便失禁了!缓过劲来的安吉,赶快换掉,就手洗掉晾在了暖气片上,而这一幕却被细心地吴刚注意到了,他嘀咕着:“你这刚回来就洗裤头,是干了什么想要毁掉证据吗?” 安吉闻言气得两眼发花,却又不跟他吵,她知道吴刚不过是几日没有得到那方面的满足,有点想入非非了。不过安吉自己心里何尝不知自己心里是否有鬼呢?借此机会,洗洗干净也好吧。 当天晚上,她又疼头晕的厉害,估计是感冒了,便找了几片药吃了,早早睡了。迷糊中,她回忆起自己这次出行后发生的一切,简直有点不可思议。只是想起那天渔夫的搞笑打扮,她忍不住偷着发笑。 元旦过后,本地上班的大学同学相约聚会,居然约到了十四个人,几乎都是各部门的精英人物,每人收费一百元,只按人头不论夫妻。吃过饭,去唱歌喝酒,安吉也喝醉了,有一个人更醉,灯光迷离中,趁人不备居然忘情地跟安吉玩起了感情游戏,可是久经沙场的安吉何尝看不出他真实的醉态下掩饰的虚假的心?只是不想说破,就给他表演和表达的机会。 同学中间有个女生在校时就很有心机,跟老乡同学交往中看起来大大方方,实际却使尽手段,大二时就将一个性格内向但人品端庄稳重的男生抓在手中,如今结婚已经十年,早就过了相看两生厌的时候,但女同学富有心机,在同学们面前还是维护着前途无量的老公的面子,自己也依然要做别人的女神,所以在她严重的腰椎病的加持下,依然保持着衣着时尚、举止高雅的形象,便成为同学中间的亮点,那副看似平易近人又落落大方的外表下,还带点让安吉这样被生活掩埋在尘埃中的人无法企及的富足和骄傲。但是这场聚会中,曾经跟安吉有过一段暧昧的董鑫也在,尽管他现在成为一个重要部门的头牌秘书,在那个高高在上的部门里可说炽手可热,但他见到安吉的眼神依旧冒出了火花。尤其是酒过三巡后,他就趁大家不备偷吻安吉脸颊,似乎有点旧情复燃的模样。 第448章 血崩与出轨 安吉想到这些年自己因所嫁非人而过得糟糕的生活,以及遭到的背叛和冷遇,还有热暴力,尽管稍有自己是有夫之妇的顾忌,可是想起吴刚那个床上床下截然不同的可憎面目,便不在抗拒董鑫的示好,只是暗示他有人清醒着,可别让别人看了去,引发闲话,可是董鑫不管不顾地拉着她的手,一再要问她为何不理自己了?安吉无法回答,只好说不想让他后院失火影响前程。 董鑫的表情有点感动,借着给大家敬酒很自然地放开了安吉的手。安吉也装作如无其事地叫嚷着大家干杯,几个人积极响应着举杯相碰,一饮而尽,然后大家开始点歌开始炫歌声,那个心机女同学在校时就喜欢唱歌,现在有了高档音响效果的加持,唱得自然更加出彩,于是换来众多同学的掌声和欢呼声,还有一个男同学更是亮出了嘹亮的男声,更加引来一片叫好,安吉自小没有唱歌的天赋,这些年的窘迫生活让她更没有心力学习唱歌,能做的只是给大家点一些大家都耳熟能详的老歌,一帮人玩得倒也开心。玩到接近凌晨,大家告辞,一路结伴说笑着走回,各自回家,按下不表。 元旦过了后,安吉单位搬了新的办公楼,单位同事齐上阵,除了办公桌椅等大件请了搬家公司搬运外,其余各种文件包和电脑等办公用品和杂物都是安吉他们自己搬的,很是忙乱了几天。安吉恰又逢上经期,不知道为什么量大得吓人,从家到单位几分钟的路程,她从家换好卫生巾再垫上厚厚的一层卫生纸,走到单位已经就湿透了,只好赶快再换,抽下来的纸和巾居然就被献血染透了!有时候在办公桌上坐着,一阵一阵能感到自己下身有大量的经血涌出,她怕流到椅子上,欲站起来,可是单一个站起的动作,下面就会哗的流一滩,好容易走到卫生间查看,下面已经惨不忍睹的屠宰现场,还有大血块,让安吉怀疑自己简直不是来月经而是血崩了!如此几天以后,安吉面色苍白,体累心乏,回家就连做饭干家务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上初中的儿子需要照顾,她只好挣扎着给儿子简单做点饭,更多的时候自己回家随便吃点就睡觉,让儿子外面买着吃。这样的早睡晚起,熬了差不多十天才停。 期间吴刚虽然也回家,但是进进出出的忙得不行,几乎就没有看一眼安吉的时候,安吉深知自己跟他情缘已尽,复婚不过也是为了估计孩子的面子,也就看淡了他的冷漠,说白了也是习惯了他的那副嘴脸,所所谓他的言行表情了,只是昏昏沉沉地挣扎在生死之间。 忽然有一天,吴刚得空回来,翻了半天冰箱,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才问安吉:“我在这里放了一块鹿肉的,哪去了?” 安吉恍惚:“我不知道啊,最近我都没吃过肉,最后一次吃肉还是一周前,吃了你卤好的那块熟牛肉。” 吴刚一听急了:“你一次吃了?” 安吉点头:“那次我和儿子想想好久没吃过牛肉了,我又不喜欢做生牛肉,正好看到不知道啥时候煮的一块牛肉,我们就切着吃了,发现很好吃,就又吃了一顿,本来也不多嘛,早就吃完了。怎么了?” 吴刚大叫:“老天,那是我买的鹿肉哎,大补的,你每次吃几片也就够了,怎么能一次两次吃完?你和儿子没流鼻血吗?” 安吉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几天儿子天天流鼻血,我呢,月经量大的吓人,原来... ...” 吴刚遗憾地摇头:“我还说我放下了慢慢吃呢,你平时也不那么吃肉啊,怎么这次... ...” 安吉也说:“就是啊,我平时吃卤肉,也就吃那么几片,炒菜也放的少,谁知道那是鹿肉啊!害我天天血流成河,都快血崩了!用掉了三四包卫生巾和两大卷卫生纸!办公室坐下不敢站起来,一站就哗哗地流血!都不敢走路了,就怕血从裤腿里流下来!” 吴刚怪异的神情看着她:“那你最近该没守住自己吧?” 安吉一听他不关心自己大量流血的背后对身体造成了什么伤害,居然还怀疑自己出轨,气的无话可说了,哼哧半天说:“我要早知道那烂玩意是狗吃了咬人的,我就打死也不吃它!” 吴刚悻悻地闭嘴,再也不跟安吉说话了,安吉窝了一肚子火,恨不得将那块被自己吃进肚子,又变成激荡动力害得自己大量流血的鹿肉从自己五脏六腑挖出来扔给他。 可是一个偶然安吉发现家里的电脑上有吴刚登录qq的巨鹿,就试着登录了吴刚的qq,居然成功了,可是她见到跳出的一个聊天窗口上一句话,差点惊掉她的下巴,也成为他们后来吵架的诱因,闹了很大一阵的别扭。 那是一个叫“黑胡子”的网友发给吴刚的,他说:“你那天和你情况和情况的朋友见面,怎么样?是不是来了个3p?” 这话让安吉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如何回复,突然意识到那个“黑胡子”是在跟吴刚说话,就定了定神,假装淡定的说道:“哪里的事?我哪来的情况,再说我有那么随便吗?” “黑胡子”却说:“别装了,咱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上次就说跟她们见面约炮,就不知道你情况的朋友答应不。我就说现在得手了吧?” 安吉一时间气得脸红耳赤,差不多要发飙了,但她想知道更多,就忍下了怒火说:“没有的事,你别胡说了。” “黑胡子”说:“哈哈,有好事别忘了咱约炮三人组的约定,你玩了第一回,要让我和老杨玩第二回。” 安吉心里一惊:“还有这事?”她强迫自己淡定,随便回了一句:“你呢?最近哪里潇洒了?” “黑胡子”回到:“某某路上新开了一家‘摸吧’,来了几个云南妹子,都十七八岁的,皮肤吹弹可破,身材好得很!” 安吉气得眼都要红了,但还是告诫自己忍住气,便道:“你去了吗?多少钱一次?” “黑胡子”老实回答:“光摸的话三十一次,干的话两百,包夜五百。这个有点贵,咱有点消费不起,不过你行,又不用养老婆孩子。” 安吉真是气炸了,便说:“好你等着,我这次回来你带我去。咱们好好享受一下!” “黑胡子”高兴道:“果然是咱带头大哥,就是豪爽!一言为定!” 第449章 下流无底线 安吉在聊天的同时,打开了吴刚的qq联系人,果然见到他加的三十多个聊友中,除了能看出是他单位的几个同事和经常联系的生意伙伴,别的几乎全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他还给她们分了组为“性感美女群”、“青春美女群”,还有一个聊天小群,里面只有三个人,名称叫“哥们爱姐们”,里面的除了网名叫“北方汉子”的吴刚和“黑胡子”外,还有一个叫“金城潇洒哥”的,ip地址是省城,安吉点开他的头像,看里面的一张照片,居然是殷红的前夫律师老杨抱着孩子小时候照的,本来安吉震惊于吴刚跟身为律师的殷红前夫老杨居然成了炮友,可是想到他们早就离婚了,干点啥也不奇怪,不过想不通他身为律师,按说这样的高知人群应该有点修养的,不至于沦落到嫖娼的地步,可是居然也在吴刚的嫖友群里;而那个“黑胡子”头像就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卡通人物,ip显示是省城某个电子城的,空间也是各种电脑配件的型号价格等。安吉想到吴刚以前说过,他们公司经常在他高中同学所在的电子城购买配件,并由那个姓龚的小伙子提供电脑维修服务,那么“黑胡子”就是他同学兄弟无疑了,而安吉也知道那个小子的老婆就在县医院当大夫,安吉也认识那个矮矮胖胖的女人,好像生了孩子还不到一年的样子,可能是熬夜养娃又亲自喂奶的缘故,脸有些浮肿,身材也没恢复,看上去像个比自己还老的大妈。 安吉想想那个“黑胡子”真是畜生,自己老婆在家又上班又带娃的辛苦,他却和几个下三滥组建了“约炮三人组”去嫖娼,实在可恶至极! 但是她还是淡定地说:“你小心,聊天记录别让老婆看到了,不然就麻烦了。” “黑胡子”说:“那必须的!聊完就删,可不能让老婆要知道了,不然赶出来就无家可归了,虽然在省城有房,可是儿子在老家呢,她要不让看娃娃跟我离婚,可害死我了!” 安吉刻意伪装吴刚的口气说:“你有那么怕老婆吗?” “黑胡子”说:“不是怕老婆的问题,主要是有孩子在。再说外面的女人不过玩具一样,玩玩而已,又不能带回家过日子,所以家是一定要守住的。我不像你啊,我父母要是知道我在外胡玩,估计能敲断我的腿!” 安吉看到他如此说,虽然心里冒火,但是想想人家还知道有儿子在,还有个怕的人,不由得更后悔自己在吴刚父母死亡后没有及时离婚,尤其是吴刚父亲病重那段时间,吴家弟兄闹分家,吴良吴德合起伙来欺凌她的时候,她怎么就那么没用呢? 还指望着吴刚能据理力争,结果不但让他们顺利抢了房子,还讲吴刚那个祸害甩给她养着,现在虽然有点前途了,可是想想吴刚的邪恶和下流无耻其实一点不亚于吴德,她真是瞎了眼! 安吉继续压制着自己的脾气,继续套他的话:“你老婆又上班又带孩子也不容易,你外面潇洒也没那么放心吧?” “黑胡子”说:“也就是潇洒这一段时间,再过几个月小孩满一岁了,父母就要带到省城来,我就要早早回家迟迟上班管孩子,老婆周末都回来来省城,就没时间玩了,所以现在得抓紧潇洒够!” 安吉想起自己那些年一个人带孩子的时候,一个人又累又忙的,而吴刚却要么和吴德他们沆瀣一气气得安吉满腹怨气,就是借口应酬,常常不是在外花天酒地喝得酩酊大醉跌跌撞撞地回家,还经常在外搞出各种幺蛾子来,现在好容易到了省城有了点出息,却居然因为弟媳的事跟自己离婚,现在好容易放下前嫌复了婚,吴刚却狗改不了吃屎,又跟小他四五岁的律师老杨和小他十多岁的小商人“黑胡子”公然组成了约炮三人组,在省城嫖娼狎妓好不快活!真是猪狗不如! 安吉由于打字速度很快,可以同时跟五六个人聊天,都能应付的过来,所以便决定再试试吴刚美女群里那些女人对吴刚的看法,看看吴刚背着她是不是真的跟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用自己的号加了吴刚的群聊里一个女的qq,假装说是他们一个群里的,别人侧面给她介绍吴刚认识,可是她想提前知道吴刚那人怎么样? 结果那个女的居然就说了:“哦,他呀,见过几次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他不怎么说话,好像有心事,不过出去玩,还是很嗨的。” 安吉便问:“怎么个嗨法?” 那头的女人警觉地问:“你是跟他谈对象还是随便玩玩?谈对象的话我可不能说太多,毕竟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要是随便玩玩,我倒可以直说。” 安吉说:“当然不谈对象了!但是随便玩玩也要看准人啊,不然一起玩,万一被人家害惨了咋办?毕竟咱是女人,干不过人家的。” 那边的女人便很快释然地说:“那就没事,那人看着挺老实,不过每次群里聚餐都有他,听‘黑胡子’说他老婆在老家,很厉害,他们离过一次婚却又复婚了,据说是为了孩子,还大型地待了客!” 安吉惊讶地问:“是吗?这事你们都知道?” 那女人直言:“哎,经常一起玩的,就算他本人不说,大家总要有人说,所以各自啥底细就都知道点的,不过面上我们都不说破。” 安吉不信地问:“那他都复婚了,还出来玩,他老婆也不管吗?“ 那女人显然是个直性子,又说:“你多大了?可真是个傻白甜!男人在外面,哪个不偷腥?只有伙里的人不说,他们家里人哪个知道?你是不是没参加过活动?” 安吉说:“没有,我刚加进来没几天,没有一起玩过,就想先了解一下,免得惹了不该惹的人。你们出去主要玩些啥?” 女人坦言:“就一起吃饭啊,喝酒啊,然后各自结对子开房啊!” 安吉惊呆了:“啊,玩这些?那我真玩不起,我还是退群吧。” 那女人急忙说:“别呀,玩几次习惯了就好了,其实我觉得这种男女朋友相处反倒轻松啊!玩得来就多玩几次,玩不来就换人,没什么的。” 第450章 旁敲侧击 这头的安吉已经快晕了,急忙借口忙了关了那个聊天窗口,去看黑胡子这边,发现他的头像不停闪动,原来他留了言自己没回复。 原来是“黑胡子”越聊越上头,居然在问:“你现在外面这么玩得开,家里那个厉害的黄脸婆早都不用了吧?” 安吉经过跟那女人的一番聊,已经知道吴刚他们干的啥好事了,现在看到“黑胡子”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顿时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了,就找到他的电话,直接打过去,骂道:“我就不知道你们这伙畜生怎么生为人的!老婆在家辛苦带娃,你们在外花天酒地也就罢了,居然还相约嫖娼?吴刚对你说的吧,我是黄脸婆?我很厉害?信不信我让你老婆知道你干的好事!” “黑胡子”那头接了电话,显然吃了一惊,立马说:“哦,嫂子呀!你说啥我怎么不懂?我的qq是不是被谁盗用了?” 安吉看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自己说漏了嘴,狗急跳墙开始撒谎了,便冷笑一声说:“你们这些畜生也太不是东西了!拉着吴刚那个下三滥嫖娼不说,还给我装是吧?” 这头的“黑胡子”qq头像一下黑了,安吉知道他下了网,必然会跟吴刚串供,便先将电话打给了吴刚:“大嫖客今天在哪里?这次回来就带上你的狗皮东西从我家里滚出去!” 那天的吴刚顿了一下,马上翻脸大骂:“你又吃错药了?自己去医院看看病吧!我还忙,没工夫跟你闲扯淡!” “你忙?你们的约炮三人组是怎么回事?你上周不是说跟谁谁谁(县上领导)喝酒去了吗?结果是两个婊子?是不是三条狗晚上干了个通宵?” 吴刚二话不说按断了电话,安吉气得满地打转,决定这次一定要给吴刚一点颜色看看。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有何高招,就想现有必要让“黑胡子”比较害怕的老婆知道一下,认清他的嘴脸,给他点苦头吃,便将那些聊天记录下载到优盘里,准备抽时间拿给她看。 那个周末吴刚没回家,说他老板做了手术,他每天忙着送饭、送人、买东西,鞍前马后的跑。安吉和他打过几次电话,说不了几次就吵起来,可是吴刚采取的恶劣手段是,安吉打过电话,他接倒是接的,可是并不说话,却将手机装进兜里,保持接听状态,任由安吉去骂,自己该干嘛干嘛,花的还是安吉的钱。后来安吉知道了他的做法,更是恨不得要吴刚的命。 元月中旬,发了第十三个月的工资九百元钱,安吉给家里拉了有线电视网,花去了将近四百元,又给放假来玩的安琳女儿和自己儿子豆豆每人二十元的零花钱。这样下来,安吉手里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后来的几天,儿子因为放假在家没事,为了玩电脑,就极力用干家务来讨好安吉,每天将地板和家具等器物清理得很干净,倒也省了最近工作很忙累的安吉的家务劳动,便每天给他批了一个小时的游戏时间,他将楼下安吉同事家的小孩子叫上来一起玩。那小子跟他父亲一样,精明的很,学习成绩也很好——大多数同事们的孩子学习成绩都很有出息,几乎都是班里的尖子生,相比之下,安吉儿子学习成绩不怎么稳定,但是乖巧懂事,也似乎差不到哪里去。 最近一段时间,安吉因为从“黑胡子”那里了解到的事情而非常恼怒,也委托了“渔夫”帮自己想办法,发出了邮件,可是他的电脑却坏了,安吉答应了过几天过去看他,帮他修电脑,顺便跟他商量一下如何对付吴刚他们的“约炮三人组”。 之前联系过的善生打来电话,听起来心情很不好,说话有气无力的,安吉猜测他可能又在那里生了气,想到他也是个命运多舛的人,不觉有点后悔自己的放弃。但是曾经快要到手的幸福他没有好好把握和珍惜,如今俩人隔阂重重,谁的肚子里都有一把算盘,没有向对方坦诚相待的打算,有些安慰的话,安吉也就忍住了不说。 之后安吉拿着优盘去找了在医院工作的“黑胡子”老婆,见到了那个矮胖的女人,也许是正在奶孩子的原因,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年轻,但是想到以前她见过的她老公的哥哥是吴刚同学,还有一个姐姐年龄也比自己和吴刚都要小,加上她孩子还在吃奶,那么她的年龄应该至少要比安吉小十岁左右的,开始她看上去又庸俗又老气,说话却非常精明的样子。 安吉简单说了她用吴刚qq跟她老公聊天时看到的那些话,知道她不信,就将优盘给了她,插在电脑上看,那女人看了一阵,只说了一句话:“那也是他们太闲了。” 安吉完全想不到让“黑胡子”胆寒的女人见到自己老公这么无底线的聊天内容, 居然是这种平淡的反应,失望的同时,也想到所谓的“会咬的狗不叫”,估计这女人也是人面前装的冷静,回到家还指不定怎么收拾他呢!也好吧,这就让他们“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好了,省得自己再跟着生气,还拿吴刚没办法! 过了几天,“渔夫”过来跟安吉一起过了一天半的旖旎时光,当然他们都是避开了孩子。他的痴迷真切而现实,可是安吉心如止水。关于跟“黑胡子”套话的事,安吉完全给他坦白了,并让他用自己的小号加了“黑胡子”老婆的qq,冒充是吴刚和“黑胡子”的共同朋友“优等华人”,就在那里聊着套她的话,自己在边上看。 结果聊着聊着,安吉发现,那个女人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主,她居然告诉“优等华人”:什么吴刚老婆安吉心眼很多很细,脾气又坏,经常不放心自己老公出门在外,并找借口将吴刚打得遍体鳞伤,还说今年圣诞节她逼着吴刚复婚,还大型的呆了客,搞得很隆重;又说元旦吴刚回家,他们起了摩擦,吴刚回了省城,安吉又追过去,吴刚躲着不见等等... ... 安吉坐在电脑边,看着本来对她满眼深情的“渔夫”跟她的聊天内容,见她居然在那里像模像样地瞎掰,扯出来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又好气又好笑,简直要被那个女人的话笑死了,什么圣诞节大型的待客?明明那个圣诞节是她跟儿子一起过的。可是却被这女人红口白牙的胡扯,真是荒唐至极!可是笑归笑,又想到“渔夫”作为外人,不了解实际情况,看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不定也就信了,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便干脆让他删了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又关了电脑,给他倒了水喝,然后说些别的,心情到也好了起来。 第451章 岂有此理 不过安吉发现吴刚的qq聊天中有个“等待千年”和手机联系人中标注为“李千年”的通讯号码名称近似,猜到她应该也是“黑胡子”那个流氓团伙的人,便发信息问她:“你是‘黑胡子’他们的‘嫖友’还是‘摸友’?” 结果那个女的回过来问她为什么骂她? 安吉直言不讳地说:因为“黑胡子”和“阿来”他们说到“摸吧”里的女人就这么称呼她们这些女人的,她应该知道的! 那女人显然生气了,就告诉安吉更多内情:说她跟“黑胡子”“阿来”他们早就认识,她也是卖电脑的,见过几次“阿来”本人,而且两年前的国庆节他们聚会,“阿来”没有来,再见时他的脸破了,“阿来”说是被他老婆挠的,所以他们都很同情他,认为既然一个男人娶到了这么泼妇的妻子,也实在不幸,那离婚就再正常不过了!而一周前,“阿来”亲口告诉他们说自己终于离婚了,所以她也觉得既然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现在已经离婚了,那么他“阿来”作为男人做什么也不过分,让安吉这个前妻摆正心态,不要再缠着不放。 安吉一看这个本来跟她不相干的女人居然反过来这样教训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便质问那个女的,凭什么“阿来”说他们离婚就离婚了,她见过“阿来”的离婚证吗?那女人说:“我管他离不离婚呢,我又不嫁给他!既然你男人没离婚,那你管好他得了,说我做什么?” 安吉气得要死,直接说:“现在的男人在外混,就跟荒滩上的野驴一样,谁能拴那么紧?你如果是良家妇女,就应该先搞清楚一个男人是不是有资格在那里跟别的女人鬼混,不然你被人家白白玩了不说,还当了可耻的‘第三者’!” 那女人居然笑了:“呵呵,你还别说,得亏了你那点矮穷丑的男人还不是我的菜!我再跟谁上床还都轮不到他!但是你这样说了,我下次见了他,我可要亲口问问他,既然家里有老婆,还混到单身群充什么大尾巴狼?就算我看不上他,总有比你还傻的女人上他的当!” 安吉反击:“就是,这样的狗就算是我为了孩子强忍着继续接受他,但也不能容忍他跑去偷吃屎!你们最好也不要将他当做你们的消费品!毕竟他是我用过的卫生巾,别人用了,我还能用吗?” 安吉的比喻将自己都惊呆了,她敬佩自己居然发明这么一个词来称呼吴刚这样的臭男人,真是大快人心!从此以后,她对于吴刚就可以用这样的一个词来称呼,用这种对待卫生巾的心态来对待!对呀,这样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不过就是“妇女日用品——卫生巾”而已,生理需要,不用不行,用了就要用一个牌子,还不能跟别人共用,以免染病! 但是想想那个跟她素昧平生的女人在跟“渔夫”聊天时说的那些话,她还是气的不行。可是这些事人家也是听吴刚说的,她恼恨的对象就只有吴刚,而不是别的男人女人!包括之前吴刚勾搭过的那个名叫“文君”的女人,也是受了吴刚的蒙蔽才跟他这样那样的,可见有人说女人的智商在恋爱面前就是负数,还真是如此!怪来怪去,只能怪自身作为女人这种动物的特殊属性;再就是她命途多舛,遇到了吴刚这样不要脸的臭男人,之前辜负了她的一腔深情,害得她嫁了她众叛亲离不说,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后来既然离婚了,却还同居霸着她,还在外面哄骗女人,真是缺德带冒烟!现在已经复婚了,他居然还打着离婚的幌子参加各种单身交友聚会,跟不同的女人搞什么“体验式交友”,除此之外,还在外对自己各种造谣,产生一系列不良传闻,实在是可恶至极! 周末了,安吉答应了帮妹妹炸馍馍,可是晚上八点多过去看时,妹妹和的面根本就没发好,只好端到自己家里来,等了半天直到妹妹关了店门过来准备动手,面仍旧没有一点发的迹象,俩人便不得不先去睡觉了。 安吉因为之前喝了茶,最初的困倦来袭时还睡着了一阵,可是后来茶叶中的兴奋剂起了作用,就再也没有了睡意,辗转反侧好一阵,看表时发现才凌晨两点半,起来看面已经发了,可是在店里忙了一天的妹妹呼哧呼哧的睡得正香,叫也叫不醒,她只好放弃半夜起来干活的打算。 漫漫长夜里她想起那个叫“渔夫”的男人无限深情的样子,安吉心里有一丝丝惦念,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次日一早,安吉起来又去和面,看快发了,才叫起妹妹做准备。 忙了大半天才炸完,妹妹带走了一部分炸得酥脆的油果子,还有些带不走,暂时放在安吉这里了,安吉儿子豆豆非常爱吃,就当零食每天嘎嘣嘎嘣地吃着,安吉眼看着油果子越来越少,又和了面叫来妹夫帮忙再炸了些,但可能是赶急图快的缘故,面没发好,又是那天炸的时候剩下的油,炸到中间液化气又没了,只好在电磁炉上炸,火候没把握好,又干又焦的,吃起来不怎么香。 第452章 过年团拜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过了元月二十几号,早就已进入旧历的腊月了,按照老规矩就要准备过年的东西,买新衣服自然是最少不了的,于是那个周末,安吉带着儿子去了省城,给儿子买了内外全套的衣服,给自己也买了一件外衣,又给吴刚买了一件毛衣,可是吴刚居然看不上她买的衣服,嫌档次低不穿。 历来艰苦朴素惯了的安吉觉得吴刚本来就是个农村出身的人,多少年来都不挣钱,消费水平跟自己差不多才对,可想不到别看吴刚没本事挣钱养家,可对善待自己这方面要求一点都不低,尤其是到了省城进了同学公司,哪怕是当个司机,对自己的穿着打扮可越来越上心,消费水准越来越高,但凡进服装店都要看高高挂在最显眼位置的“最新上市”“最新推出”的品牌服装,不像自己,因为从小家贫,习惯了买或用便宜的东西,就算后来经济独立,可每每进店,看的都是门口框里那些挂着“低价处理”“跳楼甩卖”“挥泪价”等等的衣服。所以,童年的家庭条件培养了他们不一样的生活品味,这也就是当初高中毕业的无业游民吴刚敢于追求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国家机关、本应该高高在上的公务员安吉,安吉却坚决拒绝当初大学时家世出身极好的同学追求、转而低就高中毕业的无业游民吴刚,原因除了初涉人世的单纯无知外,也跟她骨子里的自卑不无关系! 那晚安吉就为吴刚嫌弃她买的衣服不上档次而说了吴刚几句,吴刚便带孩子到隔壁房间睡了,安吉心里有气也没有理他。可是半夜吴刚却又跑过来求欢,安吉知道他不过是为了泄欲,可是也没有拒绝,只是全程冷如冰霜地应付着,吴刚毫无知觉地发泄完,又过去陪孩子睡了,安吉心里冷笑:“你也不过是我的卫生巾而已!” 第二天他们开车回来,吴刚到街上买了本地温棚里种的葡萄送到了省城的单位上给大家分福利,而安吉在单位值班到很迟。晚上吴刚又坐了朋友的便车回了家。 多年来,安吉安林和她们的堂兄妹们都不怎么互相走动,这一年大家的生活也还较为平安,便由安吉大姐夫赵国粹发起,安吉、安欣和安慧三姐妹和堂哥女儿安新艳四个出嫁姑娘出钱,请了在县城的所有本家,都是以家为单位去的,因为有人掏钱,其他人都是白吃白喝,所以能来的都来了,史无前例的齐全。 他们先在一家较大的酒店吃过了饭,然后去了新开的一家ktv娱乐城唱歌跳舞,这次的钱是赵国粹一个人出的,中年以下的亲戚几乎也都去了,可是几个孩子霸着点歌台,吵吵嚷嚷闹个不停。安吉儿子在一帮表哥表弟中年纪不算大也不算小,平时也比较听话懂事,可是那天却跟安吉犟嘴,她要求他主动让开点歌台给长辈,不要和其他表哥表弟一起没礼貌地抢着点抢着唱,豆豆却冲安吉翻白眼,觉得她对自己要求过多,别人家孩子都在自己抢着点歌唱歌,凭什么自己就不能唱?是不是嫌他唱的不好?安吉无奈只好等他们唱完了一轮,给姐夫和堂哥们积极倡议,点了很多老歌,结果几个堂哥和姐夫都在抢着唱,各尽所能,尽显风流,唱得一个比一个陶醉,似乎很过瘾,完了还跳了一阵舞。尤其是那个在信用社工作的堂哥儿子军军,在小字辈里年龄最大,长得也极帅,将几首歌唱的非常出彩,虽然还带着童音,却已经尽显唱歌天赋,把麦的水平一看就是老手了,让安吉儿子豆豆听得都有点羡慕嫉妒,低声对安吉说:“要不是我的嗓子从小得了咽炎没治好,我也能唱得跟他一样好!”安吉听出了他的不甘心,心里也替他难过,更对自己有点自责:“就是啊,要不是自己嫁错了人,怎么会让孩子从月子里就跟着自己在冷如冰窖的房子里受罪,又一个人苦巴巴地抚养孩子,没钱给他治病,给孩子留下了那么多病根呢?加上现在跟吴刚离婚后虽然又复婚,可是他依旧不怎么管孩子管家,孩子内心还是自卑!” 可是想归想,安吉还是极力融入大家的欢乐中,在几个堂哥演唱《回娘家》的时候,她还伴了一阵舞,引来一阵掌声和喝彩。后来,豆豆说自己瞌睡了,闹着要回家,其他人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安吉觉得自己走了不好,只好留下来,让吴刚带着孩子先回家。 玩到凌晨结算费用时,一共有一千多元,安吉姐妹三个还是每人平摊了四百多元费用,这场团拜聚餐最终最大的出资方都是安吉姐妹,加上一个堂侄女,她们倒没怎么可惜,可是后来听几个本家私下说,既然她们姐妹几个说了团拜请客,就不应该让他们的姑娘出钱的话!另外,据说那些本家兄弟们在他们团拜后,还是各自给几个堂哥堂叔家拜了年,只是一个都没有去看看安吉已经搬进城居住的父母,更没有去身为大姐夫的赵国粹家去拜个年,对安吉、安慧这俩堂妹堂姐,他们更没有上门拜访的举动。所以,那次的团拜后,很多年,安吉他们姐妹再也没有被邀请或者要求参加邀请团拜,至于他们那一户同宗的堂哥堂弟们,是不是团拜,都不得而知。 那晚总体来说玩得还很开心,安吉回到家时,吴刚父子俩已经睡着了,而安吉兴奋过头,熬到却到两点才睡。 第453章 除夕之夜 安吉他们单位属于逢年过节别人忙他们也忙的单位,可是别人忙是忙家务,他们忙却是要忙公务,因为他们履行着维护节日市场秩序的义务,所以越是逢年过节,别的单位职员可能就要三三两两地轮休准备过节的东西,他们却要坚持将市场大采购潮流和秩序归置好才可,所以她上班到大年三十下午才放假,年货都是借着中午下午上下班的当儿置办的,家里还有很多活没干,可是偏偏那几天天太冷了,安吉每天和同事们出去检查市场、调解消费纠纷,一来二去就感冒了,虽然头疼脑热的,可是上班时间坚持着没有请假,回到家就懒得动了。吴刚也是腊月二十七八才回来,虽然面有不悦,倒是干这干那的忙活着打理家务。 安吉虽然借自己身体不适不想插手,但还是挣扎着揉了面包了年夜饭必吃的饺子,正要洗手呢,却接到单位电话说:上面有消费者投诉的派单,让她赶快去录一下。安吉没顾上吃饺子,匆忙骑车去了,结果发现处理投诉的同事居然对投诉人和被投诉人是谁都不知道,什么文字资料也没留下,导致她根本无法录入系统,反而因此惊动了上上下下很多人,基本上从局机关领导到基层所领导都惊动了,就为了不要让大年除夕这节骨眼上不要出问题。 最后,查来查去,却是因为一个串线的电话,安吉等到下午四点多钟,上面的人才查到举报人资料,可是局机关的系统里派单派不下去,安吉这里收不到信号,只好先回家,登到次日再看,这样一来二去,那顿热腾腾 大年夜饺子安吉就没吃上,只是随便吃了点吴刚卤好的肉和拌好的凉菜,心里也是老大的不舒服。 吴刚的两个外甥被吴刚和儿子豆豆请来倒弄电脑,搞半天弄不上就抬去他们家慢慢捣鼓了。安吉也尽量表现的客客气气的。而之前儿子豆豆在安吉回家按响门铃时就在楼道里等着她,并叮嘱她:“注意语言文明,注意形象,你应该知道来的是谁。” 原来他是怕安吉见到吴刚大姐的那两个孩子-他的表哥后想起过去和吴梅之间发生的不愉快而吵他们。 安吉笑笑说:“小子,放心好了,你妈妈我好像没那么差劲吧?”所以安吉进门后还是满脸笑容,十分客气地请他们吃吃喝喝的,那俩孩子呆了一阵走了,吴刚带着孩子也出去了。 晚饭吃了火锅后,安吉等他们父子出去烧纸,又在院子里陪着儿子放了一阵烟花,又一个人在街上走了走。 回来看春晚,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到结束,被吴刚蹬醒了后上床去睡,由于中午吴刚借着安吉短暂的休息时间发泄一番,当晚的除夕之夜他们便再无战事,就这样度过了。安吉说服自己要学着心性分离。 其实她本来听朋友讲,夫妻两个一定要制定个存款计划的,可是没想到她刚开口,就被吴刚一句:“我和你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给噎的死死的,只好闭嘴,将高昂的辞旧迎新的兴致和对来年的生活期许生生憋在了喉咙里,知道如今的他们,跟以前一样貌合神离,甚至更甚,即便他对很多家庭问题表面附和,实际上早就身首千里,根本不会有她所谓的共同语言和共同目标,更没有今生今世期望的琴瑟和鸣、夫唱妇随或者妇唱夫随了。也好吧,就这么的吧,好多夫妻都是同床异梦地过着,她安吉没什么特别之处,也可以这样过。因为一直以来,只有她对这个家,对吴刚的无偿付出,即便为此将安吉手里几个钱打了水漂,他也不会说一句道歉的话,但无论她做什么,在吴刚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甚至成为他打压她的把柄,如有失败,更是他拿捏她的软肋,那么,以后他干什么,也与她无关,要做到视若无睹算了。 安吉决定从这个跨年夜起,就不再心细如发,做个无知弱势的小女人,只负责做好孩子的监护人,尽管孩子在他的影响下,也在发生一下不良的变化,但安吉决心抓大放小,只要不越距太远,她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初一那天轮到安吉值班,她早早到单位上,听音乐看书,坐到十二点回来,走在路上,给下午要接班的同事发信息,却被吴刚隔着厨房窗户看到,等她回家来,一进门,吴刚就说:“我就看着你走在路上还在看手机,肯定是情况的问候吧?我就盼着你踩到冰上摔倒呀摔倒呀,美美地摔一跤就好了!” 安吉冷笑:“我可是知道你心里憋着坏,所以格外留着个心眼呢,不然我摔死了不正中你下怀吗?财产白得,儿子白得,用我的抚恤金娶个风流少妇,住我的房子,盖我的被,用我的男人,打我的儿子!我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了,绝不能让你阴谋得逞!此生就算死耗着也要先耗死你!起码坚持到我退休!到时候你也快六十岁的死老头了,再怎么会关心勾引人,再怎么风流会讨好,还有那个女人再上你的当!”吴刚见安吉现在练就了一副伶牙俐齿的嘴巴和金刚不坏之身,知道自己不是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坚不可摧的安吉对手,只好不言。 吃过午饭,安吉正要准备午休,吴刚将正在看电视的儿子支到楼下去玩,将安吉抱到床上,就来剥她的衣服。安吉知道她要干什么,可也不想计较太多。男人有男人的胸怀,可以一边和外面的女人调情一面和家里的女人点火,女人如要不吃亏不生气,便也要向他们学习,做到身心分离,将没有感情的激情戏演到高潮。男人女人,无非身体器官不一样,为什么就要在心理上跟他们有所区别?你能当我是衣服,我也能当你是工具!何况吴刚这个“妇女日用品”,虽然不算什么名牌大牌,但是用了十多年,用来也还算顺手,只要不带感情色彩,自己就在这事上不算吃亏!丈夫不过是一件生理期女人的卫生巾嘛,哪个女人不用呢? 第454章 春节过后 忙碌也罢,无聊也罢,春节七天假放完了,上班之后,春节前的采购大潮刚过,市场上很多摊位没有出来,安吉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坐在办公室聊天闲扯,偶然出去在市场上、店铺前转悠一阵,表示这个单位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以方便上面的人来检查、买东西受了气上了当的消费者来找。 一个正月,安吉从初中到大学多年的同学、朋友兼后来的表嫂章书一直联系不上,直到初十,她才回过来信息说,他们单位同事几个家庭组团在外地过年,来去一共半个月。这一消息将安吉羡慕的眼珠子发蓝,决定等她回来,好好跟她讨教一番异地过冬的美好感受。在外地过年是安吉多年来的梦想,未想到一贯不怎么爱出门的章书倒先实现了。 整个春节,跟吴刚的战争依旧,他的“牙”和“奸”已经登峰造极,并没有他们分而复合而收敛,反倒是更猖狂了,动辄一句:“再离唦!”就将安吉的嘴巴堵得死死的,让她英雄气短,知道如今的吴刚凭着这些年在外混的人气和财气做后盾,已经有恃无恐了,反而最终丢不起人的是她。家庭暴力继续,以吴刚的拳击、安吉的指挠进行着,从最终的结果上看,后果对安吉不利。尤其是初四那天他们要去临县乡下的吴琴家拜年,带了吴德一家,却独独将安吉一个人丢在家里、明显将她隔离在他的“亲人”之外,尽管安吉当时无所谓,可事后想起来,却也颇有微言。有天一早偶然提起,结果就忍不住翻了当年吴刚背着她将孩子小时候的衣服偷去给吴德和苟珍孩子的旧账,质问他为何时时处处向着他们,是不是那个小杂种不是吴德那个流氓的孩子而是他的种? 此话当然有点过分,可是吴刚的行为也确实令人发指,使得安吉忍不住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样说了,此话一出,导致的结果是吴刚当机几拳捣来,安吉也出手反击,可哪里是吴刚的对手?只好武装到牙齿,果然吴刚“果冻”般的皮肤自然抵不住安吉的牙齿结实,她终于挣脱了吴刚撕扯她的魔爪,而他的胳膊和手臂自然又留下了“被安吉打得遍体鳞伤”的实证,也罢,这也好让他再去讨的那些经常跟他“同乐乐”的女人的同情,反正人家又看不见她安吉被打歪的下巴和青了的眼窝,安吉也耻于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再入狼窝”的可悲可怜。 又上班了,别人的仰观不用怎么刻意去看,也能看到安吉满脸的青紫,可安吉只能违心地怪罪给和儿子做游戏,被他脑袋不小心顶了下巴。 老二安琳一直致力于要将娘家挪出那个穷山恶水多刁民的山窝窝,可是父母冥顽不化加上安欣的横加干涉,还有安权的置身事外,现在唯一的支持者也就剩下安吉了,于是那几天日夜跟安琳通话,彼此都很愤慨安欣这个文化最低却势力最强的老大的横加干扰和安慧这个一心只想赚大钱、对父母家事袖手旁观的老小的行为,,只有想豁出去跟反对势力努力争斗搏一下了,一旦搬离,他们就都轻松了! 从小被安吉奶奶抚养长大的小姑姑一直以来对安吉他们几个侄子侄女比安吉奶奶亲生的那个姑姑都要好,后来她耍手腕给她从小掉在火盆里烧坏了半个脸的大儿子骗着娶了大姑姑的小闺女,后来又跟丈夫和儿子移民搬迁去了天遥地远的沙漠开发区,最近几年因为婆媳关系不和,不爱干活偏会算卦的她和勤劳朴实的小姑父便又回了老家,小姑父在这边县城一家农家院找了个看门浇花的活干,小姑姑却靠着给人看卦算命为生,倒也过得逍遥自在,还不受气,因为她也经常往来于安吉家,只是从小就不爱干活、很让勤劳能干的安吉母亲看不惯,因此姑嫂关系也不怎么好的小姑姑,无论到了哪里都是揣着手只说话不干活,不过安吉她们几姐妹习惯了她的言行举止,也不指望她能来自家干啥,倒是跟她也能聊得来。这两天小姑姑便也到了安吉家,看着安吉下班就忙着做饭干家务,她只是跟前跟后地跟安吉说话,安吉也觉得有了她的絮叨,这个平时只有安吉和儿子的家,才像个家了。 小姑姑的大儿子、大安吉一岁的表哥打电话古来,要他父母回到关外去,小姑姑气鼓鼓将这个因为相貌和身体都不怎么样、因而在老婆面前没有话语权的儿子训了一顿就走了,表哥又将电话打给了安吉,从小在他家生活过两个多月的安吉便跟他聊了一阵。起先他们聊起了童年的一些事,又说到现在各自的生活,安吉忍不住将自己跟吴刚过去的感情纠葛和现在的生活现状说了,表哥很吃惊,也很疑惑:“他怎么能那样干?分明是心里没你!” 安吉心里自然明白吴刚什么德性,但是嘴上装作云淡风轻:“那又怎么样?反正大多数夫妻也不过如此。” 安吉知道,她和吴刚确实是早就心无灵犀了,之所以依旧在一起,不过是彼此需要而已,再就是为了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但是她也明白,吴刚一直以来的言行举止,让他在儿子心里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他作为父亲在儿子的成长中不过就是个点缀而已,对孩子起不到良好的教育引导作用,只能加强他的逆反心理。可毕竟父亲在儿子成长中也有他不可或缺的作用,安吉不想剥夺儿子的天伦之乐,也不想剥夺吴刚作为父亲的权利,她只有极力在儿子面前说吴刚的好话,夸大他对儿子些微的爱,强调他的家庭地位,以期不要让儿子小小年纪不要看不起父亲,从而给他的童年留下阴影。 春节期间,安欣儿子、安吉的大外甥来安吉家拜年,闲聊时他突然提到他姑姑的小叔子、也就是曾经在安吉婚前那个春天带着他堂哥和姐夫去找过安吉的那个当兵的小学同学,有次专门向他的姑姑、安欣的小姑子打听安吉的消息,询问她是否真的离婚?有次他姑姑问他,还被他反驳了一顿:“你问的该太多了吧?我姨妈的事,哪里是你能管的着的?”他姑姑便不问了。 安吉外甥还确定地说:“他肯定是在打你的主意!” 安吉否认:“绝对不会!我们以前就几乎没怎么交往过,后来又多少年没见了,他在那边也有家,现在又相隔千万里,天南地北的,怎么可能?” 外甥却鬼机灵:“不然他何必问那么多?姑父离得那么远,他还打电话问?” 安吉脑海中闪现出那年他探亲回来说的话和他俊朗高挺的外表,还有留在童年记忆里嘹亮的歌声和开朗的笑声... ...可是怎么可能?当时的他和大自己一岁的表姐金梅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他们还一直有联系,就现在也据说经常打电话的。 再说多少年没见他了,都是人到中年,安吉的感情天平上,还从来没有将他放上去过,何况,小学毕业就回家放羊、十六七岁就当兵走了东北的他,就算是仪表出众,人才出众,毕竟也是个粗通文墨的武夫而已,跟她还是没有共同语言的。于是,安吉心里,便将外甥说的话弃之脑后。 第455章 尴尬出糗 安吉也想过多次想要改掉自己一些恶习,修正自己的言行,重塑自己的形象,可一个没把住,又在吴刚找来修理电脑的一个熟人面前,提到了吴刚跟“黑胡子”聊天的那些狗屎,看到吴刚的脸色由红变青,安吉知道自己触碰了吴刚的底线,也违反了自己的诺言,,可是后悔已经晚了,眼看着吴刚怒气冲冲提了包和来人出去,安吉懊恼地撕自己的嘴,后悔已经晚了,想认错又下不了决心,暗恨自己怎么变得如此恶俗?可恨、可恶、可悲!自己的修养呢?道行呢?以前怪吴刚及其家人把她逼成了一个凡俗泼妇、一个庸常小妇人,现在呢?居然如此上不了台面!她的这张曾经口吐莲花、字字珠玑的嘴巴怎么变得如此低贱?简直是抹上了狗屎!必须要改掉了! 安吉痛下决心,要想快乐幸福,那就改变自己!即便和他无话可说,可也不能跟别人什么都说!从现在起,痛改前非!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到了春暖四月,安吉很久没有记日记了,一则不方便,二则耽于俗务,再者也是实在无话可说,不写日记的日子里,安吉也没找到想要的安宁,反倒是更加忙乱,跟吴刚的纷争不断,但是因为少了记录和诉说,也就少了回忆,少了重读时的咬牙切齿,她的记忆已经很不清楚了。 三月份,安吉寄情的“渔夫”去了外省,很久没有音讯,安吉也无从打听,后来在qq留言,四处查找,感觉自己再一次上当受骗了,不但折了财还赔了情,但是安慰自己没有那么惨。过补了多久,收到吴刚的信,才知道他这一趟花光了钱,最后一无所有地回来了,但是此时的安吉,已经对他没了以前的那份感情,不再寄希望与他,只是偶然地联系,以后就慢慢地没了联系,终于走出了那层迷雾。再后来,安吉跟他在电话中问到过往的事,只是她太忙了,也是匆匆一说,但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渔夫”隐约地提到帮过他的表哥患了重病,他想凑一点钱给他还人情,便开口跟安吉借。瞬时,安吉便觉得自己不过是他的一棵摇钱树,就算他将理由找的多冠冕堂皇,也无法掩盖他的贫穷和寒酸。不得不说,没钱的男人就像流浪的狗,不配有女人的爱,她安吉苦过累过拮据过,再不愿意找个穷困潦倒的男人重蹈覆辙了,就算有多深的感情,一旦扯上钱,就让人心生厌恶,何况安吉不是第一次当人家的摇钱树,不会再为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当那个冤大头了!那就让过去的都过去吧,从此不再记起! 四月份,安吉也是否极泰来,不但受邀加入了县文联,与本地小有名气的几位作家成了莫逆之交,还成了几位文坛新人眼里的才女和前辈,大家闲谈言欢之时,安吉还担心儿子豆豆一人在家会害怕,一次次打电话安抚他,谁料晚上九点多吴刚打来电话,才说自己也在家。文坛聚会时,秘书长杜老师提到安吉二姐安琳,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从他嘴里知道,当年年轻貌美的安琳居然是他们那一代人的梦中情人,可惜她去市里进修就嫁作他人妇,走了市里,这多年未见了。安吉现在人到中年,也不再那么拘谨,开玩笑说:张爱玲不说了吗?正因为她走了,才成为别人心头的朱砂痣吧?要不然,也就是胸口的饭粘子! 说笑之间,安吉发现身边的同事孙芝十分地会来事,平时大大咧咧到让安吉和周围的几个同事都大跌眼镜,现在却装得非常娴静优雅,引得已过不惑之年的秘书长杜老师都说:“你就是一首诗!”美的孙芝色眼迷离,愈发地嘚瑟自傲。 文联会上,主席给他们安排了任务,要他们赶在五月初上交几篇作品,要在市里的刊物上搞个本地作家专号。安吉发现,在座的某个小伙子看着面熟,依稀感觉是多年前的一个熟人。好像是当年自己的一个堂叔带到她单位去给她介绍认识的他的外甥,只是当年安吉已经被吴刚的精虫腐蚀了脑子,根本没看上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学老师,现在的他却成了县长秘书,十分地精明能干。安吉大方地跟他攀谈过问,果然是他,他还说自己曾经去过安吉娘家! 呵呵,原来安吉当年错过的优秀男人可真多!真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安吉那时候怎么就一眼看上了吴刚这个要文采没文采、要要钱财没钱财,还没有人格尊严的主?还不是因为涉世未深又精虫上脑,在自己刚刚进入社会时,就被抛到乡下,交往的圈子被限定在那里,又在她极度无助的时候,被善于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吴刚用无耻手段忽悠了,一个没把住,早早将自己交付出去,害得后来即便她看清了他的本质,却后退无门了!当时她怀着孕,在遭受流氓警察狗熊的欺凌后,又亲眼见到吴刚的无能,却不得不跟他结婚,过了担惊受怕的几个月,结果还是迎来了无望的结果! 后来第一个孩子胎死腹中,本来就是老天给了她抛出烂股,资源重组的机会,可她居然留恋精明的婆婆待她如母亲一般,怕他们的离婚让婆婆伤心,才迟迟下不了决心,后来又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再次怀上了孩子,谁料婆婆在他怀孕待产时却意外死亡,让她从此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生活!然后熬煎着过了这么些年,好容易拨云见日,谁料孩子又被查出那种要命的疾病,让她一次次不得不寄希望于能有吴刚的共同扶持,即便吴刚从一无所有到小有成就,再到乱性家暴,她也不敢轻易离婚!现在看看,假若她那时候有一点点睿智的话,也不至于给自己的孩子选择这样的一个父亲,给自己人生选择这样的一个伴侣! 十点多,安吉他们结束聚会,各自告别回家,吴刚居然就犯了病,在沙发上圪蹴了一宿,安吉也未理他。都什么年月了,居然还想跟她玩这套把戏!想想自己这十多年受制于吴刚,白白耽搁了自己大好的前途,不然曾经是小有名气的校园诗人的她,今天也不会在本地文坛上被作为新人推荐的!可是吴刚倒好,娶了有学历有工作又有才气的安吉还不知足,自己不求上进也罢了,还在安吉面前嘚瑟,作为男人无能养家,还有什么资格在家里摆谱,对安吉颐指气使! 第456章 娘家度假 五一三天假,加上周末,一共五天,孩子被吴刚带去外地旅游了,喜欢旅游的安吉哪也没去,只是回了老家去看父母,谁料父母却被大姐安欣的女儿婷婷和他男朋友带去青海旅游了。原来外甥女还在外省读书时,就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在本省医学院读书后留在省城的男青年,那个男青年对肤白貌美又温柔有气质的外甥女婷婷一见钟情,不光隔空给她送花送礼物,还每到放假都给她订机票飞回省城,让她减免了很多舟车劳顿的辛苦,到了婷婷学校毕业的时候,也就留在了省会城市发展,不过因为当时那小伙子没有正式工作,还在省城打工,于是他们的感情就遭到了赵国粹、安欣夫妻的反对,但是经不住婷婷和男友再三恳求,赵国粹夫妇便答应他们给男青年两年时间,让他只要在省城买房买车,就可以考虑他们的婚事。 也是那个小伙子吃苦能干,他们先是加盟了好几家奶茶店,后来又做医疗器械生意,两年时间里,不光在省城买了房(虽然不大),还买了车,这次就是他们开着新车出去玩的,但是婷婷知道自己的母亲安欣是个思想特别封建的人,就算她同意他们的婚事,但要是她知道自己女儿跟着男友单独出游,那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于是挺有心机的婷婷便想到了从小拉扯她长大的姥姥姥爷(本地叫外爷外奶奶),带着他俩一起出游,不光能借机孝顺俩老人,又能掩人耳目,在父母面前好交代不说,还方便俩人住宿,反正是同车出行,俩老人又不用买门票,真是一举两得! 果不其然,那次出游,那个正宗藏族家庭出身的小伙子每到一处宗教场所,不光虔诚叩拜,还大笔布施,这让笃信佛教的安吉母亲非常感动,等回到家后,安吉母亲对那个小伙子赞不绝口,不光私下里告诫外孙女:“就他了,不许找别人!”还在自己闺女女婿面前严正声明:“我就认准了这个小伙子做我孙女婿,你们要是不把闺女给他,我不答应!”此是后话。 而父母不放心家里的老院子没人看守,会被喜欢做贼的邻居趁火打劫,就让安吉替他们看守几天。安吉无奈,只能待在老家,一连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关起门来就着院子里茂盛的蔬菜和家里面柜里父母亲自种的麦子磨的面做饭吃,白天在房间和院子里进进出出只有几只鸡作伴,另外还有自己原来和儿子养的那只原名叫“迈克”,后来被安吉母亲要来农村抓老鼠后改名叫“三喜”的猫作伴,生活倒也过得安逸又自在。 她锁好了大门,每天在院子里只与鸡猪猫相伴,而无诗书熏蒸,摘菜、赏花、做饭、扫院,倒也耳根清净,仿佛将日子过到了以往的童年生活。不过过去的家里,父母亲是家长,上有多病的安吉奶奶要照顾,下有五个递增式长高、每天要吃要喝的孩子要抚养,不光每天有干不完的活,还有吵不完的架,哪里有心情享受儿女绕膝、猪叫鸡鸣、四季交替的田园生活的安逸快乐? 尤其是父亲,年轻时体弱多病,总是说自己胸腔疼,生产队的各种苦活累活他都不干,只有母亲顶着地主分子的头衔,苦死苦活地干最累最重的活,有些时候,甚至比年富力强的男人都要干得多,就这,还经常被村里那些后来者居上当了队长、组长的外来户的老婆欺负,经常联手对她搞霸凌。母亲在外经常吃亏,回到家,面对的不是丈夫和婆婆的疼惜,而是安吉奶奶更多的刁难和父亲的无视。 不过安吉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虽然以前非常讨厌这样吵闹声不停、又有干不完的活的家庭,后来却因此非常享受相对安逸的田园生活,回到了再也没有了吵闹声的家里,彻底当了几天的代理家主,反倒非常惬意。不过她这几天也没闲着,第一天洗了父亲房里堆积如山的脏衣服,第二天扫完院子、喂完猪鸡,还在院子的空地上种了一些菜,就有点无所事事了。白天在院子里进进出出地看看花,逗逗猫,晚上的娱乐就听手机里一个付费的语音付费讲各种故事,尤其是里面的《百家讲坛》非常合安吉的胃口。另外家里还有个旧收录机和几盘磁带,安吉放进去一听,却是青海的方言相声,有《懒大嫂》《近亲害》《抓虼蚤》等内容,非常精彩好听。安吉兴致盎然地全部听了一遍又一遍,到后来几乎都背下来了,自己都简直能上台表演了。 跟外面的沟通多亏了来之前给自己的小灵通手机设置了呼叫转移,好让朋友能随时找到她,随便聊几句。也通过那个语音平台跟人聊天,听一个不知道名姓的网友信口乱扯,乐得哈哈大笑,倒也开心。不过对于那人越来越上头的话语及时制止:“我在老家神圣的堂屋里睡,这里供有神灵牌位,可不能胡说!以免冲撞了神灵,降罪给我!” 那人便正形起来,不过还是谈兴未减,对安吉讲了他和前任女朋友的罗曼史,又说他马上从外地回来,要安吉给他接风洗尘。 安吉其实也就是嘴上的功夫,对于这不知名姓和底细的人哪里舍得花钱给他?便打着哈哈应付了事。 但是对于这几天一直没接到吴刚父子电话的事有点恼火,便打电话质问儿子:“你爸爸的妈妈们多得很!他可以无视我的存在,你可只有一个妈妈!就这么把我忘了?” 儿子嗫嚅着:“那你的意思是?”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我的意思?我走了几天了,我电话打不出来,你给我打个电话不行吗?” 儿子才恍然大悟似的说:“那你走的时候不说。” 安吉气道:“你不会是跟着你爸玩得太美,忘了我的存在吧?” 后来她回到家,才知道他们父子每天往返于吴刚的朋友家和吴梅吴良吴德等兄弟姐妹家,根本没有时间想到安吉,哪里像安吉一样无聊寂寞呢? 第三天,就准备回去了,可是父母还没回来,安吉不放心将院子空抛下,就去同村的姑姑家,嘱托她有空上看看。却在半路碰上一个从小跟她一起读书到初中二年级后辍学的表姐也来坐娘家准备回去,才知道她回娘家也已经好几天,彼此都甚为遗憾地大叫:“怎么早点不联系?不然这几天也不至于那么无聊!”不过一路同行一路聊天,直到下一个庄子分别乘车各自回家。 安吉倒换了三程车,终于回了家,知道了吴刚父子的假期生活过得那才叫风生水起。 第457章 家庭往事 这次回去,安吉看到老家的老院子,触景生情,又想起了很多往事。 安吉奶奶年轻时就体弱多病,生了好几个孩子都夭折了,后来她最钟爱的一个小儿子从小就非常聪明伶俐,很讨奶奶欢心,可是七八岁时不幸染病夭折,奶奶有一年多的时候都痛不欲生,还无端地觉得害怕,白天不敢进屋做饭,晚上不敢出屋尿尿,每天不停地哭。也是走南闯北的爷爷有办法,他为了让奶奶尽快走出丧子的痛苦,和克服没来由的害怕,按照老传统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赌博,叫来了关系较好的几个乡邻,杀了一只羊,并放出话去,但凡愿意来玩来乐的,一律可以带着老婆孩子来,白吃白喝带摇骰子,输赢自理,吃喝管够!就这样,安吉爷爷奶奶的家里便设了三天人喊马叫的赌场和吃喝场,男人们拔碗子摇色子,无论输赢都大喊大叫喜乐无常,女人做饭烧茶进进出出,孩子们欢天喜地打架嚷仗,不亦乐乎!三天之后,乡邻们走了,安吉爷奶的家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安吉奶奶居然再也不害怕了!安吉爷爷为了安抚奶奶的情绪,甚至还带着她去了一次省城旅游,给她散心,于是乎,安吉奶奶思念儿子的眼泪也便渐渐干了!后来安吉爷爷安抚了安吉奶奶,还将她和两个女儿留在家里,带着安吉父亲去了一次北京旅游,在天安门、香山等处留下了他戴着瓜皮帽、穿着羊皮大衣和梳着分头、穿着中山装、口袋上别着钢笔、意气风发的安吉父亲的合影!后来那些照片和其他很多反映他们那个年代的照片都被安吉父亲裁切了一本藏文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54版)的精装书里,镶在了里面。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安吉爷爷带着儿子游完北京,成为十里八乡的村人们羡慕的对象是,史无前例的大运动开始了,安吉爷爷和父亲游玩北京的事情居然被别有用心的人贴上了反动、特务的标签,逼着他承认他到北京是搞反革命活动去了,严刑逼供之下,见识了被他们打成反革命的一个村人的悲惨下场的爷爷,居然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选择了在自家的小房子里悬梁自尽,终结了自己年方四十六岁的生命,将俗世的纷争和痛苦留给了自己病弱无能的和老婆和年仅十八岁的儿子和更有小的两个女儿。 爷爷的故去,再一次让孱弱的奶奶饱受打击,她在对命运的不公中生生哭瞎了眼睛,以至于后来尽管有了孙子孙女们的精心照顾和美好生活的加持,她的身体还是时好时坏的,不过得亏了她生的安吉父亲高大英俊还略有文化,吸引了同样是童养媳出身的安吉母亲,到后来安吉母亲进门的时候,奶奶就没有进过厨房做过饭,只是偶尔在安吉母亲农忙顾不上的生活,她给炉子里加点煤,保持着炉子不熄灭,能让安吉母亲进门就能做饭而已。 年轻守寡的奶奶其实很早就当了婆婆,第一个媳妇是自己娘家的侄女,十八岁过门给年方十六岁的表弟当童养媳,只是出身小门小户的她不光懒惰不能干,圆房八年都没给她生下一个孙子孙女,后来就被急于抱儿子的安吉父亲离婚送回娘家去了。据说她走的时候,娘家来了两辆大皮车接她,装了满满的东西走的,而那时安吉奶奶为了不在自己娘家人面前难堪,就躲了出去,安吉父亲觉得她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已经是人生的大不幸了,又被婆家休了,更是不幸,就没有管她,家里的东西由着她拿。 那女人和她的娘家人也不客气,将年轻时能干又吃苦的安吉爷爷置下来的家当拉个精光!据说,他们家连个做饭的锅都没有!就在一个砂锅里煮饭,后来安吉奶奶在安吉父亲面前挑唆儿子打媳妇,安吉母亲无端挨打后,还哭着给他们母子做饭,安吉奶奶还不知道好歹,继续说这样那样的话,当时安吉父亲对能干又漂亮的老婆还有很深的感情,确又压服不了母亲的毛病,就将炉子上正在煮饭的砂锅连刚刚炖好的一锅羊肉扔到了院子里!砂锅自然是摔得稀碎,那一锅羊肉也满足了狗儿猪儿的口,一家人一口也没吃上!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家里没有过煮饭,安吉母亲只好拿一只搪瓷盆煮饭!除此而外,大户人家出身的安吉母亲家教很好,对刁难的婆婆恭敬本分,举案齐眉,倒也不因为她对儿子的教唆而慢待了她,不光将家里的活包揽了,还在生产队当了强劳力挣工分养活着自己陆续生的五六个孩子!而第二次当了婆婆的安吉奶奶那时候还不到五十岁,两人结婚后能干的安吉母亲包揽了家务,安吉奶奶便横草不拿竖草不见! 安吉小时候就亲眼见过,在山上背粮食捆子的母亲因被记分员如实记了工分,却引起懒惰却泼辣的小组长老婆的怀疑,硬说她一个女人一次背不了那么多粮食捆子,肯定是瞎编的,不光缠着记分员扣了她的公分,还在母亲背捆子下山的时候和她吵架,后来和背着一大捆粮食捆子的母亲扭打,生生咬掉了母亲手背上一大块皮!母亲放不下后背上一大捆粮食,对于鲜血喷涌的伤口又无法处理,只能边哭边用捆粮食的绳子扎紧了手腕,防止鲜血横流,又用头巾按着伤口,坚持将粮食捆子背到了打麦场上!当五六岁的安吉和更小的妹妹听见了母亲的哭声赶去时,母亲满脸满手的鲜血和眼泪,却咬紧了嘴唇不哭出声!安吉和妹妹安慧抱着母亲哇哇大哭,那时候,是她第一次感知母亲的不易和痛苦,也是第一次产生了自己长大了一定要走出这个穷困潦倒又人心恶毒的地方的念头! 后来,好容易熬到孩子们都渐渐大了,有的能帮着干点家务活,有的也读书出去了,家里人口少了,安吉母亲干的活依旧没有少,但是农村实行了包产到户,田地骡马分到了个人头上,安吉家分到了一匹高大的骡子和一个偏小的马鞍,还有一块堆到一块看不出新旧的篷布,但是抓阄分的,即便心里知道他们捣了鬼,却也怪不到谁头上,只好认栽。 那时候的安吉父亲已经接近五十岁,却就爆发出了巨大的生产力,每到农忙时节,每天催着母亲跟他一起上地干活,或者打场,毫不顾忌她是个身体单薄的女人,几乎逼着她跟他干一样的活,回到家来,他就找个地方随便一躺休息,不一会就呼呼大睡,而母亲却还要忙着做饭、喂猪、喂鸡,还有村里村外亲戚邻居的各种应酬,各种忙得脚不点地,忙累之下就没了好脾气,自然打鸡骂狗的,于是作为儿子之下老闺女之上的安吉就非常不讨好,往往好端端的就成为了母亲的出气包,因此给幼小的安吉心理上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以至于到后来她都相信了家人说的她是抱来的说法,很多次幻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找来认她的镜头。 加上年前跟表哥的那次通话,她还想到了很多年前她被自己的一个表姑领养后在她家生活过一段时间,也就从表姑嘴里了解到的那些往事。 第458章 领养轶事 小姑姑是安吉奶奶领养的女儿,也是她妹妹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外甥女,据说是安吉奶奶给自己刚生了孩子的妹妹看月子时无意间领回来的。 说来话长,安吉奶奶年轻时跟安吉爷爷生了六七个孩子,可是不知道是由于母体的原因,还是医疗的问题,她的孩子们降生不久就纷纷患病夭折了,最后只剩下安吉父亲和大姑姑、小叔叔三个孩子,而其中那个早夭的小叔叔最是安吉奶奶的心头爱。据说他从小聪明伶俐,胆大又能干,刚会走路就能帮吸旱烟的父母亲拿来拨火棍,还能取来各种能拿动的东西,五六岁时居然就能牵着或骑着家里那匹白马去饮水,而这一切,大他几岁的安吉父亲却做不到。说来也怪,那匹白马好像也认得他,只要他过去,他就乖乖地将头低下,任由他抓着缰绳攀着它的脖子爬上它的脊背,或者听他的指令站到矮墙边,等他踩着墙骑到它背上去,然后或去泉边喝水,或去山上吃草,简直就是他的大号宠物。而安吉父亲却天生怕它,都十来岁了,不但自己不敢走近这匹马,就算是大人将缰绳递到他的手里,他也不敢牵,更不要说骑它了。而这匹白马也怪,只要看到安吉父亲走近,不是抿着耳朵咧着嘴做出咬人的动作,还将屁股对着他,做出踢人的动作,吓得他根本不敢靠近。久而久之,一人一马,简直成了见不得的仇人,这情况,直到安吉父亲长大、那匹马老去也没改变。后来发生的事,前面已经说过了,就是安吉小叔叔六七岁那年患上天花夭折,安吉奶奶思念成疾哭瞎了眼、安吉爷爷在家里支起赌博场子引来众多乡邻摇旗呐喊,赶走了令安吉奶奶惊恐不安的“煞气”,再后来就是安吉爷爷去世、安吉父亲送走了那个不生孩子的童养媳。 那时候,安吉父亲因为粗通文墨,成了生产队的会计,他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说话利索,成为众多大姑娘小媳妇的梦中情人,也成为身世相同的安吉母亲的意中人,在一本家亲戚的引荐下,两人结为了夫妻,真可谓郎才女貌,情投意合。 但是因为安吉父亲的前妻临走时几乎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有用的东西,安吉母亲过门时,安吉家除了一顶破旧的房子,再就是几扇门两盘炕了,连做饭的锅都快没有了,唯一的一个砂锅还被安吉父亲某次发脾气摔破了,安吉母亲只能拿一个底上开了窟窿的搪瓷盆的半个边凑合着做饭。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 好在年轻健康的母亲很争气,进门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孩子,虽然是闺女,但对于已经二十五六岁的安吉父亲和年近五十的安吉奶奶来说,这是他们家第一个孩子,自然被捧为掌上明珠。后来每隔两三年安吉母亲就生一个孩子,第三个就如愿以偿生了男孩,后来的两个包括安吉在内,虽然都是女孩子,但是有了一个男孩,就意味着家里的香火有人继承,安吉奶奶和父母脸上的愁容就减少了不少。 而安吉奶奶在尚年轻时去给自己已经生了六七个孩子的妹妹看月子,当她看完孱弱的产妇和更为孱弱婴儿准备告别时,注意力却被炕角落一声猫叫一样的婴儿哭声吸引了过去,接着,她妹妹挣扎着从炕角那里取出一个毡胎包裹着的婴儿给她喂奶。安吉奶奶还惊奇地以为自己妹妹生了个双胞胎,却被告知这是她去年生的一个女孩,因为没有吃的穿的,孩子长得很瘦,也走不出门去,平时就只能裹在毡胎藏在家里,乘没外人时放到院子里晒晒太阳,现在母亲有奶了,就也给她也喂点奶水好活命。 安吉奶奶闻言抱过那个孩子,只见她瘦小的像只小猫,身形比初生的婴儿大不了多少,但是一双眼睛却看着她滴溜溜的转,甚至对着安吉奶奶发出甜甜的笑。这一下就把安吉奶奶的心抓住了,已经夭折了好几个孩子的她,哪里能忍心见这么可怜的孩子受苦,当即就表示自己要将这个孩子带回家抚养,好补偿自己损失了好几个孩子的痛苦。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妹妹当然求之不得,当即就同意了。 于是安吉奶奶就怀揣着这个幼小的女婴回到了自己家,这个虽然瘦小却看上去颇为机灵的女婴迎来了安吉爷爷、父亲、大姑姑的热烈欢迎,扑着抢着抱哄她。那时候家境殷实的安吉家,还养着好几十头白牦牛和成群的骡马雇人看管,爷爷走南闯北的做点生意,家里有安吉奶奶、父亲、大姑姑和尚未休掉的童养媳支撑,生活非常不错。爷爷请人给这个女婴新取了名字,奶奶给她缝了衣服和裤子,也给她吃到了足够有营养的食物。很快地这个初见时像只小猫的女孩子便成为这个新家里的百灵鸟,跑进跑出,不光给安吉奶奶给了很大的安慰,也给这个沉闷的家庭带来了欢声笑语。 很快地这个小女孩长成十来岁的大姑娘,但是随着大运动的到来,家庭财产被没收、爷爷被逼自杀、童养媳被休回家,拿走了家里大笔的财产,安吉父亲和母亲机缘巧合走到一起,安吉兄妹相继出生,家庭的经济状况和生活负担越来越重,加上那个从小备受宠爱的小姑姑好吃懒做,窘迫的家庭生活加上琐事,让原本能干的安吉母亲脾气越来越不好,安吉父亲为了不让自己疼爱的小妹妹受到家庭矛盾的影响,便起意将她送回给她的亲生父母家。而安吉奶奶居然也没反对。于是乎,这娘俩便隐瞒着安吉母亲,将已经成年、可以收些彩礼出嫁的小姑姑送回了她的亲生母亲身边,倒让他们很快地将不费一米一面抚养大的女儿许给了一个家境殷实的外来人家,在收了一笔还算不少的彩礼后,出嫁了。而养大她的安吉奶奶和父亲,则只收到了他们出嫁闺女的邀请,还搭进去一笔礼钱。 不过从小在安吉奶奶身边长大的小姑姑,虽然回到了亲生母亲身边,又改回了原来的名字,并出了嫁,却对安吉奶奶这个家有着很深的感情。她在婆家过的很不错,总是利用各种年头节下回来探望自己的养母和哥哥嫂嫂,还有几个她背大的侄女侄儿,由此也跟后来出生的安吉和妹妹建立了亲密的感情。即便她后来有了两个儿子,她还是会经常带着他们回娘家,看望安吉奶奶一家,像个孩子一样跟安吉姐妹们一起玩,打打闹闹的亲密无间。 第460章 又遭暴打 五月的第二周周末,安吉带着儿子去了省城,在火车上遇到同样带着孩子的徐济成的妹妹徐莹莹,便一路聊过去,到省城已经晚上八点了,下了车给吴刚打电话,他说自己在办公室,一听安吉娘俩和徐莹莹娘俩一起来了,便赶了过来,一同吃了晚餐,徐莹莹母女便走了她们在省城的公婆家。吴刚带着安吉母子回到了自己的租住房,不知怎的气氛就不怎么和谐起来,一晚上过得别别扭扭的。 次日一早,殷红打电话给吴刚,问他给他们孩子教小提琴的那个业余老师怎么联系不上?到家里也找不到人。吴刚便问那人的同事公安干警詹力,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消息:那位教授小提琴的老师姜某原本是师范毕业的老师,后来转行到了公安局,但是因为一直喜欢音乐,也放不下课外辅导带来的巨大经济收益,便在家里办了一个小提琴辅导班收了十多个孩子,利用业余时间教他们拉琴。本来凭着他多年的工作履历他已经混到了110报警台的台长的,可是几年前因为工作失误被贬为一般干警,这也就算了,前不久却又因为和一个酒后捅伤了别人眼睛的故意伤害犯罪嫌疑人合谋,编造了伪证让手下的人顶包,却将有黑社会背景的真正的罪犯放了,结果那些顶包的小子被警察一审讯就说了实话,并指认了身为警察的姜某,于是那个姜某被抓了,现在大家都自然联系不到他! 安吉本来就为吴刚在孩子学琴一事上坚持在教学时只练一小时而回家不动一下的“一小时训练法”很不认同,加上安吉听说过那个姓姜的几年前包养了一个漂亮的有夫之妇导致她和丈夫离婚而对他的人品抱有成见,本来就不愿意让孩子跟着这个人学琴,无奈吴刚坚持就只好勉强让孩子去学习了一年时间,现在孩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更加气恼,结果吴刚昨晚上还说出了“干脆不学了”的对立话,就忍不住吵了两句,一晚上气鼓鼓的,今天听闻了这个消息,更加气恼,忍不住指责了吴刚两句。而吴刚居然就针锋相对,扑过来就打,安吉情急之下飞起一脚踹到了吴刚裆部,吴刚吃痛才有所收敛,怒气冲冲的出门。在他们父子俩喝稀粥的时候,安吉黑了脸站在边上一口吃不下,只是跟吴刚要车费回家,因为她来的时候迟了没有取到钱,心想到了省城再取,谁料俩人只顾着吵架出门没带包,而卡在包里自然需要回房间去取。 吴刚不言语也不动,却在桌下将拳头捏的嘎巴响,似乎想好了就要暴打安吉一顿。果然吃完饭一出门,吴刚就乘安吉不注意,一拳头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将她砸晕后,又在背后几脚将安吉踹翻在街道上,又踏了她几脚,看安吉晕过去不动了,他又往房里拖。安吉疼醒了,又挣扎不了,就使劲挠了他的手。而吴刚打得更惨更凶。最后安吉完全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悠悠醒来,感觉身边全是看热闹的人群,却无人伸手拉她一把,更没有人报警。安吉目光巡视一边找不到吴刚父子,原来他们早走了,就将被打晕的安吉扔在了大街上! 安吉觉得头疼得要命,伸手摸到一个巨大的包。她挣扎着翻身坐起,请周围的人打电话报警。警察来了,问了几句后让安吉前往派出所处理,安吉扶着墙慢慢走过去,原来离得并不远,可是安吉被打得那么惨,在街上晕倒那么久,愣是没有一个人帮她报警,也没有一个警察能看到和听到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看热闹而过来看一眼发生了什么。可见这世道的人们多么自私! 安吉晕晕乎乎地说不清自己被打的过程,只说跟打人的吴刚是前夫前妻,因为跟他要孩子抚养费的原因被打。而吴刚被警察讯问时却显然早有准备,伶牙俐齿地替自己辩解,满嘴的胡说八道,将安吉被打的原因编造的无比合理,简直成了英雄一般,只将安吉气得要命,扑过去打他也被他闪开。后来在警察的援助下,被强令吴刚打车送安吉去往医院救治。可是下了出租车,安吉晕的站不住,最后被医护人员用担架送进去做检查,只觉得脑子里一时糊涂一时清醒,一会天上一会地上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后来医生开了药,吴刚去交费,护士送她去输液,安吉迷迷糊糊躺在病房里,吴刚进来将一沓票据扔到她脸上骂道:“rnm的再给老子折腾,八百块钱没了!” 安吉晕得说不出话,也害怕再次被吴刚乘人不备暴打,只有闭紧了眼睛,默默地感受着被冰凉的液体输入身体的痛楚。输了一天的液体,安吉粒米未进,滴水未喝,也不敢开口跟吴刚要,还多次被吴刚恶语辱骂,后来她感觉自己能动了,实在忍受不了吴刚的恶语,就扑过去打他,却被吴刚轻轻拉了一下就摔倒在地上,摔的胳膊生疼,自己爬不起来,吴刚还在边上幸灾乐祸:“臭婊子,快死了还要冲老子撒野!老子就该几拳打死你!” 说着吴刚的皮鞋就踢了过来,安吉眼看躲不过,只好大声呼叫医生护士救命。外面的几个护士听见,赶快冲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安吉,赶快扶她起来,继续躺到床上,看她手臂上扎的液体已经被拔了下来,胳膊上还划出一道血口子,就对着吴刚大声斥骂起来:“你还是人吗?你把老婆打成这样,到了医院你还敢撒野?你信不信我们再叫警察过来?” 吴刚却狡辩道:“她这是装的!你们没看到她有多野蛮!刚刚是她跳起来打我才摔下来的!” 一名不知道医生还是护士的女子闻言,怒气冲冲道:“你还胡说八道!她早上刚被送来时嘴里全吐的白沫,嘴角还有血沫!那也是装的吗?你给我们装一个我看!我们也见过两口子打架的,没见过把老婆打成这样的!” 吴刚看引起众怒,知趣地闭了嘴,可是等医护人员一走,吴刚立马换了付嘴脸,咬着后槽牙凶神恶煞地警告安吉:“你给老子乖乖地将液体输完,这都花了老子近一千块钱了!你再敢吱吱呜呜,你看着出了这个医院老子怎么收拾你!” 安吉只好惧怕地闭紧了眼睛和嘴巴,任由自己的心沉到谷底和深海。快到六点的时候,液体终于输完了,换班的护士过来问他们是准备住院还是回家?显然当安吉是个普通的患者。 不等安吉回答,吴刚抢着说:“马上回家!我们就住在附近!”护士便给安吉办了相应手续,吴刚便当着护士的面背着安吉出了门打车。但是上车时,他却一把将安吉推进了车里,不由分说关上了车门,完全不管安吉的脚差点被车门夹着! 上楼时安吉脚下发软,完全抬不起来,吴刚二话不说背着她上楼,倒让安吉又一刻的感动。 第461章 以暴制暴 可是上了楼,吴刚将安吉狠狠地摔在床上,就锁上了门,自己和儿子做了饭吃了,让儿子给安吉端了一碗,并锁了门,就再也不管不顾地在客厅看电视,任由安吉头疼欲裂地在里间的房子里躺着,连一口水都喝不上。到后来安吉需要上厕所,叫了好久吴刚才来打开了门,盯着安吉进了厕所上完厕所进了房,又锁了门,这架势,是将安吉囚禁了啊!可是安吉浑身疼痛,顾不了太多,只有浑浑噩噩的躺着。 到了半夜,吴刚却摸进来,居然恬不知耻地向安吉求欢,可是安吉身上的伤还在,还没忘记被吴刚暴打的残忍野蛮,哪里肯依他?就与他吵了起来,吴刚恼羞成怒就又摔门而去,哪里还有点忏悔的样子?那一晚,孤立无援的安吉半夜未眠,只觉得绝望无比,就想还是赶紧回家吧,等缓过来再跟吴刚这流氓计较。 次日,安吉惦记着还要回去上班,可是她在吴刚监督下出不了门,只好偷着准备好了背包和其他东西,就想趁她不备偷跑出来,但是吴刚看的紧还叮嘱儿子帮他看牢了安吉,说你妈妈是神经病,出去疯疯傻傻的走路会被车撞死!胆小的儿子眼睁睁看到了安吉被吴刚打得满地滚,再看到他恶狠狠看着安吉的目光也觉得害怕,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有乖乖听他的,居然就当了吴刚的帮凶。安吉也知道自己指望不了儿子帮自己,就只好装怂,但心里打定了主意先跑出去再说。 好容易等到吴刚进了厕所锁了门,安吉知道他一定在蹲大号,一时半会出不来,就算他听到动静,也来不及追出来,就轻轻敲门叫儿子从外面将门打开,给儿子叮嘱让他进另一个卧室去呆着,假装不知道她出去的样子。儿子怯怯地点头,安吉便从吴刚位于七楼的租房跑了出来。可是她头晕的还是不行,下不了楼,就只能坐在楼梯上等人路过好借别人手机求援。 好容易等到一个女人下来,安吉跟她说了自己的情况,借了她的电话,却不知道打给谁。继续打110吧,怕人家昨天因为吴刚打她的事已经出过警了,今天好好的报警人家不管。但是安吉实在找不到求救的人,想了一阵,路过的那女人催着安吉,说她要上班呢,安吉只好打给了家里最泼悍的二姐安琳,可是刚说了大概,安琳就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诅咒吴刚楚门撞车不得好死!但是类似的诅咒安吉骂过的不止千万次,但吴刚只有越活越旺,更加滋润!安琳在电话里骂了半天,却没有提出一个可行的意见建议,安吉只好又求着催促的女人,将电话打给了派出所,可是接电话的警察明显不是昨天值班的警察,安吉只好又简要说明了情况,说自己被吴刚囚禁了一天一夜不让吃喝,浑身疼痛没力气下不了楼。 后来警察来了,安吉在他们的引导下扶着楼梯慢慢地下楼,可是走到院子里,吴刚居然就冲安吉再次辱骂不止,安吉气急败坏,冲过去打他,吴刚就对警察说:“你们看,她就这样跟我撒野,你们还要支持她?”新来的警察不明所以,还劝安吉夫妻打架也是家庭矛盾,没必要闹得太厉害,建议她还是回家再说,不然他们这边也做不了什么。可是实际情况是安吉连路也走不了,只能再次打车去派出所找昨天的警察,可是他们告诉安吉那名警察今天休息,要处理也要到礼拜一才行,安吉等不了那么久,只好认栽,但要求警察让吴刚负责送她和孩子回家。最后在警察的干预下,吴刚迫于无奈将安吉送到火车站,一并回了家。 是夜,到了家的吴刚将安吉锁在房内,等于将她囚禁了,而他自己却在安逸地呼呼大睡。安吉头晕乎乎的又疼痛难忍,半夜难眠,就提着房间里一瓶酒喝了个半醉,最后干脆提着酒瓶过去摇醒了吴刚质问他:“你打了人就这么算了?”吴刚立马清醒,支棱过脑袋说:“来,你打!你放心打一下试试看!” 安吉正要动手时,却被吴刚敏捷地一把夺过酒瓶,反将她的双手拧过去,将她整个压在身下,一顿拳脚将她打得爬不起来。安吉豁出去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跟他对打到惊醒了儿子,睡意朦胧跑过来看,站门口可怜巴巴地叫吴刚住手。可吴刚将儿子推出门去,继续殴打安吉。安吉已经心生不活,决心就算被他打死也要给吴刚一个教训!最后反手一瓶打过去,瓶子碎了,吴刚也流了血,疯狂反扑,将安吉脖子嘎吱一下就拧歪了!安吉歪着脖子用酒瓶断茬指着他:“再敢过来,我跟你拼命!”吴刚跑厨房取刀,安吉和儿子拼命锁上了门,抬过床来顶着,任由吴刚在门外砸门。那一夜,安吉的脑袋和四肢完全动不了,但是心里暗喜:“终于报了一次仇!” 次日一早,吴刚消失不见,后来安吉才知道,他冒着脑袋破伤风的风险,跑到山里给别人买酥油去了。 第三日吴刚也没去省城上班,据说这边有事,还说要去参加省厅的培训等等。安吉看他脸上的抓痕明显,想想也实在有碍观瞻,就拿着药水给他涂抹,吴刚却黑着脸不让她碰他。安吉心里冷笑:这就是逼着复婚后珍惜对方的下场! 第三周也是极其倒霉的一周,安吉的电脑系统重装,请来楼下精于电脑的邻居也是同事帮忙,结果他明明喝得大醉,却坚持自己能行,就在坐到电脑前十多分钟后,他就睡意朦胧的将安吉电脑全部格式化了!别的也就罢了,最可惜的是把安吉多年辛苦写作的文章和去北京后拍的没来得及发到电子相册里的照片全部删了!等安吉发现时已经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就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找回多少!只好寄希望于半年多前送给“渔夫”的那台旧电脑了,于是本来不想再跟他有联系的安吉,只好在那个周末去了另一个城市去找他。 所幸坐了辆便车,忍不住和车主聊起过往,车主说:“你都到了这一地步,还跟他过啥?我就算在外和人打架打破头,可从来不打老婆!”另一名乘客说他为了老婆一再放弃前程,还没想到居然有男人能和老婆打架打到要命的地步!安吉越发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不值的女人! 第462章 吝啬到家了 经过几番努力,安吉已经对找回资料不抱希望了,白天晚上继续上网,不是为了聊天,而是为了浏览一下网页,看看别人写的东西,顺便从各处自己曾经发过文章的网站找回后粘贴复制,在保存下来,可惜单位的电脑充满了病毒,只要安吉将找回文件的优盘在家电脑上一插,立马就会被删除,害得安吉几乎不敢打开电脑了。 六一儿童节到了,头一天吴刚本来也在家里。这本来是作为小学生的儿子豆豆最喜欢开心的日子,很多家长都买了吃的喝的去给孩子过节,看他们表演节目,在底下喝彩鼓掌,下来后就是大堆的零食。 可是当豆豆想要跟别的同学一样买点好吃的时,吴刚却只给他一元钱,豆豆哭着扔了,吴刚却训斥儿子不知好歹。安吉看着吴刚这下三滥的行为,气得心里堵堵的,想骂他一顿又忍了。 第二天,安吉买了好多东西去看儿子表演,又给了他几块钱,让他买别的喜欢的东西。中午带儿子去外面吃了些,自己带的钱不够,就花了儿子的钱,回到家,豆豆跟她要,安吉故意说:“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怎么能要回去?” 豆豆脸色变了,安吉怕孩子生气,觉得自己当妈的耍无赖,便赶紧给他解释自己开玩笑的,给他还了钱,还多给一元说是利息,这些豆豆高兴了,说这样以后他就敢把自己的钱借给妈妈了。 那个周末,安吉和同事丁梅去逛街,丁梅看上了一款高跟带鞋带的鞋,叫来了她老公肥仔付了钱,又顺便去买了一条裙子,肥仔也给自己买了一双鞋子,两口子的衣服鞋一下就花去了五六百元,是安吉半个月的工资。 次日下午,吴刚回来叫了肥仔出去,安吉也叫了丁梅出去。丁梅说昨天买的那鞋穿了特舒服,不光不返潮,走路也稳当,让安吉也买一双。安吉便同意了,拿了银行卡,想顺路取了钱去买,可是丁梅拦住了她说:“你别取了,就让吴刚给你买。放他们出去就是挣钱的,不给老娘们花几个钱,对得起谁?” 可是安吉冷笑一声:“过一会你就知道了,我花不了他的钱。” 丁梅不信。果然,试好了鞋该付钱时,吴刚却根本装作没看到,丁梅提醒他:“快去付钱啊!还坐着干嘛?”吴刚才很不情愿地站起来复了一百多元钱。 然后去别处看衣服,个头矮小的丁梅穿的都是小号,所以她买的很多衣服和鞋都是店里的尾货,由于没有多的人能穿,所以卖的便宜,丁梅穿着也减龄。但是比丁梅大一号的安吉的衣服相对就要大一些,也比较好卖,价格就比较贵一点。安吉试好了一件黑色的外衣,又配了一件黑色贴亮片的吊带,一共加起来也就二百多元的样子。丁梅又对吴刚说:“快去付钱啊!” 可是吴刚皱着眉,非常不情愿的样子,安吉看着就堵心,便想自己掏钱,却又被丁梅拦住了:“怎么的?才这么点钱就舍不得了?你们出去挣钱是给谁花的?给老婆买件衣服都舍不得了?又不是经常买!” 吴刚很不情愿地站起来付了款,嘴里嘟哝着:“我的公款啊!” 安吉问:“你的私款呢?”吴刚拉着脸不吱声,安吉便也无意跟他多说了。 回来路上,安琳来电话问安吉去不去看看一个做手术住院的表姐?安吉说自己在服装店里,安琳立马变了腔调,又说到安吉说的给父母买房子的事,说四个女儿每人一万,问安吉有没有意见? 安吉说没有。安琳又扯到大姐安欣两口子不同意的话。 安吉说:“他们不同意也有不同意的理由,姐夫单位分了福利房,原来住的那个院子也要拆迁,孩子也打了,他们自己家花钱的地方也多。” 安琳就开始训斥安吉。安吉毫不客气地回怼:“我也同样拿工资,吃的穿的都比别人差,凭什么?” 安琳立马讽刺:“就是,你高档化妆品买上,高档衣服买上,把不该给你降低身份的人赶出去,头抬得高高的,别尽让他给你丢脸了!” 安吉知道安琳一直看不起曾经的无业游民吴刚,可是自己无能改变他们对吴刚的歧视和轻蔑,便挂了电话,心情败坏到了极点。 安吉发现只要自己和安欣安琳等姐妹说到跟吴刚有关的事,就会生一肚子气,心想啥时候能跟她们断了联系才好!可是父母在,兄弟姐妹必须的来往,由不得她想不来往就不来往,只好忍下这口气,心里还抱着吴刚能为自己长脸的幻想。 可是吴刚显然听见了安吉姐妹电话里的话,一路走下来,吴刚全程便黑着脸。 回到家里,安吉心情恶劣的上床,也没和吴刚说话。吴刚则拿了被子睡在了沙发上,可是半夜的时候却过来,趴在安吉身上发泄。 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已经成了这样,本来安吉也是非常无奈和反感的,可是今天花了他的钱,安吉只好支着。 接下来,吴刚周三周末都回来办事,可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去,就在家窝着。 安吉扫地时头晕,差点倒下,豆豆赶紧来扶她。吴刚却在边上说:“儿子你看你妈妈不想干活又装了,你数到十,看她倒不倒?” 安吉本来觉得天旋地转,站在地之间长着双臂找平衡,平时只要儿子在家都会跑过来扶她坐下的,可是这次却在吴刚的恶意调侃下,也怀疑地问:“妈妈,真的假的?” 安吉眼睛睁不开,也说不了话,听见吴刚和儿子这样说,心里气得要命,却无法反击,只有自己慢慢地摸到墙边,扶着墙进了卧室躺着,老半天才缓过来。走到客厅看他们父子若无其事看电视,全程都没有过来看她一眼,心里就知道,在吴刚的教育下,一向听话懂事的儿子也会很快变得冷血无情,那就枉费了自己对他的辛苦养育,当下就想:吴刚这个畜生狗改不了吃屎,自己就不该和他复婚!什么是为了儿子的教育,在他的影响下,儿子还能学好吗? 接下来又是七七八八的杂事,一直让安吉如鲠在喉,难以吐出。 却不想,有天吴刚回来,给安吉批了几个生脉饮,虽然每盒才三块多钱,但对吴刚来说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安吉也知道这款饮品可以提神安眠,提高免疫力,防止眩晕。 吴刚回去后,发来一条短信,是一个治头晕的偏方,安吉照单买了几样,磨成粉口服,心里对他居然有了感激之情,想将他设法赶出去的想法又淡了。 第463章 男人本色 那夜安吉无聊,上网聊天,很快和一个陌生人达成共识,约定了几天以后见面。其实安吉何尝不知道现在的男人在想什么,就像他身边这个男人不也如此吗?放浪一把,并无欢愉可言,只是内心想堕落一下而已。事后安吉明确告诉他:只是因为家庭矛盾,给自己放松一下而已,男人从来不养我,我也不需要给他守身如玉,跟你只是满足欲望而已,以后就不必要再见了! 那人无话可说,只有点头离开。安吉内心里对自己满满的不齿和对那人的玩弄。她曾经是那个满怀梦想和才情的人,对爱情充满了热望和幸福的希冀,但是最后得到了什么?如今的自己,只是一个被人欺骗被人欺辱的小女子而已。 丈夫是什么?一个摆设,一个不尽义务却妄想行使权利的人。一个拿出去带身边昭告天下:我有男人,长得也不赖。至于其他,并不能证明什么。对安吉的生活毫无用处。 如今的安吉,再也不信感情,也不再依赖感情,男人的本质都没有大的区别,如有,不过是手段不同而已,终期目的,不过是裆里那二两肉得到愉悦而已,既然这样,自己凭什么不能找个能让自己感到欢愉的来取悦自己? 有时候安吉也思忖: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不就是因为被吴刚的肉体征服进而才爱上他的吗?安吉想起台湾女作家张小娴书里写的一段话是这样说的:女人总喜欢以爱为马,一旦陷入爱情,就会将自己身段放得很低,低到尘埃里,进而在尘埃里开出花来。安吉何尝真不是这样?在吴刚一家人面前那么卑微,那么低贱,那么殷勤的伺候老的,讨好小的,不就是为了获取他们的认可,进而获得幸福生活的希冀吗? 现在他那肉体没变,还是一样的长短,不过变宽变厚实了而已,不过是他的床上功夫更丰富高深,需求更加旺盛了而已,自己怎么就接收不了呢?不过是因为看透了吴刚虚伪无能的本质,在自己身上一毛不拔,却在别人面前出手大方,在自己面前穷凶极恶,在别人面前却温文尔雅,扮演着谦谦君子的形象,让得不到他的女人还以为他有多优秀,能跟他一起生活的安吉,沾了他多少光似的!其实这些年过下来,从起初的穷困潦倒到后来的有了出路,但对跟他吃糠咽菜共渡难关的安吉却是拳脚相加加出轨背叛,不过是妥妥的伪君子而已! 他在朋友身上,在他身后的那个杂种吴德身上投入的感情和金钱远远超过了对这个家的付出和用心,却还说安吉自私自利!他将钱看得很重,但凡花给家里的一分一厘都要跟安吉清算清楚,却有脸说安吉爱财如命!他在外花天酒地,跟很多不三不四的女人明来暗往,甚至到了嫖娼养妓的地步,因此引起了不止一次的争吵打架,却对外造谣说安吉上网胡搞,并以她以前为了气他而故意编造的话来作为执把,时时处处以此为压制安吉的由头,妄图来控制安吉的言行,真是无耻他妈给无耻开门——无耻到家了! 安吉已经算是彻底看透了他的嘴脸,就不在寄予希望和感情,到现在她已经麻木不仁,对与吴刚的婚姻已经无所谓失望还是痛苦,不过是为了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而已。一切堕落的背后都有很多复杂且深刻的原因,安吉已经不想细细剖析了,只管保持自己内心的平静,让他去继续伪装吧。 那个周末,吴刚随他朋友的车回来,在家呆了不上半小时,就叫安吉一起上街转转,这倒有点破天荒地,安吉受宠若惊,便答应了,可是刚到街上,就有人打电话过来找他,约他一起吃饭,安吉一问才知是他们几个高中同学要聚会,而打电话给他的居然是安吉早就知她大名、却不知跟吴刚居然是同学的图岚! 安吉早就听说过那个女人原本在一家企业当业务员,利用工作之便认识了很多大老板,后又仗着年轻美貌帮上大款进而挤走原配小三上位,经过一系列操作顺利成为本地一家欧元贷款几个亿的私营公司的当家大老板的继室,但现在据说也人老珠黄只能独守空房,正是寂寞难忍之时!而这次约见的居然都是吴刚现在混进去的政商圈子里那些精英! 当着安吉的面,吴刚还推辞了一下,说什么自己出去好几天刚回家,想多陪陪老婆孩子,可是那头坚持说就一起吃个饭,随便聊聊,然后让他早点回家和老婆孩子热炕头!吴刚转脸问安吉:“我去行不行?” 但是安吉想到别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就黑着脸不吭声,吴刚没敢造次,就只好跟她去了市场,买了虾回来做给他们娘俩吃。 可是安吉心里有气,进门坐着就发了一条短信:“周末去哪里玩?我想你了,一起去玩吧!”那人回了一句:“那好吧!” 吴刚炒好了虾,电话又催了两次,安吉看吴刚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赶他出门:“你快去吧!别再扯了,你走了我们吃起来更可口美味!” 吴刚如获大释地走了,安吉吃过饭,也和儿子出了门,去了章书家玩。和她聊到这些天的情况,章书劝她,无论吴刚沦落还是升级,让她都不要太贬低自己,说为了跟他赌气而放任自己成为别人的玩物,十分不值!也不要再对男人投入感情了,我们都过了飞蛾扑火的时候了,你在这方面吃的亏还少吗? 安吉点头说是。章书又讲到一个发生在她所熟识的人身上的故事:说几个自称闺蜜的女人在一起吃饭聊天,其中一个说到某个男人对她的甜言蜜语和狂热追求,忍不住就感动了,进而对他全身心投入进去。结果另一个女人立马讲到那个男人对她送钱送花买衣服买包的炽热追求,但她不为所动,为他的人品不齿,还将那个男人发给她的短信给她看。头一个女人一看,果然满屏都是极具撩拨的火热情话。那个女人当场变色,差点气晕过去,回去就大病一场,请假修养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恢复,和那个左右逢源的渣男果断分手,从此以后再也不信任何男人! 安吉听得张口结舌,才明白这样的事比比皆是,自己又何必为吴刚的那点小伎俩斤斤计较?好歹他今天就算出去赴富婆邀约的应酬,走之前还给自己和儿子炒了大虾安慰!还算他有点良心萌发吧!这样一想,又觉得吴刚相比其他男人还不算太差,起码他对自己还有点情谊吧。 第464章 一语道破 九点多钟,吴刚打来电话问安吉在哪儿?说他来接。安吉随口说在街上。吴刚又问具体在哪里?安吉胡乱应付了一句,挂了电话,吴刚又打过来,安吉没接,还干脆按了静音键。十点半了,章书丈夫、安吉表哥回来了,安吉便带着孩子告辞。 回到家,安吉和儿子倒在床上玩耍,安吉则未理他,躺倒了床的另一边,儿子过来挤在了他们中间,吴刚本来图有点谋不轨的心思,可是怎么也赶不走儿子,只好让他去抱来自己的被子一床睡。 吴刚一直没有正面和安吉说话,安吉也不吱声,过了老半天才故意说:“人家同学会后都那么兴奋,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吴刚依旧不言语,安吉故意说起今天给他打电话邀约的那个女人的绯闻轶事:虽然是当年凭着年轻美貌第三者插足那个大企业家的原配家庭,但是转正后并没有生育一儿半女,企业家不光管着两个孩子,送他们出国留学,还管着前妻。因为他父母亲对原来的儿媳妇很认同,让她一直跟他们住在老家的院子里生活,却不肯接受这个迷了儿子心智导致他离婚再娶的女人,并告诫儿子不让这心术不正的女人掺和他公司的事。而这男人也是个大孝子,听了父母的话,也经常去老家探望父母,加上他生意做的很大,经常在公司加班,时常睡在公司宿舍。久而久之,也许是当初偷情的新鲜感没了吧,那个本来就是金丝雀的女人就只剩下一个人独居了。 说完这些,安吉看吴刚一脸冷漠的样子,也还不打算收口,就故意带着感叹的语气说:“这下好了,你们老同学现在既然挂上线了,那你可就有的是发展前景,何况人家这次作为同学聚会的发起者,请的都是你们这样的精英。可惜了以前我们受穷时没有听说过你们是同学,不然我们也不会过得那样寒碜,我就就算低三下四去求他老公,求他帮忙,就算他拔一根毫毛,也够你辛苦一年的所得了。” 吴刚不接安吉的话茬,却讲起了参加同学会的那些人的当年和现状,说某女同学年轻时是体育健将,篮球打的满场飞,现在却坐在了轮椅上;某男同学,原来正是东道主老公手下的司机,现在自购了小客车在跑县乡公路拉客盈利;某女同学....... 安吉却不想听下去了,只说了一句:“他们那些人怕是一直有来往的吧?可是你现在怎么会突然入了他们的法眼?不会是想让你做她调剂独居生活的佐料吧?” 吴刚不做声了,安吉也心里憋着一股气转身睡了,可是半夜没睡着。 凌晨五点,吴刚定的闹钟响了,到了该起床赶车去的时候,但是他的下三路那玩意却活跃起来,顺丰顺手地将安吉纳入身下,安吉也有点意思,就不做声地接受了,全程两人没有一句对话。 安吉心想:不过就是一种需要,自己也需要,男人嘛,除了白天的社会身份和夜里的一具皮囊有点区别外,其实都差不多!相比之下,吴刚总比别的男人放心点。情在哪里?义又在哪里?不过别的男人不过不能堂而皇之拿出来示人而已。反正她和吴刚之间早就情断恩绝,他们之间彼此不知名姓,只有肉体的欢愉和享受,没有交易,也没有纠缠,这样也不错! 说真的,自从安吉和吴刚复婚后,情绪一直就不怎么好,想到当初她和吴刚的初婚还有点感情在里面,即便是他在婚前那件事上的窝囊和婚后八天的野蛮暴力,看在他们也曾有过的旖旎时光的份上,虽然遭遇了孩子夭亡的打击,吴刚兄弟逼着分家的欺凌和无家可归的悲惨,她还是坚信自己能跟他一路走下去的。可是后来吴刚继续和吴德、苟珍的纠缠,并在安吉被他们打伤后居然还包庇偏向他们,加之一而再三再而三触犯安吉底线,最终导致离婚。离婚后吴刚还是回来住在安吉家里,等于离婚不离家,他的理由是为了照顾孩子,但他的各种表现却在安吉看来不过是借口,更多是为了剩下自己住酒店的花销,将自己和儿子的家当成了驻脚的驿站而已! 直到后来,吴刚先是酒后撒野,打得安吉夺门而逃,半夜冒雨跑去安欣家寻求安慰,却被她借口家里有女儿同学拒之门外,最后在姑妈租住的小屋里藏身,第二天吴刚又在单位同事面前又是送糖又是递烟,还对别人的调侃眉开眼笑地说这是他和安吉决定复婚的日子,将安吉至于两难境地,他却转头对安吉眼神犀利、口气强硬的要求她出来,最后逼着她复婚领证,却毫无诚意,别说举办个婚礼了,连件衣服都没有给她买,连顿像样的饭都没有给她吃! 一想起这些,安吉心里像扎了一根刺难受!所以现在无论吴刚如何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冷热交替的表演,她也没有了丁点开心,就连夜里的那事也是应付了事,毫无激情,更多的时候冷漠拒绝! 种种情况,让安吉的心情难以言表,就连原来每天必记的日记也懒得动笔,慢慢地改成了周记,再到月记,甚至好几个月才凭着记忆补写一下!就这也难以保证记住一些事,也好吧,有些事不去记录也好,也省的回忆中再给自己添堵! 工作方面,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激情和热血,当然这里有驾轻就熟的因素,也有应付了事的心态,不过还算一切顺利,自己也觉得心情放松,虽然为儿子的教育,家庭的开始,还和吴刚偶有争执,但没发展到燃起战火,事后也是能忘就忘,不再斤斤计较。这样以来,安吉的日子倒安逸许多!可是要让吴刚做出不再出轨、不再家暴的保证,还是痴心妄想。 安吉已经想好了,跟吴刚就做个名誉夫妻也好,有些事也不再以他为中心,明明被他和吴良、吴德合起伙来欺负,自己却傻傻地相信他会看在跟自己夫妻的份上,为自己站背!只是后悔自己当初瞎了眼爱上了他,并不听家人的规劝,在看清他软弱无能本质的情况下跟他结婚,让自己凭空遭遇了太多的磨难和欺凌!以后她不会了! 第465章 此伏彼起 有一阵子,安吉儿子豆豆一直流鼻血不停,每天一早都流,儿子难受,安吉也担心,便抽时间带他去医院检查,却被告知无甚大碍,天热造成的毛细血管破裂,但还是开了药,一共五副中药,回来煎服后果然不流了。药很苦,儿子豆豆不愿意再吃,安吉也就没有勉强。 电脑还是有问题,也许是中了病毒,只要一打开文件,就变了样,安吉再也不敢用了。而很多程序都要重装,所以一直坚持的写作也不写了,每天晚上上网也不尽兴,干脆就早点了。 和董鑫很长时间没联系了,他的联系方式也被安吉删了,再想找回就得打电话问,他的号码倒是被安吉烂熟于心,一则由于号码是好几个重复的数字,二则也是因为那个号码董鑫用了很多年,且安吉跟他联系过很多次,早就背下来了。 但是安吉不想再因为打电话被他那个瘦成纸片的老婆听到了又跟自己找事,就冥思苦想终于想起来原来跟他有过文字方面的交流,便试着从邮箱里找,果然给他找到了,便又申请加了好友,并留言道:“看在多年同学的份上,没什么不能原谅。” 第二天安吉打开qq聊天窗口,发现他通过了,并给她留言说:“看到你在跳舞。” 安吉便问了一句:“你们好了吗?” 董鑫说:“好点了。” “好点了是什么意思?” 董鑫说:“我一直无法原谅她都看我的qq。” 安吉说:“你应该可以理解,人都是自私的,她可能怕我抢走你。” “我怎么理解?我不能理解。”董鑫看起来情绪还很消沉。 安吉说:“这种事放给谁都一样。” 董鑫说:“不说了,我不想再提那些事了。” “好吧,那就不提了。最近是不是尤其忙?”安吉话锋一转问道。 “是的。”董鑫说。 安吉:“你熬夜太厉害了,眼睛都没神了。” 董鑫:“就是,但没办法。” 安吉:“能不能白天多干点,晚上早点休息?” “干不完,非得加班。”董鑫无奈地说。 安吉:“那这样的话,生活的乐趣又在哪里?” 董鑫:“就是啊,唉,真没办法!” 安吉打趣道:“本人深表同情,呵呵......” 结果这句以后就老半天没有董鑫的回复,安吉问了一句,屏幕却老半天不动了,原来是死机了,安吉无奈叹口气,只好拔了电源睡觉。 又到周末了,同事们吵吵着去公园玩,完了一起聚餐,aa制,安吉欣然参加,于是中午下班就去了。席间喝了几杯酒,玩到午后三点回来,安吉中午睡惯午觉,这天没睡本来困得不行,但借着醉意分别给几个人发了同一条短信:“同事们在公园玩,我喝醉了,意乱情迷间想你了,怎么办?”其实她不过就是玩个无聊的测试游戏而已,结果有的回复有的没回。 董鑫的回复是:“我在郊外的景点上搞接待。” 安吉便识趣地说了句:“那就你忙,我不打扰了。”便再不说啥了。 此后便再无联系,偶尔上qq,也不见他头像亮起,安吉知道现在是旅游旺季,作为政府部门机要秘书的他,有很多接待的任务,应该是忙得不亦乐乎,便也不留言。 那个六月,一个偶然的机会,安吉邂逅了一个年长她几岁的男人,他们先是在网络上聊天,结果越聊越多,逐渐地有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最后留了电话,约定见面。还好,并没有出现所谓的“见光死”,虽然他不是他自我描述和她想象中的那样难看,她却比她照片上还要漂亮。这要得益于她之前的一番精心打扮。 他风尘仆仆,带了好几件价值不等却特别具特色的礼物,可见他也是做足了见她的准备的。她则因为羞怯和激动,显得唇红齿白,笑意盈盈,比原本灰暗消沉的样子要年轻。 放下东西去吃饭,他们有很多话题可聊。可是她的姐姐安琳,多事的、恨不得将她控制在自己手心里的二姐,却因打给她儿子的一个电话而知道了有人上门的事,便打电话给她,要她说出来人是谁?什么身份?并直截了当要她自重!她气得不行,但挂了电话仍旧若无其事地跟他谈笑风生,说了很多话,几乎说完了他们十多年都没有说过的话。 转眼到了十点多,她家人来电话催她回去,并说她不负责任。可她气急败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关了机放任自流,一任感情的洪流泗流开去。 想不到看上去文弱的他——安吉戏称他为善于耕耘的“老黄牛”——果然他是那样强悍,很快地让俩人登上了峰顶,找到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生命里又一次迎来了春暖花开,只是这一次她认为会有结果,便跟他一起规划者未来的路。 匆匆地告别,约定第二日的见面。一夜无人作伴,他们继续在电话中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其中一人电话欠费才作罢。 次日一早,她匆匆赶去看他,见他神情迷离地在等待,她的心激动地噗噗跳。偶然地看了一眼镜子,却见自己一夜的放浪形骸导致脸色憔悴灰白,就连嘴唇都成了紫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继续难舍难分,他们是沉浸在爱河里的两条鱼,虽不会淹死,却忘了游泳,就那样随着水波荡漾在水里。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沉溺,都想抽身而退,但又都抽不出身来。他带来了给她的礼物,让她眼前一亮。而她送给他的礼物却使用时出现了质量问题,只好跑去退掉。她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良的预感:是不是他们的感情最终也会遭遇退货?但是她又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太唯心。 送他走,她眼里的难舍第一次那么粘稠,直到他的车渐行渐远,最终不见。 很快地,他又打过来电话,说他一直在车窗里抻着脖子看有她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伫立的地方,也想了很多,希望以后每一个送别的日子,都有她留在地平线上的身影,但又希望不要让思念扯痛他的心。他许诺以后的几十年,他会把全部的关爱和娇宠给她,他们还商量好了要一个孩子,最好是女儿,这样,等他们老了,就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做他们的小棉袄,照顾他们的生活......可想到以后的路还有很多需要砍伐的荆棘,他们又叹息了。可是他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安吉相信了他的话,因为在她的眼里,他是那么成熟和睿智。 第466章 再次沉沦 七月中旬的一个夜晚,大概是凌晨两点多,吴刚突然回来了,惊醒了沉睡的安吉,然后用他的狗鼻子,满房子啡啡的嗅个不停,令安吉觉得收到了侮辱,忍无可忍地说出了一些自己听来都觉得不舒服的话。吴刚更过分的是,他居然掰开安吉的双腿,细细观察了半天。这样的侮辱前所未有,也令人作呕,可是安吉想到自己闹起来的后果必然会惊扰四邻,就忍了。 吴刚在家呆了几天,安吉自然和那谁没有联系,突然中断的联系,让安吉很憋闷,那头的人等得更加心急如焚。终于熬到吴刚走了,安吉发信息给他,约定在孩子入睡后再聊,于是那晚他们就如饥似渴地说了一夜,说不完的幸福憧憬,道不完的浓情蜜意。安吉觉得,无论结果如何,她的心已经收不回了。 而吴刚大约是猜到了什么,对安吉看得很紧,但无奈那段时间他工作正忙,无法守在身边,就每天给她发信息打电话,说些有的没的,并流露出了明显的怀疑。安吉却置之不理,或轻描淡写地否认。 吴刚突然变得急于表现,要给安吉转钱,但是要通过银行转账的方式。安吉知道他的目的就是留下他给她转钱的执把。安吉很不乐意了,执意不给他账号。 过了几天,吴刚回来了,可是却毫无给她转钱的行动,于是安吉知道他之前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也就是为了让她满心期待地空欢喜!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安吉看他的目光更加轻蔑了。 和妹妹继续利用业余时间找着给父母买房,四处奔波,累得回家都不想吃饭,吴刚便请她们外出去吃,又花几十元给儿子买了鞋。至于其他方面,吴刚继续保持着和安吉的疏离和漠视,安吉也持无所谓的态度。 周六睡到十一点起来,起床洗衣,让吴刚把被套取下准备完了洗。吴刚依言取下自己的那床,泡在了水桶里。 安吉淡淡地说了一句:“为什么不丢在洗衣机里?”吴刚说手洗方便。结果安吉洗完了自己和日子的衣服,吴刚就洗了那件被套,剩下的几件床单没有动。直到周一凌晨,上厕所的安吉看见了仍旧泡在洗衣机里的被套,有点讽刺地提醒他一句。吴刚才像如梦初醒般的恍然警觉,起床洗了被套,将冰凉的手放在安吉身上,安吉立马觉得肚子里有点绞痛起来,便淡淡地说:“别冰我,我的身体可没你强壮。我肚子会痛的。” 吴刚又图谋从安吉身上找刺激,安吉已经有了“老黄牛”真爱的加持,自然就无法配合。吴刚怏怏地收回了手,起床去坐车。安吉继续睡到七点多中,出去散步,给“老黄牛”发了一条信息,说了自己的烦恼和无奈。“老黄牛”及时地回了电话,说了很多,安吉知道他的忍耐和痛苦不亚于自己。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和他走到何时何处?俗话说:“梦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安吉觉得他们面临的现实就是这样。 安吉和“老黄牛”相约见在盛夏的高原,那是一个梦幻般美好的日子。 她的感情已经历了太多的压抑,她那支生花妙笔也已经苦涩,让她再也写不出如花的美文,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文字表达她现在的状况。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江郎才尽”吧。 那晚,安吉和章书去找本地一个小有名气的女作者“一剪寒梅”聊天,她们说了很多,写作、人生、情趣、爱好、磨难、纠纷。她们劝安吉不要在网上聊天,不要讲希望寄托于虚拟的东西,而要随遇而安,随心写作,给自己解压,也善待吴刚... ... 而安吉已经走不出过去吴刚的种种给她造成的伤害,陷于悔恨、怨怒的怪圈不可自拔,对于他现在的改观有所觉察,但不知吴刚能保持多久,也不知自己和他有什么结局?现在的安吉已经没了美好的期待,她的心已经游离,一心只想和他和平分手,离开他奔赴幸福之地,得到自己想要的呵护。她已经完全相信了“老黄牛”的承诺,也相信凭着她的年龄和阅历,会给她一种吴刚完全给不了的生活,但是其中还有太多坎坷必不可少。 他们登上了那座小有名气的高山,徜徉在绝美的风景里,俩人牵着手爬上顶峰,见到了传说中的天池,安吉站在天池边,看着被美景惊呆了的老牛,笑意嫣然,她的心中也充满了对此情此景的美好享受,这是她很久以来没有品尝到的幸福滋味。 下山的时候,老牛拉着她在丘陵起伏的草原上奔跑,欢声笑语无限喜乐。看着安吉的笑脸,老牛突然说:“我想,和你在这里来一场放浪形骸的游戏,并诞生一个爱情的结晶!” 安吉赶紧制止他的胡言乱语:“可别胡来!这里是神山,但凡逾距者,会受天雷惩罚的!”老牛看着她,郑重其事地点头:“你们的宗教真神秘!” 他们约定了这个月底安吉正式休假去看他。刚好那个月底是两个周末,安吉便在周五请好了假,给二姐安琳买了一双比自己穿的鞋子大一号的鞋子,并给爱吃酸奶的外甥女买了一桶本地自产的酸奶,又带了要求去市里看望表姐的儿子豆豆,一起到了市里,将儿子交代给安琳,自己借口同学聚会,便去了老牛所在的乡里。 做这一切之前,安吉给吴刚打了电话说自己回了娘家,便带上东西直奔老牛说好等她的地方。一起坐了车,奔向他的田园。 一路上风光旖旎,正是安吉喜欢的绿树村廓。一处安静的院落,以及满眼渴望幸福的人。他给安吉端来热水让她清洗炎热中出汗的双脚,安吉坐在他逼仄房间里的小床上,但心里却是满足的。 等到天气渐凉,老牛引着安吉走到了院子里,满园的鲜花吸引了她试试想要皈依田园的心灵和眼球,干裂的土地需要灌溉,怠惰的安吉希望在劳作中体会那种本真的幸福,于是打开了水龙头,任由哗哗的水声流淌在院子里树荫下种满了缤纷鲜花的土地。而身边的老牛因了自己耕种的成果得到了安吉的肯定而更加勤奋,身手矫健、行动利索,给她采摘了许多的鲜花,插在了一个瓶子里,牵着安吉的手进了他的小房子,让她在鲜花的美艳和鲜香中休息,自己则准备了很多丰盛的饭食。 吹过晚饭,他们牵手走在黄昏的操场上,说着很多憧憬的话,那份简单的情怀和纯洁的情感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第467章 旖旎时光 对于以后,他设想了很多,但安吉心有余悸,不知道他们能走多久多远,因为她太清楚她身后那个障碍对她的纠缠有多难忍!但心中有梦总是好的,安吉想想也就抛开了烦恼,决心欢欣鼓舞地向往未来而不再为往事伤心。 次日清晨,安吉钻进他的温棚,采摘那些一看就让人欣喜的果蔬。安吉对田园生活的热爱正好符合他的口味,劳作中获得的欢乐远胜过四处兜风的逍遥自在,这是安吉进入中年后品尝到的欢乐,对于拉牛何尝不是呢? 太阳渐渐火热起来,温棚里潮热得无法立足,他们抱着满怀的果蔬回到前院,将那些新鲜得能闻到香味的果蔬放到厨房去凉一凉,然后回到小屋,打开电脑玩他下载的小游戏,每过一关都扭头冲他展颜一笑,迎来他甜蜜的一吻。 他手脚麻利的用那些果蔬做成了炒菜或者凉拌菜,而安吉却在边上看着他利落的干这干那,心生感激。欢声笑语间吃过了饭,他来洗锅,安吉提前回房,却发现有个人从他房间里匆匆走出,转过屋角走出大门去了,怕见生人的安吉只顾着躲避,却没看到他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等她进了房间,才发现那个人居然偷走了他们采摘来准备让安吉带走的果子。等他回房,安吉急忙告知了他,但他追出大门却看不到是谁了。翻翻房间里也没少别的东西,只好放弃追究。 午休时间,安吉想起了一天一夜没有联系的儿子,就打电话给他,却被安琳告知因孩子头疼不已,又联系不上她,便打电话给吴刚,刚好吴刚路过市里,就将他接回去了。当安吉听说吴刚直截了当地对安琳说出了他的怀疑和恼恨时,她知道一场暴风雨又将来了! 于是那顿本来很丰盛甜美的午饭后,安吉就因为听闻了儿子头痛不适回去的消息,一下午怏怏地没了兴致。 次日一早,安吉就被他送到了城里,坐上了回家的车,她一路上心情都不好,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却努力不去多想,干脆就在车上闭目养神,到最后居然睡着了,到站后还是下车的人的躁动惊醒她的。 匆匆太匆匆,转眼他们分开已经一月。这一个月里,他们很少联系,因为安吉那天的关机失联,已经让吴刚产生了怀疑,虽然嘴上没说,但是目光中已经藏有深深的怀疑和阴谋。 收到安吉提示他不要随意发信息的提醒的老牛,深陷焦灼和痛苦中,却不能跟安吉说上一句话,只有不停地翻看以前的手机短信以此寻求安慰,在线上,他多次发出邀请,可是安吉置若罔闻,不是她无情绝情,而是身不由己,不敢轻易打开电脑,以防一个不小心登录后不能及时下线,被吴刚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抓住她的把柄。 他想来看望安吉,但是又怕撞到吴刚的枪口上,给安吉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只要忍耐这思念的苦。长夜漫漫,早过了嗜睡的年龄的他,每个夜晚只能睡四五个小时,现在有了心爱的人,思念更让他寝食难安,每天就算睡三个小时,已经是上天赐福了。 他的qq成天挂在网上,只要见她头像亮起,他就迫不及待地给与问候,可她多半只是匆匆应付一句:“孩子在,不多说。”就下了线。而每天趁她的上班时间,他就想通过电话短信,将想说的说完,因为他知道她会在下班前删去通话记录和短信。而他的电话费便总是不够用,充了不几天就用完了,有时候没时间进城去缴,就不得已停机几天,这样就几天联系不上他,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九月中旬, 因安吉听说了吴刚有几天的出差,便给老牛发了信息,他们约好了去本地一个着名的风景区游玩,那是她向往已久却无暇得去的地方,在他心中,也成了见证他们爱情的圣地。于是做了近乎一周的准备,他利用周末匆匆赶来了。 他们从县城出发,租了一辆车,安吉带上了孩子,经过两三个小时的山路到了那个山下,攀登了几个小时,终于登上了那座小有名气的高山,见到了那个高悬于净空之下的一池圣水。 安吉率先趴下来虔诚的叩头,老牛和儿子也见样学样,三个人一起面对圣湖,双手先是举过头顶,后依次经过面前、胸前,最后手心向上伏在地上,深深地低头弯腰,嘴里念念有词地叩拜。 安吉和儿子自小都见过信佛的母亲或外祖母虔诚焚香叩头的样子,近些年又耳濡目染很多信佛藏民叩拜的样子,所以做起做这些事来自然而然,老牛却是第一次叩拜,他怀着惊奇的新鲜感,跟着他们叩拜,心里对安吉他们民族的信仰油然而生的敬意。 叩拜完后,他们徜徉在绝美的风景里,此情此景,都让他们陶醉其中,那澄澈的圣水,点亮了他们的眼眸,那山上的积雪,融化了他们的心扉。尤其那东面和北面包围着天池的狼牙突出的岩石,更让他们心生敬意,再一次举手膜拜起来。 拜完了神山,他们沿着天池转起来,最后站在一处草甸边拍照,安吉看着被美景惊呆了的老牛,笑意嫣然,她的心中也充满了对此情此景的美好享受,这是她很久以来没有品尝到的幸福滋味。 天池边有个豁口,池水沿着草甸潺潺流下,一直往平缓向下延伸的草原流去,他们找来几个别的游客扔的空饮料瓶,洗洗涮涮,装了满满的几瓶池水,准备带回家烧茶喝或者用来倒在鱼缸里养鱼。安吉相信这雪水化成的池水,一定是最干净有灵气的水,人喝了人好,鱼饮了鱼壮。 下山的时候,老牛拉着她在丘陵起伏的草原上奔跑,他们像两个回归自然的孩童,欢声笑语无限喜乐。安吉原本以为生活在平原地带的他,长时间在缺氧的高原山顶游玩,一定会缺氧难受,谁料年近知天命的他,健康而活跃,跑得比安吉还快。而安吉的儿子从爬上山顶开始,就有点吃力,就慢慢地往山下走,所以他没看到自己母亲久违的笑脸和他们俩人相互凝望的眼眸。十一二岁的他虽然早熟,却还不懂男女间这穿透心灵的真爱。 看着安吉的笑脸,老牛突然说:“我想,和你在这里来一场放浪形骸的游戏,并诞生一个爱情的结晶!” 安吉赶紧制止他的胡言乱语:“可别胡来!这里是神山,但凡逾矩者,会受天雷惩罚的!”老牛看着她,郑重其事地点头:“你们的宗教真神秘!” 下山以后,老牛就在半路拦截到一辆通往平原的班车回去了,而安吉和儿子径自坐着租来的车回家。几天来,他们娘俩的腿疼不止,不经意间就会吃痛叫起来,可是面对吴刚的询问,他们娘俩异口同声地说是在院子里练习跳远拉伤了肌肉,而绝口不提外出游玩的事。安吉暗暗感叹儿子的懂事乖巧和娘俩间的心有灵犀,他小小年纪,眼看着安吉在吴刚的暴力下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厌烦了吴刚那个人动辄对安吉和他的人身控制了。同时,他已经懂得了饱受秘密,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的秘密,也是不可为外人道的隐私,尤其不能让心胸狭隘的吴刚知道。 第468章 阖家出游 国庆放假,难得吴刚也没有单位外派计划,或者说是因为他朋友徐济成的邀约,他们约定了俩人轮流开着徐济成的车,他们一家和徐济成父子两人前往甘南、临夏一地游玩。 一路上安吉看着车窗外的美景,想到这还是多年以来第一次带着儿子和吴刚一起出行,心情便超好。可惜的是,由于儿子有点晕车,又喝了太多饮料,他一路呕吐,到了临夏境内更是上吐下泻,只好去医院挂了急诊,最后确定为急性胃炎,不得不输液治疗。 临夏过去就是着名的藏传佛教圣地拉卜楞寺,那里的建筑城墙和庙宇厚重庄严,雕梁画栋,艳丽华美,充满了神秘色彩,安吉和儿子跟着朝拜的人群在各个佛堂和院落间进进出出,观瞻着一尊尊佛像,虔诚的叩拜着,但是从来没有信仰的吴刚却和徐济成父子只是走马观花,并不叩首和膜拜。 当安吉和儿子豆豆听穿着僧衣的讲解员说到酥油花展览的时候,急忙混进一个个团队跟着去看去听。想不到那些精美曼妙的像极了真的鲜花的酥油花居然是用酥油捏的,并且是出自一个个僧人之手,安吉由衷的敬佩了这些为了信仰从小就在寺院受礼佛教育和艺术熏陶的僧人们,才知道这些看起来穿着绛红色僧衣、皮肤黝黑、双目低垂的僧人们,除了满心的敬仰和经卷,还有很多是身怀绝技的艺术家! 安吉看到那些造型惟妙惟肖的佛祖像和历代高僧大德的像居然是酥油花捏塑的时,她更是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普普通通的双手是如何捏塑出那么精细的眉眼和五官,还有衣服上的褶皱的。当她听说这些酥油花即将要融掉重塑、这是是最后一次展出时,更加心有遗憾!这里也是全寺院唯一可以室内拍照的宫殿,安吉便用手中的相机拍下了几乎所有的酥油花! 一路走来,安吉见到这里混居的回民和藏民的生活环境和外在表现,心里也产生了很多的感叹!她发现但凡藏民聚居区,住的房子几乎都是低矮破旧的小房子,不过院子里竖着高高的经幡在风中猎猎响动,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回民聚居区,每一个村落都有一个清真寺,细细高高的蓝色屋顶上面竖着镶嵌着金色星和月的旗杆,而他们住的房子几乎都是清一色的二层小楼,远远看去高大敞亮,走近了看,更是窗明几净,透着富庶和干净,这显然跟他们这个民族本来就喜欢干净,又善于做买卖,个个家藏万贯有关。但同维度同地域的两个民族,回族的男女老少,穿着虽不十分华丽昂贵,却都是干净整洁的,藏族人的衣服却灰暗陈旧,且有些脏污不堪!尤其是她在陪儿子输液时就发现,但凡走进医院的回民女人,顶着各色漂亮的盖头,将白皙俊俏的脸藏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深邃的大眼睛,她们的身材大多很苗条,身上的衣服更是裁剪合体,颜色华丽而得体!但是几个看病的藏民,穿的却是黑褐色、蓝色的宽大的衣服,衣领油污,衣袖长长地拖在身后,粘上了很多的灰尘和草屑!尤其是一对一看眉眼就很年轻的小夫妻,手上、脸上和脖颈里都脏脏的,穿的更是褐色的陈旧的麻布织成的衣服,都让人看不出是跟回民同居在同纬度同地域的居民!不过看他们脖子里佩戴的颈饰,却是价格不菲的宝石!可见就算是同等生活水平,不同的民族在生活习惯上的差异却非常大! 不过安吉也知道,不能仅凭住房和外表打扮的不同,就妄自菲薄,否定自己所在的这个民族的优秀之处,他们善良、宽厚、待人诚恳,藐视权势和富贵;他们笃信佛教、虔诚礼佛,心甘情愿地将积累的财富无偿捐献给寺庙,并用内心的干净纯洁来代替外在的干净,尤其是他们天生拥有高亢嘹亮的歌声,从小就能跳旋律优美的舞蹈,他们创造了属于他们这个民族特有的悠久的美好的文化,他们将子弟从小送进寺院学经讲法,传授善与美的学问,尤其是他们的僧侣还不怕严寒和冰冷,亲手捏出了那么精美绝伦的酥油花! 返回途中,他们去了和政县的松鸣岩,这也是一处4a级景区,那可真是个无比殊胜的所在!挺拔突兀的山,清澈明净的水,流光溢彩的庙宇,古老神秘的传说,无不让安吉深深陶醉!站在那从山顶上垂挂下来的瀑布下面,默默地许愿,祈愿他们的儿子能健康成长,他们的家庭能平安祥和!留恋了很长时间,沉醉其中的安吉才被儿子叫醒,赶快下山,看到吴刚和徐济成父子正舀了清澈的池水洗车,阳光下的他们配合默契,安吉心里觉得这次出行得益于徐济成的提议和吴刚的配合,真是一趟幸福的旅程! 遗憾的是,她在归途中翻看所有照片时,一个不留神,居然将所有照片尽数删除!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安吉后悔的一路拍大腿,恨不能打自己几巴掌! 谁料这次出行,却让安吉在多年后再次来到时,却是满怀着悲怆和痛苦!当她再次站在那一缕从天而降的瀑布下时,她想起了当年年方十岁的儿子发现这一挂瀑布后跑过来叫她时欢快的声音:“妈妈,快来呀,那边有一挂瀑布!非常漂亮!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我们去许个愿吧!” 他们便站在瀑布下双手合十许了愿,安吉祈愿的是儿子健康、家庭幸福,但儿子许了什么呢,他没有告诉安吉,安吉也没有问,这都成为她今生今世心头的痛。 却说那一次,安吉站在瀑布下,仰望着那一缕银色的瀑布时,她满脑子都是儿子的叫声,满脑子都是儿子的影子,可是想到他再也回不来了,她禁不住失声痛哭!哭声卷进了瀑布的轰响中,她以为无人听见!便哭的更加大声!谁料却听见身边一人也发出痛哭的声音,紧接着她的衣袖被轻轻拉动,她回过神来,扭头看去,却见是陪她前来的父亲和小外甥——妹妹的儿子,他正是跟她儿子当年相仿的年纪!她看到他们满脸的泪水和哽咽的哭声,知道跟她一样深陷于悲痛中的还有其他的亲人。可是,灵魂已随着肉体消逝的儿子,他还在天有灵吗?他知道大家都在彻骨地想他,为他的离开痛不欲生吗? 第469章 事业成败 习惯了电脑打字的安吉,除了偶尔写写日记,都没有多少机会用笔写字了,感觉自己的自己都越来越难看了。这也可能跟她的情绪有点关系。因为这个月,为了岗位大练兵的关系,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但是结果却很不妙,因为笔试时大家都准备了小抄来抄袭,但是安吉坚持上学以来的底线,不想用抄来的成绩欺骗自己,太久想试试自己对那些经常使用的法律法规到底掌握了多少?结果没想到,却就因为她一个人没有抄,最后居然落了个倒数第一!最后上市里去考,安吉将所有的题都答上了,但口试的时候,安吉却突然思维短路,很简单的一道题都没答上,自然成绩也垫底了。那一刻,安吉觉得真是丢人极了!自觉掉价、悔心、丧气... ... 因了这一系列的变故,安吉对前一阵那段感情产生了怀疑和否定,感觉夏天盛开的花,现在过了秋季,已经成为残枝败叶,原来的好感消失殆尽。她为此写的那篇《爱如夏花》也不过是对过去的纪念,无关感情。 对儿子的教育上,安吉还是有她的计划和规矩,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对他的严格教育。她从网上调了那些脍炙人口的文化名篇,如《春江花月夜》《木兰辞》《阿房宫赋》《梦游天姥吟留别》《孔雀东南飞》等等,都是她少女时代非常喜欢且烂熟于心、能随口吟诵的,而这些名篇也是高考必考的内容,安吉希望儿子豆豆能乘早熟读熟记,将来在高考时就不用费力花时间去背诵了。 但是想不到儿子只愿意背诵《春江花月夜》《木兰辞》和《阿房宫赋》,别的完全不动,安吉喝令他也无济于事。不过他已经熟读了几篇,今后的学习生活中,他会满满滴体验到这些名篇的好处的,要是有可能,安吉多希望自己的童年能伴随诗词度过,听着音乐长大。 说到音乐,安吉发现,豆豆还是有天赋的,却不会去发挥,以前安吉听他说过他们的一个校长兼任着他们班的音乐老师,他还夸他口琴吹的好,但是后来口琴丢了,他就不学了,后来就连一直付费学习了好几年的小提琴都差点前功尽弃了,不过现在能照着谱子拉一些老师都没教过的曲子,倒让安吉有些许安慰。 其他方面,比如读书,豆豆读完了一整套的《上学五千年》《十万个为什么》和《鲁滨逊漂流记》等着作,受用很大,他自己后来也说他的历史知识来源于《上下五千年》,地理知识来自《十万个为什么》等等,可见平时对所读书目的选择还是很重要的。 而且豆豆在电脑方面的知识也是非常了得,电脑玩的比安吉还溜,尤其通过玩一个叫《帝国时代》的游戏,他居然掌握了那些安吉不知道的世界历史和地理知识,安吉惊奇地问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他说那个游戏中的介绍和序幕那些短剧都是按照真实的历史和地理知识编辑和演绎的!这就让安吉倍感欣慰了。在被很多家长坚决反对孩子看电视一事上,安吉也从来不是太反对,所以豆豆从小也看了很多着名的电影和电视剧,掌握了很多的课外知识。尤其是他看过了《三国演义》,就能和安吉一起探讨电视剧里演绎的历史典故,这也是难能可贵的收获。 工作检查完了,县局对安吉他们的工作给了极大的肯定。所里又充分调配了工作分工,安吉依旧干的是当年的那一摊子。而跟她一起干了多年的那个女同事被大家一直推选为组长,这样他们单位就分了四个工作小组,其他人的工作也结合各方面表现和特长做了调配。 那个月安吉大姨妈没有来,原本想跟往常一样,等吴刚回来刺激一下就来了,可是那次吴刚无论怎么努力,都毫无用处,安吉想到那个不太好的后果,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安吉知道吴刚肯定不同意,因为他那种人只为眼前的利益考虑而不顾将来他们老了,儿子一个独苗怎么办。 尤其前段日子儿子一直喊头疼,又让安吉的烦恼加了一层,本来请好了假要带他去省城看的,可吴刚确坚决反对,理由就是以前看病的主治医生说过不要紧,安吉拗不过他只好作罢,但还是领着儿子去县医院找了那个着名的医生看了,他给开了几副药,豆豆连着吃了几顿,豆豆就不再嚷嚷了,名医到底是名医啊! 儿子背诵的诗文断断续续也背会了好几篇,但有更多的他不愿背诵,三级逼着他也不行,只好认了,看来一个人所有的美好愿望都只能要求自己却不能要求别人实现,如果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那收获的只有失望。安吉曾经希望自己成为博览群书的才女,却达不到,现在更不能指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学富五车的才子,但是他也看了不少的书,掌握了丰富的历史和地理知识,自己也说他尤其喜欢政治和历史,这两科经常考满分,地理也学的不错,可就是对语文不是太喜欢,尤其不喜欢写作文,这跟过去喜欢写作文\/后来喜欢写散文和诗歌的安吉大相径庭,这一点上安吉也只有叹息的份。 不过看到儿子的身体越来越好,安吉也是很欣慰的,但他有个爱哭的毛病,动不动会涕泪交流,让吴刚很恼火,经常训斥,安吉虽然觉得无大碍,但也不支持他长成一付娘娘腔的样子。 有一天,吴刚不知为何说了豆豆几句,他就涕泪泗流,同时大声反驳。吴刚气不过,就说:“动不动你哭的什么?一个男孩子眼泪怎么那么多?” 谁知豆豆大声反驳道:“我哭流的是我的眼泪,又不要你交水费,碍你什么事?” 一句话将一边坐山观虎斗的安吉热得笑倒在沙发上,豆豆狠狠瞪了安吉一眼,擦了一把泪继续哭!安吉只有忍下笑,转而去哄他! 第470章 一年总结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一晃已经一年年终。 放在以前,年底,这是个书本上的形容词,也是文人墨客用来“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叹词,生活中有很多的机会来使用它,但是这一年,安吉却用来形容自己的三十八岁,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时间过得好快,那个叫“白驹过隙”的词形容的可真好。可是记忆中有很多东西连闪现的机会都没有。 安吉一直想好好地总结一下一年的事,也是她从从青年时代就保持下来的习惯。从她初中时开始写日记,坚持了十多年,乃至二十多年,本认为无论生活怎么样过,她都会坚持终生的,可是未想到这一嗜好却因生活中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这不是一件小事,但她无从去埋怨别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一次错了,后悔十年,都是因为自己的愚蠢和痴傻造成的,纠正的机会不是没有,但是事已至此是她放弃了,过去一年的事就不提了吧。 原本安吉写日记是一学期两本,只恐怕没有钱买新的本子,后来是一年两本,却有钱买没心记,再到后来是一年一本,甚至两年一本,所记内容少了细腻与婉约,而多了隐晦。因为怕被吴刚偷窥后产生嫌隙,引起事端的缘故,安吉只好将日记本放到单位来记录,偶尔带回家,藏之甚秘。即便这样,居然也被他偷窥到,而后从字里行间看出点什么,在对号入座,对安吉的病痛他可以置之不理,却对她所记内容细致入微,随时注意她的感情走私。但从她的文字里搜寻到蛛丝马迹,再大开杀戒,想以此来稳固感情,岂不是笑话? 回想过去一年的经历,不知道是记忆力不够了,还是懒得回忆,安吉真觉得混沌一片了,从去年沉迷于网络聊天,到网络游戏,再到五月份幡然悔悟重新开始写作,到了七八月份开始装修房子,吴刚也在家里,他们一家三口随着装修的进度,将电视机在个房间里挪来挪去的,收看那档《奥运向前冲》的竞技节目,每天随着节目中那些惊险刺激的闯关成败或开心或遗憾地大叫,倒也忙碌而快乐。八月底,房屋装修完毕,吴刚借口酒醉又逼着安吉复了婚,生活再次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来,照吴刚的话居然说他拯救了一个失足的少妇,而安吉却为自己不堪的两次婚姻感到悲哀,更为自己的懦弱无能、为自己一如既往的压抑难言感到悲哀。 复婚对她来说没有一次一号的欣喜,在此之前,安吉还给了吴刚一万元钱,作为十年婚姻的补偿,想从此跟他一刀两断,未想吴刚更胜一筹,安吉给他一个城池,他却居然连她的王国都抢走了!从此,她的领土失而复得,她的自由却了无期日,生活成了一潭死水,没有了一点浪花。 当时身在平原的老牛从她的言语中感知到她有向吴刚复婚的要求妥协的意思,再三阻止,说他之所以要求复婚不过是为了更好滴控制安吉,一旦复婚了,他会将她置于死地!但是安吉不信,说他也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更好地照顾孩子。果不其然,复婚后仅仅几个月,吴刚就因为在孩子学习小提琴的事,跟他起了冲突,他就将她打晕在省城的大街上!后来更是将她骗回房间,然后将她囚禁起来! 结果有次老牛在半夜给安吉打电话时,安吉忍不住说了此事,老牛就气得口不择言地揭短:“我早就劝你不要复婚不要复婚,你不听!我说他无非是骗你复婚,再将你致死后得到你的财产,你还不信!现在好了吧,你就防着他哪天害死你!” 安吉气得无法,却也不得不认可他说的没错!从此,她的心死了,对生活的信心和吴刚的感情掉入冰点,生命宛如枯叶一般衰败!跟吴刚修好的念头再一次变得虚无缥缈。 吴刚在家里,依旧对安吉和孩子百般挑刺,言行霸道而无端,但安吉已经不再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己的一切忍耐都是为了孩子,至少他们娘俩有五天时间是自由而快乐的,那就好好享受吧,至少她还有写作的梦想和周游天下的希冀,还有他们自由交流的夜晚,还有聪明的孩子美好的未来。至于生活中那些和吴刚无法沟通的琐事,她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了。本来这次复婚后,安吉还滋生了很多跟他共谋前景的想法,可她的任何计划每每说出一个开头,就会被吴刚野蛮无理地顶回来,因此她酝酿很久的计划都以流产告终,因此她更深地明白,她之今生,爱上的完全是一个不值一提的陌生人,她用了十多年时间,只不过熟悉了他那具越来越厚重的肉体之中包裹着一个完全陌生,完全不能更她共步的灵魂,这灵魂已经让她这辈子所有的希冀变成虚空。而这具驱壳包裹着的那个灵魂,同样在她这里找不到共鸣,她对于他,也不过是一个床上用品就像被子和枕头,想用了拉过来尽情享用,不需要灵魂和感情,更不需要任何语言表达,用完以后丢到一边。自始至终,他们就没有产生过心心相印的感情。 除此而外,安吉之前和“渔夫”,和老牛的感情经历,也昙花一现,现在已经香消玉殒,再也点不起她心里的灿烂,只是“渔夫”因为一件小事被安吉看清,再也不想跟他联系,而对于老牛,安吉却多少有些问心有愧,自觉对不起他的执着和专一,可是无奈,为了还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安吉不得不放弃他,任由老牛在无数个喝醉的夜里痛哭不已,而自己只能成为被他怀念和求之不得的向往,这就够了。 她已经不再年轻,就算心中有爱,也不再放在形体上面,一切美好的爱情梦想只能存在心里。也许对于男人,爱情不过是满足肉体需要的手段,可爱情对于女人,却是指引灵魂通道的亮光。 而吴刚这样的人,所谓爱情,不过是通往肉体欢愉的渡船,婚姻于他,毫无责任可言,儿子对他,更是娱乐的副产品,曾经出于初心送的那枚指环,不过是套住了安吉的灵魂,对他可毫无约束,时至今日,它已经丢失在不知何处,而它对于他们,也早就毫无意义,丢就丢了吧,就像这一年的时光,再也无法回来! 第471章 外甥女的婚礼 一年过了,安吉回头看去,一年以来工作上没有大作为,但也有小收获,在省厅办的内刊上发表了四五篇报道,市局网上发了十余篇,获得了二三百元稿费,参加了全省的岗位标兵能力比赛,成绩不太好,但是大家都有个荣誉证书和三百元奖金,也算没枉费自己十多天的准备。 年关近了,芳龄二十六岁的外甥女婷婷在大她三岁的男朋友的一再恳求下,选择了嫁给他,并在本地最大的那家酒店举行了异常盛大而别出心裁的婚礼,请来的是省城的婚庆公司,奢侈而浪漫,完全符合她浪漫而拜金的个性,也亏了她所嫁的是全心爱她且家底丰厚养着好几百头牦牛和羊的多金的黑皮肤的白马王子,完全能拿出足够的资金来纵容她宠溺她。 之前外甥女婿为了帮助岳母家来作婚礼准备,居然派来了他的一个家在这边的一个表姐帮助安欣干家务,将安欣家这些年忙于给人起名算卦的生意而无暇顾及或者说苦心积累的家务垃圾彻底打扫了一遍。安吉母亲那段时间也每天都去安欣家,不过晚上回来安吉家住,就给安吉讲自己外孙女谈的对象和他的父母多实在多体贴,自己不能过来帮她大女儿干活,就派来了一位表姐帮她干活,说那位表姐非常勤快,不多说话,只顾埋头干活,她都想自己怎么没有遇到这样的一位儿媳?可是她抱着希望的心态用开玩笑的口气问她能不能给自己当儿媳妇时,却被告知人家已经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安吉那段时间忙于工作,也知道自己的那段家务能力不足以给不善家务且习惯挑剔的安欣家打理家务,也怕她的牙尖口利会伤着自己,便也没去过她家,听母亲说安欣家来了一位特别擅长干家务的表姐,更加有自知之明,自己去了也干不了啥,还是不要打扰为好,到时搭礼吃席就好。殊不知后来她才知道,母亲嘴里天天夸的那位能干的表姐,却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故人。 婚礼那天是个周末,但是安吉他们正常上班,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她匆匆忙忙地赶去妹妹的店里收拾头发。习惯了穿制服的安吉没有时尚的衣服,又来不及去买,就在早上上班时穿了自己在网上淘来的一件蓝灰色宽道道的拖领毛衣,外面罩了件大衣。 身为理发师的妹妹每到年关最是忙碌赚钱的时候,这时候也在忙着给顾客洗剪吹,加上她向来看不起高能低嫁的安吉,但是出于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是要给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女长脸的,安吉的身份注定不能被忽略,就给她随便编了一下头发,后面的盘起来,前面的刘海打成乱妆,谁料效果却出其不意地好,那天的风头居然盖过了一度自视美貌超群的二姐安琳和妹妹自己,走来走去间,非常有气质,连看惯她的普通的母亲和姐姐、几个表姐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天的婚礼现场布置的非常精美浪漫,男主持人个子不高,但是毕竟是省城请来的,水平还不错,将那场婚礼主持的精彩纷呈又感人肺腑,让很多参加婚礼的亲友都哭了,大家的感觉是看了一场文艺演出一般,安吉也产生了很多想法,只是没有记录下来,后来就淡化了。 婚礼现场,安吉去了一次厕所,经过一张餐桌时,偶然的留意了一下在座的宾客,却意外地发现过去和吴良有染并怀了他的野种、流产后住在她家调养的卓玛草居然也在座,有点惊讶地跟她随口打了声招呼,回到自己和母亲一桌的座位上,就很惊讶地偷偷指着不远处的那桌对母亲说:“妈,你猜我见到谁了?那个卓玛草怎么也来吃席了?” 母亲伸头看了看说:“哦,你说她呀,那不是外孙女婿的表姐吗?我给你说了,他们让她过来给你大家家帮着干活,她一折一折的干的可好了,比你们姐妹任何一个都顶事!我还说让她给你哥哥当媳妇呢,结果她说她结婚了,娃娃都有了!” 安吉大惊失色,又极力压低声音说:“妈呀,你忘了吗?那个就是曾经和吴良勾搭在一起,还给他怀了孩子的卓玛草啊!那怎么可能给你儿子当媳妇呢!你当时就对她和吴老大说过那样的话,吴老大还开玩笑说,这个卓玛草不‘太嗨’,不能要!就是她那时候和吴老大不干不净的,一直住在我家,说她胸口疼,跟我借钱去看病,开回来的药却是治疗乳腺疾病的,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看到她将奶水流在我床单上,你告诉我说大月份引产才会流奶!我才明白原来她是打了胎在我家休养呢!你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嫁给你儿子?” 安吉母亲也有点吃惊:“我怎么没有认出来啊?怪不得她见了我就一直低着头,无论我跟她说啥,她都不多说话呢,原来是她认出来我了,心里有鬼才那样的!但是她干活可真是认真,是个过日子的女人!” “那可不?当服务员出身,专门伺候人的,我们当然不是她的对手!”安吉不屑地说。 吃完席,安吉赶回单位去上班,她的工作性质就是别人越到放假的休闲,他们维护市场秩序的任务越重,所以即便是周末,他们也休息不了,只有到大年三十的下午才能放假。 晚上在视频中,安吉和网友魂荡聊天时说了,也是第一次给他看自己的真面目,中间还接了个电话,也没有避开他。魂荡说她太美了,太有气质了,完全像个贵妇人,说她接打电话时真像一家大公司的女总裁一般,他一直在欣赏她。 安吉也用电脑上带的摄像头给自己拍了许多照片,果然不错。 外甥女结婚后就回了省城,安吉儿子豆豆也跟着他表姐表哥一起去了,家里就剩下安吉一个人了,天气冷的要命,她不想干别的,干脆来了个突然袭击,坐车去一小时车距的邻县游玩,顺便买件衣服,但是转了半天一无所获,又错过了回家的班车,只好也坐车去了省城,下车后发现电话快没电了,也不想去找刚刚结婚的外甥女,便发短信给以前的同事牛琴,刚好她一个人在家,叫安吉过去,便正中下怀。 牛琴是安吉上高中时认识的不同学校的老乡,后来她没考上大学,靠着自己在县上某部门当领导的父亲,招工进了安吉所在的单位,后来安吉大学毕业到了基层,迎接她的便是牛琴和另一个女的,但是她们还没培养起感情就又很快地分开了,后来安吉调到另一个小镇派出所,牛琴结婚后也调来了,两人又成了同事。不过牛琴嫁的老公是武警驻扎市里的军官,婚后生了女孩,一年后,牛琴就调到市里去了。不过也就是过了五六年,随着牛琴嫁的军官老公调到另一个比较大的军区,她便也走后门调到了省城的本系统工作,买的房子位置偏僻点,但是又大又热,足足有安吉家的一个半大,但是家里随处放满了东西,显得凌乱,不过牛琴正在洗东西,也可能没来得及收拾。 据说是她在省城某高校工作的姐姐看着装修的,她一点都没操心,就是挑家具也是她走马观花一般,临了还发了火转身走了,最后连选窗帘挂窗帘都是她姐姐一手包办。安吉看看她的豆芽菜的身材,灰黄而扁平的脸,嘴唇遮不住的一嘴龅牙,想不通她怎么那么好命?不光是丈夫疼爱,就连家里人都那么溺爱迁就她!真是想不通同样有两个姐姐的自己,身材长相比她强多了,又凭一己之力考上了大学,结果不光从小在娘家时时处处被姐姐妹妹欺凌歧视,就谈着对象也是那样眼里没水,可是即便她嫁错了人,可是毕竟有了孩子吧,怎么说也该被家里人心疼呵护的,谁料换来的更多的歧视冷眼和刁难! 第472章 畅谈无忌 那夜安吉住在牛琴家,和牛琴的交谈中,安吉发现,三十已过的牛琴还是跟以前一样,慵懒而自足,从她身上看不出职场女性的精干利落,也看不出家庭主妇的能干泼辣,反倒是一种说不出的平庸和幸福,由此安吉得出结论:其实幸福的女人不需要多漂亮多能干,只需要嫁个好老公,而这好老公的来源,一般靠运气,一般靠关系,而牛琴的老公却是运气和关系兼而有之,因为她老公既是她的老乡,两家大人原来就认识,后来在牛琴追求吴德没有结果,而年龄又一天天大了,小镇上也没有看的上她或者她看的上的小伙子时,家人就托人给她介绍上了家里挖了金子发了财、当兵的小伙子又因接触人少加个头矮小的缘故,一直找不到对象,身高相差将近十厘米的两人居然一见钟情,确定关系后,很顺利地结了婚,两家都是有钱人家,富贵夫妻百事乐,所以牛琴的少女和少妇时期可以说没有受一点委屈,她的孩子自然也生活的快乐无忧! 相比之下的安吉,因为从小的苦出身,没有享过有钱的福,自然不懂得嫁个有钱人家是什么滋味,自以为有爱饮水饱,岂料嫁给一无所长一无所能的吴刚后,受够了穷困人家的苦,也尝遍了缺德家庭的罪,如今才知道穷人一旦有了钱,变坏起来那才可怕的真相!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可是生活是个万花筒,安吉这样满心浪漫和梦想的人,岂能在无爱的婚姻里甘于失败和寂寞?又怎能将自己从淤泥里找到的那点幸福感隐藏在心里? 她们聊到很晚,无所顾忌的赤裸着身体,互相欣赏,牛琴的身体是典型的豆芽菜,瘦削而扁平,皮肤也毫无光泽,而安吉的身体丰满而细腻,让牛琴都看的移不开眼睛,感叹道:“你这么好的身体,放给一个心疼你的男人,还不知道有多心疼呢!可是吴刚那家伙,毕竟是心花素质差,既不懂欣赏你的才情,也不懂珍惜你的身体!” 安吉冷笑:“谁说他不懂珍惜我的身体?天天用,天天糟蹋,利益最大化,就连我月经期间和坐月子他都不放过!” 牛琴惊讶道:“月经期间和坐月子都要那个?那不是糟蹋吗?不给你留下许多妇科病才怪呢!怪不得你原来皮肤那么好的,结婚以后几年就成了个黄脸婆!该不是你自己也索取无度吧?” 安吉冷笑:“我索取无度?那样的畜生,他平时对我的病疼不闻不问的,干那事却是随时就来!很多时候我都恨不得将他杀死在床上!就是想起一旦他死在床上,我是算正当防卫呢还是谋害亲夫?给儿子怎么交代?” 牛琴说:“那你何必再跟他复婚?这样不是更加暗无天日!” 安吉叹道:“我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啊, 不然他会在同学面前感到自卑的,甚至对他以后的谈恋爱结婚都有影响!反正现在的我也不爱他,也无所谓他在外面的花花草草了,管他呢,反正他在我心目中不过就是个物质的存在而已!” 牛琴问:“那你老实说,你和他到了这一步,你心里有没有别的男人?按照你的性格,总得有个感情寄托吧?” 安吉笑了,无所顾忌的谈起了自己的几场艳遇,说得满眼放光。 牛琴笑说:“看你满眼的向往和回忆,显然是沉浸在幸福中了,但是为什么不勇敢地追寻自己的幸福呢?” 安吉叹口气无言以对。 说起彼此的一些隐私,她们俩女人毫无芥蒂,牛琴说安吉越来越年轻有风韵了,显然是她的“艳遇”带给了她心理的享受和精神的满足,安吉假装默认,并告诉她自己过往的一些情感记忆。 牛琴闻言惊呼着,安吉看她惊讶的样子,也大笑不已,开心极了! 此时此刻,安吉在婚姻中的所有不满和失落完全被忘记了,但是也有一些遗憾被她刻意地忽略了,没有对牛琴提起。 聊到很迟才睡,第二日也起的很迟,两人出去吃了牛肉面,安吉就去外甥女家找儿子了。 外甥女小夫妻在商量去香港旅游的事,安吉插不上嘴,也不想用自己那年跟着单位组织的旅行团去港澳游的那点经验来指手画脚讨人嫌,便没有插嘴,只是陪着儿子看动画片。待到下午,给吴刚打了电话,知道他已经从内蒙回来了,就带着儿子过去,一起吃了火锅回到吴刚公司给他租的房子里。 第二天一家三口坐了吴刚一个朋友的车回来。一进门吴刚看安吉什么过年的准备都没做,就很不高兴底唠叨说别人都在准备年货,而安吉居然大过年的跑到省城去玩!安吉没有说啥,心里也很不高兴:“老娘昨天都在上班,你不也在外游山玩水吗?你那叫工作,我的工作就不是了?”但还是跟他出去买了些蔬菜回来,洗洗涮涮了一下,吴刚做了饭大家一起吃了,却接个电话就出去了,半夜回来说和安吉单位的某位调到市里去的老同事也是他好朋友的姐夫聊天到半夜了,原来他是去那个在省城医院工作的朋友了。 吴刚说他跟朋友姐夫说了,要给安吉弄个副科长当当,安吉冷笑不语,她何尝不知道吴刚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哪里会盼着她好?更哪里会给她争取什么升迁的机会? 谁料安吉睡得迷迷糊糊的,吴刚却来求欢,安吉抵抗了几次,吴刚管都不管,一个劲地纠缠,气得安吉破口大骂起来,吴刚却说他太啰嗦,也是气急败坏的样子。天快亮的时候,安吉渐渐醒来,感觉吴刚也醒了,就碰了碰他的胳膊,他立马迎合起来,安吉还是假装乐意地配合着,满足了他。 接下来的两天,安吉单位值班,中午回来抽时间洗了被套床单,下午要上班了,还没洗完,只好停下洗衣机,吴刚则不伸手帮一下,拉着脸躺沙发上看电视,仿佛置身事外,一切跟他无关,安吉满肚子都是怒气,却也只有忍着,咽下一口气去上班。 第二天煮肉,当安吉将冷冻在窗户外的铁篮子里的牛肉箱子提出来时才发现,牛肉冻成了跟箱子一样大的硬块,根本放不进锅里,她放到菜板上用斧头砍也砍不动,只有一点点肉沫子砍得乱飞,而吴刚却依然视而不见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安吉心里憋着一股火,看吴刚这样子,就干脆将菜板和牛肉都提到客厅里,当着吴刚的面砍得肉沫子满房子乱飞。 剁了一阵,好歹砍下来一些,能放进锅里了,就将那些肉块放到液化气灶上去煮,自己去阳台折叠昨天洗好的床单被套,吴刚却站起来到厨房里吸烟了。 过了一阵,还在往床上铺床单的安吉听到吴刚说了一声:“你在锅里搞的啥,汤都流到地上了。” 安吉想起煮在锅里的肉,赶快跑去看,却见锅里的卤汤已经流出来到厨房地上了,很大的一滩,而吴刚刚才明明就站在厨房抽烟的,居然连火都没关一下!安吉气得大骂:“你是死了还是瞎了?这肉煮了难道是喂狗的吗?” 吴刚却一声不吭地一拍门走出去了!安吉收拾了地上的残局,恨不得拿刀赶上去给吴刚这个畜生后心扎进去! 第473章 拍照乌龙 不知道怎么回事,安吉觉得最近一段时间真是见了鬼了。 三年前发在她博客相册上的一张照片居然到现在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并被一路追究下来,被大家私下里议论,搞出了很大的动静。原来是几年前她受邀参加本地一位作家的邀请,为他的新书征个好听的名字。 安吉那一段时间正好喜欢上了摄影,花了几千块买了一架单反相机,不光跟着户外旅行团的驴友们经常登山,还热衷于为大家拍照,拍完照就发给群友,也进行保存,并在不久后根据照片回忆起登山的趣事,写出游记来作为记录。因此心无芥蒂的安吉那天也便为到场的诸多作家诗人拍了照,有合照有单照,自我感觉拍的水平还不错,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影,除了给在场所有人在的群里发了之外,就全部发到自己的相册里保存了,心想大天白日,明明白白,干干净净,光明磊落的,事后也没有再去看再去想。 结果那天晚上她下班后在家里干家务,却就接到几个电话,都是问起来此事,其中是那个目前因为出了一本书而有点名气的自诩为“生活在**的**作家”的本土女作家打来的,她详详细细地问起某张照片的来历,甚至怀疑是安吉偷拍了以后发给相关的人,然后等着看他们之间闹出矛盾来的。 安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细想了一下,对当时的情景还记得清楚,就仔细解释了说那天拍的照片很多啊,不光是大家的单人照,还有大家几个人的合照和全部的合照,拍照时你们都没说不让照,不让发的,我当时在群里都给你们发了,你们也没人说什么啊,我觉得挺值得纪念的一个场景,就在自己的相册里保存起来了,怎么现在问起这事了? 那女的口气还算和气,只是说有人将她和某位男士的合照发给她老婆了,或者是他老婆子你的空间看到了,就跟他闹起来,非要给他们按上一顶帽子,所以还是请你删掉吧! 安吉赶紧去打开电脑查看,却并没见到什么惹祸的合影足以引起别人的误会,但听那女作家的口气,好像应该是那男士的老婆看到了她的相册,跟她的老公产生了很大的纠葛。安吉一时间觉得又可笑又无奈,但还是将那个相册处理了一下,删除了个别人的合影,然后将相册设定为所有人看不见的私密状态,然后给那女士打电话说了,她又重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哪张照片足以引起误会,但既然人家为此误会了,那就删了吧,就当自己无心之过,以后再也不拍任何人的照片罢了。 接下来又是一位男士打来电话,原来正是那位只能叫文学爱好者的男士,也不能叫照片的主人公,因为安吉看遍了所有的照片,并没有发现他跟那位女作家的暧昧合影,哪怕是稍微亲近点的都没有,不过是大合影里有他们的影子而已,而且还不是靠的很近。 他的口气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也问起来安吉到底将拍的照片发到了哪里?安吉忍着可笑将前面的事说了一遍,有点奇怪地反问:“那次一起吃饭的人很多啊,合影的也很多,我好像没有给你们特意拍什么合影,再说一起拍的大合影你们也不在一块,为什么时隔三年却引出这么大的乌龙来?别不是别的原因引出的事吧,怎么就怪到我拍的照片了?” 那头的男士却依然气急败坏地说:“反正人家就是拿照片说事的,我就说你没事拍什么照片?你拍了干嘛发到相册里?” 安吉想起那个人的老婆还是跟自己二姐安琳同为师范的同学,又是一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小学教师,他们两家住得近,经常在上下班的路上碰上还打招呼,而那位男士个头不高,相貌普通,不过是在某单位当个小领导,爱穿大衣,由于头顶秃了,经常戴一顶礼帽,走路还老是低着头,看上去有点像契诃夫小说《装在套子里的人》的主人公,安吉对他的印象不过是见面点点头,偶尔的聚会上发现他说话有点幽默感而已,至于他和那位丧偶单身的女作家之间有什么猫腻,安吉没有看出来,也没有去想,自然更觉得他们之间闹出的乌龙跟自己的照片八竿子打不着。 男士那头好像正在和老婆吵架,正在气头上的样子,哪里管安吉的分辨,直接说:“反正人家说是看到了你的相册,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猫腻,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照片,不行了你给她来解释!” 安吉彻底头大了:“可是我就是没发现你们俩之间什么合影啊,你们之间传出什么闲话,怎么会追究到我的头上?我都从没看到过你们在一起,更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关系怎样、尤其是没有说过你们什么闲话,你们之间吵架怎么能把我搅和进来?再说那次的聚会是为了给李主席定书名我才去的,都过去三年了,你们当初发生了什么,我除了现在能看到一张大合影照片,知道去了哪些人,再哪里去追究你们之间的事?再说那也不是我该管的呀?” 那头的男士不知道说了什么,安吉只是说了一句:“好了,我把所有有你们俩的照片都删干净了,别人的照片如果再有人追究,就不管你们的事了吧。我就不信哪个人自己见不得光,却赖给别人挡住了太阳!”不由分说挂了电话,气的呼呼的。 真是见鬼!安吉想想自己半生光明磊落,谁料却因为几张照片被别人搞出乌龙来,心想现在的人也真是可笑!但她没有往深里想,只以为此事是别人闹出来的闲话,并为了印证将她拍的照片发给了有关的人,最后对号入座了!谁料,过了几天,那位女士却亲口告诉她说,那位男士的家里为此吵架就是因为看到了他们的合影,并希望她干净删除。安吉细细一想,才知道传话者和问话者原来是同一个人,她顿时有点明白了!或许是那位“装在套子中的人”对那位文学新秀有了某种想法,在得不到她的回应后,首先利用她的照片,在自家后院先点了一把火,试图闹出点动静来,让她知道自己的决心,结果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把火烧到了安吉头上,仿佛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第474章 口是心非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中旬。上个月,安吉对门久魂不育的副局长家终于喜填人丁,安吉忙于工作和家务,找不到时间去贺喜,但心里一直挂着这事,便利用周末买了一套婴儿服去看了月子,产妇和婴儿的状态看起来都很好。 叙谈之中,安吉由不得想起自己当年生孩子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心里感叹还是人家这女人脑子清楚,知道凭着自己一个小学老师的身份找个出身官宦家庭的公职人员。 别看这副局长当初不过是师范毕业的中专生,可是人家父亲是某个单位的领导加书法家画家,哥哥姐姐都是有身份的人,他自己又好学多才,师范毕业后转了行进了行政部门,又在职上了党校的大专和本科,现在也才三十来岁就成了安吉他们这个省级直统单位的二把手领导,平时除了读书上班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倒是他的母亲是个大字不识的家属,但是也是非常慈爱勤劳,将家务打理的清清楚楚的,根本不用她这小家碧玉样的儿媳妇做什么。如果说他们家有什么不足或者不满之处,就是他们俩婚后大约十年时间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不是说两人有啥大问题,就是这女老师曾有过一两次宫外孕的经历,导致他们很久时间不敢要孩子或者要不了,后来好像是做了试管婴儿,才顺利生下了这个孩子。 吴刚那几天是回来的,可是坐卧之间对安吉非常冷淡,安吉也没有主动跟他说话,等他回省城时,安吉正好在对门邻居家聊天,所以更没有一句道别的话。 安吉都想不起他们已经多久没说话了,期间安吉带着儿子去过一次省城,但是没有去吴刚公司给他租的房子里而是去了外甥女那里住。 吴刚也经常回家,可是却借口忙,既不对她和儿子闻问,也不给他们一分钱花,只是给了暂住在安吉家的丈母娘二百元钱,似乎觉得那样就是尽到了他作为女婿的责任。安吉心算了一下,吴刚上个月也只给了她六百元钱用作家庭开支,她缩手缩脚地花着,最后计算开支,居然拉了自己收的公款六百元的亏空,只等发了工资填上这个窟窿。平时这些家庭开支吴刚也是从来不闻不问的,安吉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想不通他作为一个已婚离婚复婚折腾过多遍、也算是经过生活打磨的人,是怎么做到如此定力,潇洒无视的。虽然他们依旧例行公事地做着夫妻之间的事,可是安吉心里不过是应付了事,或者是将他看作吃饭睡觉洗衣服一样的家务而已。 想到这里,安吉越发觉得自己跟吴刚的复婚是再次掉入了那个泥坑,既然如此,他真的可以出局了。 尤其是安吉连日来头晕目眩,几次扫地时弯腰抬头就差点摔倒,总要紧闭着双眼以手抚额站半天,或者赶紧找到墙壁或者高点的家具扶着站半天才能缓过来。起初孩子看到她这样,总是会关切地跑过来,一边急忙扶着她坐下,一边问:“妈妈,怎么了,怎么了?\"然后给她倒蜂蜜水或者白糖水喝的,可是一旦吴刚在家,却不但漠视,甚至会对儿子说:”儿子你看,你妈又开始演戏了!你数到十你看你妈倒不倒?我就说你不想干活就放那里,何必对我们装样子?” 每每此时,安吉气得心里更黑,可是说不出话,只能默默忍受,等她缓过来想反击,吴刚却早就走了!所以这件事发生的频率越高,吴刚的冷嘲热讽越发严重,儿子也从起初的关切到了后来的怀疑:“妈妈,不会吧?真晕还是假晕?”再到后来居然也跟着吴刚一起嘻嘻笑,越发让安吉气在心头,觉得吴刚的存在不但成了一个影子,还成了影响孩子健康心理的害虫!是应该早点清除出去的! 可是吴刚在安吉需要关心时成了摆设,却在他离开家后,对她表现出了异常的关注,经常会在夜半打电话到座机上查岗,如果偶尔安吉接个电话,通话久一点,他就会纠缠不下,一直盘问她跟谁通话?甚至乘安吉i不在家时,对儿子拐弯抹角地盘问,他不在的时候,家里来啥人了,你妈妈晚上跟谁电话聊天等。 而此时的儿子也已经十来岁了,不再是那个年幼无知的小屁孩,他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说了会引起什么后果,也便学会了变通,要么说姥姥或者姨妈打给妈妈的,要么说他同学打来问题的,倒也没有出卖安吉偶尔的电话聊天。 现在他们俩的局势是见面无话可说,分开后却短信互相指责,甚至辱骂,依然成了他们夫妻交流的常态。 安吉知道自己总是心太软,明知今生前半生已经被她自己信手选择的婚姻毁掉了,而后半生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也对她毫无益处,但是下不了决心去放弃,去重新选择。而她清楚地知道,吴刚对她何尝也有半点情谊?他之所以这样拖着,无怪乎以下两点考虑:事业正在起步,后方需要稳定;儿子正在成长,需要有人全力以赴地料理家务琐事。更何况他现在挣的钱不用上交来养家糊口,在省城的生活尽情潇洒,前方一片光明,后方暂且安稳,今后无论走到哪一步,他都是可退可进的,男人的青春期本来够长,经过岁月的历练只能越来越亮,可是女人却经不起风雨的侵袭,再过几年,等他羽翼丰满了,安吉早就成黄脸婆了,她根本没有了跟他抗衡的资本,那时候,一切就是自己说了算。安吉越想越替自己不值,可是有什么办法?孩子正在青春期,经不起大人的一点折腾。 安吉知道,吴刚近阶段一直在跑一个征地的项目,据说已经初见成效,但是安吉跟他很少能见面,只是偶尔从同事或者熟人那里听到吴刚来了县城,跟谁一起吃饭喝酒,又去了省城,安吉也不在乎,反正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他跑腿也罢,赚钱也罢,都是为了他自己。 周五的中午,安吉下楼去上班,却在楼梯上遇到往家走的吴刚,她停了一下,听到吴刚说:‘我在地下室放了个东西,你有空拿上去。”安吉不知可否地嗯了一声,径自下楼走了。 晚饭时,安吉以为他会回来吃,可是就等不来,打过去电话问,却被告知他已经走了省城,安吉便不在管他,和儿子吃了饭出去转悠。 第二天周六,安吉参加了单位抽去的普通话培训,也没有休息时间,下午四点钟回家后,安吉忙着在电脑上查资料时,吴刚却进来了,看安吉又守在电脑前,便无语地坐着看了一阵电视,兀自出门去了。 转眼到了晚饭时分,安吉因来例假而头疼、头晕、乏力、肚子疼,一点都不想动,原指望吴刚回来能做饭洗菜,可谁知都过了饭点还不见吴刚的影子,只能自己将凑着做了饭,打电话问吴刚在哪里,却听电话那头说,他在肥仔那里喝酒,安吉问吃不吃饭?吴刚说他们外面吃。 安吉挂了电话,心里恨得牙痒痒。那天夜里,吴刚虽然留宿家中,但是进门就跌跌撞撞的,叫喊着让儿子拿洗脚盆他要吐,安吉冷眼看着他演戏,一声不吭地睡了。 第475章 安琳挨打 六月初,安吉被一场感冒袭倒了,浑身发烧无力,起不了床。感冒的起因是一个月前帮安慧店里处理水管时累到了,其实还是要归咎到安琳身上。 大概四五月份,早就和前夫秦财生离婚后自己买了房子另住出来的安琳路遇到秦才生的母亲,不知怎么的就没管住自己的嘴,对着那个本来就对她恨之入骨的老女人唾了几口唾沫,并将她这些年在这暴戾之地学来的脏话带上自己对前婆婆的特定称呼骂了出来。 一向强势的资深泼妇自然不接受这新晋泼妇的前儿媳的谩骂,跟她对骂一阵后,在被人阻拦下怀揣怒火回了家,立马就找来了自己大儿子、小儿子和大女儿告状,早就有了貌美新欢且受够前妻各种辱骂嫌弃的前夫秦才生现在已经对这个满脸戾气的前妻没了感情,何况又是个孝子,他和身为某信用社主任的弟弟和某企业会计的妹妹一听自己这个虽然有点美貌但也已经成了昨日黄花的泼妇前妻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去辱骂自己的母亲,立马跳了起来,决心给自己的母亲出气,经过一番密谋策划,身为公职人员的两兄弟想到了找个帮手给母亲出气,最后在由他背锅顶罪。 他们顺利找到了自己农民身份的堂弟,这个堂弟在农村产业发展中没少得到手里掌握民生大权的堂哥的帮衬,一听自己虽然一向和自己母亲不对付的资深泼妇大伯母受了欺负,立马想到那个已经虽然曾经貌美如花却要高于顶的前堂嫂对自己一家人的歧视和冷遇,已经不帮大伯母出气的后果,脑子里没有转弯就同意了跟着他两位堂哥出面教训那个山里来的女人。 于是他们在那个炎热的午后,乘着前堂嫂安琳应该在家午休的时机,躲到她新房子的门外敲响了房门。而此时的安琳在外面对着那个满脸横肉且恨之入骨的前婆婆一番输出后,带着得胜的感觉回了家,送走了要去上学的女儿,正在家里唱着歌打扫卫生。敲门声响起后,她先是从猫眼里看了出去,没看到人,还以为女儿跟她恶作剧,就心无旁骛地打开了门,谁知从外面冲进了三四个男人,随即关上了门。 心知不好的安琳只来得及看清楚进来的是自己的前夫两兄弟,还有见过不多几面的一个堂小叔子,来不及说话和辩解,就被他们撕着头发一顿拳打脚踢,鼻血横流倒在地上,凭她疯狂呼救求饶都制止不了他们的拳脚和叱骂,他们打骂的缘由自然离不开她骂了他们的母亲和伯母。 此时的安琳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在大街上一时逞口舌之快,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鼻骨断裂满脸鲜血的安琳求饶之下,三个暴徒也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受到暴打和恐吓的安琳看他们走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顾不得收拾地上的鲜血,连滚带爬地敲响了对门邻居家的门,邻居两位老人平时倒也对这个看起来斯文儒雅的女老师颇有好感,便急忙报了警并叫来了120救护车,将她送往了医院救治。 事后是安慧关了店门去医院照顾了她好几天,安慧的孩子顺理成章就送到了安吉家,由安吉母亲照顾着。当然关于安琳被打的事由她们也没有告诉安吉,还是后来安琳将此事告上法庭后,需要安吉这个学法律出身却一无是处的妹妹出谋划策时,才由安吉母亲简单说了一遍。 当然母亲嘴里的安琳并不是主动挑衅的一方,而是路遇前婆婆,被她无理谩骂侮辱后正当防卫时互相吵骂起来,才惹恼了前婆婆的,且前夫兄弟几个对她的殴打完全就是继续了她原来在那个家庭受到的家暴,而不是他们为了给前婆婆出气来报仇的。不过那时候安吉对安琳这个姐姐虽然有点疏远,但还没有恼恨,所以想到自己也曾遭受过吴刚兄弟们合伙的欺凌,也是满含同情的,只是她隐隐地觉得,安琳之所以在大街上和前婆婆吵骂起来,离不开她那看不起前夫一家人的心性,更离不开她争强好胜的性格,恐怕也是跟她性格相似的前婆婆被她骂作“老寡妇”等极其扎心的话而暴跳如雷却没有吵过前儿媳这个新晋泼妇,心有不甘之下,才鼓动自己儿子和侄子来打安琳出气的。说实话,仅凭这一点,安吉也觉得安琳那一顿打挨得不冤,因为从小在一个家里长大的她,太了解安琳争强好胜的性格之下,还有一副目中无人的心态,对于跟她做对的人,那尖牙利齿的泼悍岂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能对付得了的! 话说远了,言归正题。却说那个周四的晚上,安吉因为正在和吴刚生着气,不知道怎么的,一夜未睡,到凌晨四点才迷糊睡着,谁知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安慧打来的电话吵醒,让她赶快穿好衣服去她店里看看,说是漏水了,把左邻右舍都淹了,人家叫来了消防队,要撬门。 头昏脑涨的安吉无奈挣扎着还想拒绝说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了,可是安慧不容分说地说他们在市里来不了!让安吉务必过去看看,还让她关照那些人不要把她的卷帘门撬了,从后窗进去看!安吉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被前夫兄弟们砸断鼻梁骨的安琳第二天要做鼻骨复位手术,安慧两口子便去市里医院照顾了,恰逢他们那一块停水,安慧他们下午走得匆忙,忘关了水龙头!说来也怪自来水公司,居然在那个半夜通水了,身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安慧自然赶不过来,就要安吉给她处理一下! 安吉只好顶着昏沉沉的脑袋穿了衣服过去,去了才发现,他们已经将她的前门撬开了,里里外外都是汪洋一片的水,都是吵吵嚷嚷的人!经他们七嘴八舌的争吵和诉述,安吉才知道,漏水的原因是昨天下午停水大家都知道的,半夜来水其他人也是预防了的,可是偏偏安慧将一个水盆接到了水龙头底下,阻挡了水流从池子中排出,于是她铺面里的水便从半夜流到了次日早上被发现,不光漫泄得自己店铺里里外外到处都是,还顺着建筑构造不够完善的二楼铺面流到了下面的几个铺面里。也是那天一大早,楼下一个牛肉面馆的师傅过来和面时才发现,饭馆新铺的石膏板顶棚已经被泡塌了,掉满了饭馆的桌椅板凳和地板上,还有大量的水从顶棚处漏下来,好好的铺面简直成了水帘洞!根本无法营业了,便急忙汇报了老板,老板赶来一看就发现了始作俑者正是楼上的理发店!同时受灾的还有隔壁和楼下好几家店铺。于是那些人在千方百计打通了安慧电话后,就纷纷要求她赶快回来处理!可是安琳的手术还没有做,身边根本离不了人,安慧便将电话打给了安吉! 第476章 漏水事故 就在邻居们一边忙着清扫自家店里漏进的水,一边便同声斥责并不在场的安慧时,一夜没睡好的安吉赶到了,一进门就扑往后堂找扫把和簸箕往外扫水,可是又不能扫扫到楼下去,因为楼下已经被漏成了水帘洞,也不能往楼道里扫,因为隔壁门里也在往外扫水,走廊里的水被扫出来又流进去,只好将扫起来的水用簸箕装进垃圾桶,提到卫生间倒进马桶,就在她汗流浃背地扫着,即将把地上汪了一层的水清扫的差不多时,却见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提了一个桶过来,哗啦一下将他桶里的脏水全倒进了安吉已经扫完的铺面里,刚刚干燥起来的地面顿时又成了一片汪洋! 安吉惊愕地看过去,正待斥责,却听那个满脸二球样的男孩说:“他妈的,老子们的铺子都让你妈给泡了,你还光顾着扫自己家的水!我让你扫!” 安吉气坏了,走出去刚要跟他理论,却见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从隔壁一个服装鞋店走出来,同样口操污言秽语对着安吉骂道:“看看你们把老子的店搞成什么了?妈的,人来了还不放一句屁!老子给你说,给老子立马把水扫干净,赔偿老子的损失!” 安吉一看那人的面相,完全一副社会流氓的样子,再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心里不由得又气又怕,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哎,你有话好好说,可别骂脏话!这是我妹妹的店,他们走市里有事不在家,可能走的时候忘了关水龙头,又不是故意放的水!” 那人依旧满口的脏话:“老子管他们去了哪里!既然你给他们帮忙来处理,那就把老子店里的水也扫掉!不然将我的鞋泡完了,全部损失他们赔!” 安吉没办法,只好放下手里正在干的活,进了他们店去扫水。果然安慧店里的水大部分流在了自己店里,少部分流进了隔壁店,他们铺面靠墙的地方放着很多的鞋盒子,几乎都泡在了水里,有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忙着将那些鞋盒子码起来,安吉看到很多鞋盒子里并没有鞋,而是垫了纸,更多的鞋放在架子上。 安吉看那女人面相倒没那么凶恶,就对她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妹妹他们昨天有个急事去了市里,走的时候可能正好停水,就忘了关水龙头,没想到半夜来水了,结果成了这样!可是他们一时半会赶不回来,让我来看看,他们也没想到这样严重!我尽量帮你扫吧,再造成的损失,他们回来了再说。” 那女人表情冷漠地点了点头,安吉便忙着跟她一起将地上的水扫起来装进水桶,就在她准备提到他们店里的卫生间倒时,那个男孩却走进来,依旧凶巴巴地说:“你提出去倒!少往我家卫生间倒!” 安吉看看这个打小就缺少管教的男孩,忍下了心头的火气,将水桶提到妹妹店里的卫生间倒了。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将他们店里的水扫的基本干了,才歇下来,继续去处理妹妹店里的水和地上被水浸泡的东西。 干了好一阵,她觉得自己头有点晕,口干舌燥地,心脏也不适起来,比知道自己犯了低血糖,便赶紧烧了一壶水,倒了一杯凉了一会,一口气喝了。想到楼上还有别的店估计也进了水,便走过去看,结果隔壁一家店锁着门,透过门缝看进去,那是一个花店,地上放着很多花盆绿植,好像没有进多少水,安吉想想估计问题不大,就又走向下一家。 那家店是一家美甲店,虽然也进了水,但是不多,两个女孩已经扫得差不多了,她们抬头看到安吉,认得她是美发店老板娘那个在管理部门上班的姐姐,就客气地说:“安姐去了市里了?她可能忘了关水龙头了吧?也怪自来水公司,下午停的水,我们等到很晚都没来,想着一晚上就不回来了,结果谁知道半夜来水呢!” 安吉点点头,抱歉地说:“就是啊,我妹也太粗心了,水龙头打开就忘了关!这么远的她们又回不来,害的我从早上六点钟给他们扫水到现在才歇了口气!一口饭都没吃呢,我低血压都犯了!” 两女孩说:“那你去吃点饭去吧,其他的事安姐回来了再处理吧。我们的店没事,但是估计鞋店的那个河州人会找她麻烦!他和安姐以前为孩子的事吵过架,平时就不对付。” 安吉一听她们这么说,才知道那个一副流氓样子的家伙果然是故意找茬的,幸亏自己面对他们父子的挑衅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不然可能会被他借此报复,便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他家那个小子,将从他家店里地上扫的水全倒进了我妹店里!” 说了几句,安吉听见楼下还有很多人吵吵,有人上楼来找安慧了,见到安吉,口气很不好地问:“哎,你妹妹哪里去了?把我家的店漏成那样就不管了吗?” 安吉认得她是楼下一家服装店的老板娘,就急忙对她说:“不好意思啊,我妹她们有事去了市里,匆忙间忘了关水龙头!你家漏的厉害吗?我去看看!” 那女的边走边说:“你下来看看就知道了!”安吉便跟着她下楼。到了店里,果然看到她店里的顶棚拐角顺着一根上下管道往下漏水,很多放在夹子里的针织品和服装外包装袋子上都沾了水,那个女的已经将很多架子上的衣服挪到了中间的架子上。那女的拿起一块抹布擦着包装袋上的 水,安吉看到上面的水还没有渗进去,就也要了一块抹布一起擦,一边擦一边往另外的架子上挪。 那女的一边擦一边叨叨:“我说你这个妹妹啊,平常就牛逼的很!总以为自己长得漂亮,生意好,天天将头扬到天上!简直把我们这些老女人不放在眼里!我看她这一次怎么面对我们!我就看她再骄傲一下!” 安吉听她这么说,知道性格泼辣直率,有点目中无人的的妹妹估计也是无意间的言行却得罪了这个庸俗的女人, 想说她两句,但是现在是自己妹妹店里的水淹了人家,本来就处于下风,这种小人还不能得罪,就陪着笑说:“你那是想多了吧?我妹就那么个性格!你们又不是同行,彼此的生意又互不干扰,不至于有什么过节吧?你可不能就因为一场意外,故意打击报复啊!再说我这不是替她来给你挽回损失了吗?至于接下来你的损失怎么办,你们好好说,大家都是生意人,讲究个和气生财呢!” 那女的听安吉这么说,知道自己凭着平时的好恶对人家姐姐说邻居的不好也不太合适,就说:“我也不是借题发挥,总的你妹妹那个人平时太高傲了,我们这楼上很多人都对她有意见!你劝她改改脾气!” 安吉笑笑:“人的脾气性格自小养成的,我一个当姐姐的能改变得了吗?话说她也不是人民币,没必要讨人人喜欢吧?就说你,总也有人喜欢有人讨厌吧,你能去讨好每一个人吗?” 那女的讨个没趣,便转了话头,将更多的成品针织品和服装拎过来放在一个架子上说:你看这些都沾了水,你妹妹都要赔!” 安吉看她这样,便也停下手说:“纳姐,你看我也帮你擦了这么多,基本已经差不多玩了,我从一早上到现在没吃一口饭呢,要不我请你吃饭,顺便替她给你赔罪?” 那女的倒不好意思起来:“哦,那算了,我不去了,我早上吃过了,马上要给老头子做饭了。你还是自己吃去吧,其他的东西我来收拾。” 安吉便出了门,去了楼下那家被水泡塌了顶棚的牛肉面馆,一面查看漏水情况,一面对相熟的老板娘赔礼道歉,看到她们虽然遭了水灾,但是没影响她们开门营业,就叫了一碗牛肉面,找个地方坐下吃起来,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安吉才感到忙了一早上,身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此时浑身无力,脑袋都晕乎乎的。吃过饭,她拖着疲乏到极点的身体走向了自己的家。 第480章 久别重逢 这是一个烦恼和恼恨交织的春节。 安吉心力交瘁,因为哥哥安权重娶的女人结婚三天就和别的男人电话、短信频频,引起安权的嫉妒和愤恨,但他愤怒的表现太没有威慑力,只是先是奉劝不起作用,后来就黑个脸要查她的通话记录,那女的反咬一口他猜忌小心眼,安权无法,就将此事告知了丈母娘和她的姑父等人,要求他们劝阻她的天真和单纯,结果适得其反,那女的觉得安权给她放了风丢人了,最终闹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最后安吉姐妹不得不出面,调解到最后,跟她签了离婚协议,商定由她赔付结婚费用两万元,办了离婚登记。头脑简单而好高骛远的安权重回原始的寂寞,自己痛定思痛,认为是当年自己对前妻的抛弃遭到报应,最终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接下来,安吉和妹妹忙着给他找铺面开店,但是他手里并没有多少钱,只能再次偃旗息鼓,暂停了他的创业计划。 三月初,吴刚因公司的事开着拉着他的两位老总去了内蒙,回来后在家呆了两天,又被安排上了新疆的行程。三月中旬,吴刚走了新疆,这回是坐飞机去的,出师不利,带了十多天,给安吉打来电话,说的不多,但是短信频频,其中一条是“我是一条被爱伤透心的狗,我现在都不敢开车,怕被车撞死,如果有一天你的诅咒应验了,我最担心的是儿子。” 安吉回他:‘我是一个呗疯狗咬过的人,如果有一天狂犬病发作了,那也只能怪人生之初的那个错,我从嫁你那天开始就未雨绸缪买了保险,如果我早死了,儿子靠那些钱足够长大,你可以放心再娶。” 吴刚大概想想太针锋相对了,缓和了一下说:“刚才都是开玩笑的,真的谢谢老婆和儿子牵挂,想你的... ...” 安吉知道省略号里是说不出的暧昧。 吴刚又说他花五六十块钱给安吉买了个块镜子,又花宝石园买了条围巾,安吉还觉得挺稀罕,后来那回来一看原来是一个背面印着“乔家大院”的小圆镜子,看来是上次去内蒙山西旅游时买的,围巾也不过是质量很差的那种景点货,但还是有点感动。 月底,还没有吴刚回来的消息,安吉打电话问他,吴刚发短信说他回来了,原来他上新疆是处理那边分公司资产的,将一辆吉普车开回来卖了,正在交警队办车辆过户手续。安吉蒸馍馍忙了一天,十分劳累,本欲不想做晚饭的,吴刚回来却说他没吃饭,安吉只好做了汤面条,吴刚吃得很满意,说:“还是家里的饭吃着舒坦!” 安吉知道他后面还有什么戏,就揭开:“还有你想吃的舒坦饭呢!”语言不无暧昧。 吴刚红着脸笑了。 晚上看儿子写完作业,安吉就坐在了电脑前,去看“我的易趣”这是一个购物平台,安吉最近从上面买了不少东西,有些看着喜欢就买了,有些是凑热闹买的,却不幸拍中了,有些后悔,不得不付钱,已经陆陆续续付了三四百元了。其实这也是安吉那时候还不懂网络的原因,本来她不用付钱也就取消了。 收件箱里果然塞满了信,除了易驱的联络信外,有几分是朋友来信,一封是前男友石铭的,由于那几天安吉心情不好,发了些牢骚,他便给安吉发了一首歌的歌词,安吉修改了一下,给他发回去,要他把歌曲发过来,果然很好听,于是下载到“我的音乐”里,设为循环播放,一遍遍地听。 石铭还发过来过年那几天给她拍的两张手机照片,原来也还美丽,其中一张设为文档模式的地板,上面写了文字,套用了那首歌的歌词模版:“2007年2月的一个下午,从莫某市场走出一个叫猪头的任务,他的脑袋有点圆,声音还有点粗... ...你问他想什么,他乌鲁乌鲁说不清楚,他把智慧装进了孝服,他用眼睛洞察着事物,只要你过得比我幸福... ...”内容那样的恰到好处,安吉不觉有点感动。 回信给他:“猪头谢谢你,我看到了我的照片,你的祝福,我会努力过得幸福。”安吉从内心里以为有了他的祝福,自己真的会幸福的。谁料后来她的命运一步步急转直下,最后还会栽到地狱.... 因为吴刚在那边的呼唤,安吉早早关了机,上床躺在了吴刚怀里,他眼里的欲望那样强烈,手上的温度那样火热,让安吉不由得沉醉其中,恢复了以往的激情,谁料吴刚很快结束,倒让安吉有点扫兴,可也没有怪他,毕竟十多天没有接触,吴刚激动之下也情有可原。 睡到半夜,迷糊中,安吉觉到吴刚的手摸索过来,便也倾情投入,倒还用上了以前各种惯用而这几年不用的花样,全力以赴,真正的颠鸾倒凤,十分陶醉。吴刚满意睡去,安吉却良久无眠,心思恍惚地想:“也许,这就是我寻找已久的琴瑟和鸣,两情相悦?这就是真爱?” 可是安吉总觉得就算吴刚是全心投入的,而自己却怎么有点.... ...唉,算了。 第482章 故意设障 三十号那天,吴刚从省城赶回,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安吉做了饭吃了,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吴刚表情冷冷的——上次他回来,安吉第二天就来了例假,变得脾气暴躁、性格乖张,说话之间动辄发火,吴刚也毫不相让,口口声声要紧抓儿子学习的他却借口陪领导喝酒,半夜才回来,而后又因为他同学的应酬拖延至九点多,安吉身体困乏难支,肚子也痛,晚饭也未吃,而吴刚却带着儿子出去吃过后送回了儿子,又出去了,这样就耽误了儿子写作业,安吉只能强撑着看儿子写作业,实在忍不了身体的不适,打电话让吴刚回来看着写。但吴刚还是拖到十点才回来。 安吉那时已经睡下了,吴刚喝得醉醺醺的,将安吉从被窝里拉出来,将一张三十万的存折扔到安吉面前,夸耀地说他正在跑一个要地修楼的大项目,这是老总给他用来办大事的钱,等等等染了一堆。 安吉淡淡地看一眼睡去,吴刚钻进来,可是安吉受不了他身上的酒气和寒气,让他去跟儿子睡,吴刚不去。安吉再说一句,吴刚便穿上衣服拍门而去,安吉本欲不理他,又想想夜半风寒,吴刚又喝了酒,便打电话让他回来。 吴刚回来后将冰凉的屁股对着安吉贴身过来,安吉瞬间觉得身体痉挛、小腹疼痛不已,安吉爬起来去隔壁房间给他拿被子,过来一看却见吴刚又穿上了衣服,气不打一处来,抽出他的皮带打了一顿,吴刚和她抢皮带,情急之下安吉又抽了他好几下,无法控制的疯狂。 吴刚背了包破门而出,安吉疯了一样顿脚大哭,又给门房杨爷打电话让拦住吴刚,可他终究出去了。安吉气疯而无奈,吴刚一夜未归,她也一夜未睡。 第二天安吉下乡,打电话让吴刚照顾孩子吃午饭,吴刚却回答他已经到了省城,安吉无奈只好挂机。 下乡回来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找儿子不见,才知道吴刚将儿子拖给了楼下邻居,也就是安吉同事家,安吉看看时间已经很迟了,想到人家已经睡了,便没有去接儿子。第二天安吉又是下乡,再见到儿子已经是次日下午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吴刚心怀芥蒂,阴着脸对安吉不理不睬,安吉也不去理他。所以安吉让吴刚帮忙给她买票时,吴刚不但说买不上,还给她发短信说:“我不想跟你过了。” 安吉淡然回复:“你是在和我过吗?这么多年,你跟我离心离德,是把我当成了和你同甘共苦的人生伴侣吗?随便你吧,反正我早就知道会有现在的结果,你有条件另结新欢了。” 那天晚上,吴刚便睡到了沙发上,安吉想在临别时和他重修旧好的想法也只好搁浅,想想男人真是阴毒的动物,他要是下了决心,可真是轻断恩绝。也好吧,安吉准备好了面对。第二天一早吴刚便走了,一周下来,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可是那个周末吴刚还是回来了,一则为儿子,二则为公事,还开来了公司的车,依旧是忙里忙外的,倒也好,男人只要有事业可忙就是好事。 但是吴刚仍旧为安吉去西安的事耿耿于怀的,不过花的不是他的钱,也轮不到他来说。只是安吉在本地火车站买了票,又买了皮鞋等物,还一门心思盼着吴刚返回省城时能带上她,顺便送她去火车站。 五月一号,到了该出发的时候,吴刚却拉了他们公司的会计一家人去了本地一个风景区玩,说好的中午就返回,结果他们在那里又唱又跳的都快到下午五点了还没有走的样子,安吉很着急,怕耽误了火车,催他的时候,吴刚却虎着脸说:“我叫我同学开车送你回县城,然后你自己坐班车去省城坐火车!” 安吉看他出尔反尔的,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早上的时候,她听他们要去景区玩,便想自己坐车去省城的,等了两趟车走了,还在继续等车,吴刚却打电话说他们中午走省城,可以顺便送安吉到省城火车站的。结果到了现在,车都耽搁了,吴刚却放出这种屁来! 安吉气得无法,却只有忍耐,眼巴巴看着景区公路上来来去去的车,心想能不能坐个便车下去,却看不到一辆认识的人开的车。好不容易等到吴刚他们玩尽兴要走了,那个会计却遇到一个熟人,勾着脖子聊个不停,吴刚也不去催,安吉急得满地乱转的样子,被会计媳妇看到了,跑过去催他们,一边安慰安吉。 安吉看吴刚表情淡漠的样子,十分恼火,看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干脆跑到路上去堵车了,可是一辆车也堵不了,安吉急火攻心地蹲在地上,使劲锤自己的脑袋,想到自己这些年被工作、生活和吴刚一起压榨到泥里的文学梦,好不容易找到出口,有机会参加这次笔会,却被吴刚故意延误,眼看着这次笔会又要遭遇腰斩,真是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 过了一会,吴刚他们的车开到路边,有人叫安吉上车,安吉有心不理,又不好当着别人的面给他难堪,就上了车,可是心情败坏到了极点,一句话也不想说。 到省城时,已经花灯层上。吃过饭赶到车站,已经到了进站的最后时候,安吉未顾上和儿子告别就往候车室冲进去。 好不容易上了车,却在别人恳求下换了两次铺,第一次是一对年轻情侣换了车厢,从最上铺换成了中铺,第二次是和一对老夫妇换了座。听着别人的连声感谢,看着他们感激的目光,安吉心里暖呼呼的,心想:成全别人,快乐自己。感觉自己此行会顺利无比的。 第484章 见到知名作家 第二日早上七点到西安,太阳快出来了,天气还不算太热,安吉拉着行李箱,未觉劳累。好不容易找到指定的公交车次,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目的地,一路上风景十分美好。 安吉要去的长安区,被告知是原来的长安县,属于西安郊区,不过街道很宽敞繁华。 走进本地笔会的目的地西北饭店,这是一家规模不小的饭店,是国际化的,有接待的女孩很热情地跟安吉打招呼,安吉交了报名费,被那个女孩告知中午不管饭,因为还要等一部分远道来的作家诗人,所以接待放到晚饭时刻。安吉只好放好行李,自己掏钱在那里的餐厅吃了午饭。洗漱完了去外面转悠,想打电话回家告知一声自己到了,结果没人接,安吉想想吴刚应该是没让儿子回去的。 晚饭后,笔会举办单位的工作人员来询问安吉他们有什么需求和想法,安吉也不知道这次笔会的内幕,便说了希望有机会游玩一下风景点的话。那些人客气告别走了,安吉便早早上床睡了。 后来安吉被一阵响动惊醒,原来是新来参会的一个女孩,安吉冲她笑笑,叙谈之下,才知道她来自河南,二十岁,据说去年还写了一部21集的电视剧,被安徽电视台请去上海跟着剧组修改剧本,她一边写人家一边拍,一住就是两个月。 安吉觉得惊讶,细问之下,才知道她是高中辍学回家专门从事写作的,因为她的写作习惯是晚上写作,白天睡觉,这样的作息,显然和上学的日程不相容。而她的父亲是包工头,家里很有钱,也不指望她考大学改换门庭,只要她喜欢写作,高兴就好。 安吉闻听之下,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跟她相比,自己无论人生起点还是写作起步都太低太晚了,永远跟不上她了。 第二天搞了开幕式,一共来了一百多号人,天南地北的都有,最远的一对来自西班牙的华裔夫妇,据说男的是好莱坞电影公司的美术师——米格尔.张,一个个子很矮的、头发花白而长,没留胡子,穿的衣服很朴素很土,甚至显得陈旧而寒碜,据说是九岁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去了西班牙的,十多年前跟现在的太太张琴结婚前连一句华语都不会说了。女士张琴的外表和打扮看起来就很另类,烫着卷发戴着眼镜,穿着样式简单的连衣裙,上面罩着一件格子披风,透着异域风情。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可是她自我介绍说已经五十多了,倒让安吉等人意外。 张琴说他三十八岁才从重庆某报社出去旅游,一下喜欢上了西班牙的风土人情,便辞了职以商务访问的名义去了西班牙定居,被朋友介绍认识了米格尔张,婚后就移民了。刚开始吃了很多苦,但是都挺过来了。跟米格尔张结婚二十年了,感情很好,已经出了好几本书,在当地华人圈比较有名,这次来参加这个笔会之间,还在当地华人圈搞了个助农捐资仪式,购买了电脑等物要捐给祖国的贫困山区。 大会上动辄请她发言,这女士便忽而慷慨呈辞,忽而涕泪交流,真正的声情并茂,感动了在场的很多人。 本次笔会组织者和主持人陈天哲原来并不是文学青年,而是一个理工男,之前连一本文学类书籍都不看的,只是一个偶然将自己写给前女友的情书打成电子版本,存在电脑上,却无意间被人发到网上,一时间造成轰动,还打上了官司,由此产生了一个“策划文学”的想法,并付诸实践,和另一个投资人刘某某一起成立了文化公司,策划发起了这次“先锋作家作品交流会”,不料响应者众,大家很积极投稿,几个月时间收到投稿几万份,有精品力作也有应景之作... ... 这次大会尤其可贵的是居然请到了陕西省作协主席陈忠实先生!并且还作为嘉宾老师做了一个讲座。但是陈老师在讲座中说到的“先锋文学”却与这次会议的主题相去甚远。陈老师讲到先锋派文学的由来和历史,可是看来发起者作为理工类精英,根本不懂什么“先锋派”的真正含义,甚至都没听过先锋派,真是南辕北辙!安吉听得醍醐灌顶,内心里充满了激动和感谢。 讲座完毕后大家与陈老师合影,安吉将自己带的一个相机交给边上的一位老师,请他给自己和陈忠实老师拍张合影,她知道自己的这个照相机像素不太好,专门叮嘱那人拍慢点,要在曝光后等几秒钟再移开相机,但是后来洗出来的照片还是一片黑,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照片中的是谁。这成了安吉西安之行最大的遗憾。 之前主办方说约到了另一名着名作家贾平凹先生的,可是贾平凹先生正在因为侵犯别人着作权的问题跟人打官司,所以抽不出时间来.... ..会场上还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媒体人,说是他们这次活动请到了当地各路媒体报道,将在全国范围内加以宣传... ...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互相交流、签合同、走红地毯、宣誓加入“二百作家自主联盟”,其中细节安吉不想细述。笔会结束后,安吉匆匆赶回,在省城没有停留,径直回家,因为吴刚在催着安吉回去上班,其实就是让她回去照顾孩子。 晚上到家,没有特别的欢迎仪式,但夜里的激情依旧高潮迭起,安吉将其理解为本能需要而已。 转眼到了安吉生日的那天,这是安吉的本命年,她本来想好好地给自己写点什么的,可是想想生活不过如此平淡而庸常,也没什么可写的东西。安吉掐指一算自己已经三十六岁了,转眼走上社会已经十二个年头了,按说也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可是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心老了,也静了,没有了灵感,只有疲惫。 几名同事相邀去解馋,到一家新开的店里去吃火锅,拿着一张五十元的优惠券,不过吃得很高兴,结账时才发现东西很贵,便打消了下次再来的想法。吃饭时,安吉微微提起:今天是我的生日。有同事便叫道:“早不说啊,给你买蛋糕!” 安吉微微一笑说:“这已经不错了,大家真心聚在一起玩乐一场,没有刻意和做作的欢乐才叫真的快乐。” 第485章 被弟媳羞辱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不光让安吉心头暗恨自己瞎了眼嫁错了男人,更受到了“不听父母言吃亏在眼前”的报应和反噬。 事情的由来还要从当初安吉刚和吴刚结婚后不久说起。有一天,吴刚的父亲拿着她的户口本去将她的户口上到了户主为他的户口本上,谁料后来这件毫无意义的事给安吉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不光导致安吉在分家后办各种手续的不方便,还因为她为了去要户口本,引起了一场纷争。 后来好不容易要来了,就决心也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便将户口本锁在了柜子里,谁料吴刚趁她不在,居然偷偷撬了锁,将她锁在柜子里的户口本给了吴德,结果等安吉要再用的时候,死活找不见,吴刚才承认他给了吴德,安吉再要吴德就不愿意给了,害得安吉无计可施,就多次逼着吴刚去吴刚家要。 结果他们进了门后,发现吴德不在家,吴刚弟媳苟慧珍却全程黑着脸,不光不给他们让座,还公然让他们出去。 安吉气道:“好像谁愿意来你家似的!你把我的户口本给我,我马上走!” 苟慧珍说:“不知道,我没见过!你跟吴德要去!” 安吉指了指卧室里的那个他们住的时候买的写字台说:“就在这里,你打开就见了!” 苟慧珍一把打掉她的手:“少碰我的桌子!” 安吉气道:“这是我当初买的好不好?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苟慧珍说:“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自然这里的啥都是我的!你们给我滚出去!” 安吉看着泼妇不讲理的样,气不打一处来:“想不到吴德不讲理,你也是这种泼妇!啥叫你的家?你出钱了还是出力了?这房子当初的装修我可是出了钱的,这家具也都是我出钱买的,你花了啥钱就成你的了?” 苟慧珍撇着嘴说:“我就没出钱没出力又怎么了?我男人有本事,他抢来的也是我的!” 安吉一看她这狗样子,怒怼道:“哦,你男人有本事啊,要不是我们看老公公病得厉害,你男人急着结婚,我们才让给他的,现在成了他有本事抢来的?我们要不给你让,看他还怎么抢?既然觉得有本事,那就去外面抢啊!” 谁知苟慧珍更加不屑一顾:“我男人当然厉害了,他就想要啥就要啥!你不给还不行!谁让你嫁的男人老实窝囊,所以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你,你还没处说!” 安吉气道:“你也就无非嫁个流氓,还以为啥抢手货呢!你去打听打听他的好名声!好人家的女儿谁嫁他!” 苟慧珍反而更加得意洋洋:“就算他啥也不是,但是他有工作有房子!哪像二哥那个草包,没房子没工作,又没本事的,除了你这傻逼女人,谁还看得上他!我男人就算外面再坏,但是起码我跟着他不会像你一样吃苦受罪!让小叔子打了大伯子打,你还只能受着!因为你男人没本事,保护不了你!” 安吉一听苟慧珍的话直戳她的要害,火冒三丈地打了她两个嘴巴。苟慧珍平时看着弱不禁风的,可是能将吴德这样品行不好的流氓强奸犯治的服服帖帖的人,哪里会是个善茬?在自己的言语侮辱换来的暴击面前哪里肯饶人?扑过来就抓着了安吉的头发厮打一处,还一把将安吉的眼镜捏在手里断了腿。 安吉虽然比她个头高,力气也大,反手也抓住了她的头发,跟她打作一团。可是她知道吴德一旦回来,断不能饶了她,而吴刚会是那个作壁上观的草包,说不定还会帮着他们,一旦他们合起来动手,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在挣脱后踹了苟慧珍一脚,捡起眼镜,赶快叫上坐在他们家客厅直着眼睛看电视、对卧室里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的吴刚回家。但她知道凭吴德的性格,自己的老婆挨了打,哪里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就会上门报仇,吴刚还会给他开门放他进来,自己还要小心提防,走在路上就告诫吴刚要是吴德打上门,他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可是吴刚漫不经心地听,还谴责她:“你到人家去好好地说话就说话,跟人家打架干嘛?” 安吉气得不行,骂道:“好你个窝囊废!你是没看过电视还是装聋的?那个婆娘那么说你都没听见?要不是她侮辱你,我还不至于和那个黄脸小母鸡吵起来!” 吴刚却还振振有词:“她就那么说几句咋了?又不吃你锅里的饭!” 安吉一看这没志气的畜生到了这地步,还连一点羞耻感没有,气得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吃屎的废物!”快步先回家了。 回到家,安吉看着不久前才搬进来的宽敞的新房子,由于没有钱,她当初只是简单装修,铺了最便宜的地板砖只买了简单的几样家具,沙发是他们结婚时的那套沙发,当初分家的时候搬出来了,茶几在几个月前和吴刚吵架时被吴刚掀了个底朝天,中间的大理石碎成了几瓣,架子也烂了,被安吉扔到了地下室,新的还没买,加上南北走向的客厅和餐厅中间没有隔开,更显得宽敞明亮。 安吉每次回家来,无论多累多苦,但只要看着这房子,想起这些年无家可归的日子,心里由衷地满足和感慨! 可是这天安吉一想到曾经被吴德兄弟们欺负的那些日子,以及今天苟慧珍说的那些侮辱性极强的话,以及吴刚那个充耳不闻的窝囊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同时想到今天和苟慧珍扭打一处时,苟慧珍虽然扭断了自己的眼镜腿,但实际并没占到便宜,按照苟慧珍他们那个地方的人惯有的泼悍野蛮,以及吴德那个流氓的品性,断不会轻饶了她,说不定就会打上门来,心里隐隐地有点担忧,便在吃饭时告诫一直波澜不惊的吴刚:“今天那个黄母鸡没占到便宜,肯定会给吴德告状,那个畜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闹上门来你可不要随便开门!” 但是吴刚却嗤地笑了:“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吗?跟人家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后果?” 安吉一看这畜生幸灾乐祸的样子,气得眼里冒火:“你这个草包吧!要不是你是个人人看不起的废物,她那个小母鸡还不敢说那么放肆的话!要不是取笑我小叔子打了大伯子打,你都不敢放个屁,我才懒得理她!” 第486章 吴德上门报仇 门开处,果然是满脸愠怒的吴德,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见站在卧室门口一脸紧张的安吉,指头就点着她的脸来了:“我说你这个泼妇,有本事跟我来,你欺负那点点人干什么?” 安吉一听他这充满怜惜的叫苟慧珍那个恶婆娘为“那点点人”,心下由不得更加气恼,由不得地冷笑:“还那点点人?你是不知道你家那个泼妇有多恶毒呢还是放任她撒野呢?” 吴德说:“我就替她讨公道来了!我把人家的人娶来就是要护着的,要是我都保护不了她,我算男人吗?”就算她对你说了什么骂了什么也是我惯的!你有逼本事敢冲我来呀!你还敢打她!” 安吉怒道:“吴德你是人的话给我讲点理!房子的事怎么回事她不知道你也不清楚吗?要不是当初你爹病成那样,我们好心把房子让给你结婚,哪里轮到你住!结果你这些年住舒服了,我们无家可归到处流浪!现在她却说什么你有本事抢来的!你也就是欺负你这个窝囊废草包哥哥没本事,你有本事去外面抢个我看呀!” 吴德冷哼一声说:“弟兄们分家就那样!谁有本事谁占便宜!我就算抢来的,你又能怎么样?”说着还在安吉超大的房子里踱着步到处看,满脸的不屑和狂傲。 安吉一看他那流氓地痞的样,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滚出去!少在我房子里乱转!小心狗蹄子踩脏了我的地板!怎么的,还想看准了抢我的这房子是不是?” 吴德斜着眼挑衅地说:“我才看呢,这房子老子还看得上看不上!”低头看见安吉放在电视柜上的一个砚台,一伸手拿起盖子来,“对了,这不是我爹留下的砚台吗,怎么在你们这里?不行我得拿回去!” 安吉一看,他还真的动手了,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给我快点滚出去!我伺候你爹一场,就剩下这砚台算是一点纪念了,你也要拿走!你这个草包哥哥也是你爹留下的东西,你也拿回去!” 吴德说:“那就一家一半!” 一直作壁上观的吴刚发出笑声说:“这小伙子还真是!我看你拿个盖子有啥用?” 吴德说:“我就算砸了也不给你们留个囫囵的!”作势要砸。 安吉火冒三丈,指着吴德的鼻子骂道:“一看你就是有人养没人教的畜生!你爹活着的时候你不给他长脸,他病成那样你还天天闹着分家,他死了你连他的这点遗物都要破坏掉!怎么的,你抢了房子不算还想抢啥?吴刚也是你爹的儿子,凭什么他就啥也不配得到?” 吴德冷笑着说:“我爹病成那样我不乘机闹着分家,他死了我找谁闹去?再说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我爹妈都死了,我不养我的老婆孩子,你还指望我来养我哥吗?” 安吉一看这流氓嘴脸固然可恶,可真是人间清醒,由不得对贱兮兮站在边上看吴德表演的吴刚说:“看看吧,吴刚,你这窝囊废跟他还是一个妈生的吗?人家是怎么想怎么做的?你都被人家撵出来不要了,我养了你这些年,你还跟我离心离德的!人家怎么就知道老婆孩子才是一家人?” 吴德自打进了门就没将吴刚放在眼里,听安吉这么提醒他那个草包哥,可是吴刚却一直傻傻站在边上看表演,就将脸转向他:“我说你就下贱死了!哪里娶的这么个泼妇,让她一直踩在脚底下,活该你这辈子过不上好日子!” 吴刚此时才知道害臊的,却将火气发到安吉身上:“我说你再不要瞎扯了!就那么个砚台,你就让他拿走得了!” 吴德却冷笑一声:“你当我是来拿砚台的吗?这个泼妇打了我媳妇,我是找她算账来了!就这么让我走?没门!” 吴德说着就冲着安吉扑过来,面目狰狞地冲安吉骂道:“你个婊子你说你为啥打苟慧珍?看我不劈了你!” 安吉一看他要真的动手,赶紧躲到了吴刚身后,嘴里叫道:“吴刚你瞎了吗?你就看着他在我家里撒野吗?” 吴刚一看安吉真的要吃亏,就伸手拉住了吴德的袖子,谁知“当啷——”一声响,从吴德袖子里掉出来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原来是一把匕首,吴刚赶忙捡起来,一边往他兜里塞一边说:“你这小伙子真冒失!就算到人家家里讨说法,你动嘴动手也就算了,还拿着刀具,这说出去可就输理了!” 安吉一看吴德居然连匕首都拿上来了,知道吴德这个流氓还真是要动真格的,可是吴刚这草包面对人家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都能这样不动声色,气得两眼冒火,二话不说也进了厨房,提着菜刀出来对着吴德说:“好你个流氓无赖!到我家里居然拿着凶器来了,这不是非法入侵他人住宅吗?来,你有本事动一下,看我不劈了你!我这可算是正当防卫!” 吴德还要往前扑,嘴里叫骂着:“你个烂婊子你敢动我一下!看我不宰了你!二哥你就这么窝囊吗?让我婊子威胁我!” 吴刚一边扭着吴德往门口走,一边冲安吉骂道:“你这个杂怂婆娘脾气就不能好一点吗?非得火上浇油闹出个人命就满意了?” 安吉看吴刚到了这步田地还在向着吴德这持刀上门的暴徒说话,由不得又恨又气:“去你妈的大草包!这流氓都拿着凶器上门来了,你还向着他说话!我看你就应该在他们分家时打个头破血流露宿街头去讨饭!我还将你捡回家来养着!我真是瞎了眼!” 转头看吴德还在往前扑,便举着菜刀冲他晃了晃,“来呀,你个土匪大流氓,你再敢往前一步,看我不砍掉你的狗头!” 吴刚鼓着劲拼命拦着吴德,将他送出了门,一边说:“好了好了,吓唬一下就行了,你还真的要杀了你嫂子呀?” 吴德骂道:“把这么个没人要的烂婊子,也就是你个草包要,老子还叫她嫂子,叫个屁!没宰了她都是好的!” 吴刚将他推到楼梯口,赶紧转身进来关了门,喘着粗气骂安吉:“你这个怂婆娘真是不识好歹!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要不是我拦着,人家气头上就把你戳了!” 安吉看吴刚刚才捡起匕首给吴德揣上又拼命将骂骂咧咧的吴德送出去的样子,哪里是为了护着她,明明就是庇护吴德那个流氓畜生的,想到他居然为了自己打了苟慧珍的原因,居然拿着刀子上门来寻衅闹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开了门就冲着正在下楼的吴德骂道:“你个流氓强奸犯,你当年奸淫少女没被枪毙苟活了这么些年,你还不夹着尾巴做人,你还敢拿着凶器上门行凶,我看你离死不远了!” 吴德听见,一边骂:“老子强奸了你的妈妈!你个**给我等着!”反身就要上楼梯。 安吉骂一句:“我看你就是你妈和哪个野男人乱搞出来的野种!好人家生不出你这种畜生!”骂完砰的一声关了门,坐在沙发上直喘气! 吴刚却拿着扫帚一遍扫地一边骂安吉:“我说你个疯婆娘今天把祸闯大了!惹谁不行你要去惹他们!吴德从小被家里人惯下的,就没吃过亏,你今天不光打了他媳妇,还那样骂他,你想他能请饶你吗?” 安吉看吴刚这个草包今天的表现,简直坐实了废物的真实描述,不气反笑了:“我的天哪,我可真是开了眼了!你说你跟吴德这个畜生是一个妈生的吗?” 吴刚却说:“你再不要嘴硬了,还是想想待会怎么去上班吧,我看他今天没占上便宜,一定会半路上堵着打你的!你自己可小心了!” 安吉说:“他敢!”可是心下还是有点打鼓了。 第487章 上门讨债 就在安吉准备去上班时,却透过阳台玻璃看到吴德居然还盘亘在楼下,而且将院子里单位盖楼后没有清理干净的砖头瓦块捡拾到一起,垒起了一座小山,显然是准备用来袭击安吉的。安吉不由气得发抖,叫吴刚去看:“你来看,你这杂种兄弟是什么东西!看来还是你了解他!” 吴刚闻言走过来一看,却笑了:“这小伙子真是个傻蛋!哪有在人家家门口这样做的!” 安吉盯着他细腻光滑又毫无怒气的脸看:“怎么?那你是不是应该教会他在哪里打我才对?算了,我还是报警吧。”说着就习惯性去摸自己的口袋。 可是摸了半天没找到,才想起自己前天下午下班时将装有小灵通手机的包放进自行车篮筐,结果不慎掉出来,自己当时还看见了,心想到家了再取,结果停好车子上楼只拿了包,忘了拿手机,上楼吃完饭去找手机,才发现手机不在,急忙跑下楼去找,却发现手机早就不翼而飞了,她只好报警,但昨天警察局那边传来消息说安吉手机丢失当时确实有人打过电话,后来还有几个打到外地的,显然是那个来电铃声吸引了路过的人,就捡去了,还乘机打了好几个长途电话,但是他们打过去问那个受话人,人家却不承认认识打电话的人。为了不让自己的电话费被人家用掉太多,安吉只好向电信公司报备停机,等警察继续找那个捡到手机的人做他的工作将手机还回来。所以当时吴德闹上门来,安吉本应该能报警的,却只能眼睁睁他揣着匕首走了。 安吉站在窗户里看了半天,见吴德一直在楼下转悠,知道自己贸然出去绝对会吃亏,但是想到一同值班的同事在单位等着跟她去收费,却无法联系,只能在家里急得乱转。 吴刚却说:“你放心走,我护着你,我看他胆子大得很,在家门口再敢对你动手。” 安吉不屑地说:‘你有啥用?人家持凶器上门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他在外面打我,你最多也就是站着看戏而已!” 吴刚说:“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我不管了!”转身给自己泡了一杯啥,打开电视坐沙发上看起来。 安吉想一想还是需要尽快出门上班,不然让同事等久了也说不过去。可是看看如狼似虎的吴德还在院子里转悠,她只好想别的办法,就下楼到楼下敲门,可是一连敲了几家都没人,只有二楼有人开门,却是同事闫才山的母亲闫王氏探出头来。 安吉急忙说:“闫才山两口子在吗?给我帮个忙。” 闫王氏说:“他们昨天回媳妇娘家去了,回来就迟了。我们老两口在呢。你进来坐呗!” 安吉大失所望,本欲转身就走,可是想想有个人看着总比没人看的好,就将情况简单讲了。闫王氏让安吉坐沙发上喝水,安吉谦让再三,还是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站起来将她领到窗户边,指给她看院子里的吴德和吴德雷垒起的那个砖瓦堆:“你看阿姨,这就是吴刚的弟弟干的好事!他刚刚袖筒里揣着刀子到我家闹事,被我赶了出来,现在又垒的石头准备打我!” 闫王氏是个火爆脾气,也认识吴德父子们,听安吉这么一说,也有点火冒三丈:“我就说吴老汉怎么生出来的这个杂疙瘩!从小就不成器,给他老子找了不少事情!当初才上高中呢,就把人家初中的小姑娘肚子搞大了,害得吴爷吴奶奶花了不少钱!吴老汉为了把他早点安顿下来,没等他高中毕业就招了工去镇上小学当后勤,谁知道他偷鸡摸狗不干好,学校里待不住,他爹就将他弄到偏远一些的乡下小学去,谁料他又干了一件更丢脸的事!差点被派出所法办了!也是他爹他哥钱给摆平了!可是让他爹的脸面都丢尽了!后来那几年我们又听说吴爷病的不成了他闹着分家,寒冬腊月把你们两口子和娃娃撵出来,把房子抢了,才娶了老婆,我还以为他有家有口了,好歹会变好点,谁知道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其实关于吴德的事,安吉之前跟吴刚谈恋爱时就听人说过一些的,说是吴德上高中时住在他爹单位上的一个房子里,还有个上初中的小姑娘也凭着亲戚关系,住在镇上的一间房子里,结果却被吴德看上了,经常偷偷摸摸去钻人家房里,最后搞大了那个女孩的肚子,还是吴德家里花了钱给她打了胎。后来他参加工作后,又和当地的几个混混合起来把人家五年级小学生糟蹋了的故事。她还以为吴德不过是年少无知又被家里人娇惯坏了,所以调皮些的缘故,加上早恋时情难自控种下了恶果,后来走上社会又多谈了几场恋爱,给小镇上很多女孩都写过情书,但大家都知道他风流成性,所以私下里叫他“贾宝玉”,并互相交换他写的情书看。 安吉刚到小镇上不久,认识了小镇上那些同龄女孩,在她们面前谈起吴刚来,一直小吴小吴地叫,被她们误以为她找的真是吴德,还小心提醒她:“小吴那个人经历可有点复杂,你要小心被他骗了”时,她还自信满满地说:“没事,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了解他,他人很老实的,脾气也很好,对我也重情重义的。”那些女孩们就不好多说了,直到后来她们见到安吉和吴刚在街上走,才知道安吉嘴里的小吴并不是吴德,而是他哥哥吴刚,好像也没听过他有什么不好的风评,也就不好评价了。 后来安吉跟吴刚结了婚,跟吴德成了一家人,她们还问过安吉:“你那个小叔子怎么样啊,在家里不会欺负你吧?”安吉还蛮有感情地说:“挺好的呢,会炒一手好菜!跟电视里一样,炒菜的时候,在锅里能点着一股火焰!” 直到她离开那个小镇,那些女孩还在她面前开玩笑说:“你那个小叔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以后住在一个家里,你可要小心点!” 但是安吉一直不以为然,还说他对自己挺恭敬的,也说过自己同时谈过几个女朋友,跟这个谈了一年那个谈了几个月,她们都互相不知道,跟那个都断了谈了别人好久,转头去找她又复合,她还傻傻地以为他在一门心思等人家!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还在吴德到她单位见到新来的同事卓玛后,让她把卓玛介绍给他时,她虽然嘴上说:“你这出了名的风流人物,我才不敢把老实憨厚的卓玛介绍给你呢,万一被你祸害了怎么办?”弄得吴德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但后来她还有点动心,跟卓玛说过吴德问她的事,也跟卓玛说过吴德做一手好饭,还模仿过吴德炒菜时颠勺的样子,心里对他也没多少恶感。谁料后来婆婆死了,公公病了,分家时吴德原形毕露,不择手段地虐待安吉的儿子,又联合吴良一起逼着他们搬出去,她才知道小镇上人们对吴德缺德的评论不是空穴来风,那些关系较好的女孩子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第488章 吴刚被打了 但是事到如今安吉能说什么,只有苦笑:“这些事我原来也约略听过一些,总以为他不过是娇惯坏了,有点调皮顽劣,不相信他的品德会那么恶劣,谁知简直比野兽还不如!” 闫王氏说说:“可不是嘛,我就说你找对象也不打听打听吗?就说吴刚品性好,也架不住他有一个吴良那样坏心眼子多的哥哥,有吴德这个道德败坏的弟弟!平常也看不出来他们的坏,关键时候就原形毕露了!你看么,他胆子大不大,还敢拿着刀上门找事!你们吴刚不在吗?不给他一顿拳脚打出来着!” 安吉无奈冷笑:“吴刚那个草包要是有点用,当初也不至于被他哥哥弟弟合起来把我们赶出来!” 闫王氏说:“我就说怎么回事呢,一样的娘老子养的,吴德这个杂疙瘩这么恶劣野蛮,你们吴刚又太老实窝囊了!” 安吉说:“就是说啊,我还庆幸自己找了他们兄弟中品行最好的吴刚,谁料他根本就是个废物草包,我跟着他可算是吃够了苦头!那些年被他哥哥弟弟合起来赶出门,我带着孩子无家可归,吴刚这个畜生死皮赖脸地粘着我,一分钱不挣,也不管娃娃,我贷高利贷好容易拉账垒锤的住上了房子,他哥哥弟弟却欠着我们的钱不给,这也就罢了,就当没钱,可是他还撬了我的柜子将户口本偷给他弟弟,我要了多次都不给,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弟媳妇反过来还说,她男人有本事从我们手里抢了房子!我男人没办事他们谁都可以欺负我!” 闫王氏说:“没事安吉,苍天在上老天有眼,亏是人吃的,他们这样的人终究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你当时孝顺公婆,对吴奶奶吴爷都好我们亲戚们都知道,你婆婆原来也说过你勤劳善良,你迟早会有好报的!” 安吉叹口气:“可是老天有眼怎么不见这个杂种畜生的恶行呢?我也就想不通,公公是算个正派人,婆婆也是好人,他们怎么生出来的这个畜生呢?” 闫王氏说:“再说啥呢,其实有些话我们也不好说,当年吴爷外出工作,常年四季回不了家,吴奶奶在家带娃,跟着村里人在生产队里一起劳动,她性格外向,和男人女人都爱爱说爱笑、打打闹闹的,个头虽长得小,可是皮肤好交往的人多,这个杂疙瘩压根就不是吴爷的种呢!不过这话你知道就行,可不能往外说呀!” 安吉惊愕地睁大了双眼:“我也觉得!我也不敢说呢,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听婆婆说过,那时候公公在最偏远的乡下教书,一年也就回一次家,每次都是她生了孩子几个月他才回来,还要先骑马走一段山路,到了一个镇子上把马栓下,让别人骑回去,他再走路或者坐个车到他们老家在的那个镇子上,住一晚再走回家去!我婆婆的说她那时候干活利索,村上劳动时人们抢着和她搭伙呢!婆婆的亲家有次还说‘吴家姨娘年轻时可是个红火人!要她的人多!’我原来以为她说的是因为她干活好,别人抢着要她入伙一起干活呢!” 闫王氏笑了:“你这个傻媳妇呀,这不就是说她那个吗!所以这个吴德还说不准就是你婆婆和村上哪个男人的种呢!其他两个也说不定是谁的!” 安吉更加惊讶:“那我公公不知道吗?” 闫王氏小声说:“说啥呢,那个时候农村里大家伙一起劳动,这种事可多得很呢!反正生到谁家就算谁家的,哪有人计较那么多!” 安吉若有所思地摇着头感叹道:“我就说以前的人说起来封建啊,保守啊,其实倒比现在的人开放的多!我们现在要是有点出格,人家一做血液检查就查出来了!为此闹出人命的也多!” 闫王氏说:“再不说了,你还是叫上吴刚去给你作伴吧,那个吴德本性不好,就算我这老太婆出去了,最多说他一句两句的也不顶事,他避开了我还是会打你,对我还会怀恨在心,说不定哪天就把我家的玻璃砸了!” 安吉叹口气说:“也只能那样了,就怕他真要动手,吴刚这个草包也拦不住他!”告辞了闫王氏上楼,安吉心里惴惴不安地,再从自家楼上阳台看出去,却已经看不见吴德的影子了,安吉提了包小心翼翼地下楼,四下观察不见吴德的身影,猜到他可能想起今天是周末,安吉可能不会出门上班就回去了。 安吉推着车子出了大门,左右看不见吴德的人,就骑上车子飞快地往单位赶去。 上了单位办公室二楼,那位一起值班的男同事魏雄手里拿着一塌票据和一支笔,正在上面划写日期,一见安吉就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正准备一个人去收费。” 安吉难为情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啊,本来我早就来了,可是被吴刚那个流氓下下三滥兄弟拿着刀上门找事,被他堵在了家里出不来了!” 魏雄惊讶地说:“吴刚的兄弟干啥的,还这么厉害嘛?居然敢拿着刀子到人家家里去!你不也一顿刀砍出来着!就算把他杀了你也算是正当防卫!” 安吉冷哼:“那不是因为有吴刚那个吃屎狗护着吗!不然我真想将他一顿菜刀砍出来!” 两人正说着,吴刚却进来了:“你再不要吱吱了,刚才吴德都拿着砖头满街找着打你呢!要不是我拦着他,他早打到单位来了!” 安吉吓了一跳,立马噤了声,却看到吴刚脸色刮白,一只手捂着肚子,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忍不住问:“那你怎么了?” “我可不是为了保护你吗?被他捣了一顿锤!我劝你现在先不要出去。”吴刚说。 安吉一听来气了:“那个畜生家持刀入室行凶还不够,在家门口设下石磊子打我,现在还敢打到单位上来?你别拦是好了,我看看他真敢来!” 吴刚说:“你不要嘴犟!要是他真进来了你也不是他对手!” 安吉气笑了:“我看他就是惯的毛病!那他打你你不会还手吗?” 吴刚黑了脸说:“那我们兄弟俩在大街上打架,让别人看笑话吗?” 安吉冷笑:“他打你都不怕丢人,你倒嫌丢人了?那你还是别保护我了,自己找个老鼠洞藏起来吧!省得再被他打!” 手拿着票据等着和安吉出门的魏雄听不下去了:“这是啥人这么猛的?跑你家里撒野不够,还赶到单位来!你让他来,我看他敢动一下安吉试试!好歹这是个执法单位,哪里来的野人还敢当我的面打人!走,安吉我们出去,你放心走路,该干嘛干嘛,我亲自来会会这个厉害人!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安吉鄙视地看着吴刚一样说:“你还是回家吧,自己小心,走大街上再被他打了!我可不怕那个流氓,你让他给我一砖头我看!他想进监狱快了!”说完就和魏雄出门,作势要锁办公室门,吴刚只好跟后面出来,嘴上还说:“我就说我咸吃萝卜淡操心,白挨了他的几拳头!你自己注意点!” 安吉看也不看他,径直和魏雄下楼到市场去收费,吴刚捂着肚子气呼呼走了。直到安吉收完费回家,也没见吴德的影子。 回到家,吴刚还黑着脸不跟她说话,安吉想想吴刚的软弱无能的德性和今天护着吴德出去的样子,不由得摇头感叹:“这两个畜生真不是一个爹揍的!差距也太大了点!”真想不通当初的自己看上了他那哪点好?说他善良吧,他对自己动起手来跟凶神恶煞一样,说他有暴力倾向吧,他在自己兄弟面前的那个草包样子,别说被自己看不起,就连他兄弟也是满心的鄙视吧! 第489章 兽性大发 为让吴刚去跟吴德要钱的事吵过几次,后来吴刚气呼呼拿来了一张存折,还告诉安吉密码,让安吉取完钱撕了存折,气急败坏的样子,倒让安吉觉得自己理亏了,其实她也不是为钱的事跟吴刚过不去,主要是他对他身后的吴德等畜生的暧昧态度让安吉气不过,就怕吴刚把好不容易赚来的钱给了他们,谁知道他背着她给了那些畜生多少! 安吉想想这些年自己在他们的冷酷和盘剥下过的苦不堪言的日子,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在自己省吃俭用和拼命努力下好不容易还了债,把日子过好了,怎么能让吴刚继续背着她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暗度陈仓?她最恨的就是一直以来,吴刚对自己的痛苦和煎熬置之度外,永远扮演着那个好好先生,好得没了原则是非,而自己却被他逼成了那个无论在娘家还是婆家面前都是双料的坏人,谁都跟她离心离德! 对于吴刚,安吉不能说没有感情,可是心理上的隔阂也是深可见骨,吴刚不来化解的话,安吉自己是轻易化解不了的。 准备好了这个周末回一次娘家,可是儿子不愿意去,安吉好不容易做通了儿子的工作,答应当天去当天回。 那个周三,安吉中午就听说吴刚回来了,可是她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自然又喝得酩酊大醉。他跌跌撞撞进门的时候,安吉正在上网,吴刚喊儿子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就坐在沙发上和儿子一起看电视,看安吉只管上网不管他,就满脸的不高兴。 安吉听他喊儿子去睡觉了,就关了电脑过去看新闻,看他们好像睡着了的样子,就轻轻的上了床,依偎在他身边,心里心潮起伏。 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那张俊朗的脸,想到他因为老实懦弱和忍让、而被他家人利用,任由自己被他家人欺负,害自己跟他过了这些年苦不堪言的生活,由不得心思潮涌起伏。她出于无奈和报复,也做过许多对不起他的事情,打过他,骂过他,诅咒过他,但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是她心灵深处最爱的人,可是他们当初相爱的勇气和辛苦早就在生活的风沙磨砺中变得粗糙和暗沉,再也没有了起初的光鲜亮丽和温柔深情,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深不可测,还有更大的鸿沟无法填平,任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后来安吉实在无法忍受自己节衣缩食好不容易住上了新房子,却没钱买家具,导致家徒四壁,而吴德他们却欠着自己的钱白白住着本属于她和吴刚的房子逍遥自在,自己和吴刚却在家里吵得天翻地覆的,但是她奈何不了吴刚,只能自己去了。 之前她本来想带着孩子回娘家的,可是周五的时候母亲过来了,在大姐家给安吉打电话,让她周末带孩子到大姐安欣夫妻开的测字算命店来。安吉便吃过早饭骑车带孩子去了。但是刚进去没多久,就被安欣的各种阴阳怪气的讽刺挖苦和恶言恶语的辱骂弄得灰头土脸,气急之下她又无力反驳,想想这一切的由来都是因为吴刚的无能软弱和吴德的无耻赖账造成的,就骑着车子带着儿子径直奔吴德家而去。 冲动之下的安吉,根本就忘了自己前不久刚刚打了苟慧珍两个嘴巴、吴德拿着刀上门算账、被她骂了出来的事,她更忘了凭吴德的品性,那次没有打上她,被她羞辱的那件事不会就那么算了。 果不其然,安吉进门时吴德和苟慧珍夫妻都在家,只是苟慧珍虽然给她开了门,但是全程黑着脸没说一句话,并转身就进了厨房。安吉进了客厅,见吴德横着肥胖的身子坐在沙发上,见了她既没有动一下,也没跟她打招呼,只是瞪着她。 安吉心想: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自己客气一点,吴德再野蛮无理也不至于拿她怎么样。便冲他笑了一下:“哟,你家来了人,让个座都不行?” 吴德依旧黑着脸,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坐那里!” 安吉便就手坐在门口的沙发上了。谁料苟慧珍却从厨房走进来,一步站到了安吉身边,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好呀,你这个烂婊子,你上次来打了老娘,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安吉意识到大事不好,自己真的叫自投罗网,但是自己被苟慧珍按着肩膀陷在沙发里,挣扎不出,只好将目光投向吴德:“吴德,你就看着你老婆这样吗?” 谁料吴德冷哼一声:“不这样还怎样?你这婊子也有今天,老子等的就是你!”说着站起来也按住了安吉,对着自己的老婆说,“慧珍你去拿刀来,今天我们宰了这个烂女人!” 苟慧珍果然进了厨房拎着刀出来,安吉急忙大叫:“吴德,你还要拿刀吗?你不知道刀是不长眼的,你杀了我你不怕坐牢吗?” 吴德一怔立马说:“好,你把刀放下,放开手给我打!” 两个人的拳头雨点般打到安吉头上身上,安吉用手护着头大叫:“吴德,我是你嫂子,你敢这样打我,你就不怕你哥找你算账吗?” “滚你妈的嫂子!老子的二哥娶了你倒霉死了,你以为他还会护着你?”吴德的流氓嘴脸和对她的仇恨此时已经不加掩饰。 安吉挣扎不出只好拼命一伸手歘住了苟慧珍的头发,苟慧珍也撕住了她的头发,还将一只手抓向了安吉的脸。安吉只好放开苟慧珍的头发,努力护着自己的脸。 吴德叫道:“别抓脸!你脱了她的鞋往她头上磕!打死她还查不出来外伤!”此时的吴德完全丧失了不多的那点人性。 苟慧珍闻言,果然低下头去脱安吉的鞋,安吉拼命将脚伸向沙发底下,同时紧紧地勾着自己的脚,好让她脱不下来。这样她的脊背就完全暴露在吴德的拳头下。吴德果然就用砂锅大的拳头砸向她的背。 剧烈的疼痛让安吉喘不过气来,此时被吓坏的孩子站在客厅里撕心裂肺地哭,安吉只能叫儿子:“你快出去呀,看楼道里有没有人叫个人来,就说妈妈快被他们打死了!” 儿子闻言止了哭泣跑了出去,可是不大一会儿又跑进来,哭着说:“妈妈,楼道里没有一个人啊!” 安吉闻言失望地叫:“你去院子里看,见到谁就叫谁进来!” 但是安吉儿子的话却给了吴德夫妻更大的机会,他们的拳头更加密集地砸在安吉头上、身上,让安吉俨然被血雨腥风浇灌般无力逃跑!只有寄希望于自己了,她再次抓住了苟慧珍的头发,趁她被自己拉着弯下腰的功夫,站了起来,往门外跑去。 可是她刚跑到楼梯口,就被吴德追上,将她的半个身子压在楼梯栏杆上,一拳一拳往她的脸上砸,一边砸一边说:“我打死你这婊子!我打死你这婊子!” 安吉挣扎不出,眼睛里全是血丝,鼻子和嘴巴里也充满了咸腥的鲜血味。她只有挣扎着求吴德:“好了吴德我错了,我不该来,钱我也不要了,全部给你们!” 吴德一边打一边骂:“去你妈的,今天你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老子还怕你要钱?现在了你还惦记你那几个钱?老子不是没钱,而是压根就没想过给你钱!” 第490章 在劫难逃 但是安吉儿子的话却给了吴德夫妻更大的机会,他们的拳头更加密集地砸在安吉头上、身上,让安吉俨然被血雨腥风浇灌般无力逃跑!只有寄希望于自己了,她再次抓住了苟慧珍的头发,趁她被自己拉着弯下腰的功夫,站了起来,往门外跑去。 可是她刚跑到楼梯口,就被吴德追上,将她的半个身子压在楼梯栏杆上,一拳一拳往她的脸上砸,一边砸一边说:“我打死你这婊子!我打死你这婊子!” 安吉挣扎不出,眼睛里全是血丝,鼻子和嘴巴里也充满了咸腥的鲜血味。她只有挣扎着求吴德:“好了吴德我错了,我不该来,钱我也不要了,全部给你们!” 吴德一边打一边骂:“去你妈的,今天你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老子还怕你要钱?现在了你还惦记你那几个钱?老子不是没钱,而是压根就没想过给你钱!” 安吉在凶神恶煞般的吴德手下挣扎着苦苦哀求,可是吴德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肯饶过她!安吉几乎被他打得没气了,吴德这个流氓还在继续行凶。偏偏这时,被安吉打发下去喊人的儿子又爬上了楼梯:“妈妈,院子里也没人啊,我只见到一个老奶奶,可她说她也不敢来啊!” 吴德闻言,一边冷笑一边继续挥拳:“还想找人来救?凭老子在这个院子里的名声,谁敢来?我连他都打了你行不?” 安吉苦苦哀求:“你把我包包给我,我就走!不然你打死我了你也少不了进监狱!” 吴德到了这时候也觉得解了恨,便扭头对站在房门口看戏的老婆苟慧珍说:“你去把她的东西扔出来!” 苟慧珍便进门举着安吉的提包砸了过来,背包砸到安吉身上又掉在地上,安吉睁着青肿迷糊的眼睛,捡起包,瘸着腿跑下来,到院子里就再也跑不动了。她浑身瘫软在地上,伸手往包里摸去,幸好手机没有掉出来被他们捡去。 此时的大院里都是进进出出的人,有些人就停下来好奇的站着看,还有几个认识安吉的老人询问安吉怎么了。安吉顾不上回答,也顾不上丢人,一边哭一边打电话报警。 过了十来分钟,几个警察来了,问清楚安吉大概情况,他们就上了楼去找吴德夫妇,不大一会儿,他们下楼对安吉说:“你先找个人陪你去医院看病,完了到派出所做笔录。”并将捏在手里的眼镜递给安吉,可是安吉戴上才发现,眼镜腿都已经被苟慧珍那个泼妇折断了,安吉只好装包里。 安吉只好努力眯着眼找到同事丁梅的号码给她打了电话,请她过来陪她去医院。 丁梅是安吉上班之处最早认识的同事之一,可以说见证了安吉跟吴刚从谈恋爱到结婚、到多次被家暴、被背叛的人,她老公肥仔也是吴刚的表弟,当初安吉能跟吴刚走到一起,还是肥仔从中牵线搭桥并说破的,可是丁梅跟肥仔一路走来,虽然也遭遇了家人的反对、丁梅也跟他闹过分手,中间虽然也因为无业的肥仔飘泊到新疆,也没赚到钱而吵过架,但他们至今还在一起,感情似乎并没有变坏。再说丁梅和肥仔都是那种爱玩的人,他们经常和一帮朋友叫吴刚一起出去喝酒跳舞,丁梅私下里跟吴刚关系也不错,经常扮演吴刚的舞伴。有一段时间丁梅家装修房子,那时肥仔在新疆开店,安吉却因没钱早早把房子搬上了,等吴刚回来时就是坐享其成了。而在家没事的吴刚居然就天天跑去给丁梅家看着给她装修房子,当监工,当采购,当然都是免费的。就这样,吴刚每天在同一个大院的自家、丁梅家和装潢市场之间奔忙了大半个月,安吉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偶然见到吴刚接到电话跟他问着问那,尤其是门窗价格之类的事情,她还有点纳闷:“除了开车啥也不会的吴刚,啥时候跟建筑材料打上交道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穿着一件雪白的毛衣上面套着一条灰色棉毛裙的丁梅到她家来玩,不经意间跟吴刚说到她家装修中的问题时,安吉才知道怪不得以往做饭很快的吴刚,为什么这一阵总是等她下班进门了才匆匆忙忙地炒菜,原来等安吉上班了,就去给丁梅看着采买装修用的材料、在她家看着工人施工呢。 安吉为他的隐瞒不报有点生气,可是又想反正是原本就关系不错的同事,肥仔又是吴刚的表弟,就算吴刚一家畜生兄弟对她不好,肥仔毕竟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吴刚出于亲戚还是同事之谊,帮一下丁梅也在情理之中,便不说什么了,只是也问了问丁梅啥时候装好搬家的话。 但是后来丁梅的行为举止就让安吉有点不悦了,那就是她发现穿着洋气的丁梅在吴刚面前有点太随便了,按理说到了人家里,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才对,可是丁梅却动不动跨在吴刚边上的沙发扶手上,在给吴刚看手里的笔记本时,还动不动将手肘压在吴刚肩膀上,吴刚也不觉得别扭,就那样很自然的扭着头去看丁梅手里的笔记本,俩人的脸几乎要碰在一起了。安吉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要知道,她除了和当初的曹铭、后来的吴刚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外,可从没跟其他男人有过这样的距离,哪怕是喜欢说笑打闹的肥仔也没有过。可是他们在自己面前这样随便,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不过伸手不打上门的客,安吉看看他们就算当自己面这样亲密,但也做不了什么,也就不再计较了。至于后来,安吉也曾发现吴刚偷着发给丁梅短信如:“我要到你家来,你给开门。”“我不开,你别来。”等等的内容,可是她也装不知道,过了就过了。 如今,安吉到了如此地步,能找到帮忙的也就只有丁梅了,只能救助于她。 个头矮小却性格刚烈的丁梅,也算得上安吉的知心人,虽然跟吴德也是亲戚,可是如今看他们将安吉打成这样,也是心里有气的,皱着眉将安吉扶到医院,陪着她挂了号,拍了片,又陪着她住进了病房,看着给她输了液,急忙回家给孩子做饭去了。临走,青肿着脸的安吉求她也给自己的儿子吃点饭,丁梅答应着走了。 第481章 写作狂徒 四月初,吴刚回来在家待了一天又走了,连招呼也没给安吉打。等她接到电话时才知道他已经到了省城。期间发过短信,安吉也回了,他说的想,可能只是那种“想”。 吴刚走后第二天,安吉才觉得自己下体疼痛不堪忍受,连走路也不行,不得已去看病,开了一大包药来吃,于是对吴刚的电话问候就有点没好气,可是她只是怪自己身体免疫力差,导致体能太差,经受不住那点正常的夫妻生活,却没有往别处想。 吴刚电话中说让安吉下次去省城好好检查一下,他下次回来给她好好泡些药吃,让安吉先把柜子里的那一盒虫草吃了,安吉推辞说不用,吴刚急了:“一家三口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还有啥意思?”安吉只好答应。 后来吴刚又回来过一次,可是忙于公事,安吉只是听别人说在哪里哪里见到他去办事,自己连他的面都没见到,等安吉问到时已经到了省城,转瞬又到了内蒙,简直像闪电一样来去急速,据目击者说来去都开的近百万的豪车,但是安吉一次都没见到过。她心想:他们老板可真有眼光,用了一个吴刚,连办公找人带开车的,司机都免了,省了很多人工开支和麻烦。 安吉自己也有喜事,收到几个月前投稿的“先锋作家大奖赛”的通知,说她的参赛作品在两万多件稿件中脱颖而出,经过初审、一审,已经进入二审,让安吉邮寄十份打印好的自我推荐书和作品原稿过去,安吉便利用周末的时间加以修改,加进去一些东西,先发了电子邮件,后来对自己投搞的东西是什么产生惶惑,以为是诗文集,便利用一天一夜的时间修改了诗文集,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问了一下,结果那边回复说是长篇小说,安吉想起自己投搞的是自传体小说《废墟之间》,便又重改,在已经完成初稿的作品钱加了高中三年的感情经历,着重写了自己和初中同学林俊的那些恩恩怨怨,已经高考失利、复读时的颓丧,接下来在写高中三年时与曹铭的恋爱经历,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完成投稿大事后的那晚,她终于长嘘一口气,正好吴刚回来,便放下心理负荷早早上床,享受被吴刚搂在怀里的男欢女爱。由于之前他们有一个月的疏离了,于是从表情到身体都有点销魂的样子,动作也很多花样,满足中沉沉睡去。但是不知何时醒来,又睡不着了,看吴刚缠缠绵绵的表情,给他怀里塞个枕头,自己偷偷溜到书房,打开电脑才发现是午夜三点多,但既然已经起来了,就干脆开始续写《废墟之间》,加进去很多以前被忽略掉的内容,那些东西都是她的真实经历和感受,虽然以前没有写过但一直历历在目,所以写起来顺风顺水的,一口气写到旭日东升,听见了他们父子起床的声音,看时间却已经是十点钟了,安吉伸伸懒腰接着写。 后来儿子跑进来说:“妈妈,你太疯狂了吧?我们都要吃午饭了!”安吉吃了一惊,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看自己的手指和手背都是肿的,腿脚更不必说,一算已经在电脑前居然坐了八个小时没挪窝!正好有些内容页告一段落了,变关了机去洗脸刷牙,给他们父子一个平庸的家庭妇女的形象,去操持午饭。 吃过饭带上儿子去外面转悠,吴刚则去了乡下的厂房办事,于是一下午一晚上在没开机,算是对儿子和吴刚欠缺的天伦之乐的补偿。 四月底,安吉收到先锋文化公司的电话,告知她的稿子通过了三审,邀请她参加先锋作家作品交流会。安吉觉得很突然,那头的女人问:“你没看邮件吗?”原来她当初给他们留的是另外一个邮箱号,于是赶紧答应了去看,开始着手准备,可是全县干部已经为国家总理来访做了几个月准备,单位一直没给他们休息了,也不知过五一节能不能休息。 和同事说起,他们有羡慕,有不屑,也有提示:“五一不休息,哪里也去不了!” 安吉便发起愁来,但还是先买了票再说,谁知当她打电话给曹铭,请他帮着买票。过了两天竟然说买不到,在同事提醒下,想到本县的火车站去买,居然就买到了一张卧铺。这也怪安吉,一直以来没有去火车站尝试过买票,一直指着别人帮忙买票,根本就没想到可以在本地火车站就能买上票。 于是就欣欣然到街上买了旅行箱和皮鞋等物,又回来打印了五份自我推荐书装好。就等着五一节的到来。这一去她也不知道所见何人何物,而她意已决,是要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大踏步走下去了。 第491章 暗度陈仓 第二天,安吉一整天没见吴刚的面,她也就没有吃到任何东西,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吴刚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装着一个馒头和一点炒好的蔬菜,安吉终于有点希望了,可是紧接着就被吴刚接下来的动作整的哑口无言。他先是将手里的菜肴和馒头扔到了坐起来的安吉身前的被子上,接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让安吉张口结舌,居然无话可答!骂完了,他还说自己明天要去上班,孩子都一天没上学了,而且人家吴德两口子还要去她单位告她私闯民宅打砸闹事,要是安吉安吉自己不要脸继续胡闹,还要将孩子的前途也拖下水的话,那就在这赖皮躺着!反正他是不管了!要是安吉想好好解决这个事情,那就乖乖出院,他还可以争取让吴德两口子出些钱,将安吉医药费出了,并将分家时欠他们的钱早点还了! 于是,伤痕累累的安吉在明知道自己孤立无援、既得不到来自娘家的帮扶和支撑,也不能指望吴刚给她伸冤而家里的孩子却需要她去照顾的情况下,被吴刚逼着出了院!至于医药费,她还以为是吴德出的,也听吴刚说吴德在派出所写了保证书,不再追究安吉上门打砸的责任,他单位领导也批评了他一顿后,还觉得心头之恨稍有平缓!也就出院了! 回到家,安吉才知道这几天母亲其实一直在自己家里,照顾孩子,安吉哥哥也为他自己补办驾照的事来了好几天,而吴刚则每天跑在外面忙什么,居然只是告诉安吉母亲和哥哥,安吉出差在外回不了家,而连她被打受伤住院的事一个字都没有给丈母娘提到! 安吉气得大哭不已,对母亲和哥哥说了自己上门要钱被吴德夫妇打坏住院的事,并将自己胳膊上依然青肿的伤痕给他们看。 安吉母亲哭起来,心痛自己这个老实巴交的女儿嫁了吴刚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无业游民,本以为只要两口子齐心合力好好过日子,生活应该不会太差,结果安吉跟着他吃够了苦头!不光被她几个女儿反对和辱骂,还被吴刚辜负,一次次家暴,一次次遭遇命运的挫折,先是投胎孩子夭折,让女儿生不如死,本来安吉那时候就要离婚的,可是自己非要带着她去讲迷信,去找“桌桌神”给她求儿女,以为有了孩子他们的感情就会好起来,结果,就在安吉生产前的几日,她那还算善良明事理的婆婆却突然死了,害得安吉坐月子都没人伺候,还是她扔下家里的牛羊和家务跑来伺候,结果自己那些年也病的死去活来的,不光照顾不了安吉,就连自己都感冒的晕头转向,连个药都买不回来,不得已扔下还在月子中的安吉带着大包药回了家,将他们娘俩扔在家里生死难卜!后来吴刚父亲病了,吴德兄弟却又利用这个机会逼着安吉分家另过,生生的将他们从说好给他们的房子里赶了出来! 这不,好不容易等到日子好点了,安吉也住上了窗明几净的大房子,吴德夫妻居然又欠着他们的分家款不给,吴刚也吃里扒外的,跟他们合起伙来欺负安吉!如今安吉被吴德两口子打成这样,吴刚居然还站在他们那边欺负自己的老婆!尤其可恨的是,事情发生两三天了,吴刚居然瞒着他们不说,就连自己的亲外孙都瞒着她,显然是受到了吴刚的教唆和威胁! 安吉母亲抚摸着安吉身上的伤,要求安吉哥哥安权去吴德夫妇学校问问他们领导,身为人民教师凭什么打人?打的还是自己嫂子,这样的人如何教书育人? 可是从小就被母亲娇惯坏了、长大后又缺乏担当和胆量的安权,一直以来只知道啃噬姐妹活着,包括结婚离婚都需要两个姐姐给出谋定计、四个姐妹给出钱出力的人,哪里有那点出息去找吴德替妹妹出头? 他居然推脱说:“诶,那不行!我听说吴德学校有二三十个老师呢,我要是上门去找他, 吴德叫上他们打我怎么办?我一个人又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他们打了我,还众口一词说我闹事,还不把我抓起来?” 安吉一看自己的哥哥居然这么窝囊,终于明白自己娘家没人也是吴刚吴德兄弟一家欺负她的原因之一,可是总归是她自己不听父母言,吃亏在眼前,是她瞎了眼嫁错了人,才造成自己这些年的痛苦和耻辱,可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认暂时认栽,且乘此机会将吴德欠着自己家的钱要回来再说! 最后的结局是安吉虽然忍了挨打的耻辱,没有将吴德绳之以法,但是对吴刚以死相逼,最后让他答应起诉吴德,最终通过法院判赔吴德给付他们一万多元钱,起诉费还由吴德支付!可笑的是,就在安吉逼着吴刚以夫妻双方的名义起诉吴德后,吴德明明输了官司还期望负隅顽抗,反诉了吴刚,说他领走了他爹的几万元工资和抚恤金,并从吴父单位会计处开来了一份领取清单,但被安吉以虚假证明为由驳了回去!后来更是将吴德苟慧珍打了她并开具虚假证明妄图赖账的事实反映到教育局,最后教育局领导出面给吴父单位会计打了电话让他们认真查账,认真开具工资和抚恤金提取的证明!最后安吉拿着那一纸证明,终于赢了官司! 而法院判了以后,吴刚这个吃屎狗居然替吴德求情:“给一千行不行?” 安吉冷声问:“凭什么?” 吴刚说:“他们哭哭啼啼的... ...” 安吉看着此时满脸卑贱和同情的吴刚,忍不住气笑了:“当初我被他们打成那样,你怎么没有听到我的哭声?那些年我们被逼得走投无路、居无定所,你在新疆差点被冻死,他们怎么没有哭?行,钱我可以不要,老娘挣的是一口气!让他两口子来给我磕头认错,我一分钱不要!” 吴刚急了:“你!你不想你一个当嫂子的,怎么让他们给你磕头?” 安吉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当我是嫂子了?那两个畜生将拳头对着我的头和脸拼命挥拳头,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求他们的,可是他们说啥,我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身份,说他们二哥娶了我倒霉死了!我告诉你吴刚,你要不想要钱,你滚出这个家,以后讨饭吃屎我都管不着,但要是跟我过日子,你让他们乖乖拿回钱来!就这都已经迟了五六年了, 这五六年我为此吃了多少苦,生了多少气,你还有脸跟我讨价还价!” 吴刚只好灰溜溜地低下了头。 拿到钱的那天,安吉终于扬眉吐气了!可是这笔本来早在五年前就给付他们用来交房款的钱却在五年后以安吉挨了吴德一顿暴打才要到手!这也是因为吴刚的吃里扒外、暗度陈仓造成的,此后,安吉对吴刚的恨意越发浓重,刻骨铭心!也就为他们后来的离婚埋下了伏笔! 第492章 居然敢暴打丈人 其实跟吴刚过了这么久,安吉早就知道了自己在吴刚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是多轻多重了,可她还需要他的爱和关心,她从小在无爱的家庭中长大,记忆中最为深刻的就是父母的吵闹和打架,还有永远也干不完的家务活,这些家务绑架了母亲半生的时光,现在又落到安吉身上,真是应了那句话:母女的命运是遗传的啊!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安吉,不会撒娇更不会玩手段,她对吴刚的爱的索取简单直白而粗鲁——争吵和冷战,有时候吴刚好像也能理解并积极回应,有时候确实反其道而行之,拒绝跟她交流,最后弄得俩人两败俱伤。 所以才有那年吴德夫妻暴打她后得不到吴刚的保护和伸冤,于是如鲠在喉又走投无路的安吉想到了报复,找人交流和倾诉的倾诉,也倾听别人的倾诉,最后发展到跟那个人发展成.... ...而且安吉为了增强报复的快感,还以写小说的方式将那件事添油加醋写下来,又故意让吴刚看到,在含而不露的语言里,让他加重想象和猜忌,有次他乘着夜里的时光隐晦地质问,安吉坦然地承认,看着吴刚被气歪了鼻子的样子,安吉心里非常解恨!可是她没有告诉他的真相是:事后她立马告诉那人,‘你就是我用来报复丈夫背叛自己和与他兄弟们苟且的工具!你比不上他,而且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会因为你而让孩子失去爸爸,以后我们再不要联系!’” 但是事情的发展又出乎安吉的预料,吴刚居然将这种耻辱和不满转嫁到了安吉父亲的头上,借他来安吉家暂住的机会,借安吉生病不能起床的夜里,将自己灌醉后向年过七旬的老丈人告状,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弄得安吉羞耻难言!那是一个黑色的周末,长期的家暴和生气让安吉患上了乳腺增生,疼得日夜难安,就去医院看病。两名妇科医生让她脱了衣服,给她乳腺上涂抹了膏药用红外线做了几天的照射治疗,可是医院太冷了,做完治疗乳腺舒服了,可是安吉感冒了,冰的起不来冷, 夜半醒来的安吉晕头晕脑地扶着墙去上厕所,看到客厅的灯和电视都打开着,看不到吴刚的身影,却看到茶几上有一个喝空了的酒瓶,恍惚间她听到阳台那边的客房里有争吵的声音,就有点疑惑地扶着墙过去看,却看见了吴刚正面红耳赤地对自己父亲说着什么。 安吉走到门口站住了,凝神一听,当即气得心跳气喘站立不稳。原来吴刚正在向父亲声讨自己:说她逼着他跟自己兄弟打官司要钱,结果他兄弟们对他怀恨在心,安吉父亲灌醉,说安吉和他兄弟打官司,破坏了自己和兄弟间的感情,让他们冷落了自己,她却拿着打官司要来的钱去买什么保健品,还和买保健品的年轻男人打得火热! 本来已经睡下的安吉父亲此时不得已坐了起来,但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他显然是懵逼的,他靠着床头坐着,惊愕地睁大了双眼看着吴刚,听他嘴里没大没小地说着这些话,不由得也有点生气了:“你说这些话,有什么证据?” 吴刚将手里一沓票据扔在安吉父亲面前:“你看看!她买的保健品发票!这么多的钱,需要我省吃俭用多久才能存下!可是她安吉就将这么多钱打了水漂!” 安吉父亲说:“那她不是买了保健品吗?总是她身体不好的缘故,再说安吉她也有工资,她花这点钱怎么了?” 吴刚见安吉父亲居然向着安吉说话,而自己就凭那些发票就说她跟卖保健品的人乱搞的话显然也站不住脚,居然恼羞成怒,一把将安吉父亲推了过去,撞到了床头。 安吉父亲看他居然敢对自己这样撒野,立马怒气冲冲地坐了起来,斥责道:“你这有娘养没娘教的狗怂,你就这样对长辈的?看来平时你爹没管教好你,你也没少打安吉!” 安吉一看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管,顾不了自己的头晕目眩,冲过去一把拉过正要继续动手的吴刚:“你干什么?你怎么敢对老爹动手!” 吴刚出其不意被安吉拉的趔趄一下,伸过去的拳头没有碰到安吉父亲,却转向了安吉,随即砸到了她的脑袋上,安吉下意识地往边上一躲,可是谁料她的力气太小,加上头晕站不稳,没有能避开他挥向自己的拳头,生生被砸到了后脑勺,一下子倒向门边,又被门扇反弹回来,这样就将脊背转到了吴刚那边。 已经习惯了打人的吴刚简直像个训练有素的打手一般,顺势一脚踹向安吉屁股,居然将她踢到了客厅这边,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地上,摔晕了过去! 眼见着自己女儿被打,躺在被窝里气得发晕的安吉父亲也忍无可忍,跳起来冲过去拉住了还要继续施暴的吴刚的衣襟,大声斥骂道:“你这个恶棍,你居然敢这么打安吉!” 可是吴刚一翻手拧住了安吉父亲的胳膊,还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让安吉父亲喘不上起来!倒在地上的安吉眼看着父亲要吃亏,不顾一切地爬起来,趔趔趄趄地冲过去抓住了吴刚的胳膊,可是她没有力气掰开吴刚粗壮有力的手臂,只能求他:“吴刚你松手!你怎么敢对老人动手!” 吴刚不松手,安吉父亲眼看着自己被吴刚捏着脖子无法挣开,也撕住了吴刚的衣襟,翁婿俩就这样瞪着对方僵持着。安吉在迷糊与眩晕中一眼瞥见茶几上放着的空酒瓶,就手抓了起来,本预想恨恨地砸向吴刚,好一报他打自己又抓捏父亲的仇恨,可又怕失手打死打伤了吴刚,被人家反咬一口说父女俩合起来打了他,反倒说不清,但是又拆不开互相牵扯的吴刚和父亲,就将酒瓶一边砸向吴刚的胳膊,一边叫嚷:“吴刚你松手!你这畜生,老爹多少岁的人了,你怎么敢这样对待他?你不怕他的其他儿女们不饶你吗?” 酒后的吴刚虽然失了心智,红着眼抓着不放手,但是安吉那一酒瓶下去他也吃疼了,就放了手,进了卧室去穿外套。 安吉赶紧掰开了父亲抓着他衣领的手,将气得呼呼直喘粗气的父亲扶到了沙发上坐下。可是脾气火爆的父亲活了七十余年哪里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他从沙发上站起,走向电话机,就拨通了自己小女儿的电话,呼哧带喘地说:“你们过来一趟,吴刚这个狗杂种打了安吉不算,还打了我!我今天就要他进公安局呆着去!” 本来就病着的安吉,刚刚又被吴刚在后脑勺砸了一拳又踢了一脚,摔在地上又磕的生疼,此时虽然站了起来,可是头晕眼花地站立不稳,迷糊着眼睛听着父亲给自己妹妹打了电话又打了110报警,无法阻拦也无法思维,只好昏沉沉的坐在了沙发上... ... 第493章 警察带走了吴刚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陷于半昏迷状态的安吉,可是她站不起来,无法去开门,只是看着父亲走过去开了门。 来的是安慧丈夫、安吉妹夫于文明,他满脸疑惑地走进来,看到气得脸色发青不停哆嗦的老丈人脖子和胸膛上被掐红的痕迹,有点不明所以地问吴刚:“姐夫你们这是怎么了?到底是谁打了谁?大大身上的伤哪来的?” 吴刚只是低着头扫地,并不回答于文明的话,脸上有羞愧也有掩饰的笑意。 安吉努力地抬起头,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吴刚装模作样的样子和于文明惊愕的脸,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吴刚,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这个畜生,半夜不睡喝了酒,居然打我不算还打老爸!” 此时的安吉父亲气得浑身依旧哆嗦不停,一张脸青紫中透着灰白,他张着因生气和暴怒而吞咽困难的嘴,指着若无其事般扫地的吴刚,努力发出声音:“这个畜生,好好的将你姐打了!你姐都病的起不来床!” 老实而木讷的于文明,看了眼在那里扫地的吴刚,问:“姐夫,那半夜三更地又怎么了嘛?好好地打什么架?” 吴刚却放下扫把,给于文明倒水,并颠倒黑白说:“你也来评个理,他们爷父俩一起打我... ...” 安吉一听吴刚信口雌黄,气得顾不了自己本来就病着的身体又被吴刚打了一拳、踹了一脚后更加头晕目眩的,忽地坐起来冲向吴刚并抓住他的胳膊骂道:“吴刚你这狗杂种!你打了人还敢胡说八道!你是喝了酒又不是吃了屎!” 吴刚却将胳膊轻轻一甩,就将安吉摔倒在地,依旧满脸淡然地说:“你看,你姐这个样子,经常在家无理取闹!我们能不吵架吗?” 安吉气得浑身颤栗、嘴唇哆嗦:“吴刚,你这畜生不得好死!” 吴刚却在那里冷笑:“你天天咒我不得好死,我还是活得好好的,你自己看看你的鬼样子!” 安吉一时间被气火攻心,一句话说不出来,恨不得自己能生出千钧之力,拿一把长刀将吴刚碎尸万段!但她也只能坐在那里瞪着吴刚,让目光变为刀剑向吴刚身上射去! 正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于文明走过去打开,进来的两个警察,他们简单地问了于文明一句:“是你们报的警吗?” 于文明有点诧异地看向安吉和老丈人,安吉父亲点点头,冲警察说:“你们来,你们给评评理!我这个女婿没工作,挣不来钱,养不起家,还动不动打我女儿!平常我看不见也就罢了,以为是普通的夫妻矛盾和吵架而已,结果今晚他当着我的面,对我女儿脑袋就是一拳,还一脚将她从卧室那里踢到了客厅这里!这不是要命吗?” 警察走进来,看看对他们满脸平静地迎接他们的吴刚,以及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目光呆滞的安吉,简单问了他们的名字和大概情况,并在一个本子上记录。吴刚语气非常平静地回答着,一点看不出前面那暴戾野蛮的样子,更看不出喝了酒后脚步不稳、言语混乱的样子。 可是被吴刚的拳头打晕的安吉,又被吴刚如此的伪装气得更加无语,她挣扎着回答后,他们只是安慰了一句不气得不停打颤的安吉父亲,让于文明带着安吉和父亲去医院看看,就带走了吴刚。 此时安慧给于文明打来了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吴刚那个狗日的,真的打了我爹?” 于文明简短地回答一句:“再一时说不清,可能是喝醉了吧。” 安慧在电话那头大骂:“你给三姐那个贱货说清楚,这次她要是再不把吴刚那个下三滥吃软饭的赶出门,我们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于文明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再不要胡说了,我带大大去医院看看。他的脖子和肚子上都破了皮。” 电话那头的安慧还在骂什么,于文明已经挂了电话,从卧室里拿过来老人的外套给他穿上,看看安吉,问:“你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我看你嘴都是紫的,是不是伤到了哪里?” 安吉垂着眼睛,摇摇头:“我不要紧,你带老爹去看看,我还要在家看着豆豆,他醒来害怕呢。” 于文明便扶着佝偻着腰的老丈人走了,安吉在沙发上坐了半天,被打后一直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 过了很久,安吉家的门再次被敲响,一直围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的安吉心下担心地吴刚那个暴徒来了,心下害怕,迟迟不敢去开门,可是门外是安慧的声音响起:“你开门!我看你把吴刚这个畜生藏到哪里了?” 安吉知道安慧来者不善,但也只能挣扎着站起来去开门。 安慧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本来漂亮的五官在暴怒之下都扭曲了,她面目狰狞地蹬着表情呆滞的安吉问:“你把吴刚那个狗杂种藏哪里了?他是哪里的野狗投胎转世的?那个无赖流氓把你这脑子缺氧的傻子骗到手不算,经常打,你是死猪记吃不记打,可是居然把七八十岁的老人都下得了手,他眼睛里还有我们这些人吗?你让他出来,我揪着他去派出所让他们看看,这个吃软饭的畜生是个啥东西!” 安吉低声说:“警察已经把他带走了。老爹怎么样了?” 安慧更加怒火冲天,厉声道:“还能怎么样?老爹气得抖个不停,一张嘴干得石灰窑一样!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身上还有那么多抓伤!看来吴刚这个狗杂种下了死手!”安慧一边骂,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她不停地打着嗝,看起来真是气坏了。 安吉此时有点恢复神志,将当时的情况简单做了描述:“我最近一直病着,都爬不起来了,今晚吃了饭早早睡了,都不知道啥时候吴刚回来的!我半夜醒来不见人,客厅里的灯却开得通明,听得老爹睡的房子有人说话,我就过去看,结果吴刚就在那里逼逼叨叨地跟老爹说啥,我听他说的那些话不是人说的,就过去拉他出来跟我说,结果他把我一拳打出来,屁股上又踹了一脚,将我踹到客厅里摔倒,我晕的爬不起来!但是迷迷糊糊地听见他们抓扯起来了,我就硬撑着起来挡,可是我没力气,他们又谁也不松手,我就拿酒瓶子砸了吴刚的胳膊,他才松开!” 安吉挣扎着说完,感觉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慧却说:“你为啥不拿瓶子抽头给吴刚那个狗杂种的驴头打烂?把那个牲口打死都不过分!你和娃娃还彻底解放了!” 安吉用轻的蚊子一样的声音说:“我也想打死他,可是我病得没力气... ...再说打死了,我还要坐牢,娃娃怎么办?” 安慧骂道:“你都快被他打死了,你还想那么多!你放心打死他,你去坐牢,你的娃娃我管!说白了,你还是舍不得那个流氓!”她一边骂一边不停地打着嗝,难受得自己用手去抓脖子拍胸部。 安吉一时间无话可说了,心里也明白是自己的盲目无知和善良软弱让吴刚这个畜生一次次将自己欺负惯了,就盼这次警察能给他点教训才好。 安慧在房间里转了一拳,看到客房里还有父亲的本子和笔等东西,就装到兜里,给安吉留下一句话:“我给你说三姐,这次你要是将吴刚这个畜生轻易放过,别怪我们不饶你!”说完就拍门走了! 第494章 逼安吉离婚 次日早,在被打的晕眩和愤怒中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的安吉被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铃声吵醒,她挣扎着从枕头下摸出小灵通手机,刚接通,就被电话那头穿来的辱骂声吓了一跳:“你在干嘛?老子被吴刚那个流氓无赖下三滥打了,一晚上在医院输液,气得睡不着,安慧也被气得一个劲打嗝,你倒还在家睡着?” 安吉听着一贯强势泼悍的安琳破口大骂的声音,耳朵边就像被电钻钻着,又像在她心脏里安装了一个绞肉机,不光将她的耳朵吵得生疼,也将她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脏搅成了肉酱。 她无声地听着安琳的辱骂,等她骂完了,合上手机,慢慢地伸出手,摸到了后脑勺上被吴刚打了一拳的地方,鼓起了一个大包,生疼生疼的,而被他踹了一脚的屁股也肿痛不堪,导致她起床都有点痛苦。但她还是挣扎着翻身起来努力穿好衣服,因为她想到昨夜被吴刚推搡撕扯着弄出几处伤痕的父亲,被于文明送去医院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看妹妹安慧气成那个样子,她就知道自己如果今天不去看望一下,她的姐妹们说不定会打上门。 其实她内心里反倒盼着她那些姐妹们能上门来跟吴刚清算一下,甚至美美地将他打上一顿,最好是打得他也晕头转向爬不起来!就像他多少次打她那样!可是她心里明白,凭她姐妹们的秉性,她们最多在她面前称口舌之利,将她骂的狗血喷头,却对吴刚做不了什么,尤其是一贯泼辣刁钻的安琳,充其量也就是骂些脏话过过嘴瘾,将虚伪的吴刚也伤不着分毫! 可是如今她也没办法了,毕竟父亲是被她瞎了眼嫁的这个流氓男人气坏的,她也不能回避。 就在安吉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安欣的电话来了,一开口也是对安吉一顿辱骂,完了说让她上来她家,父亲输了一晚上液体,现在到了她家里,他有话要对安吉说。 安吉知道这次吴刚的行为不光让自己家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彻底捅破了大家对他失望透顶却极力掩饰的那层窗户纸。他们肯定是要逼着自己跟吴刚离婚了,是时候结束了,对于吴刚这样的禽兽,安吉已经仁至义尽了。 等安吉出了卧室门,才发现被警察带走后一夜未归的吴刚居然不知啥时候回来了,并开了洗衣机,将安吉父亲用过的那些被子床单丢进了洗衣机在洗,脸上是一夜安睡的安然和淡定。 安吉恼怒地站在当地僵住了,质问他:“你啥时候回来的?警察居然没多拘留你几天?” 吴刚却面带得意的笑容冷哼一声:“拘留?你们爷父俩合起来打我,该拘留谁还不一定呢。我在他们的值班室反倒还睡好了啊!” 安吉一看他打了人,不但没有一点歉意,居然还这样嘚瑟,气得嘴唇哆嗦地说:“到底是谁打人,你自己不知道吗?当了畜生打了长辈,还信口雌黄黑白颠倒了?” 吴刚看也没看安吉:“不信你看,警察把我问都再不问。” 安吉懒得跟他再说什么,穿了衣服就去安欣家。 一路上去,安吉也遇到熟人打招呼,可是她僵着脸,一个都不理,径直沿着街道走上去。到了安欣家铺面里面的临时卧室里,安欣夫妇和妹妹安慧围坐在满脸沧桑的父亲身边,满脸对父亲的心痛和对安吉的嫌弃。 安吉站在父亲床边,头脑里晕乎乎的,顾不上回答安欣夫妇的质问,只是看着胡子拉碴、好像一下老了好多岁的父亲,只说出了一句:“爸,对不起!”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父亲也哭了起来,拉着安吉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摸着她的头,悲声说:“你们也别怪她了,这丫头太可怜了!看那个畜生打人的动作,一定是经常把安吉打惯了!是个人都招架不住啊!” 安欣和安慧都瞪着充满怒火的眼睛,用鄙视的目光看了看行尸走肉一般的安吉。安慧没说话,但安欣却小声说:“打死活该!比瓜瓜犟着不听,嫁上那个王变讨吃,叫他全家打!”一扭身就出去了。 安吉虽然头脑昏昏沉沉的,但清晰听见了安欣的话,她满心悲凉,将头依靠着父亲裹着被子坐着的腿,眼泪继续不停地流着,她已经不是为吴刚打了自己而哭,而是后悔自己将无辜的父亲拉进了这个罪恶和耻辱的旋涡,跟着自己受到如此侮辱,自己却毫无报仇雪恨的办法! 安慧看安吉灵魂出窍的样子,也不好多说,只是说:“我就问你三姐,那个畜生多少次打你,你怎么不记仇?他比本事没有,靠你养着,还一次次这么对待你,你怎么就离不开他?到底是因为被那个流氓威胁了,还是什么原因?” 安吉沉声说:“为了给豆豆一个完整的家。” 安慧一听更是火冒三丈:“给豆豆一个完整的家?这多少年你一个人拉着孩子,还着账,那个畜生却不养家不管孩子,自己逍遥在外,有钱了花天酒地,没钱了蛆虫一样缩在家里靠你养,你同事同学面前不觉得丢人吗?这些年他除了带给你耻辱和伤害,再给你带来了啥?豆豆从小到大他管过几天?你坐月子他妈妈死了,你一个人鬼一样吃不上喝不上,他管你了吗?要不是老妈带病去伺候,你们娘俩还活着吗?他老子病了你伺候着,他们一家兄弟不光不感恩,却天天打你骂你逼着你分家,寒冬腊月的将你们撵出来,吴刚那个窝囊废像狗一样跟着你,你为啥不乘机甩掉他?现在好容易有了单位分的房子,也是你一个人出的钱吧?他出了几个钱,你还让那条狗跟进来享福!老爹偶然去住一下居然就被他打了出来!” 安吉被安慧一句句一针见血的话语扎在心上,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事确实太离谱太伤人心了!也难怪他们对她充满了鄙夷和恼恨。 安吉听着身边的姐妹们和父亲在一起说这说那的,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后来是安慧哭着求她:“三姐,原来我就见过那个畜生怎么对你的,可是就想不通你怎么就不离婚,还以为你贱得很离不开他!这次通过他打父亲这件事,我们才看清了他的嘴脸,那个流氓不亏出身那个牲口之家,跟吴德那个强奸犯一脉相承,又坏又有手段,凭你一个人确实甩不掉他!这次借这个机会你下决心甩了他吧!我们给你撑腰!就算是为了父亲,把那个野兽撵出去,不然老爹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我们求你了!” 安吉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渐渐地听不见什么,只感到父亲粗糙修长的手掌抚着她的脑门,发出呜呜的哭声,温热的眼泪一串串掉在她脸上... ... 第495章 做手术来逃避家人的谴责 最后,身体极度虚弱的安吉回到家,她看到一脸惊愕和同情的儿子趴在茶几上吃蛋炒饭,面前的电视开着,播放着动画片。吴刚却在厨房里给自己下面,看见安吉进来,端了碗走过来,面色平静地问:“吃不吃?” 可是安吉不想去看吴刚这个无耻流氓的嘴脸,也懒得跟他说话,她找到自己身份证和银行卡,又简单拿了几件衣物和梳洗工具,装到一个包里,准备出门。 吴刚却将她拦了下来,对她说:“我错了不行吗?你说怎么办,我去给老爹认错行不行?” 安吉正眼也不看地推开他,提了包出门,径直去了医院,找到之前给她看过妇科的那两位女医生,向她们咨询自己体内隐藏好久的那个疾病可不可以做手术解决?医生的答案是肯定的,并且说按照她例假结束的时间,现在正是做手术的最佳时机。于是安吉艰难地下定了决心,被安排住进了病房准备做手术。 接下来的时间,安吉拿着医院开具的住院证明去不远处的单位办了请假手续,两位女医生以及其他几位隔壁科室的医生,因为之前几年安吉经常来找她们看病的缘故,还有一个是安吉同事丁梅的嫂子,她们也认识安吉这个据说很有才却经常被无业游民还家暴的丈夫虐待和打伤的不幸女人,看到安吉神思恍惚的样子,知道她这次又是被吴刚那个渣男伤了,就都在工作的间隙,找她聊天,满含同情地安慰和开导安吉。 尤其是有个眼科的漂亮女医生,要比安吉年长十来岁,可是长得很漂亮,一张脸非常精致,穿着打扮又很时尚,听安吉说到吴刚之前和他兄弟们对安吉的欺负,以及现在对她无端的猜忌、对她的无理找茬和殴打,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也被前夫猜忌和暴打的不幸经历,抱着脑袋哭了起来,说:“怎么我们女人这么命苦?偏偏嫁上这种畜生男人?你不能干吧,生活过不好,你能干了吧,他说你强势了,不管家了!他条件这么差,你都不嫌弃他嫁上了,不就图的感情好吗?可是他拿啥给你的?你这又带孩子又上班的,本来就够辛苦了,他不但不同情,还这样对你!” 安吉想起传闻中这名女医生年轻时的漂亮能干和风流多情,也听过她和前夫离婚后又通过网络征婚找了一个比她小十来岁的外地帅哥,在这里给那男的开了一家保健品店,两人还邀约她的同事领导和亲戚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搞得有点满城风雨的味道,不过大家私下的议论里全是对她的羡慕和敬佩。因为这名女医生是个技术高超的眼科医生,她业务能力很强,人也长得漂亮,说话行事雷厉风行,可惜之前嫁错了人,经常被身为中学教师的前夫暴打,也是历经风雨才换来彩虹。 安吉在等着做手术的那几天其实也接到了安欣和安慧等人的电话,无一例外地对她进行辱骂,说她怎么不管父亲了?这么几天了,不赶快把吴刚那个畜生撵出去给父亲出气,反而躲起来了吗? 安吉无言以对,只好将电话关机,等医生做完手术,就一直躺在病床上,不去想家里发生的那些事,不去想吴刚对她的恶行造成的伤害,只想先把身上的病治好再说。至于父亲,她知道心里虽然有气,但是那几天他知道自己本来就生着病需要治疗,那天也看亲自看到了被吴刚暴打后神思恍惚的样子,他对自己的心痛应该超过了自己被吴刚撕扯殴打的愤怒,再说有其他几个女儿的照顾,他身体上没有大碍,也应该可以原谅自己的不管不问吧。 可是吴刚不知怎么的知道了安吉住院的事,打不通安吉的电话,居然就将电话打到了丁梅嫂子的手机上。丁梅嫂子本来在楼下化验科上班的,之前因为丁梅和肥仔的缘故也认识吴刚,所以跟安吉无法联系,就一遍遍给丁梅嫂子打电话,发信息,让她把电话给安吉接听。 可是安吉一听他的声音,想起他野兽一样暴戾的行径,就将电话挂了,给丁梅嫂子,让她别理吴刚。可是吴刚一遍遍打过来,搅扰得丁梅嫂子无法工作,干脆将自己的电话机放到了安吉床头,令安吉不得不接听。 电话里的吴刚似乎有了悔改和认错的决心,他说那天确实怪自己心情不好喝醉了酒,心里对安吉以前做的事情耿耿于怀,那天就想跟安吉父亲诉诉苦,谁知她父亲却一个劲向着他自己女儿说话,还说自己没本事,自己没防住便推了他... ... 安吉气急了,控制不住地骂道:“你这个畜生,你那是推了他吗?他身上的那些抓伤哪来的?我的头上也被你打了一个大包,你这畜生也没防住吗?” 吴刚讷讷地说:“那你多少天不让我碰,我以为你有了别的男人... ...” 安吉一听更是恼火:“你这头野驴!你不知道我最近一直病着吗?乳腺增生,肿成个皮球,疼得我自己都碰不成!红外线治疗中又冻感冒,晕的起不了床,接着来例假十多天不走,血流成那样!你怎么不闻不问,还尽想着干那点牲口事?” 吴刚说:“那我一个男人,二十多天你不让碰,我又不能去外面找... ...” “你个狗杂种不愧是流氓强奸犯的哥哥!一家子牲口!我这一身的病不都是拜你所赐吗?要不是你在我坐月子时乱整、来例假时乱整、做完人流乱整,我能得这么严重的妇科病吗?我现在需要做手术,你这驴就不要再打扰我了!你想外面找你就去找,反正你挣的钱又不给我花,你去嫖就是了!”安吉气得歇斯底里地骂道,觉得身下汩汩地流出液体来,她知道自己刚刚做完手术的身体又被气得流血了。 可是吴刚居然嘻嘻笑了:“那我来医院照顾你,做好了我们好好过,我保证你不缓好我不碰你!” 安吉快气晕了,她想到自己那一段时间确实因为生病冷落了吴刚,又加上为了报复吴刚对自己兄弟和弟媳打了她那件事上对他们的包庇,以及对自己的辱骂给她带来的耻辱和伤害,就干脆用出轨的方式来报复他,还故意将那次邂逅添油加醋地写进日记本,还有意无意地让吴刚看到,对吴刚的质疑还坦然承认,声称自己那样做就是为了报复他!当她看到吴刚被气歪了的嘴脸时,她心头是有一点的快感的,可是事后她是真的后悔了,内心不断地谴责自己,嘴上却不承认自己的错,所以导致了吴刚对自己那段时间的冷遇,以及那晚的酒醉找茬导致的打人事件。 第496章 发现吴刚和苟慧珍的私情 有一段时间安吉觉得吴刚有点奇怪,虽然听说他经常回县城,但是在家呆的时间很少,甚至晚上都不住家里,但是第二天他却依旧在县上某些单位跑着办事,安吉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以为他不过是来回在跑,也就不去过问,懒得关心。自己也在高原夏天的安逸舒适中专心于工作。 可是哪料到那个本来无限美好的夏天却是她人生中又一个凄冷的开始,一切缘起于她利用儿子放假的日子回娘家那次。 那是个周末,安吉好容易等到儿子考完期末考试,能将他安顿在妹妹店里,借着帮她照顾孩子还能混一碗饭吃,她就坐上了回娘家小山村的车。车行半路,在座位上摇晃着犯迷糊的她被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叫醒:“唉,你干嘛去?” 安吉睁开眼,却看到她身旁不知何时坐的一个短头发黑红脸膛的女人,却是自己高中同学蔡芳芳,她不禁有点惊讶地问了一声:“你啥时候上来的?” 蔡芳芳说:“我早就上来了,不过我刚开始坐在后面的,刚刚觉得有点晕车,就换到前面来了,你一上车我就见了的。” 安吉高兴地问:“那你见了我怎么不叫一声啊,我可没看见你!” 蔡芳芳用揶揄的口气说:“那你大学生干部再牛着,能见我吗?” 安吉笑了一下:“看你说的啥话!你要去哪里啊?” 蔡芳芳嘴里胡乱应付道:“我就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安吉笑说:“真的呀?那我回娘家,你也去吗?” 蔡芳芳说:“去呢!你娘家在哪里?” 安吉说了自己娘家所在的村子,再次问蔡芳芳:“你说实话吧,你要去哪里?” 蔡芳芳才认真说了,她要去哪里哪里,差不多是这趟车的终点站。安吉奇怪地说:“你去那里干嘛?没有亲戚吧?” 蔡芳芳说:“我听说那边有个大夫很出名,我去看个病。” 安吉想想好像那里还真有个民间赤脚医生确实很出名,就顿悟地点点头,不再多说。 坐了一阵,蔡芳芳突然问:“哎,我说你们和吴德一家和好了吗?” 安吉一听,惊讶地说:“没有啊,怎么会?那两个牲口干了那么坏的事,我至今恨不得杀了他们!” 蔡芳芳说:“啊,那我听说最近苟慧珍他们几个去省城考试都是你们吴刚接待的,还请他们吃火锅,我都奇怪,早些时间不是听说他们俩打了你,还闹到公安局去了吗?怎么吴刚不但不生气,还车拉着苟慧珍去学校报名,她还住在了吴刚那里。我以为你们和好了呢。” 安吉这才想起这个蔡芳芳不但是她的高中同学,还是苟慧珍那个坏女人的同事,她们平时关系应该是不错的,自己还傻傻地跟她说笑! 安吉想到这里,心灵似乎遭到了重击,但还是脸上笑着问:“你怎么知道的?” 蔡芳芳说:“我问了苟慧珍呀,因为他们一起去的好几个人呢,结果别人当天夜里都回来了,就苟慧珍没回来,我问她住哪里了,她说住到吴德二哥那里了。我说你们那年不是打了吴德嫂子吗,他哥不生气?结果苟慧珍说,‘他生什么气、那个女人打了白打了,她闹到派出所,警察把我们叫去,都是吴德二哥跑来跑去说情放了的!她住院花的钱都是吴德二哥出的!她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呢,其实白白挨了一顿打!吴德二哥对我们还好的很!他去石川沟里办事,路过都会拉着我和孩子去玩的!要是周末的话,我们回家都是他来接的!不过瞒着那个女人而已!’我都惊讶坏了,你们吴刚可真行啊!自己老婆被打了,他还没事人一样!我也以为你原谅他们了,原来是蒙在鼓里啊!” 安吉彻底懵了,脑袋里昏昏沉沉地,都不知道怎么下的车! 她像个白痴一样迷迷糊糊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翻江倒海般闪现着那年被那个长一张地包天的嘴、一张黄色的扁脸、一头染成黄毛的头发、走路内八字的脚、瘦小却充满力量的的疯狗弟媳苟慧珍和肥硕的吴德压着自己殴打的镜头,自己被打后伤痕累累躺在医院无人理睬的镜头,被吴刚各种辱骂的镜头,那个野狗贱女人被吴刚车载着到处兜风的镜头,甚至脑补着那个母狗腆着脸在吴刚面前媚笑、在吴刚给她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房间里睡觉的镜头... ... 走进门的安吉看到在院子里忙活的父亲和母亲,依旧在那里习惯性地拌嘴,她顾不上在乎他们的行为,只是简单地打了招呼,就进房间放下她买来的肉和菜,因为母亲在自家院子里种了不少菜,目前长得正旺,所以安吉只是买了这里种不了的辣椒、西红柿和茄子,以及一些调料。 安吉神情恍惚地坐在炕沿边,脑子里一片混沌,她想掩饰自己的心情,可是进门给她烧茶的母亲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端倪,问:“怎了?你脸色不对,是不是又和吴刚吵架了?” 安吉摇头否认了,母亲不信:“那你脸色咋这么难看?莫不是路上和人吵架了?”母亲太知道自己这个最为老实的女儿了,她平时少言寡语,有什么心事总是埋在心里,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连给自己娘家人流泪诉苦的意识都没有。 安吉目光呆滞,但还是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妈,你知道吗?吴刚那个畜生私下里向着吴德一家畜生也就罢了,还和苟慧珍那个母狗勾搭在一起,经常车拉着她和那个狗杂种出去玩不算,还去吴刚在省城那边的房子住!” 安吉母亲惊呆了:“啊,这个锅里吃锅里拉的畜生!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我就说你这傻丫头,看不出他们私下里关系好得很!就你为了吴刚那个杂怂男人,和自己的姐妹们合不来!” 安吉想到吴刚吴德合谋欺负自己的一幕幕,身体由不得颤栗起来:“这一窝杂种畜生,我恨不得宰了他们!” 母亲说:“你也别太生气了,吴刚那个人心思重的很,我就怕你再吃亏,为了孩子还是凑合吧!就算他和弟媳妇有什么,你没当场抓下,也当什么也没发生!” 安吉深深吸口气,忍下内心的煎熬和耻辱,准备和母亲坐晚饭。于是,母亲和面她炒菜,一切好像都波澜不惊似的。 可是毕竟安吉心里有事,她时不时发呆,干活也丢三落四的,炒菜时忘了放油,直接将肉丢进了锅里,直到肉粘到锅底拨拉不动了,她才意识到,赶紧拿起油壶倒了进去,好容易炒好菜了,准备下面时,她又忘了母亲提来的开水,直接将冷水填进了锅里,甚至往炉子里加柴时,她居然直接将劈柴丢进了正在煮面的锅里! 安吉母亲忙活中看出女儿的心不在焉和胡乱操作,起初还耐心纠正她的行为,后来干脆不让她干了:“我看你这丫头气得脑子不对了!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吧!在那里睡一阵,我做熟了你吃就行了!” 安吉在母亲责备的声音中惊醒过来,转身躺在炕的一侧睡下了,其实她哪里能睡得着? 第497章 安吉气疯了 安吉母亲忙活中看出女儿的心不在焉和胡乱操作,起初还耐心纠正她的行为,后来干脆不让她干了:“我看你这丫头气得脑子不对了!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吧!在那里睡一阵,我做熟了你吃就行了!” 安吉在母亲责备的声音中惊醒过来,转身躺在炕的一侧睡下了,其实她哪里能睡得着? 吃饭了,安吉从母亲手里端过碗,无滋无味的吃着,完全没吃出柴火灶做出的猪肉面片应有的香味。 吃完饭,她没有主动去洗锅,而是告诉母亲:“我上山看看去,我听说咱家后山那些地都退耕还林种了树,我看看成什么样了。” 母亲答应了,只叮嘱一句:“早点回来,不要进树林,小心有蛇。” 安吉沿着熟悉的山路走向山后那些田地,那时候高不可攀的山峰现在已经变得平坦,她小时候要走老半天才能走上来的山路现在却三步两步就上来了,田地里的庄稼葳蕤茂盛,可是地里的粮食却是别人种的。要知道,这是她从童年到青年一直拔草喂驴、铲草喂猪、后来又骑着骡子边放牧边看书的田地,因为父母已老无力耕种而以极低的价格包给了别人,再也不属于她,不属于他们家了,安吉想在曾经劳作的田地里重温青春与梦想都不可能了。她只好又往山后的树林走去,那些自己无数次在劳作之余走进去采摘草莓和坡攀的树林,现在已经长满了各种各样能活的树木,可是以前那些美丽的风景却怎么变得灰暗无比了?那些曾经吸引了自己童年的青年的目光、离开后许多次进入过自己无数的梦境、为此还写了很多诗词散文去回忆、去讴歌的花草树木,现在怎么没有了颜色和光泽?她想走进去,又怕走进去,怕蛇咬了她,更怕自己一念之下会用脖子里的纱巾自挂东南枝,这就便宜了吴刚那个畜生,更便宜了苟慧珍那个母狗,更是便宜了吴德那个流氓! 她想从这里找到平静的念头已经不能实现了,她的丈夫,那个博爱的好男人... ...他口口声声为她和儿子铺成的位于省城租赁房里的大床,她很少去睡,儿子也很少去,因为平时她要上班,儿子要上学,他们没时间去,每逢周末,他要回家,他们娘俩也没机会去;到了假期,她的工作性质依旧不允许她去,按说在家里圈了一学期的儿子就可以去了,可是他很快地回来,很不高兴地告诉她:“我爸爸让我早点回来,说吴德叔叔的儿子要去玩!我说那他来了我们一起玩,可是他说我会和那小子打架!哼!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再说在我爸爸的房子里,他凭什么不听我的,凭什么要和我这个哥哥打架?”本来从儿子说的这些话就能看出端倪,可是她为什么忽略了?难道那张大床其实就是吴刚设给苟慧珍那个野母狗的?他不让自己和儿子去省城,就是为了方便苟慧珍那个母狗带孩子去他那里住?那吴德呢?他知道这事吗?对了,蔡芳芳好像说到,有一个学期吴德是请了假去青海倒卖虫草的,难不成他不在家的时候,吴刚经常回到县城,就是在苟慧珍家住宿的?他在替吴德那个流氓照顾他的妻儿的,顺便也就和苟慧珍睡了?他们的儿子还小,根本不知道喜欢他超过喜欢他堂哥的二伯父住在他家的含义! 而苟慧珍那个不要脸的野母狗,居然仗着自己是吴德老婆的关系,欺负了安吉不算,还充分利用了吴刚对吴德的兄弟情,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哄乖了吴刚那个没有原则和志气的下三滥老好人,在吴德不在的日子里,不光经常来去他们公司在她上班那个乡镇开办的实验基地游玩,还到吴刚在省城的房里去住,谁知道他们背着自己和吴刚干了多少好事?说不定就连吴德的那个肥头肿脸的儿子,也是吴刚的种呢!不然吴刚怎么格外喜爱?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安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她跟着吴刚这个养不起家的无业游民受够了屈辱,吃够了苦头,现在终于等他有点出息了,自己还在别人面前觉得终于扬眉吐气,可是他所有的成功和出息却是给别人准备的!苟慧珍那个贱货,以前她得意地宣称她男人有出息,完全不为所嫁的吴德是个流氓强奸犯而羞耻,还耻笑自己嫁了个无能的吴刚被吴德一家兄弟欺负,现在看到吴刚有了利用价值,她居然就腆着脸扑上去了,她一边哄着吴德那个社会渣滓占了本属于吴刚和安吉的房子,一边又哄着无脑的吴刚,她在吴刚吴德兄弟俩之间左右逢源着,是怎么做到不羞耻不恶心的? 她躺在本该是吴刚老婆孩子才有资格睡的床上,是怎么心安理得地睡着觉的?难不成她睡在吴刚的被窝里,见了女人就疯狂的吴刚却能忍住了不和她苟且一番,而去别处睡的?要知道他的收入比苟慧珍少得多,他平素也舍不得给安吉母子花的钱,却舍得为了给苟慧珍省钱而自己去花钱住店?还不是他们两个狗男女偷情睡在了一起! 而这一切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吴刚到了省城之后,还是之前?是安吉前去要账、苟慧珍吴德夫妻放肆地打了她之前,还是之后?吴刚跳上窜下地包庇他们时,吴刚是出于兄弟之情,还是因为和苟慧珍有了私情的缘故?安吉都蒙在鼓里,所以这些年来,安吉所有吃过的苦受过的罪,甚至蒙受的耻辱,都是吴刚在那里推波助澜添砖加瓦,所以她的恨她的怒,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原来她安吉压根在吴刚吴德眼里一文不值,在苟慧珍眼里更是一个笑话!那个死不要脸的野母狗连同情都不会同情她! 安吉在黄昏时的山顶上从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头,又从那个山头的高坡上飞奔而下,再继续走向另一个更高的山头!火红的夕阳刺得她双泪长流!山顶的风呼呼地吹着她的头发,让她脸上的泪水结成了干涸的两条痕迹,她的身上也越来越冷,可是她不知道停下来! 太阳在离西面的山峰从两尺高变成一尺高,再从一尺高变为几寸高,然后忽然一跳就不见了,安吉的眼睛看不见脚下的路了,她才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草丛里,久久地看着昏暗中的天边... ... 父亲的呼唤惊醒了她,原来是吃饭时去村里邻居家借东西的父亲回来后不见安吉,以为安吉早早去睡了, 听母亲一说才知道安吉受了很大的委屈,他们本来等待着女儿回来后再好好开导一下她的,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安吉父母也开始担心了,母亲就打发百事不管的父亲来山上找她了,他们也怕女儿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安吉默默地跟在父亲身后下了山,对父亲简短的劝慰不置一词,她已经心死了,她只有一个念头,这次回去,一定要吴刚给个说法,不然她就跟吴刚那个可恶的渣男和苟慧珍那个母狗同归于尽! 至于孩子怎么办,她完全不想了,谁让他有吴刚那个渣男父亲,谁让他生在出了吴德这个流氓强健犯的家庭里! 第498章 找个人倾诉 安吉一夜没睡。她什么都没想,又什么都想了。 第二天一早安吉在父亲陪伴下上山采蘑菇,走到山背面,太阳很热,蘑菇很少,安吉觉得很累,无心无绪的。中午时分,安吉催着父亲回来,吃了午饭,陪着母亲睡了一阵才去坐车,其实他哪里睡得着?她只是觉得身心俱疲。 等车到下午四点,安吉才坐上了一辆便车,到了镇上的岔路口,等到一辆高速大巴车,安吉跑上去,隔着窗口和司机商量车费,到县城需要十元,但是上了车,卖票的小伙子却非要她支付十五元,安吉当然不答应。结果那个小伙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缺德药,居然十分张狂地威胁安吉,安吉心里憋着气,也气不打一处来,俩人就吵起来。那个司机也出尔反尔地不吱声了,边上几个等着发车的人也起哄让安吉下车,安吉更是气急败坏。结果那个小伙子一把撕住了安吉,就要将安吉拉下车,还打了安吉几拳,安吉气疯了,一口咬住了那个小伙子胳膊,那个小伙子一轮胳膊,于是被安吉咬着的那块皮便卷起来了。 最后,安吉被他们几个人一起推下了车,摔在了路边的沟渠里,栽了一下,弄了一身的土,幸亏她的包一直在自己手里。车临开走时,她抬起头忙忙地看了一眼车尾,并记住了车号,她想打电话投诉,可是想想自己刚才也咬伤了那个小伙子,想到后果,她又后怕了,便收住了准备拨号的手。 老半天,安吉神思恍惚地坐在路边,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发现自己真的成了吴刚口里的泼妇,可是这不是被他逼的吗?想起卖票小子的那个野蛮样子,她依然气的呼呼的!但是想想自己也是心里窝着火,可能也是她的情绪败坏,影响了车上的人吧,安吉只能忍气吞声了。总而言之,她就是个人人欺负的人啊! 安吉一直坐在乌鞘岭最高出的公路边上发着呆,错过了好几趟车。天渐渐地黑了,山顶的风变得大起来,安吉身上打着哆嗦,但是她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办。最后是一辆大巴停在了安吉身边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叫她上车,安吉行尸走肉般上了车,冲那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人感激地笑了一下,给了她十元钱车费,那女人将她安顿在靠前的一个座位上,也许是她看出了安吉遭受了什么打击,她用关切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就再不说话了。 安吉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回家。她要尽快回到儿子身边去,他是他今生唯一的依靠和安慰。 回到家,却是侄女他们一大帮人正准备出去吃饭,安吉叫回了他们。他们许是看出了安吉的不对劲,便问她怎么了?安吉难以自控地告诉了他们发生的一切。他们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天真可爱的侄儿铁蛋睁着聪明的大眼睛一个劲地问:“谁呀?谁欺负了姨妈?” 而安吉儿子豆豆却大哭起来,因为安吉在讲述当中,在他的身上模拟了当年自己被吴德苟慧珍夫妇暴打的情景。 他们简单安慰了安吉几句就出去吃饭了,安吉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直到天黑透,一口饭也没吃,她已经不知道饥饿的滋味了。 给勉强算得上朋友的徐济成妹徐莹莹发短信,也给吴刚发,因为电话打不通。“吴刚,我知道了一切,我需要你的解释,就现在,不然我找能管你的人。我不想活了,也不让那婊子活。”却发现发错了,重发一次。错发给徐莹莹的却回了过来:“嫂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两个人又吵了?怎么把信息发给我了?” 安吉只好顺水推舟:“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知道曾经和他(你丈夫)的嫂子争吵甚至打过她,你会和他哥私下里往来并乘他嫂子不在住在他家吗?” 徐莹莹难以置信地回复:“怎么会这样?小吴哥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她有理由不信,因为在外面人的心目中,惯会装逼的吴刚从来都是一副正派的谦谦君子的形象。天下再没有他那样会伪装的人了,可是安吉就有幸遇到了。 “你认为他是哪样的人?有目击者见证过他在外领着别的女人开房,而那个贱人也对人说我是傻逼,他们把我打伤我男人都不管我,对他们反倒更好了,她经常坐着他的车去玩的话。” 徐莹莹还在质疑:“别听外人说,你自己要心里有底。先别淘气,没意思,一旦证实了再跟他闹。” 而吴刚的回复很简单,避重就轻,因为他不知道安吉说的意思。他背着安吉做的“好事”太多了,他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抓住了什么把柄,情有可原。 吴刚回说:“我们要集中精力搞好经济建设,其他的我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好自为之吧。我在甘南,回来后要打要骂随你便。” 安吉心如死灰:“不必了,我们离婚让他们去乐去庆祝吧,从此我们成为陌路,我被他们欺辱也就够了,不想再被你们合伙欺骗。” 安吉忍不住打电话给殷红说了,殷红说:“你还计较这些?男人本身就不是玩意。别把他当人就是了,理都不理,要冷静,把自己气坏不值得,上来我家喧。”安吉拒绝了。 吴刚没有再回应。而安吉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只能给章书发一条:“我需要你指点迷津。” 章书很快回过电话来:“你怎么了?过来我家说话。”安吉想拒绝却拒绝不了。到章书家时已经九点了,正好她丈夫出差了,安吉就将车上发生的的那一幕说了,章书指出:“怪不得你头发很乱。”拿过一把梳子让她对着镜子去梳头发。安吉才看到自己的头顶被抓出了一股,可是她回家那么久,自己的侄子侄女都没有告诉她。 当夜侄子侄女不回家,安吉便住在了章书家里,两人一夜没睡,聊到天明。安吉想到吴刚的背叛和欺凌,由不得地将自己过往的情感故事全部倾诉给了章书,包括对吴刚的爱与恨,与曹铭的合离... ... 章书猜测她将自己的初夜给了曹铭,安吉一口否认:“不是.. ...”可是不很坚决。说真的她也有点奇怪,想起她和曹铭在一起也似乎有过那样的事情,但是怎么没见红?安吉回忆到自己童年生活的艰辛、少年的劳苦,以及貌似安静的背后有别人看不见的调皮好动,章书认为是她不小心的运动过量导致了身体的撕裂,安吉也有点认可了。 章书说到自己的初恋,他们的肢体接触,她新婚之夜的疼痛难忍,她丈夫感动的眼泪,他们后来的生活,丈夫对她的体贴... ... 安吉似乎明白了,自己对吴刚的痴情为何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也许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把处女之身给他,可是安吉是多么无辜啊!她觉得自己只要将一腔痴情给他,就是草木也会动情,谁料在吴刚这里确实觉得自己捡了便宜又吃了亏! 所以,这么多年对她一次次受伤害他才无动于衷,她疼痛生病他也置若罔闻,甚至肆无忌惮地和苟慧珍那个母狗合起来欺辱自己.. .... 第499章 一夜畅谈 安吉终于明白了,她对他忠贞不二的爱根本不值啊!为了报复他做的那些事对自己的伤害,她做的那些红杏出墙的事她一直觉得对他问心有愧,现在却觉得根本无足轻重了!他没钱时啃噬自己,有钱时嫖娼狎妓、寻欢作乐、乐不思蜀,他何曾在乎过自己的感受?他对她的轻视和侮辱,如果她计较就是小心眼,所以她尽量装作大度,可是现在,安吉终于明白了!放下吧,自己的幸福之梦! 半夜有刹那的迷糊,但很快被章书叫醒,继续聊下去。意识迷乱中,安吉坦诚了自己那次报复性的出轨行为,章书不信:“你在编小说吧?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会那样放纵自己的。” “我说的是真的。我那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痛!我还写成了小说,专门让他看见!我的目的很明确,也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但是并没有惩戒他的效果,反倒把我父亲卷进去生了好大的一肚子气,弄得不可收拾!”安吉干脆豁出去了。 “我还是不信。那你时候后悔了没有?”章书直接凌乱了。 “没有后悔。我只是大哭了一场,吓得那个人以为自己做错了,跪在床上求我原谅!可他后来打电话给我,想继续那种关系,可我明白告诉他不可能有下一次了,我爱我的丈夫,那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他对我的伤害和不仁不义!他说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我也说不可能,从此没有了联系。” “是不是那个... ...老板?如果是他,我理解并接受,因为他看上去值得你那样。”章书猜测道。 安吉摇头:“不是他,我跟他只是一般朋友,只不过跟他倾诉了一下彼此的痛苦,被吴刚发现后弄得他也很尴尬。我也就跟他再无联系。” 章书又猜了几个,安吉一连否定:“你别猜了,你不认识的,我也忘了他的样子和联系方式,他不在本地。” 章书不言了,安吉也变得无语。 天已经亮了,安吉终于心平气和了,可是心脏部位非常难受,上厕所发现自己下体流着黑色的血,安吉的妇科病看来又气犯了,可安吉还要上班去。 单位上安吉装作云淡风轻,可是他间或的发呆和叹息让边上的人看出了端倪,关切地问起来,说她脸色特别难看,是不是两口子又吵架了? 安吉只好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可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和痛恨,她们有的叹息安吉的不值,有的感慨吴刚的无耻,怪他没有理智,没有脑子也不会拒绝,但都只说他是老实、面情软,傻乎乎上了那个坏女人的当,他早就该想到这是迟早会让安吉知道,放给谁都会气死的。 快中午下班时,吴刚打来电话,东拉西扯地说了些废话,安吉忍着没爆发,但冷淡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中午饭,安吉几乎没吃几口。因为儿子已经用牛奶填饱了肚子,她做了炒菜馍馍逼着儿子吃了几口。安吉自己则难以下咽,只好倒了,然后洗了碗筷。 儿子要下楼打羽毛球,安吉让他先下去,自己打个电话就下来。 拨通了吴刚电话,他说他在青海部队服役的同学温禄从湖北过来出差,跟他见了面,他刚送走他。说温禄请他们一家去玩。 安吉冷笑:“那你去呗,你带上你小老婆和小儿子过去。” 吴刚骂道:“你胡滋滋什么?一天吃饱了撑的!” 安吉忍不住爆发:“你还有脸说?你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吴刚还想搪塞,安吉一语中的:“苟慧珍那婊子去你那里干什么?你们怎么见面的?” 吴刚振振有词:“人家一个学校的五六个人一起来的,我们能干什么?不就住了一晚上吗?何工也在的,不信你问他!” 安吉破口大骂,难以自控地拍着桌子:“你这个畜生!以前你耷拉着头,看他们欺负我不算,现在合起伙来欺负我!你没有钱时,被他们撵出来,让我跟孩子都无家可归,谁帮你度过那些岁月的?现在看我们过好了,他们追着屁股跑,那个婊子怎么歧视你的你忘了我可没忘!那个流氓强奸犯和母狗将我打成那样你不记恨可以,可是我这辈子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你现在有条件了,那个母狗主动送上门,你收容到自己房里,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吗?你还要这个家吗?” 吴刚那头居然还无理争三分,说他们并没有在一起住,还让贺工给他证明,贺老头接过电话说:“吴嫂子不要生气,人家毕竟是兄弟嘛!住了就住了,人之常情!” 安吉愤愤道:“要死他兄弟去住了我也不说什么,可是那个贱货母狗凭什么带别人去住?她跟吴刚什么关系?对,明面上是他弟媳妇,可你知道吗他们背着我干了什么?她怎么有脸去找他?他还有胆子接受那个贱货,是不是成心想气死我?”由不得将吴德他们对自己做的一切对他说了,并问他:“加入你家弟媳妇和你弟弟合起来打了你家嫂子,你会放过他们吗?你会背着嫂子和你弟媳妇来往吗?嫂子听说了你们私下的事情不生气吗?” 贺老头说:“你说的那种事不可能发生的吧,不过也不要紧的,已经过去了,就忘了吧。” 安吉更加气急败坏:“可他们在那件事上一点都没有给我出气!事后他们也没有对我有丝毫的歉意!我怎么可能原谅?吴刚明明知道我见不得那个贱货和他来往,他还背着我将那个母狗领到自己房里去住,据说平时也背着我来往,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贺老头说:“那我们转街时遇到了,一起走了走天也黑了,就让他们住下了,吴刚的床也宽着,住就住了呗,吴刚是和我睡的,又没有和她睡。” 安吉追问:“你们怎么遇上的?省城那么大,他们怎么就那么巧遇到了?你们又不是开旅店的,她们工资怎么高,为什么不去住酒店?” 贺老头还在替吴刚辩解,安吉已经气得拍起了桌子:“你不用为他辩护,你和他住了不过两年,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年,我总比你了解他吧?我知道他们当着你的面肯定没有做什么,但是你不在的时候呢,你能保证她没有去找过他?他们没有私下里鬼混过?已经到了这么明目张胆的份上了,你让我不要计较?我本来身体就有病,都是这些年被他们气的!现在好不容易好些了,这两天又被气得流血了!我死了也好,他正好去养那个母狗贱货!让他们兄弟俩一起养!”安吉都被气得语无伦次了。 吴刚接过电话大骂道:“那是公司给我租的房子,凭什么你来管?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 安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单位给你住的房子是给你开旅店的还是招妓的?你让那个婊子住,是把我放到哪里了?你背着我勾搭也就罢了,我睁只眼闭只眼,还领到房子里住,你的床那么大,那你另外支的那张床又是用来做什么的?是不是专门让那个小杂种睡的?” 吴刚还想说什么,可是安吉早气得挂了机。 第500章 和吴琴大吵一架 安吉一个劲的发着抖,她那时候真的想杀人了,这些狗男女,尤其是她嫁的这个“善良仁慈、宽宏大量、无所不容”的畜生,他披着一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皮,却干了多少伤害她的事!她恨自己那些年看他走投无路时怎么不狠下心来离婚,他一次次地家暴她,她一次次地原谅他,可是一次次退缩,退到自己都无路可走,无处容身的地步,退到自己在他眼里一文不值的地步!而他借用着她全盘管了孩子管了家的空闲,安逸地享受着后顾无忧的福利,在县城各单位领导圈子里乃至省城行业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不但利用自己的同学圈子朋友圈子提拔他的杂种弟弟鸡犬升天,还将那个母狗弟媳也扶上了天! 而她安吉和儿子算什么?他的房间,从去年就重新支了床,可安吉上个月才带着孩子去第一次住,他还为安吉和儿子花掉了他二三百元钱不高兴,安吉只当是他舍不得花钱的缘故,可是现在才知道他只是舍不得给自己和儿子花钱!到省城公司几年了,按说他同学给的工资不低,可是他几乎从来不给安吉给家庭开支,就连家里的水电暖费他也从来不交,座机电话也是两个人和儿子之间互相联系用的,可他也从来不交话费。安吉原来还想他省一点就省一点吧,毕竟两个人有共同的儿子,以后要上大学、买婚房,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可现在看来他省下来就是给母狗和她的小杂种花的,不然他怎么舍得请母狗和她的五六个同事吃火锅?在场的还有别人,他们是怎么堂而皇之坐一起吃吃喝喝的?而且去年,据说他那个强健犯弟弟吴德请了半年假去青海销酒,他还经常往母狗单位跑,肯定就是利用这段时间跟她搞一起了!要不是计划生育管得严,说不定那个母狗都生下他的野种了呢! 安吉暗恨自己太傻了,一门心思不想知道他后面那些畜生的事,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信息也屏蔽了!她还以为吴刚经常去吴德家那边,吴德也是在家的,兄弟俩就算再怎么背着她联系紧密,也不算苟且,谁料却是吴刚在吴德不在家的时候替他照顾他的黄脸狗婆娘去了! 错错错!当初就不该让吴刚这个中山狼扔掉好好地店铺到省城去的!更不该明知道他们明来暗往还忍气吞声的!那几年他们一家三口挣扎在贫困线上时,谁来帮过他们一把?是他的禽兽兄弟吗?是他的哥们朋友吗?没有,一个都没有!现在他们挺过了最艰难的还债岁月,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这些畜生就腆着脸贴上来了,可是吴刚这个记吃不记打的贱骨头居然一下子倒在他们怀里承欢去了!蒙在鼓里的只有安吉一个人! 儿子在楼下按门铃催安吉下去打球,安吉告诉她自己不想下去了,让他随便找个人一起玩。安吉气得心里发黑,一遍遍默默呐喊着:“苍天开眼啊!救救我这个被盲目的爱情迷住双眼、被畜生男人的谎言蒙蔽、一次次被欺辱、一次次被伤害而难以自救的可怜女人!” 儿子上楼了,满脸愠怒地躺在沙发上,还想看电视,被安吉揪进了被窝,待他睡去后,安吉上厕所,发现下体流着褐色黑色的血!她想起大夫说过这是子宫肌瘤的征兆,她的头大了,再想到她这几年时而极度压抑时而爆发的难以自制的表现,她知道她正像医生说的她可能患上了抑郁症的说法,而吴刚也说过她有精神问题,还说要带她去省城看心理医生,可也仅仅是说说而已,从来没有具体行动。 其实安吉不能不病,第一个孩子的夭亡后吴刚的袖手旁观她的孤独无助、没有规律的夫妻生活、没有感情交流的日常生活,吴刚的一次次背叛和欺骗... ...可是这一次安吉决定不想自己一个人承受了,她得告诉吴刚,但是转念又一想,还是自己先抽个时间去看看医生怎么说吧。 安吉在各种矛盾纠结之下给吴刚那个个头矮小的小姐姐吴琴打了个电话,忍不住讲了吴刚的所作所为,可是吴琴却说她小题大做,事情都过去几年了,她安吉还这样抓住不放,是不是要纠缠到死?以后还不得跟苟慧珍妯娌俩个一起进吴家的坟墓? 安吉说自己可不想进他家的坟,宁可死到外头去,尤其不会和那个母狗埋一起! 吴琴却幡然动怒道:“你一个知识分子家可不要开口闭口母狗母狗的,那你是什么?” 安吉气恨交加,由不得大骂:“你说我是什么?我要不是脑子有病,可至于会嫁给你兄弟吴刚这个草包窝囊废,自己得不到他的珍惜不说 ,还被你的强奸犯流氓小兄弟欺负!” 吴琴那头也在叨叨叨替替自己兄弟辩白不止,两个人同时说个不停,都不是你说我听了,而是一起吵起来。 吴琴最后说:“实在不行你们离了吧,吴刚配不上你。” 安吉冷笑:“你们还知道他配不上我呀?十年前合起来欺骗我的时候你们没有摸摸自己良心吗?害得我嫁了他吃够了苦头,现在他有出息了,有的是女人跟他,弟媳妇都送到门上了,你们巴不得我离了,给他另娶吧?我为他和娘家兄弟姐妹闹翻,他可好,对自己兄弟的恶行放任也就算了,还把弟媳妇领到房子去了!你们这一家是人么?大伯子勾搭弟媳妇是你们家的优良传统吗?” 吴琴还在那里翻脸叱骂,安吉也回了一句:“我忘了你也那个家里出来的人,你家也有大伯子,你也背着嫂子去找大伯子吗?” 吴琴刚要骂,安吉已经挂了电话! 半夜无眠,安吉忽然又想自己应该死了好吧!这个世界上,吴刚爱的女人太多,不仅仅是她一个,而她爱的除了父母、儿子和他还有谁?可是自己所嫁非人,这些年给父母的养育之恩什么报答?至于儿子,现在对自己有感情和物质上的依赖,毕竟以后会长大,又能给自己什么?吴刚呢,自己跟他吃糠咽菜的过了那些年,现在生活好了,他给自己带来了什么? 第501章 大病缠身 安吉半夜未睡,又很早地醒来,眼泪一个劲地流不停。多少年了,自从女儿夭亡、婆母骤死,让她泪流成河外,安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流过泪了。和吴刚的斗气、殴打,她眼里除了愤怒就是火气,从没有这样流过泪,但是安吉现在心里只有绝望,是灰暗到心里的那种绝望和麻木到灵魂的痛苦。 到起床时间了,本欲叫起来儿子一起去跑步,转移一下自己心灵的麻木和绝望,可是她的心脏很难受,头很晕,下面又不停地流着黑红色的液体,她无法起来做运动,只好躺着。 安吉告诉自己不能垮掉,不能中别人的圈套和奸计,于是等儿子走了以后,爬起来洗头。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憔悴,她告诉自己开心一点!可是努力半天挤不出一点笑容,只好借着洗头将头埋在水池里,再一次低泪如泉涌,忍不住哭出了声。安吉是真的伤心啊,她上辈子犯了什么错?要遭遇这样的丈夫,这样的人生?那天要是不回娘家就好了,就不会遇到蔡芳芳,就不会听到那件事!可是自己不知道并不能说就不存在,谁知道他们背着自己还要继续上演什么人间丑剧? 安吉不是嫉妒苟慧珍那个贱人得到了吴刚的垂青,而是愤恨吴刚作为自己的丈夫居然会将自己的仇人当做亲人,黑白不分,没有尊严也就罢了,还背着她去当那个贱货的舔狗!让她从内心里既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他!他自己没有意识也就罢了,还让她连带着被那个狗女人耻笑,他的房间他的被子都已经被那个贱狗的身体和气味玷污了,安吉决定再也不会走进吴刚那间房子一步,别说带孩子去睡了! 儿子豆豆听见安吉的哭声,跑过来安慰,安吉泪眼朦胧中看看儿子无辜而哀伤的眼神,想到可怜的他从小到大少人关心少人疼,尤其没有得到过吴刚这个所谓父亲的关爱和照顾,反而跟着被欺辱的母亲忍饥挨饿、担惊受怕的,想想真是造孽啊! 这一天安吉憔悴的神色和虚弱的身体,被几个关系好的女同事看在眼里,由不得关心地问询,安吉说自己身体流血,同事董梅家中公公和老公都是医生,自己也颇有生活经验,她建议安吉早点去医院妇科看看,说不定就是子宫肌瘤,那种病就是容易生气,且容易癌变,可不要拖大了! 安吉自己认为是长期的抑郁和生气导致精神方面出了问题,身体方面倒不要紧。 董梅笑着规劝她:“主要是你自己想不开的缘故!有些事想开了没有啥,为那点屁事别折磨自己了!”安吉点点头,也想说服自己敞开胸怀,可是又做不到。 下午跑了几个单位,干了该干的工作,打印了工作总结交上去,处理完这些,她也准备去找个医生看看了。 安吉知道自己两方面都出了问题,与他失恋后的痛苦、订婚后的失望、结婚前后的变故、女儿夭亡后他的漠视、婆母骤死后自己的孤苦无助,都让她的精神世界一度出现低空高压,她其实早就患上了抑郁症,可是那时候没有人知道这个词,她的病非但没有得到及时的诊治,还被认为是脾气不好的缘故,既未得到来自吴刚及家人的理解、重视和安慰,相反是借机欺辱和坑害,也没有得到娘家这边的呵护和关爱,被自己的姐姐们各种歧视侮辱和揭短,甚至各种辱骂更加重了病情。后来他们分居两地的日子,她一个人独挑生活的大梁艰难前行,而吴刚不在家的时候无力帮衬,在家的时候和他兄弟们沆瀣一气,不能不让安吉歇斯底里,精神出于高压崩溃的边缘!她的身体也在一次次怀孕、生产得不到好的照料、又做了多次流产手术,更不被吴刚重视,还在她月经和流产术后强行行房,给她的身体留下了不可逆的伤害!多方面的原因导致他不管患上了卵巢囊肿、子宫肌瘤、子宫内膜炎、盆腔炎、乳腺增生等多种疾病,还有因长期失眠、焦虑、生气患上了心肌缺血等,都是因吴刚而起,可是吴刚管过吗? 想到这些,安吉就不由悔恨万分,都是自己当初的认人不清导致自己掉入情感的陷阱,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才身患疾病啊!现在甚至被动地伤害到孩子! 早上十点多,吴刚发信息说:“如果离婚的话,你准备提啥条件?我陪不住了。昨天左斌带我去医院看眼睛,可能要使命,十年来你痛苦我辛酸,我们好聚好散吧!” 安吉看他居然还矫情上了,由不得冷笑,又觉得无限凄凉地回复:“我没有条件,我死了一切归你,你有许多亲人,而我只有儿子,他是最让我割舍不下的所有。” 吴刚后来又打电话,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安吉只是淡淡回应,完全没有了跟他吵架的兴致和愿望。 吴刚也就无奈地挂了电话。 中午时,吴刚打电话到座机上,安吉让儿子去接,儿子不接,安吉骂了一顿他才不情不愿地接了,对吴刚那头的问话爱答不理的。接完电话,坐在安吉身边的沙发上哭了:“你们两个搞冷战,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再这样下去,我在同学朋友面前多自卑?都抬不起头来!” 豆豆哭的很伤心,让本来就情绪不好的安吉也忍不住掉下泪来,由不得抱着他,娘俩一起哭。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亲人的照顾和关心,伴着妈妈度过了多少个白天黑夜,从两三岁开始就经常被安吉锁在家里,一个人忍受了多少孤寂和恐惧!好不容易长大了点,懂事乖巧的他,又见证了自己妈妈被叔叔婶婶一家欺凌和殴打,自己体弱多病,又得不到父母亲齐心合力的照顾和治疗,只有在自己觉得非常不适的时候,才会一遍遍要求安吉带他去检查,小小年纪将满腹心事埋在心里!他还那么小,他的承受力能有多大? 第502章 孩子摔伤了 也许吴刚是为了弥补对孩子的亏欠,给他买了一辆儿童自行车,可是他跟安吉还是堵着气,也不愿意陪着孩子去学骑车,孩子便叫了安吉去陪他学练。 安吉只教了一个中午,孩子还没有学会,安吉就被安欣以看望母亲为由,叫到了她家,处理娘家那些永远纠缠不清的琐事,安吉为防止孩子偷骑,只好将自行车锁到了地下室,还警告了吴刚一声就走了,谁料下午她还在安欣家接受安欣夫妻的批判和母亲听信谗言的责备时,就接到了吴刚的电话,口气很凶地责问她在哪里?怎么不管孩子? 安吉一听他居高临下责备自己的口气,啪地挂断了电话,再打过来她就干脆不接了。谁料吴刚又将电话打到了安欣店里的座机上,说是孩子摔伤了,让安吉赶紧带些钱到医院来。 侄女婷婷接了电话并将电话内容转达给了安吉,也劝父母放过安吉让她去管孩子,可是安欣哪里肯依?反倒认为是吴刚为了不让安吉认娘家而使的调虎离山之计,继续对着安吉各种逼逼叨叨的辱骂,就是不让安吉离开她家。 安吉本来已经被他们攻击了一个下午了,头疼欲裂却逃跑不了,听到孩子摔伤的消息,也觉得这么严肃的问题,不会有诈,就急着要去医院,可是她出门时并没有带一分钱在身上,由不得还得跟安欣他们借点才好去。 但是安欣夫妻异口同声一顿鞭笞,说吴刚干啥都要安吉付钱,绝对是自己想看病没钱了,才编出来孩子摔伤的由头,让安吉不要轻易相信!并再次逼着安吉做决定,跟吴刚离婚,好给受辱的自己和娘家人出气! 他们的女儿婷婷一惯温柔和善,思路清晰,觉得就算吴刚再怎么骗着花三姨的钱,也不至于编出孩子摔伤的理由,就让安吉赶快去医院看看,万一真的有事别给耽误了!看安欣两口子白着眼睛毫不松口,就拉着安吉赶紧出门,说三姨你赶紧去吧,不要被我爸爸妈妈这两人影响和左右了,万一孩子有事呢? 安吉本来也和吴刚闹着别扭不想去见他,可是被关在安欣那里一下午,受够了劈头盖脸的侮辱谩骂和挑唆,也是找到了逃出去的借口,也担心孩子真有问题,就急忙去了。 到了医院急诊室没见孩子,打电话给吴刚,才知道他们正在ct室等着缴费拍片呢,安吉急忙过去,一看孩子头上真的摔了个大包,小脸刮白,晕晕乎乎地站在地上,医生正在填表准备做检查,一问吴刚说是别的大院的孩子骑着车子捎着孩子给摔了。 安吉急了,斥责吴刚:“孩子还不会骑车,我走的时候都将车子锁了起来,你既然取出来了,他骑车你为啥不给看着点?” 吴刚却黑了脸:“他活该!我不让他骑他偏要骑!” 安吉未及说话,医生催了:“你们赶快去缴费,我这里等着拍片呢!” 安吉只好将婷婷出门时塞给她的钱给了吴刚,让他去缴费,自己先将孩子抱到了ct室里等吴刚拿过来缴费单据才开始拍片。 拍片时孩子都是摇摇欲坠的,安吉紧张地扶着孩子拍完了片子,万般心焦地等着出片。 孩子豆豆却哇地一口吐到了地上,晕乎乎地眼看着就倒在了地上,安吉急忙将他抱到了边上一把椅子上坐着,让吴刚找扫把清扫污秽。 吴刚却骂道:“别让他坐!让他自己下来扫!” 安吉一看孩子脑袋歪着没了动静,嘴唇青白呼吸微弱的样子,显然已经晕过去了,便急忙摇晃着孩子叫他名字,医生急忙制止:“孩子脑袋都摔了个大包,你还这么摇晃啊?赶快抱去急诊室抢救!” 安吉忙又给抱了起来,吴刚却骂道:“让他自己走!” 安吉气得瞪了吴刚一眼,骂道:“你瞎了吗?孩子头上摔一个大包,晕成这样,他能走吗?” 此时的医生看不下去了:“你们俩先救孩子行不行?你们看孩子都昏厥了!” 此时的安吉顾不了吴刚继续撒野,一使劲将孩子抱了起来,一口气到了急诊室,给急诊医生说了大概情况,医生开了液体让安吉赶快去取了药去输上,吴刚则去取了片子。一看之下,安吉脑袋轰的一声就有点晕了,原来拍片出来的结果是孩子脑袋里居然有两大块不对称的积水,而且面积很大,中间部位还有块阴影,疑似囊肿!医生还说积水可不是摔下的,有可能是先天性的,输完液需要去大医院确诊一下,另外还要做核磁共振才能看出来是不是有颅内出血! 此时的吴刚才有点像受到了惊吓,表情有点珍重起来,可依旧跟安吉黑着脸不说话。安吉也顾不上跟他计较了,守着输液的孩子,眼里溢满了眼泪,心里揪痛得呼吸困难,她不知道好好的孩子怎么了,就算他被邻居家骑车的孩子摔了,脑袋上的包是才摔的,可是,脑积水哪来的?怎么就是先天性呢?而且那个疑似肿瘤的东西,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安吉想到孩子因为没人领,总是一个人玩,虽然父母家人帮着领过一段时间,也好不到哪里,从小到大都摔过有数的七八次了,而居然一次也没有给他做过检查,有次甚至摔得脑门充血都紫了,可是她忙着去上班,就让吴刚带着去医院拍个片的,但晚上回来一问,吴刚居然说领着到门口那个诊所让那个河南耳聋眼花的老中医看了说没事!结果气得安吉大骂他一顿,终究还是没有去医院看看!这么多的疏忽大意,也是没有尽早发现他先天性疾病的原因啊! 安吉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悔恨自己嫁错了人,入错了门,让无辜的孩子投生到这样的家庭里,遭遇吴刚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导致他受了多少无人陪伴无人照管的罪,现在又遭遇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好在孩子在输了液体之后不久醒了过来,吃了一点安吉从医院灶上买的稀饭,慢慢地能够说话,看吴刚出去了,他才偷着告诉安吉:那个邻院里比他大了几岁的叫朵元的哥哥,骗着他偷了地下室钥匙打开了门,他几个将自行车扛了出来,在他们宽敞的院子里骑着玩。后来那个哥哥让自己骑到后面疯狂地转圈,他吓得大喊大叫让他停下,可是人家不听,没多久他就被甩晕了,一下子摔了下来,老半天爬不起来,那个男孩却跑了,其他同院的小孩子就将他扶了起来,可是他甩晕了走不了路,他们给他竖个指头问他,他都看不清楚答错了,他们就将他扶到了家里,可是他一路走一路吐,好不容易上了楼,又吐了,他爸爸还打了他,后来看他晕的不行,他才将他送往医院,他晕的走不动,他爸爸还拿着棍子赶着他走... ... 第503章 找找家长 安吉听在耳里,气在心里,看孩子依旧苍白的小脸和脑袋上的大包,简直要疯了,可是她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发火,害怕再次吓到孩子,就抱着他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我的宝贝,妈妈不该将你放在家里!明知道那个畜生靠不住,我还想有他看着你就没事!谁知道... ...可是你明明不会骑车的,你为什么不让你爸爸帮你学骑?” 孩子弱弱地说:“可是你们吵了架,他丧着个脸也不理我,我怕我一说他又骂我... ...”完了,孩子担心地问,“妈妈,我怎么了?我听医生说我脑袋里有个啥,我不会死吧?”原来他昏迷中还是听见了医生的话。 安吉一听急忙安慰他:“你不会有事的,你就是摔晕了,输了液脑袋上的包就好了,很快就没事了!” “可是我听见医生说我脑袋里有个啥是先天性的,好像要做手术... ...脑袋上做手术,我可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安吉抱紧了孩子,眼里不停地流着泪,嘴里还在说:“没事的啊,我的宝贝!我们去大医院看看,吃些药就好了,你不用做手术的!” 孩子也哭了,母子俩的泪一起流个不停,可是这一幕被走进来的吴刚看到了,厉声骂道:“安吉你畜生吗人?对这么小的孩子说什么?他能懂吗?你是不是故意吓唬他的?” 安吉闻言,气得收住泪,厉声说:“吴刚你这个畜生我还没跟你算账,我说了孩子不会骑车,你不要给钥匙你怎么不听?他骑车你怎么不看着?孩子摔成了这样,你还怪我?你是吃屎的吗?” 吴刚气歪了嘴,铁青着脸,忍着气说:“医生说了还要去大医院看看有没有颅内出血,你就在这里逼逼叨叨跟孩子说些没用的就行了吗?” 安吉一想也是,顾不得再跟吴刚废话,看看孩子的液体也输完了,孩子的状态也有所转好,就叫来护士拔了针,将孩子抱到了医生那里问情况,结果医生的一席话让她的心瞬间掉入了冰窟。 医生说:从ct片上看,孩子头上的包主要是摔成了颅脑损伤造成的,有脑震荡后遗症是一定的,不过现在看不出有没有内出血,还需要观察,可是最大的问题是他脑子里有两块不对称的脑积水,这可不是摔伤后短时间造成的,恐怕是先天性疾病,也就是说生下来就有。问安吉孩子出生时是不是难产?安吉心痛不已地告诉医生:自己孩子出生时恰好婆婆去世,家里没有人照顾她,就提前预约了两名妇产科医生到家里接生,本来预产期还有七八天,可是婆婆死了,她受了刺激,早产了,那天她羊水先破,可是疼了一夜孩子依旧生不出来,医生不得已打了几针催产针,最后借助人力按压,到第二天早上才在医生按压下生下来的,孩子出生时哭声很弱,后来因为没人照顾,娘俩身体都很差,孩子从小到大更是摔过很多次,但一次都没有检查过,所以一直没发现孩子脑袋有病的... ... 医生叹口气说:按说现在的父母生的少,对孩子照顾的就比较尽心,可你们在城里工作,孩子摔了多少次,居然一次都没查过,这就有点问题了!也就是这积水到底什么时候长在他脑袋里的你们也不知道呗!不过按照医学原理,这病大多跟刚出生时的状态有关,也不排除后天多次摔伤形成的,可能刚开始不大的积水慢慢地积累起来了!最关键的是,他的脑袋里好像还有个阴影,拍的片子看不清楚是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有出血点,建议你们还是去省城做个核磁共振,那个看得清楚,省城大医院的医生医术自然也高,他们能给出比较精确的结论。不要在这里耽搁了,明天一早你们就去挂号。 安吉听着这些,心痛如绞,吴刚则为了避免让孩子听到更多,早就躲出去了,只剩下安吉呆呆地坐在医生面前,忘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还是医生提醒她:“赶快领着孩子先回去吃点饭,赶紧给他吃药,完了明天一早就去省城看,别耽搁了,今晚注意观察,如果孩子有昏厥、抽搐等症状,要连夜送医院。” 安吉才如梦初醒地站起来向医生道谢,出门缴费取药,找到吴刚和孩子回家。走在路上,她抱着孩子,心里犹如万箭穿心,可是面上不能流露,云淡风轻问孩子想吃什么? 孩子说想吃肉和汉堡,安吉急忙答应着,就去不远处一个汉堡店里买了汉堡,然后又去肉铺子买了肉,回家做给孩子吃。 此时的她,满心里再也无暇顾忌吴刚的卑鄙行径和可恶嘴脸了,只有儿子是她唯一的牵挂,她必须要尽快救儿子于水火之中,她已经将孩子这埋藏在身体里的隐患耽搁了七八年了,千万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只盼今晚安然无恙,明天到省医院顺利挂号,然后查不出什么大毛病!甚至确诊县医院的检查是误诊! 给孩子吃饱睡下后,安吉才跟吴刚商量:“孩子无论查出什么病,他头上的包总是那个大孩子骑车摔的,我们也要找他们家长问问,要他们承担一点责任的。” 吴刚未置可否,安吉还是拉着他去了隔壁院子里,从别的几个孩子的嘴里问到了情况,确定就是那个孩子骑着车疯狂转圈才摔伤了自己儿子的,然后他们又打听到那个孩子的家,就上去敲门了。结果开门的是个女孩,说是那个孩子的姐姐,安吉简单说了情况后进了门,那孩子也在,看到他们后有点心虚地缩在一边,鬼鬼祟祟的看着他们。 但是他们家长不在,说是上班去了,安吉便让那个女孩打电话给家长,那个显然已经上了高中的女孩在电话里说:“你们儿子闯了祸,人家家长上门了,你们管不管?” 不知道那边说了啥,那女孩挂了电话对安吉他们说:“我爸在乡镇上回不来,我们在单位上,等他们回了问清楚了再说吧。我一个学生也干不了什么,就不留你们了,你们请便吧。” 安吉和吴刚一看如此,也就不好说什么,就跟女孩问了她爸爸的电话就告别出来了。 吴刚还幸灾乐祸地说:“我就说,小孩子玩着摔的,你找大人做什么?人家轻了无非就是推三阻四,重了还会骂你。还不是白白讨气受!” 安吉一看吴刚这窝囊废草包的嘴脸又犯了,怒斥道:“我就说要你这窝囊废干嘛呢?原来就是跟我唱对台戏的!小孩子是无辜的,摔伤了人不负责任,大人是监护人,能逃得了关系?你家孩子要是把人家孩子摔了,你看人家大人不找你!” 吴刚臊红了脸,嘴上依旧不饶:“那我看,你放着孩子的病不管,能闹出什么来!” 安吉怒斥道:“要不是你在家待着吃屎,不管好孩子,他能摔着?” 吴刚伶牙俐齿地怼道:“大夫都说了是先天性疾病,你吃了屎赖到别人头上?” 安吉气急了,口不择言:“你没吃屎的话,先天性疾病能让孩子头上鼓个包吗?他今天都摔晕了,你居然还赶着他去医院!拍片室里孩子都吐成那样了,你还让他站着!最后孩子都晕过去了,你还不让我抱着去病房!你这黑心贼是狼转生投胎的吗?” 吴刚看吵不过她,黑着脸一甩手往前走了。剩下安吉在后面骂骂咧咧,更多是骂给自己听:“这个窝囊废耷拉头!我怎么眼瞎了找的这个吃屎的狗!别人面前没本事,充好人,就会跟我恶!这个狗杂种咋早点不死!” 第505章 太可怕了 安吉陪着孩子看那些病样的时候,吴刚刚开始还在边上陪着,但是全程黑着脸,后来听安吉给孩子讲那些,就忍无可忍了:“走!下去等着,你给孩子讲那些干什么?他能听懂吗?” 安吉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说:“他怎么不懂了?你觉得你儿子从小那么聪明的,他又听大夫说了,能瞒得住?还不如让他正确面对!” 吴刚说:“那你消停讲着,我出去转转!”说完便黑了脸下去了。 安吉想想这些东西毕竟是从死人脑子里抠出来的,就算对孩子说只是取出来的病灶,也毕竟不吉利,也就带着孩子下楼去看排队的情况,结果他们的检查排到下午一点了,只好先带着孩子去吃饭。 吴刚这畜在家舍不得花钱,但是在外面还是舍得吃好喝好,他带着安吉母子径直到了医院附近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一家店面不大里面却不小的川菜馆,熟练地跟服务员要过菜谱,就让安吉和孩子点菜。 嘴馋的孩子跟吴刚一样爱吃肉,更爱吃甜的,他点了不带辣子的炒牛肉和糖醋里脊,又要了秘方,将菜谱给了安吉,安吉看了半天,还是选了价格较低的两个素菜——酸辣白菜和醋溜土豆丝,这是她吃习惯了的最爱也是她心理能承受的价位,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节省的生活,也习惯了不花吴刚的钱,现在就算他愿意花,想到要给孩子看病要花大量的钱,她第一个还是想到了省,根本没指望吴刚会花更多的钱。 吴刚表情冷漠地拿过菜谱,又在娘俩点好的基础上加了一条鱼,终于将点好的菜单给了服务员,说让后厨快点上菜,并倒来了三杯水放三人面前。 等菜上来的间隙,吴刚才不满地小声责备安吉:“孩子的病都没查出来,你也真心大,还在那里看那些东西不走了!怎么,那些从死人身上取下来的东西好看的很吗?” 安吉淡然说:“那又怎样?反正都是人身上的组织!再说那些学医的人就不看了?有些人当了大夫还要天天对着活人动刀子呢!” 吴刚看看还在那里研究菜谱的孩子,恶狠狠瞪了安吉一眼,不说话了,安吉脑子里想起刚刚看过的那些标本,又想到孩子的病,突然想到县城医生说的孩子脑子里还可能有其他毛病的话,心里也一下子乱了,吃饭时就觉得食不甘味了。不过吴刚在下面踩了一下她的脚,暗示她:“你好好吃饭,不要给孩子给负担!” 安吉便立马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和孩子说笑着吃起来,并鼓励他多吃点。 进入核磁共振室时,孩子担心的抓紧了安吉的手,安吉也快快地捏了几下他的手,鼓励他说勇敢点!安吉看着孩子躺在那个滚筒一样的机器里,突然举起手冲着安吉比了个手势,倒把安吉吓了一跳,她以为孩子害怕了,就小声喊了声:“儿子别怕,你是最棒的!” 儿子放下手没有再动,静静地躺着,安吉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害怕不,也不知道他将面临着什么,心里非常地难受。 医生助理让安吉出了那个操作室,允许她隔着窗户往里看。 随着那张床的深入,机器转动起来,发出电影里飞船在太空中运行时那种响声,又像滚筒式全自动洗衣机转动一样,上面的机器好一阵转动后,才慢慢地“吐出”了儿子,随即检查室的门也打开了。 安吉赶紧走进去,扶起儿子,给他穿上鞋,将他搀下床走出来,给他穿了吴刚手里拿着的衣服,问他:“儿子你比那个手势什么意思?是不是害怕了?” 儿子却说:“不是。我是感觉自己坐上了宇宙飞船,觉得好爽呀!” 吴刚和安吉闻言,也笑了:“就是啊,咱儿子小小年纪还体验了一回坐宇宙飞船的感觉呢,别人哪有机会啊!”可是他们脸上都是难言的表情。 检查结果,还真是出乎意料,原来孩子不但是大面积脑积水,还有个鸡蛋大蛛网膜囊肿,正好在两颗眼球的后面正中间!这就给他以后的视力发展埋下了隐患,搞不好会压迫视神经导致失明! 但好的是暂时没看出来脑袋里有出血现象,也就是说摔伤只是导致了暂时的脑震荡和颅脑损伤,并没有造成出血,不然还真的做开颅手术抽血和止血了!不过医生说了,孩子的脑积水可以确定是先天性的,面积较大,却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的不对称形状,是不是跟后天多次的摔伤有关,还是跟那个囊肿有关?建议他们找专家会诊。可是那一周的专家会诊已经约不上了,只能等到下周再来。医生对脑积水和囊肿的病没有开药,说是没有药可以减少积水,不过鉴于孩子有路脑损伤的症候,他还是开了些止痛的,却不敢开活血的药,因为怕造成出血。 开了药出来,安吉只觉得自己脑袋上套了个大大的紧箍咒,又像在心上蒙了一层塑料袋,让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也喘不过气来,可是当着孩子的面,她还是装作长舒了一口气说:“幸亏没有大毛病,吃吃药就好了!” 可是做完核磁共振的孩子,明显地显得疲累,精神萎靡不振的,走路也有点走不动了,安吉知道孩子昨天刚刚摔了那么一下,还没得到缓解,又鞍马劳顿的没有得到好的休息,做那个核磁共振,虽然理论上说对人伤害很轻,但也不排除有辐射造成的伤害,身体肯定会不舒服,就赶紧催着吴刚找家酒店住下来,让孩子先休息一下,然后他们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等这家医院的会诊,还是另外找一家医院的专家看看? 他们找到附近一家宾馆办了登记住宿,让孩子先睡了,然后两人偷偷溜出来,在大厅里仔细查看检查单和拍的片子,片子上很醒目的那几坨黑色,让他们都感觉自己的脑袋也大了不少!可以想象这些年年幼的孩子顶着这么多水,怎么生活和学习的,可后来他摔倒过多次,他们居然连一次都没有给他做过拍片检查,根本就没有发现过!要是早一点发现的话,也不至于对他的照管那么粗疏,对他的行动那么放心了!现在怎么办?孩子还那么小,医生说脑积水可以开个小洞抽掉,手术风险不是太大,关键是还有那个鸡蛋大的蛛网膜囊肿!就算能做手术,可是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的?万一... ... 安吉不敢想下去了,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颤抖着,简直要断线了! 第504章 反咬一口 回到家里,安吉看孩子没醒,但睡着时却动不动抽搐一下,显然是摔伤后导致的,安吉心揪着,就盼着孩子会安然无恙。看看孩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比较安宁祥和,她又有点舒心了点,想起那个孩子的家长还没有找到,她决定起码让他们知道自己孩子闯的祸,看看他们的态度也好。于是就给那个女孩给的电话打了过去。 那头一个男声接了电话,不待安吉说话,他就开口了,但是口气很冲地说:“我们大人不在家,你们凭什么到家里吓唬我的孩子?我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饶不了你!” 安吉一听这人不但没有好好说话还反咬一口,也来了气:“你孩子把我孩子摔伤了,我们找你还错了?我们怎么吓唬你孩子了?你问你女儿我们说了一句严重点的话了吗?你孩子抢了我孩子的车骑了,我孩子头上摔个包,吐了好几次,还可能有别的毛病,需要配合检查,你可不能背着牛头不认账!” 那头的男人口气更加猖狂:“谁让你不管好自己孩子和车子?都是孩子们一起玩的,摔坏活该!我还要检查我孩子有啥毛病没,要是有毛病,你还要负责任!” 安吉一听这家伙丝毫不讲道理,气得张口结舌,半天才说一句:“我现在跟你不扯,等明天我去省城检查完再说!你看看你能不能逃得了责任!”完了就挂了电话,气得呼呼的!这狗东西简直是流氓,明明是自己的孩子骑车带着自家孩子造成事故的,自己没找他们讨公道呢,他们还先反咬上了! 可是吴刚却在一边幸灾乐祸的说:“我就说都是孩子们玩的,你找不到别人头上吧,你偏不听,让人家骂一顿活该!” 安吉看吴刚这吃里扒外的嘴脸,气得肚子都要炸了,反击道:“对,我就是活该,谁让我嫁个下三滥男人!你看看人家,护犊子护得多好!反过来要是我们孩子摔了人家孩子,凭人家男人的本事,现在早让你下跪道歉了!你还有脸在这里笑我!” 吴刚依旧冷笑:“我看你能闹出来个什么!你能从人家头上要上一毛赔钱的赔偿,我爬着走!” 安吉咬牙切齿说:“你本来就是个爬着走的狗,是我高看了你!” 孩子被他们的声音吵醒了,声音弱弱地喊着妈妈说:“妈妈,我头疼!我还要吐!”不待安吉过去,孩子一翻身就对着床下哇哇吐了一滩,将吃进去的那点稀饭都吐了出来。 安吉急了,匆忙跑过去,扶着孩子的头,看他吐完了,给他擦了嘴,又喂了点水,扶着他慢慢坐起来,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孩子晕晕乎乎的样子,挣扎着说:“我刚刚做梦就在坐过山车,一下从高处掉下来,吓醒了,就觉得头晕目眩的想吐了,幸亏我反应快,不然就吐到枕头上了,你又要洗了!” 安吉见孩子到了此时,还在替自己考虑洗枕头的事,心里又难过又痛,就说:“没事了,你是前面骑车吓着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枕头吐脏了没事,妈妈可以洗啊,你小时候拉粑粑到裤子上,床上,我还不是洗了?现在你病了,吐了就好了,别呛着才好!” 孩子浑身无力地说:“妈妈我还想睡,你陪着我吧,我怕我又做梦了,醒来没你害怕!你要是看我做梦的样子,就赶快叫醒我!” 安吉耐心地扶孩子躺好,为了防止他再次吐出来呛着,她将他的脑袋侧着睡,避开了摔伤的那个包,嘴边放了个毛巾,又在他的床边放了个倒上水的盆子,叮嘱他想吐就吐,千万别忍着,不然会呛到鼻子里,可疼了,要是呛到气管里更危险。 孩子听话地点点头,昏沉沉睡去。安吉守在边上,看着孩子瘦小的小脸,心里有无限的悲凉和痛楚,只恨自己人生支出的那个错,不但毁了自己的人生,也害了孩子的童年,可是她前段时间还坚决想用离婚来纠正,现在孩子摔伤了,又疑似有更严重的病在等着,她怎么能顾得上自己的感情和生活呢?还是先考虑孩子的病为重吧。至于吴刚,看他对孩子的病的态度,有没有更好的渠道去求医问药,毕竟省城这几年,他的资源要远远多于自己。尤其是如果确诊了脑积水,那可是个比较危险的病,如果需要做手术,要花大量的钱和精力,这不是安吉一个人能承受的住的。而自己的娘家那些人,不但帮不了她,只能添乱。后来的一切证实了安吉的猜测是正确的,也可以说几十年一个家里的成长和纠葛,安吉对自己身后那些人的真面目,看的还是比较清的。 次日一早,安吉和吴刚带着孩子去了省城,他们一到医院就找到吴刚在那家医院进修的高中同学洪斌,联系了他的导师,开具了核磁共振的检查单,就等着排队检查了。 在那个脑外科诊疗区外面等候时,安吉和孩子看着那些泡在装满福尔马林中的瓶瓶罐罐里展示的脑部各种病灶的切片和样品,指给儿子看里面的东西,娘俩都不觉得有所害怕和憎恶,只是孩子有点担心地问:“妈妈,我脑子里的病不会被这样取出来放到瓶子里吧?” 安吉知道孩子联想到自己的病了,急忙否定和安慰:“不会的,这些都是脑子里长的病太大了盛不下,才取出来装这里了,也就是让人认清楚自己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的病只是多了一点水,抽出来就没事了!” 孩子豆豆又问:“那这些人脑子里取出这么多东西,他们会不会死?” 安吉知道八九岁的儿子已经知道的太多了,有些事瞒不住他,只好实话实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每个人都会生病的,不过生的病都不一样,有些人会死有些人不会死。就像有的人肚子里脑袋里长了不该有的东西,做了手术割了它,慢慢就好了,而有的人得的癌症,就像你爷爷一样,那种病很严重,医生治不了也就死了,还有的是家里没钱治也就放弃了,这些人很可怜的!但是更多的病是会治好的,毕竟现代医学越来越发达的!” 孩子懵懵懂懂地听着,又有点担心起来:“可是我的呢脑袋里到底长了啥呀?会不会是不好的病?医生要给我做手术,把我的脑子去掉怎么办?我不就傻了吗?” 安吉急忙安慰他:“不会的,待会才检查呢,说不定是县医院看错了,毕竟那台仪器也用了很久了,要是程序乱了做错了呢?待会只是用个高科技的东西照一下就能看清楚了!到时候做的时候,你可不用怕!妈妈会陪着你的!” 第506章 暂缓手术 次日一早,安吉就和吴刚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挂了一个专家号,咨询的结果还是那样:脑积水属于先天疾病,比较特殊的是,那么大面积的积水居然没影响孩子的智商和行为,有点稀奇,至于那个蛛网膜囊肿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还不确定,手术探查是少不了的,孩子的大脑发育最后一个高峰期时七八岁,所以目前做手术应该是最佳时期;摔伤引起的颅脑损伤需要休息和吃药,有没有脑出血目前看不出来,如果继续有呕吐和眩晕现象就要马上住院观察了。医生的意思是应该马上准备手术,可是吴刚却犹豫不决,说自己观察一下再说。 后来,他们又在沈斌建议下找到了退休后返聘在脑外科专家门诊上班的前院长康笃伦医生,经过他的研判,说脑积水是先天形成的无疑,但看孩子的反应能力和行为能力,应该不影响孩子的智力发育和身体发育,蛛网膜囊肿也暂时不影响孩子身体健康,如果做手术的话,一旦囊肿受到刺激变大,那就适得其反,所以暂时能不做手术尽量不做,不然的话手术后遗症会立马出现,因为谁也保证不了百分百成功。 他的建议是先吃药观察,每半年做一次ct拍片检查,如果积水和囊肿没有增大,孩子的行为和智商没有影响,就不用做手术了。他还讲到有个病例,说某地有个孩子也是摔了一下后大人带着来看,结果检查发现那个孩子居然只有一半脑子,另一半是空的!家长一听如遭雷击,当时就哭倒在地上,也愁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他观察那孩子非常活泼,机灵好动,身体发育也跟其他孩子没有两样,从小到大都很聪明,说明他大脑发育的残缺根本没有影响他的身体健康和智商发育,所以,他就让他们安心回去了,说就当没有那回事一样好了,以前的人没有条件做各种检查,也就发现不了身体内在的各种残缺,也照常生活一辈子。康院长的一席话给了安吉他们很大的安慰,孩子脸上的笑容也浮现出来,他笑颜如花地跟那个爷爷告别,好像他成了自己的救星一般,说真的,康院长的话也给了安吉很大的安慰,孩子的病既然是先天性的,很多年没有被发现,说明那个病对他的生活影响不是太大,至少他暂时不用做手术,免除了手术的危险,也是好事。但是毕竟那个病是真实存在的,又怎么能避免得了呢? 吴刚却明显的轻松了起来,从此就如无其事地该干嘛干嘛,甚至对安吉的冷漠依旧,对孩子的病也从此绝口不提,甚至不让安吉提一个字,好像提到了就会将疾病的危险性加大一样,其实安吉哪里不清楚这是吴刚这个缩头乌龟一贯采取的鸵鸟措施而已,他以为她不提,孩子的病就好了吗?不过是他心理上没有负担了而已,这样他就依然如故地该干嘛干嘛了。 可是这件事却如同一座巨石一样压在安吉心头,让她得不到片刻松懈,因为她知道,这一下,她和吴刚婚姻家庭生活又要过得暗无天日了! 果不其然,随着安吉带着孩子回到家里,吴刚的电话就来得更少了,即便有,也是直接打给孩子,跟他简单说几句就挂了,根本不跟安吉交流,安吉即便有话要说,他也置之不理,倒像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抓住了一样。 孩子头上的包渐渐消散,可是他增加了几个令安吉看着揪心不已的小毛病,就是每当他安静坐着的时候,他的两个手指会不自觉地捏一下捏一下,一只脚也控制不止地甩来甩去,而且他的嘴巴会不停地吧嗒着,好像吃了什么香甜的东西在回味,但是又不只是吃东西吧嗒嘴那样,而是不停地将嘴唇往里卷,安吉叫他的时候他会停下来,可是一旦他沉浸在看电视、看书的时候,他就会禁不住做这些东西,而之前这些动作是从来没有过的,又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不由得安吉想到就是摔伤的后遗症,她的心里就非常恼恨那个该死的坏孩子及其不讲理的家长! 因为安吉刚从省城看病回来后,曾经再一次去找那个孩子的家长,她上门没找见人,走到楼下时,曾跟安吉孩子一起玩的几个大孩子告诉安吉,就在他们带着孩子去省城看病后,朵元的父母亲也立马找了车,带着朵元去了省城,还放出话来,说如果他们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还要追究安吉两口子的责任!安吉不信他们会那么不讲理,就去找了朵元在银行工作的妈妈,谁料那个肥胖丑陋的女人回避着不见安吉,说有事跟她老公说。安吉打过去电话,那个男人便蛮不讲理的将她骂了一顿,说他孩子也去看了病,还真看出了毛病,他要是查清楚跟骑车有关,他还要安吉两口子负责任!还张狂地说他也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他清楚地知道,是他们管不好自己的孩子和车子,让他们的孩子骑着摔了! 安吉后来才知道,那两口子带着朵元去了省城医院,果然还给朵元看出来个心脏方面的疾病!不过那个家长说了,他孩子的病虽然跟骑车没有直接关系,但也不排除受了惊吓造成的! 安吉气得无语,虽然知道那个男人明摆着是无理辩三分,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人家护犊子的勇气和精神!再想想吴刚对于这件事上的温吞水性格和处理方式,更加觉得自己所嫁真的不是个男人!关于那个男人说到自己是个法律工作者、也在找法律依据的话,安吉担心他真的会对自己道德绑架,不得不有所提防,可是她一打听那个男人不过是煤矿保卫处的一个干事,也没上什么学,就是中学毕业招工进去的,后来也没多大本事,不过就是混个工资而已。至于他说的自己的孩子查出的病,也是先天性心脏病,跟骑车和受惊吓毫无关系!再说了,是他孩子骑车疯了一样转圈,吓坏和摔伤的也是安吉孩子,哪里来的他摔伤和受惊吓一说?明摆着就是诬赖推诿!但安吉知道那种人毫不讲理也招惹不起,干脆就当他是个屁放了,再也不提什么讨说法之类的话题,只有耐心照顾孩子,操心让他按时吃药,期望他别再有其他问题,小心别让他再次受伤就是。 第507章 乔迁之喜 后来安吉都准备给豆豆做手术了,安吉娘家人却没来由地跳起来反对,好像她们一反对,病就能好了一样。但是安吉从他们的言语中才慢慢发现,她们反对的原因不是担心孩子做手术会出危险,而是怕安吉给孩子做手术会花很多钱,以后就没钱给娘家了!甚至安慧在有次为琐事和安吉的争吵中,将豆豆头上的病归结为安吉不孝顺父母、不管娘家、纵容吴刚这种人渣殴打父亲的报应!将安吉气得眼前发黑,又忌惮她的孔武有力和疯狂野蛮,恨不能扑上去撕她的嘴,老半天只能回击一句:“你也有孩子,你小心点不要遭报应!” 过了一个月左右,安琳和前夫秦寿生联合购买的房子装修出来了,按照习惯,作为亲戚,安吉和吴刚需要去给他们暖房的,可是吴刚自从打过老丈人那件事后,基本就跟安琳他们断了联系,安吉也在他们的各种辱骂和指责中很少交流,到了这种事上,她也就退而求其次,本着安琳不请她就不去的原则,尽量装作毫无知觉的样子。可是秦寿生却给她打电话了,请她和吴刚两人带着孩子来市里,看看他的新房子。 既然人家都邀请了,安吉也不好推辞就答应了,可是当她把秦寿生的话告诉吴刚时,她看到吴刚顿了一下,显然是想到曾经打过老丈人的那件事他没有做过正式的道歉赎罪,没有得到大家的原谅,他也忌惮安琳那张厉害泼辣的嘴,有点不敢去了,不过他表现得还很积极,和安吉策划着给他们新房子送个啥体面的东西才好。但是谁也没去过他们家,不知道他们家缺什么,只有到市里再看吧,正好也顺便去市里的肿瘤医院复查一下孩子的病有没有变化,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 于是那个周四下午,安吉便请了第二天的一天假,顺带给孩子看病和给安琳秦寿生暖房去了市里。他们当天下午坐着夜班车去了市里,为了方便看病,也为了省钱,就近找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宾馆住下了,房间不大,也倒干净,房费也只有十块钱,足够便宜了,不过该有的设施也都有。节省惯了的安吉没觉得有什么不恰当的,吴刚习惯了不给他们娘俩花钱,也是考虑到后面还要花更多的钱给孩子看病,还要给安琳他们家买暖房的礼物,也没有挑剔就住下了。 安顿好他们父子,安吉决定先去安琳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毕竟是才搬的新房子,需要打理的地方肯定很多,顺便了解一下他们家里缺什么,自己好有针对性地给他们买个称心的东西。 结果刚去的时候安吉才发现带着孩子的安慧也在,她和安琳两姐妹见了安吉只是淡淡打了招呼,虽然面上不悦,只是大家都忙着打扫卫生,倒也没多说什么。 安慧的孩子才八九个月,长得肥白可爱的,非常讨人喜欢,对安吉这个第一次见到的姨妈也不排斥,安吉要抱他就给手,进而依恋在她怀里就放不下了。等他睡着了,安吉便帮着他们清理剩余的一些边角垃圾,并踩着凳子爬高爬地地撕掉了各个柜子上和铝合金窗户上的保护膜,倒也贡献了不小的劳动,安琳指挥着平时根本不干活的女儿取这个拿那个的,对安吉的自觉行为未置可否。 这房子其实是秦寿生名下买的,无论首付还是贷款都是用的他的名字,就连装修都没让安琳插手。直到房子出来后,安琳才用逼迫手段从秦寿生手里拿到了钥匙,一贯挑剔且心细如发的安琳对颜色和装修风格都很不满意,但秦寿生不让她管太多,她当着他的面只能闭口不言,不过私下里没少懊恼。不过她明白凭自己和秦寿生离婚同居的关系,她明白自己在法律上跟这套房子其实没有关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从她扑下身子来干活的样子看,她还是将自己当做了这座房子的女主人。 安吉就算再迟钝,她还是明显感觉到安琳对她的到来是持不欢迎态度的,但是碍于秦寿生打电话邀请的面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她和安慧的态度明显有着冷热分明的区别,尤其是她面对着安慧的孩子时,表现出来异乎寻常的喜爱和宠溺,都让安吉觉得她就是故意做戏给自己看的,但因为安吉自己也是喜欢孩子的,想到安琳一向也比较喜欢安慧这个从小就活泼机灵讨人爱的小妹,也就不去计较她的带有表演成分的态度。 吃过晚饭,安吉看到天已经黑了,着急孩子跟着吴刚是不是适应,也想早点过去跟他盘算一下明天给孩子如何做检查,就告辞了回去,安琳的脸色明显不好看起来,口气很恶地说:“你一晚上不管他们就吃不上饭了?” 安吉没有计较她的态度,也想到住下来会有更多难堪,也惦记着孩子从小没离开过自己,会不适应,就说明天一早要带孩子去医院挂号做检查,就走了。 一夜安睡后,安吉和吴刚带着孩子去了肿瘤医院看专家号,还是那一套说辞,孩子的病多是先天性的,如果省上的专家说了开颅探查那就探查吧,但是这手术有点麻烦,市上做不了,建议他们去省上做,最好能去北京大医院看看。要么就听省上专家的,观察一段时间看。 安吉他们心怀不安地回来,都怕做手术带来的即成风险,那就先观察一段时间吧。 然后他们商量去给安琳暖房买个啥,花的多钱没有买不了值钱的东西,最后直接去了花鸟市场看看,学人家暖房买棵高大的花树盆景之类也体面一些。但是他们看了很多,都觉得不太合适,最后安吉想到有些人家养鱼预示着年年有鱼,那就买盆鱼吧,有水有鱼能发财,好像也不错,于是在店主的推荐下他们配了一缸好看的热带鱼,是那种小小的银鱼,好看又好养,数量较多,即便死了几只也不影响大局。便花了近两百块连缸带鱼搬到了出租车上。 安吉想到安琳安慧说起吴刚时那种气愤和轻视的表情,知道吴刚如果去了指不定会被安慧和安琳赶出来,就说了一句:“鉴于你上次的事她们还没息怒,你去了她们可能不高兴,要不我和孩子去,你先不去了吧。” 吴刚自觉地点点头说:“我送到楼下,我就回家去,那边也催着上班呢。” 于是一家三口坐着出租车,拉着鱼缸到了安琳家楼下,吴刚和司机将鱼缸抬上楼就下楼走了。安吉和孩子则去敲门。 第508章 野蛮姐妹 屋内传来回应声,过了一会儿,安琳过来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安吉和孩子,还有放在门口的鱼缸,说:“咦?你怎么抬上来的?” 安吉说:“司机帮忙抬上来的。”于是两人一起将鱼缸抬进去,安琳看看新买的电视柜边一个玻璃台面空着,就将鱼缸放了上去,又接着放了多半缸水,插上了换水系统,那些鱼儿游来游去的很好看,安吉打心眼里觉得这个乔迁之喜的礼物算是买对了。 安吉儿子豆豆看了看鱼,听见了小表弟的牙牙学语声,便跑过去看他,见刚出生时见过一面的小表弟已经会牙牙学语了,高兴地逗他玩,对小姨说:“哎呀,他都长这么大了!刚生出来才这么点,”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接着说,“我当时还问你,他几岁了、认字不呢!又一想他生出来应该还没岁,也不认字!” 豆豆的一席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安琳难得地对着他们娘俩有了笑容,但是安吉还是明显地感到她时时处处有针对性地在给她脸色看,比如她有好几次对着女儿跟隔壁阳台上那个男孩子打招呼的行为大加指责,甚至叱骂道:“你跟他打什么招呼?他的爸爸就是个土老帽的包工头,他的妈妈不过是个开地老鼠的家庭妇女,他那种没身份的人配跟你玩吗?” 过了一阵,又因为女儿溜到院子里跟那几个孩子玩足球而大为光火,甚至拿着扫床刷子边打边骂:“你个小贱人你自降身价跟他们那些瘪三家的小讨吃玩什么?你不怕丢你自己的脸,还丢了我们的脸!” 过了一阵她又给推辞不来参加宴席的妹夫于文明打电话,一再邀请他:“你来么,本来就只有你一个体面点的妹夫,你不来给我长精神,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哪有面子呢?你早上上完课,坐个车下午中午就到了!我们可诚心等着你呢!” 不知道于文明在那边说了些什么,安琳又继续演演戏给安吉听:“那不行啊!别的人我还不让他来!就是酒席剩了喂街边的流浪狗,也不能喂给咬人的狗吃!” 安吉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明显的恭维和指桑骂槐,心想:“你平时看不上的那个妹夫啥时候成了给你长精神的人了?不就是为了打压一下吴刚和我吗?” 安吉听在耳里,气在心里,脸上实在挂不住了,但是没见到主东家秦寿生,她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便拎着抹布去擦阳台玻璃。而安慧在阳台上铺了个垫子躺着哄孩子睡觉,安吉擦到了她那边的玻璃,不小心踩到了垫子上,安慧立马就没好气地恶声说:“你眼瞎啊?垫子踩脏了!” 安吉愣了一下,见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说:“你不瞎啊?好好的地方不坐,要趴地上!” 谁料安慧却立马将手里的孩子咚一声扔到垫子上,站起来就冲安吉扑了过来:“你个烂婊子,你哔哔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安吉见势不妙转身就跑,一边回了一句:“你才是烂婊子!” 结果身高力壮的安慧几步追上她,从后面就薅住了她的头发,一边撕扯一边拳打脚踢:“你个烂婊子,你嫁个讨吃鬼打了老爹,你还有脸来姐家!” 安吉吃痛,也不是她的对手,就拼命护着自己的头,回骂道:“这是秦寿生的房子,是秦寿生请我来的,你算什么东西!” 安慧越加发狂:“就是你找的吴刚那个王变丢尽了大家的脸面,你还把那个下三滥护上不让我们骂!” 安吉被她撕着头发挣不开,也伸手去够她的头发,好歹揪住了,也不客气撕扯着她:“你们有本事去打他骂他呀,没本事跟我窝里斗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让他打的骂的!” 正在逗表弟玩的安吉儿子豆豆也被小姨的疯狂吓到了,赶紧跑过来拉着小姨求情:“小姨,别打了,你把我妈的头发都揪下来了!” 但是已经陷入疯狂的安慧哪里肯听?又挥着拳头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安吉好几拳,才被安吉挣脱来,嘴里一边骂脏话一遍跑去抱起哭的声嘶力竭的孩子继续口不择言地骂着,安吉儿子豆豆也在那里抱着头哭。 安吉用手理了理头发,瞬间一大绺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掉到地上,她捡起来一看还连着一块白色的头皮,知道安慧这个疯子真是下了死手,就将那一绺头拿给拖地的安琳看:“你看看二姐!我的头皮都被她撕掉了!你的家里来了你就由着这个疯子撒野吗?” 谁料安琳不但不为安吉做主,去谴责安慧的野蛮和暴力,反倒一手拿拖把一手指点着安吉的鼻子破口大骂:“活该你个下三滥!你瞎了眼嫁的那个王变给老爹胀的那一肚子气还小吗?没把你逼头打烂都是好的!” 安吉气得浑身哆嗦,声音都变了:“原来秦寿生叫我来就是让你们两个报仇的啊?怪不得呢!是吴刚打的老爹,你们有本事去打他,是我没开门还是将他藏起来了?你们没逼本事去打他骂他,把气撒到我头上来算什么?” 谁料向来装得温文尔雅的安琳完全一副泼妇嘴脸,一顿污言秽语的输出:“要不是你吃了屎嫁的那个下三滥,他能轮得上打老爹吗?你好好的人上人放着不做,你去给他家当牛做马!你让吴老狗骗着嫁给他的杂种儿子,说要给你们房子,房子呢?还不是被他几个狗杂种抢了?本来你一个大学生、干部,该被他们一家供到供桌上!爷父几个脖子上杠着你满街走!结果呢?” 安吉气极反笑了:“供桌上供着的不是人家的祖宗吗?我被供到供桌上,我还是活人吗?你咋不让秦家供在供桌上?为啥不让秦寿生父子三人扛到脖子上游街?” 安琳看安吉居然还有脸笑,气得嘴和鼻子都歪了:“你个下三滥婊子你还有脸笑!你让吴老狗和那个小矬子老婆生的野种只花了三个泡泡糖就骗到手里,养着他们一家不说,还让小叔子打了大伯子打!最后赶出来无家可归!你还有脸哔哔!你逼头没让他们打烂你再走着瞧!总有一天你会狗一样趴在地上吃屎!” 安吉眼看着安琳引以为荣的那张漂亮的脸变得无比狰狞,用来教书育人的嘴喷着比屎尿还脏还臭的言语,内心里对她一直以来的敬畏瞬间变成震惊,她无限悲哀也无比遗憾地说:“二姐,我原以为安慧一个买卖人没有教养、野蛮无理也就罢了,你作为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至少应该有点素质的,结果没想到你才是这么一幅丑陋的嘴脸!你那些话从你嘴里吐出来,你不觉得脏了你的嘴吗?” 第509章 疯狂输出 安琳闻言变得更加狂躁和粗野:“我跟你个烂婊子谈什么素质!你有点脑子的话,就不会被吴刚那个人渣先奸后娶骗到手里!别人在我面前说起来‘你的妹妹一个大学生家咋找的个无业游民?’我都骚得没话说!你还有脸在同事面前走吗?你还有脸在人前活着吗?你咋不找个厕所石头碰死去!你来市里不让那个下三滥住到公共厕所就已经不错了,你还陪着去住酒店!你不怕把自己儿子都搞脏搞臭了吗?” 安吉看着安琳嘴巴歪斜面色发青的那张脸,俨然看到了母夜叉在世,只觉得从头凉到脚,她不由地摇头叹息:“呵呵,二姐,我原来以为你只是心高气傲、性格强势嘴巴厉害点而已,想不到你才是个毫不讲理的泼妇!你骂我的时候你没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吗?就算我再不要脸,至少我跟吴刚还是婚内同居,身份再低也是受法律保护的,你呢?你现在跟秦寿生也不过是离婚同居,我来这里也是秦寿生打了电话邀请的,你却在这里跳下窜上的扮演什么角色?是他家的保姆还是管家婆?” 安琳闻言更加气得目眦尽裂,拿指头戳着安吉的眼窝,骂道:“你个下三滥你还逼犟!你迟早会让吴家的一窝野种将你驴头打成索索!一嘴狗牙打完完!” 安吉冷哼:“凭你这泼妇样,谁的逼头被打成索索还不一定呢!我今天还就得问问秦寿生这个畜生,他将老娘叫到这里来,是让两个疯狗撒野撕咬的吗?” 说着就给秦寿生那边打去了电话,几声铃响后秦寿生接通了,那边很吵,好像还有划拳行酒令的声音。 安吉顾不得多想,直接问他:“秦主任我问你,你请我来市里给你暖房恭喜的,还是叫来让两个疯婆娘撒野侮辱的?” 那边秦寿生不明所以,还以为安吉的意思是他怠慢了她,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这边招待一些朋友,你先在家等下,你们姐妹聊聊,我下午就过来请你们一起吃饭。” 安吉看他没听清自己的话,再说了一遍:“我说你请我来是干嘛来了?我在你家里被两个疯狗咬了,你也不管吗?你要再不管,我就报警了!” 秦寿生一听才觉到不对劲,急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你姐说你了?” “说我了?两个泼妇合起来打我,将我的头发都撕下来了一大把!你再不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砸了你的家!再让警察来管!” 秦寿生只好赶紧说了一句:“等等我就来了!”挂了电话十多分钟就到了楼上,气喘吁吁地进了门,一看安吉披头散发地站在当地,脸带伤痕和泪痕,手里拿着一绺头发,再看安慧和安琳抱着孩子坐在一起,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下明白大概,不由来气,手指着安琳怒斥:“我给你说安琳!你一个当姐姐的有点人样!安吉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高兴也得忍着!这可是我的家,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狂躁的安琳面对秦寿生的厉声斥责倒不敢再疯狂输出,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安吉依旧气得脸色清白嘴唇哆嗦,拿着那一绺头发给秦寿生看,又低头扒拉自己的头发:“你看看,这就是安慧这个泼妇给我薅下来的!二姐不但不制止,还在这里污言秽语骂了我半天!我就问,你将我叫到这里来,是不是跟她们合计好了,骗来让她们打的?如果这样,我必须报警了!” 秦寿生一看那绺还带着白色头皮的头发和安吉头顶上少了一块头发的脑袋,气得两眼冒火,指着安琳骂道:“我说你安琳这个泼妇,你平常跟我撒泼也就罢了,我好好地请人家安吉来给咱暖房恭喜的,你居然干出这种事来!”又一转身对着安慧说,“我说安慧,你怎么回事?你一个做妹妹的,怎么能打姐姐?还把人家头发薅了这么多?” 安慧还在那里辩解:“她骂我脏话... ...” 安吉说:“是哪个畜生一开口就骂我婊子的?你骂我嫁的无业游民,他是吃你的了还是喝你的了?你自己是啥?你也是到人家来蹭吃的,还撒野打我!”进而转头对秦寿生说,“今天这事你看吧,反正我是你请来的,这顿打不能白挨!” 秦寿生气得团团转,又不好骂安慧,就又骂了安琳几句,转而安慰安吉:“你也别生气了,你家姐妹就这样的脾气,你这个姐姐安琳本来就是个泼妇,以前就经常和我妈吵架,连累我也被撵出来了!现在我好不容易买了这房子,你看好好的刚搬进来,她就闹得乌烟瘴气的!实在不行,我让她也搬出去!” 安吉冷笑:“行了吧,你也不是她的对手!还是我走吧,就当被狗咬了!这两个泼妇姐妹我是再也不认了!”说着就拿了自己的包,过去拉了一直抽抽搭搭的儿子豆豆,“走,儿子,我们回家,这个狼窝我们再不来了!” 刚要出门,安琳却冲过来:“你的鱼缸你带走!我们不要!” 安吉气得颤栗:“鱼缸是我送给姐夫安家的礼物,你没权利管!” 安琳却拉着秦寿生说:“你让她带走,不然我砸了!” 秦寿生也不是安琳的对手,只好说:“要不你带走了吧,不然被安琳砸了也可惜!” 安吉想想鱼缸毕竟是自己花钱买的,既然人家都不稀罕了,拿走也好吧,只好说:“好,那就给我拿出来,我宁可亲手自己砸掉也不想让那个泼妇砸掉!” 秦寿生便去抬鱼缸,可是鱼缸里放了好几桶水,重的很,于是叫来安吉一勺勺舀掉了好几桶,剩下一些刚刚够鱼儿游动的水了,才抬了出来。到了门口,安吉真恨不得将那鱼缸砸到他门前,可是想想他们今天刚搬家,都已经放了鞭炮的,邻居们都知道了,要是砸了鱼缸,怎么也即不吉利又让秦寿生丢人,也让安琳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到了此时,善良的安吉居然还在为他们的面子着想! 而临出门,安琳居然追出来,将一双她女儿穿小了的靴子递给豆豆让他带回去穿。安吉刚开始没顾上管,抬着鱼缸下了楼,转眼一看豆豆手里的靴子,一问是安琳给的,立马说:“扔了它!谁要那个恶母狼的破东西!” 豆豆便将那双靴子扔在了路边的垃圾桶边,提着安吉的包跟在她身边等公交车坐着去车站再回家。 他们终于坐上了回家的班车,在司机授意下将那个鱼缸放在一个靠近车门一个空着的座位上。可是随着车辆行驶到城外马路上的颠簸,鱼缸里的水也泛着波浪,一浪一浪地泼出来,安吉急忙从包里掏出毛巾盖在鱼缸口上,挡着水浪继续淹出来。 可是水花撞击鱼缸的咣浪咣浪声被司机听见,回头看到鱼缸里的水洒到了座位上,就急了:“你别把那水弄出来啊!你看座位都湿了,别人怎么坐?” 安吉本来心情就败坏到了极点,听到司机不耐烦的声音,也来气了:“你别再说了行不行?我好好地买去给人暖房的,结果被他们家的泼妇撵出来了,我都恨不得砸了它呢,你再说,我可真就扔下去了!” 大约司机也确实看出来安吉满脸的懊恼,不想再招惹她,只好说:“那你小心点,别给水洒出来了。” 安吉便鼓着嘴不再说话了,心里的懊恼和愤恨一浪接一浪的,想到这一切结果的始作俑者吴刚,恨不得回家就宰了他,将他的人头提给安慧和安琳那个泼妇当尿壶、当球踢! 第510章 豆豆遭殃 他们终于坐上了回家的班车,在司机授意下将那个鱼缸放在一个靠近车门一个空着的座位上。可是随着车辆行驶到城外马路上的颠簸,鱼缸里的水也泛着波浪,一浪一浪地泼出来,安吉急忙从包里掏出毛巾盖在鱼缸口上,挡着水浪继续淹出来。 可是水花撞击鱼缸的咣浪咣浪声被司机听见,回头看到鱼缸里的水洒到了座位上,就急了:“你别把那水弄出来啊!你看座位都湿了,别人怎么坐?” 安吉本来心情就败坏到了极点,听到司机不耐烦的声音,也来气了:“你别再说了行不行?我好好地买去给人暖房的,结果被他们家的泼妇撵出来了,我都恨不得砸了它呢,你再说,我可真就扔下去了!” 大约司机也确实看出来安吉满脸的懊恼,不想再招惹她,只好说:“那你小心点,别给水洒出来了。” 安吉便鼓着嘴不再说话了,心里的懊恼和愤恨一浪接一浪的,想到这一切结果的始作俑者吴刚,恨不得回家就宰了他,将他的人头提给安慧和安琳那个泼妇当尿壶、当球踢! 一路颠簸着回家,当安吉抱着鱼缸上楼进门时,才发现吴刚也在家,看到安吉抱回来的鱼缸,他心下明白了,安吉母子一定是被安琳他们赶出来了,但没有说什么,只是赶紧给他们母子俩倒了水,问他们吃饭了没? 安吉没好气地说:“我们吃了海菜席了,吃得饱饱的!”放下鱼缸,便去卧室睡觉了,说真的这几个小时的路,她守着个半缸水咣浪咣浪拍打着的鱼缸,不停地用毛巾围盖着鱼缸口,一路上一点不敢打瞌睡,困得要命,早就累垮了。 但是一路晕车的豆豆却对吴刚说了他们中午饭都没吃就坐车了,现在饿的他前胸贴后背了,吴刚赶紧给他做了吃的。豆豆吃了些后告诉吴刚,安慧和安琳联手殴打辱骂安吉的事,并偷偷告诉吴刚:“二姨妈和小姨一直骂妈妈婊子等脏话,还骂你下三滥,说你打了外爷妈妈还护着你!说妈妈瞎了眼嫁的你!让妈妈碰死去!” 吴刚一听气得鼻子里冒烟,骂道:“怎么是这样的一家泼妇?好好地给他们去恭喜,他们还狗咬吕洞宾!”对于安吉,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她起来吃了饭再睡。安吉只好爬起来吃了些,肚子饱了,心里便也没那么生他的气了。 吴刚下午就回去上班了,等到安吉和儿子睡醒了,才简单做了些吃了。但是她收拾家里时,不小心碰到儿子的脑袋,他就哎哟叫一声,起初她以为是儿子故意跟她逗着玩,后来他才发现他龇牙咧嘴地很痛苦的样子,不由得认真起来:“怎么了,儿子?你头疼吗?” 她首先想到的是儿子脑子里的病严重了,心脏立马揪成了一团。可是儿子却告诉她:“就是我们去给二姨妈家暖房的时候,小姨打你,我去拦着,她将我的头上也打了两拳!” “啊?”安吉惊了,立马将儿子拉到像样的地方去看,果然见他脑袋上又新添了两个大包!摸上去还软乎乎的,显然是被遭受拳击打出来的! 安吉快气疯了,孩子本来脑子里就有病,这才距离上次受伤还不到一个月,孩子已经就够可怜的了,现在居然又被安慧那个疯母狗又打了! 她立马给安慧打过去电话质问,谁料电话一接通就被安慧挂断了,安吉又打了一次还是被挂断,再打就剩下忙音了,原来被安慧那个疯子拉黑了!可是安吉怒火中烧,怎么就此罢了,便又打给了安琳,安琳倒是接了,但是一听安吉说孩子脑袋上被安慧打了几个包,立马就压低声音骂道:“活该!你个贱货的逼头上咋没打几个大包!” 安吉气得眼前发黑,厉声骂道:“你让安慧那个疯母狗给我等着!她也有孩子,迟早我给他狗东西脑袋上也砸两个包!” 安琳啪地挂了电话,安吉再打又打不通了!安吉咬牙切齿恨不能跟这两个黑心的疯狗拼命!她就算遭受再大的屈辱都可以忍,可是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啊,他还有病啊,安慧这个疯子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安吉无处发泄也无处诉说,只好将电话打给安欣,告诉了安慧如何打她,安琳如何骂她,孩子为了保护她,又被安慧在脑袋上打了两个包的事,结果安欣这颠倒黑白的是非精却一口咬定:“你不要瞎编了!安慧怎么可能打豆豆??肯定是吴刚教给他故意说的,目的就是挑拨你跟姐妹们作对!” 安吉一听她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德行,更是抓狂:“我怎么瞎编了?豆豆头上的包都在这里,你要不是瞎子就来看看!那个畜生那么野蛮,她也不怕遭报应!” 谁料安欣依然胡咧咧:“你就是胡逼乱说的!我听你二姐说安慧打你也是你骂了她!吴刚那个牲口打了老爹,安慧打他儿子也是活该!” 安吉看跟安欣这个没文化不讲理的搅屎棍也说不清,更讨不来公道,干脆挂了电话,省得自己再被她气死!呆了良久,她看着儿子脑袋上的包,又给父母亲打去电话,谁料安吉母亲已经被安慧她们洗了脑,一开口居然就骂起安吉来:“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不管娘家,不供安慧上大学也就罢了,还怎么骂安慧那么难听的话?” 安吉气得无法,干脆也豁出去了:“我怎么不管娘家了?我工作不要了孩子不管了,来给你们种地吗?考不上大学是安慧自己的事,怎么怪我没有供她?我欠她的了吗?我好好的去给他们暖房,安慧却脏话骂我,我回了一句她就把怀里的孩子扔了扑过来打我!揪掉了我的一股子头发不算,还将豆豆脑袋上打了几拳!娃娃当时疼坏了都没敢给我说!给大姐一说她还说是吴刚教给的!你当外奶奶的来看看,娃娃头上的包是我编的还是真的有!” 安吉母亲却还是偏听偏信,一口咬定:“他头上的包不是上次就摔下了吗?怎么怪给安慧了?你就光听男人的,不向着娘家人!” 安吉见跟这样的母亲也说不清楚,气得涕泪交流,却只能无奈地说:“妈,我应该也是您亲生的,无论您从小怎么嫌弃我虐待我,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您的其他儿女们这么欺负我您还不管,您有点当妈的样子吗?豆豆头上的包上次摔了已经一两个月了,难道还长着吗?这次我们是带带他去市里医院复查的,可是又被安慧那个疯子打了几拳,让本来有病的孩子雪上加霜,她那个畜生还有点人性吗?她自己也有孩子,老天有眼,会放过她?我就看谁笑到最后!” 安吉母亲却斥责道:“怎么?你这死丫头还想诅咒自己的外甥?” 安吉冷笑:“我诅咒?我就说安慧作为豆豆的姨妈,她打我也就罢了,居然也能对豆豆下手,我就让老天看着她遭不遭报应!您就偏心吧!”说完便挂了电话,抱着正在哭的孩子也嚎啕大哭! 第511章 向安慧婆婆告状 她哭自己的命运多舛啊,从小因体弱多病遭母亲嫌弃,姐妹欺负她老实木讷,同学欺负她软弱善良,好不容易在摸爬滚打中跌跌撞撞地长大,考了学有了工作,谈恋爱时不挑人外表、不嫌弃工作和家庭地位,只想有个疼爱自己的人、有个温暖安逸的家,却遇人不淑,被吴刚的花言巧语欺骗、嫁到那个禽兽之家,不光遭受吴刚的冷漠,还被他们全家欺凌!后来又遭遇了女儿夭折、生儿子时又遇婆母横死、坐月子无人照料,害得母子俩差点冻死饿死!这也罢了,几经磨难终于活过来了,住上了大房子,结果刚刚安定却又冒出来吴刚和弟媳苟慧珍那事!终于下定决心离婚了,孩子却被发现这么严重的疾病!提心吊胆之下被省城医院的专家的一句观察吃了个定心丸,却又在去复查时被安慧那个黑心的疯狗打了!自己被她从小打到大,只怪父母偏心护着安慧,自己吃亏也就算了,孩子又被安慧这个疯狗再次伤害!姐姐们众口一词向着安慧,母亲居然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这种态度,不但怀疑他们娘俩撒谎,还谴责她诅咒安慧的孩子!她那是诅咒吗?就算是,她的诅咒能有安慧的拳头的威力和伤害大吗? 安吉哭了一阵,决心还是要给儿子讨个说法。自己的娘家人不管,那就找安慧的婆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毕竟她是于文明家的人! 可是于文明没有买手机,他家里的电话号码安吉也没有存,因为平时不跟他们家的人打交道!可就这样放过她吗? 安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回忆如何才能找到于文明家的联系方式,突然她想起来,几个月前安慧刚生完孩子,曾来过自己家住过几天,也曾用家里的座机往自己婆家打过电话,她婆婆也曾打过电话问候过孙子的情况!说不定座机电话里有她们通话的记录! 安吉扑向电话机,抱着电话一个个翻过去,当见到有个本县乡镇的号码时,安吉猜测那个可能是于文明父母家的电话,她知道脾气偏好有点窝囊的于文明也管不了安慧,还不如就告诉安慧婆婆!毕竟是他们家的儿媳!自己的孩子被他家的儿媳打了,他们做公婆的也得管!毕竟安慧的孩子也是他们的孙子,要是本着以牙还牙的原则,要是他们不管,那不要怪安吉也将这仇恨回击到他们孙子头上!虽然他是无辜的,可是自己的孩子何错之有? 安吉看看哭累了以后睡着的孩子脑袋上那两个包,再想想他脑袋里查出那个可怕的病,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于是拨通了安慧婆婆家的电话,试探着拨了过去,那边接听电话的果然是安慧的婆婆,那是个温良谨慎的农村妇人,跟安吉母亲比起来,性格柔弱而说话细致,她先是问候了安吉,再问到了安吉孩子的情况,说她听说了安吉孩子的事,本来想来看看的,可是家里的农活太多干不完,过几天她抽时间蒸个馍馍来看他们娘俩。 安吉也客气地表示了感谢,但她打电话的目的不是为了跟她闲话家常,而是要跟她讨个说法。她说:“谢谢姨妈关心!孩子的病有点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有件事我要告诉您,您要给我做主!” 安吉婆婆一怔,问到:“什么事要我做主?该不是你和安慧又吵架了?”安慧婆婆果然是聪明人。 安吉说着已经哭起来了:“我就问问姨妈您作为长辈能不能管一下您家儿媳?她... ...”安吉边哭边把安慧如何撒野打了她、撕掉了她的头发、又把无辜的豆豆脑袋砸出两个包的事说了出来。 安慧婆婆很惊讶:“她不是给你们二姐暖房了吗?怎么又打了你?” 安吉哭得喘不上起来:“可不是嘛!就是前段时间吴刚喝了酒把我爸打了, 她们就逼着我离婚,可是我儿子查出来那么严重的病,我就算离了婚,孩子的事怎么管?我也是跟他吵了很久的仗了,要不是孩子的原因,我把那个畜生杀了的心都有!可是孩子怎么办?就这我也够痛苦的,她们却不依不饶的,不去打骂吴刚,却对我各种侮辱谩骂!就这次去市里给安琳暖房,我也是担心她们会骂我,但是为了给孩子检查病,我们就去了,也是安琳老公打了电话请我,我也想顺便给她长个精神就去了,谁料安慧对我各种辱骂!我说她一句她就扑过来打我!” 安慧婆婆听着惊讶地说:“哎呀,她怎么这么暴躁呢!再怎么说也不能打人啊!那怎么把孩子打了呢?” 安吉说:“就是她们俩一起打骂我,孩子看我逃不开就来护着我,结果安慧就给她脑袋上打了几拳!我当时还没发现,回家来孩子喊头疼,我一看他脑袋上有两个包,结果细细一问,他说是安慧打的!您说姨娘,这个畜生有人性吗?” 安慧婆婆听得惊愕不已,一再地劝慰安吉:“你别难过了,姐姐,你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再不要留下什么毛病吧!” 安吉说:“豆豆脑袋本来上次摔了一次,孩子就经常头疼,加上他本来有病,这一下更加雪上加霜了!” 安慧婆婆叹口气说:“我把安慧说一顿!怎么能打人呢?那你妈妈怎么说?” 安吉可不想她把那个泼妇说一顿就罢了,想想安慧那个泼妇的野蛮行径,决定戳破安慧的真面目:“说真的姨娘,要不是安慧那个畜生从小被我妈宠坏了,她也不敢这样对待我!她从小就对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就是结婚了也是想翻脸就翻脸,想怎么骂就怎么骂!谁让她高中毕业后就去打工,到处野惯了呢!要不是她现在成了您家的儿媳妇,我还真就找不到个能管她的人了!” 安慧婆婆再次安抚了安吉一句:“再她三姐你也别再生气了,你先给孩子看病,我哪天将她好好说一顿!” 安吉听着安慧婆婆的话,知道她也不过抹稀泥而已,就再次加重了语气:“姨娘,我不是怕您拿不住安慧,我就想告诉您一声,她安慧也有孩子,她怀里抱着的也是您家的后代,她打了我也就算了,她还打了我孩子!有仇不报非君子,您让她等着!” 安慧说完就挂了电话,她知道有些话自己不该说,可是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和恼恨!她暗下决心,这以后,安慧和安琳这两个泼妇她是彻底要跟她们断绝关系和来往了! 第512章 无法原谅 回到安吉发现吴刚和苟慧珍私情的那时。 午睡时,安吉翻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又一次被他狗改不了吃屎的本质给气得睡意全无,,忍不住给吴刚发信息:“你们一家都是畜生,我惹不过也不想惹了,可是这口气我也咽不下,我不敢想你背着我还干了什么,今后会有什么在等着我?离婚吧。” 可是吴刚回复一句:“又不是专业户。” 安吉知道他意有所指,气不打一处来:“离婚的家多如牛毛,是是能出流氓强奸犯的除了你们家也没几个!可悲的是流氓强健犯还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婆娘,有的牲口却能和兄弟一起吃母狗弟媳妇的下水!” 吴刚回:“我眼光还没那么低,我能看上她?” 安吉冷笑,狗杂种窝囊废还装起了清高,她再回:“明明都勾搭成奸了,还在这里洗白自己!你是什么玩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屎都能吃的狗,到嘴的肥肉能不吃?” 吴刚半天没有回复,估计气得够呛。 安吉最后还是警告一句:“我知道你会向着那个会犯贱撒娇的母狗,但是你告诉她小心点,我迟早不会放过她的!此事要得不到妥善解决,从今往后这个家你别想踏进门槛一步!也别想看到儿子的面!你不配当丈夫和父亲,你这人面兽心吃里扒外的东西!” 吴刚却回了一条:“请假下来治病。就是后半生我讨饭也要给你治病,一家三口人啊!” 安吉冷笑:“说得好听!一家三口吗?你的母狗弟媳排在哪里了?你不问问我的病怎么得的!我得感谢你呗!” 安吉知道对于吴刚身后那些野兽,她身后的那些所谓亲人,何尝有个好的?要不是她们再三在背后打压自己的自尊,又挑唆自己跟吴刚吵架,他们的关系何至到此? 半夜,安吉睡不着,想到吴刚这些年跟她的离心离德,自己姐妹对自己的侮辱谩骂,她将这一切都归结到吴刚的窝囊无能和吃里扒外上,由不得恨意再次袭来,再次发信息给他:“这次你要是不离婚,我就闹到母狗单位去!我看他们怎么包庇这个勾搭大伯子的下贱货!” 结果吴刚却因此暴跳起来,口气很凌厉地说:“既然你不想过,那就好聚好散,可我警告一句,不要满嘴惹事,他们同事也在,你不想过的话没必要给人泼脏水!” 安吉气得眼前发黑,这畜生居然还理直气壮了,她想到这些年以来吴德的肆意妄为和流氓本性,都是因为吴刚的吃里扒外在给他撑腰,甚至后来她才知道那次吴德打了她,医药费和罚款都是吴刚替他交的,而吴德打完他后不久,吴刚还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帮他跑工作调动,那家接收单位的领导也是知道吴德的坏名声的,不愿意接受他,可也是吴刚花钱请了人帮着他说好话,所以才让吴德离开了那个声名狼藉的地方... ... 安吉曾在那件事后去找过他们原来的领导,而他们的书记居然不知道吴德调走的事!原来幕后操纵一切的都是吴刚这个畜生!他在安吉这里时窝囊无能的草包,但却在吴德这个垃圾的牧师和救星!一直为之痛恨为之伤的仅仅是她安吉一个人,他们一直是一伙的! 安吉想到这一切,简直要疯了!她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必须远远地离开!带孩子去外地大医院看病,顺便出去散散心,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疯掉! 终于请好了假,一个月,其实给孩子看病用不了一个月的,但是安吉决心用这一个月来一边给孩子多找几家医院,多看几个专家,顺便疗愈自己的内伤,她没有别的本事,她知道自己在吴刚的里应外合下,她根本不是吴德和苟慧珍那对狗男女的对手,她要想不气死,就要找到一个缓冲的办法,毕竟孩子的病禁不起她折腾了。 次日一早,安吉收拾好了行李,带着孩子匆匆去坐车,第一趟车已经走了,只好做了第二趟。坐到车上才想起来锅里还有一些剩饭没吃掉,还有她养的的花也需要定期浇水,她便给安慧打了电话,是于文明接的,安吉大概说了一下自己要带孩子出去一趟的事(那件事过去一个多月后,她们以为照顾父母的事还是和好了。) 于文明问:“没什么事吧?” 安吉淡定地说了没事。过了一阵,安慧打过来说让他们去浇花合适不?以后如果吴刚问起来他们怎么说? 安吉说:“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或者你就说我说了去省城看病,你们以为他知道。” 安慧犹豫着挂了电话,说真的,对于安吉这个性格懦弱脑子又缺根弦的姐姐,她很多时候也很不明白她的想法,只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临走出县城之前,安吉给吴刚发了最后两条短信:“兄弟是手足,弟媳妇是手心里的宝,老婆是衣服,可以任意欺负和抛弃。”“告诉你这是我给你最后一丝尊重和联系,以后再也不要跟我联系了。” 因为她拿的是小灵通,信号服务范围仅限于本市,而这里是本市离省城最近的一个县城,出了县城就没有了信号,也就是等吴刚起床后发现,她安吉就已经人间蒸发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车上了高速,从此安吉将会有一个月的失踪,一个月后,也许天已经不是那片天,地也不是那块地了。 九点多钟到了省城,顺利到了医院,找到原来那位专家,将这几个月来历次拍的片给他看,老专家下了结论,开了药,安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医生说儿子的病暂时不用开刀,但是脑发育还是存在问题,必须吃药治疗,而不是吴刚想当然认为的那样不用管。安吉知道孩子的病只有自己这个母亲来负责到底了,吴刚那种人只有对别人能够尽心尽力,给领导提马缀蹬的他是行家里手,对老婆和儿子却不会真正的关心。 晚上住在宾馆,安吉还是不忘了让孩子写作业,可是他一直不安地折腾,根本安定不下来。安吉气得拿手机扔他,把手机都打烂了,他才有点害怕地样子,好歹写了一阵。 下去安吉带儿子去以前吴刚带着他们去过几次的游泳馆游泳,路上买了泳衣,水热热的很舒服,儿子玩得很开心,而安吉郁郁寡欢,一直往下沉,呛了好几口水,恍惚间,她心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想就此被水呛过去,再不要醒来,可是,儿子需要她... ... 第513章 玩起了失踪 安吉一夜没睡,趴床上一阵阵发愣。儿子豆豆很兴奋,计划着再晚几天,可是刚说完一句话,就立马睡着了,也是的,从四五岁就跟着安吉和吴刚多次去过游泳馆的他今天在游泳池忽而爬上平台飞快滑进水池,忽而在浅水区游来游去,玩得可开心了,也玩累了。 安吉则趴在被窝里写日记,发泄自己的情绪,瞪着眼睛到天亮,脑子里一遍遍放电影般将这十年婚姻中的悲欢离合过了一遍,想找到一条自己爱吴刚、跟他过下去的理由,可是找不到一条,反而找到许多与他彻底分开的根源。他当初的冷漠、无知、软弱、后来的无能、欺骗、利用、依赖而不信任,背信弃义、与他兄弟的合伙欺凌、对他们对安吉的各种侮辱袖手旁观,甚至暗中支持和密谋策划... ... 安吉一想到吴刚对苟慧珍的卑躬屈膝、迎来送往,安吉就不禁怒从中来,那是她的仇人啊,可她的丈夫却当做座上宾!安吉怎能不恨?他对他兄弟好也就罢了,相比那些禽兽兄弟对她的恶毒,吴刚却对苟慧珍反其道而用之,他的心目中根本没有原则是非,根本没有与她同仇敌忾的信念... ...吴刚行事作为根本就是跟她对立的,她算什么? 天快亮的时候,安吉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带儿子去另一个地方,而且今天就走,这个地方她一点也不想待在这儿了,也不想给吴刚消息的机会。于是她拎上行李带着儿子直奔汽车站,买了两个人的票,坐车直奔大学舍友余珍那里。,一路颠簸七八个小时,母子俩都晕车,安吉迷迷糊糊,儿子也吐了几次,没有吃多少东西。 下车后打电话给余珍,余珍说她单位有事走不开,让同班同学马英来接他们母子。但是打通马英电话后说了半天地方,才搞清楚,原来她们都以为安吉在省城车站呢,结果还是余珍自己找的车来灵武车站接的,到她家里喝了些水,坐着聊了一阵,余珍带他们出去吃饭,饭后转了转街,见了她做生意的大姐姐夫,聊了一阵。这是一对生活富足的中年夫妇,安吉上大学时余珍曾带着同宿舍的五位女生到她家去玩,见过他们的,那时候安吉就知道余珍的哥哥姐姐都在做生意,现在的余珍姐姐姐夫已经做了爷爷奶奶,由于他们占了很大的地皮,盖了几层楼出租,坐收渔利的生活更加舒适滋润。 余珍的丈夫铁明是她高中同学,在某个单位当司机,少言寡语,性格温和,对安吉不疏离也亲热,保持了恰到好处的距离,安吉看出来他们家里显然是余珍说了算的。由于余珍大学毕业就结婚了,所以他们的女儿铁静已经上初中了,跟余珍一样很成熟老道的样子,写完作业,就带着安吉儿子豆豆看她小时候看过的书和玩过的那些玩具去了,而豆豆也是很懂事早慧的那种孩子,所以两个相差四五岁的孩子很快就聊得很投机。 晚上睡觉的时候,安吉躺床上,余珍坐在床前一起聊到很迟,由不得将这几年的不堪全说了。余珍感叹:怪不得看你的文章那么悲情幽怨!余珍问安吉要不要给吴刚打个电话? 安吉说:“不,我要玩一个月的失踪,让他感觉一下找不到我的着急!”但是没有告诉余珍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 次日,余珍一早起来给安吉母子吃了早饭就去上班了,她现在已经是街道办的副主任,还有很多非处理不可的公务在身。余珍和上学时候一样,精明干练,话不多,但是非常有见地,十几年一帆风顺的工作和生活,让她更具有职场女性的魅力,她是十分适合仕途发展的那种人,前途无量,而安吉反观自己,从幼时的投胎错误到年轻时的遇人不淑,再到后来纠缠在无尽的家务琐事中,工作上虽然也尽心尽力,但是毕竟后山无靠,自己又不善于投机钻营,所以生活过不好,工作上也毫无进展,白白消耗了自己的青春和才华,磨蚀掉了梦想和激情,除了落下一身疾病,再就是满心的沧桑和疲惫。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自己所嫁不良,遭遇到了那一家狼虫虎豹,每当安吉通过努力工作上得心应手时,吴家总有事情冒出来阻碍她,而每当她对生活充满向往时,他必然会背着她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对他的禽兽兄弟们串通起来坑害她! 中午饭后,余珍看了安吉打印的那部小说《废墟之间》的前半部分,余珍边看边说:“你写的太悲观了!尤其是母亲那一段,一般人心目中的母爱都是代表伟大、无私、温暖,而你的笔下怎么不是?” 安吉便悠幽幽地讲起了母亲的经历、性格、对自己从小的歧视、打骂,和自己性格中胆小卑怯的根源,很大部分是来自母亲的打压,想摆脱家人的束缚,又无力摆脱家人的控制,想找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却不意掉入陷阱,被吴家像捡便宜一样娶进门,抚养被他们抛弃的乞儿吴刚的救助站,现在他们的生活一步步进入珍正规,他们却又觊觎良久,再插上一杠子,成心破坏,其中就有吴刚这个草包的无能、纵容和放肆,尤其是这次的事上,苟慧珍那个母狗可谓便宜占尽,吴刚却要付出离婚的代价!还要背上和弟媳通奸的名声!安吉想到这里,既恨吴刚的愚痴绝情,又恨自己的软弱善良! 下午余珍又去上班了,安吉和儿子睡了一下午。 晚上又忍不住用余珍手机给吴刚发了短信,依旧是心有千千结地,责骂他的无耻行径。吴刚回了电话问他们在哪里?安吉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管不着!”就挂了电话。 早上八点多,吴刚又打过来电话,安吉示意余珍接听,说他们母子俩走了。余珍依言,吴刚只好失望地挂机。余珍笑说:“你这也太老辣了吧?” 安吉冷笑:“可比他差远了!你都不知道他那种人多有心机和手段!” 今天是个周末,余珍找来单位的车,拉着安吉母子俩去了他们这里的风景区“长流水”和“恐龙博物馆”。 长流水是属于毛乌素沙漠边缘的一个沙漠绿洲景区,两边都是沙漠,唯有中间不宽的一条绿色植被,有水有草有瀑布,尽头是 几个瀑布,最大的一处有青苔,石头上有一处血迹。 导游提醒他们让他们千万小心,不要下水,并指着那处血迹告诉他们,那是昨天一个女游客留下的,她穿着高跟鞋偏要下水玩,啪地一下就摔倒在地,头上开了一个大口子,送医院缝了好几针... ...在活的教材警示下,大家便格外小心谨慎。 而恐龙化石馆是2004年的时候,一个采挖刺猬的青年农民偶然发现了一大块像极了大骨头的石头,觉得又像牛骨头又比牛骨头大多了,怀疑是大象骨头,又一想这么干旱偏远的大西北哪里来的大象呢?便拿到文化部分研究,结果专家已鉴定居然就是恐龙骨头的化石!于是文化部门马上组织人采挖,居然就发现了好多恐龙化石!还有同期的三叶虫化石,恐龙蛋、鸟龙蛋等化石,后来就修起了恐龙馆!现在有三个坑,国家投资保护,四周设了防护栏,上面盖了顶棚,保护面积有九万平方米!里面还有很多人在继续挖掘和整理场地。安吉边看边感叹,并用手里的网易拍拍了视频,要了免费的资料准备回去细细研究,也好写游记。 回来后大家一起在外面吃了饭,安吉和孩子洗过澡就睡了,她的心情也好多了,加之走累了,一觉便睡到了天亮。 第514章 远走高飞 第二天一早,安吉带着孩子坐车向银川出发,到了市内以后就给马英打电话,结果却是关机,安吉只好带着孩子去了她曾经的大学。未料十多年没回来的学校,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安吉站在校门口让偶然路过的人拍了合影照片,又拉着行李箱带着儿子在校园里转了转,指给儿子看残留的教学楼和宿舍楼的建筑旧址,回忆剩余不多的大学时光。儿子催促安吉去探望老师,可安吉觉得自己这十多年一事无成,实在自卑,不好意思去看老师,加上她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好,脸上也装不出一丝笑容,还是不去了吧! 儿子有点怒其不争地骂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到了学校不敢见老师!” 但说归说,还是拗不过安吉,只能跟着她到处走走,转到十点多钟,干脆返回车站买回去的车票,见到车站门口的旅行社招牌,不由自主走进去咨询了一些,很快被他们推荐了一个旅行路线,也想既来之则安之,玩一玩也好,便和儿子坐了他们的旅游大巴来到了沙湖。在湖边的摊点上买了游泳衣,又租了游泳圈,在湖里泡了半天,潋滟荡漾的湖水让她的心情更加愉悦起来。而儿子套着游泳圈漂浮在湖水里的样子非常可爱,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上荡漾着甜美的笑容,一双脚丫露出水面,五个脚指头颗粒分明又圆融可爱,简直像个小天使一样!安吉看着欢喜不已,赶紧给他拍了照,后来安吉将这照片和其他几张不同时期的照片放大洗出来,做成了相框,挂在了客厅里,在儿子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时不时看着回忆着他的童年记录,心里满满的热爱和欢欣。可是后来儿子意外走后,脑子一片懵的安吉在家人们的指点下将这些引起她泪水泛滥的照片撤下来付之一炬,独留下几个空空的相框,成为她心头永远的痛和遗憾! 下午四五点,安吉他们上了岸,在湖边的简易淋浴围栏里,安吉他们母子洗干净身上的沙子,穿上衣服,坐车返回火车站,正好买上了上北京的票,当夜就坐车上了心心念念想去的北京。 可是在火车的隆隆声中,安吉想起吴刚的种种,再次泛起满心的愤恨:想不到苟慧珍那个丑陋的贱货,明明嫁了个声名狼藉的强健犯,却独得吴德那个杂种的恩宠呵护,不光在安吉面前鼻孔朝天、得意洋洋,还和吴刚这个草包明铺暗盖,被他鞍前马后的服侍着,公然踩在安吉头上,实在欺人太甚!那个贱货趾高气扬,坐享齐人之福,而她安吉却落得满心气恼,如今跟个丧家之犬一样惶惶无主,更加坚定了跟吴刚分道扬镳的决心!否则的话,放着吴刚那种没骨头的人,迟早还会背着她干出更过分的事!而吴刚吴德他们却永远是亲兄弟!就算当年他们帮打落水狗,借着吴父病重将他们赶出门来,可是吴刚呢有血性和记性?只要他们对他给点好脸,他就会立马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计前嫌地扑下身子对他们好!可是她安吉不是老母猪记吃不记打的人,她可永远忘不掉那一窝畜生对她的欺负!安吉知道,只要自己跟他过下去,就永远摆脱不了吴刚和兄弟们的合伙欺凌和背叛,在吴刚眼里,安吉的利益永远低于他的兄弟们,她的牺牲和付出在他的兄弟亲情面前一文不值!所以,她决定了利用这次机会,摆脱吴刚,将那个只是暂时吃点社饭却看不到未来、注定不会有大的出息的窝囊废还给他们!既然他们分不开,他就让他去试着吸附在他的兄弟们身上吧,自己不负担了!从今以后,她只对生自己和自己生的负责! 经过一夜的颠簸,安吉娘俩与第二日下午六点多到了北京,刚出站就被拉客的人直接拉到了离宣武医院较近的一个宾馆,原以为能到火车站拉客的宾馆条件一定不怎么好,而且比较偏远,未想到了才发现那家宾馆的环境和条件还真不错,好像是一处独体的居民楼开发的,有个小小的院落,院子的花坛里有很多长势极好的花草树木,楼房大厅也像人家的客厅而不是普通宾馆的那种冷漠和规范。安吉取出自己和儿子的身份证登了记,交了两百元押金就上了楼。 安吉有点累了,于是下午哪也没去,就和儿子在楼上休息,顺便调整一下自己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心,给相关的几个人打了电话,告知她们自己的去向,当然不会给跟吴刚有关的人知道。章书不相信安吉已经到了北京,安吉让她看电话显示,章书看完后才相信安吉说的是真的,但是不相信安吉说的吴刚干的那件事,说怎么可能,稍微有点正常心智的人也做不出那么无耻和放肆的事。 安吉叹口气说:“你们也是老同学了,不信你问他!我以前说过他家暴,你都不信,那我身上的伤都是哪来的?能不成是我自导自演?” 章书只好信了,安慰安吉道:“那你已经出去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好好地玩几天吧,将身后的事扔掉,领孩子到处转转,注意安全,轻装前进才好!” 安吉又给二姐安琳打电话,问吴刚给她打电话问过自己没有?却被安琳一顿抢白,说:“你干嘛那么在乎那个王变?不管他,心放得开开的,心上别再放这事,好好给孩子看病就是了!” 安吉只好灰溜溜的挂了电话,心想安琳说的也许是真的,对啊,干嘛那么在乎他?他算什么东西?既然出来了就将身后的那些垃圾抛到脑后吧! 打给另一个朋友的电话却没有接,安吉有点郁闷,还以为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结果回头仔细一想,又有点释然了,也许对方见她用的是宾馆的电话,可能以为是骚扰电话或者骗人的吧。这么一想,安吉释然了,一看天色已晚,肚子也咕噜咕噜叫起来,一看表已经是七点多了,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便叫醒了依旧呼呼大睡的儿子,让他洗脸清醒了一下,带他出去吃了饭,在宾馆附近转了转,给他拍了几张照片,走累了就回来看电视。安吉依旧坚持写完日记才睡,这是她记事以来几十年坚持的习惯,也成为她派遣烦恼、发泄心情的方式。 第515章 辗转看病 四日早上,安吉带着孩子便走便问好不容易找到了玄武医院,却在临近门口的时候被医疗贩子拉到了另一家私立医院那里,安吉到了那里略有警惕地问了他们的资质,到底是私人的还是公办的,接待的人却反问她:“你到底是看病还是记者搞调查?” 安吉不卑不亢说:“我大老远来了,就要弄清楚你们的技术怎样啊,不然我怎么知道我的钱花得值不值?” 不等医生说啥,边上一个看似病人家属的人手提着一个装着胸片的袋子,证明道:“我也是到这儿给我孩子看病的,原来在别处几家大医院看了,没有用,白白花了很多钱,还耽误了病情,后来别人介绍到这里,吃了四十五天的药就好了,这次来还要拿三个月药的。” 安吉半信半疑地问:“三个月的药需要多少钱啊?” 那男的说一次三千多,可是花的很值... ... 安吉一听这个数字就吓了一跳,但禁不住边上几个人的诱劝挂了专家号,居然要二十元,远远高于其他专家门诊挂号费。看病的老太婆据说是专供该项课题的专家,等安吉说了情况,她马上就要开药,安吉急忙拦住:“不好意思,我没带那么多钱... ...” 那女专家立马住手,问安吉:“你到底看不看病?” 安吉想想已经花了二十元钱挂号费估计收不回来,只能说:“我看呢,就是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那个女的立马指给安吉去往银行的路,让另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带她去,安吉想到又是上了拉黄牛的当,不胜愤怒,出了门给那个女的说了一句我自己去,就再没回去,而是径直回了宾馆去吃饭休息。 下午她带着孩子直接去了宣武医院挂了号,才七元钱。一个老医生看了片子,说可以做手术也可以不做,主要看家长的意见,还想另找一名专家看看,可是人家已经下班了,安吉只好等第二天再去。 次日一早,安吉带孩子又去了宣武医院,挂了两个专家号,他们的意见都差不多,但是安吉不甘心就这么糊里糊涂定不下来,心想再去一次儿童医院看看,打听一番才知道儿童医院离这里很远,安吉本就没有方向感,加之来自高海拔低气温的她实在受不了这里炎热的气候,孩子跟着她奔波在医院之间也就算了,还不得不听那些专家评说他的病,也是影响了他的情绪吧,也有点晕乎乎的样子,安吉不忍心再折磨本就这么可怜的孩子了,干脆带他去了天安门,打了出租车转了故宫的外部和恭庆王府,听那个司机讲了大太监和珅的故事,也算是开了眼界。果然每一个北京人都是一个历史学家,他们肚子里装着一肚子北京故事。 在恭庆王府门外的一个门店上,安吉看到那张名曰乾隆皇帝写给他祖母孝庄皇太后的“天下第一福”,在王府内部销售二百六十元钱,外面才卖六十元。安吉觉得既然他们能打这么多折,那就绝不是他们说的什么正版,完全可以继续打折,就讲价到三十元买了,又买了几件小纪念品,比如乳胶做的福娃小吊坠、十大元帅纪念徽章等,准备回去送给关系好点的同事或者留给儿子作纪念。 不过母子俩被出租车拉着转了半天,也就跟司机熟络起来,回来路上等红灯闲聊时,司机说安吉看起来气色不好,是不是跟家里生了气?安吉看人家已经看出来了,便不由自主说到了自己和吴刚产生争吵的大概原因,实话实说了自己实在气不过,就决定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不跟他联系,好让他也难受一下,给他一点颜色看。 那司机说:“你老公既然这么对你,那你不妨也以牙还牙,给他眼里打点沙子!” 安吉叹口气,情绪败坏地说:“我一个女人家能怎么以牙还牙啊!他在外做事神不知鬼不觉,在那里偷着乐!我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哪有机会给他搞点事?就算气死了都没人管!” 司机回头看了看坐在后面打瞌睡的孩子,脸上便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居然低声对安吉说:“你孩子听得懂不?我就说你已经出来了就放开点呗!要不这几天我带着你到处逛逛,晚上去我家,我们... ...” 安吉一看那人表情就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赶紧冲他摇头,低声嘘了一声:“小声点!我孩子聪明的很!你不要乱想瞎说!” 司机又回头看一下孩子,继续小声说:“他才那么小... ...你放心,我不让他知道。我免费拉着你们浪北京。” 安吉面红耳赤地,依旧小声说:“我不是那种人!不然我也不会气成这样!再不要说了,不然我不坐你的车了!” 司机只好无奈点头:“好吧,我尊重你!其实我也是为了让你情绪好一点。” 安吉长吁一口气,不再吭声了,司机便也专心开车。 可是不经意又错过了专家会诊时间,干脆不去了。 回到宾馆,安吉想想自己也转了这么多医院了,专家也看了不少,总归还要拿主意是不是动手术了,不能不让吴刚知道,就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说了情况。吴刚问安吉他们在哪家医院看的,安吉没说,反转一句:“你先处理好你身后那些畜生的事情再说吧!” 而孩子已经快累瘫了,一进房间门倒头就睡,安吉打完电话也便睡了。可是她心神恍惚,只是觉得身体虽累却又难以入睡。 第三日,安吉和儿子坐着宾馆帮他们联系的车去了明长城,十三陵水库等地游玩,宾馆报价一百五十元,牌子上被贴掉的标价是一百二十元,而安吉手里拿到的宣传册上标的是八十元,安吉讨价还价到每人七十元,旅行社的人居然也同意了,但是说他们给安吉的报价是最低的,让她不要和别人说。 安吉起初也以为他们不过是忽悠她的,结果上了车私下跟其他人已沟通,才发现大家的报价各自不同,同样的一对母女,她们交了二百八十元,而安吉母子却只交了一百四十元,足足是她们的一半!其他人也一样高,安吉心里暗喜,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但是刚走不长一段路,导游就跟她收明皇帝宫的门票,说是每人六十元,孩子也一样价格。安吉依稀记得哪里规定多大的孩子可以半价或者免费,可是一时半会又拿不出证据,其他人也一样,争执一番后,除了一对夫妇没交外都交了钱,他们说是不进明皇帝宫,也不知道最后去了没有。 第516章 游山玩水后去找朋友 安吉带着孩子登上了又陡又高的居庸关长城,爬到山顶才发现,中国人真会作秀,门面上的那一段城墙修补得十分完整,到了山顶却发现后面的残破不堪,连整块的砖都没有,城墙也没有了,完全就是毛阿敏歌里唱的“湮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那个样子。长城最高处,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好汉坡”三个红色大字,有人在那边拿着相机给人拍照。安吉让孩子站过去,举起相机示意要给他拍照。本来累得不行的孩子立马呈现出骄傲的神情,抱着胳膊在那里站着,安吉赶紧抓拍了一张,后来她将那卷胶卷洗了出来,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因为曝光不足或者别的原因洗不出来,但能洗出来的是大多数。 他们后来又去了十三陵,立马感觉就阴森森的,充满一股腐败的气息。安吉心想可能这就是一般人都害怕到墓地去的原因吧,不但是因为心理因素,也是因为本来就会有坟墓里的尸体腐烂后的不良气味飘出来。 出了十三陵,导游将他们带去了一个销售蛇纹玉的商店,安吉因为之前也去过一些地方,吃过这种亏,就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被忽悠,也告诫儿子,无论推销员如何渲染都不能要他们的东西,更不能和自己耍性子,给人家可乘之机。 午餐是所谓的八菜一汤,可是滋味实在难以下咽,就多吃了一些免费的米饭以补充能量。 明皇帝宫中全是真人大小的蜡像,模拟了当时的场景,十分逼真,据说每一幅蜡像的造价都在叁万元以上。其中有一副蜡像是复原的皇帝和民女偷情的场面,造价更高达三十多万,那个叫李凤的民女可真是尤物,皮肤细腻洁白,腰身细软曼妙,真有点让人垂涎三尺的感觉,怪不得让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都神魂颠倒! 讲解员绘声绘色地讲着,安吉认真细致地听着,加上那些逼真的蜡像展示的十多个惟妙惟肖的场景,安吉俨然看到了封建帝王穷奢极糜的荒淫生活真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本来要去看看在北京郊区部队服役的外甥的,可是路途遥远且没有车直达,想想本来就有病的儿子和自己都太容易晕车了,只好作罢,干脆给外甥打了电话,让他请假过来到自己这里找他们母子俩。 等到快午饭时外甥才来,很久不见的亲人见面自然十分惊喜,一起吃了饭,一路打听着去了大观园。这是九四年以后才修建的,完全根据《四大名着》《红楼梦》中描写的场景搭建的,环境和建筑也十分怡人。还有《红楼梦》中每一个经典故事的玉雕石刻。 安吉随便问了管理员,才知道造价几十万历时三年多,由玉雕厂雕刻成的,十分精美绝伦,把每个人的表情动作神态都刻画的十分逼真。 游完大观园,安吉带他们去了烤鸭店吃饭,因为是周末的缘故,人太多了,烤全鸭没有吃成,便点了鸭四宝,还有其他几样菜,花了七八十块钱,一向嘴馋好吃又不挑食的外甥和嘴馋又挑食的儿子都很满意,安吉也是大快朵颐。 吃完饭后,外甥回队去了,安吉就带儿子去了河北霸州找那年来北京参加“全国首届青年文学大奖赛”颁奖暨文学培训班时认识的文友卢娟。可是他们三倒两倒的,错过了时间,未坐上去她那里的专车,想返回吧邮局的市里已经退了房,又已经买了给卢娟的礼物,只好就地住下。 为了省钱,安吉找了一间地下室的旅馆,谁料又挤又潮湿,房价虽然只有四十元,条件却和原来那家宾馆天上地下,但为了省钱只能认了,心想不过住一夜,凑合一下就过了。但是房间里的被子湿得能拧出水来,电扇虽然一直开着,依旧是热的受不了。 睡前安吉又在自己和儿子身上撒了很多花露水,奈何他们母子都是容易招蚊子的b型血,电扇的风力和花露水的气味根本挡不住蚊子的侵袭。不顾儿子很快就睡着了,安吉却难以入眠,许多事依然想不通、放不下,恨他的软弱无能和吃里扒外,恨他的家人缺德无耻和道德败坏... ...安吉猜测吴刚留苟慧珍住宿也许不为别的,就是所谓的兄弟亲情,可也不能这样没有原则、不顾伦理,完了还振振有词,理不直却气壮。要是吴德那个狗杂种,安吉打过他的老婆,他必定会怀恨在心,就算安吉事后道歉巴结,他都不会原谅她的!更不会让安吉住到他家里去,如果因此引起他们夫妻矛盾,他必定会杀上门来,轻则辱骂重则殴打,可是吴刚这个窝囊废却不会!第一他本来就没有血性,第二他其实怕吴德那个流氓,宁可自己家庭破裂也不会伤及所谓的兄弟感情。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在乎安吉的感受,他心中永远是兄弟第一、朋友第二、儿子第三、老婆最后... ...她安吉说来说去就是最边缘化的那个人,而且她的荣辱根本与他无关!这就是吴刚这个丈夫的立场!谁能想到大家心目中的好好先生在处理家庭与伦理关系上的立场与方法。 想想这几年自己因他瘦的侮辱,因与他的关系早到的内外夹击,体无完肤,而她的每次受辱,却成了促进他们兄弟感情的催化剂!吴德狗杂种对她的欺辱必然有吴刚的纵容甚至指使,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发展到现在,连苟慧珍那个贱货也掌握了吴刚的心态与弱点,公然在活人眼里打沙子!干了如此无耻之事却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第二天一早,安吉叫醒了儿子,坐车向霸州出发,早上九点多到了目的地,却因为手机没电而查不到卢娟的号码,不能通知她来接站,只能一路打听着找去。终于到了之前她们通话时安吉记下来的地址,是一个服装市场,三层店铺前后排列着,有些店开着门,有些拉下了卷闸门,显然这个市场上的人不是太多,生意也不是那么火爆。 就在安吉照着纸片上写的地址往市场里面走时,迎面走来一个个子小小、穿着朴素的小妇人,安吉下意识地怔了一下,但是一想卢娟原来那么风姿绰约的样子,肯定不是这个人,就未停步径直往里走。 到了卢娟的服装店,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在看店,安吉问了一句,那女人说她是卢娟的母亲,卢娟出去买菜了,顺便接一下她的朋友,让她等一下。安吉便在店里边看那些挂在店里的童装边等她。 第517章 婚姻带给女人什么 安吉叹着气,感慨于婚姻带给女人的磋磨和消耗,由不得说:“作为女人,我们无非就是在追求一份有爱的婚姻,但最后让我们放弃一切梦想、不计后果去追求到的所谓有爱的婚姻到底给了我们什么?” 卢娟也说:“也许爱情对男人来说,就是达到省钱娶老婆这个目的的工具吧!但是谁让我们这文学青年满脑子风花雪月那么傻呢?不让他们利用都不行!” 中午饭卢娟在店里做了吃,吃完饭她们没有出门,继续谈着这些年各自的遭遇和生活现实,都有说不完的懊恼和后悔。下午饭就出去吃了。 晚上住在卢娟店铺上面的楼上,这是个三层复式楼,一楼开店,正在换季处理,二楼原来是货品库房,现在放些杂物,大部分空着,三楼是带卫生间、厨房的两居室,里面生活必需品都有,但是看不到男主人的东西。听卢娟说,她老公没有工作,在她娘家哥哥开的家具城帮忙兼打工,他们住在公婆家里,但是结婚七年打了七年的架,上了三次法院都没有离掉,现在孩子才两岁,关系依旧不冷不热,她平常住店里,他也很少上她这里来,两人就这么不痛不痒地彼此耗着。 安吉问她:“你们这样耗着,你感觉痛苦不?为什么不离掉重新开始?你还那么年轻!” 卢娟才告诉安吉真相:她妹妹(平时也在她店里帮忙)因为生了女孩,遭到婆家嫌弃和丈夫殴打,孩子刚满一岁就离了婚,孩子交给父母帮着带,前夫每个月才给孩子一百五十元的生活费,连孩子奶粉钱都不够!要是她也离了婚,别人就不会说是夫家的问题,而是她们娘家和姐妹俩的原因了... ... 安吉细细一想也是,大凡中国女性,当婚姻和爱情遭遇红灯时,不是缺少直面矛盾的勇气,而是无法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关系和舆论,别人的眼光、家人的脸面,自己内心的感受倒在其次了。所以,尽管现在全国离婚率居高不下,大家见怪不怪,但仍有类似这样的大量灰色婚姻存在着,在这个没有生机的灰色地带,有大量心情郁结、神经衰弱的女性,苦苦挣扎在半死不活的氛围里,在无爱的婚姻中煎熬着原本灿烂的青春年华... ...而她安吉,只是这灰色地带中的一个另类,若非孩子的病,说不定她早就逃出生天,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可是她朋友卢娟,这个曾经青春靓丽、气质优雅、身姿飘逸的文学女青年,虽然跟她相距千里,却依旧无法逃出爱做梦的女人的命运怪圈,在世俗的牢笼和无爱的婚姻中苦苦挣扎... ... 一早就告辞卢娟,带上儿子坐车离开,返回北京又来到刚开始那家宾馆,取了寄存在这里的东西,想了想还需要给儿子看看病,在找找专家,就有登了记,去了天坛医院,一路问人一路倒车倒也顺利,可是专家号已经挂完了,他们只好等到下午,坐在那个放着不少凳子的休息室里,安吉昏昏欲睡,可是儿子一个劲地嚷嚷太困了,闹着要回宾馆睡觉,安吉不得已让他在休息室的长椅上躺着,他却死活不肯。 好歹等到一点半钟,排队挂了号,看病的专家却有事不来了,换了别人,看后说建议内窥镜治疗,安吉担忧地问能不能不手术? 那个专家却火了4,口气很不友好:“你看病还是我看病?我作为医生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不行你去找别人!”让安吉下周找另一个专家去看,要么向医院申请专家会诊。安吉想想自己等不到那么久,只好作罢。 出了门才发现天降大雨,只好打的回到宾馆,进门以后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感觉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立马跳起来叫醒孩子:“快走儿子,我们要迟到了!” 匆匆忙忙收拾东西下楼,却见宾馆的员工们在大厅里吃饭,便问几点了?回答是七点半了。 安吉有点急忙地催着办理退房手续,老板娘惊讶地问:“怎么这时候退房?今天就走吗?” 安吉说:“是啊,我还得去医院一趟,看完专家门诊就去坐车。” 老板娘问:“晚上也能看专家门诊?” 安吉匆匆回答:“说的是早上六点半就要排队挂号,八点半一上班就可以看上病,完了我们就坐中午的车离开。” 老板娘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把时间搞错了?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啊!”其他人也抬头看她,安吉依旧懵懵懂懂的,恍恍惚惚地问:“那我啥时候住进来的?” 老板娘说:“下午两点吧?” 另外一个说:“不是,好像是早上十点左右。” 可是另一个否定:“不对,是中午一两点钟,那时候下着雨呢,你说你们去医院了,进来就上楼了,再没见下楼,我以为又出去了。” 安吉依然没搞明白:“那我住下后有没有过夜?” 他们都笑了,老板娘说:“是啊,你登记的房间还有效,住到天亮再走,不会再收你钱的。” 儿子豆豆在边上早就看懂了,无奈地笑着提醒:“糊涂虫妈妈!我们只是睡了一下午,晚饭都没吃呢!” 愣怔之中,老板娘又将房门钥匙给了安吉,让一个小伙子帮着她把行李箱拎上去。进房后放好行李,安吉一屁股坐在床上,笑了自己半天,儿子也在边上苦笑:“就你这么糊涂的人,还想离家出走玩失踪?我看以后出门还是乖乖把爸爸叫上吧!” 安吉一听他提到吴刚,立马一声断喝:“闭嘴!少跟我提那个畜生!他要照顾的人太多了,心里哪里还有我们娘俩的位置?” 儿子只好不做声了。 安吉又觉得对儿子太凶了,毕竟他何错之有?便带他出去吃了饭,到天安门广场又向火车站出发,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多发往省城的火车票,又在附近的商店看了看,儿子看上了一个遥控轮船,死活想买,可是安吉说路途太远了拿着不方便答应到了省城去玩具市场给他买同款的,其实她是怕钱不够回不去了,毕竟这次出来带的钱不多。 回到宾馆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儿子倒头就睡,澡都顾不上洗了,安吉身心疲惫却依旧无眠,最近她感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至少减了四五斤体重,原本绷得紧紧的裤子都要提不住了。安吉知道这跟最近连日的奔波有关,也跟自己低落的情绪有关,她都没怎么吃饭和睡觉了。 第518章 要回家了 不多时间后,原先碰到的那个女孩手里拿着好多条塑料袋包装的小零食走进来,两人见了不禁大喜,互相上前握住了手,高兴地跳了起来。说了一阵话,卢娟的母亲说她要好回去了,卢娟便给她收拾那些东西,原来她的娘家还在离这里几十公里的另一个小镇上,她父母在那里开着一个小店铺,卢娟买来的那些小零食就是给她父母批发来去卖的。打发走了母亲,卢娟给了安吉儿子一些吃的喝的,让他坐在店里看画册,顺便看一下来人就喊一声,就拉着安吉上楼去说话。 已为人母的卢娟和七年前的相貌相比变化其实不是太大,但是眉眼之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开朗清纯,身姿也不再飘逸,安吉感觉她生活的不是太幸福,后来卢娟的话证实了安吉的猜测果然如此。而卢娟也惊讶于安吉的变化,说她那年初见她,神清气爽、气质高雅,以为她还没结婚,谁料这次见她的儿子才知道那时的她已经为人父母!更想不到现在的安吉变化这么大,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滋润白皙和神清气爽!而且原来那股带点浪漫情调的样子也消失殆尽了... ... 一早起来,安吉和儿子收拾好行李就去了天坛医院,准备看完病就直接去火车站。挂了专家号,诊断的结果是建议手术,要么再等下周二找另一个专家门诊,可安吉实在等不住了,只好先回去再说吧。 看完病出来走到路上,她才发现把恭庆王府门外买的那副“福寿一体”的字画丢到诊断室了,想回去取却怕来不及了,只好忍心丢掉了,径直坐车到火车站,让儿子在候车室看行李,自己出去买了张ic卡打电话,跑到离候车室很远的电话亭打给外甥、余珍和卢娟等人,告诉他们自己将要回去的消息。又打给吴刚,问他儿子手术的事怎么办? 吴刚说那就等到下周二吧,安吉气得骂了一句:“你放屁!为什么呢你不带他来看?” 吴刚说:“行,你带回来我带他去看。”不等安吉说下句,他已经挂了机。 安吉打过去破口大骂:“畜生,为什么挂机?” 吴刚急忙解释说没电了! 安吉怒骂道:“你咋不去死?我一打电话就没电,流氓杂种兄弟和恶泼妇弟媳怎么随时随刻就能联系上你?你只知道给别人当狗的,却不关心儿子死活!” 回到候车室,大喇叭在叫着某某次火车开始检票了,儿子都急得快哭了。幸好有人过来告诉安吉,候车室换了,让他们快去。安吉急忙拉着行李赶去,进站时她还担心要儿子的票,结果却意外混进去了。 一直到后来,列车上不时有逃票的被列车长揪出来批评一阵补票,安吉也想好了,只好查出来就说票是别人帮着买的,自己带着孩子赶车没顾上看,让她补票就老实补票。可是一次次都有惊无险地过了。 出站时,安吉让儿子往前走,自己在后面拉着行李跟着。儿子对安吉的行为很看不惯,嘟囔着说以后再也不跟她这种不诚实的人出门了!安吉脸上微红,只好承诺用省下来的钱给他买玩具。可是儿子还是很不高兴地说,就算你买了玩具,我也玩着不舒服! 安吉很尴尬,但又不敢说自己这次出来时堵着气没跟吴刚说,后来吴刚说给她打钱她又拒绝了,在北京过了这么些天,到处挂号看病,又游了几个地方,已经没钱买票的话,只好装聋作哑。可是她心里还是非常不安,对儿子要教育要做表率,这样做非常不应该。但是万一儿子需要做手术,那就要花大量的钱,安吉自己没有多少积蓄,相比吴刚也没有做准备,即便不做手术,要是跟他离婚,还得给吴刚分家的钱,不能不防。安吉内心里苦苦哀叹:我何错之有啊,为什么这命运,总是这样亏待我呢? 下车后给外甥女打电话,手机却没电开不了机,只好让儿子打给吴刚问他表姐电话,结果吴刚也说他不知道,让他们在火车站等他去接。安吉不想见他,责怪儿子不该告诉吴刚自己的处所,儿子为难地皱着眉头,嘟着嘴不说话了。 过了一阵,吴刚果然来了,一眼看见他们就走过来,帮他们拎包,可是安吉一把夺过包对儿子说:“要去你去,我嫌他那里脏!” 吴刚一甩手走了,儿子也被安吉叫了回来,凭着记忆想起了外甥女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果然接通后就是她。外甥女说她快下班了,让安吉母子坐车到她住的地方去,她很快就过来了。 吴刚却又走过来了,说他送过去,于是又坐了同一辆车往前去外甥女那里。一路上,安吉一眼都没有看吴刚,对吴刚和儿子的谈话只是一句断喝:“你少问这问那的!先去把那个母狗的事情处理好再说!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没资格跟我儿子对话!你不配当他父亲!” 到了地方安吉下了车,又将儿子拉下来,吴刚说:“去我那儿吧?” 安吉说:“我嫌脏!”转身就进了院子里,走到外甥女住的那栋房子的楼下等着。 等了一阵,外甥女进门打开锁让他们进屋。安吉看见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打开的钢丝床还没有合起来,外甥女说她一个人抬不起来。房子里依然很乱,安吉也不好说什么。 洗了脸躺了一阵出去吃饭,是外甥女付的钱,本来安吉要付,可是外甥女挡下了,说她有工资呢。一身名牌衣服的外甥女很懂待客之道,但是生活上好像很懒散,一天除了上班外还在读着一个业余大学,时间有点紧,所以也不做饭,下班就在外面买着吃了,晚上去上网聊天,也不收拾房间,比起她很崇拜的安琳来,差得远,也不像安吉那样雷厉风行、没苦硬吃。安吉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活法跟自己这一辈人不一样,也不好说她什么。 安吉和儿子哪也没去,美美地睡了一下午后,想起来给外甥女打电话,婷婷说她刚下班,说吴刚给她打了电话,说他要带着豆豆去玩,安吉说不去。可是豆豆说他要去游泳,便只好答应,一起去了游泳馆,玩得很尽兴,安吉依然不时呛水,他的臂膀有意无意地护一下安吉,安吉却依然不和他说话,也不去看他。 晚上回来已经九点多,在外面吃了饭,吴刚花了五六十块饭钱,游泳的钱也是他花的,安吉告诉自己不要心疼,反正那些钱不是给自己的,他也许给那一窝畜生花的更多!吴刚又给儿子买了炒海鲜吃了。 第519章 冷战到底 安吉几乎一夜没睡,关于儿子的病吴刚没问一句,安吉也懒得多说,心里像堵着一块破棉絮一样。 早上外甥女去上班了,说她中午下班回来买上东西也回家,于是就带儿子去东方红广场地下儿童乐园玩了一下午,又给他买了玩具——一个遥控汽车,花了七十几元,豆豆还要给表弟蛋蛋买一个礼物,看来看去买了一个坦克,又花了四十多元。安吉本来想要给豆豆买个桌上台球或者足球的,可他不要,只好作罢。 买完东西出来给外甥女打电话,她刚下班,让安吉他们在大厦前等着,等她买好东西过来一起走。安吉顺便在附近的银行取了些钱,过去时外甥女却和吴刚站在一起等着,安吉依旧没有和他说一句话,赌气似的买了很多东西,全是她自己付的账,一共花了近两百元钱,连同儿子的玩具加起来就快三百块了,她就是要让他看看自己对孩子多舍得,不像他,对自己和儿子抠抠搜搜,却对吴德那一家畜生掏心掏肺! 回来路上,他们经过一个商场,在外甥女进去买东西时,安吉又在门口的一个家居馆买了一大束花,要用来换换家里的氛围。吴刚给一起住的那个老头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回家去,安吉未吭声。 进了门,安吉首先把外甥女买来的鲜虾倒进了水槽,一股难闻的气味呛得她又咳又吐,缓过一口气来,安吉又赶快将买的鲜花插起来。外甥女先回家了,吴刚也找借口出去了,到了楼梯上,安吉追出去:“把我的钥匙还给我!” 吴刚站住了,恶狠狠地问:“谁的?” “就我家的!你这货色不配进这个门,你去吴德杂种家住,和苟慧珍那个贱货睡!” “滚你妈的!”吴刚骂了一句,下楼去了。 “你去死吧!”安吉也拍上了门。 安吉给安慧打电话让她打发蛋蛋过来玩,顺便取豆豆买给他的礼物,安慧告诉她母亲也过来了,为她的事很着急上火的,已经在安欣家等了十多天了,便去老大家看母亲。 刚说了几句话,姐夫赵国粹黑着脸进来说:“去你们到别处说。”安吉一甩身带着母亲和儿子出来,母亲却又要去安慧家,只好跟她去了。 到了安慧家,安吉简单说了自己这十多天的行程,但说起吴刚做的那些事来,安慧和母亲还是觉得这就是吴刚一直以来亲自己的兄弟的一贯行为,责怪只有安吉为了男人和自己娘家人离心离德,甚至说她儿子生病也是她的报应,说那年吴刚打了父亲,她们都让她早点和吴刚离婚她却不离,还说她就将那个王八蛋心疼着舍不得! 安吉无法跟她们说清楚自己跟吴刚不离婚不是她舍不得吴刚,而是因为儿子的病她一个人无法当担,必须留着吴刚这个虽然一肚子坏水的草包却在儿子做手术这么大事上跟她分担责任和付钱的义务。 晚上,母亲强行留安吉母子住在安慧家,安琳打电话说要过来,却又没来。晚上她们又说到吴刚,她们告诉安吉,说她走了以后,她一家家打电话问着找她的踪迹,还对安琳说安吉那年找了那个银行的男人的话,安琳只是冷笑。后来见了面,安欣夫妻和安琳、安吉母亲均对他一顿臭骂,尤其是安琳,简直气炸了肺,一会站起一会坐下,骂他不知好歹,被兄弟们赶出来无家可归,被安吉养了这么多年,现在混的稍微有点人样了,一群所谓的亲戚像狗一般地扑上来,利用、巴结,自己老婆让兄弟们打,连个屁都不敢放,自己却和弟媳妇勾搭成奸,完全不将她当人!又骂安吉这个傻子,说人家弟媳妇是人,被大伯子抬举到头上,就因为人家男人本事大,自己男人没本事,认命就算了,哪怕人家把那贱货扛到肩上在省城转三圈,那也是人家的本事,有什么想不通的?安吉母亲也气坏了,骂了吴刚好一顿! 可是安吉听着这些,一点不解恨,始作俑者是吴刚后面的那些杂种,把吴刚这个草包窝囊废骂死了又能怎么样? 安吉打电话问吴刚在哪里,吴刚回答说在某饭店,安吉让他拿钥匙过来,吴刚说等等就来。老半天再打过去,吴刚却说自己还没回去,安吉便挂了机。后来吴刚从家里的座机上打过来,问安吉在哪里,安吉质问一句:“我等这半夜里,你说我该在哪里?地下室吗?” 十二点钟的时候,安吉又将电话打到家里的座机,老半天却没人接,打到吴刚手机上,却是另外一个男人接的,自称是安吉的老乡,还报了自己的名字。安吉想半天才想到那个人是吴刚的高中同学,目前是交通局的书记。吴刚这人还别说,虽然自己没考上大学,沦为无业游民,这几年混得好点了,他打交道的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不像安吉,放着好好的大学生、公务员身份不要,嫁了吴刚这个无业游民,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不算,也被生活磋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成了这副样子,得到谁的同情了? 那人显然喝醉了,东拉西扯地说了半天,安吉不想跟一个醉汉说话,就让吴刚接电话,吴刚接过来打着哈哈,口气里听不出一点异常。 安吉发怒:吴刚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在人前伪装的多好! 她对着电话一顿臭骂,吴刚将电话给了陈书记,安吉难以自控地对他说了吴刚兄弟和弟媳妇如何打她、而吴刚却给兄弟跑工作、又将弟媳妇留宿的事。 姓陈的表示不信。 “不信你问他!”安吉歇斯底里的大叫,她再次发疯了,恨不得立马追过去当着大家的面打吴刚一顿耳光,哪怕她打不过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她想立马回家,可是被母亲死命拦住了,安吉气得冲她大叫,但最终还是被她们拦住了,儿子豆豆看到妈妈气成这样,也大哭起来,哀求姥姥好好劝劝妈妈不要再生气了!说真的这一路走来,安吉没少神经质地责骂无辜的豆豆。 可是遭遇了这么多不公得不到缓解,安吉怎么能不气呢? 拖到中午才回家,安吉母亲非要跟着安吉过来,安吉不同意也不行。到家时才发现吴刚已经走了,安吉觉得他就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也该是丧家之犬,谁让他是那种吃里扒外、没骨头的狗呢?让他尝尝无家可归的滋味也好吧。 第520章 祖孙之战 拖到中午才回家,安吉母亲非要跟着安吉过来,安吉不同意也不行。到家时才发现吴刚已经走了,安吉觉得他就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也该是丧家之犬,谁让他是那种吃里扒外、没骨头的狗呢?让他尝尝无家可归的滋味也好吧。 路上遇到一个老婆子,拉着母亲的手寒暄不止,安吉有点不耐烦地站一边等着。安吉母亲告诉她那是姨奶奶,不由分说就将那老婆子请回了安吉家。本来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的安吉非常生气,她母亲就是这样,经常把不相干的人带回家来,想干嘛就干嘛,丝毫不征求安吉这个主人的意见。而安吉一贯讨厌不相干的人到自己家里打扰自己的平静。但如今无法支配母亲,只能回来就洗手做饭吃。 饭后天已经黑了,安吉母亲自然留宿,也将那个姨奶奶安排到安吉床上睡了,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和豆豆抢遥控板换台。豆豆霸着电影频道不放,安吉母亲去却要看一台的电视剧《尘埃落定》,安吉左右为难,母亲还骂安吉惯坏了儿子。安吉只好拉儿子送往卧室去睡觉,可是本来瞌睡就很少的豆豆偏不睡,见安吉偏向自己姥姥就跟她对上了:“我自己的家里为什么我没权利看电视?她口口声声为了我的眼睛好,她就不怕看坏眼睛吗?她当大人的,为什么不能让着小孩子?明明是她找茬,还说得好听!再说我的眼睛看坏了是我的事,她干嘛要管?” 安吉气得不行,由不得不耐心劝慰儿子:“外奶奶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这么迟了,小孩子就应该去睡觉了!外奶奶是客人,你应该让着她!” 可是豆豆更加理直气壮,倔强的话语伴着一股股眼泪:“就因为迟了,老人才应该早点休息!跟那个老奶奶一样!她天天吃药不是说有病吗?有病的人就这么想看电视?这么晚了还不睡能不病吗?我看完这个电视就睡,明天起来就写作业为什么不行?你是我妈妈,为什么光向着她说话?你眼里有我这个儿子吗?你会不会主持公道?她是客人就得有个客人的样子,谁家的客人到了人家的家里和小孩子抢电视看?” 安吉见说不过他,又无法违拗自己母亲,恼羞成怒就打了他几巴掌,豆豆越发不依了:“你明明就是不讲理嘛!我没有说话的权利吗?你为什么打我?别人做得不对,你怎么不管?” 安吉正待辩解,她母亲却噼里啪啦打起了自己的脸,一边大一边说:“我该死!我不该来!我为人家好,人家还不领情!” 安吉气得无法,只好让儿子过去阻止母亲的行为,豆豆一看姥姥这样,便也止住眼泪,过去拉了拉姥姥的时候说了句:“外奶奶我错了,你别打自己了。”懂事又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安吉都心疼不已了。 ——(这些都是我日记里的真实记录!写到这里,再次回忆起年幼而懂事的儿子,我的眼泪真的止不住!我可怜又懂事却缺爱的儿子啊,你的那个不讲理的姥姥已经九十一岁了,可是正当青春年华的你,却为什么将生命停止在十七岁的那个夏天?5-5-5-5...) 祖孙俩的矛盾总算平息下来,安吉给母亲打开了电视剧,又拉了儿子去睡觉,一边给他讲故事安抚他的情绪,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儿子听着安吉讲起她小时候父亲讲给她的《更仓捉鬼》的故事,又笑了起来,慢慢地睡着了,安吉长吁一口气,爬起来坐到了书桌前。 这次纷扰是自私的母亲引起,闹得鸡犬不宁,却以安吉和儿子的退让作罢,每个人的心态都有些扭曲了,都怪她嫁的那个渣男啊,他在人前八面玲珑,里外不是人的却是安吉! 看书吧,只有书籍能够拯救每一个受伤的灵魂,转移俗世里的那些烦恼和恶心! 一早,安吉刚照顾两位老人吃完早餐,却有人敲门进来,却是“三寸丁”吴琴。安吉有点高兴地急忙给她倒茶,又从冰箱里取出麻花给她吃。 吴琴问起豆豆的病来,安吉约略说了几句,吴琴还不信有那么严重,安吉忍不住冷笑起来:“你怪不怪啊?医院拍的片子在那里呢,难不成我编出来吓唬你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听说的!” 吴琴无话可说了,又转头问豆豆一些问题,表现得很关心的样子。豆豆有点冷漠地回答着,显然对吴琴这个没见过几次的矮穷丑的小姑也没啥好印象,这一点可不是安吉教的!因为别看豆豆是个孩子,可他从小就是个势利眼,对一切相貌丑陋、身份低微的人一贯看不起,尤其是看惯了自己姨妈们那漂亮出众的长相和锋芒毕露又高高在上的气质,对这个身高只有一米四几、形象猥琐又穷又土的姑姑更是不耐烦,尤其是看她三口两口吃了妈妈专门买来给他吃的麻花,心里更加不高兴了了。 吴琴见豆豆不理她,转头又对安吉说:“那就两个人好好地商量着治呗!” 安吉冷笑:“你问问你兄弟,他管过没有?他管的事苟慧珍那个母狗和她给你杂种兄弟生的狗崽子,哪有精力管自己的儿子?” 吴琴去立马翻脸,跟安吉吵了起来,说她给自她兄弟身上泼脏水,也不怕脏了自己? 安吉反唇相讥:“你兄弟干没干你问他就是了!他又没死!苟慧珍那个贱货也没死!你干嘛不问他们?既然他们觉得做的没错,那肯定会觉得光荣体面的!你再问问哪个不要脸的畜生打了嫂子又厚着逼脸跑去大伯子那里去睡觉的?” 吴琴却反问:“就算住了又怎么样?总的是一家人!” 安吉气急了,问她:“他们是一家人,我算老几?你的杂种兄弟们把我当成了啥?当初娃娃那么小,老爹病在床上没人管,我申请调下来照顾他,老二也没工作,我也想让他带照顾娃娃照顾老人,可是你们吴家的老大老三却合起来赶我们出来!谁管过我们的死活?我们的娃娃没人管,让大姐领一下,给她些钱,结果大姐夫口口声声划不来!吴德的娃娃她怎么就好好地哄着了?还不是你们一家子狗眼看人低!” “三寸丁”吴琴一听却笑了起来:“那该是你不会活人吧?” 安吉立马反问:“是吗?那我请教一下苟慧珍那个母狗怎么会活人的?陪大伯子睡了又陪姐夫睡?” 吴琴当即翻了脸:“你侮辱我兄弟不要紧,你不要连自己也侮辱了!”口气之大,史无前例,简直像个保家卫国的壮士一样,就差那个火药桶对着安吉突突了! 安吉觉得自己对她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但还算留点情面的,结果她却歇斯底里,有恃无恐了,看来这伙子小人是真的下定决定联合对付她安吉了! 第521章 给父母买房 过了两天,好歹送母亲回了老家。其实独自在家、吃不上饭的父亲早就催了好几次了,可是母亲今天说走明天说走的,但出了大女儿的家门就进了小女儿的家门,磨来磨去的辗转在县城里,让安吉都烦不胜烦了。不过因为几个姑娘早几年就计划着将父母搬进城里来,已经看了好几处房子了,却总也得不到父母亲尤其是母亲的首肯,所以拖到现在,终于在同事的再三推荐下,去看了她位于县城的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院子,又带着妹妹安慧看过一次,院子的布局和价格她们俩也比较满意,这次就专门让“慈禧太后”来钦定,定下来后就筹资买了,资金的来源自然是姐妹几个共同出。 话说安吉哥哥安权自从那年二婚闪离后,经过一段时间的颓废,就直接去了西藏,说是在一个工地上开机械车辆,工资很高,但他好几年没回过家,也没给父母打过电话,给过钱,据说跟二姐安琳有联系,好像他的钱也寄给安琳存起来的,就算他海吃海喝,省下来的也应该有好几万了吧。如果买房的话,即便买不起楼房,但应该够买一个院子了。不过凭安吉对他的了解,要是给父母买院子进城住,生活费用不算,就算他一个人可以拿下来那个院子,也指定要跟她们姐妹几个刮点油的。 这个院子位于县城向上面靠近农村,隔壁就是镇政府大院,虽然来去需要打出租车,但是五元钱就能到,交通还算便利。院子的北面和西面盖了两排房子,北面的房子是土木结构的,已经很破了,几乎不能住人,西面的好像是砖混结构的,门面和地面还比较整齐,地面硬化还铺了地板革,墙壁和顶棚看起来也都完整,完全可以继续住那么十来年,总得比安吉老家那个修建于八十年代后期的房子要好多了。最关键的是这个方方正正的院子,中间有个方方正正的菜园子,园子的东面角上有一大棵杏树,已经开过了花,却没有结上果实,其实这里属于雪域高原高海拔地区,全县范围几乎都长不了瓜果,这棵杏树也好像是野杏子长出来的,没有经过嫁接,自然也就结不出杏子,或者即便结了杏子也无法成熟,但是枝繁叶茂的看着也很好。杏树周围开着一大丛玫瑰,玫瑰开到葳蕤,从那些已经衰败的花枝上依稀能看出盛开时的美丽繁华。菜园子的围栏是用砖砌的那种镂空格,围栏墙上放着几个花盆,不过里面的土是干透了的,原来种的花早就成了枯枝,看不出什么品种。这院子还是符合安吉母亲“要能种菜又能养鸡”的要求的。安吉一眼就喜欢上了,估计母亲也会喜欢。 最关键的是那个院子的隔壁正好是县城所在的镇政府,距离县城中心不到五公里,说位置,目前看来是有点偏,但是凭着安吉这个市场卫士的眼光和判断力,按照目前国家要控制大城市发展规模、大力发展小城镇的政策导向和发展前景,以后县城的发展是必然趋势,而这个县城南边已经没多少地方发展了,以后要扩大规模,就要往上发展,也就是北面发展,那些原来沿着国道线修建起来的店铺虽然随着县城的搬迁衰败了,可是以后肯定会重新振兴的。 所以这也是安吉看上这个院子的原因,她甚至想如果娘家人不买,那就自己买了,过几年筹集些钱返修一下房租,租出去夜市一笔收入,这笔钱可以留着给儿子上大学,这院子留着等拆迁,拆迁的钱留着给儿子大学毕业在他工作的城市买房子... ...可是她以前曾试探了一下吴刚的口气,却被他一句顶了回来:“买那么多房子吃里吗?儿子还小,好好地不让他读书,该花的钱不花,买了房子又吃糠咽菜的委屈自己,还不如现在吃好喝好!” 将安吉气得翻白眼,心里嘀咕着骂:“就知道这个只图吃喝玩乐享受眼下的骚货,从来就不是志同道合的好伴侣!老娘以后要再跟你商量,老娘就不是人!” 可是安吉终究舍不得这个院子,便给两个姐姐说了,也拉着她们去看过,却遭到她们一致反对,反对的理由不尽相同。安欣说房后有个烟囱大半年的冒着黑烟不吉利,安琳说那么破的房子卖五六万太贵了,三四万就差不多! 安吉最知道现在县城的房价行情,也深知这个院子以后的前景,见她们不光鼠目寸光还信口雌黄,就用此话反驳安欣:“你们天天给人看卦算命讲风水,总说谁家娃娃们出息是坟上冒青烟了,你咋看不到人家一家五口人个个都是吃财政的,偏偏就是房后冒黑烟呢?” 对眼里只有高官厚禄金钱地位的安琳,她用这话来反驳:“这已经是房主看在跟我同事的面上降了几千,你要这么说,那就赶紧调来这当县长当县委书记,他们为了巴结你,可能会把院子白送你!反正我是没本事再买到更便宜的!” 而远在西藏的哥哥安权也想在县城买房子买院子,却没有实力,听了两个姐姐的说辞,自己又回不来,还想发挥他当家做主“顶梁柱”的作用,就要求安吉给他拍个房子的照片过去,他再定夺。当时的安吉手里只有个小灵通,哪里有拍照的功能,再说也不能为了让只有小学文化的安权发表个意见,就请照相师傅去拍照,气得只能如此说:“这个地方以后必然成为拆迁区,我们买的是院子的产权,要的是以后的拆迁费,而不是那几个破房子!难不成人家盖个猪窝鸡棚你也要住到老死吗?” 后来,安吉在电话里跟父母说过多次,也对他们听了两个姐姐无脑的反对而无来由地怀疑和顾虑而气急败坏,生怕错失了那个院子,所以再三交涉过,这次母亲来了,她也有来看院子的重点任务,可是在安欣一家的凌乱无序和干扰下,她根本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到安欣家的顾客面前显示一下她作为风水大师丈母娘的身份,又到安慧店里显摆一下她作为老板娘母亲的存在感,来了十多天却没有时间去看房子,这都要回去了,才被安吉忍无可忍地逼着去看了房子,目的就是早点确定下来,实在不行自己就要使劲浑身解术贷款买下来了! 就这样,安吉终于带着母亲来到了心仪的那个院子里,里里外外看了几遍,前三后四斟酌再三,一贯挑刺又强势的母亲看着那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房一树,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给了安吉一个确定的答复,就是院子可以买,但是家里的那些老家具必须带过来! 安吉不胜欣喜,诺诺连声的答应着,眼前已经出现了娘家人到了这里,每到周末或者假期,自己和安慧的孩子就可以放心托付到这里,而不用关在家里看电视、打游戏,无所事事又无人陪伴,而是跟自己小时候一样自由自在地掐花摘叶,逮鸟捉虫,享受一个美好的童年了。 看完院子,安吉终于将母亲送到了车站,路上买了很多东西给她带回去。下午,安吉原本想找找个人,为她的前途博一下,可是很快打消了念头,还是待在房里看书写字,哪里也没去。 第522章 请教到安琳头上 安吉发现最近几天的吴刚好像有了主心骨和新打算,不光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了。安吉有意提到儿子豆豆的情况,他也不说什么。 安吉心想:这个软骨头难得有了坚强的后盾,那就让吴家一窝畜生成为他的他的寄主吧,自己真不想被他吸食完了再成为包袱,被他卸磨杀驴了。她甚至下定决心离开此地。 过了几天,还在暑假放假的安琳来了,临走的时候,安吉同意她将豆豆带到市里去,心想给儿子换个环境会好点,谁知过了几天安吉去看他时,发现他该写的作业还是没有写,尤其是学校要求做的八篇作文他才写了一两篇!而安琳已经开学了,没有时间管豆豆,而安琳的女儿秦欢却等着高中录取,每天看电视、上网、睡觉,无所事事,对于安吉在电话里多次要求她监督表弟写作业的要求根本就置若罔闻,一点没有安吉他们小时候兄弟姐妹之间那种大的带小的习惯或意识。 期间,吴刚也曾打过几次电话问豆豆哪去了让他接电话的话,安吉只是忽悠,不是说他下楼玩去了,就是说他睡着了,或者在上厕所等等,始终不愿意让他跟儿子通上话,也不说明豆豆的真实行踪。 安吉一个人上班下班,一个人吃饭睡觉,潇洒自在了几天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对孩子的思念,周五的时候便请了几天假去市里接儿子,顺便想在安琳那里住几天,去的时候也没告诉吴刚,可是刚到市里那个下午,她出去转街,就接到吴刚电话,由于手机快没电了,安吉无暇多说,下意识就说了真话,吴刚便说那他也不回家了。安吉冷笑一声挂了机,心想反正你回来也是奔着你的禽兽家人去的,那个家不过是你免费住宿的宾馆,回不回来给我说什么? 然后接下里的几天,安吉上午到处跑,逛公园、游览博物馆等等,下午就睡觉,顺便监督儿子写作业。晚上跟安琳聊天时絮絮不休地向安琳讲述吴刚做的那些破事,安琳表现得非常反感,根本不愿听,可是安吉控制不住,总想让她看清对她很有好感的吴刚那个渣男的德性。 吴刚联系不上豆豆,又跟安吉无法好好对话,大约情绪也是很不好了,给安吉发短信:“如果离婚你准备提啥条件?我陪不住了,昨天周斌带我去看眼睛,有可能要失明。十年了,你痛苦我心酸,我们好聚好散吧。” 安吉冷笑一声,回复他:“离婚?太便宜你了吧?孩子都有病没有治疗,你想抛弃他了?但如果你不想担责也行,那你就滚出去,这个家你没资格待着了。” 吴刚后来又发过来一句:“我想还是分手吧,把我的工资给我,其他房子之类的我不要了。” 安吉说:“凭什么?房子你出了多少钱?首付和贷款都是我一个人交的。” 过了几天,大约吴刚后来又听到安吉骂他的那些话了,他居然发过来两次警告意味很明显的短信:“我再说一遍,你不想过就算了,不要满嘴惹事,那件事我同事两人在场,都能证明我很清白。我决心已定,我们好聚好散。” 安吉不接他的茬,重审:“你们做了啥没做啥不是关键。当初杂种赶你出来是谁收留你抚养你的?现在你有点出息了,他们扑上来巴结利用,母狗之所以打了我还敢去找你,不就是你给的机会吗?那个母狗玷污了儿子睡的床,你也玷污了我们的夫妻感情,还指望我能看得起你个窝囊废?没听过那句话吗?‘野鸡上床、家破人亡!’你爹妈死那么早,还不是你们兄弟干的丑事太多了!现在你又将那个母狗请到床上,我看你也快了!” 吴刚回复过来一句:“就是,我的家破了,谢谢你的祝福!但是无论到何种地步,靠着辱骂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安吉骂道:“那就靠拳头来打?一家子流氓打我不够?你再给母狗撑腰,让她在我眼前晃一晃试试!” 吴刚:“人要靠自己,无论亲情还是爱情。总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都是靠不住的。我家老人死的早,我也只能靠自己了,马上四十岁了。”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要靠自己,你父母活着,你吃他们的软饭,他们死了,你啃噬了我多年!却给那个流氓杂种当爹妈?这些年你自己过得咋样自己不知道吗?他们合起来闹分家,你无家可归我和儿子跟着你居无定所!你出门在外谁惦记你?吃香喝辣,我和儿子占了啥光?除了凌辱和掠夺还有啥?” 吴刚却说:“你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一味地自私对你没有好处。人不能只为自己着想,也要替别人和儿子想。” 安吉见他居然还有脸说自己,就回怼他:“好,你是个大公无私的大善人,不要让我的自私影响你普度众生!” 吴刚又回复她:“你好自为之吧,即使离婚,也是为了彼此快乐,我祝你早点找到快乐的人生。” 安吉一看他居然将两人离婚的原因和后果归结得这么云淡风轻,不由怒从中来:“你个畜生登徒子!你背信弃义不管家不管儿子,跟母狗弟媳搞出丑闻来还不以为然,离婚对你来说是为了寻欢作乐吗?” 吴刚显然觉得不想跟安吉多说了,再也没有回复。 有天下午,安吉和安琳在街上散步时,安琳的电话响起来,安琳接听的那一刻,脸上显示出很轻蔑的表情。安吉在边上一听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就知道那是吴刚。安吉听到吴刚问出的第一句话是:“二姐,你说我和安吉这事情该怎么办?” 安琳将电话挪开耳边,看看安吉,似乎在问她该不该说?安吉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安琳便说:“这下一你问对了人,我们是专业户家庭,离婚非常有经验!你需要问我哪方面的?” 一句话噎得吴刚哑口无言,便又问安吉是否在身边? 安琳用唇语问了安吉后说是,吴刚便说那就先挂了。安吉有点奇怪吴刚怎么会问出那句话?莫非他们也私下说过自己和吴刚的关系?便问安琳:“他说啥?” 安琳却瞪了安吉一眼,不吱声了,安吉只好自觉地闭嘴。 次日下午安琳和安吉逛完街去足浴城洗脚,洗完脚天已经黑了,她们慢慢走回来,却不怎么说话。安琳一路接着一个男人的电话,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心情似乎很好,可是安吉觉得她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有点无聊又无知,便讽刺了一句,结果安琳立马变了脸,挂了电话一路沉着脸往回走。安吉无趣地往前走,现行进门后将给两个孩子买的晚饭倒出来给他们吃,决定了第二天就回家。 第523章 终究是渣男 那天早上,安吉收拾好所有东西,带着儿子去看了病,就准备回家了。回县里的车不好坐,多花了来时两倍的钱,一路上安吉热的满身满脸的汗,儿子更是苦着一张脸,看起来恹恹的。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给吴刚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当听说他也在县城时,安吉又有点后悔了,但还是熬了粥母子俩吃了上床去睡觉,对他的到来未置一词。儿子却打开电视去看海绵宝宝的动画片。 就在安吉快睡着时,依稀感觉到一双手伸进她的被窝,摸索着她的肚腹,还解开了她的胸罩带子揣摩着。安吉十分反感,但装作睡着了的样子。吴刚却蹬鼻子上脸,一只手继续探索到她的下半身,解开了她的裤扣,摸进了小腹那里,正准备深入时,安吉实在忍无可忍了,正要厉声呵斥时,吴刚的手机响了,似乎时同来的人在叫他了,吴刚只好诺诺答应着,急忙爬起来走了,而安吉紧张到一身是汗! 一下午睡到六点钟,儿子看够了电视,叫嚷着肚子饿了,母子俩继续熬粥就着馍馍吃了晚饭。饭后,安吉去了妹妹安慧店里,做了护理,又拿了一些护肤品。自从那天安吉大方地答应借给她钱进货并主动包了一个疗程的美容项目后,安慧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说话的语气都好多了。安吉心里的疙瘩也消了,这一点是她像吴刚说的——不论兄弟们怎么对他,他也总是以德报怨,这种付出也许很好吧,亲情毕竟是亲情啊,尽管他身后的那伙畜生,不也是跟他一娘同生吗? 接下来的几日,安吉和吴刚的交流方式还是短信,不过还是吵架的时候多,说正事的时候少。有时候安吉打过去电话一顿臭骂,吴刚的对应是要么不接,要么接了一听她骂人就把电话放到一边,要是赶上他那边有人,吴刚就嗯嗯啊啊的应付着,这样的行为让安吉更加气急败坏,转过头就把火撒到不好好写作业的儿子身上,一顿暴风骤雨、河东狮吼般的咆哮,气坏了自己,也吓坏了儿子。静下来的时候安吉又非常懊悔,明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她为何却要因为他父亲的过错而迁怒于他? 可气的是,吴刚到现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表现,反而在别人的挑唆下更加得意张狂,看看他发给安吉的短信,到头来他倒成了受冤枉的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算看清了你的嘴脸了,去北京明明是游山玩水去了,给儿子看病不过是借口!好坏不提,一张嘴就是以你为中心的破事!自私到了极点,咒我碰死也好,不离的话,以后还是这样闹腾!” 安吉看到她辛辛苦苦千里奔波给儿子看病的下场居然被他这样诋毁,气得不可开交,就打电话过去质问他:“谁给你说的我去北京旅游了?你这个畜生,你问过我去北京几家医院的诊断结果吗?家里那么多诊断报告你看不见,眼瞎了心也瞎了吗?” 吴刚却说是安吉自己说的去了哪里哪里玩! 安吉更加气急败坏:“人家专家只在特定的时间才看病,我要时时刻刻守在医院哪里也别去吗?” 吴刚却话锋一转,这样回复:“你去北京都不跟我说,我哪里知道你干嘛去了?你到北京后我也想问你去哪家医院,可是你电话关机,你们家的人也瞒着我,一家子都不是东西的人,有资格说别人?” 安吉气得咬牙切齿,恨恨地捣着手机屏幕编发信息:“你别跟别人乱搞,谁会无事生非?你这种人心里眼里只有你身后的一窝畜生,哪有我们母子俩的地位?我给你说了有啥用在?省城的医生说了儿子的病要定期复查,可是哪次你给他检查过?儿子日常行为怪异,我对你说了几次都是后遗症,你只看一眼就说正常!还说我是故意找事的!你这种人,能跟你商量吗?” 吴刚却回复:“你好到哪里去了?给别人胡说八道,接你的电话除了骂人还有啥?自己钻别人被窝,却骂别人这样那样的!折腾的结果是自己的同事都觉得你可笑!你这样折腾自己的男人,以后你再干嘛与我无关!” 安吉气得无话可说,也忙着做饭干家务,便再没有搭理他。 下午上班路上,安吉却意外遇到吴刚原来在镇上开车那家单位的一个男同事,她之前为了和吴德打官司去镇上开具吴刚领取吴父工资的证明材料,曾在等待时在他家待过一阵子,并跟他们夫妻俩聊过吴刚吴德兄弟们的分家争执的事,他们夫妻俩对吴德那个流氓也是深恶痛绝的,都对安吉两口子的遭遇表示同情,这次偶遇,安吉便也觉得他是个很值得信赖的人,便站着和他说了几句话,将吴德苟慧珍夫妻赖账不还还将她打进医院的事说了,又说到了苟慧珍背着她去找吴刚并留宿在他房里的事,那男人有点惊讶地说想不到吴德那个流氓娶的那个婆娘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在打了嫂子后还敢去大伯子那里住!他也觉得吴刚这个人看着老实正派,但是也太窝囊无底线了!就算你们兄弟们之间没有隔阂,不会为了老婆的原因影响夫妻感情,可再怎么说,弟媳妇也是外人,怎能背着自己媳妇让她来住? 聊天当中,安吉更是听到一个炸裂消息,令她当场愣在原地:原来吴德那个杂种从教师岗位调到行政机构,并跟他进了一个系统的幕后大手居然是吴刚!他先是走通了教育局领导的关系,办理了同意转行的手续,又走通了行政主管部门的关系,然后又找了他们单位的领导同意接受,一番操作后居然就摇身一变,从一个师德败坏的小学教师变成了行政部门的公务员!而且据说他们单位领导也曾听说过吴德是个品质恶劣的人,不愿意接受吴德,但是吴刚再三找他说情,请他带着吴德去了他们局长家,最终说服局长接受了吴德!而且,吴德调进他们系统的时间正是吴德苟慧珍将安吉打进医院的时候! 虽然那件事也是时隔几年,但安吉心里的那个梗始终没有过去,现在又听到这么隐秘的消息,安吉再一次回忆起当年她被吴德夫妇暴打的情景和吴刚在那件事上的态度和做法,她简直要气晕了!情不自禁地想起吴刚曾经得意洋洋说的话:“你闹得好!吴德还调了个好单位!” 安吉当时气蒙了,根本没有去想这两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是跟吴刚有关的!现在才知道她所有的耻辱和灾难都是得益于吴刚这个狗杂种的背信弃义和吃里扒外!就这,她还以为虽然吴刚跟她离心离德,但跟吴德那个畜生有着天壤之别的!其实他们都是一娘所生的亲兄弟,吴德是个道德败坏的流氓强奸犯,吴刚又能好到哪里去? 第524章 真的过不下去了 有天晚上睡觉前,安吉正陪着儿子读他的童话书,吴刚却打来电话,安吉刚接起来,吴刚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骂:“我和苟慧珍怎么了?你个婊子卖逼货!我日你妈,老子不跟你过了!没见过你这样的怂女人!” 安吉初是愕然,后来就气愤不已对他对骂,可哪是吴刚的对手?最后以摔了手机作罢。她回头一想吴刚之所以如此疯狂的原因,大概率就是吴德单位同事于某将她那天下午去找他时说的有些话说给了他。只是安吉想不通的是,明明是于某那天中午在街上遇到他时教给她如何给他发短信,他在侧面问吴德,结果啥也没问不说还将那件事告诉了吴刚这个窝囊废!安吉感觉自己上了于某的当,觉得自己真是傻,明明吴刚跟于某才是曾经共事过的旧相识,吴刚又是跟吴德一个鼻孔出气的猪狗兄弟!他们说不定就是暗地里沆瀣一气、明里只瞒着她一个人! 安吉只恨自己太老实了,从不听父母亲人的话嫁给他开始,就成了背离娘家、里外不是人的人!她看不惯他们兄弟们的丑恶,恨作为她丈夫的吴刚没本事,她的合法权益受到侵犯时,他就是个缩头乌龟,可是遇到替他兄弟出头的时候,他的聪明伶俐、八面玲珑都派上了用场!就连那个当初当着吴刚的面侮辱她:“你的男人没本事窝囊废,你就活该让人看不起!”的苟慧珍,撅着屁股找到他门上,他居然也不计前嫌笑纳了!现在气坏了自己他不以为意,却为安吉背后说了他的坏话而暴跳如雷、口不择言地辱骂自己! 安吉气得想不下去了!尽管有那么多人劝她不要生气,不要吵架,因为吵的结果是气坏了自己,人家好好地,说不定还是苟慧珍那个心机婊设下的圈套,故意将那件事说给她同事,然后再让她安吉知道,目的就是看着她和吴刚吵架,才看她被吴刚殴打的下场,至于他们会不会离婚,才不是她苟慧珍考虑的后果!甚至还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可是安吉怎么忍住不生气?她怎么能不生气?但凡吴刚这个草包眼里有她的话,也不至于她被他们一家牲口合起来欺负!而现在吴德一伙欺负他也就算了,就连吴刚都如此疯狂地谩骂开了自己!安吉越发气得眼冒金星! 一个月了,安吉吃不下睡不着,例假也没有来,她知道自己有点疯狂,可是这不都是拜吴刚所赐吗? 吴刚却在短信上说:“你这样折腾对你自己有啥好处?别人的冷笑,儿子也跟着受折磨,你留着脑子有用吗?没有人愿意将自己搞的家破人亡,但是偏偏如此!” “真没见过你这样弄是非的女人!熟人都说,‘你媳妇怎么到处说你的坏话?’你自己找到了啥快乐?就不为儿子和你自己想想吗?早离对儿子也好,已经有两个月没跟你亲近了!”吴刚这色狼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安吉咬牙切齿说:“你和那个贱货母狗一个被子里滚,你身上沾了她的骚味我觉得恶心!你那个所谓的熟人还不是两面三刀,他做的事对杂种有用,对你自己有好处吗?” 吴刚却避重就轻:“你还是想想自己吧,你能好到哪里去?对别人胡说八道... ...” 安吉:“我同事也想不通,我男人以前被兄弟们赶出来,我那时候怎么不离婚?现在日子好了,他吃里扒外,我怎么忍受的?现在他跟弟媳妇搞一起,我居然也不离婚!” 吴刚:“那就离吧,不离的话,以后还是这样胡闹,我也受不了。” “既然这样,那就你把儿子领到省城读书到小学毕业,学费我出,我也潇洒一把,你也试试一个人带孩子的滋味!那样你就不会有心思跟贱货勾搭私通来气我了!”安吉又气又委屈,眼泪迷糊了眼睛。 吴刚回复说:“带孩子辛苦我理解,但是你闹事要对自己有利,哪有成天给自己家人折磨的?” 安吉冷笑:“自己家人?我打了贱货一巴掌,杂种吴德拿着刀子到我家来报仇你护着出去,杂种打我,我的窝囊废不但不替我出头做主,还给他撑腰!离吧!” “那就离吧,这日子以后无法过了!除了弄是非还有啥好?” 这样过了两天,安吉发现看电视的孩子时不时地抖动着一只手,并不停地捏着指头,而且下意识地吧嗒着嘴,安吉知道这是孩子从那次摔伤后留下的后遗症,她之前对吴刚说过几次,可是来去匆匆的吴刚不以为意,因为他在的时候,孩子欢喜地腻在他身边,不是抱着他的脑袋嗅闻他头发的味道,就是趴在他的脖颈里啡啡地吸他身体的味道,还说:“真好闻,真好闻!我都要晕了!”就这样动来动去的,表现出一个孩子对父亲的黏腻和亲近,根本看不出他安静时的那些动作。 最近一段时间吴刚不怎么回来,即便偶尔回来也是阴沉着脸,既不说话也不跟儿子亲近,胆小的儿子看着父母的冷战和热战,惴惴不安,也不敢撒娇玩闹,所以多数时候写完了作业就是看电视,安静的时候多,安吉在家里看到他的时间自然也比吴刚多,就很容易发现他的各种小动作。所谓母子连心,尤其儿子是安吉一手带大的,他的言行举止安吉再清楚不过了,看着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怪异动作的儿子又出现了异常,安吉觉得孩子头脑里那个巨大的病魔又在蠢蠢欲动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冒出来作祟,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想到这里,安吉心都要碎了!可她无人商量又无法可想,就只能给吴刚打电话,她想即便是两人离婚,儿子的病也需要共同商量的,必要的时候就要赶在这几年给他做手术,因为省医院那位专家早就提醒过,如果要做手术,那孩子七八岁的时候是大脑发育的最后一次高峰,这个时候做完手术孩子痊愈的最快最好,而且他的脑子还有发育空间,抽掉积水、取出肿瘤后空出来的那个空间,就可以用新生的脑髓来补充! 可是吴刚不接电话,安吉发短信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吴刚回复一句:“我怕接你电话,除了骂人还有啥?” 安吉只能服软:“我不再骂了,骂有何用?好事你们做了,坏名声我出了,我跟你商量孩子的病怎么看。” 吴刚却回答一句:“孩子没病,专家都说了不用做手术。你如果想找点事做,就去看看自己的脑子有没有病!” 安吉看他这样颠倒黑白不算还反咬一口,气得咬牙切齿,知道跟他说了白说,决心不再指望这个只会吃软饭的草包了,干脆跟他离了自己做主吧! 想到这里,她只能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好吧,那就商量怎么离,离了你快点娶个跟你匹配的荡妇,尽情去寻欢作乐。” 第525章 又被家暴 到了晚上,吴刚才回复她一句:“我也想好好跟你过的,可是你这么三天两天的闹个不停,我也受不了。” 安吉冷笑一声回复:“昨天哪个疯狗对我破口大骂的?我记下了,既然你骂我婊子,不离婚那我就婊给你看!反正你需要女人,我也需要男人!我又不是你的排泄站,你既然能让弟媳妇进你的被窝,还有啥下流事做不出来的?今天就来离了吧,否则你不是人!” 吴刚问:“你的意思再不能商量了吗?” 安吉知道这是吴刚想示弱的意思,毕竟要问起这次离婚的原因,说他出轨弟媳妇吗,那就太丢人了!于是她给回复消息说:“要想过也行,我带孩子上学,你以后每月上交一千元,其他的你嫖风也好养弟媳妇也好,我都不管,不离婚的话,孩子你带到省城上学,雇人看也好,另娶他人也好。” 结果早上去银行,一看她的工资折上又打了两笔钱,一笔是工资,一笔是补发的半年工资,大家都在吵吵着买基金,安吉一合计自己也有五千块的存款了,心想干脆也买一笔吧。正准备排队去柜台下单,手机上却收到一条短信,一看是吴刚的,安吉不屑地打开来,看完后立马怒火中烧。 吴刚短信这样说的:“我终于明白了秦寿生为何宁愿放着没工作的小黄过,而不要人民教师;李霞为何宁愿出两万元离婚过打工独居的日子。” 安吉当即走出了银行大厅,走到街上一个背人的角落打电话过去,对着吴刚一顿臭骂:“你觉得秦寿生李霞那类人好,你也好好打听一下,秦寿生嫖娼乱搞害的妻离子散,李霞宁可给人当二奶也不愿跟老实人过日子!你羡慕他们的时候,自己撒泡尿看看自己拿什么跟人家比!你家一个哥哥三寸丁,多亏老婆不是潘金莲!一个弟弟流氓强奸犯好歹拿钱买命逃了活罪,那个镇子上谁人不知?你两个姐姐也就是没有给人当二奶的资质,不然你给她们早就找好了有钱的主吧?你一个吃软饭的窝囊废也就刚刚擦干净嘴边的剩饭,现在还装逼装的高不可攀了?” 吴刚啪的挂了电话,安吉直接打到他办公室去了,接听的人去叫了几声吴刚的名字说他出去了,安吉不信,继续打,那个跟吴刚同住的老头何民勤接起来比叨逼叨说个不停,责怪安吉心眼小,说她当嫂子的格局不要太小了! 安吉气得不行,毫不客气地回怼过去:“我只要他一句解释不行吗?你也有家,你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你家老婆生气了你不得解释一下吗?” 何民勤继续哔哔不停,都是替吴刚脸上描红,说安吉不好的话,安吉干脆骂了一句:“舔狗!”就挂了电话。气急败坏之下,安吉钱也没存就回单位了。 连日来的郁闷、愤恨,让她忍无可忍。 那夜吴刚回来想求欢,安吉坚决不答应,他便一个人裹着被子到沙发上睡了,安吉也没理他,可是心里气得不行,一大早就爬起来写下了如下协议,准备做最后的要求:“1.讲清楚苟慧珍到省城以后如何找到他,然后如何到他房子里住宿的,是主动上门还是吴刚邀请的?2.他背着安吉和苟慧珍还有啥往来?3.当着她的面给苟慧珍打电话骂她不要脸,打了嫂子居然还去找大伯子给自己听;4.要求苟慧珍给吴刚房间爱买新的床单被套;5.这四点要求都不做,无条件离婚,则净身出户。” 安吉觉得吴刚既然想求欢,那么说明他还是不愿意离婚,那么这几条内容他至少会答应一两条的,可未料当她早上起来将协议拍到他身上时,他看都没看就对着她一顿拳头! 安吉气疯了,跳起来跟他对打,可哪里是他的对手?她的胳膊被他砸脱臼了,疼得举不起来,可是她眼里没有泪只有火,她叫嚣着:“吴刚你个畜生,你为了那个母狗这么对我,我迟早杀了你!”扑过去,用另一只手挥向吴刚,可很快被他一把拎起来摔倒地上!不等安吉爬起来,他先爬起来走了! 安吉头晕目眩地倒在地上爬了半天,好容易清醒过来,用一只手扯着床单爬起来,将那个被吴刚砸脱臼的胳膊狠命一甩,居然还上了!这也是得益于她从小看着会还骨的母亲给乡邻们义务还骨操作时学到的一星半点技术,可惜现在居然用到了自己身上! 安吉慢慢地穿好衣服,扶着墙走到洗手台那里去,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不堪的面容,蓬乱不堪的头发,惨淡无神的眼睛,她的眼泪才流了出来!她硬撑着用一只能动的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挪步到客厅那里,才见到吴刚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她拿起来看了看,显然他设立了屏保密码,可是她也没想打开,只是拿着手机又回到卧室,缓缓地将自己放倒在床上,老半天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只是头昏得好像要晕过去!安吉心如死灰,只觉得这辈子自己是遭了天谴,才会遭遇到吴刚这个渣男,才会嫁到吴家这个流氓禽兽的家庭!而自己在被吴刚家暴后居然还无力自保!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敲门,安吉挣扎着爬起来开了门,是吴刚派出所的同学詹立,原来吴刚打完他居然还恶人先告状,跑到派出所求助去了,正好是詹立值班,就过来了。 听安吉讲了前因后果,詹立才表示理解,说要好好劝劝他。安吉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幽幽地说:“你不用劝他别的,只劝他同意离婚就是了,我已经受够了他和他兄弟们合起来对我的凌辱,现在又加了苟慧珍那个母狗,我更是对付不了,不离婚我也活不成了。” 詹立叹口气答应着走了,拿走了吴刚的手机。安吉老半天才明白詹立的到来并不是为了劝她,而是专门来替吴刚拿手机的。 一整天没吃一口饭。吴刚省城医院的同学罗斌打座机电话找吴刚,安吉告诉他走了。电话挂断后,安吉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问一下自己是不是抑郁了,是不是真的得了心理疾病,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揪着这件事不放,天天和他闹个鸡犬不宁?但是再打过去的电话罗斌没有接,安吉叹口气,明白吴刚的朋友永远是他的朋友,无论如何不会和自己有什么交情的。也许这些年,她为了吴刚身后那些畜生的事,跟他吵吵闹闹的,他们早就将她看做他们共同的敌人了,一听吴刚走了,料到那个电话是她安吉打的,当然不会接听。 第526章 暴力升级了 中午的时候,安吉从儿子嘴里听到吴刚时跑老家上坟去了,看来他也是求他的祖宗保佑去了,但是是为了好好跟她过日子还是为了尽快跟她离婚,就不得而知了。 下午下大雨,儿子午饭泡了方便面吃了,然后就一直坐沙发上看电视,没有进卧室看一眼安吉,也没问安吉一声她饿不饿,安吉觉得她的存在真是多余的,原来一直觉得他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可现在看,他在吴刚的影响下,对她这个曾经相依为命的妈妈是越来越冷漠无视了,那么,她死了,也许他跟着吴刚也会活得好好的?问题是,吴刚身后那些野蛮下流还满肚子坏水的叔伯和两个既没文化又没经济能力的姑姑,哪个是能抚养照顾他长大的人?就凭吴刚这个将下半身的享受当做人生第一要务的草包,他能养大他吗?别说教育了,就连吃饱穿暖都做不到! 奄奄一息的安吉饥肠辘辘地在躺在床上一整天,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可是想到自己苦苦求学十多年的历程,自己虽然不怎么爱她宠她却又给了她生命的父母,想到从小多病多灾、现在又身患重疾的儿子,想到自己的死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她终究是无法抛弃这惨淡的人生,无法狠下心来放弃生命,无法割舍自己年老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子,决心还是坚持了活下去!男人可以没有,吴刚固然该死,凭什么自己要折磨自己,糟蹋自己? 就在安吉爬起来吃了几口馍馍喝了几口水,正在炒菜时,吴刚进来了,脸红得像关公,显然是喝醉了酒。安吉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吴刚坐在了正在削土豆皮的儿子身边,说了句什么就哭了,儿子也哭起来,安吉一边炒菜一边冷笑:挨打的是她,受辱的是她,受伤害的是她,他居然还委屈了? 后来吴刚要走,说是必须赶过去晚上要开会,第二天还要赶到;黑马镇去送人。 吴刚的话是儿子的,可也是说给安吉听的,她拉住了:“打架对打架,这么大的雨,你这样子出去出了事怎么办?” 吴刚沉着脸说不要她管。可安吉还是死活拽回了他。 后来雨停了,吴刚又带着儿子出去买了生日蛋糕,正好外甥女婷婷也来了,牵着她的宠物狗,三个人一起给儿子过了最没滋味的十岁生日。 最后吴刚没走,半夜还摸过来强行要了安吉两次。事后,安吉尽量调和了自己的情绪,放低声音问他:“苟慧珍到省城怎么找到你的?你们还做了些什么?” 起初吴刚一声不吭,然后开始辱骂,接着揪着安吉厮打。安吉气恨交加地咬着牙质问:“你为啥这么包庇她?是不是你们真的有一腿?为什么你宁河大家离婚也不说她一句?我作为老婆有权利过问,你为什么不解释?” 结果召来的是吴刚噼里啪啦一顿暴打,打得安吉眼冒金星,安吉边哭边问:“你前脚在我身上弄,后脚怎么就能动手?” 结果吴刚来了一句:“我日了个婊子日了个卖逼!你以为你是谁?老子早就不想和你过了,你还以为我稀罕你?” 安吉气急了,一个嘴巴扇过去,却换来更加丧心病狂的一顿拳头!他甚至将安吉压在床上,将脚悬空了要踩她的脸,可好歹忍住了,最后一胳膊肘捣在了安吉的下巴上,打得她脑袋撞在了床头上,安吉当即昏迷了过去,只觉得自己心跳从飞快到极慢,呼吸不上来,好半天缓过劲来,直声喊儿子来救命,可是年仅十岁的儿子能起什么作用? 迷糊中感觉到吴刚拍门而去,安吉挣扎着拨打了报警电话,过了一阵有人按门铃,儿子去开门,安吉挣扎着赶紧穿好衣服,爬不起来只好继续躺着,可对警察的问话她无力回答。 依稀听见客厅里有人说话,安吉摇摇晃晃扶着墙走过去,却是吴刚在给一名警察说着什么安吉经常半夜胡闹,让他半夜无法睡觉等等的话。安吉看他这样颠倒黑白,挣扎着用微弱的声音说:“你怎么不承认你半夜把弟媳妇带到房子去住的事情?” 吴刚却微笑着对警察说了一句:“你看,她就是有精神病,我弟弟弟媳两人去我那里住了一晚,她就骂得不行了。” 最后警察带走了吴刚,可是过了不久吴刚又返回来按门铃。安吉知道他这次绝对要玩阴的,就叫儿子不要开门,可是儿子拗不过他父亲的强势叫嚣还是开了。不大会儿,吴刚进门立到安吉床前,厉声辱骂着申明:“1.离婚,儿子我带走,房子对半分;1.协议还是上法庭她选,上法庭要交两千多元诉讼费,你交还是不交你自己看!” 安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不能反抗也无力反抗,只能紧闭着眼睛,一句话不敢说。 安欣、安琳打过来电话,将安吉骂个狗血喷头,坚决反对离婚。安吉腹背受敌,只能继续忍受各种凌辱。 吴刚赶车去了,安吉昏沉沉躺了一整天,手无缚鸡之力,心无存活之念。 清醒一点后,她挣扎着摸到被吴刚打掉的眼镜,又找到手机,从几十个通讯录里找到以前打官司时保存的某个法官的电话号码,请教他是否可以用婚内强奸的名义起诉离婚?可是对方指出:在中国尚没有此种案例。安吉想想当初嫁给他是何等决绝,今天离开却要如此费尽周折? 由不得发出灵魂一问:“难不成女人婚内被背叛、被侮辱、被殴打、被强奸,都只能忍气吞声?” 话未说完,表姐也是老同学芳来了,听见了安吉电话里的哭诉,又听她对她嚎哭半天,才劝住了她。她知道安吉需要宣泄。 芳劝她半天,举了很多例子,要她忍耐,要她看开放下,要她换种方式对待吴刚。可是她说的那种方式在安吉看来只能侮辱她自己人格,实在做不出来。但是不这样,似乎不足以释放她心里的压抑愤恨,也许,可以的吧? 芳带着安吉去了医院,做了ct。她对医生说了经常头疼、多次被打的经历,怀疑自己脑子里伤痕累累,估计也是有什么大病吧?可是医生却说脑子里面本来好好的,就是这次被打的脑震荡是确定的,开了诊断证明,但是有用吗?她安吉又不是第一次被打得遍体鳞伤、脑袋发昏了,哪一次是那么坚决地离了婚的? 第527章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晚饭后,身上的伤痛也有所减轻,有些事似乎想开些了,适逢母亲打过来电话,从她的声音和口气里能听出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安吉掩饰着:“没有啊,我挺好的!” 母亲再三叮嘱:“不要闹,跟他好好地说。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再不要提了。人家把后头的人心疼得很,你一提他就反感。不像你跟兄弟姐妹是仇人。弟媳妇住就住了,风一吹啥事都没了,好好过,时间一长就好了。” 安吉一一答应,假装风轻云淡的样子。 是啊,无论如何,再不能给年逾古稀的父母亲增加负担了,至于自己的悲喜痛苦,就留给自己吧,细嚼慢咽也就吞下去了。就像老母亲经常教导她的:“亏是刀子,咽下去是福。”真的吗?那就咽着试试呗。 第二天忍着肢体的疼痛和满脑袋的包,挣扎着起来去上班,在憔悴苍白的脸上涂上厚厚的化妆品,再在焦黑的嘴唇上涂上口红,尽管单位领导三令五申不让化妆,可是她遭到家暴的事实需要掩饰。 差点迟到,一大堆工作等着她。 可是终究她身体太虚了,走路都是摇摆的,硬撑着说话写字,快到中午时,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就请了假去输液。中午要给孩子做饭,就提着输液瓶回家。吴刚却在,原来他是兑现诺言回来给孩子报名的。 安吉不想跟他说话,自己却更换不了液体,只能求他。 下午安吉继续上班,吴刚带孩子去报名,一同出门,遇上邻居还有人开玩笑:“夫妻双双把班上?” 吴刚衣冠楚楚、笑意微微地跟人搭讪,安吉却笑不出来,只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忍下眼里的阴霾和痛楚。 坐车到乡镇上检查企业,手抖得拿不住笔,写不了字,可是同去的同事自诩他是文盲,不会写字,安吉只能全程检查和记录,不过尽量不去说话。现任所长是有名的牙人,工作上经常给安吉刁难,安吉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更没有人当保护伞,只能乖乖地被他降服,接受他特意安排的大量工作,并尽量做好,好让他挑不出毛病。 下班回来安吉就瘫在床上了,求儿子舀来一些早上剩的稀饭给自己裹腹。 吴刚也没做饭,跟儿子商量要去吃砂锅,儿子大约是看到他对待自己母亲的态度,抵抗不了,但也是心里有气的,就不愿去。最后吴刚还是煮了挂面,让儿子给安吉端过来一碗,安吉耐不住饥饿还是吃了。 吹过饭,吴刚叫儿子去给先人烧纸,儿子不去,眼里满溢着泪水说:“我不去!你家的先人有啥好的,生下的你这么坏,把我妈妈打成这样!他们还有脸要我烧的纸吗?” 吴刚却在那里咕咕笑,安吉也冷笑:“儿子你说的对!有些人干的事就要羞死先人了,还好意思给先人烧纸!”吴刚脸一黑,转身就出去了。 最后安吉还是叫上儿子出去买了些烧纸,就近在小区门口的路边烧了,安吉自然是烧给自己爷爷奶奶的,儿子抢过去一把在另一个地方画了个圈,边烧边说:“爷爷奶奶保佑,管教好你们的儿子,再不要撒野骂我,也不要打我妈妈了!” 安吉听见了,心里又不禁一阵难过。看来年幼的儿子也知道自己抵抗不了强势凶恶的吴刚,却只能求助于死去的爷爷奶奶了,可惜他的出生跟奶奶的去世只差了三天,压根就没见过奶奶,却也从安吉嘴里听说过奶奶的善良勤劳,也时不时流露出要是奶奶在世他就不会这么孤单寂寞和可怜的遗憾神色。 第二天早上准备起床时,吴刚却又将手摸索上来,安吉心里有气哪里愿意?就很不耐烦地推开了吴刚向她靠近的身体,结果吴刚不管不顾地将身体压了过来,安吉气得大骂起来。吴刚却将她手臂抓住,一顿拳头打得安吉动弹不得。安吉大哭起来,甩开了吴刚,跳起来穿好衣服去洗脸。吴刚却继续理直气壮地吵骂,并对安吉的回骂做出扑打状。 安吉气急了,也怕吴刚扑过来打,她自己又要吃哑巴亏,便将手里的擦脸油瓶子冲吴刚扔了过去,结果就算安吉没戴眼镜,也觉得瓶子砸到了吴刚身上某处,只听吴刚哎呀叫了一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头,安吉走近一看才发现擦脸油的瓶子端端地打到了吴刚的额角,已经破了皮,肿起来一块。 可是安吉一点不心疼,反而有点幸灾乐祸地冷笑一声,说了一句:“活该!我是正当防卫的!”确实,吴刚的一系列作为已经让她对他的感情消磨殆尽,只是为了孩子坚强凑合着,现在看来孩子也不足以成为他们之间的纽带了。 安吉例假来了,血流得很多,浑身酸痛,加上被吴刚殴打过的地方还没有消肿,每天回到家几乎就跟瘫了一样,可是儿子还要吃饭,写作业,她只能挣扎着做饭,逼着他写作业,完了自己就奄奄一息地躺着。吴刚似乎没走,但是来无踪去无影,安吉也知道指望不了他,但求他不要再撒野就是。 可是晚上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往往在安吉睡得迷迷糊糊、猝不及防的时候钻进她的被窝,将他冰凉的双手探向她的身体,让安吉本就极度不适的身体由不得痉挛,俨然一把屠刀伸向了她,要她的命一般。安吉想到了抵抗,告诉他自己来例假血流的很多,自己的身体经不起他的折腾,可是吴刚却说例假多了正好,不然她的干涩让他很不舒服! 安吉明知道例假期间的性事会导致女人患上子宫内膜炎和宫颈炎,甚至她经常的阴道炎和已经查出的子宫肌瘤、卵巢囊肿也与此有关,可是每一次吴刚不做那个事,她的例假就不来,每每让她头痛头晕乳腺胀痛,也只能饮鸩止渴,接受吴刚毫不怜香惜玉的蹂躏,她甚至将这种蹂躏当做挽回吴刚感情的筹码,变本加厉地催摧残着自己的肢体,报复性地跟他做着娱乐他人、伤害自己的事。 自从知道吴刚不光在外面经常约女人开房和跟苟慧珍做的那些事后,安吉心里的道德堤坝早已不在,她甚至想到了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报复他,放纵私欲的洪水一泻千里,好几次想到了曾经那个对她温柔以待、情意款款的“他”,可惜自己就为了吴刚这个下三滥渣男放弃了“他”,还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的一干二净,再也找不回曾经的精神依赖和情感寄托。 第529章 分手之后云开雾散 到了镇政府的民政办公室,办事人员都在,安吉简单说了情况,将手里的资料递给柜台里面的人。有个中年男人进来劝他们。 安吉双手合十求他:“求你别劝了!我们经过了十年的磨合,真的无法好好相处,无法沟通,除了吵和打,我从他那里再啥也得不到!不然的话孩子都七八岁了,身体又有病,但凡能过谁愿意分开?再说这么多年了,我们两地分居,我身体有病也需要有人照顾,可是他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家人,还经常为了他们打我骂我,一点不顾念我们的夫妻之情,我已经受够了!分开是最好的!”劝和的人只好出去了。 在他们的电脑上按要求的格式写好了协议,他们当中的一人拿出去打印了,吴刚也走出了,安吉和主办的那位大姐说起来还是气愤不已:“这么多年来他亏待我也就罢了,还苟合他的兄弟和弟媳妇打我,他不但不为我撑腰做主,还上跳窜下地包庇他们,向着他们说话,将我骂得狗血喷头,将遍体鳞伤的我撵出医院,那贱货见了我想老鼠见了猫一样,见了他倒亲得很,他也将她当做亲人一般,经常车拉着来来去去,还领着浪省城,管吃管住也就算了,还留在他的房子里住宿!那个贱货还在别人面前炫耀他对他们的好!” 那位大姐劝安吉:“这种事现实中也很多,你也就为了孩子想开点吧。” 安吉说:“反正这种侮辱我已经受够了,再要是放任他们,谁知道他们背着我还能干出啥事来!这次不离,以后还得为那个母狗的事打我!他已经把我量的透透的,知道我无力反抗他的暴行!我被打怕了,我的脑袋再也经受不起他的拳头了!你别看他这时候乖乖的,说不定一出门又要谋着打我一顿!” 恰好吴刚这时候走进来,厉声问:“你在说什么?” 安吉抬起眼直视着他:“怎么了?我和大姐聊聊天都不行吗?又想打我?你别忘了这是在政府机关!我们在办离婚!离了婚再敢打我可就不是家庭矛盾了,你可得负刑事责任了!” “哦,我还以为... ...再不会打了,人毕竟是有尊严的。”吴刚表情怪异地说。 安吉从包里掏出那厚厚一沓钱给办公人员看,负责打印材料的女同志说:“那就加进去一条,重新打印协议书吗?” 安吉说:“我直接给他算了,不用写进去。”转念一想,吴刚一家欺负她的镜头又浮上脑海,决定将这自己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留给自己。 吴刚签完字,厚着脸皮说:“给我一百块钱坐车。” 安吉脸上浮现一抹讥诮的神色,但是嘴上啥也没说,从包里那沓钱中抽出一张。 吴刚还在说:“不用数了。”一看安吉只给了他一张,只好说,“这次我把你的心见了。” 安吉冷笑:“便宜死你了!我才不给你呢!你到现在还不认错,凭什么我要把钱给你?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一无所有,看看还有哪个母狗巴结你?” 在协议书上签完字,那个女办事员说:“你们再没有挽回的可能吗?” 安吉说:“算了,他说不定过不了两个月就另娶了。”转头又对吴刚说:“到时候被忘了请我喝喜酒,我花一个月工资给你送一份大礼!” 吴刚的表情冷酷而绝望,而安吉心平如镜。由于他们都没带照片,说好了下午送过来取证件。 吴刚先出了门,走在马路对面,安吉跟在后面,有意拉开一段距离。 一路上吴刚不停地接打电话,安吉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有点幸灾乐祸又心花怒放,由不得唱了出来:“解放区的天是明亮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还怕他听不真切,又接着唱:“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 吴刚一直往下走,直到进了交警队的大门,安吉则径直去了一户企业现场办公。 中午没回家,在街上的照相馆里拍了一张用来贴在离婚证上的照片,下午上班对人说去看看房子,就径直去了民政局办证处,对出租司机说好的等一下马上就出来,可是领完了证,安吉又坐着和那女同事聊上了。一聊就忘了时间,大约半小时后,有个男的找上门来,将脑袋探进门口往里看,安吉还问他:“你找谁?” 那男的马上说:“你不是让我等一下吗?车还坐不坐了?” 安吉方才恍然大悟,忙不迭地站起来,一连声道歉,告别了出来,坐车去了公安局大院看房子,怕司机等不住,又怕自己进去又忘了,便打发他走了多付了他五元钱,然后就和那个给她推荐邻居家房子的私人医生裴平聊上了。一直聊到房东来说钥匙不在看不上才告辞回来。 一切都结束了,十年的浴血争斗,两个月的气恼不堪,最后以吴刚的净身出户做了终结,可是安吉也并没有赢,因为后面还有儿子的教育照顾和他脑子里潜在的疾病,想起这些,她就忍不住悲从中来。她坚持想要的有爱的婚姻,结果在现实面前一败涂地,她一门心思想嫁的人,却给了她一地鸡毛的生活和满身心的伤害,最终落得遍体鳞伤,心如死灰! 这就是她坚持了十三年的爱情,这就是她相信可以呵护一生的爱人,这就是她期盼着相濡以沫白首不相离的真爱,如今却彻底成了陌路!她的十年婚姻不仅是毁在吴刚身后那家畜生手里,也是毁在他本人手里,更是毁在盲目自信的自己手里!其实自始至终,她跟吴刚之间就没有灵魂一致的爱情,更没有情投意合的默契,她不过是当了她十年的米饭班主,更是十多年的泄欲工具,是他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是他练拳脚功夫的人肉沙包而已! 由于吴刚说他没有固定住所,养不了孩子,安吉也舍不得将本来有病的孩子给他,跟着他朝不保夕,便同吴刚商量好,为了孩子不给孩子心理上造成负担,这次离婚就不征求孩子意见了,吴刚可以回来住,但是不能跟她同房,也必须将离婚一事瞒着孩子。所以回家后,安吉将离婚证放进了柜子最里层锁起来,面上装作云淡风轻,也没有跟孩子提及一个字,反正孩子也习惯了父亲经常不在家,就算他偶然回来,就当他合租伙伴,但是相信他在这个家没有了相应的权利,他就再不敢有颐指气使了,不光如此,他也不能再随便跟安吉要求这个那个的,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更不用不由分说就跟安吉发生肉体关系,不然她完全可以告他强奸! 第530章 真的能看开放下吗 第二天是个周末,安吉早上起来清理了一下房间卫生,中午好好地做了顿饭吃了。下午没事,去文化馆办了借书证,却没带够押金暂时借不上书,便去了章书办公室,跟她聊上了。 章书说到她老公见到吴刚的事,让她劝劝安吉说,两口子再怎么吵架,也不要抓男人的脸。安吉撩起自己的衣服,给她看自己身上被打的红伤青印。 章书愕然说:“哎呀,就是我说了以后千万别动手!他把你打成这样被人不见,你把他抓破点皮,谁都看得见,都说你的不是!” 安吉淡然道:“以后再不打了,我的亏也吃够了,脑震荡也得怕了,我们离了。” 章书更吃惊:“不会吧,你是不是气头上一时冲动的... ...” “是真的,昨天刚办的手续。孩子和房子归我,他什么都没要,孩子抚养费也不出。我也没跟他要,今后我一个人带孩子,看病上大学他什么都不管。”安吉一口气将协议内容说完了。 “你... ...实在过不下去分开一段时间也好,这段时间,你要好好调整心态,先冷静一下再说吧。”章书无奈地叹气。 然后两人乱七八糟扯了些,等到章书下班一起出来各回各家。 经过一夜的休息,安吉精神好多了,想起前天办完离婚手续后出了镇政府大门,他垂头丧气、她得意洋洋的情景,安吉不禁笑出声来。 说实话这是她很多年没有过的扬眉吐气!宛如拔掉了塞在心里的一大团烂棉花,心情好得无法言喻,自己照镜子发现她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一双眼睛在镜片后闪闪发光,恢复了神采。 她想起上大学时同宿舍的同学吉华说她:“你的眼珠太黑了,眼神看起来特别有神,以后看男的可不能太专注,免得让人家以为你对人家有意思,会想入非非、心怀叵测呢!”可惜那时候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也不懂得利用这点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得到跟她灵魂匹配的知心伴侣,却跟吴刚这个渣男裹挟到一起,毁掉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和幸福生活!现在好了,终于从吴刚一家带给她的泥淖里爬了出来,现在拨云见日,终于看到了明媚的阳光,感觉生活重新充满了希望! 早上,安吉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她想起那天吴刚甚至跟她要一百元坐车费的事,心里觉得吴刚又可笑又可悲,在别人眼里的他,在省城混得风生水起,又不给安吉生活费,又不给儿子零花钱,锦衣玉食的,却居然到了坐不起车的地步!当然除了他当着那些人演戏的成分,安吉更觉得他本质上是混得不咋地,外面的光鲜亮丽不过是穿给别人看的,就跟这里的人取笑省城很多上班族那样:“外面穿的亮亮的,肚子里饿的空空的!”也许吴刚的工资和钱除了穿好了装逼外,更多的钱用来应付他的那些社交,高攀那些混上各行各业一点职权的的所谓朋友和同学,请客送礼讨好位居高位的单位领导,实际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这么一想,她又忽而动了恻隐之心,决定给他汇点钱吧。吵也吵了,打也打了,离也离了,可毕竟曾经深爱过,纠缠了十三年,共同生活了十年,一起走过的日子虽然有太多的黑暗,但也有过那么一丝半毫的美好,虽不是心心相印,但也算相濡以沫。吴刚无论在外干什么,但是安吉知道他平常花钱很精细,这么些年虽然很注重仪表,但是身上也没穿几件好点的衣服,让那个偶然结识的肥胖丑陋的北京记者魏琳都同情他“赤手空拳”,给他送了t恤和手袋,还在短信里说过这样的话:“不能否认,认识你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可是,安吉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苦笑:“我嫁给了他,却怎么感受不到一点点开心?” 现在离了,少了许多中间的纠葛,应该站在另一个角度看问题,他这次的净身出户,是源于自己的逼迫,也是由于他自讨苦吃,自食其果,可归根结底,还是他太过老实!虽然安吉没有在这个“老实人”手里得到任何好处,甚至吃够了亏,但在别人眼里,他还是挺有人格魅力的,如果再充分利用他的色相,再找一个能死心塌地爱上他的女人不是难事,可要是再娶,凭他身后那点底细,恐怕难于上青天。毕竟婚姻是一场豪赌,自己有学历有单位有工资,家庭生活应该够温饱,都能将生活过得一塌糊涂,现在吴刚除了那份临时工一样的工作,依旧是一无所有,他还是少了结婚的资本。 到了银行取了医疗补助五百元,想再取些凑够一千元发到他的折子上,才发现没带手机和存折,无法存入。到单位要了丁梅的手机给吴刚发了短信:“告诉我卡号,我给你打些钱。” 很久没有回音,安吉等待的时候随手点开了丁梅手机上她和老公肥仔的短信,都是甜甜蜜蜜的语言,安吉不由感慨:“鞋子合不合脚真是只有脚指头知道啊。许多人看来丁梅虽然长得毫不起眼,可是她好歹出身官宦家庭,又有这么好的工作单位,跟又丑又笨还品行不端的肥仔很不合适,可是人家两口子自从婚后就没有什么大波大浪,丁梅孩子小时候一手由婆婆带着,丁梅进门端碗出门就将家务丢给了婆婆,肥仔的哥哥姐姐们也都争相巴结丁梅,农闲时节就来帮着她洗洗刷刷的,逢年过节更是赶着来给她干家务蒸炸煎炒的,丁梅一点没有受过生活的苦。至于肥仔,除了前些年做生意赔钱生活上有点依赖丁梅外,其余时间自食其力,也没让丁梅受罪。这都结婚快十年了,俩人感情依旧甜蜜和谐的,看来他们的这才是真爱啊!哪像自己,以为吴刚时他的真爱,毅然决然地顶着各种反对跟他走到了一起,谁料天公不作美,自己跟着他吃了无数的苦不算,还跟着他受尽了他家人的欺凌!现在又因为他跟弟媳妇的不轨之事,导致离婚,害得孩子都成了丧父的孤儿!” 安吉越想越难受,情不自禁地转发了一条丁梅手机上别人发的短信给吴刚,结果吴刚竟然一连发过来三条,都是搞笑逗乐的短笑话。安吉不由冷笑起来,回复给一条:“这一下我终于明白了,为何那么多男人女人觉得你好了,原来你真的如此会活人善交际啊!”发完后就删除了,免得丁梅看到。 转念间,安吉便打消了给他转钱的念头。 第531章 短信来去互相谴责 看了丁梅的手机,安吉瞬间打消了给吴刚转钱的念头。 别傻了吧,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又懒又粗的泼妇而已,他迷恋的不不过是你的肉体,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本能。他在家里干这干那,不是体贴你,而是他的习惯而已! 他多少年不挣钱不养家,现在有了钱还是惦记着他身后的那伙禽兽,多少次将自己打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离掉了,他又不给孩子一分钱的抚养费,自己却凭什么再给他钱?向他示好?投降?不,是他犯了错,就算没有人讨伐他,甚至还向着他说话,他自己也不以为意,但对自己造成的痛苦刻骨铭心,深入骨髓,她实在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吴刚对她的一次次致命的殴打,她受够了,而他居然还有闲心回应别人的搞笑短信,说明他心里根本不在乎自己,更不在乎这个家是否破裂,根本不在乎离开她和儿子!他只是心疼他的钱! 安吉回到家,见到自己手机上吴刚回复的短信说:“自己找乐子,被人都知道我不敢接你的电话,接了还是骂人的话。”后面附着一串银行卡号。 安吉对自己讽刺地笑了一下,想了想又问儿子:“你爸给你来过电话吗?” 儿子豆豆告诉他:“他说他去了定西。” 安吉哦了一声就进了卧室,一觉睡到天昏地暗。带着儿子去吃砂锅,吴刚打来电话说:“你不吃肉,也要让儿子加强营养,不想做了去外面吃砂锅什么的,钱不够花的话,我给寄。” 安吉淡淡回答:“现在正在吃砂锅,谢谢。”便挂了。 吃完砂锅走在回家路上,吴刚发来短信:“你的精力就是好,我把一万多块钱给了你,你想到哪里我都不知道,说话的人给你银行卡上存钱了吗?不要说闲话了,什么车上拉了人,什么给你侄女交房租,到你的姐妹们嘴里能说出挖心的话。钱是吵骂不来的,只有自己挣钱。虽然我舍不得看眼睛,钱你用了再不要胡说了。谁敢跟你交往啊,儿子的本能又被夺去父爱,你找去吧,儿子我养,自己也找点毛病改一改,再不要当大嘴巴了!” 安吉冷冷地耻笑了一声,回复:“想想你干的那些事吧,那年你在你哥酒店打下手,勾搭上姓胡的那个骚货,到煤山镇给煤矿老板开车,又把村里的丫头拉到家里亲热得不行,赔笑侍奉到半夜还说是同事的侄女!现在的苟慧珍又是你的心头爱,砸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弟媳妇!” 吴刚却回过来一条:“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你不喜欢就要消灭,行得通吗?家里打儿子,外面骂老公,你是个贤妻良母吗?我的圈子在哪里?家里同学熟人都不敢来!说起我来都是那年、八九年前等等的故事,你自己找了这个忘不了那个,还有几个偶遇的文友!我累了,结婚十年我在你眼里有过一点好吗?刀子锤子瓶子电器,哪样没往我身上落过?我不想看自己的全身,人都是自私的没错,但过分的自私终带不到地域去,我什么都没了,成天听别人对你说三道四的,过去的都是美好的,以后的才重要,祝你快乐!” “你的圈子都是在我意料之外,至今我也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那么深情?可惜你外面装的谦谦君子,那些被你蒙蔽的男人女人谁能想到你是个家暴出轨的垃圾?” 吴刚却反问:“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现在逼得我一无所有,就连看个病都要慢慢攒钱,我活到这地步了,还要我怎么办?这几年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安吉冷笑:“你自己算了没有,这些年你一共挣了多少钱?交给我多少?孩子还要上大学、看病,这些你都不用管了,还想要多少钱?我没跟你要已经够便宜你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要?” 吴刚回:“在家里你每天都要骂我,并且还要挑衅打我,到现在了还知道跟我要钱!好的,养儿子的钱我出,已经是单亲家庭了,你随便就污言秽语骂人打人再不要用到孩子身上了,骂人的话,最大的伤害在心里。” 安吉看他到现在还这样诋毁自己,已经气得无法自制,但想想生气大伤身的道理,还是忍下来,回复他:“那好,儿子交给你带,继承你家嫖娼强奸出轨的优良家风,正好我带着他还不好嫁人呢!你随便可以娶个好女人来专门养孩子。” 吴刚说:“脑子有病可以治,心里的病却需要靠自己想开。” 安吉实在气得不行,恨不得当面骂回去,可是现在只能发信息:“我脑震荡现在头还疼,心脏猛跳自己都控制不住,你还有脸说自己被打?我脑子的病不是拜你所赐吗,你还好意思说?” 吴刚却说:“哪次打架不是你先动手的?还逼我离婚,到处打电话说我坏话,我能怎么办?这样能过下去吗?” 安吉怒不可遏:“每次都是你打得我遍体鳞伤,现在还污蔑我先动手?除了那次我忍无可忍还击伤到了你,你都没尝过挨打的滋味吧?” 吴刚似乎没话说了,安吉继续说:“现在好了,我终于摆脱了被家暴的地狱生活!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带孩子一个人苦熬岁月,病了没人问,死了没人管,省吃俭用的钱与其留给你的野女人,还不如自己花掉。现在想想我也真傻,我怎么就不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找个你的仇人善待他,将他带到家里住下,将你气死还装无辜,可是想想你这样的人,哪有仇人?” “我的仇人还是有的,可是我无法成天挂念他,只好不去理他,假装清高,因为我还要活人,再说人家也要活,生活就是矛盾的综合体,过分计较就是折磨自己。” 安吉一眼道破:“那个死胖子郑成礼为了三千块将你送法庭拘留,我恨不得咒他的酒店着火,可你见了他居然笑呵呵的,你哪有尊严?” 吴刚无奈说:“可是我现在在他的侄子手下干。” 安吉冷笑,心想你不是凭着和你老板是发小的关系才去他公司发展的吗,怎么成了拜他所赐?想到这里她冷嘲热讽:“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凭本事进去的,原来还是仰他鼻息!你的度量可真大,值得夸赞并佩服!学到不少!” 安吉头开始疼了,干脆将电话撂到一边去睡觉了。 第532章 再行商量儿子的事 下午时分,她突然想到与其这样为这些屁事争吵不止,还不如做点有用的计划。想到单位里传言说要修铺面的事,不如将自己现在住的这所房子卖了,集资修成铺面出租。但是说归说吵归吵,这房子虽然现在是她的,毕竟也有他一份功劳在里面,还是要跟他商量一下的,便再发信息给他:“我想把这房子卖了,集成铺面出租,每年还可以有五六千元的租费,这样儿子上大学看病的钱就都能存下了。眼下这个房子号码不吉利,老是争吵。” 可是吴刚回过来的一句却是:“我儿子就不缺钱,他缺的是爱和教育,再说程超在哪里没有过?不要有一点好处就想要,那么多领导谁不想得到好处?能轮到你?不是你的酒少折腾,谁不缺钱啊,普通人就要安心!努力教育好儿子吧,再找个好丈夫!” 安吉一看关键时候跟这窝囊废还是鸡对鸭讲,只好反唇相讥:“什么样的人才是好丈夫?我只要他疼我爱我,能吃到一起住到一起就不错了,别再是那种欲望来了就抓过来用,用完了就挥拳打人的畜生就好!”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还找的少吗?找了曹铭忘不了董鑫,还有别的几个莫名其妙的老同学!十年来我为你做了多少你说过我的好吗?”吴刚也揭开了安吉的短。 安吉怒回:“曹、董、还是谁都只能代表过去,我不嫁你的话,还得和别人过,早知嫁给你瘦了十年的折磨,嫁给谁不是一样?至少他们不会和自己强奸犯兄弟沆瀣一气欺凌我,伤害到夫妻感情,不会和弟媳妇勾搭在一起玷污我们的婚姻!对别的男人来说,保护自己的老婆是本能,而你只有欲望,你何尝在乎过我的生死?” 吴刚说:“你自己做的怎样,你将心比心,我挣得血汗钱你划掉,走哪里我都不知道,你的钱我见过吗?你是过日子的样子吗?让人笑掉大牙了!” 安吉已经气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了,恨不能砸了手机给他一记重击,可是想到这手机又不能穿越到省城去砸到吴刚身上,还不是白白毁掉自己的财物,完了还得自己掏钱买,就忍住了,干脆出门去转转,化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晚上想来想去,安吉觉得自己带儿子也是个问题,首先是不好教育,单身母亲带大的孩子总容易自卑,况且吴刚不管孩子,不付抚养费,也太便宜他了。他过一两年就可以干净利落地另找另娶,再生一个就会将这个儿子弃之不顾,而安吉自己,虽然儿子目前还算听话,却会因别人的世俗看法嫌弃自己,不便于她组建新的家庭,再说安吉自己身体不好,尤其近来心脏骤跳,胸闷气短,真怕自己哪一天猛不丁就香消玉殒,那样的话孩子就彻底成了孤儿... ... 还是乘早做计划吧,便发短信和吴刚商量:“孩子的事我们重新商量吧,我看我不能带他长大了,半夜半夜睡不着,心脏猛跳,别说以前你讨厌,现在我也担心活不长,突然死了怎么办?” 吴刚却打来了电话说,给他一年时间行不行?他现在上青海去看看,有可能的话留下来,或者在省城发展,两年内安家,带孩子过去才行... ... 安吉冷笑,不以为然地挂了电话,将手机扔过去转身睡了。 早上上班开完会,安排下乡,而安吉没有来得及安排儿子的午饭,只好请丁梅帮忙中午管一下,结果知道附近一个乡镇转了几家,吃过午饭就回来了。吴刚却在家里拖地,儿子也在,安吉问他怎么吃的午饭,他说吃了牛奶和大饼,原来丁梅没顾得上去接他,儿子就已经回家了。 安吉又问吴刚吃了没有,吴刚说没吃。安吉便道:“冰箱里又昨天下午的菜,热一下吃了吧。” 吴刚未吱声,拖完地就走了。安吉知道凭吴刚的生活习惯,断不会去吃她做的剩饭剩菜,他肯定下馆子去了,可是居然没叫儿子一声。安吉又开始讨厌这个自私而自爱的男人了,他从来都将自己呵护的很好。 午睡睡过了头,醒来时已经快三点了,安吉急忙下楼,骑上车风一般地往单位赶,幸好所长不在,不然安吉又少不了一顿挨批。 下午下班后,安吉匆忙做饭,从冰箱里取出那盘菜,想了想,干脆倒进了垃圾桶,她想:“凭什么你一个无业游民一无所有还要吃香喝辣,而我堂堂市场监管干部要吃剩饭剩菜?以后一定要善待自己!” 安吉从冰箱底层取出冻了好久的一块肉,在上面撒了一些盐化冻,自己去清洗其他蔬菜,又喊儿子削了两颗土豆,细细切了,准备好一切,又切了肉,开始炒菜。 吃饭时儿子惊喜的眼神和贪馋的嘴巴让安吉感到难过:可怜的小东西,那么爱吃肉,可是自己却奉行着节衣缩食的习惯,很少吃肉,即便有点好吃的也总是省着,害得儿子也跟着自己吃不好,还在父母的争吵和离合中饱受磨难,实在于心不忍,就给他夹了很多肉。 吃过饭,让儿子写了一阵作业,看天色还早,就叫了儿子去楼下打了一阵羽毛球。小家伙从小就跟安吉一起生活,安吉的很多爱好他都秉承了,嘴巴也是能说会道的,可就是不爱写作文,平时那些妙语珠玑,到了写作文的时候,就在他的笔下凝滞起来,变成了干巴巴的几行字,勉强凑够了老师规定的字数,得分当然也不好,这点实在令安吉头疼。 儿子的羽毛球打得很好,几乎超过了安吉的水平,不过他们的打法不是比赛的那种,不让人接,而是要打得高高的,落下来要让对手准确接住,这样的形式特别适合锻炼而不是比赛,所以母子俩的羽毛球能在天上飞大半天而不落地,也逐渐治好了安吉一直以来的颈椎病。 可是凌晨三点钟准时醒来,依旧无法入眠,又写短信:“夫妻十年自以为很了解你,其实我们从来没有很好地沟通过,有许多话无从说,你床上的狂热和床下的冰冷判若两人,我不知道我爱的是谁?” “许多时候,你不是将我当妻子来爱来保护,而是当佣人来审视来要求,让我丝毫没有被爱的感觉,这也许就是我们过不到一起的真正原因吧。” 一向睡眠很好的吴刚此时自然睡得天昏地暗,不可能回复,也就是安吉发泄一下情绪而已。 昨天就说的这天早上继续下乡,安吉便给吴刚又发了短信:“我最近一直得下乡,所以那你有空路过顺便看看孩子。你有的是精力照顾母狗弟媳妇,分一点爱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吧。” 第533章 是爱还是苟且 早上又临时取消下乡,安吉在办公室整理了一下文件和票据,十一点就溜回了家,早早地做了午饭,可是儿子回来却继续吃他的牛奶就馍馍,安吉只好一个人吃午饭。这孩子也真奇怪,对牛奶有一种几乎痴狂的嗜好,从小到大喝起来就没个够,很小的时候就少不了牛奶,又喝不上新鲜奶,安吉就不停给他买袋装牛奶,他不爱吃水果和蔬菜,除了爱吃而吃不到的肉,就是每天喝十袋奶都不够!只要几天断了奶,他就眼珠子发蓝没精神,好像瘾君子犯了瘾一样!安吉别的舍不得买,只要有机会就给他买牛奶喝,没有钱买贵的,也就是那种塑料袋装的,买不起整箱的,就买单独的,尤其是上了小学,他放学比安吉下班早,不等安吉回家做饭,他却已经手持着牛奶袋滋遛滋遛喝得津津有味,倒是省了安吉买别的饮料。 安吉正在吃着饭,门铃却被按响了,原来是吴刚,说让儿子拿个塑料袋子下来取东西。安吉给儿子说了后,自己透过阴台窗户看下去,吴刚的车停在楼下,他正从后备箱往外取出一袋瓜。安吉便又加炒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吴刚进来后放下瓜,安吉盛了饭,叫儿子一块过来吃,吴刚倒没客气地吃了,让儿子去书房写作业,自己进了大卧室。 安吉没吭气,兀自拿着拖把拖地,拖完了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进了小卧室盖上被子睡午觉。 迷迷糊糊中,却是吴刚蹑手蹑脚摸进来,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安吉闭着眼未吭声,吴刚搂过安吉说了一句难听的话:“*胀着。嘴给我。”安吉偏过头去,吴刚却凑过来,紧紧地搂着安吉,安吉便也攀住了他的脖子,吴刚便脱下了安吉的罩衣裤,并拉开了自己跌裤链,挤压了一阵又说从后面来! 安吉心里毫无波澜地任由他胡作非为,心想反正就是纯粹的生理需要而已,自己昨夜试了一下毫无感觉,还不如就用这已经用惯的工具也好吧。便故意说些调情的话,吴刚倒也放浪起来,还小声地说:“那天一个一直追我的女人找我,本想和她弄一下,可是亲惯了你的嘴,和她连亲嘴都无法亲,那话儿都起不来,只好罢了... ...” 安吉心里冷笑:“他妈的什么玩意?刚离婚就出来个一直追你的女人,那平时肯定清白不到哪里去!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就当他吹牛逼吧!也当他是个牛郎吧!”便拼命地扭动着,极力让自己显得非常享受。一边说:“以后有机会就过来,顺便看看儿子,反正他也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你闲着也闲着,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替代品,不定期来一下还不舒服!就当你来了犒劳一下孩子他妈。” 吴刚先是说行,后又说:“你以后需要就打电话叫,反正你的工具比较多,我也不计较排到第几个。” 安吉心里气的呼呼的,却装作云淡风轻说:“别人也不是那么方便,有的没离掉,有的老婆管得紧。还有的带孩子也不方便,像你这样这里有免费食宿的家、外面单位给租房、老婆还管不了的人毕竟不多,你想带什么人就带什么去住,尤其是弟媳妇都有特权住,别人可不行。” 吴刚说:“那你可以打电话叫***过来嘛。”吴刚说的居然是一个企业老板,那人是有点年轻有为、英俊帅气,算得上青年才俊,吴刚跟他也是认识的,可是安吉跟他只是工作关系、泛泛之交,不知道却怎么被吴刚在这里提及了。安吉一听又惊又气,转念一想,吴刚这畜生曾经将自己手机上的联系人挨个地过了一遍,稍有怀疑就打电话过去质问,甚至暗中调查过,后来那些被调查的人,多多少少对安吉提过,但没想到现在居然把名头按到了这个安吉只是偶然打过电话联系过工作的人! 但她转念一想,既然你提到了,那就干脆拿来给你点点眼药:“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呢!那人又年轻又帅又多金,我正好管着他的企业,一个电话他保准来!我要提出全方位服务,他肯定干的比你好!” 吴刚放开手开始穿衣,安吉冷冷一笑继续躺着。正好儿子也写完了作业,在那边说他要上学了,父子俩便一起出门了。 安吉久久地躺床上,心里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也许应该对自己充满了鄙夷和同情,就算他们曾有有爱,可是在这一场婚姻中,她被这个人和他身后的那伙禽兽欺凌了十年,好不容易解脱了,现在却怎么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成了他身下待宰的羔羊?或许自己本质上就是个自轻自贱的人吧,或者是对吴刚的爱还在,不过自己不以为然而已,不然怎么还能这样苟且? 安吉想着,一滴眼泪从鬓角滑下,可是她没有时间再去多想,手机闹钟响了几遍了,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只好匆匆忙忙地穿衣,站立时却差点晕倒,只好坐在床边停了几分钟,等那阵晕眩过去,才慢慢走出了卧室,穿上鞋匆匆下楼去上班。 晚上八点多钟,吴刚发短信给安吉:“劳驾你一次,把我的户口迁一下行吗?” 安吉问:“迁往哪里?母狗家吗?没有居住证明恐怕不给迁。” 吴刚说:“凭离婚证就可以分出去的。” 安吉说:“好吧。我知道你迫不及待要分出去了。” 吴刚没接话茬,又问:“钱给我打卡上了没有?” 安吉看他居然还惦记那点钱,不禁冷笑:“不会打了。就凭你的流氓兄弟和母狗打了我,你居然不光包庇他们,还替他们交了医药费,让他们不光免除了行政处罚,还没有受到一点教训,反而为此沾沾自喜。有本事去跟那些畜生要回来他们欠你的钱。” 吴刚争道:“这些跟我要钱没关系,再说是我扣牙缝攒下的血汗钱,现在我治病用一点点事应该的,又不是你的钱!这几年你这样大方地给我过钱吗?钱眼很小,不要把人性泯灭了。” 安吉看他不依不饶,干脆豁出去了:“我就是没有人性,我是个靠出卖肉体讨好丈夫却换不来真心的荡妇,你弄我一次算一百,十年来用了多少次你自己算,这样粗略下来还欠我很多钱呢!” 吴刚:“我的钱你花,你的钱我连影子都见不着,全县城问问,过日子的就你吗?大牙都给人笑掉了!” 安吉看他居然还有脸提到跟自己要钱,脸上满是讥诮的表情,可惜吴刚看不见:“你一直有种让女人养的欲念,干嘛不去傍富婆?别人的牙能不能笑掉我不知道,你为了苟慧珍那个母狗弄得夫妻打架、离婚,她的狗牙可笑掉了!” 吴刚:“将心比心,我他妈就没心没脏。钱不要了,省吃俭用我自己多耗几个月也就有了。没办法,只盼着眼睛不要继续恶化。活人真难。” 第534章 耿耿于怀紧咬不放 洗完了脸,安吉敷了张面膜,将一本书放到枕头边,才躺到床上拿起手机,透过面膜间的那点空隙,去看短信,看到吴刚说的那些话,心里呵呵冷笑着回复:“你现在才知道活人难?我被你拖进泥淖十年了,每一天过得苦不堪言,谁看见了?我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时,你在灯红酒绿的歌舞厅欣赏音乐,或许还抱着那种肮脏的女人享受!我被你兄弟欺凌殴打生不如死时,你却跳上窜下地为他们解围!现在的一切都是应得的报应!” 吴刚:“当你拿着我的血汗钱,买基金买营养品时,哪里想过我的苦寒?敬你一言,你也要活人啊,就没见过你们光明正大在人前有过人样!就连剩余的柒佰元都要取走,你姐妹给过你吗?别人给你两只药膏,就能骗到你的一夜情,我十年的辛苦钱全给了你,还要骂人,你还是人吗?” 安吉冷笑,没有理他的叫嚣。 过了一阵,吴刚又发过来一条:“我凭我的人性,我的人格会活下去,并且又坚强了一次。祝你找到真爱!” 安吉看着手里的书,听到短信音,良久才拿起手机,看到吴刚这最后一条,嗤笑一声给他回复:“谢谢你的祝福,我只想找个对我好的人就行,至少不要日弄完了就挥拳打我,背着我骚情撒野就好,真爱不真爱无所谓,不像你这样八面玲珑,四处留情,讨好了这个又讨好那个,连母狗都能带回去住,玷污了夫妻感情和婚姻的清白!” 吴刚回复:“做事首先要想,动不动给别人打电话,别人连自己的事都弄不清楚,能给你带来什么?相信别人而搞坏自己,你才是那个傻子。你不要脸了儿子大了,他还要活人!把狗换了,不然你们之间还有闲话,儿子最重要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靠那张嘴弄是非,丢的是自己的脸。” 安吉看着吴刚这些话,气得鼻子里要冒烟,但也只能不去理睬他了。 过了几天,安吉依旧想不通那天吴刚短信说的那句话:“那天一个一直追我的女人找我... ...”就给徐济成老婆邹婷婷发了条短信:“你知道吗?我们刚离婚就有女人跑去安慰他,说是一直在追求他的。男人就是这样,不动声色在外面招蜂引蝶,等你背上闹离婚的罪名后,他才说实话。” 邹婷婷回道:“小安,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我希望你能走出阴影,重新开始生活,该舍弃的就让他永远离开自己的生活,善待自己吧。” 安吉叹口气,感念她的豁达,可是邹婷婷作为局外人怎么能理解自己这个当局者的心情?只好说实话:“谢谢你的安慰,我就是想不通为何他不能与我荣辱与共,我的姐妹看不起他,我宁可和她们招架绝交也要维护他的尊严,而他兄弟那样欺凌我,他却对他们忍让巴结!” 邹婷婷说:“我只想让你从此以后轻松面对当下生活。” 安吉精心下来,细细想想,起初把这件事告诉她,导致她气愤之下走上这条路的那个蔡芳芳才是罪魁祸首!或许她就是故意这样做的,让她知道那件事,然后引起他们夫妻吵架打架乃至离婚,她却在那个暗黑的角落幸灾乐祸。尤其是安吉让她问一下苟慧珍的电话时,她也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 安吉想到这里,便给蔡芳芳发了一条信息:“你给我问的号码呢?说闲话搞得我们两口子打了两个月家要离婚了,我却对那个母狗毫无办法!你既然没有恶意,那就告诉我苟母狗的电话我要弄死她!” 安吉心里暗暗发誓要将母狗夫妇弄得身败名裂,反正她已经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家庭,丈夫也背上了和弟媳妇扒灰的名声,之前还为此三番五次的殴打自己,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做什么过分的事都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别人对她的看法,一直以来就不会太好,那还不如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随便去说! 一上午,安吉又跑去找给父母买的院子,骑着车跑得满裤脚都是土。刚要停车休息一下,却有电话打过来,一看是蔡芳芳的,她说自己刚见短信,问安吉她和吴刚怎么了? 安吉直言不讳:“离了!” 蔡芳芳惊讶地说:“不会为了这事吧?” 安吉:“就为这事。当然还有别的一些原因。你不告诉我苟慧珍的电话号码是什么原因?” 蔡芳芳无言以对,只好无奈地说了一个小灵通号,要求安吉一定保密,因为她也知道吴德那个流氓惹不起。 安吉一口答应,想想自己也真是的,为了别人一句闲话,和吴刚闹了两个月别扭,最后导致婚姻破裂,可是吴刚也是自作自受,比此次对吴德那个流氓对自己的欺凌姑息迁就,跟苟慧珍那个贱人对自己的侮辱来,他这么被赶出去也是活该!事情是他做的,他老实认错也就罢了,结果还振振有词不说,还对他破口大骂甚至挥拳打人,实在让人忍无可忍!尤其是他的暴力和野蛮对孩子也形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本来乖顺的孩子,现在也动辄跟安吉犟嘴顶牛,变得有点不服管束了,这可是最大的隐患!所以两人分开,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孩子!至少没有在背后恶意教唆他跟自己作对~! 安吉气急无奈之下,找到妇联把情况说了,她们答应找苟慧珍所在的学区和乡镇妇联了解情况,让苟慧珍做出说明和解释。安吉又找了教委负责纪检工作的某书记,说了情况,他也答应了开展调查,并说要对打人之事做出处理!安吉要求他们将苟慧珍调离那个地方,不给她和吴刚来往的机会,因为她和吴刚虽然已经离婚,但是为了孩子也有可能复婚,如果苟慧珍还待在哪里,吴刚因工作原因常去那个地方,也就有机会偷着去找苟慧珍,就要可能藕断丝连,影响他们夫妻再续前缘!她的孩子就有可能完全失去父亲的照顾和管教,对孩子成长非常不利! 至于吴刚,安吉和他还是短信交流,其实也就是继续围绕着那些破事吵架,一天天弄得自己心神恍惚,情绪低落,不光别人觉得她不可思议,自己也觉得自己歇斯底里,但又像浸在热油里的青蛙一样无法自救。 离婚以后的安吉发现自己还是跟以前一样,除了领证当天有那一阵爽快以外,其余时间依旧情绪低落,精神萎靡,只有半夜无眠时,趴在床上写日记发泄,偶尔也给吴刚发短信互相谴责和谩骂。而吴刚似乎有意避开她的锋芒,给她发些搞笑的信息,却不料引起她更大的怒火和攻击力。 她耿耿于怀的还是苟慧珍居然在和吴德那个流氓合伙打了她的情况下,背着她去找吴刚,而吴刚居然接受她的示好,还收留她住在他的房子里!而苟慧珍在同事面前的炫耀,无异于在安吉脸上伤口上撒盐、脸上抹屎一般,伤害性既大,侮辱性还强,实在不能平心静气地对待。 第535章 还是欲罢不能 那个半夜无眠的清晨,正在翻看手机短信的安吉,刚刚有点睡意,想要迷糊一阵时,听到一声短信发来的提示音,便看到手机上那条吴刚发来的短信:“当早晨第一缕阳光洒向你和儿子的窗口,新的一天又来了,忘了昨天以前的烦恼,迎接美好的今天,太阳每天都是新的,祝福新的一天有个好心情。”时,她感到的不是高兴而是愠怒,紧接着,吴刚又发来一条,是一个关于捉老鼠的笑话,安吉冷笑着回复:“你是不是太多情了?尤其是对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这样大清早的骚扰,也不担心会不会影响人家和情人的鸳鸯蝴蝶梦?别人的那个可不会像你一样旺盛,一条短信吓疲软了怎么办?难道还能跟你一样找人取代?” 吴刚好像不管不顾,继续发来一条:“想想新的一天给儿子和家庭能带来哪些快乐,美好的心情是拿金钱买不来的。听首音乐哼支歌,放飞快乐享受新的一天吧!” 安吉却无限恼恨地回复道:“我想起从去年九月到今年六月,我就没有到你那里去过,更没有在你声称为我和儿子铺的床上水果,也许从那时候或者更早开始,你那里已经成了苟慧珍母狗的安乐窝了!” 吴刚却回道:“当我回家看到家里乱,就想到是你忙的原因,首先是打扫卫生创造和谐,你哪一次到省城给我整理一下狗窝的?” 安吉哼哼冷笑这回复:“你那个狗窝是你为苟慧珍那个贱货准备的,她都轮不上收拾吧?凭啥我要去收拾?每次它带着小狗崽子过去,你自己都恨不得多长几只手来服侍它吧?你还回家创造和谐,谁知道你回家的目的是不是奔着他们母子去的!” 吴刚:“你走南闯北时想过我吗?激情四射时想过我吗?新的一天开始了,想过给家庭带来一点欢乐吗?过分的自我感觉良好你得到了什么?每天都是整人的那一套整人歪理,你活人的准则是什么?这样过你有好处吗?一张嘴一天不损人就不行吗?” 安吉回怼:“我走南闯北最起码带着儿子一起游,很多还是为了给他看病的,你呢,带着母狗母子逍遥时你想过自己的亲儿子谁管吗?你呵护弟媳妇时,你的儿子谁来呵护?省城的狗窝谁睡脏的你不知道吗?” “你有几个钱到处游走,带着儿子看病就是幌子,我老出门在外腰酸腿疼不你问过吗?夏天这里热蚊子多,你想过我咋过的吗?我就给你们母子想到过!”吴刚还有点愤愤不平了。 这次轮到安吉冷笑了:“就是啊, 这么说来,这样不堪的老婆你不要是对的!离婚就是最英明的决定!不然你一辈子享不上别的女人带给你的福!我这个又自私又无能的女人确实给不了你想吃的软饭,更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的原生家庭给我的也仅仅是一个上学的机会,至于如何傍上大款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那一套更是天方夜谭!但是你不同,你的家庭里不存在温饱问题,既然能让一个流氓强健犯都能免除刑法,那么有的是手段教会你们吃软饭!对付我这样毫无社会经验的傻白甜更不在话下!现在我的利用价值也榨干了,你到了换个米饭班主的时候了。” 吴刚回道:“没事,靠别人的施舍吃饭我还没想过,没钱自己挣着花,靠压榨别人的血汗钱,活着睡不好,死了没处埋。” 安吉:“宁可没处埋,也不能和流氓强奸犯家庭的畜生进一个坟。再说活着自己管自己,死了儿子负责埋,轮不上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更不用你你来披麻戴孝。” 吴刚发了一条:“唉,你真是不可理喻。” 安吉回了一句:“被疯狗咬过的人,不知道啥时候爆发狂犬病。我想最应该咬死的是苟慧珍那个贱货,但是我又嫌它脏。最好你们一同感染艾滋病。” 吴刚无语了,安吉爬起来,晕头转向地收拾东西,叫儿子起床吃早饭去上小提琴培训班。自己也吃了三两口大饼去上班。 十点钟,忙完单位的一干事情,安吉乘办公室没人,又打开了手机短信,继续早上的骂战:“你一直习惯了靠山吃山,从来没考虑过儿子的教育和成长问题!他的保险费和学费你交过一份吗?还在这里扮演理论家,你算个鸡巴蛋啊!” 吴刚很快回道:“你想我学习,把工资上交给我,那些费用我来交。” “十多年了,你的工资才交过几次?早些年你分文不挣,即便有几个也是供养了你身后的那伙畜生,我要是没有工资一家人早就饿死了!要不是那伙赶你出来,你还能逼着我养活他们呢!”安吉想起自己过去的傻,就后悔的捶胸顿足,但现在只能这样用最短的文字来发泄一下。 吴刚对这曾经是无业的他白占的便宜自然无所谓,说起来就更气人:“你就那几个工资,还养活谁?要不是你占我的光,能住在我父亲家里,你早就无家可归了。” 安吉看他居然把他们婚后跟公婆一起的生活,说成了她沾了他的光,气得鼻子里要冒烟了:“我沾你的光住了你父亲的房子?你个畜生娶老婆就想白嫖啊?” 吴刚却说:“指头掏耳朵,到底是耳朵舒坦还是指头舒坦?你不也睡了我吗?我的青春谁来赔?” 安吉一看吴刚的流氓语言,气得再也说不下去,干脆发了一句话终结:“跟流氓真是无话可说了,我要换电话号码了,免得你骚扰不停!” 吴刚也回了一句:“要不是为了孩子,谁愿意天天听你骂人?这是最后一个。” 安吉便拉黑了吴刚的号码,终于消停下来,跟同事出去收费。这是她有史以来干的最轻松的工作,以前还不屑一顾,觉得太浪费自己的才情了,甚至有点看不起那几个没多少文化、写不了材料、办不了案子的同事,觉得这天天跟只交一两块钱却跟他们斗智斗勇的小摊贩打交道的工作太没有创意了,现在才发现每天不用操心翻书查资料、不用跑门店检查过期商品和有无证照、扮黑脸跟当事人提取询问笔录、还要字斟句酌写调查报告、处罚建议书、行政处罚书等等材料,而只是天晴出去走走转转,收完几十几百元管理费就收工、看着风里雨里实则轻松惬意,而且也不惹人惹事,尤其是等到上午十点多才出去收费,到中午收完就下班,有时候下午也出去补收,多数时候天气不好就不收,还能偷偷溜回家干活休息,真是自由自在! 第536章 找妇联求助 那天下午,安吉本来和同事小权说好的去采访一个企业主的,可是接到妇联电话,说苟慧珍到妇联来了,让安吉过去她们调解。 可是安吉刚走到半路,妇联那边又打来电话,说吴德也过去了,让她暂时不要来,好像他还很凶,叫嚣着要打安吉。她们怕出了事她们负不起责任。 安吉气得心口怦怦跳,心想还是做个流氓好,流氓会撒野,到哪里都能畅行无阻!正好同事老权也打电话找她,安吉只好放弃前往妇联直面吴德苟慧珍的打算,约好了和老权见面的地方,径直走过去了。 坐到一间茶屋里,面对老权这个既是吴刚父亲的老下属、又是自己的老同事的双面角色,安吉迫不得已将过去的真相告诉了年近五旬而老成持重的老权。 老权很吃惊,说她和吴刚之间、和吴德苟慧珍之间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又问安吉有没有给领导说? 安吉惨淡地笑一下说:“有必要吗?你也知道,牙所长一直在工作上找我的麻烦,我要是把生活中的这些恶俗事告诉了他,他不是更有了收拾打压我的口实?” 老权想起了牙所长曾经在全单位职工大会上批评安吉的情景,叹口气说:“也是,这些私事不告诉领导也是对自己的保护,可是你一个女同志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生活工作怎么调和呢?告诉领导的话,可能至少他安排工作也会照顾一下吧?” 安吉反问:“就凭牙所长的一贯作风,你觉得他会因此照顾我?不要雪上加霜就好了!” 老权只好闭口不言了。 安吉又求他陪自己去妇联帮自己说一下情况,老权拒绝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可不能掺和!本来他们兄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吴德人品再差,他也是我老领导的儿子,我怎么能为了你去说他呢?就是你遇上这种事,也不会去吧?” 安吉只好叹口气,求老权:“那就请你不要给别的同事说我和吴刚离婚的事。” 老权便告辞走了。安吉先去了派出所,她要找到当年吴德苟慧珍打她那件事的处理结果证明一下,吴德苟慧珍事实存在的恶行,可是那几个警察推三阻四的,找了各种借口,就是不给她查阅档案,也不出具任何证明材料。安吉从他们的谈话中隐约听出来:当年那件事在吴刚的一手操作下他们根本就没有立案! 作为当年的办案警察的申警官是安吉曾经的好友田园的初恋,她曾经还为了让他们破镜重圆而给跟他一个乡镇工作的老同学写过信让他们相见,可是他们终究没有走到一起。这过去了十多年,安吉还对那件事记忆犹新,见到申警官有点难为情,又充满希望。 申警官也是认得她的,他犹豫了一下,告诉安吉那件事他记得给吴德罚过款,再受没受处罚他不知道了。 可是另外一个警察却直言不讳:“那件事根本就没处理,有人说请私了了。” 安吉气得就要追问,可是申警官冲那人挤挤眼睛让他走了,他自己叹口气说:“我想安吉你就想通吧。这一切的事不怪吴德那个流氓无情,就怪你那个求男人不是东西!是他在跳上窜下地背后活动!我们的队长是他的同学,他让我们放人,我们也只好听他的!我想你也一样,单位上遇到这种事也不少,领导说了不让你处理,你还能怎么的?现在你跟他离了也是出了口气,以后就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想那些事了!” 安吉听得气恨在心却毫无办法,只有告辞去了妇联。 吴德已经走了,苟慧珍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哭哭啼啼地说:“二嫂,我是一直把你当嫂子的,你怎么就这么恨我呢?” 安吉冷笑:“你个死母狗收起你的假面吧!打我的时候那个恶鬼一样,你还将我当嫂子?你娘家的嫂子难不成都是被你这贱货打死的?” 妇联同志让安吉冷静好好沟通,安吉便忍住气质问:“你这个贱货那你说,你到省城是怎么找到吴刚的,你打了我还这么不要脸去找他,我就不相信他会主动联系你!” 苟慧珍说:“我去了省城考试,不认识路,就让二哥指一下路。完了二哥说我们去同事家住的话比较远,干脆就住到他那里去,所以就去了... ...” 安吉指出她话里的漏洞:“你去考试总是白天去的吧?吴刚也在上班,住宿也就到了晚上了,他怎么又带你们去考试的地方又去了他住的地方?他一天不上班吗?闲着没事干就带着你这母狗到处转?还不是你一次次缠着他不放!考试的大学不好找,大伯子的住处倒好找了?你老实说你私下里去过几次?” 苟慧珍低头不语了。妇联同志看俩人之间也不能好好说了,就让苟慧珍先走了,她们做安吉的思想工作。安吉知道妇联这个机构也确实奈何不了苟慧珍这样的人,只好说自己还要找她单位,不相信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能逃脱罪责。 妇联同志叹口气说:“确实如此。这种事你说他们有不正当关系吧,你又没有抓到床上!说没关系吧,又确实出格!放给谁也气得不行!不过这件事也让她挺丢人的!这件事上你男人其实有主要责任!现在你离婚了,就不要管了,好好争口气找一个好男人给他们看!以后别再同情他了,有钱自己花,带好孩子,为那样的人生气不划算!有空跟我们几个一起做瑜伽,把自己身体调养的好好地!” 这样一来,安吉心情也好多了,便和他们说说笑笑地出了门,安吉回到单位等着签退。 想想也是,吴德和苟慧珍的放肆也是吴刚这个贱货狗男人纵容的,以后一定要下定决心,不将他放在眼里,再也不跟他联系,不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了! 五点多钟,又接到吴刚短信:“你闹的是谁?还不是我一个人?钱完了,婚离了,亲情也没了,而你出了气,他们不过受点别扭。你整的无非是我一个人!不管谁处理,能把他们怎么样?可是我彻底完了!谢谢你啊,曾经的爱人!” 看来吴德那个流氓已经将事情告诉吴刚了,安吉几乎能看到那个肥脸上的横肉都藏着得意的笑。可是她又奇怪,自己不是将吴刚电话拉黑了吗?怎么他还能发过来短信?安吉点开手机设置,看到了她的联系人里,吴刚还赫然在列,安吉一想,原来那天晚上她没瞌睡,又翻看吴刚短信时,将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忘了拉回去了。 安吉叹口气,还是算了,发不发短信,在于自己,就当他是个陌生人好了。 第537章 舔狗是这样炼成的 最近一段时间单位加班迎接省上领导对省级文明城市的检查验收,安吉他们单位的职责是配合市政部门对街道上摆摊设点的摊贩和杂物进行清理,尤其是月初那两天,安吉跟着同事们一起跑得昏天黑地的,回家也很累,没精力做饭,就跟儿子每天下馆子,儿子倒非常乐意。只是安吉看着越来越瘪的钱包,有点心疼,就盼着早点结束检查,可以让生活变得轻松点,自己在家好好地做饭吃。 周六下午,吴刚打电话给儿子,好像在问他回来买什么。儿子跟他说了好长时间,安吉问儿子他们说了些什么,儿子却讳莫如深。安吉气得直瞪眼——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爹平时不管你,离婚不要你,你现在倒学会和他沆瀣一气了! 周日下午,安吉去做皮肤护理,吴刚发信息说要取东西,安吉委托取什么?让儿子送到指定地点。然后吴刚又从公用电话打过来说:他们请来的北京农业专家魏博士要回北京了,他老婆田记者过来接他,说要请吴刚他们一家三口吃个饭。安吉本来想拒绝的,可是又一想,那个田记者以前不是给吴刚发信息夸他很会照顾人吗?还说什么“认识你,是件很开心的事。”那她倒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或者让她看清吴刚的庐山真面目!便答应了下来。 做完护理,安吉叫来了在妹妹家和表弟一起玩耍的儿子,将拴在妹妹店门口的小狗送回了家,就在家里等吴刚电话。结果老半天又接到电话说魏博士今天下不来了,便拉着儿子去市场一个烤肉店吃烤肉,可是那家店门口写着一个告示:“本店因家中有事,停业一周。”三个人只好进了附近一家服装店,老板年是个年近四十岁的女人,细高挑的个子,说着一口邻县方言,安吉想起这是某乡镇税务所所长的老婆开的,卖的还都是名牌服饰,显然是供应给某些关系户用来打通关节用的。 店主和她老公都在,一见吴刚就亲热地站起来打招呼,显然他们很相熟。安吉想起,吴刚他们公司设在这个税务所长所辖的乡镇上,他们于公于私肯定来往不少。 果然,当老板娘说到她刚提货回来的事时,吴刚立马殷勤地说:“哎呀,你怎么不叫我?我闲着没事,正好可以给你扛一下包啊!” 女老板脸上的笑容似乎有几分灿烂也有几分不安,嘴上说:“那怎么敢劳驾你?” 可是安吉看吴刚拍马屁的样子,忍不住有点替他害臊,不过显然很到位,心想吴刚这货真是个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舔狗啊,怪不得他那个公司老板拒绝了其他几位老同学带着礼物的毛遂自荐,而要请他去公司服侍他呢! 可是她既不想直言不讳给吴刚难堪,又不愿放弃讽刺吴刚的机会,就笑着说:“就是啊,你以后进货就给吴刚说,一个电话的事!我想他巴不得有机会服侍你!” 吴刚脸上有点难以觉察的难堪,不过很快地用请他们夫妻俩吃饭来掩饰过去了。他们自然拒绝了,他们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告辞出来,吴刚脸上立马出现了明显的愠怒,不过没有说出来。 他们转悠了一阵,没找到另一家烤肉店,就去了离家最近的羊羔肉点,吴刚给儿子要了一份烤羊头,问安吉要吃什么。安吉说:“我不挑了,你吃啥我吃啥吧。” 吴刚却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安吉一听便不想吃肉了,去了另一家饭馆,要了个炒面片,留下吴刚陪儿子等着吃烤羊肉。结果她吃完了过去一看,他们父子俩在全力以赴对付羊头,吴刚戴着塑料手套给儿子从羊头上往下撕肉,儿子津津有味的吃着,吴刚也间或将羊脑髓塞进自己嘴巴里。安吉看他饕餮的样子,心想吴刚其实根本没吃饭,不过是怕她点了肉让他破费,才故意说吃了的。安吉心下凉了半截,不过什么也没说,坐一边等着他们吃完。 吴刚说他要回家取东西,便一同回来。一到家,吴刚就问安吉要离婚证,安吉找出来,连同他的其他一些零碎东西装在了一个袋子里给他。安吉顺手又收拾了一下书房,等她出了书房门,见吴刚正在给儿子看离婚证并说着什么,儿子脸上的表情很难过,想哭又忍着没哭。吴刚却在那里掉眼泪。 安吉盯着吴刚看了一阵,终究鄙视地说:“你真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这么点事就瞒不住了?” 吴刚却说:“其实儿子早就知道了。” 安吉怼道:“那还用你说?” 吴刚无言了,接过安吉递给他的袋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把不是自己的一件毛衣提出来放回了衣柜里,坐在沙发上,手拿着一块鲜姜说:“给我头皮上擦一下。” 安吉沉着脸接过来,站他后面,看到他后面一大块头皮没了,有点意外地问他:“怎么回事?” 吴刚未吱声。安吉又问:“你怎么发现的?”吴刚说是理发师告诉他的。 安吉再没有言语,只是用那块姜反复擦着吴刚的头皮,心里想,这个把外表看的比啥都重要的男人,知道了这块秃发对他的颜值产生的影响,在他心理上可能比失去老婆孩子和婚姻家庭还严重吧! 坐了一阵,儿子瞌睡了,吴刚打发他去睡了,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种想走又不想走的样子。 可是安吉下了逐客令:“你去住宾馆吧,本来还想瞒着儿子,既然你把离婚证都给他看了,我们再在一起就不合适了。” 吴刚嗫嚅几句只好走了。安吉进了儿子卧室,却看到他躲在被窝里哭,安吉问他怎么了?他泪水涟涟地说:“爸爸太可怜了,就让他回来住嘛,就一晚上。” 安吉试图说服儿子,可是他一直哭个不停,只好叹口气给吴刚打电话。吴刚在那头推辞一阵,无奈儿子的哭声被他听见了,只好回来,带着儿子在另一间卧室睡了一阵,过了一阵,大概是儿子睡着了,他又过来到安吉卧室,钻进她的被子里求欢,安吉推开了,讽刺了几句。 儿子却跑过来挤到了他们边上,很高兴的样子,父子俩一起对安吉挠痒痒,其实吴刚是借此对安吉有些身体部位摸摸索索的,安吉碍于儿子的面子,只有强颜欢笑的应付。 过了一阵儿子睡着了,吴刚的动作打起来,安吉起初硬撑着,后来越想越后悔,就让他滚,吴刚穿好衣服要走,安吉又叫住他,让他去另一间卧室去睡,看他坐在床沿上发呆的样子,又横不下心来,说服自己干脆就这样吧,反正已经十多年了,自己也习惯了这个男人的一切,便也上了床盖了被子。于是两人的鱼水之欢似乎跟很久以前一样尽兴且默契!吴刚还是那样投入的样子,可是安吉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她真想不通以前自己想不通那么多夫妻都没有爱了,却为何不离婚,非要找什么借口说为了儿女呀什么的,现在到了自己头上,都离婚了,却怎么还是这样藕断丝连的,到底是迷恋那具肉体,还是真的深情难舍? 第538章 北京来的记者请客了 睡到早上五点多钟,安吉醒来,看着睡在身边早就醒了却装睡的吴刚,想起昨夜的事,心里又后悔起来,想问他怎么想的?可是吴刚一句话不说,安吉便生起气来,再次让他滚出去。 吴刚一言不发的穿好衣服就走了,安吉将装有他衣服的包从阳台窗户里扔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原来是她给他装进去的一只水杯摔破了,安吉又后悔懊恼不已。 早早起床出去遛狗,看到包和衣服还在地下,水杯已经碎成了渣渣,安吉赶紧将那些东西收拾了一下,拎进了地下室放着。遛完狗回来,打开洗衣机洗衣服,到了快九点钟还有很多没洗完,就将沙发垫扔进洗盆里放满水,又撒进去一些洗衣粉泡着,自己先收拾东西去上班。 和大自己将近十岁的同事王姐一起巡查中,随意地闲聊,才知道同事老权已经将她和吴刚离婚的事在大家面前公开了。 安吉一听气得不行,自己那次明明叮嘱他了,不要对其他同事说的,可那个男人居然跟个长舌妇一样搞得人尽皆知! 王姐安慰道:“其实你要不要怪老权,你前一段时间不在单位,他们大家已经就在私下议论了。你想你不说,他能不说吗?” 安吉想想这也是迟早的事,只好作罢。 中午回家继续洗衣服,一个属地显示是北京的电话打进来,安吉懵逼地接起来,却原来是魏博士老婆田记者打来的。 她说自己要回去了,请安吉一家吃个饭。安吉推迟不了就答应了。田记者说要来接安吉,可是安吉刚才给洗衣机放水时,将地漏堵了,脏水排不出去,只好用扫把往下扫。 田记者来了,在楼下叫,安吉叫他们上来坐一下再去,他们说不来了,安吉只好说了情况,让他们再等一下,便急急忙忙地收拾了一个大概,准备下楼。出门时想到自己包里没有多带钱,去取的话又来不及,只好看吴刚脸色了。 安吉看到出租车副驾驶那边坐着见过几次的矮矮丑丑的那位搞农业高科技研究的魏博士,而后面座位上坐着吴刚,还有一位大饼脸上满是麻子的中年妇女,知道那就是自己心目中应该貌美如花气质如兰的田记者了,安吉不禁在有点惊讶她的外貌的同时,又有点羡慕嫉妒恨,不过她赶紧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和表情,热情客气地打了招呼。 那位女士显然并不为自己的相貌自卑和发愁,她款款地从车窗里伸出手来,跟安吉握了一下,作势要下车,安吉急忙拦着她,顺便开了门,往她边上挤进去坐了。 不一会儿出租车开到了下面那个街道那家羊羔肉店,大家互相搀扶着下车,走进羊羔肉店的当儿,安吉才彻底看清楚田记者的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只见她留着烫过的短发,显得脑袋格外大,大饼一样的胖脸上,满是那种青春痘留下的痘坑,皮肤虽然白皙,但是脸上的肌肉却是又松又软的,一点不精致,而且她穿着黑色短体恤和短裤的身材,可以用肥硕无比来形容,两条胳膊和腿露出衣服的部分,肥腻而壮硕,真有点大象腿的既视感! 安吉想到自己带孩子去北京看病时见到的情景,那时候也感叹北京的水土真好,养出来的男人女人都是那么肥硕又自信!而且他们在天子脚下生活工作,本来生活条件不差,可是好像一个个不怎么刻意打扮,无论男女老少,尤其爱穿白色或者黑色的体恤和短裤,很少有别的大城市那种五颜六色的高定名牌,或者是本来穿的都是名牌,但是颜色却很素淡,反正安吉是没看出来他们的精致生活。此时见到的田记者,又让安吉温习了一遍对北京人的印象,尤其是田记者这样的白领,本应该也是收入不菲的贵族阶层吧,可是人家就这么简单淡定!咱小地方人出门在外,总怕别人以貌取人,担心被看不起,所以才要可以修饰一番的,所以反倒多了很多累赘和负荷,人家大城市白领到了咱小地方,却依旧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不是更显得人家内心深处的骄傲和尊贵吗? 安吉想着,已经和他们上了楼,老板迎过来将他们送进一个包厢坐定,就客气地下楼去忙活了,不大会儿,服务员端来了一壶茶,又拿来了菜单。吴刚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也不知道是曾经带着公事来招待客人,还是私人宴请过同学朋友,反正轻车熟路的样子,以及老板对他的客气周到,让安吉这“神圣而伟大”的市场卫士和监管者都自叹不如。 他很快地拿过菜单,征求田记者和魏博士意见后,熟稔地点了两斤半羊羔肉片,又要了两个小菜,就在那里一边等上菜一边闲聊。 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瓜子,说是店里免费赠送的。安吉正要伸手抓一把来嗑,田记者眼尖,拦住了安吉的手,用两个肥胖的手指从瓜子盘里捏出了一根长头发,对着服务员,礼貌客气又不是严肃地说:“来,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是不是这也算赠品?” 服务员看到了,瞬间脸红,很不好意思地道着歉,拿走了那盘瓜子,重新换了一盘端了过来。这一会田记者没说什么,抓了几颗吃了起来,也示意安吉吃起来。 席间,安吉和田记者谈到彼此的工作、业余爱好、家庭生活等话题。 她提到当年魏博士追求她时说的话:“我这人啥也没有,只有一颗真心让你幸福到老!”她还以为魏博士那是自谦之词,后来终于发现,他还真的啥也没有,不过也不能算一颗真心让她幸福到老,因为等他们成了家有了孩子,她才发现他的生活能力极低,家里什么活也不会干,幸亏她父母帮着干家务和带孩子,不然她这当记者的职业天南地北跑的工作性质,指望魏博士的话,不光家庭生活没有保障,孩子都没法长大! 安吉笑:“还好他有这句话,没有虐待你,更没有背叛,也算是让你幸福到老了吧,不像有的人,既没有誓言更没有行动,还是有人上当受骗!但你还不能说他骗了你!因为他什么也没说,很多所谓幸福生活的祈愿和向往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安吉的话里有话,当然很多都是针对吴刚说的。 后来,当安吉情不自禁地说到那些年她失去头胎孩子后苦不堪言、二胎生下时婆婆却死了、全家人去发丧,留下她一个人熬煎着坐月子的惨痛过往时,田记者不由得惊叹:“还有这样的事啊?太悲惨了!你真厉害,怎么就挺过来了!” 吴刚则默默无言的坐着,脸上没有了平时在外人面前的那种令人汗颜的谄媚和兴高采烈,更没有那种刻意的妙语连珠和周到殷勤,有的是与己无关的漠然。 第539章 羡慕她嫁了个好男人 吃完饭,田记者抢着去付了款,安吉在难堪的同时,又长吁了一口气,因为从她刚从家里出来开始,她就没找到去银行的机会,钱包里瘪瘪的,就算有心抢着付款,也拿不出足够的钱来,不光被田记者看轻,还会被吴刚耻笑了。 出了门,田记者他们要去高速路口等车,安吉跟着送他们下去。吴刚和魏博士走在前面,安吉陪田记者走在后面。 田记者还说:“我觉得你很幸运啊,通过这么几次的接触,我感觉小吴是个很好的人,很细心周到,很会照顾人的!” 安吉笑笑,未置可否。 田记者又说:“我记得我第一次到这边过来,因为不了解这么的气候,穿的特别单薄,结果一下飞机还好,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还说这里的气候真好!没想到坐车到县城的路上,小吴就让我将车里的毛毯裹上,说待会儿会冷,我还觉得多余呢,毕竟大夏天的,怎么可能冷啊,结果一下车就感觉寒风习习,可把我冷坏了,没想到小吴知道我没有带厚一点的衣服时,立马就带我去这里的服装店买了长袖长裤让我穿,还从后备箱里拿出个披肩让我披上!你说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啊,你咋就遇到了!” 安吉听着田记者说的这些,心头触动,不胜感慨:“吴刚呀吴刚,我跟你谈了三年恋爱,结婚也过了十年,你的这么温柔体贴和周到何时对我有过?怪不得外面的人都羡慕我嫁了个好老公,而我却受尽了苦寒、!原来你这墙里开花墙外香的功夫真是一般人没有的啊,我这糟糠之妻也就罢了,你的亲儿子何曾也被你这样呵护过?可是别人咋就能享受到呢?那不成一个人职业中的角色和生活中的角色果真是两样的?” 可是她心里万马奔腾,嘴里却说不出来,只能苦笑着对田记者点头称是。 田记者又说:“尤其是我老公这个人本来生活中就是个低能儿,到了外面照顾自己的能力更欠缺,他到了这边我其实也很担心的,结果我去了他工作的地方才发现,小吴把一切都处理的非常到位!虽然住的地方条件简陋,可是小吴给了买了全新的被褥衣服,就是吃的喝的,也是应有尽有!而且我老公只要觉得缺点啥,小吴就马上买了送过去!别的男人真的哪里会想到这么周到的!” 安吉听得如雷贯耳,觉得田记者的话完全刷新了她对吴刚的认识,她虽然也听说他的朋友们说他细致周到会照顾人的话,可是没想到吴刚在外的形象是如此精良细致高大上!甚至她怀疑吴刚这个人本来就是个训练有素的高级生活助理,完全够得上去中央领导身边服务的,可惜的是这些年是被自己耽搁了! 田记者说到后来,更加无限羡慕地说:“我就说啊,小安,作为女人,我是多么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一个老公啊!所以我就说啊,你也不要嫌弃小吴没工作没钱什么的,相比这下,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真正你应该庆幸的是得到了他这么好的一个人!” 安吉忍无可忍,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恨和失败,咬牙说道:“谢谢你田记者这么一个大城市的精英都能对我老公褒赏有加!也许我是真不了解自己的丈夫是这样出色的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我是这么令别人羡慕的女人!看来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你说他会照顾人,会体贴人,我嫁给他应该是十分幸福的,我却不敢苟同!因为现实中,无论是谈恋爱期间还是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这十多年只有我跟着他吃苦受累,却没有享受到一点来自他的关爱和照顾,如果有什么让我刻骨铭心的话,那就是他留在我心里的欺骗、屈辱和背叛,还有留在我身上的伤!” 田记者懵了:“你说他对你不好?怎么可能?” 安吉淡淡一笑,终于说了出来:“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前段时间离婚了。孩子我带着,他不要。” 田记者惊呆了,一连声问:“你怎么会离婚?又怎么这么傻?孩子为啥不给他?” 安吉说:“我也是命穷福薄吧,实在无福消受他对我的好,你说的那个优秀的男人我从来没有在生活中见识过,我也不配被他呵护,孩子他也不要,所以还是把他让给别人消受吧。” 田记者追问:“就算他里外是两种人,那也不至于离婚吧?” 安吉苦笑:“可我实在受不了他的打了。” 田记者完全惊呆了,老半天才说出一句:“他还打你?怎么可能?” 安吉知道她不信,便将胳膊伸向她,抹起了袖子,将自己胳膊上被吴刚上次打了以后留下的青黄两色的痕迹:“这不是,你总不至于觉得这是我给自己做的文身吧?还有我腿上身上的更多,这时候不方便展示给你,还有我脑袋上被他拳击下的大包,如果你手感灵敏的话,可以摸出来的,不过现在估计也好的差不多了。但我家里还有几张医院在不同时期做的脑震荡的门诊证明,可惜你来去匆匆,没时间去辨别真伪了。” 田记者惊讶地看着安吉被打后留下的青黄色印记的胳膊,又不可置信地往吴刚走下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像完全再看一个陌生人,目光跟几分钟前有了天壤之别,同时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说:“难道我们都被骗了?可是... ...” 安吉却幸灾乐祸地发出微笑:“不要紧,他的暴力永远不会用到同学朋友身上,所以不只是你,还有很多人都说他是个好人,说我嫁给他应该非常幸福!甚至每次我们打了架去离婚,无论法官还是民政局的人,都认为我小题大做,太过计较了!可是只有我知道我这些年过得啥日子!好在这一切已经结束了。就让这个谦谦君子继续扮演他的绝世好男人形象吧,让更多的人享受他的贴心照顾吧。我是没那个福分了。” 田记者愕然又默然,一句话也没有了。吴刚在高速路口那里向她们挥手,好像在喊让田记者快些下去坐车,田记者便匆匆跟安吉告别,急急忙忙地下去了,很快她追上了等在路边的吴刚和魏博士,以及路过的一辆大巴。 安吉转身走回家,看到吴刚的东西还放在沙发上没有带走,知道猜测他可能跟他们一同走了。 一晚上再无消息,安吉想:也许这就是永别了吧,反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离也离了,从此以后,她和儿子的生活应该重新安排了。 夜里无眠,安吉情不自禁给远在南方的曹铭发了一个短信:“十年的恩怨终于结束,很多人羡慕我嫁了个忠厚老实且非常体贴人的好丈夫,可我受够了他的暴力和背叛,好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曹铭很快地打过来电话,满是震惊地说:“不会吧?我感觉他原本虽然性格懦弱,但绝不是那样能采取暴力解决问题的人。其实我刚到这边的时候,就曾听过那些原因导致的你的痛苦,觉得你们早应该结束的,可是我又不好直说,试探了几次,你又下不了决心,我只好不说了。现在也好吧,离就离了,好好调整自己的情绪和生活吧。” 他们在电话里说了半个小时,可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挂断电话,安吉心里一惊无波无澜了,但她能猜到曹铭应该又要睡不着了。 第540章 不戒女色耽于淫欲的吴刚 夜里无眠,安吉情不自禁给远在南方的曹铭发了一个短信:“十年的恩怨终于结束,很多人羡慕我嫁了个忠厚老实且非常体贴人的好丈夫,可我受够了他的暴力和背叛,好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曹铭很快地打过来电话,满是震惊地说:“不会吧?我感觉他原本虽然性格懦弱,但绝不是那样能采取暴力解决问题的人。其实我刚到这边的时候,就曾听过那些原因导致的你的痛苦,觉得你们早应该结束的,可是我又不好直说,试探了几次,你又下不了决心,我只好不说了。现在也好吧,离就离了,好好调整自己的情绪和生活吧。” 他们在电话里说了半个小时,可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挂断电话,安吉心里一惊无波无澜了,但她能猜到曹铭应该又要睡不着了。 后来的几天,一直没有吴刚的任何消息。安吉猜测她那天在田记者面前戳破了他的西洋镜,他无地自容了的缘故。 晚上儿子豆豆给吴刚打了几个电话都占线,安吉心想吴刚这个渣狗可能又找到寄托了!也好吧,他是那种太会伪装、随时随地就能博得男人女人喜欢的人,而且还非常擅长和风流女人搭上线,现在离婚了找个新欢那简直手拿把掐的事! 她不禁想起他们刚结婚那年,不,是第二年的春节前,吴良在政府门口的楼上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火锅店,吴刚在给他店里帮忙,为了免得过年时他们店里忙,正在怀孕的安吉又无人陪伴独自回不了家,就叫了吴刚一起去。结果他们坐在通往安吉老家的大巴车上,走到半路时,上来了一个打扮极为妖艳的女人,说着一口各掺一半的青海普通话,一上来就很周边几个一眼看去就是打工回家的农村青年打得火热,跟他们打听她要去的地方,又说自己十几岁离家打工的经历,嘻嘻哈哈地和边上几个油腻男青年一起眉飞色舞。 吴刚刚开始还只是听,后来就挤到了人家附近的座位上,带着满脸令安吉羞耻的媚笑加入人家的闲谝,有意和人家搭讪起来,并有意点了一支烟,将印有他们店名的打火机拿在手上把玩,特意让她看到,完全不管极度怕烟的安吉在场。 安吉看着那个女人一脸风尘的样子,更加不忍看他丑态百出,暗示他放稳重些,可是吴刚却不让安吉跟他对话,并要她装作跟他不认识的样子。安吉一气之下干脆坐到前面的座位去了,但是她不回头也能听到从后面传过来的他们的调笑声,实在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去,结果却看到吴刚已经和那个女人坐到一起了,并将脑袋缩到了前面的座位靠背后面,交头接耳去了。安吉便干脆不去看也不去听,极力将自己的耳朵屏蔽起来。但他们那种调笑声还是不断地钻进安吉的耳朵,刺得她的心生疼,她的肚子都有点疼起来,只好极力忍着,什么也不想。 一直到了下车时,安吉先下了车,也没有等后面的吴刚,一个劲地低着头往前走。吴刚追上来,满脸志得意满的笑容,还跟安吉搭讪道:“哎,等等我,平时一尺长的腿腿走不动,今天怎么走这么快?” 安吉心里恶心极了,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故意问:“挂上钩了?” 吴刚嬉笑着说:“嗯,打火机也送给她了!已经说好了!她过完年就来我们店里当服务员!专门管包厢!这个丫头很大方,适合进包厢服务!本地的那些丫头们扥不开!” 安吉最后撇了一眼吴刚那张淫欲得到满足的脸,心里像吃了一只死苍蝇一般恶心。她知道吴刚嘴里的包厢就是专门用来供一些大老板或者当官的吃喝玩乐的,里面的人避开了大庭广众下别人的目光,可以放开了喝酒,放开了搞些不轨之事,里面的服务员便也要懂事大方还能接受酒醉客人的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所以,一般本地的小姑娘们耽于各种顾虑和习惯,不愿意到那里蹚浑水,或者干不了多久就因受不了顾客的骚扰而辞职不干。 现在安吉看吴刚将那样一个风尘女子勾搭了半天,如果只为了让她当包厢服务员的目的,那可有点太过简单了,他的真正目的恐怕是为了以后自己方便调笑淫乐吧!于是她觉得吴刚那张还算英俊正直的脸是那么丑陋,他在她心目中本来还算高大端庄的形象一落千丈,都让她恶心的不想多看一眼了。 当他们一路走在通往安吉娘家的山村土路上时,安吉一直拉着脸,心情败坏到了极点,吴刚则大约有点后知后觉,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有点过分,就腆着脸没话找话,跟她说店里那些服务员如何乘他哥吴良不在,贪污收货款的事,又说几天前某个老板请某单位领导在包厢里吃饭,老板的老婆跟踪而来,就因为那领导带了个女下属替他喝酒,老板的老婆就以为是老公带的情人,不由分说冲上去将自己老公的脸抓了,还撕着那领导带来的女下属头发骂她狐狸精、最后好好的饭没吃成,还把那领导气得吐血,不光取消了本来就要批准给那个老板的工程项目,还勒令那老板和他老婆给人家女下属赔情道歉,最后那老板气冲冲说他们店里不安全,服务员不懂事,遇到突发情况不会处理,说以后再也不来这里吃饭了,害得他们店里白损失了一个大客户的事。这些事安吉虽然闻所未闻,但想到他们居然用女色来吸引顾客,就觉得吴刚所待的地方实在有点低俗恶心!但是她当时身怀有孕,对于久居在家好不容易有了事干的吴刚不好干涉,只能委婉劝告他洁身自好,并没有太在意别的。 可是后来她每次回家,闲着没事去吴刚他们店里转悠时,总能发现吴刚跟那些服务员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甚至很多次,他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睡觉,他的身前床沿上还总能坐着别的女人,他还很惬意的样子,跟她们谈笑风生的,一点也不计较她是否看见、是否生气。而安吉为了在那些在她眼里身份低贱的服务员面前不掉价,不被她们觉得自己跟她们吃醋,便也极力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后来安吉了解到:吴良开店时虽然是用他们现在住的这套在公公名下的房产贷的款入的股份,吴刚也每天早出晚归在他哥店里忙得脚不点地,但他的角色既不是老板又不是服务员,也就既不分红又不拿工资,而是纯粹的帮忙!还对她一点照顾不到!反倒是每次喝醉酒回来要吐的昏天黑地的,安吉不得不忍下恶心给他端水盆倒茶送水的伺候着,好几次不等吴刚吐出来,她先跑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 第541章 混居一室成何体统 这样次数多了,对安吉身体造成伤害的同时,也挑破了她的底线。有次,她实在忍不住跟他说起来:“我们孩子都要有了,你不顾自己身体喝酒熬夜也就罢了,天天在你哥店里这么混可不行啊, 还是要为自己打算,想办法外出挣点钱啊,不然孩子以后拿啥养?” 吴刚居然翻了脸说:“这个店我哥投了资,我总不能看着他赔掉!我们兄弟又不分家!我给我哥帮忙是天经地义的,你少在这里逼逼叨叨挑拨我们的关系!”直将安吉气得无话可说了,只好不再指望吴刚挣钱养家了,自己能省就省点吧。 但是安吉有点受不了的是,他们店里老板好几个,服务员也不少,却每天在休息室的电视里播放着那种赤身露体的泳装照视频,成天不间断地轮番播放,男男女女的想看就看,不看就在那里响着,一点都没有讲究!更有甚者,他们那么多人,白天看那些也就罢了,晚上还一起混在那间放了五六张高低床的休息室里睡觉! 尤其是后来她还听吴刚酒后吐真言,说起他们店里有个服务员在追求那个跟他哥合伙的高个子老板高福,居然在有次半夜的时候,爬上了他们休息室里并排放着的高低床上,跟那个黑大个的高福做那种事!这事做的实在过分了点,他哥便在有次顾客酒后闹起来后那个服务员报警的机会,找借口将她开了!可是那个女服务员既然已经跟老板之一的高福有了那种关系,又怎么能放手被白白睡了?就天天来纠缠,要么打电话找高福,要么托人向吴良说情,最后不得不在经过她再三保证下,又要回了她,高福也顺水推舟,到那个姑娘家里提亲,定下了婚事,后来他们夜里就在一间包厢里用椅子搭起简易床铺干脆同居上了! 有次,她到了店里,看到大厅里阳光正好,正是午饭后的时光,店里没客人,吴良他们几个老板也不在,服务员们都趴在桌子上睡午觉。吴刚却和几个服务员围着一个大圆桌坐着。安吉走进去时,他们正欢声笑语闹得正欢,见到安吉到来,吴刚只是稍微收敛了一下笑容,吩咐其中一个服务员给安吉倒水,就将安吉叫进了休息室,那名服务员便也将一杯茶水端进了休息室,放在了安吉面前的桌子上。 安吉坐在休息室小床床沿上,一边和吴刚随意地聊天,一边等着茶水变凉,正在此时,那名叫刘秀的女服务员居然很随意地走到了坐在安吉对面椅子上的吴刚身后,很自然地抱着他的肩膀,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说:“二嫂,我听二哥说你怀孕三个月了,你让我们看看三个月的肚肚啥样嘛!” 安吉有点害羞,说真的别看她已经是第二次怀孕了,但骨子里其实是个很保守传统的女人,她的概念里一个尚未结婚的女孩子是耻于在人前说怀孕之类的事的,可是这个服务员居然能这么自然地将她怀孕的事说出来,并要看她的孕肚,也实在太那个了!尤其是她想不到,吴刚作为老板的兄弟,居然能将她怀孕几个月这么隐私的事告诉这些雇来干活的女孩子,这关系也太有点亲密了吧? 但是很要面子的她依旧不想让这些女人看轻了,她心想:“既然你们大姑娘家家的,都不羞耻将别的女人怀孕的事说出来,也好意思要着看别人孕肚,我一个准妈妈又何必难堪?便将自己的衣服撩起来给她看自己露出裤腰的肚子。 那个女的很惊讶地哦了一声,心满意足的样子,继续搂着吴刚的肩膀,对吴刚说:“二哥,你可要照顾好二嫂啊,再不要花心了,她怀着的可是你的小宝宝呢!” 安吉听着这话里有话,心里有点顿悟地望向吴刚,吴刚也有点难为情的样子,红着脸说:“那是一定的!她要是怀的别人的,我能让她走到人前面吗?” 安吉看着面前的一对狗男女那亲昵的样子,心里满满的怒火,但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将面前的茶水泼向他们的举止,而是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装作开玩笑的样子说:“人家都说了,这个世界上爸爸可能是假的,但妈妈一定是真的。你也不要太自信了!” 那女的哈哈大笑:“二嫂真敢开玩笑!我想你也不至于给二哥戴个绿帽子吧?” 吴刚脸更红了,虽然没说话,但显出了些许愠怒。 安吉继续说:“就看你们二哥自己怎么做了!我要是发现他做了出格的事,真不敢保证自己不给他在家里生下别人的孩子!” 吴刚再也装不下去了,立马站起来说:“好了,下午订的一桌客人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要忙了,你也该回家了!” 安吉站起来,拖着有点笨重的身子,走出了休息室,往街上走去,她决定去卓玛家玩玩。 直到后来,她在周末回家时,偶然撞见了吴刚在酒店包厢和另一个风流女服务员公然偷情的场景,她当时还不以为意,吴刚看见她进来也没动,那个女人则面红耳赤地胡乱解释说,他们修理播放机累了休息一下,后来安吉叫他去上街他却拒绝,她下楼后觉得不对又上去,结果他们继续一个躺沙发、一个坐沙发扶手上,安吉就有点生气了,强拉他下楼,可是走到路上,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质问他为何别人都在楼下,偏偏他们却在楼上,到底是偷懒还是偷情?吴刚起初还不以为意地辩解,还说她心眼太小了,直到后来看安吉真的生气了,才嬉皮笑脸地说:“你看你这人!跟一个服务员也吃醋!” 安吉碍于自己正在怀孕,不想太过生气,就将自己在路边绿化丛中采摘的几片树叶揪碎了塞进了吴刚嘴里:“我就说你就算是偷吃,也不至于偷吃这路边满是尘土的东西吧!自己见好就收!”吴刚还想嬉皮笑脸,安吉却已转身走了,吴刚只好追上去。后来到了安吉所在单位同列的基层所楼下,见到几个别所的同事,他们跟安吉打招呼,问她这是谁?安吉只好将吴刚介绍给他们认识,吴刚有点害臊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后来就借口溜走了。当天晚上吴刚回来,居然还说人家说了以后要跟他保持距离,免得她吃醋!直将安吉气得不行,跟吴刚大吵一架。 过了一周,安吉回家,吴刚居然跳起来指责安吉:“你这个臭女人!你那天当着人家的面把我叫走,人家生气了,前几天请了假,说家里有事,现在却跑去另外一家饭店了!那家饭店是我们的竞争对手,那女人能力很强的,这一下她肯定把很多顾客拉过去了!” 安吉听得惊心动魄,也气急败坏:“好你个吴刚!不就是一个拖地扫地擦桌子的贱货服务员吗?至于你说的那样吗?听起来你哥的饭店是指望她挣钱吃饭了?我看你是舍不得跟那个烂货吧?我不追究你跟她偷情也就罢了,你还敢指责我?要不要我去给她请回来?还是找她老公告诉他你们背着自己老公老婆干的好事?” 吴刚被怼的理屈词穷,但还是跟安吉闹了几天的别扭,到安吉周日下午去上班,他都是黑着脸不跟她说话,安吉也不以为意。 第542章 合谋隐瞒吴刚出轨 直到后来安吉请了产假回家,整理自己书籍时,却发现自己定了一年的一整套《婚育之友》杂志居然少了很多,她在自己房里找遍了可能遗落的地方,又征求了婆婆意见后在公婆房里也找了一遍,可依旧没见,就试探着问吴刚。结果吴刚说他们店里的几个姑娘闲着没事,问他借了几本,等他下次回了家去要来。 当时的吴刚已经不在吴良和那几个人合伙的店里干了,而是去了一个私营煤矿给老板开车,有时候需要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可是来来去去多次,都不见他将书带回来,安吉着急赶在自己生产前将书要回来装订起来,得不到吴刚的回复,只能自己去要。 结果她到了店里,问了其中一个经常被吴良带到家里来的服务员卓玛草,她有点惴惴地承认书是她拿的,不过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她第二天拿过来。安吉只好怏怏地回来。 第二天下午,安吉又到酒店去问,结果卓玛草居然说她昨晚没回家,让安吉再等一下。安吉看出她的表情很不自然,就有点怀疑地问:“你告诉我你啥时候回去?书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卓玛草心里有鬼只好承认:“我老实说了吧,书不是我拿的,在另一个姑娘手里。” 安吉真的生气了,直接说:“那你为何要隐瞒我?” 卓玛草红黑的脸越红了,低着头嗫嚅地说:“是二哥不让我告诉你的。” 安吉气道:“我就知道是吴刚那个畜生在骗我!你说那个姑娘到底是谁?我去找她!” 卓玛草声音更低了:“那个姑娘来了不久就不干了,你也不认识她。你别去找她,还是我抽时间过去找她要吧,我打了几次电话了,她都不理睬。” “那你别管了,也别替他掩盖。你只说她的名字,我看我认识不?”安吉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吴刚绝对跟那个女人不清不楚,不然他怎么会刻意隐瞒? 卓玛草只好说:“那个姑娘姓姚... ...她干了几天就不干了。我跟她也不熟,是二哥让我承揽下来的。” 安吉气笑了:“那个姚什么啊?明明是个小媳妇,孩子都几岁了,还姑娘呢!我早就猜到他跟那个贱货之间不正常了!你等着,我去找她!”说完不顾卓玛草担心地阻止:“二嫂,你别...别告诉二哥我说的... ...”转身下楼。 当她步履蹒跚地走到那家酒店时,正是午后三点多店里休息的时候,酒店大厅里没有客人,只有几个服务员整理餐桌和拖地,而那个和吴刚有染的女人去站在镜子前一边往手上抹护手霜,一边照扭着自己的倩影。 安吉看见她那一副狐媚相,气不打一处来,但强忍住了走上前去跟她打招呼:“小姚啊,别照了,你还是那么吸引人!” 那女人猛不丁听说,吃了一惊,转而看清安吉的样子,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惊慌,但也强装镇定:“哦,二嫂啊,你来了?” 安吉笑笑:“对啊,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门看你来了!” 姓姚的女人显得有点紧张地说:“那好啊,谢谢你来看我!有事吗?” 安吉心跳的七上八下的,倒像自己做了贼,她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激动,装作平静地说:“小姚啊,我请了产假回家整理自己的书籍,发现很多没有了,听说是你借走了,我跟他们说了几次让你送回来,但是他们说你到这里高就了,一天忙得很,于是我就自己找来了!” 姓姚的女人当然听出了安吉话里有话,自然也明白自己跟吴刚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安吉的不满,所以她赶紧从吴良店里辞职,跳槽到了这家国营饭店,可是未想到现在又因别的事被安吉找上门来。不过她早有准备,就放下心来坦然地说:“书我给了那个水产店的老板啊,他没给你吗?” 安吉没想到吴刚不但为了这个一看就是妖狐一般的女人背叛自己,还将自己珍爱的东书籍借给了她去讨好,并为此兜兜转转做了一系列欺骗自己的事,现在又和卓玛草订立攻守同盟,还将那个水产店老板拉进来给他打掩护,心里气得火冒三丈,却只能隐忍了,便告辞回来。 顺路她去了水产店,那个名叫周向来的小老板正在给一个人装箱刚杀的活鱼,见了她热情地打招呼:“哎呀,嫂子来了?什么风吹来的?” 安吉认识他,因为是高中同学的丈夫,他本是在林业局上班的,可是办了停薪留职,开了这家水产店,经常跟吴良他们酒店有生意往来,所以跟吴刚也特别熟,可没想到现在成了吴刚偷情出轨对象的帮凶,替他做这些传递偷情工具的交通员了。 那个女同学当初上高中时就对安吉莫名其妙很有成见,属于那种面上应付的,后来高中补习时,安吉后来到原来的学校见校友,被几个女同学叫去跟她同住,没想到她全程黑着脸,都没怎么跟她说话,晚上睡觉甚至专门跟别人换了床。现在要是让她知道安吉不但嫁了个无业游民,还被他背叛的事,心里都不知道怎么贬低自己呢! 可是安吉顾不上太多,单刀直入地问:“你不看我现在这样子,什么风能吹动啊?老实说吧,你帮吴刚隐瞒了什么?” 那个周老板显然也是对吴刚做的事心知肚明的,但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说:“看你说的,我能替他隐瞒什么啊!我不就是借了他几本书看嘛!这不刚从家里拿过来,说给你还过去呢!” 安吉由不得感叹吴刚的交友能力了,他出了轨不算,还能让他的朋友们同仇敌忾,将他出轨的事合力瞒着她,不光卓玛草说是她借的书,现在这男人又说是他借的书,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啊? 安吉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能让他们看轻自己,只是跟他伸手:“拿出来吧,我是从那个饭店姓姚的女人那里过来的,不然我也不知道你的存在啊!” 周向来脸红了一下:“嫂子你可别怪二哥,他太忙了,没时间去要,所以才拜托我的,他是怕你生气才瞒着你的。” 安吉说:“好,就是他太忙了,他就是太怕我生气了!你们干得好,你也要这样对我的老同学呢!我希望她知道你做了这种事也不生气!” 周向来见安吉戳破了他的谎言,便也不遮掩着了:“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可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媳妇的事!”说着从柜台里面拿出来厚厚的一摞书,安吉一看有些已经沾上了鱼腥味,心里很不悦但没再说什么。 周向来却说:“我听我媳妇说你上学时可是才女,你定的书一定很好,还说我认真看看这些书呢。你就要拿回去吗?” 安吉跟他犯不着客气,就说:“别,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要真是才女,也不会被吴刚这样的人骗到现在!你也见了他干了什么,所以这样的书你还是别看了,免得看呆了,自己也被人欺骗!” 周向来哈哈笑着,赶紧转身去招呼一个进店的客人,随口跟安吉打了招呼:“那嫂子你先回去,我也忙了。” 安吉便用一个塑料袋装了那些书拎了回家,一路上气得肚子鼓鼓的,里面的胎儿也在不安地蠕动,搅动得她的肚子被顶起来,腿都迈不开了。安吉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才回到家。 第54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安吉回到家,找来缝被子的大针和粗线,将勉强凑够全年的几套杂志装订到一起,又忙了些其他的事,天就黑了。婆婆在厨房里准备做饭了,外出打牌的公公也回来了,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说真的从小生活在父母吵闹不停也劳作不止的农村家庭,见惯了父母的劳苦和争吵,一直向往着的婚姻家庭就是这样夫妻和合的样子,嫁到了吴刚家,虽然她跟吴刚的关系有很多的不和谐,但是亲眼见了吴刚父母夫唱妇随的样子,感受了吴刚母亲的宽容大度和吴刚父亲的高高在上,也觉得现实中的这种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关系也是自己想要的,可惜自己虽然靠着自己努力有了不凡的学识和体面的工作,也是女性解放的受益者,无奈自己在婚恋之事上有眼无珠,既没有找到一个跟自己有同等学识的恋人,又没有嫁到一个身份地位对等的丈夫,更得不到来自他的好处,实在倒霉至极!不过感念于她还有个脾气柔和性格开朗的婆婆,对她还颇有照顾,也是幸运之事!所以当她面对临婚之际的巨大磨难、婚后吴刚的很快现形、第一个孩子夭亡后吴刚的袖手旁观时,她也曾非常失望痛苦地想过离婚,可是却因为怕婆婆伤心,同时也舍不得自己视若亲妈的婆婆,万般纠结之下,居然就放弃了纠正自己遇人不淑的错误,错失了提出离婚的大好时机,染缠之下又有了这个孩子!现在即将临盆,吴刚又出了这等幺蛾子,实在是造化弄人!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听命于自然,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顺利出生,以及孩子出生后他们母子(婆婆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就说过安吉怀着的是个男孩。)能有婆婆的照顾,孩子顺利安然地长大,自己能在适当的时候能叫孩子托付给婆母,好去创一番事业! 谁料造化弄人,就在安吉生产前三天,原本身体安康的婆婆却突发心梗,撒手人寰,不光将她的老伴儿和子女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更将待产的安吉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一个人熬煎着坐月子、带孩子,后来更是被吴家父子合谋分家,从原本说好给她和吴刚的房子里赶了出来,带着孩子无家可归四处飘零,夫妻之间的感情到了临界点,更到了后来吴刚出轨外遇、家暴不停、最终离弃... ... 时间回到安吉生产后两个月,安吉在熬过那一段婆母去世、她独自坐月子带孩子苦熬日月的时间后,终于难以释怀之前发现的吴刚出轨姓姚的女人的嫌隙中,但是又无从得到他的认可和认错,决定采取迂回曲折的线路,在有次吴刚回家的温存中,安吉调低了声调,放低了姿态,假装大度地问:“吴刚,我们是夫妻,我们要彼此信任。我知道你也是个老实人,有些事也是因为你老实的缘故被人骗了,所以关于你跟小姚的事我希望你要给我说实话。” 吴刚果然中计,带着忏悔的表情说:“对不起安吉,我也知道我上了那个女人的当,说真的,我不得不承认她手段很高明。很多时候她就是利用了自己的美貌和她丈夫的姐夫的权势,她先是说他们的关系,炫耀她在她丈夫家族中的地位,后来又不停地讨好我,说我这样好那样好的!再后来她就跟我借这个要那个的,还提出跟我到家里来取书,拿了书不算,还看上了咱俩新买的电熨斗,就说拿到店里用一下,结果她拿过去熨完衣服又说家里的衣服没啥熨,又拿到她家里去了,后来我跟她要了几次她都找借口不给还回来。再后来我们俩在一起聊天被你发现,她觉得你可能会问到电熨斗的事,就假装家里有事请了假,然后就不来了!再后来我也去找过她几次,她躲着不见我,只是将书放到了周向来店里,电熨斗却不还了,我要不上,也不敢给你说!” 安吉听着这件事确实出乎自己所料,怪不得自己结婚时新买的电熨斗不见了,可是她问过几次,吴刚都说不知道,却原来被那个骚女人骗去了!安吉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跳起来,她的心脏更是快要跳出胸腔了,可是她极力压制自己的表情和口气:“我说呢,电熨斗没用几次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吴德拿到他学校去了!不过没关系,你不好出面,我出面去要回来!” 吴刚表现得很感动的样子:“好老婆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上那种坏女人的当了!” 安吉假装瞌睡,打个哈欠说:“早点睡吧,明天你要早起上班去。”便转身睡了,可是吴刚却乘机动手动脚起来,想要用实际行动表达他的忏悔和厚爱,但安吉哪里有心情?她心里黑得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对吴刚的行为厌恶极了,恨不得自己生出九阴白骨爪来给他脸上狠狠抓上几道,让他的外表就此铭刻上“无耻渣男”的标记! 可是安吉心里满怀仇恨和恼火,恨不得找到姓姚的狗女人那个当警察的丈夫,将她背着他们所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好让她的无耻嘴脸无地自容。于是她找了个吴琴回娘家的机会,让她帮着照看孩子,自己则去邮电局给那个男人所在单位打了电话后,才知道他在驻村,而他的同事不知道他所在村组的电话。安吉只好放弃,又给吴刚那个在另一个派出所工作的同学詹立打了电话,说了吴刚背着她干的好事,詹立也说他之前跟那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单位上班,那个女人也住在一个院子里半年多,他知道那个女人的为人很不地道,后来听说她到了吴刚他们家开的店里打工,他还提醒过吴刚不要太亲近她,再后来吴刚在他面前屡次提到那个女人,他就觉得不对劲,早就提醒吴刚要对她多加防范,尤其经济财务上要防着她,别的方面也要防着她的话。 安吉听闻后,才知道原来吴刚跟那个女人的事早就引起了吴刚朋友们的注意,而吴刚果然早就和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是吴刚居然瞒着自己这么久,私下里将她带到家里不算,借了自己的书不算,还将自己用新婚时宾客给的礼钱买的有特殊意义的电熨斗都被她骗去!而她居然在撞见吴刚跟那个女人偷情的场面时,傻傻地不知道生气,不知道揭穿,后来那个女人不干了,吴刚还据此跟她吵架,责怪她的行为冒犯了她,破坏了他们的关系!现在要不是自己采取了一定手段,诈出了电熨斗的事,还不知吴刚瞒她多久! 气急攻心的安吉于是又去了那个女人上班的饭店,直接了当地找到她说:“你给我把东西还来!” 那女人还装傻充愣地问:“书我不是还给你了吗?” 安吉气得再也控制不住,直言道:“我的电熨斗呢?你还不承认你拿了吗?” 那女人面红耳赤地说:“在我家里,我这就给你去取!” 第544章 两个女人的战争 安吉便跟她一起出门,恰逢此时有辆吉普车进了饭店院子,那女人显然认识司机,冲他叫:“钱师傅,你的车用一下,我回趟家取个东西。” 那个司机师傅只好掉头,拉着姚女人和安吉前往县城郊区的公安局大院。路上,安吉和那女人坐在车后,听着那女人跟司机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的聊天,心里的火呼呼地冒着,就差直接告诉那个男人了:“看看吧,你们警察常年外出忙于工作,顾不上家庭,你们有的警察的老婆却在背后干着什么?”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才不易引起那个司机师傅的误会,导致他跟姚女人同仇敌忾,将自己撵下车,不光拿不上自己的东西,还害得自己回不了家,就只好强忍着怒气安静地坐在后面。 后来当安吉听那个司机说到姚女人的丈夫最近忙着处理村里一起纠纷实在回不了家时,安吉忍不住转头对姚女人说了:“你听听小姚,你对象工作这么忙,你做妻子的怎么也该保证他的大后方安定才对,可是你怎么能背着他跟这个那个勾搭呢?你还跑我家里去从我家里借书也就罢了,还把我的电熨斗拿走不还!我也是跟他一样挣工资的,我对象还不挣钱,我又生了孩子,家里花钱的地方那么多,你怎么能忍心让我的家庭生活雪上加霜呢?” 此言既出,姚女人的脸立马骚的血红,厉声呵斥道:“你闭嘴!少在我对象单位的人面前说我们的事!你的东西又不是我主动要的,是你男人拿来巴结我的!” 安吉也翻了脸说:“得了吧你,谁知道你俩哪个主动巴结哪个!” 那个司机闻言愕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安吉,又征询的望了一眼姚女人,怀疑地说:“你们到底回家干什么?如果你们有啥过节,那就私下处理好了再,我这样将你们拉到你家里去,你们出了事我怎么解释?” 安吉黑着脸不说话了,姚女人则对司机说:“你别听她胡说,你拉到我家里,我拿了东西就下来。” 司机只好继续往上走。到了目的地,是个破败的院子,一排一排同样破败的平房,姚女人一边掏钥匙一边往其中一间房子走。到了门口她熟练地开了门,安吉跟着进门,看到一间挂了窗帘的房子里,地面坑坑洼洼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双人床和一个长沙发,都被一块看不出本色的布单盖着,一看就是久未住人的样子。 安吉心想别看这个女人外表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可是看她住的这个家说不定外面在外面早就有了别的男人包养,在做警察的丈夫不在的日子,她混迹在常来饭店的那些食客中,说不定给他们端茶送水伺候的背后,还有床上被中的伺候呢!再看她贪婪地从吴刚手里骗走了自己的电熨斗拖着不给的德行,说不定还骗了多少男人的钱财呢! 想到这里,安吉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女人便充满了鄙夷。就在这时,那个女人在自家床头柜上一通翻找后,举起一个电熨斗看看放下,又举起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电熨斗看看,便毅然地拎了过来,对站在门口的安吉说:“给你的电熨斗!” 安吉接过来,未顾上细看,就准备出门,姚女人去在她身后将她一把扯住了,厉声说:“你给我站住!”并一脚踹上了房门,不待安吉反应过来,她满脸愠怒地扯着安吉的衣领,瞪着安吉说,“你把老子在我对象单位同事面前出名声,你还想走?你给老子说说我怎么骗了你男人了?” 安吉猝不及防,差点站立不稳,也愤怒地驳斥说:“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说你怎么骗的?” 姚女人说:“你咋不问你的男人狗一样跟着我的屁股转的?他那样子说真的老娘还看不上!他又没钱又没权,更没本事,根本不是老娘的菜!也就是你觉得他是个宝,还嫁给了他!” 安吉再次被别的女人嫌弃了自己的丈夫,不觉又羞又气,但是不甘心被她看轻,就说:“就是,你明明知道我男人没钱没本事,你为啥跟他去我家里?你没拿的东西就拿我的书吗?骗不了钱就骗我的东西吗?有你这样的女人吗?放着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专门靠着骗别的男人吃饭?” 姚女人闻言更是羞恼不堪,却理直气壮地说:“我靠谁吃饭也不靠你男人!把他那种男人,就是个没本事还想吃软饭的下三滥!说真的老娘从来就看不起他!要不是他使劲地巴结我,我才不稀罕他的东西呢!” 安吉被她揪着领口本来就处于劣势,又想到自己刚生过孩子正在哺乳,又在人家家里,要是真的打起来,不光自己吃亏还输理,便也就揪住了她的领口说:“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姓姚的,我找你是为了要回我的东西,你今天要是敢跟我动手,我就去派出所告你,说你偷了我的东西不还,还偷了我的丈夫!我看你对象的同事们怎么处理!” 姓姚的女人更加猖狂:“老娘可不怕你告状!老娘还说你私闯民宅呢!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道歉,你就出不了这个门!” 安吉气极反笑:“你脑子出泡了不是?今天是你叫的司机师傅拉我来的你家,他能证明我是不是私闯民宅!至于你,到底是偷了我家里东西不还,还是偷了我的丈夫骗他的钱,我想需要你丈夫出面澄清一下!你又不是穷极了,干嘛拿了别人东西不还!既然你说电熨斗是我男人用来巴结你的,那我问你他到手了没有?没到手的话你为何拿着他的东西不还?到手了的话,你给你男人怎么解释?” 姚女人面红耳赤,一时语塞,只好松了手说:“好,二嫂,算我服你了!今天的事你出了门再不许再给别人说!不然传到我男人耳朵里我不饶你!” 安吉也松了口:“你拿了我的东西不还本来就没理!你要是态度好点,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你倒好,还想倒打一耙!” 于是俩人一起出门,安吉越想越气,在她家院门口站住了说:“小姚,我就想不通你这样的人,明明嫁的丈夫比我的男人出息,你自己又能整一份工资,就算打工收入少点,你们的生活应该也不差,又为什么既看不上吴刚那样的男人,明知道他没钱没本事,却又要故意引诱他呢?现在你就算拿了我们的电熨斗不还,也值不了几个钱,反倒搞得大家都没脸没皮的,有意思吗?” 姚女人再次变得脸红脖子粗地恶声道:“你有完没完?电熨斗我都还给你了,你还想干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我男人知道今天的事,我饶不了你!” 安吉也来气了:“我就是出于对你的同情!别看我嫁的男人不是东西,但那是他不是我!我作为女人替你害臊!” 姚女人恨恨地瞪着安吉,边向车边走便说:“你今天走不走了?再逼逼叨叨的我不让车拉你了!” 安吉赶紧跟上,一边说:“那不行!我是你让他拉上来的,你凭啥不让拉我回去!再说这又不是你的车!” 第545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安吉边说边上了车,一路俩个人黑着脸坐下来,到了酒店门口,那个司机说他要去单位报材料了,就不进去了,便将安吉和姚女人放在饭店门口走了。安吉提了电熨斗径直回家,一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马见到吴刚,将电熨斗砸到他脑门上,让他脑浆崩裂! 待回到家里,孩子已经醒了,吴琴正在喂他吃奶粉泡馍,一看安吉回来就说:“你这会浪街怎么这么久啊,孩子醒来好久了,我都不知道喂他吃啥,就给他泡了些馍馍吃,也不知道对不对?” 安吉还在气头上,放下手里的电熨斗说:“有什么对不对的,你的兄弟又挣不来一分钱,我除了喂他吃奶,也只能喂他吃那些。” 吴琴看安吉脸色不好,猜到她可能出去跟人生了气,就笑说:“我的意思就怕喂错了娃娃拉肚子啊,你哪里去了,怎么好像跟人吵了架?” 安吉忍不住便将吴刚背着她将外面的女人领到家里来,并偷着借给了别人自己的书籍和东西,自己问起来他还这样那样捣鬼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你们当姐姐的也该说说他了,已经有家的人了,怎么还干这么不要脸的事?这样子乱搞,谁家的日子能好好过下去?” 吴琴闻言却笑说:“你呀,这么心疼的娃娃撇到家里,却去跟那种女人吵架,你划得来吗?我就说你管都不要管,看他能搞出啥幺蛾子来!” 安吉气得脸都变了:“我不管?你兄弟本来没钱,还死不要脸去缠野女人,被人家当我的面那样说,实在太丢人了!要不是有娃娃在,我真的不想要他了!” 吴琴说:“有那么严重吗?也就是关系好些吧,你就太小心眼了吧。再不要生气了,来,喝些水了奶娃娃吧。” 安吉坐下来,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水,抱过呀呀叫嚷的孩子喂奶,依旧难以释怀,沉着脸说:“我觉得吴刚他们几个兄弟之所以敢这样那样的乱搞,还是你们的父母惯出来的!谁家的男人有了家有了孩子,还这个朋友那个朋友的?要是正常关系的话,那个女人也不会说他狗一样跟着他屁股转了!我就不行,姐夫在外面这样乱搞,你还能心平气和的!” 吴琴说:“哎,我们哪像你们,一天的活都干不完,哪里来的闲心管他跟谁关系好不好!不过我真羡慕我们的邻居,两口子一天到晚说说笑笑的,那个男的尤其幽默滑稽,一天天讲笑话,逗得他媳妇笑得合不拢嘴!我和你姐夫忙的时候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闲了他动不动跟我置气,我做了饭他都不吃,晚上睡到他妈那边的炕上都不过来!把我气得不行好吵不起来!一吵他妈就说我!那个老婆子厉害得很,我根本都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吃哑巴亏!” 安吉不再说话了,她知道但凡吴刚身后的亲人,都会向着他,但是很少见面的吴琴个头虽矮小萎缩,但是性格刚直,还算得上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今天也是第一次听她说到了自己的家事,觉得她说的也是实情,尤其是说她邻居两口子的关系,吴琴是羡慕他们的,自己何尝不向往那样夫妻琴瑟和鸣的恩爱?可是她原本要求不高的婚姻为何却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后来安吉实在太困了,就拍着孩子想哄他睡觉,谁料孩子本来睡够了,哪里肯睡?安吉只好将孩子交给吴琴让她帮着哄一下,自己连走路带生气的,已经累不可支,躺下就睡着了。 朦胧中,安吉依稀听见吴琴边哄孩子睡觉边说:“我的小侄子啊,我觉得你爸爸也好着呗,怎么你妈妈就把他这么嫌弃着啊?” 安吉没理也没动,一觉睡到了快六点钟,被吴琴厨房里切菜的声音吵醒,才起来帮着她做饭,两个人一起吃了饭后,孩子才醒,安吉忙去喂奶,吴琴则去洗锅。安吉觉得中午时生的气才慢慢消了。 但就在她将放在客厅的电熨斗拿进卧室时才发现,那个姓姚的心机婊给她的居然是个坏的电熨斗,根本不是自己那个崭新的!怪不得她进房后翻找了一阵,举起一个看看后,给了她另一个!原来她是故意的!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打电话给那个女人:“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什么意思?你把我的新熨斗拿去不还也就罢了,我去要了,你居然给了我一个破烂货!你给我乖乖拿过来,不然老娘明天打电话给你男人要!” 那边的女人口气也不小:“行,随便你!你最好让你男人来要!他最清楚怎么回事!” 安吉气得摔了电话!转头给洗完锅坐沙发的吴琴说:“你看看你兄弟干的好事!他把电熨斗背着我借给野女人,我去要了,人家还给了我一个坏的!现在我说让她还回来,她还说让你兄弟自己来要,说他清楚怎么回事!你真该问问你兄弟干了啥好事欠了人家的!” 吴琴却说:“你们这两口子啊,为别人的事闹来闹去的,我说就是闲的!吴刚也真是,自己有本事找女人就找,没本事还拿老婆的东西讨好别人!不过我看是欠了人家的工钱吧,他给不上,人家就拿东西顶了!” 安吉冷笑:“欠人家工钱?那个店不是你哥开的吗?关吴刚什么事?要拿我买的东西顶?恐怕是骗着白睡了人家!” 吴琴哈哈笑了:“不会吧,我想我的兄弟不是那样的人。” 安吉气道:“他不是那样的人?那是哪样的人?那个女人在店里的时候,好多次我看那个女人走到哪里,吴刚就盯着人家的屁股盯到哪里!难说他不会真的跟人家说的,狗一样跟着她转!不然她也不会说那样看不起他的话!现在他把家里的东西拿给人家总是事实吧,你告诉他,要不来他就不要进这个家!” 吴琴只好认输:“那好吧,我说给让他要去!实在不行我就上门见见这个女人,自己有家的人,动不动跑到人家门上来拿东西算什么事!怎么这么不要脸!” 安吉说:“与其说人家不要脸,还不如说你兄弟没自尊没人格!” 吴琴脸红得滴血,无话可说,只能闷头看电视了。安吉便也去给吱哇叫唤的孩子换尿布。 那以后,安吉心里一直气鼓鼓的,每次见到那个用坏的熨斗气就不打一处来,很想将它砸到那个女人面前,可是无奈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孩子,还要自己做饭吃饭,给孩子洗尿布,累得手指头都肿得像老鹰爪子了,坐月子没休息好落下的子宫脱垂让她苦不堪言,走路干活都很不舒服,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找那个女人要东西,吴刚也很久没回家,让她有气没处使,憋得实在难受。 第546章 母亲的忠告和责难 过了一段时间母亲过来看她,母女俩讲起一些家务事,母亲转述了她哥哥安权目前的事,总是责怪安吉不管娘家的事,说她大姐二姐怎么操心娘家了、哥哥快要打光棍了、妹妹又被她耽误着没读成大学了的琐事,一切都针对着安吉来,完全不管她自己一个人苦巴巴的带着孩子在家里,吃不上喝不上,又累又怕,还生气,白天睡不好,晚上也睡不着,头发大把脱落,整个人已经熬成了黄脸婆。只是安吉说起她刚生完孩子满月后,吴良带回家的卓玛草将奶水流淌到床上的事,母亲才提醒她:“你这个傻丫头啊,我当时就看吴良跟那个丫头没对着,又是给他织毛衣又是铺床的,我就说晚上你睡着了,他们肯定一起睡,你还不信说他们是结拜的兄妹!现在你就知道了吧,她肯定怀了吴良的孩子,那时候打了胎才会流奶的!也说不定跟吴刚也有一腿的!反正他们兄弟都不是好东西,那种女人能挂上谁就是谁!你就傻着!” 安吉才如梦初醒!怪不得吴刚将书借给姚女人时,她卓玛草要替他遮掩!而一个大院的那几个婶婶们在她面前也说她不在的时候,吴良吴刚和吴德兄弟们轮流将服务员带回家来的事,还说她婆婆的死是“野花儿上床,家破人亡!”是他们兄弟没干好事的缘故!而安吉还坚定地说,无论吴良和吴德干了什么不干什么,吴刚不是那种人,将服务员领回家来,也只是为了拿酒店用的东西!现在看他连电熨斗都给了姓姚的女人,还有啥不会干的? 安吉想想自己真是傻!所以吴刚回家来,在收拾东西时,她一看吴刚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个电熨斗,就忍不住当着母亲的面说他:“我告诉你吴刚,无论你跟姓姚的女人干了啥没干啥,你把我结婚时买的电熨斗要回来!不然你也不要进这个门了!要么我带着孩子走!” 吴刚一声不吭,却拿着电熨斗就出了门,只听着楼道里那个垃圾通道的铁门被打来,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响,不猜也知道,吴刚将电熨斗扔进了垃圾道! 安吉母亲却一边责怪吴刚脾气太大,一边要下楼去捡,安吉追上去将母亲拉回来:“妈您有点志气行不行?人家爹妈生的儿子别的本事没有,学会了搞女人,还拿老婆的东西去补贴人家,现在人家扔的也是野女人的东西,您捡回来干什么?以后他能将东西送人我也能送,大家比比看谁挂的人多就是了,这个家就算散了也是活该,您心疼什么?” 安吉母亲又怪安吉说头多:“你这一个丫头嘴太碎了!我要是跟你爸这样对着干,他早就把我打坏了!” 安吉看母亲居然里外不分、“牛肋巴朝外弯”,气得不行,就将母亲拉到卧室说:“您以为这是个好东西?我刚结婚第八天他就为看个电视打了我一顿,十二天回门他又为彩礼的事打了我一顿,你们去傻傻地派姨娘给我撩病,姨娘那个老糊涂居然拿着破鞋底扣了我一顿,结果她的嘴唇当时就肿了老高!这个狗还取笑我娘家人不向着我向着他!第二天老二将他送下去坐车,一路上不知道他说了啥闲话,老二回来就拿指头剁着我骂我!再后来,你们都当着他的面骂我这样那样的,你们这么干,能让他尊重我吗?” 安吉母亲只好无言了,后来她看吴刚当着她的面,也跟安吉大声野气地说话,也听不下去了,就说了他一顿:“你这女婿做的也不对,家里的东西总归是女人管的,你怎么背着自己的媳妇把人领到家里来来拿东西?这哪里是个男人做的?这样做的话,谁家的媳妇能不吵不闹的?你们家,你父亲是挣钱的,总也不敢背着你母亲这样干吧?就算干了,你们当儿女的也不答应吧!” 吴刚不敢忤逆岳母,只是沉着脸不吭声,安吉母亲也不好多说,只是劝自己女儿放聪明点,对待男人不要太实心眼了,不要被他骗了还帮着数钱,尤其不要不管自己娘家哥哥的事,一颗心全在吴刚和他家里人身上。 安吉不以为然地说:“哥哥的事,总是两个姐姐管得太多了,让他甩手掌柜当惯了,自己的媳妇不管,儿子也不养,离婚了都不出面,让我去跟人家吵架!最后嫂子给我背名声说她离婚是跟我办的手续!不懂的还以为是真的!说实话,你们再在这样让哥哥对家里事情袖手旁观,把那个家让大姐两口子提着甩打吗,迟早要烂场了!现在我不掺和也是为了大家好!娘家的事并不是姑娘们管的越多越好!” 安吉母亲却气得不行,一个劲谴责安吉:“你就是太自私!当初你哥哥没上学,让你上学,你工作了,不管哥哥!你妹妹考大学你不给报名,就是怕她上了大学比你强!” 安吉一听母亲居然这么蛮不讲理,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哥哥连初中都没上,我的大学名额让给他吗?妹妹自己考不上大学,要上计划内自费,我在乡下上班,请不上假来县城,你们却说我不给她报名,她自己干嘛去了?再说她供不供她上大学也是你们的事,我欠她什么了?” 安吉母亲却厉声说:“你就是自私!你就怕自己花钱供她念书!你有钱宁可给婆家也不给娘家!要是吴刚让你供书,你可能都要供,却要跟自己妹妹算的清楚!说实话,她要是上了大学,绝对比你强!找对象也不会找吴刚这样的没工作的!” 安吉知道偏心的母亲一直耿耿于怀的是让自己上了大学,妹妹却没考上,现在她有了可心的工作,却找对象瞎了眼,嫁给吴刚这样的窝囊废,害得娘家人脸上没光,可是自己就算瞎了眼也是木已成舟,有了孩子更是无可奈何认命了,只是母亲这么上纲上线将妹妹没上大学的原因都归结到自己头上,实在委屈:“就算我上了大学也是我自己考上的,也不是你们谁供我上的自费!我自己也就是拿份工资够养活自己,现在有了孩子,没了婆婆,我一个人已经活成鬼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我死了才好吗?” 安吉母亲一看安吉认真了,眼泪也流了一脸,想到她好好地刚结婚就没了孩子,现在生了二胎,婆婆又没了,说真的也实在可怜,只好无奈地叹口气说了一句:“我就说你这丫头以后不要太老实了。免得被他们一家利用完了,再将你们撵出来就啥也没有了。”再不说了。 安吉当时还以为母亲是杞人忧天,后来吴良和吴德合起来闹着分家,吴刚却脑子里没有清醒认识,常常当他们的面跟她对着干,给了他们口实,最后落得个无家可归,却实实在在着了他们下的套! 第547章 那个女人被杀了 那件事以后很久,安吉又从别人嘴里听说一件事,跟那个女人有关的。原来在平时的接待中,那个女人勾搭上了一个保险公司的经理,那个老头都五十多岁年纪了,有两个儿子都已经结婚成家了,(其中一个儿子还是吴德那个小流氓的情人王兰花的丈夫)可是他居然在有老婆的情况下,在接待客户的过程中,去那个姚女人所在的饭店吃饭,居然就看上了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有着成熟女人的魅力的服务员姚某,一来二去居然就勾搭上了,也可能是彻底被她的魅力征服,居然三天两封信的写,后来他们的信件就被姚某那个做警察的丈夫看到,顺藤摸瓜找到了写信的人,然后抓住了他们的奸情,于是那个女人被剥夺了女儿的抚养权,净身出户了,而那个男人也被单位处分,虽然没有撤职,但是被调到了很远的一个地方去负责那边的业务。 再后来,过了两年吧,全县城传遍了一件因情杀引起的凶杀案,说是有个年轻女人勾搭了好几个有钱的老板后,被他们的夫人抓包殴打,再到后来就找了个农村进城打工的中年男人,结果骗着花了人家的几十万元钱又是给她买房又是装修的。结果房子搬进去了,那个男人要求跟女人领证结婚,女人却推三阻四的不答应,还有意无意的让男人离开她的家。 男人觉得她在欺骗自己,就要求她退还自己花在买房和装修上的钱,否则就要告她诈骗。结果女人却翻脸说:他的钱她花了就花了,谁让他追求自己,乐意花给她的?男人气不过要跟她打官司,女人却指头点着他的脑门说:“你要是不想过就走,反正我婚是不结的!你要是不老实,小心我找人收拾你!我可认识很多黑道上的人!” 男人觉得气不过,也觉得这个女人没有一点跟他好好过日子的诚意,于是一个要钱一个不给,俩人就争吵厮打起来,女人却从厨房拿出菜刀来逼着他说让他滚,不然她要砍人了,还要报警说他私闯民宅! 男人一气之下,怒火攻心,夺过菜刀就砍了那女人几刀!有几刀就是致命的,等到激愤中的男人清醒过来,才发现女人已经倒在血泊中没有了生命体征,男人此时才着了忙,直到自己闯祸了,不但钱要不回来,还要抵命,就对着自己的脖子抹了一刀!最后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就爬到门边开了门大声呼救,但是那个楼上搬进去的人本来不多,他的呼救声夜深人静很少人听见,到了第二天,那个女人的家人联系不到她,就去她新搬的家里看,才发现女人已经气绝身亡,自裁的男人也气息奄奄的,赶紧报警抢救,女人无力回天,男人还好救了回来,但是也因故意杀人,在救治出院后就进了监狱,为他的冲动承担后果。那所房子虽然是女人名下的财产,却因有男人的经济付出,最后两家商量,以极低的价格卖了出去,用来支付女人的命价,赔给了女人的父母和孩子! 这件事当时在安吉所在的县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安吉那时候忙着上班和照顾孩子,也没顾上细细打听,很多年以后才知道,命案的主人公居然就是那个姓姚的狐媚女人!安吉后知后觉两年后才知道真相,而此案发生时她还曾经和吴刚议论过,却不知应该知道内情的吴刚心里什么滋味?说不定心如刀绞也说不准呢!可是当时的吴刚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安吉索然无味,也就没有多说。后来她想,要是她早知道吴刚勾搭的那个女人得到了那样的下场,她就应该在他面前好好的幸灾乐祸一番,报复一下他出轨的行为! 再后来,安吉单位新调来一个女同事,是某位县级领导的千金,也是那个被杀的姚女人的前夫的外甥女。据说她是高中毕业后先招工到某事业单位后才去上大学的,当然是带工资上学,还有工龄的那种。而在她大学毕业后,恰逢安吉单位改制为省级直通单位,那个领导的女儿便也搭上了顺风车马上调进了安吉单位,以大学毕业生的身份、不光有了多年工龄还有了公务员身份,更是搭上了顺风船调进了省级直通单位,妥妥的人生赢家! 安吉之前就听那个妖精说过她丈夫的姐夫是这位权贵千金的爸爸,所以在一共工作走向管理对象的路上,很自然地跟她闲聊到这个女人跟她丈夫、也就是这位千金的舅舅之间的关系,不过那时候他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是因为姚女人勾搭了保险公司那位年过五旬的经理才离的婚,这是小县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几乎众所周知的绯闻。不过安吉当时还不知道这位比自己小了六七岁的千金同事知不知道关于她长辈的那些事,尤其是她舅舅跟这个女人离婚的具体原因,就试探着说起来,千金同事果然有点懵懂,但听她的口气,她和她们家人也是很不喜欢那个妖冶的舅母的,所以她们打交道并不多,只是因为她一直在打工,婆婆身体不好,她的孩子便被其作为官太太的大姑姐、也就是安吉新同事的母亲带着的。所以多多少少她也了解一点姚女人的为人。 而这时的安吉还不知道传闻中那个因骗了同居男友的钱而不愿结婚终究被杀的女人就是姚女人,所以只是有点幸灾乐祸地八卦了她跟那个经理的绯闻,以及自己无耻男人吴刚被她勾引并骗了家里东西的过往,心怀不平也说凭那个妖精的人品行为,她的警察舅舅那种身份的人离了她也是对的。当时的权贵千金其实也是刚刚上班,还有点涉世不深和单纯,听着安吉讲起那个女人的事,一方面是惊讶一方面是气愤,但是舅舅已经跟她离婚,她也就不好说什么,只是替自己年幼的表妹惋惜,可惜她没遇到一个贤良的母亲,小小年纪就失去了完整的家庭,虽然说在条件优厚且待她不薄的姑母家没有受多少委屈,但总不如有自己父母双全的家庭好。 后来有天安吉和新同事金玲出去办公时,偶遇到一个熟悉的面影,金玲惊喜地跟她打招呼,原来正是那个曾经在吴良开的火锅店里跟吴刚暧昧、并当着安吉的面抱着吴刚的脖子让她掀起衣服看她怀孕肚子的服务员刘芬。在她们热火聊天的间隙,那个女人也看到了安吉,有点难为情地跟安吉打了招呼,称呼她依旧是“二嫂”。 安吉本来已经忘了当年的刘芬跟吴刚左拥右抱的过往,但是现在看到刘芬,脑海里不禁又清晰地浮现出她当年抱着吴刚的脖子的样子,心里自然有点厌恶,但也不好当着其他同事的面表露出来,就随口问了一声,知道她是给自己和原来那家火锅店的厨师胡泰开的夫妻店办营业执照的,便假装高兴的说了一声:“你们自己开店啦?那恭喜你啊!” 刘芬心里清楚自己曾经背着安吉或者当着安吉的面干的那些事,足够安吉对她心怀不爽,但现在安吉是管他们的顶头上司,态度上还是很客气的。不过安吉跟她打完招呼就转身走了,那个新同事金玲暂时还是屈居安吉手下的,于是赶紧跟上。 第548章 领导同事都知道了 有天早上,同事们上班时就前一天牙所长当着企业主的面责骂安吉和另一位女同事的事,大家都愤愤不平,说这样子大家没法干了,还有人取笑安吉和那个女同事忍耐力惊人,要是他们的话早就脸红脖子粗了! 安吉淡然地说:“我也想脸红一下的,可是早就习惯了那种人的言行做事,实在也红不起来了。反正只要我不气,气死的就是他。” 过了一阵牙所长来叫安吉过去,安吉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到牙所长办公室里。安吉坐定后,牙所长开口问道:“我昨天到局机关办事,怎么听人家说你和吴刚离婚了?是不是真的?” 安吉说是真的。牙所长倒很关切地问:“有没有挽回的可能?” 安吉说:“没有可能了,估计他早就找好了。反正我们一直打打闹闹的,两地分居也好几年了,他对我和孩子也照顾不上,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已经没有了,尤其他和他的兄弟们合起来欺负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很多事已经超出了夫妻之间的底线,我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以前我为了面子掩盖着,其实同事们都知道,现在我也不想掩盖了,因为每次被打我总是拖着病体上班,我自己的健康也受损严重,再也耗不起了!这样下去那天被他打死也说不定,所以还是离了吧,彼此也是解脱了。” 不等牙所长说话,一贯能说会道嘴又碎的老同事老金进来了,听见了安吉说的话,马上插嘴道:“我就说你们两口子也真是的啊,为了孩子好好地就不能过吗,怎么非要走那一步?” 安吉本来就不愿意将她和吴刚离婚的事让同事们知道,可是偏偏是老金私下里跟同事们说了,心里有点气,又加上她正说到吴刚打她的情景,心里充满了愤懑,便带点责怪的口气说道:“我就说,你不要给同事们说我的事,你怎么说了呢?” 老金一听安吉责怪的口气,便很不高兴的说道:“本来你们的事我也不想管的,可是那次你被吴德打了以后,还不是吴刚主动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看看!我当时看到你把人家吴德的家抄成那样,茶几掀翻了,电饭锅也砸到地上了,这样也有点太过分了!也难怪人家那样打你!” 安吉一听他这么说,更加生气了:“对啊,你既然是吴刚打电话叫过去的,说明你也不是出于同事间的关心,而是出于跟吴刚的交情去的!再说你只是看到吴德家里后来的场景,你又没见到底他的茶几和电饭锅是他两口子为了打我打翻的,还是我打翻的,怎么就能说我过分呢?还说我活该被打,那你就是看热闹去了?要不是你今天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曾经去过!那件事被吴刚那样和了稀泥,你也没少给他们出点子吧!” 老金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更加大声说:“你这媳妇子嘴巴也太厉害了!你们一家子打架跟我可没关系,我犯不着给他们出谋定计!总之那一家兄弟还是老吴爷没有教育好!别的家庭兄弟分家闹矛盾的也多,没见过小叔子打嫂子的!总的是你那个男人太无能了,不过既然你们已经闹成了那种样子,我看也是离了好!” 安吉见他这么说,心里的怒火也有点平息,便带着歉意说:“算了,既然你也觉得我和吴刚离了好,那就说明我做的决定还是正确的。吴刚吴德兄弟们啥样人你是再清楚不过了,再就不说了。说到底我们之间毕竟是多年的同事呢,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还是不要为这件事弄得不高兴了,你说了就说了吧,我也不计较了,反正纸里始终是包不住火的。” 老金的脸色也转了过来:“行,再以后你安心带好孩子,再不要跟那些人染缠,也不要在别人面前说了,自己的家务事,说得越多越让人看不起!” 安吉有点脸红:“本来我就没打算说的,可是所长知道了问我,我只能说实话,以后我再不提了。” 后来,老金和牙所长谈起了工作上的事,安吉便识趣地告辞。回到自己工位上,整理和装订以前她主导办理的案件材料。这工作本来是已经完结的,可是新提拔的法制股长到了市局学习了一下,能力有了大幅度提升,便让所有基层所办案人员将他原来要求按规定程序装订的案卷材料重新装订,安吉原来的办案同事有的已经调到了别处,有的得到了提拔,只有安吉原地踏步,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处理这几年来所有的几百份案卷档案,其余时间还要正常工作,一时间忙得见缝插针。 有天安吉和新同事金玲出去办公时,偶然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影,不待安吉反应过来,金玲却先惊喜地跟她打起了招呼,原来正是那个曾经在吴良开的火锅店里跟吴刚暧昧、并当着安吉的面抱着吴刚的脖子让她掀起衣服看她孕肚的服务员刘芬。在她们热火聊天的间隙,那个女人也看到了安吉,有点难为情地跟安吉打了招呼,称呼她依旧是“二嫂”。 安吉本来已经忘了当年的刘芬跟吴刚左拥右抱的过往,但是现在看到刘芬,脑海里不禁又清晰地浮现出她当年抱着吴刚的脖子的样子,心里自然有点厌恶,但也不好当着其他同事的面表露出来,就随口问了一声,知道她是给自己和原来那家火锅店的厨师胡泰开的夫妻店办营业执照的,便假装高兴的说了一声:“你们自己开店啦?那恭喜你啊!” 刘芬心里清楚自己曾经背着安吉或者当着安吉的面干的那些事,足够安吉对她心怀不爽,但现在安吉是管他们的顶头上司,态度上还是很客气的。不过安吉跟她打完招呼就转身走了,那个新同事金玲暂时还是屈居安吉手下的,于是赶紧跟上。 等她们走到街上,安吉随口一问才知道,那个刘芬居然是她的高中同学,看样子跟她关系还不错。但是安吉记得吴刚以前说过胡泰的年龄跟他们差不多的,而刘芬既然是金玲的同学,那年龄应该也比胡泰小了很多的,不知道她怎么会看上长得不好看、年龄又大、言行也不怎么有男人气的胡泰的?也许是因为胡泰有厨师的手艺吧。不过话说回来,安吉自己作为大学毕业的天之骄子、又是国家公务员,又是怎么看上一文不名还其貌不扬的吴刚的?所以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很多事别人看得清清楚楚,当事人却是灯下黑,感情这玩意真是说不清楚,说好听点是缘分,说不好听就是精虫上脑,完全让旁观者想不通。 新同事金玲有点奇怪安吉怎么认识她,她怎么又叫安吉“二嫂”?是不是她们亲戚?安吉笑了一下说:“她不过是以前在吴刚哥哥店里当过服务员。吴刚又给他哥哥打下手,他们每天在一起黏糊着,关系比我跟吴刚亲密多了。叫我二嫂不过是大家都这么叫而已。其实我哪里配当他们二嫂?” 第549章 离了就别联系 新同事金玲现在跟安吉分在一个组,管辖着划定的一片,经常一起进出,业务上归安吉领导,所以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安吉说到吴刚跟别的女人的事,之前说到她前舅母,他们做的事已经够出格了,现在见到自己的老同学刘芬,却怎么又跟吴刚有关系?实在有点想不通了,就说:“你家吴刚是个什么人啊,怎么跟所有认识的女人都有关系?是不是你想多了?” 安吉当然不愿意让新同事认为自己是个爱吃醋、小心眼的女人,就说了自己怀孕那时候,吴刚当着她的面跟刘芬搂搂抱抱的事,以及她撞见吴刚在酒店里背着她跟姚女人在包厢里躺着聊天、后来又发现他将自己的书籍和电熨斗给了姚女人要不回来,自己去要却被她关起门来殴打的事。 金玲睁大了眼睛:“他们这么过分啊?我舅母那人真是我舅舅瞎了眼找的,离了也活该。可是刘芬原来不是那样的,她怎么能... ...”转头一想可能又想通了,接着说,“也可能是所处的环境改变了她吧,毕竟她嫁的那个厨师都大她那么多,也不知道她看上他啥了!” 安吉笑笑:“服务员找厨师,他们那才叫门当户对!只是我自己自贬身价!好好的大学生嫁了吴刚那个啥也没有的无能草包!” 金玲叹口气说:“我就说呢,你出身农村,能考上大学,按说智力超常才对,怎么找对象却有点盲目了?” 安吉说:“正因为我是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的缘故吧,所以不谙人事,从象牙塔出来,看不到人心的险恶,被吴刚那种底层的人骗了!最后落得个被骗被辱还无家可归!分家还要带上他,逼着我一个人养儿子不算,还要养他!这也罢了,还经常被他打!” 更加吃惊:“啊?我早就听他们私下说你找的对象没有稳定的工作,还经常家暴你,还以为是谣传呢!结果好几个人私下说你和丁梅不知道怎么了,好好的干部身份找了没工作的对象。现在一听你那男人还爱乱搞,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 ...” 安吉叹口气,幽幽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精虫上脑,猪油糊了心吧。”就再也不说话了。 一连几天安吉都没听见吴刚给儿子打电话,儿子打过去他也不接,本就性格孤僻的儿子整个人恹恹的,安吉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就忍不住打电话给吴刚:“你死了还是活着?儿子的电话也不回?你也不打!你以为离婚了,儿子就可以不管了?你是人吗?” 吴刚却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没必要听你骂人。” 安吉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娘的鬼!你打到座机上谁来骂你?你这畜生会找借口!是不是这么快就找好了几条母狗找到发泄的地方了?就把儿子扔到身后了?” 吴刚啪的挂了电话,安吉更加气得跳脚,转而又打过去:“你这狗杂种,你不要儿子、不付抚养费,便宜你了,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自此又是好几天没了消息,安吉忙于工作,也几乎忘了的存在,可是每当回到家,看到儿子紧闭的嘴唇和落寞的眼神,她的心里就莫名的恼怒,尤其是本来聪明早慧的儿子,原本十分懂事听话,可现在也动辄跟她犟嘴发火,跟她对着干。安吉本来在工作上压力就大,跟吴刚离婚本来就是怀着恼恨不公的心的,现在看到自己执意要独立抚养的儿子不但不听话不懂感恩,还跟自己斗气,当然气不打一处来,有时候气急了便也会打他,可是打过了孩子哭,她也哭,可怜儿子失去了父亲的关爱,自己这个母亲又不能提供一点暖心的关怀和呵护,只是更加自责是自己当初的错误,嫁错了人才导致了现在家庭的分崩离析,儿子的无人关爱、缺少指引和教育! 有天下午和章书约了去散步,她也劝安吉说既然吴刚那种人里外不分吗,一直和他兄弟沆瀣一气欺负你,离了也不值得后悔,再也别回头! 安吉虽点头应允着,可是想到孤独地关在家里的儿子,想到自己偏心自私的父母和势利泼辣的姐妹,她根本无人依靠,也无力一个人抚养孩子,尤其是想到孩子脑子里那两大块呈现黑色阴影的脑积水和那个影响他视力的蛛网膜囊肿,她的心里就如同刀绞一般疼痛!她知道虽然省城的专家说了可以暂时不动手术,先观察,但到了必要时候总要做手术的,不光是需要大额的手术费用,还要承担巨大的风险,这不是她一个女人家能承受的,所以就算吴刚再怎么无耻下贱,再怎么无情无义,儿子的成长发育和手术都不能没有他的参与。 朋友殷红虽然现在跟她来往不是太多,但俩人从走上社会就认识了,后来又同时在几个乡镇上工作,虽然是不同的两个部门和行业,可是因为年龄相仿,脾气也还算合得来,不过殷红的性格相对比较张扬和暴躁,心机也多,但性格直爽,快人快语,安吉也还习惯,关键是她们都养鱼了一个男孩,两个孩子年龄相差七八岁,但到一起也还玩得来,所以她们俩之间的友谊一直保持了好多年。殷红的丈夫是个在省城某家律师事务所谋职的外地人,年龄要比殷红小两三岁,但是行为做事又抠搜又粗鲁,两口子也经常吵吵闹闹的,早几年在孩子三四岁时就离婚了,不过对外一直隐瞒着,可能只有安吉和吴刚两口子知道。 殷红自己体验了嫁给渣男的痛苦,对性格软弱的安吉也多次告诫:“以后别再跟他来往!尤其别让住家里让他凌辱你!那样只能让他看不起你!”可是安吉没有听进去,自以为这样对孩子的教育有好处,后来她才知道后悔,可是已经晚了。 晚上的时候,安吉看着儿子写作业,电话铃响了,安吉跑到客厅里接起来,是吴刚的声音,一开口就问:“儿子呢?在干嘛?” 安吉狠狠道:“关你什么事?儿子都以为你死了!你现在挂的野女人轮流上床跟你寻欢作乐,你还顾得上儿子吗?” 吴刚不接话茬,一个劲地问:“儿子呢?让他接电话!”安吉啪的挂了电话,走回去坐在沙发上看书。 过了一阵儿子叫起来:“妈妈,下雪了!” 安吉探头往窗外一看,果然有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怪不得房间里这么冷呢!安吉走过去站在窗前看起来,纷纷扬扬的雪花非常轻盈、真的像鹅毛一样柔软松散,看起来非常灵动,令人神往。 后来也正是吴刚的突然到来和强行跟即将临产的她发生关系,弄破了羊水,导致孩子比预产期早了七八天出生,也导致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好给孩子的包被和衣服,使得刚生下来的孩子连起码的被子和衣服都没有,请到家里接生的医生只好给浑身长满绒毛的孩子裹了大卷的卫生纸,到了第三天护士来给孩子洗澡的时候,孩子身上的绒毛和粘液将卫生纸牢牢粘在身上,剥都剥不下来! 第550章 儿子的期盼 过了两天吴刚又回去祭拜和发丧了,家里剩下安吉和闻讯赶来的母亲,却因为母亲也正在被严重的脑血管硬化症折磨着,每天都晕天晕地的,出门辨不清东南西北,在家摸不着灶台案板,不光不能很好地照顾安吉和孩子,还在冰冷的房间里患上了感冒,更加头晕目眩的,过了几天就被大姐送回了家,剩下安吉一个刚刚生产完的病弱不堪的产妇和一个娇弱而无力的婴儿。 那时候安吉住的是背阴的二楼,房间里常年不见一点阳光,平时还可以去客厅里或者外面晒晒太阳,坐了月子就不能出门,一直以来被家庭打压中长大的安吉,不敢违拗传统观念里的月婆子不能到处走动的观念,除了去厨房给自己烧水做吃的,就是上厕所,洗尿布晒尿布,都不到客厅里去,更不去公婆的房子,一个是出于伦理观念,怕自己一个月婆子进了老人房对老人健康带来不利,一个是怕刚死去的婆婆阴魂不散,缠着身体还很虚弱的自己不放。 那是安吉这辈子最为悲催难忘的记忆,窗外是厚厚的积雪和冷寒的空气,好在还有阳光的照射,可是房里只有汗水、尿水蒸发后的水汽凝结的冷水,充满了每一个空间,加上常年不见太阳的照射,所有的阴气都得不到散发,到了五月和九月就冷得像个冰窖,安吉都不敢将手和肩膀露出被子外,不然就冻得生疼,求偶然回来的吴刚给买个电暖气,可是吴刚总是找各种借口就是不买,以至于安吉留下了各种月子病,导致孩子也从小就得了咽炎、鼻窦炎等毛病,导致后来的很多年他都要在春秋冬天犯病,不时吃药,饱受折磨!时隔多年,每每想到那年的冷给自己和孩子造成的伤害,安吉打心眼里恼恨吴刚的自私无知!现在吴刚却说如果家里冷的话就让她买个电暖气的话,安吉就气不打一处来。 九点多钟的时候,安吉正在和儿子看电视,吴刚打来电话,儿子跑去接了,声音哽咽着说:“你为什么不打电话?” 安吉凑过去听,吴刚在那头找借口说:“我打的时候你去上学了。” 儿子责怪道:“你明明知道我啥时候放学,啥时候在家,你为什么不打?”看见安吉凑了过来,儿子将身子转了过去,躲着不让安吉听。 安吉转身去了书房,查看多日不用的电脑,翻了翻之前写的那些散文,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打完了电话,儿子豆豆脸上舒展了很多。安吉心想:“说真的我该离开了。”决心让外地的同学帮她介绍,要么快点离婚,将吴刚在自己生活中形成的阴影彻底清洗掉,他不值得自己为之伤神,为之守候,孟想什么破镜重圆了!他的身上布满污垢,他们的感情早就伤痕累累,婚姻的存续对谁都是一种耽搁!现在好了,十年婚姻,十年纷争,都已经结束了,她必须要重新开始了! 安吉决定第二天就跟高中那几个要好的同学联系,让他们尽快介绍条件好的优质男士,作为自己后半生的人生伴侣,并且无论相貌还是身份都要超过吴刚!而且她前段时间跟已经是当了某市妇联主席的大学同学余珍聊起,她也说对!早就应该离婚并重新开始了!说到她大学的老乡陈程,大学毕业时又考入军队文职干部的他,已经是某市人大副主任了!安吉由不得想起当年他在校时追求过自己,却被自己用逃避他邀约看电影的方式粗暴拒绝的过往,由不得叹息:“当初的我真是瞎了狗眼!” 给教育局打了电话问他们对苟慧珍的处理决定,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这样的:学区的调查,苟慧珍工作也认真,为人也好,对家里人也都很好!吴良为此还到教育局解释,说了安吉和他们兄弟打官司的事情。 负责此事的那位领导还说:“我才知道他们是兄弟三个,还都很团结!我就说他们已经给了你钱,过去的事情也已经了结了,应该在没啥事了啊?”他的言外之意是安吉怎么还要揪着此事不放?口气很不耐烦! 安吉气得摔了电话,心里暗骂:“狗日的杂种官僚,居然这么说人家好话,无非就是受了吴良那矬鬼的好处而已!”心里不得不佩服吴刚一家畜生的本事:“把个嫁给流氓强奸犯的母狗抬举的上了天,谁都向着她说话!吴刚私通她也就罢了,吴良那个矬鬼居然都跑去为她说情!谁知道还说了自己什么坏话!想不到自己那些年跟着吴刚吃苦受累,举案齐眉地伺候着他的父母,包容着他的兄弟们带着外面的女人在家里吃住,可人家苟慧珍啥也没做,却得到了他们一家的一致好评!看来真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按说凭吴德那个流氓的德行,苟慧珍嫁给他知道了他的底细,应该满是羞耻和自卑才对,可是人家居然活成了人生赢家!只怪自己嫁给的吴刚是个无能缺心眼的垃圾!既保护不了自己的家庭和老婆,还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算了,离了也好,以后自己还是要跟这一家流氓畜生和贱货划清界限,好好工作,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和儿子吧! 但安吉还是意难平,由不得又打电话给吴刚,骂了他几句,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听他说什么自己感冒在输液等等的,安吉幸灾乐祸地说:“你也有病的时候?你活人那么好,苟慧珍没有去贴身照顾吗?我还听教育局的人说,吴良那个矬鬼都跑去给她说情了?” 吴刚挂了电话发来短信:“别人干什么我管不着,我不是太平洋的警察!你打我我可以不还手,但人家没义务听你胡说八道!说轻了无所谓吗,说重了就会有所谓!对谁都不好,有精力了好好收拾一下家里,别管别人的事了。” 安吉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回:“当年流氓杂种和苟慧珍母狗那样打我,还是出于你的纵容!母狗说你没本事谁都看不起我,你居然都没听在耳朵里,还上赶着去巴结她,还领到你房子里住!我都替你蒙羞!背着我到底给过她多少好处我都不敢想!他们对你至于利用哪有亲情?分家时不顾你没有收入孩子又小寒冬腊月赶你出来,哪里管过你的死活?可是我收留了你,跟你过了十年,我含辛茹苦的拉扯孩子,没有靠着你一点,现在你混好了,你就不要孩子了!” 吴刚却说:“我现在没有能力照顾孩子,你也只是暂时照顾一下,你得到了房子和财产,你怎么还觉得吃亏?” 安吉一听他这么说,气得大骂:“你没有能力照顾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怎么有能力照顾母狗生的孩子?孩子假期去你那里待几天,你就打发他回来,却要将母狗的儿子接去玩!你在房子里支了床,我们的儿子睡了几次?我看你是给母狗儿子支的吧?就是为了你们偷情鬼混他睡一边方便吧?” 吴刚老半天没有回应,大约是无话可说或者不屑于再为此事辩解了。 第551章 总是要旧账新翻 晚上安吉临睡前又忍不住打过去电话,可是说了两句,吴刚却挂了,安吉气得无法,恨不能坐车去省城暴打一顿吴刚,可自己又要照顾儿子又要上班,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只有气得满地乱转。 吴刚发过来短信“听着,我跟你没关系了,也没必要说你的好与坏,希望你也如此。谢谢。” 安吉回复:“你个狗渣男,我们之间还有个儿子呢,怎么能没关系?为了母狗你离婚,儿子都不要了,你还是人吗?” 吴刚却回:“扒了衣服我浑身没有一点好肉,还要在国庆节期间筹钱做手术,难道我能成天骂你心狠手辣吗?但我只能独自面对这一切,只有自己心疼自己。” 安吉说:“别对我哭穷了!这辈子老娘见着了你几个钱?但是听说吴良那个矬鬼拿着你借给他的钱倒卖虫草发了财,你咋不跟他要?是不是要不上了?那你也太可怜了!又被你的亲情骗了!” 吴刚却回道:“是啊,十年了我一无所有,每次吵架打架都是你挑衅,想怎么骂人都能骂出世界上最毒的语言,想动手也是你先出手,别人面前第一次见面都能骂我,我有过一点点尊严吗?我连照片都不敢照了,一分钱存款都没有,别人都投资理财我却从不敢想,都分手了还要骂这骂那的。” 安吉提醒他:“我那叫骂你?我只是揭穿你善于讨好女人却亏待自己老婆的真相,免得有的人光看了你的外表却鬼迷心窍了!想当年我就是这样上当受骗的!” 吴刚回复:“不管是谁,老是骂人总是不对的,现在有头脑的都在考虑怎么挣钱,你却把心思都放在骗我的钱上、整治身后的人上了,别人听多了就烦了,巴掌大的地方,谁不了解几个人啊!” 安吉反击道:“我打不过你,还骂不过你了?早知道骂人这么让我快乐,我早就骂死你了!你和你后面的那些畜生们串通起来欺负我,你还想让我对你多好?” 吴刚却回复:“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什么?人知道羞耻,要顾及脸面,人活一张脸,还要顾着亲人。” 安吉回击:“你们一家禽兽还能算人?还有羞耻心?兄弟们轮流将野女人带回家来还互相打掩护,却想不到早早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再说动物还知道保护自己的配偶,你会吗?吴良三寸丁在家里养野女人坐月子,我还不能说!吴德外面强奸人家幼女花钱买了命,在家还要耍流氓,你不管不说还替他说情,只有你懂得亲情吗?为了母狗弟媳妇你离婚无家可归,你还知道羞耻吗?” 吴刚却发来一个当时流行的贬低英雄的段子说:“活人不能太认真!董某某拿的太稳了,刘某某嘴巴太紧了,邱某某爬的太死了!黄某某扑的太准了!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安吉最见不得这种靠贬低英雄人物来搞笑的段子,一看他这样胡咧咧,本来平静下来的气恼又升起来:“你这种畜生不要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话题!你以为高雅其实是无耻和低俗!就事论事!没心思给你搞笑!” 吴刚继续无厘头:“生活就像一杯白开水,看似平淡无趣其实喝上一口细细品味还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苦和甜来自外界,但幸福甜蜜还是来自内心!” 安吉看他居然有脸说起自己最为渴望却事与愿违的这几个字眼,由不得悲从中来:“想起当年我们被杂种赶到公安局大院里,我居然还能在没电没火的房子里披着被子跟你下棋,不以为苦甚至还觉得幸福,我就恨自己太没出息!结果你吃里扒外破坏了夫妻之道,我还哪里来的幸福甜蜜?当一个人被狼爱抚时,她能感受到的只有随时被吃掉的凶险而不是幸福甜蜜!这几年的我就是被你们这一家狼啃咬着的猎物!被你们吃得只剩下骨头了,还让我回味被啃咬的幸福?” 吴刚说:“曾经的过往也让我感到幸福过,可是现在只能成为过去,祝你骂人快乐!” 安吉单位搞摄影展览,安吉虽然不是太擅长摄影,但是她涉世之初的第一个梦想是买一台收音机,上班不久后就实现了,第二个梦想就是买一台照相机,几年前也已经实现了,虽然是看电视买的一架一千多元钱的网易拍,巴掌大小,易携带易操作,也拍了很多照片,尤其是上次去北京,她央求着路人拍了跟儿子出行的很多镜头,不过有的洗出来的有的没有洗,用电子音像的方式存在了自己的qq相册里。 安吉这次便从sd卡上找出来一些,主要是儿子在拿去照相馆放大看,像素比较高,看起来好看又清晰的就洗了五六张出来,装了相框拿去参赛,居然获评如潮,尤其是她拍的儿子在沙湖游泳时,套着游泳圈、躺在湖水里微笑着、脚丫子翘在水面上,十颗脚趾头如圆润的珍珠一样,看上去可爱极了。还有一张是她在北京的大观园荷花池拍的荷花,枝干挺直,荷叶碧绿,花朵鲜美,非常好看,安吉都觉得支这幅照片无论构图还是色彩都非常不错,简直可以参加全国大赛了,更何况本单位这么小个影展。还有一张是儿子上一年级时过六一儿童节时,表演完后安吉给他和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拍的合照,几个化了妆的小孩子大笑着躺倒在草地上,自然而然地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神态动作看上去都很令人欣喜,当时那张照片安吉洗了好多张,送给了孩子们,让他们交给家长,有的家长拿到照片后,被照片中自己孩子或者别的孩子的天真烂漫的笑容感动了,也为安吉的行为感动了,打听着给安吉送来洗照片的钱,可是都被安吉拒收了,只是说谁家的宝贝都是宝贝,自己只是记录了孩子和好同学在一起的开心时刻,洗照片的钱不重要,而是孩子们的开心最重要!要感谢的话,就让自己的孩子记住小时候的美好时刻就是了。这次影展,安吉打开了那张照片,还是觉得照片上那些孩子们的可爱笑脸令自己感到温暖,尤其是自己儿子豆豆留着一个桃心头型,圆圆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相比现在的忧郁和内向,真是可贵的回忆!可惜自己遇人不淑,让孩子也失去了父爱的庇护,变得郁郁寡欢了,她想参加完展览,就用那种照片挂在孩子房间里,让孩子从中找回失去的欢乐。 安吉单位领导又安排她和几个年轻人参加了县上举办的知识竞赛,安吉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心情和智商,好像已经记不住那些枯燥干生硬的名词,不想参加,可是牙所长一点不留情面地说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参加,安吉只好很不情愿地答应着,利用休息时间去背题。 第552章 往事不堪回首 可是她的心智还是被跟吴刚那些烂事占据着,脑子里进不去其他的东西,自己也是恼恨自己的没用,本来已经想好了将吴刚抛之脑后从新开始的,可是每每入夜躺在床上,她就要打开手机,翻看跟吴刚的短信通话,看一遍气一遍,情不自禁又给吴刚发短信,都是那些翻旧账的内容,她想格局大点,有点风度,却做不到。 吴刚的回复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快乐甜蜜是一天,骂人找事烦恼也是一天。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活一天快乐一天。” 安吉却被他的这种态度气得更加不堪,回复给他的还是一通谩骂的话。 吴刚回复到:“你就是小肚鸡肠,成天就知道骂人,你从中获取了什么?昨天一个熟人又倒了,才四十八岁!新的一天,祝你快乐一点。因为快乐是自找的,烦恼也是自寻的。” 安吉觉得惊讶,不知道哪个熟人又挂了,便想打电话过去问问,结果吴刚挂了电话,却回复了短信:“我不想大清早的自寻烦恼,所以你的电话我怕接,请原谅。” 安吉怒道:“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材料啊,不见棺材不掉泪!别人死了关你什么事,你自己不想想不要儿子的后路!我可盼着听到你死去的消息,就想知道你死了跟你合葬的是不是苟慧珍那个母狗,给你摔灵盆的是不是她的儿子?” 下午睡起来,去退回了那件买来就觉得不合适所以重新放回去重换的皮衣,换了个款式拿了回来,补交了26元钱,然后到单位,一直在网上答网校的题。 回家路上接到市里同学的电话,说昨晚安吉发短信时边上有另一个同学在场,想打通了跟安吉聊两句,结果安吉没回信息,只好作罢,说到安吉半夜发的短信提到的同学,他们说正在打听呢。安吉便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同学的一切情况说了,那边的同学也很吃惊。 安吉心情很好了,晚饭吃了馍馍炒菜。儿子却只吃牛奶,真像是小牛犊转生的,一提牛奶就双眼放光,几天不喝就满眼放蓝光,好像烟瘾犯了一样无神无力。 夜里八点,安吉偶然看手机,才发现吴刚晚上回过一条短信:“我也是被逼离婚的。” 安吉冷笑一声回复道:“跳起来离婚的是你啊,我只要你解释那个母狗挑唆着你的流氓弟弟打了我,你却包庇他们不算,私下居然还跟她勾结一起!她是怎么有脸去找你的?” 老半天没有回复,安吉又发了一条:“今天心情很好了,因为有人给我介绍外地有钱的男人给我,本周省城见面呢!你不帮我参谋一下?毕竟这个人涉及儿子的养育和教育!” 吴刚没回消息,而是打来电话问:“儿子在干嘛?” 安吉说:“睡了。”其实儿子正在写作业。于是吴刚便无言地挂了电话。 头天晚上上床很早,儿子缠着安吉要她读书给自己听,安吉躺在枕上,闭着眼睛假装说梦话:“哈利波特变成一条蛇,钻进了魔法老师的鼻子,然后变作一只鸟,飞到...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逗得儿子笑个不停,只好放弃要求,叹口气在安吉边上睡下。 安吉心想:其实他们母子俩也可以享有很快乐的幸福生活的!为什么有一定要有吴刚的存在? 这一晚安吉陪着儿子看了一阵电视,快十点钟才睡觉,实在困得要命,但是儿子要继续看《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安吉只好让他自己去看,儿子无奈只好自己哼哼唧唧看了几页就睡了,说真的么有安吉讲故事的绘声绘色,再好看的故事在他眼里也是寡淡无味的文字而已,这也是安吉从小给他讲故事养成的习惯。 夜里三点多醒来,安吉又看了阵竞赛题,过一阵又忍不住去翻手机短信,好像要记住那些伤害她的话一样,将所有短信翻看一遍,以免自己再次动了恻隐之心,原谅了吴刚的背叛和欺骗。 看着看着,安吉又生气起来,给吴刚一连发了几条短信:“一直以来你都是吃里扒外的,心不在自己的小家里,我怎么能不防范着些?不离婚的话,你明明养着别人,到时候却跟我分割我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所以既然我管不了你,我们早点离了,我管好自己的钱才是王道!” “最忍无可忍的是那年我去杂种单位要他欠我们的钱,可是你居然提前给他通了气,他不光不给钱,还说什么我们过着他们不管你,我们一旦离婚,他们就合起来找最好的律师跟我打官司!我说为什么?他说就因为我是外人!所以说,你看看你的这个杂种兄弟是不是人?” “我知道你的杂种兄弟一直在你面前颠倒黑白说我的坏话,而你不光软弱无能还没脑子,分不清是非黑白,一味地相信他们,不但对我不保护还听信他们的鬼话,打我防我,让我在他们面前毫无尊严和地位,他们才敢于对我各种欺负!家庭矛盾的一切根源都在你身上!” “其实我也觉得你老实可怜被人利用,尤其是你的流氓弟弟和奸贼哥哥,更是将你看不起!可是你没脑子根本看不清现实,才走到今天一无所有的地步,吴德杂种却不像你,他分得清什么是对自己有用的,谁是可以利用的,他心地邪恶面上却装作老实,利用和欺骗的就是你这种傻子!所以母狗嫁了他那个流氓,却有脸来蔑视我!” 安吉当然知道这个时间段吴刚根本不可能回复自己消息,可是她心里憋着这些话没处说,正常情况下吴刚又不听,只好这样给他提醒,可是吴刚脑子里全是对自己兄弟的无条件信任,哪里能看进去这些?不过是安吉自己心有不甘的呓语而已!她脑子里其实也是一团浆糊一样,说完了以上这些话,又自说自话地打圆场:“对不起,我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早就跟他们这些垃圾没关系了!好容易摆脱了你身后的禽兽兄弟,我还是幸运的!” 安吉突然发现这样的交流方式很好,不用面对面的吵架,不怕导致战火升级,却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不过短信费用有点太贵了!发完了信息,倒头就睡。 中午时分,吴刚打电话问儿子要不要带月饼过来,儿子嘟囔着说了几句,有意不让安吉听到,安吉问他爸爸说啥?儿子反问:“凭什么告诉你》” 安吉瞪了一眼儿子,想起马上又是中秋节了,一晃她跟吴刚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可这十三年聚少离多,没有在一起过过几个中秋节,更谈不上快乐幸福,跟自己当初在月下期许的相差很远,更想不到如今月圆人不圆,甚至分道扬镳各走各路,真是造化弄人啊!而往年对他还有期盼,今年却剩下恨意了,不过自己的生活中没有了家暴和争吵,心情也好多了,也就不想太多了。可是毕竟这是个家家户户盼团圆的日子,安吉想起来心头还是有些难过的。便又发了一条短信:“马上又到中秋节,想起十三年前的中秋,我被人用两个月饼就骗去的感情和灵魂,真是傻!而有的人却可能一直沾沾自喜,略施雕虫小技就得到了我!” 第553章 邻居同事的闲谈 早上出门儿子忘带钥匙了,中午回家时儿子随手将安吉的钥匙扔到了沙发上,结果出门时谁都忘了拿上自己的,下午娘俩放学下班就进不了门,想了很多办法都不可行,安吉娘俩只好呆在院子里眼望着自家窗户发愁。三单元沈家的媳妇和她的继子、小儿子走过来看见了,随口一问,安吉说了后,突然想能不能请她家儿子从六楼下去开一下门? 安吉一开口,那个媳妇立马答应了,安吉看看她家那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问清了他们之前锁了门也曾从楼上邻居家下去开过几次,应该是有经验的,只要做好防护措施就万无一失了。于是安吉从地下室找来一根绳子,在六楼邻居两夫妻的帮助下,顺利将那个小伙子送进了自家阳台,不大一会儿,门开了,安吉非常高兴地进了门,一再感谢他们母子的帮助。但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只是笑了笑就回家了。 安吉收拾好东西,为了表达自己对沈家母子的感激,带了五六块月饼和一串葡萄就去了他们家,儿子还拉上了狗。那家的两个儿子非常喜欢狗,对月饼和葡萄倒是看都没看一眼,只有那家媳妇客气地道谢后洗了葡萄,跟安吉一起吃起来。顺便喊着叫俩个儿子和安吉儿子在门口玩狗,不要带进房里来,因为她对狗毛过敏。 闲聊当中,沈家媳妇问起安吉丈夫在哪里?在干什么?怎么自己从来没见过他? 安吉说了吴刚的情况,又说了自己和吴刚已经离婚的事,沈家媳妇大惊地说:“你傻呀?干嘛离婚?带个儿子离了嫁给谁?可不能太便宜了他!即便他外面有了人跟你闹,你也应该偏要跟他过,看他得意不?” 安吉叹口气:“可是我们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家是男人挣钱养家,他出轨的话,女人离婚就是吃亏,我自己挣钱养家,他一直没有本事养家,还各种毛病,我何必?说真的受够了他的家暴和背叛,就算拖着不离,我自己被气死了,他可好,新欢进门受罪的是我儿子!还不如早点离了!我跟他过了十年,已经不堪回首了,这样的臭男人宁缺毋滥,不找也罢!现在我是庆幸终于摆脱了他的控制!” 沈家媳妇欲言又止,安吉也不好再说,毕竟据说这个媳妇也是第三者插足进入别人家庭,导致人家妻子一气之下净身出户的,不过看他们的儿子却居然对这个继母没有一点反感的样子,反倒是很听话的样子,跟继母所生的小弟弟关系也很好,经常背来背去的! 又闲扯了一阵,小狗可能玩够了,还是想撒尿,跑过来咬着安吉的手,是催着她回家的意思,安吉便叫上儿子回家。一下楼,小狗急不可耐的跑到墙根那里一堆土上,畅快淋漓地撒了一泡尿,看来真是憋得够呛! 早上上班,安吉单位那位前往省城培训了三个月的同事于萍来所里报到,大家欢欣鼓舞的跟她套近乎,说了些学习的乐事,又说了些在省局学习中见到的各种人事,完了又提到最后会餐时,省局那位副局长问道:“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个叫安吉的女同事?” 于萍说是,副局长说:“她工作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她老公下岗了?”还说对她的事知道的很多,对你特别熟悉的样子。 安吉知道是那年省局领导来本地视察时,看了他们单位展示的大家写的各种调研材料,看到了她安吉写的那篇,还特意让她站起来亮相,问了她的学历和爱好特长等,并当众表扬了她。会后,安吉想到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在本单位得不到肯定,便斗胆给那位带队的局长写了纸条说了自己的想法,后面又提到了自己的家庭状况,尤其是提到了吴刚下岗,孩子的病,希望得到高屋建瓴的领导指示,当时的她没有别的念头,不过是想请来自省城的领导指点迷津而已,没想到那位局长还记得,并在同事面前问起,心里不由得感动,但她当着大家不好说出全部,只是说:“就是那年,某局长来我们单位调研时看到了我和卓玛写的调研材料,当场问了我们名字,然后又跟咱们局里领导说了吧。” 于萍又说:“我给他说了,安吉说您给她寄了贺年明信片,可把我们羡慕坏了!局长还问你是不是爱写文章?我说是的,人家是我们单位有名的才女呢。张局长说他看过你写的很多文章,发表在咱们内部网站上的。不知道你还在哪里发表过?” 大家一听议论纷纷,提议安吉:“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调到省城去!你现在无牵无挂的,正好走掉!” 安吉嘴上说着:“调省城?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心下却蠢蠢欲动,“也许真的可以呢,不过要花点代价!” 于萍又说:“张局长据说时当兵的出身,从部队领导岗位上下来到地方,为人正直廉洁,应该可以帮忙的!” 安吉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心下决定利用国庆节的机会去省城找找这位局长。 她已经很久不写诗了,也不曾以诗人自居,但是她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己有写诗的天赋,不过在多年粗糙的生活中,生活的风沙暂时埋没了她的才华而已,只要略加打理,她还是可以重现光辉的。她的认知里,诗歌创作的来源和灵感要么来自极端的痛苦或者突然的幸福,可这两样,跟她现在的生活都是两离的。经历过这么多遭遇的她,心里早就没有了幸福的概念,同时,对于生活中的各种磨难,她也没有了敏锐的痛感,也许是习惯了,或者是麻木了。很多事情只有让她愤怒和憎恨,而不是痛苦,也许是没有了爱的感知的缘故。 曾经的爱人早就离去,那些痛楚或者幸福都已经变成墙上的蚊子血,而真实拥有的爱人,早就成了剩在碗底的米饭粒,不香不甜,也不足以饱腹,甚至现在已经成了该倒掉的垃圾!尤其像吴刚那样没有自尊和识别能力的人,他们很多年以来过的不过是一种灵肉分离的生活,只有义务没有权利,只有泄欲的需要没有感情的交流,安吉早就看透了他的本质,早就不对他报以希望,现在离婚了,只是她心有不甘,不甘于自己曾经的爱和希望给了这样一个人,自己含辛茹苦生育的儿子,遭遇了这样一个没用的父亲,害了自己也害了儿子,可是不要又不行。 中午的时候,儿子回家问:“老师让我们填个表,调查谁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要不要填?” 安吉却坚决的让他否认,不去管儿子的争辩:“可是你们真的已经离婚了啊!” 安吉不是好面子,而是处于对人性的正视,她告诉儿子:“不要听信老师的许诺,人性都是冷漠的,并不会因为你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就对你多加照顾,反倒会对你另眼相看!再说爸爸妈妈虽然离婚了,但是我们会因为你照样联系,跟过去没有区别。所以你填不填都是一样的,不填的话,别人就不会知道。” 安吉觉得自己很虚伪,但是想到儿子在吴刚怀里的依偎和安逸,不能不感叹亲缘关系对孩子的重要性,尤其是父子之间的那种亲密无间是任何力量和关系都无法取代的,她是真的不想儿子失去父爱,虽然这父爱的质量有了吴刚的背叛而打了折。 第554章 嫁人确实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国庆前一天,安吉就去了省城,去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吴刚,只是将电话响了一下,然后坐到车上后很久才发现,吴刚曾打过来两次,但是安吉没听见,所以没接到。到了终点站,可是安吉迷糊中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坐车,便打了的,可是也给司机说错了地址,没办法,只好让司机打电话给吴刚,问好以后送到了。吴刚在巷子口等着他们,安吉一声不吭地付钱给司机,吴刚则抚着儿子的脑袋,领着他们去吃饭,找的是附近一家小饭馆,不过据说饭菜便宜但味道不错,安吉心想:“看来你还是没少吃好的!真是个会享受的人!” 等待上菜的间隙,安吉突然想到吴刚说苟慧珍到省城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他不好拒绝,明摆着就是撒谎,自己多次来过省城,都找不到吴刚的住处,可是苟慧珍找到他却易如反掌,这不说明一个道理吗?安吉想着,突然就盯住吴刚的眼睛问:“母狗怎么找到你的?她连那么大的大学都找不到,怎么找你就那么容易?我都是七拐八拐的才找到!” 吴刚冷冷地暗示她:“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最好给我闭嘴!” 可是安吉怎么能闭得上?正待说话,吴刚的电话响了,接起来是他同居那位同事的侄子侄女来了,让他出去接一下。吴刚便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吴刚和一对年轻夫妻进来,向安吉介绍他们,安吉强颜欢笑和他们打了招呼,问他们吃饭了没有?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便叫他们坐一起吃饭。对他们对于住在吴刚和同事同居的家里恐怕不方便的疑虑,安吉回答:“没事的,他弟媳妇过来都经常住。” 吴刚的脸色有点不爽,安吉假装看不见,很快地吃完了饭,出去给那个因为嫁了军官老公而对他工作调动而调进省城的老同事打电话,告知她自己要过来。完了进入饭馆对吴刚说:“我的包你拿到房里一下,我到系统内的大厦住。”吴刚却恶声说:‘拿走,你啥也别放,我不管!“ 安吉怔了一下,不知自己说了句什么就出了门,凭着记忆往某条路走,走半天问了人才知道走反了,正好边上有一个女人经过,听见了安吉说的地名,就说:“跟我走,我也往那里去。”安吉便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走了。 一路走一路闲聊,得知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她已经四十七岁了,儿子上大二了,自己从原企业单位内退,每月拿五百元生活费,去年才考了会计证,暂时没找到工作,说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考个证,早点出来打拼,女人年纪大了工作实在不好找。 问安吉什么单位,安吉便随口说了是个下面县市的小单位,老公在兰州做生意,自己过来看他,他却出差了,没有顾上告诉她,她进不了门,只好找原来的同事去。那女人问她同事在哪个单位,安吉又说:“她刚调进省城,说是还没安排具体单位,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我也不好细问,不过人家在省城买了房,她也算安居乐业了。”说真的,本来安吉不是个很会撒谎的人,可是这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撒谎。 告别后打电话给辛桂,她早就等急了,让安吉站在原地被动,她过来接她。等了半天,安吉才见瘦高的辛桂姗姗走来,路灯下的她,依然是那么形销骨立的样子,没有一点都市白领应有的气质,穿一身随意的牛仔服,根本与原来没有大的变化,安吉不由得暗暗感叹:“也许女人的好命并不需要漂亮的外表来加持吧!\" 跟着辛桂到了她宽敞明亮的新家里,她乖巧伶俐的女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安吉进来,礼貌的站起来问了好,进了自己卧室去看书。辛桂拿过来水果篮,和安吉一起坐沙发上边聊边吃,零零碎碎地说了许多,从她们共同认识的同学、同事和共同的几个朋友,谈到安吉的家庭,婚姻,也谈到这次省城之行的目的。辛桂明确地说:“找人可以找,但是要进省城真的比登天还难!” 安吉疑惑又不服:“那你不也登天了吗?” 辛桂面带讽刺笑了一下,说了实话:“那是因为我老公因工作关系认识了省局的一把手,说了几次,花了四五个月时间,就成了,让市里的领导同事都吃惊不小,本来要将我放到省城郊县的,可是想想以后要再进城还要费劲,干脆就一步到位了,现在的工作单位离我住的地方要坐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就这还是最近的!” 安吉吃惊得长大了嘴巴,才明白人比人气死人原来真不是一句假话!人家老公都算得上是部队上的领导,认识省局某单位领导自然不在话下,可是自己这点出身和能力,加上自己在小县城混了十多年,依然是一个小职员,又没钱又没人脉,凭什么跟人家比? 安吉只好退而求其次,参观了辛桂的房子,为她明显比别的大房子还要大的房子的布局和豪华的装修震惊了,当问知她买房花了四十多万,现在价值六十万时,她更吃惊了:“你这房子装修这么好,房内设施这么精致,花了你不少钱和精力吧?” 辛桂更加淡然:“我才不会在这些事上花费精力的,再说我也没有能力处理这些事。” 安吉更吃惊:''“那也不会是你老公来监工和采购的吧?他不是很忙吗?\" 辛桂一席话让安吉顿时哑然:\"房子位置是他看的,办手续也是他,不过装修是我姐夫找人搞的,监工也是他,家里的布置设施是我姐姐全权负责的,我只是在买家具时看过一眼,对他们选的款式不满意,转身就走了,弄得我姐也很不服气,说我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脾气又不好,还杀也不会干,凭什么命这么好?别人调个工作,住个房子,跑断腿磨破嘴,而我像跟没事人一眼啥也不管,别人操心做好了,我还动不动撂挑子!” 安吉叹着气,嘴上说不出来,内心里却感慨万分:“有的人命好到不光让每一个女人望尘莫及,就连自己都怀疑人生!就是那些才貌双全的美女才女都自叹不如吧!这也应验了那句话,‘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可是嫁人跟投胎一样都是一门技术活!自己本就愚钝,怎么能指望既会投胎找到一对好父母,又能嫁对人找到一个好老公?” 聊到夜里一点半才睡,可是辛桂睡着了,安吉却毫无睡意,想了很多,她之今生错过的实在太多了,有生之年看来都赶不上她了,只好尽量努力,能对得起自己,比过去的自己强一点就好吧! 第555章 阴差阳错投错胎了 第二天辛桂要去单位值班,安吉也不想回到吴刚那里去住,天又下着大雨,辛桂便叫她一起去她单位陪她值班,安吉便答应了。本来她以为吴刚不知道她的去处,可昨晚辛桂等她等不来,就给安吉打过的那个电话打了过去,所以吴刚便轻而易举知道了安吉的下落,后来也打过辛桂的电话问安吉找到她了没有,这样他们两人背着安吉有来有往地打过电话,只有安吉蒙在鼓里,还以为彼此都不知道自己的去向。 安吉心想反正下着大雨也无处可去,不如就跟着辛桂去看看她的工作单位,便答应了辛桂陪她一起去。于是两个人坐着公交去了辛桂单位,那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隔离开的办公区,九点多钟了还没有人来,安吉和辛桂坐着聊天,都快中午了,才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男人,坐下打起了麻将,辛桂叫安吉一起玩,安吉便坐了过去,一起玩起来,结果是她输了三十多,辛桂输了八十多。眼看着单位再没有什么事,安吉便和辛桂一起回。 天气晴了,她们俩人在街上逛了一阵,辛桂接到电话说了一阵,转头问安吉:“我姐让我过去他们家吃饺子,你也走呗?” 安吉想了想,觉得自己跟人家姐姐都不认识,这么到人家去也很不好,便拒绝了,说:”还是你带你姑娘去吧,我过去看看儿子。昨晚也不知道他吃的啥,那孩子胃口不好,我怕他爸爸给他乱吃东西又吃坏了。” 于是告别后,安吉一直往前走,快到吴刚那里前,安吉在一家公用电话上给那位省局的领导打了个电话,那位领导非常客气地说:“我们在甘南,正在往回赶。你过来了吗?” 安吉说:“谢谢您的关心,局长,我昨晚刚到省城,想去拜访您又怕打扰您,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某局长说,他看了安吉发在系统网站上的文章,散文和诗歌都写的挺好的,希望她继续写下去。安吉说自己一直在写,就是一种生活习惯和爱好,老早就想出一本书,可就是没有决心。领导问安吉关于她老公的事,安吉照实说了:“他现在在省城他同学的公司干,待遇也还行,有房住有车开,我这次就是带孩子过来看他的。” 某局长的口气听起来很高兴。。安吉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心情也变得很好了。她觉得局长真是她生命里的贵人,决心抓紧他,求得他的提携了。 进了门,吴刚父子俩已经吃过饭了,儿子正在写作业,吴刚问安吉吃了没有,说还有剩下的菜和饼子。安吉说吃过了,动手拆换吴刚床上的被子和床单,铺好了床,也没搭理吴刚,自己上床就睡。吴刚自从安吉进门,神色好像就跟昨天不一样,眼神有点黏黏糊糊的看着她,这会看安吉上了床,就摸索上来,钻进被窝,手摸到了安吉的皮肤上,并动手开始脱她的衣服。 安吉一声不吭地沉着脸拿掉他的手,吴刚却继续再接再厉,安吉压紧了被子,可吴刚还是贴紧了安吉,对着安吉的耳朵问:“昨晚你住在哪里了?” 安吉说:“不要你管!我去路边店里卖*挣钱了!小心脏了你的手!” 吴刚只好不说话了,身体却不停地向安吉靠拢,并挺过来,安吉起初抗拒,可是耐不住他们身体之间的熟悉感和吸引力,还是接受了吴刚的示爱,可是他哼哼唧唧的声音太大了,让专心看电视的儿子都忍不住转头看,安吉只好狠狠地掐了他的大腿根一把,提醒他注意形象。吴刚终于清醒过来,打发儿子去隔壁房间写作业了。 儿子一走,吴刚就癫狂了,呻吟着覆盖了安吉,安吉脑子里也恍恍惚惚的,吴刚身体的气味很冲地刺激着安吉的嗅觉,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两个有着十多年婚恋感情的男女就算有各种恩怨情仇,但终究没有抵御住对彼此的依赖和吸引,干柴烈火般地燃烧起来。 当吴刚浑身是汗地俯下身来时,她的理智还没有恢复过来,只是觉得两个人就算身体分不开,但是灵魂和情感却已经无法协调,所以也只能这样了,注定他们不是能相伴终生的人。 后来儿子也挤上来,靠在一起睡了,一家人一直睡到下午六点了才起来,吃过饭去转街,依旧和3吴刚无话可说,只是围绕着儿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 转到九点多回来,安吉觉得十分疲惫,三个人有钻进被窝看当下流行的热播剧《亮剑》,生活似乎又回到了过去,但总有些什么不同了。 吴刚隐隐约约告诉安吉,有人向他介绍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从很遥远的某市调进省城的带着一个孩子的寡妇,就是他不甘心要抚养人家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就要受委屈了;另一个是一个做幼儿园老师的老姑娘,没有结过婚,以后跟她还要生个孩子,对儿子豆豆也是太亏欠了... ... 安吉安静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安吉知道吴刚心里其实很纠结,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不可能有原配那么好,就算安吉跟他吵骂到现在离婚,毕竟婚姻中像她这样付出的没有几个,他也将她拿捏的死死的。 晚上,等到儿子睡了,吴刚的肢体急不可耐地向安吉靠拢来,安吉本想拒绝,可是不知为何又被他调动起来,只好听任他的抚摸,自己也主动去亲吻他的身体,并有意试探着往下亲去,吴刚却像怕安吉伤害他一样,拼命地阻挡着他,安吉只好偷笑了,躺回了枕头上,任由吴刚恣意发泄。她知道吴刚心里有鬼,也知道自己对他其实已经没有了爱,只有习惯使然,再就是建立在儿子身上的亲情了吧。 结束后,吴刚看起来非常满足的样子,安吉抚摸着自己被他滋润的也很光滑顺溜的身体,自己给自己另一番满足,她听见吴刚在边上叹气,但是顾不上去管他了。 安吉半夜陆续醒过几次,将吴刚抱得很紧,他柔滑的身体没有别的男人身上那种难闻的体味,而只有使她着迷的一缕幽香,有时安吉也想,也许他们两人是投错了胎?本来安吉应该是男人,吴刚是女人,结果却阴差阳错了?不过如果真是那样,安吉觉得自己会是个能养家有担当的好男人,而吴刚却是个没本事却会理家的贤惠女人,无奈现在他们的身份反了,所以过不好。 第556章 发现吴刚有了新欢 十月三号那天继续下雨,吴刚、安吉和儿子早上一觉睡到十点多才起来吃早饭,饭后去了广场玩了一阵,然后去附近一个内蒙古来的展销会,看上了一床羊毛被,吴刚却说是假的,让安吉别买了。安吉想想也是,毕竟吴刚在省城见多识广,知道的比自己多,便听了他的。接着去买电磁炉,看了两家品牌店的货,将“美的”和“格兰仕”两个牌子反复比较,最后买了“美的”,尽可能多地要了赠品,比起在县城买便宜了一百多元,带回到吴刚房子里便开始试用起来,首先做了儿子爱吃的炸薯条,可是操作不当,炸出来的薯条生的生熟的熟,根本不酥脆,但勉强能吃。就这样,一顿饭吃了几个小时,可是一家人兴致很高,吃过去转街。 回来后安吉想用吴刚的电话给辛桂打个电话,却发现了一条来自自己老家那边地域的短信,是一个小灵通发出来的,内容是一个手机号码和一个女人名。安吉便立马想\/到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吴刚嘴里说的别人给他介绍的那两个女人中的一个,但是那个小灵通号码她觉得万分熟悉又有点说不上来是谁。想不到这个多事的坏东西居然就给吴刚张罗上了,如果是省城的号码也就罢了,毕竟是吴刚的朋友,他们天天在一起,有机会认识省城的女人,又不知道吴刚老家那边的具体情况,介绍一个也就罢了,可是自己那边的,再怎么也应该偏向安吉和儿子才对。 安吉又想到了这可能就是吴刚那两个禽兽兄弟中的一个,只有那两个畜生不愿意让安吉母子过得好!看那个短信中提到的女人,安吉更多倾向于是那个”父母在监狱系统工作,女的离婚了带个上初中的女儿,从市里到省里,买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那个,介绍人无疑是吴德那个狗杂种,不然怎么会认识监狱系统的人?而且能这么快出手给吴刚介绍新欢的,除了那个对她和吴刚的婚姻充满恶意的吴德,还能有谁? 安吉忍不住问吴刚:“这个号码是谁的?” 吴刚一看却冒了火:“你有什么资格翻老子的手机?你以为你是谁?” 安吉气得眼冒金星:“好你个吴刚!离婚才一个月你就找了两个女人,你儿子不要财产不要的原因就在这里吗?何况你昨晚还在我身上撒野,今天提上裤子就说我刚跟你没关系?那我昨晚被狗日了?不行,我得搞清楚这个皮条客是谁?老娘绕不了他!” 吴刚鄙薄地冷笑:“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想找谁你也管不着!别人介绍也是应该的,你有什么资格干涉?” 安吉闻言气得浑身颤抖,将吴刚手机啪地扔给了他,谁知却反弹到了沙发上,吴刚不由分说就冲她闹顶一打了一拳,打得安吉眼冒金星,摇摆了一下,站住了一把撕住了吴刚的衣领。吴刚却反手扯住了安吉的头发,安吉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发过誓再不抓吴刚脖子的誓言,冲着他的脖子就是一爪子,吴刚一下抱住脸去护,可是迟了,他的脖子里已经被安吉抓出了几道道,而安吉都没觉得自己的指甲接触到了他的皮肤。 扭打几下后,彼此都松了手,吴刚骂道:“你给老子滚出去!” 安吉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三下两下就全装进了包里,催着儿子穿衣服:“走,儿子,我们走,离开这个出声的狗窝!” 吴刚却拦住了儿子不让走,并给他脱了鞋拉上了床,说:“这么迟了哪里去?睡隔壁,明天再走。“ 安吉哭了一阵,怎么也待不下去了,拍了门出去一路走一路哭泣着,走了一阵,依稀觉得身后有有人跟着,扭头一看,原来是吴刚追了上来。安吉加快脚步,吴刚却一把拦腰抱住了她,说:”这么迟了哪里去?别闹了,快回去。” 安吉拼命挣扎着,吴刚连抱带拖地将安吉弄回了房间,抱到了床上,脱了鞋和衣服,又给她盖上了被子。安吉继续趴在床上大哭着。 吴刚爬过来凑到耳边说:“你既然含喜欢我爱我,干嘛和我闹?离婚了我当然得另找,可你既不要我又要霸占我,那怎么行?这一个月我天天睡不着,你哪里知道?我最气的是你离婚就离婚,出了民政局还那么高兴,居然就唱起来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的,别人才给我介绍个对象,你却吃什么醋?我没家没孩子,迟早也得结婚,那你管我干嘛?” 安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哭,许多年没有流过的泪水好像都涌上来了,咕咚咕咚地往外冒。 吴刚继续说:“那好,我答应你,这半年我不找行了吧?等你找好了嫁了人,我再找总行吧?说真的,我一直在矛盾,找个带孩子的,我拉扯人家孩子,自己孩子却要让别人拉扯,我心里就不平衡;找个大姑娘吧,还得生一个,对我儿子不公平,所以别人介绍我几个,我都拒绝了。也好,半年后再说吧。” 安吉依旧不说话,继续哭个不停。吴刚只好先让儿子上了床,钻进被窝,他再钻进被窝里安慰安吉,当然他安慰的方式还是脱光了她的衣服,自己也脱光了,贴过来,抚摸安吉的身体,将他的身体跟安吉无缝对接。安吉一边流泪一边迎合着他,不再讨厌他的讨好方式。 渐渐地,安吉有点沉迷起来,将自己脑袋探进了被子,去亲吻吴刚的身体,一点点往下,吴刚却又警觉起来,夹紧了自己的双腿,阻挡着安吉的行动,安吉倒在了他的脚下,一边抚摸着吴刚双腿光滑的皮肤一边哭着,脑子里满是绝望,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好像两个人已经到了绝境一样。 后来安吉躺回到枕头上,看到吴刚脸上脖子上被自己抓烂的伤口,她再一次忍不住哭泣,一边抚摸一边舔着,用自己唾液里天然的杀菌剂给他消毒,从来没有这样投入地对过他。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克制自己的感情了,毕竟这个男人已经伤透了她,他们也已经离婚了,可是她的身体却很诚实,好像根本离不开他。安吉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是爱他还是不爱他了? 其实她也知道,吴刚对她身体的依恋,绝不亚于她自己,可是他粗暴野蛮的行为,哪里是对自己有爱的样子?唉,算了,就这样吧,这次回去以后,彼此就 一别两宽,各奔前程吧! 第557章 朋友的劝慰和斥责 四号早上,一家三口都睡到很迟,安吉出去买早点,可是周围都没有早点摊子了,只好带着儿子出去吃,吴刚脖子上的伤疤很明显,不能出去,安吉回来的时候买了消炎药和创口贴,可是吴刚不让安吉给他贴,也不吃药。安吉只好满心羞耻地不敢看他。 安吉心想给朋友殷红打个电话问一下她哪天回去。因为前一天骗她自己是昨天才来的,不住在吴刚这里,可是这天她一打电话就露了馅,吴刚接了电话,第一句话就说了安吉母子在他这里、殷红老公便说了,他们俩过来请他们一家去外面吃饭。 等待的过程中,吴刚为自己脸上的伤非常生气,难堪,安吉也十分后悔,固执地用创可贴给他贴了几处,可是殷红和她老公(其实早就是前夫了,他们已经离婚一年多了,不过为了孩子也还保持着来往,在人前也是瞒得水泄不通。)一进门就看出来了,殷红老公偷着笑了一下,殷红则沉着脸将安吉拉到一边,斥责道:“你怎么回事?既然过来了,两个人就好好相处,你把他抓成这样,别人怎么看你?丢人不?” 安吉却强笑着辩解:“我今天早上刚过来就见他这样了,估计是追姑娘被抓的!” 殷红却没笑:“算了吧,你昨天一打电话,我就知道你在他这里!这绝对是你干的。” 殷红老公和吴刚说笑了几句,吴刚脸红红的,也不再辩白。安吉在殷红追问下只好说了原委:“他跟我刚离婚一个月,就有人给他介绍女人,还是我们那边的!怪不得催着我要离婚证,要迁户口!还不要儿子,有他这样的吗?我一说他还打我,当着我的脑袋就是一顿拳脚!我能怎么办?又还不了手,只能抓他的脸了。” 殷红转头又说了吴刚一顿,将他单独叫过去让他解释他将苟慧珍领到房子住那件事的来龙去脉,过来给安吉说了起因,要安吉不要再计较太多。安吉说那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已经离婚了,再不追究了。 殷红又对吴刚一顿输出后,让他看清形势,就算是离了婚,也不能亏待了儿子!然后说安吉是患上了抑郁症,逼着吴刚带她去看,并说这个病就是长期心情不好、压力太大导致的,现在的人得这种病的人很多,并不丢人,自己也是,吃了一段时间药好多了,并将自己病例证明给安吉看,安吉于是如有所思,也想到自己这几年来,情绪这么低落,脾气暴躁的原因,确实像是得了抑郁症,可是吴刚并不以为意,跟殷红老公顾左右言他。 殷红生气了,厉声训斥了吴刚一顿,说这种病是客观存在的,如果不看会越来越严重。吴刚便也同意了一起带安吉去看,于是几个人便到了省城第二医院,但是挂号时却被告知最近放假医生不上班,吴刚又给他在这里某科室进修的老同学俞斌,也被告知全市各大医院专科医生最近都休假,上班到了十月八日,只好回来。 路过时遇上一家餐厅发传单,称开业打六八折,便一起去吃了火锅,两个男人抢着付款,可是殷红老公小牛的钱包还没拿出来,吴刚就已经将两张大红票子给了吧台,找回了一大张,又找回来一些零钱。吃过饭,他们一边散步一边往吴刚住处走。 一路上,殷红叮嘱安吉说,再不要给吴刚吵架,越吵越不好,必要的时候要承认自己的错误,要给他道歉,然后又讲了很多体己话。渐渐地,安吉的心情好了很多。 回到房里,他们又说了很多,聊到天黑,殷红他们告辞走了,安吉也想出去转转,便跟着出门,走了不远,他们俩停下来在一家餐厅给没怎么吃饭的孩子要了一碗面让他吃,可是孩子贪玩还是怎么的,不想吃,并开始哭闹起来,殷红就有些歇斯底里地打骂孩子,安吉看不下去,让他们带回去,叫孩子早点睡,自己回来。 由于怕安吉迷路,殷红给了安吉几块零钱打电话,让她找不到回去的路就给吴刚打电话,让他来接。‘ 安吉按照殷红指给她的路一直走,可是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了,周围都是迷离的灯光,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向东还是西,只好一路问人,还是走错了一回。安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到省城脑袋里就乱哄哄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尤其是到了晚上,灯光一上来,她就根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走着走着,好歹想起来自己跟殷红他们走出来时的一些路标,终于走回了吴刚所在的那条巷子,这条巷子了几天前死了人,还在发丧,在篷布搭起的灵盆周围放着很多花圈,还有活动的人影和播放的哀乐。安吉心里有点害怕,忽一下觉得自己身后有人,不由得回头看,经过一辆车边时,忽然有个影子动了一下,安吉吓得腿都软了,细看却是车内一个人在微弱的灯光下取东西。安吉稍微有点安心了一些,经过灵棚时,努力不去多想多看,飞快地上楼,进了房门,安吉差不多瘫倒在地,告诉吴刚自己回来的经过,以及自己去看巫医时被诊断为“魂丢了”的说法。吴刚半天不吭气,最后只说了一声:“天黑了,干嘛出去?” 睡到床上,安吉很快地睡意朦胧,可是吴刚在后面不断摸索,安吉疲惫极了,就推开了他的手,吴刚便一夜不安分,一阵看电视一阵喝水的,折腾得安吉也半睡半醒的。 次日起床又到了十点,吃了稀饭饼子,稀饭是安吉一早起来熬的,饼子是昨天下午回来时顺路买的。天气很冷,吴刚一直睡在床上,缩在被子里不出,安吉取笑他在坐月子。两人虽然偶然还有争吵,但比前两天和谐多了,儿子豆豆则在赶写作业。 吴刚感叹自己这两天吃胖了,安吉说:“原来你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其实安吉何尝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但是生活将她虐待了千百遍,她怎么能够得到哪怕一点点满足? 儿子写完了作业,一再要求去游泳馆游泳,可是吴刚脸上的伤疤这两天到了最严重的结疤期,看上去更加明显,对儿子的出行要求无法答应,吴刚气急败坏地对着镜子一点点抠掉已经掉落的疤痕,一边恼怒地看安吉。安吉虽然气恼他动辄动手打自己的野蛮暴力,但也十分懊悔自己的冲动。 几天了,吴刚一直关着手机,说是怕朋友们叫他去外面玩,或者叫去吃饭,他还是想好好陪安吉母子俩安心过两天,再说他的脸成了这样,自己也羞于见人。后来安吉才知道,吴刚不开机的真实原因并不是怕朋友们约见,而是因为他约好了和那两个女人国庆节假期见面,自己却出其不意地带孩子去了,他怕那几个女人打电话被安吉听见了,搅乱了自己的相亲计划。 第558章 又到离别时 又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可是儿子的愿望没有实现,不想回去,安吉心里也灼灼的,不想走,但是次日要值班,只好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吴刚极力拉高衣领遮掩自己脸上伤疤的动作,让安吉非常难为情,求他干脆放下衣领,并再次发誓再不抓他,就算他打她也不抓。 坐在出租车上,安吉心情很败坏,不停地抽泣着,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她已经看不到两个人的光明未来。吴刚虽然发誓半年内不找对象,可是他们之间已经成了这样的现状,这种话对他有什么约束?要是安吉不能调到省城,他们之间的很多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复婚也是不可能的了,再说十多年婚姻生活中的芥蒂已经让他们无法心平气和地相处,不能心平气和地商量解决任何一件事。吴刚后面的那些人又在积极为他张罗,难保他到时候不会心猿意马,这样对安吉、对儿子,都极不公平。安吉只有自己努力了。她已经想好了,要给省局那位局长写一封信,把自己的遭遇和要求都说一下,争取他的帮助。如果有幸得到他的提携,安吉将不胜荣幸,安吉觉得,能够挽救自己家庭的办法只有自己调到省城这一条路了。 坐到了回县城的大巴车上,安吉看着吴刚极力掩盖脸上伤口的动作,心里非常难受,就让儿子跟吴刚早早说了再见。吴刚走了,安吉头靠在窗边看,再一次地泪如泉涌。想到车上可能会有不少可能认识的人,她只好赶紧擦干眼泪正襟危坐。 正在那里发呆呢,却不经意看到大姐安欣和外甥女婷婷也上了车,一阵惊喜的招呼后,她们落座,还将儿子豆豆也叫到前面跟她们一起坐了。安吉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难以自拔。心中拟好了给省局副局长的信的的内容,想着回家就写吧,她得抓紧每分每秒的时间看,为了儿子,为自己、为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下了车才发现,县城的天气已经变得非常之冷了,幸亏家里已经通了暖气,还能够舒舒服服地呆上两天。 放下行李,安吉急忙给吴刚打电话报平安,可是他的电话却占线了,只好失望的放下电话,给自己烧水喝。过了一阵,吴刚打了进来,原来都在给对方打,看来他们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安吉说了家里通了暖气的话,吴刚说他早知道了,又和儿子通了一阵话,才挂了机。 晚饭没有做,儿子自己就着牛奶吃了月饼,草草打发了,就开始收拾家里积攒的灰尘,儿子情绪低落,显然是因为跟爸爸的分离,安吉的心情也变得有点低落起来,不过她毕竟是大人,还算能控制和调剂自己的情绪,也懂得如何改变儿子的情绪,就打开了电视,调到了电影频道,给他看正在播放的一部搞笑电影。果然不一会儿后,儿子 随着电视情节的起伏跌宕而哈哈大笑起来。 六号那天,本来是轮到安吉和卓玛值班的,可是安吉记得上次她问过别人说有事电话联系就行了,可以在家呆着,不必要一定到单位去。可是十点钟的时候,卓玛来电话催了,安吉急忙收拾东西,叫儿子跟她去单位赶写作业,可是他怕冷不想出门。安吉只好自己抱了需要维修的电脑,拎上需要改作的羽绒服出了门。 她先去找那个亲戚家开的电脑铺去修了电脑,以进价换了个风扇就好了,这是一台安吉在孩子很小时买的装配的电脑,已经用了好多年了,主要作用就是用来将自己以前写的那些文章打成电子版。当然她也用它玩了不少游戏,后来孩子也偷着玩过几次,安吉发现后,加了密码,可谁知,过不了多久,等她自己要用电脑时才发现,电脑开机密码就被改了,原来是儿子偷着改的,安吉无法打开,只好求他打开。儿子便说:“除非你以后不设密码!不然我就不给你打开!”并答应安吉每周只玩那么一两次,每次不超过两个小时,也就是熟悉一下电脑这种新玩意,增加自己的知识点而已。安吉便答应了。可是这台电脑毕竟老了旧了,动不动出各种毛病,安吉只好一次次拿出来去修,不断更换各种设备,安吉也想有机会新买一台。 修好了电脑,安吉又去取了定做的羊毛绒大衣,打了出租拉到市场门口,请司机搬到了楼上,给了五元钱,那个小伙子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安吉不知道是因为给的钱少了,还是使唤了他。 和卓玛闲聊着待到下班时间,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上来,一同去殷红家,可是儿子墨迹了半天,雨都下大了他才来,还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安吉猜测他是怕冷,所以不愿意来,也许是肚子饿了,中午没法吃饭就只好来了吧。 安吉带着儿子往殷红家去,顺路看到一家店门口挂着待处理的童装,质地很好,价格也便宜,便给儿子买了一件,钱不够,便跟儿子借自己之前给他的二十元,可是儿子死活不借,说她言而无信,好几次借了他的压岁钱说是要还,却好几次没有还。安吉无法只好讪笑着说:“看你个小气鬼!” 幸亏店老板主动说自己认识安吉是管理部门的人,可以先欠着。安吉才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到了殷红家才知道,她病的很重,安吉只好将自己买的药给她吃了,自己热了她冰箱里的剩菜吃了,儿子则泡了方便面吃了,然后带着殷红才四岁的孩子玩。 安吉想睡觉,可是在两个小家伙的捣蛋下根本睡不着,只好讲故事给他们听。 两点五十分,安吉急忙去上班,打发儿子回家写作业。 下午五点钟,安吉就下了班,给卓玛打电话问要不要再之流一阵?卓玛说转了电话就行,再不用管了,安吉便和儿子在外面吃了砂锅面回家,儿子急忙写作业,安吉才发现自己走之前拉掉的电闸早就被他捣鼓上了。安吉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看着乖巧懂事的小家伙,可是够聪明的,现在什么也瞒不住他,也难不倒他了。 儿子在书房里写作业,安吉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意将声音调的小小的,可是习惯了午睡的她,今天没睡成,一阵一阵的打瞌睡,又不好这么早去睡,只好勉强支撑着自己眼皮。 八点钟的时候,儿子大喊一声终于写完了!凑过来要一起看电视,安吉早头昏脑胀地,张罗着睡觉,儿子倒也不固执己见,乖乖上床。他们一起读了一阵那个北京的田记者之前给吴刚寄来的英文版课外读物《牛津故事乐园》,安吉读英文,儿子翻译成汉语,母子俩合作的倒也愉快,尤其是儿子能够对照文字能流畅地翻译下来,让安吉非常欣慰。 读了一阵,安吉实在太困了,就放下书关灯睡觉,儿子豆豆扳着安吉的肩膀,说:“转过来,转过来!”可是安吉假装睡实了,豆豆只好叹口气放弃了,自己转身靠着安吉,也很快地睡着了,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的。豆豆相比有些人家的孩子,真是乖巧的不一般。 第559章 吸烟风波 周一上班,办公室男同事们大约小别的缘故,格外亲热,互相让烟抽,不大一会儿偌大的办公室就成了烟窟窿,熏得从小患支气管炎、怕闻烟味的安吉又咳又呛的,都睁不开眼睛,其他女同事也是极力忍受着。不一会儿,他们手上的抽完了,又互相递烟抽起来,安吉实在忍无可忍便随口说了一句,请他们照顾女同事们的健康,少抽点或者去外面走廊里抽。可是这些多半是行伍出身的男同志哪有公德心?不但不听还将互相递烟的动作做得更明显,有女同事带开玩笑的站起来空中拦截,他们就互相扔来扔去的,接到了就立马点着,大口吞噬着,将烟圈大大吐出,高高飘扬在空中,散播的更为广泛。 安吉瞅准一个机会,看那个比较有名的高富帅男同事谭帅将烟扔给干瘪枯瘦而且透着一股铁路小混混出身的人特有的猴子般的精明圆滑的“铁猴子”时他没接住,烟掉到地上的当儿,安吉一脚就给踩扁了。“铁猴子”立马翻了脸,骂骂咧咧说安吉:“怪不得人家都说你有病,看来你真是脑子长了泡!” 安吉反唇相讥:“你脑子不出泡,肺子也快开洞了!” “铁猴子”说:“老子的肺子开洞又不要你补!再说老子们自己花的钱买的烟,凭什么你不让抽?” 安吉说:“烟是你们自己花钱买的没错,你怎么抽也也是你的事,可是你别熏着我呀!再说这是办公室,你抽烟也是侵害他人健康的不道德行为!” “铁猴子”憋着嘴说:“把球你以为你是谁?办公室是大家的,我想干嘛就干嘛!” 安吉针锋相对:“对,办公室是大家的,你肚子里的屎也是你自己的,你咋不当着大家的面拉呢?” “铁猴子”趾高气扬的i点着了烟,一边抽一边还要吱吱,安吉一声断喝:“夹住了抽你的!把人熏上还要逼逼叨叨骂上!你要脸不要?”低下头写材料,可是她的手气得发抖,半天画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而其他人看他们战火升级,早就溜出去了,安吉也扔下了纸笔走出了办公室,外面转了一阵,办公室又像炕洞一般了,一个前来办事的人坐在那里,和周围几个男同事都在抽烟,显然大家抽的都是他给办公室的同事点的“敲门砖”。安吉气得不行,却不好说人家,只有心里暗暗诅咒:”抽抽抽!抽死一个才好!” ——话说她这诅咒,还真在几个月后应验了。说来也是奇怪,从那次安吉在办公室和那个铁猴子吵过一架后,男同事们在办公室抽烟的几率相对下降了不少,即便有,也是看到安吉在的话,他们就走出去了,也许不屑于跟她吵架,也许是考虑到单位同事之间的起码尊重,反正他们那样明目张胆地组团抽烟的时间很少了,其中有个老一点的男同事还戒了烟。 这位男同事是早年行伍出身的老革命,没有多少文化,又年过五十,他的工作职责就是市场收费,平时除了周一周三周五早上的集体学习和开会外,就是中午时分的收费,平时不怎么在办公室待,他白天爱满市场找人下象棋,晚上就去打麻将,多数时间在这两个地方和兴趣上投入比较多,也不怎么参与办公室的纷争和喧闹,倒是让安吉他们觉得他还算得上一个好人。而且这个好人有一儿一女已经成才,女儿在北京上研究生,儿子也考了一个很好的大学,尤其是老婆还格外年轻貌美,除了照顾他的生活,就是跳广场舞。 安吉单位那位百事通的女同事当着大家的面跟他开玩笑:“老宋哥,你说说你是怎么娶到那么漂亮的媳妇的?是不是你们那个年代,漂亮姑娘都专门找你们当兵的?” 男同事老宋哈哈笑着:“也不怎么样吧,我看着也就一般。” 安吉和女同事笑着打趣:“哎哟喂,你看还谦虚上了!信不信你要是看不住,现在嫂子还有小年轻跟你抢?” 老宋笑得更大声,显然他这把年纪,自己老婆还被人夸长得漂亮,他内心是得意的。 关于这位好脾气好运气的老同志,安吉她们还搞过一个恶作剧,就是有次乘他在办公室打瞌睡的时候,仰面朝天坐在椅子上,长大了嘴巴打着呼噜睡着了,安吉和那位女同事正在写办案材料,看他睡意正酣,就决心逗他一下,便悄悄地在指头上涂了些印色,给他眉心处点了一下,然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写材料。过了一会,那位老宋头睡醒了,就打着哈哈站起来走到外面去清醒一下。安吉她们看他出去,想到他到市场是出糗的样子,就捂着嘴偷笑起来。 过了一阵,那位男同事走进来,有点恍惚地问安吉她们:“我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脸上有啥?怎么到市场上大家都看着我笑?” 安吉她们憋着笑,摇头说:“没有啊,是不是你今天格外帅的缘故,有人送秋波了?” 老宋说:“不会吧,我这老头子怎么能帅呢,还有谁给送秋波?我怎么觉得不对劲,不行,我要找个镜子看看,是不是我今天脸没洗干净?” 安吉她们早就把卫生间唯一的那块镜子藏起来了,看着他走出去又走进来,转了几圈没找到一个镜子,又在向外的窗户玻璃上看了一下,好像看出点什么来,伸手在自己额头上擦了一下,手上擦出了一些红色,立马就觉得不对,质疑起来:“是不是我睡着的时候,你们故意给我摸了口红?” 安吉她们笑得憋不住了,那位女同事说:“哎呀,你可别来我们了,明明是你到外面去,哪位女店主给你亲了一下,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快去让人家给你清理一下,不然回去让嫂子赶出来不给吃饭!” 老宋头神情恍惚地顶着个红色的脑门出去了,边走边说:“我得去找个服装店的镜子好好看一下,可别让你们几个死丫头真的给我搞什么鬼,老婆子将我赶出来了,我还说不清!” 安吉她们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工作的紧张忙碌和压抑感一扫而空。 可就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同事,却在决心戒烟以后的两个月后,因为连续的咳嗽导致的寝食难安和各种不适中,去省城医院检查,却被查出了晚期肺癌,于是请了假去了北京复查,最后做了手术和化疗,在短短的五个月后撒手人寰!当安吉她们知道此事时,已经是那位同志请假看病、动手术、做化疗、病逝报丧等一系列人生大事都火速完成后了,她们想起自己对那位老好人的捉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也感叹人生无常,真的是“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第560章 关于赡养老人那些事 次日,安吉原单位的那位所长儿子结婚,请了所里全部人,大家都搭了礼去吃席了,安吉想到自己刚到社会时,被他穿小鞋各种刁难导致的种种不良回忆,想想反正以后自己也用不着他了,干脆就没有去。下午上班,那些男同事估计都去喝酒了,一个也没有来上班,只有那位跟安吉一起在最初的那个煤矿基层所呆过一年多的同事金芬,吃了席就来了,由于她们俩现在是一个组的,又正在一起承办着一个案件,她又借口自己身体不好,半年前做了手术,正在康复阶段,说看电脑多了对眼睛视力不好,就什么也不干,只是满办公室转来转去的。 安吉看指望不了她,自己又怕写出来的材料有什么纰漏,就写好了读给她听,让她把关。倒也和谐。 这样一个下午就忙忙碌碌地过来了,案件材料也做得七七八八,就差等所长来了定下处罚数额,就拿去局机关法制科去审批。 周三早上开完会,安吉正要拿着案件材料去找所长签字,牙所长却过来了,先发制人:“那个案子你们怎么办了?怎么还不拿去审批?局机关都催了好几次了,说情的人太多,领导们都顶不住了!材料出来了没?你到底想不想办?” 安吉急忙说:“材料已经写好了,审批报告也写好了,就是处罚多少没有确定,就等你来了,要你确定呢!” 牙所长却气冲斗牛地:“你办过案子没有?会不会办案?总先得把材料准备好,局里批了才算!你们这多少天了在干啥?\" 安吉看他还醉酒未醒的样子,知道他会找茬骂人,只好闭紧嘴,低头干活,把电脑上早就写好的各种材料打印出来拿过去。处罚金额先告知三万吧,这已经是安吉这办案人员综合考量能做到的最合适罚额了,就看处罚当事人在各级领导那里做的后续工作如何了。 牙所长没有看材料,却先给局机关主管案件办理的副局长打起了电话,打完了说:”再等一下,李局长来了再去批。“ 安吉只好等着他先看一遍材料,牙所长却一边在电脑上翻纸牌一边质问安吉:”你们星期一干嘛不去批?\" 安吉说:“我在取证据材料,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忙不过来。” 牙所长又追问:“那30号干嘛?” 安吉心里气得鼓鼓的,却只能耐心地说:“二十九号查的,那两天都在取证呀!星期一写了调查终结报告和处罚决定书,星期二你不在,所以没有批。” 牙所长想想也是,便黑着脸翻看了一阵安吉交来的材料,对某一处的几个数据指出了问题,让安吉去改。 安吉于是回到办公室修改,改好后打印出来,鉴于自己也不确定性格古怪狂傲的又会找茬骂人,就让那位女同事金芬拿着资料去让牙所长签字。可是那位习惯奸皮溜滑的同事金芬却说:“我才不去呢!你是组长,你都怕挨骂不去批,却把我支到前面去挨骂!” 安吉说:“怎么是把你支到前面去挨骂呢?不就是签个字吗?再说都是办案人员,你别的干不了,去签个字总行吧?” 金芳却振振有词地说:“我就是眼睛不行才到这里的,不然谁愿意到所里来,跟你共事?” 安吉一听她这么赤裸裸地耍大牌,心里也有气了,便说:“看来你要是眼睛好点,就坐到局长的位置上了?所里这么多人,又不都是眼睛不好的,照你这么说,都是没本事才来的呗?” 金芳却牙尖口利地杠上了:“怪不得人家都说你这人牙得很,我才知道!” 安吉气坏了,怼道:“是吗?那你跟着混日子还专门挑着人来的?你就听到别人说我牙,没听到别人咋说你的?看来总有人吃饱了没事干,混日子也就罢了,还专门跟你捣闲话?你觉得自己牛逼,是因为你是局里来的,那其他人都是所里脚踏实地干了多少年,还都不如你们局机关来的大爷了?再说了,一个单位多少年了,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啊?” 金芳说不过安吉,气呼呼甩袖而去,安吉静下心来继续写材料,一下午就等着批案件了,可是等到下班,局长来了又走了, 只是跟牙所长聊了半天,关于案件的事一个字也没有提,等安吉发现他已经出了门,赶快追过去问牙所长,牙所长却说等到明天再说吧。 可是到了十号还是没有下文,牙所长也不说一直不批的原因,却对别的同事说告知三万元,一分钱都收不到的话,安吉也是服了这个小人当面不说却背后阴损的做法。 有个乡镇上来的老奶奶来办证,在办公室里哭哭啼啼地诉苦,说她命苦,求领导们网开一面给她批准了执照,好让她尽快拿着执照去办烟草许可证,然后进点烟买几个钱,好过生活。安吉听着老奶奶的哭诉,大概了解到她家里儿子不孝顺,儿媳患癌、老头子瘫痪的窘境,全靠她开个小店挣个油盐酱醋茶的钱,想到她一个农村老太太来一趟县城的不易,心里也很难过,可是乡下的店铺不由她管,她也不好插嘴,只好给老奶奶倒了杯水,让她先不要着急,等领导来了再说。 老奶奶走了以后,大家议论纷纷的,都在骂她的子女不孝,尤其是儿子不孝,儿媳得病,老头子瘫痪,尤其是有个男同事前不久还因为自己母亲交不起暖气费的事还闹到单位来,他也在那里骂人家儿媳患癌是活该,就应该死掉的话。安吉不禁笑了:“那也不能怪到儿媳身上,也许是儿子不孝顺呢,也有可能老人不好相处的缘故,谁知道底细到底如何呢?” 几个同事还在骂,骂人家儿子儿媳的种种不是,有同样经历的女同事丁梅居然也在那里说人家儿媳不是人,得癌症是活该的话,安吉嘴上不说,心里冷笑了:“说别人如何如何的,自己做的咋样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丁梅还在愤愤不平地说:“那个媳妇我见过,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啊,怎么就能干出那种事呢?” 安吉很中庸地说:“家庭矛盾也许不是别人看上去那么简单,婆媳合不来,也许是儿媳的错,也许是老人难相处呢、再说她的儿子也很暴躁,说不定是儿子不养呢。” 丁梅说:“那也不能不管老人... ...” 安吉说:“看事情要一分为二。就我们单位那个某某,还那样骂人家儿子媳妇,他自己的母亲都不养,为何不咒他媳妇得癌症?你不也一样吗,老婆婆一个人在外面住,总有她的原因,别人又是怎样看你的?你自己可是知道内情的。所以要分别情况,区别对待。” 丁梅便无言了。 第561章 同事们工作背后的生活现状 安吉单位的同事们工作中接触的底层人多,见到的人间百态就各种各样的,大家免不了私下议论纷纷的,各有各的说法,安吉听着他们说着别人的事,也想着自己的事,心里不由得各种感慨,所谓从细微处见真性情,单位也是个小社会,也会看到社会百相。 但是人的共性是只见别人瓦上霜,不见自家门前雪。大家在说别人家长里短时,根本就忘了自己家做的如何如何。比如那位说人家儿媳妇患癌是活该的男同事,他的老婆把自己母亲赶出家门一个人住,好不容易收拾了自己的老住房去住,却是暖气费没钱交,就找到了儿子单位上,幸亏被别人劝回去了,没有来找领导,可是男同事居然还有脸骂人家儿媳妇不孝顺是该死。 还有丁梅,也是因为肥仔一直在外打工挣钱的养不了家,孩子小时候多亏了她婆婆照顾,她自己也是上班跟大家一起混日子,回家都是婆婆做好了饭,她吃过午饭就搂着孩子睡午觉,老婆婆一个人洗完了锅碗瓢盆就提着拖把去河里洗,洗完回来丁梅就该上班了,孩子又丢给了婆婆,下午下班,婆婆也早做好了饭,丁梅吃完也是领着孩子就出门逛街,想干嘛干嘛,自由自在的非常潇洒舒服,远比安吉这没人管孩子,没人干家务帮衬自己的苦命人好到那里去了。但她后来上了楼不久,却就传出她将自己的老婆婆赶出去的闲话,还闹得轰轰烈烈,整个大院里沸沸扬扬的。 其实关于他们家的事,起初安吉是在清楚不过了,因为毕竟丁梅的大姑姐,也就是肥仔的大嫂,单单单就是吴刚的大姐,也就是说,安吉婆婆和丁梅婆婆是两亲家。早些年,安吉跟吴刚谈恋爱那阵,安吉跟着吴刚没少去吴刚大姐吴梅家,也见过几次她婆婆,后来安吉跟吴刚结了婚,又是安吉婆婆带着请了产假的安吉没少去吴梅家串门,不光见过吴梅婆婆也就是后来的丁梅婆婆,也听婆婆私下里说过她亲家的好歹。丁梅跟肥仔结婚后,她婆婆就一直跟着丁梅和肥仔一起住,帮着丁梅带孩子,干家务,两家孩子相差五个月,安吉那时候也常领着自己孩子去跟丁梅孩子一起玩,两家关系也挺好,关于丁梅婆婆安吉就更熟悉了。 其实丁梅婆婆的年纪并不大,当时也就六十来岁的样子,无奈从年轻时就跟比自己大十多岁的老头子感情不对付,无奈农村条件有限,即便闹矛盾也是在孩子们的眼皮底下,逃不过一个屋去,后来跟着大儿子进城,她大儿子在乡下的银行工作,调来调去的,顾不上照顾孩子和家,老母亲就进城帮着大儿媳带孙子,独留多病的老头子在老家跟二儿子过,帮衬着老二一家干点农活。再后来两个孙子大了,大儿子家用不着她了,一个人的工资养不了那么多闲人,赵老婆子就只能回家跟二儿子过,但又跟二儿媳不对付,婆媳俩也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好不容易等到小儿子结了婚,便顺理成章跟小儿子住到了一起。后来老头子病得不行了,丁梅婆婆也不怎么管。老头子死后,小儿媳丁梅生了孩子,她便专心给小两口带孩子,在城里过着远比农村老家轻松自在的生活。 据安吉婆婆说,她一直看不上比自己大好多岁的老实巴交的老头子,反而跟村里的别的男人有点这个那个的,不过以前安吉不太懂农村人说人私事的隐晦话,安吉对于婆婆说的“赵家姨娘年轻时可是热闹人”的话,只以为丁梅婆婆性格开朗的意思,结果后来她经受的陈规陋习多了,才慢慢明白农村人说人“热闹”其实就是放荡的意思。不过安吉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自己从小也不屑于关注那些底层人的生活琐事,听过了也就听过了,并不放心上去,到了后来人到中年也就渐渐变得庸俗了点,明白了一些人情世故也才懂得自己婆婆说的话里的意思,才知道原来自己婆婆说她亲家热闹实际是那个意思。 话说丁梅,虽然父亲是乡镇干部,后来更是做了县上领导,但她自幼丧母,在脾气暴躁的后妈手里受了不少委屈,高中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分配到偏远的乡镇上,却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嘻嘻哈哈爱搞笑好脾气的肥仔,经过分分合合的几次,终于在安吉跟吴刚结婚后的次年腊月也在县城里租房结了婚,也算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日子过得也算是甜甜蜜蜜的。肥仔刚开始就在吴良开的那家饭店当厨师,后来因为挣不上钱,就不干了,在赵老大的帮助下到某家银行当保安,管吃管住的,也算有点出路,便又纠缠着已经跟他提了分手的丁梅,逼着丁梅顶着来自各方的压力答应了跟他结婚。 凭肥仔和丁梅的条件自然买不起房子只能租住,刚开始住的还是他们以前认识的一位金老板开发的一套房子,住了几个月后,不知怎么的就搬到了那个全县进城的低收入人群聚居的破烂大院里,租的还是两间常年不见太阳的过道间,还好丁梅刚开始就在基层上班,那个房子也就是逢年过节回家来住一下,平时只有婆婆住着,也算是个临时住址。直到后来丁梅生了孩子,坐了月子,才彻底住到了那里,一住就是四五年。 可是肥仔自打婚后就不在银行干了,也许是嫌工资太低,也许是嫌年纪轻轻当“看门狗”的名声不好听,早早就不干了,自己又没本事开餐馆,一直这里混一下那里混一下的也挣不到钱,便在丁梅调进县城工作后上了新疆,跟人合伙开了个餐馆,可并没有赚到钱,就连丁梅搬上新楼房,孩子也上了幼儿园,肥仔也没有拿回一分钱来,人更是没有来。家里就剩下丁梅跟婆婆、孩子三个人安度日月,靠一个人五六百元的工资养着家,养着孩子和婆婆,还供着每月几百元的房贷。 但显然这不是长久之计,丁梅就请了假,坐火车跑新疆去看当老板的肥仔到底咋回事。结果呆了半个多月就发现了端倪:肥仔开的餐馆虽然不大,好在位置还可以,生意还不错,可当兵的出身的肥仔,为人豪爽不羁,又喜欢喝酒交友,来人只要跟他挂上个战友的名,就能在他那里混上一顿美酒大肉的。这样一来,合伙人不高兴,也想办法从店里捞稻草,一来二去,店里便是出的多进的少,眼看着挺红火的生意居然赚不了钱,也就是出力赚吆喝。精明的丁梅觉得不对,就跟肥仔闹起来,一定要他将餐馆盘出去或者交给合伙人去干,让他跟着自己回去,可是一个餐馆哪能说盘出去就盘出去的?眼看着丁梅请假也到了时间,只能先回来,让肥仔尽快将店盘出去回家来再做合计。 第562章 谁说家丑不可外扬 早在租住破烂大院儿的那时候,丁梅婆婆便在照顾孙女的闲暇,到租住房的周边去转悠,就认识了几个同样闲转的退休老头,平时闲聊散心也就罢了,后来更是跟一个铁路上的老头有了感情,私下里来往着,渐渐地引起周围人的议论。老太太只以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不当着她的面说就是看不见,只要有空就去找那个老头,那个老头也是乘着丁梅上班、孙女睡着的当儿,也跑到丁梅和婆婆一家三口租住的房子里来,也不说干点啥,就是这样的一来一去,也足够让别人乱猜乱说的。不知不觉的,这事就传到了丁梅耳朵里,起初也跟婆婆提点过一两次。可是俗话说得好,感情这玩意儿就跟咳嗽一样掩饰不住,尤其是老年人的爱情就跟老房子着火一样无法自救。 丁梅婆婆年轻时就跟自己老公感情不好,后来她跟着大儿子进城带孙子,享受惯了城里生活的自在,便不愿意回到农村去了,老头子死后,她更没有了理由回到农村生活,便决心在城里扎下根。安吉婆婆也曾说过,她这亲家年轻时就是热闹人。这老也老了,又成了孤家寡人,跟几个老头的来来往往中,一颗心就有点心猿意马了。乃至小儿子远在新疆,儿媳妇虽然脾气好,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感情交流的事也只能浮在面上,加上儿媳妇一走就是一月,年幼的孙女又不能跟自己交流个啥,借接送孙子上幼儿园的空闲,便跟那个老头来往的密切了些,就在搬到新房、丁梅又上了新疆看望儿子的空隙,距离原来住处已经很远,老婆子自己不能去看那老头,老头自己便找了来,结果这事居然就被丁梅知道了,性格刚直、见不得老人不稳重的丁梅眼睛里容不下沙子,自然火冒三丈,就借口自己工资少,也养了老婆婆好几年,她大儿子有工资,小儿子肥仔又不挣钱,老婆婆却还不检点的理由,将婆婆赶了出去。 话说这老婆子也是一个厉害人,本想着自己跟着没工作但是有本事找了个好媳妇的小儿子过了这些年,尽心尽力地找照顾着儿媳和孙女的生活,献了青春献力气,自然应该能跟着他们安度晚年,现在看孙女上了幼儿园,儿媳妇自己能接送了,觉得自己没用了,就要将自己赶出去,自然不答应,于是跟儿媳妇闹上了。可是丁梅是个看着个头矮小不怎么起眼,其实很有性格,也就是内在很厉害的主,可不管老婆婆又哭又闹的寻死觅活,二话不说,卷起她的铺盖卷从楼上扔了下来,又扯着她的胳膊往外拉她,生生把身强力壮的老婆婆撵出了家门。 可怜一生好强的老太婆跟着小儿子儿媳养老的梦想破灭,眼看着自己儿子又不在跟前,靠自己一把子蛮力也进不了儿媳的门,就只能哭哭啼啼去找大儿子,可是此时银行工作的大儿子赵国荣因为几年前给人放出去贷款收不回来,或者收回来的挪作他用,工作失职差点被开除,领导看在他曾经尽心尽力干了二十多年的份上,给他保留了公职,只留了基本生活费,大套房子也已经卖掉顶他欠的账,两个儿子要上大学,一家老小也住到了单位的几间平房,老婆都在打工养家了,生活上便捉襟见肘,更无处容纳这个年老且无用的老母亲。二儿子和媳妇又在农村种地,儿媳妇和老婆婆不对付,老婆子更不能腆着脸回老家找他们养老。但当儿子的也不能不管,只好给她就近找了一间破房子,凑合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破炉子,也算给她安了个家。 这样一来,公务员身份的丁梅将年老体弱的老婆婆撵出门的绯闻不光在丁梅工作生活的单位大院里满城风雨,更是在她们原来租住生活过的那个大院附近人尽皆知,又加上小城里毕竟民风淳朴,听说有工作的儿媳不孝顺帮她带大孩子的老婆婆,将她卸磨杀驴撵出了门,更是捉风捕影的议论纷纷。尤其是丁梅从事的也是收费惹人的工作,那些被她固执地霸着摊位收过几块钱管理费的个体户们,更是跟她在争争吵吵中结了仇,私下里指指点点不说,明面上为收钱的事争执起来,也没少拿这些事讽刺她骂她,丁梅便在工作中受了不少生活的气。 可是安吉看到现在同事们议论别人家事时,丁梅却也在说人家儿媳妇不孝敬婆婆的不好,就觉得她真是有点不自知了,自己屁股都没擦净,哪里有资格说别人吊着鼻涕?安吉自省,幸亏自己公婆死的早,要是现在还活着,又不知道在吴良吴德联手操持的分家之争中,最后落得什么下场,现在又被人家议论儿媳不孝顺公婆的事,自己会不会脸红心跳呢? 那天,那个全单位文化最低却仗着自己父亲是本单位老干部所以招工进了这个好单位、因此总是高高仰着头的女同事陈霞,闲来无事跟几位关系较好的女同事闲聊,谈起她自己的家务事,说她听自己大姑姐夫说她的坏话,就追了过去,指着他的鼻子如何如何骂了他一顿的事。后来她看安吉也在,便压低着声音说话,安吉手里忙着写东西,没有认真听她们细说什么,只是听到陈霞多次重复着一个词“比、比、比”的,听的几个人便都一起大笑起来,安吉也忍不住笑了,但低头一想,那件事要是放到自己身上,背后又不知道多少人议论她,说她坏话?哎,不管它了,做好自己吧。 为了单位让安吉参加知识竞赛的事,安吉窝了一肚子气,但还是得背题,早上想起应该问一下具体哪天比赛的事,可是问了所里的内勤,她说不知道,安吉只好打电话给局机关办公室,但是办公室负责人不在,其他人也说不知道。到中午快下班时,安吉再打一次电话,办公室接电话的那个秘书蔡国民是跟安吉同校毕业的校友,他说第二天局里领导看一下背的情况再定时间。还说有一本书是关于信息化管理的书,有些内容涉及到这次知识竞赛的内容,也需要背的,局里让牙所长带给安吉的,问安吉收到没有? 安吉惊讶地说:“没有啊?” 蔡国民说:“那你赶快跟所长要一下。” 安吉一听就有点急了:‘现在再要?太迟了,来不及背了。’ 蔡国民却说:“你那么聪明的,随便一看就会了!” 安吉讽刺地道:“我哪有你那么聪明,一毕业就身居高位了!我要是赶上你一半,现在也不在这个破单位混了!我就说,你们有好事想不到我,偏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不放过我!要是我背会了,你提拔我的话,我就加油背,晚上也不睡觉了!” 蔡国民笑嘻嘻地说:“对,你认真背,有机会一定提拔你!” 安吉气也消了,笑着说了一句打趣的话挂了机,坐在办公室里抄题,强迫自己记忆。 第563章 迥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下午上班后,牙所长才让安吉过去找他取书,并说局机关第二天要抽检一下他们背题的情况。安吉心里气呼呼地拿来了书,厚厚的一本,哪里能看得完?便决心暂时不管了,等明天局机关考核一次后再看情况,实在不行就借此不参加了。 和升为内勤的金玲闲聊,金玲说自己工作没心干了,实在觉得心累的话。安吉问起她背题的事,她居然说不知道,领导没给她说,不过她那在局机关科室工作的老公小帅也参加知识竞赛,每天回到家就在那里背题。 安吉感叹:“他毕竟年轻啊,背一遍两遍都记住了。” 金玲却说:“他能有多年轻?我都老了。” 安吉看比自己年轻七八岁的金玲都这么说,觉得她是一种明目张胆的炫耀自己的年轻有前途,心里便不太高兴,就找借口走开了。 说真的,安吉虽然跟吴刚吵吵闹闹的过了十年,按说离婚也是自己提出来的,并且几乎取得了让吴刚净身出户的决定性胜利,就像她刚离婚那天唱的那样:“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 人民好喜欢”,可不知为何,她的生活并没有新的开始,心情也一直很灰暗,没有期望中的欢欣鼓舞。但是跟吴刚的离婚是一种必然,即使没有那些龌龊的原因。 安吉自己也觉得奇怪,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吴刚可以算是一个男人了,形象气质都不错,也没有大的不良嗜好,依然爱家,爱孩子,尽管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他似乎也在想极力合拢,试探过几次,可是安吉内心里了无愿望,得过且过,至少他现在不敢对自己指手画脚,大声呵斥,也没有理由相互厮打,她的身体至少不受伤。她的心灵似乎也不会再有软弱的地方,除了吴刚很快再婚,放弃对这个家那点法律外的责任,放弃对孩子的爱,放弃对她安吉所有的情分,而她,将伤病累累无人照顾,眼泪流干也招不回他的同情... ...这样的情形一定会有,但是安吉不想多想,她只想给自己心理松松绑,缓解一段时间再说吧。 周五,吴刚开车回来在县城办事,安吉也想顺便去省城的服装批发市场买件衣服,就带孩子坐了他的车同去了,顺道叫上了周末休息的殷红。因为上次她去看殷红时知道了她和孩子爸爸离婚的事,她也很可怜,想挽回跟前夫的感情,安吉知道她需要他们的帮助,给他们提供破镜重圆的机会。 一路上殷红和孩子都在晕车,吴刚还贴心地停了几次车,关切地给她递纸巾。安吉也晕车,尤其是在殷红和孩子下车后,吴刚转了几个弯,安吉就晕的七荤八素的,可是拼命忍住了。可是快到目的地时,安吉实在忍不住了,眼看着胃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吴刚却厉声正告她:“你给我忍住了!这车我上周刚洗的,明天老板要用,你要是给我吐到车里,我可交不了差!” 安吉晕的无法,眼看着忍不住了,可是手边找不到可以兜住的袋子,只有拼命闭着嘴憋着,可是胃里喷出的东西却从鼻腔钻进了脑子里,简直要从眼睛和耳朵里冒出来,疼得要命,开了车门跑下去蹲在路边,张嘴往外吐,可是鼻腔和脑仁里好像全是东西,鼻子也被塞住了,气都上不来了,就像患了严重的伤风感冒一般,憋得难受。吴刚却在一边看都不看一眼地冷哼,跟对殷红的关注和殷勤决然不同。安吉心里狠狠地想:好你个重色轻妻的畜生!我看你这辈子就是当狗的命吧!心里对吴刚的恨意又多了一份,甚至后悔自己跟着他坐车来受罪。 吴刚停好了车,就带着儿子进了一家饭馆吃饭,可是安吉鼻子不通气,无法吃东西,鼻腔里充满了胃里吐出的东西无法清理,只有不停地咳嗽和吸气,完了使劲地喝热水,居然慢慢地好了些。 吃过饭,吴刚去送了车,安吉带着孩子跟着他慢慢走回住的地方,她想看看沿途摊位上的东西,并没有买的东西,可是吴刚满脸的不耐烦,让安吉心里更加恼怒,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跟吴刚这个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真是没有了再重新走回去的必要了。他们之间,任何事上都没有可以沟通的地方,他也不能容忍自己作为女人的一点点癖好,更容忍不了自己作为一个有着梦想的知识分子的兴趣爱好,她更无法从他那里找到人生理想的共鸣。从十三年前的初识到十年的婚姻,他们真从来没有过一点执手相看泪眼的深厚感情,没有一次最简单的手拉手逛街的情侣生活,没有相濡以沫的情深似海,没有共同看过一次电影,没有过心动的凝视,只有肉体的交融和发泄的需要!小到家务琐事,大到孩子教育,他们任何事上没有过商量和沟通,甚至她多次怀孕、生育到人流,吴刚都是安之若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过,他没有哭过她的苦,没有受过她的罪,没有感知过她的痛,对她没有过平心静气的温柔以待,只有动辄大呼小叫和挥拳相向,对她所有的苦痛没有过一丝怜悯,没有过一缕心疼,总之来说,就是丝毫没有爱的表现! 就在离婚那件事上,他也是从来没有觉得惭愧,没有觉得自己有过错,没有愧对她的一丝表示,甚至一次比一次理直气壮,一次比一次言辞苛刻,甚至觉得她安吉是无理取闹,所以最后当他喊出那句:“不要孩子,不要房子,离婚!”时,她一气之下欣然同意!尽管她当时还动了恻隐之心,想给他五千块钱,可当在法庭上看到他歪着鼻子捏着拳头还要威胁着打她时,她立马打消了念头,只是给了他一百元路费!当他们从民政部门走出来,她唱着歌,看到他气急败坏却极力隐忍的表情时,她窃喜地笑了! 然后就是国庆节到省城在他的手机上看到的短信,但抓了他的脸不是为他新找了女人,而是因为她不慎将他的手机弄掉地上时,他不由分说的打了她!尽管事后她看着他极力掩饰脸上伤疤的样子也非常后悔自己的冲动,他们那几天也非常疯狂地做爱,想要找回失去的感情和牵绊,离开时她也曾泪流满面,也曾为孩子失去庇荫的家庭而痛心疾首,可是当他回到家,她又难以忍受他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尤其是这次跟他坐车回省城,她和殷红晕车时,吴刚对她们迥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让她更看清了吴刚舔狗的真面目! 第564章 吴刚肥仔捣闲话被抓包 在省城呆了两天,由于天冷,房间里又没有通暖气,他们仨几乎足不出户,早饭也是吴刚熬好了稀粥,拿来饼子,就在卧室里吃的,打扫卫生的事也是吴刚一个人干的,一家三口亲亲热热的,好像回到了从前,也没有了争吵。 下午天气好点了,他们仨一起出去转,却就不那么和谐了,安吉不过是想顺路看看展销会上卖点什么,也就是走马观花的,吴刚却就高声大气地反对说:“回来再看!”拉着儿子就走,安吉跟了几步没撵上他们,干脆就反身去看,但是在门口瞄了一眼并没看到多的东西,却不见了他们父子。素来方向感极差的安吉,视力又不好,左右找不到吴刚和儿子,正在着急时,却见他们从地下通道走出来喊着安吉,安吉只好跟紧了,唯恐再次走丢。从这件小事上,安吉再一次看到吴刚在别人眼里的怜香惜玉和特别会照顾人,只是针对别人的,对自己除了冷漠就是轻视,吝啬到家了。 第二天中午饭,是殷红前夫陈德忠请的,饭后他们就去等车,顺路到地下商场买了些东西,两家六口人走出了地下商场,本来还高高兴兴地往前走,不知道陈德忠说了句什么,殷红就暴跳如雷地追着陈德忠去打他,比她小三四岁的陈德忠身高腿长,跑得比兔子还快,殷红没追上,殷红就蹲在路边抱头大哭,东西扔了一地,孩子也不管了,安吉只好跑过去牵回到处乱跑的孩子,蹲下身去安抚她,殷红呜呜地哭个不停,边哭边骂,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吴刚从街对面找回了陈德忠,拉着他过来给殷红赔情道歉,殷红却又跳起来追着他他,吴刚便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她,两个人势均力敌,殷红挣扎不开的当儿,陈德忠一下又跑没影了。 安吉看着殷红暴怒的样子,和吴刚抱紧了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看看,这就是娶个高个子媳妇的好处,打个架都有个打头!不像我,被男人当头一拳就动弹不得了!” 反复再三,车来了,殷红却不坐了,陈德忠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安吉只好将他们买的东西归拢一处交给了殷红,叮嘱她再不要生气了,好好跟陈德忠商量一下孩子的事,实在不行就交给他母亲去照顾,因为她上班没固定时间,又经常值夜班,实在也不合适照顾一个年幼的孩子。可是殷红骂骂咧咧地说:“那一家畜生要是能照顾孩子,我也不至于跟他离婚!” 安吉只好无言地跟他们告别,带着孩子坐了公交到长途汽车站坐车回家,幸亏一路没晕车。 回到家五点多了,安吉接着给吴刚打了电话说了自己已经到家了,又做了饭,给儿子炸了虾吃了,似乎这样的生活也能过得去。 一周下来,两人之间电话很少,只是知道吴刚周二去了夏河出差,安吉还发了短信叮嘱他一路开车小心。 周三,吴刚说要回老家送人,说顺便去安吉老家看看她的父母,安吉给妹妹打了个电话,问知她也想回去,便让吴刚带上了她,给了一百元钱让她给父母买些东西。 周五,吴刚打电话问安吉:“让我回来不?” 安吉答应了,吴刚兴奋的样子简直可以从电话里看出来。等到七点多,吴刚回来后安吉他们才吃了饭,饭后肥仔来了,他现在在跑保险,于是就来拉吴刚买保险了。吴刚端出酒瓶和酒具陪他喝起来。安吉便先去睡了。依稀却听他们聊起了家常,吴刚对肥仔说起上次去安吉娘家的事,还有安权的事上,他们两口子给他借钱的事,以及安吉家里人的态度等等的,安吉无心无绪地听着,也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她太清楚自己娘家兄妹那些人过河拆桥的本事了。 可是后来,安吉听着听着,就听到了一个她压根不知道的内幕:原来吴良的儿子考大学都是吴刚给找人报的志愿,远比吴德找人报的要好多了... ...还说当年赵国荣失去工作后,两个孩子上大学没有学费和生活费,他的大外甥迫不得已都到了卖血的地步,幸亏他那时候到了省城,每个月有了固定工资,于是便定期拿出一部分工资给他们当生活费,才解决了燃眉之急!后来老二外甥实习也是他给找的住的地方,后来外甥不住了,他就将那地方给了安吉的外甥女婷婷住等等的话。安吉第一次从吴刚嘴里听到这些闻所未闻的事,也是如梦初醒,但是她最为敏感的是:吴刚说到的给吴良儿子报名的事,推算了一下是六月份,那正是他跟吴德吴良兄弟们亲密相处的时候,也许就是在吴德那个流氓家进行的,所以才会有了苟慧珍厚着脸皮去找吴刚的事,吴刚理所当然的地带她去大学报名,带她去吃火锅,带她回房子里住.....还给了什么好处,不得而知!可是对安吉和儿子,吴刚哪里有这么周到照顾?儿子的病查出来一年多了,吴刚不但没有一次带他去做检查,甚至提都不提一句!至于吴德苟慧珍两口子打了安吉的那件奇耻大辱,吴刚更没有放在心上!他们之间哪里来的仇恨? 就在安吉想到这些,气得已经无法忍受时,又听到吴刚说到了自己娘家的事,安吉实在忍无可忍了,干脆就在卧室里叫起来:“你们酒还喝吗?不喝的话,也别捣我家里人闲话了行吗?” 吴刚闻言大概羞坏了,立马说:“你没睡吗?怎么不关门?” “我睡不睡跟你没关系!可你在我的家里说我家里人的闲话我就不答应!”安吉气急败坏的说,完全不顾肥仔在场,吴刚会无地自容。 肥仔赶快打圆场:“我们随便暄暄!二哥也没说你坏话。” 安吉穿衣出去:“我今天总算明白了,怪不得外面的人都说我这么那么的,我就说他们咋知道那么多!原来是你这好女婿在说我们家里的坏话,揭我的老底啊!”说着坐到了沙发上。 吴刚急忙站起来,让安吉坐到了中间,那一副谦卑样完全是从来没有过的,就是被人揪住了尾巴的狗一样乖顺。 安吉当着肥仔的面说到苟慧珍去省城找他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吴刚却说:“那明明是人家故意说的,目的就是挑拨离间,你傻着就上了当。” 安吉冷笑:“你讨好母狗的行为不存在吗?我就说你做的那些事是一个大男人做的吗?别的不说,母狗刚生了孩子,你怎么背着我把孩子的衣服给了她的狗崽子?那不是婆娘才做的吗?” 吴刚羞臊的无地自容,求安吉快去睡,安吉看他实在没脸了,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聊就聊,不要谈我家里人的事!实在没有炫耀的,就讲讲你在省城怎么搞女人的!那是你的强项,好好给你表弟教教,好让肥仔有样学样,背着丁梅也搞几处外遇,试探一下,她会不会把肥仔也赶出去!” 肥仔哈巴哈巴地也来求安吉:“好了,二嫂,我发誓我们再不谈你家的事,我们只喝酒!” 安吉便进了卧室去睡,躺到床上,自己都觉得今天给吴刚的这个下马威给的好! 第565章 反目成仇的安慧 那晚安吉无意中听见了吴刚和肥仔闲聊到的一些家事,让安吉着实生气,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吴刚却摸摸揣揣上了床,向安吉求欢,安吉生着气哪里肯依?黑着脸让他去跟儿子睡,吴刚却穿好衣服拍门而出,安吉赶快追出去,从楼道里将他抓了回来,可是刚睡下不大一会儿,安吉模糊间又听见门拍响了,一看身边的吴刚却又不见了,心想这个舔狗渣男对别人关怀备至却对自己冷若冰霜,好不容易给他点好脸,他还就蹬鼻子上脸了,干脆不去管他,可是想到他喝了酒,冷月寒天的不要出什么事,便赶紧跑阳台去看,却见吴刚脚底下“辫着蒜”,从大街上走下来进了自己所在家属院的大门,便坐在沙发上,等他按了门铃,就故意问他:“你谁啊?” 吴刚不吱声,安吉也不理他,结果不久后,吴刚却上了楼来敲门,安吉再次问他:“你找谁?” 吴刚说走错了,转身下了楼,安吉便再不理睬他,径自去睡了。 过了一阵心里不踏实,只好又爬起来去阴台上看,见到看大门的那个男人老金进了院子,安吉便问他见了吴刚没有?老金说看见他走上去了,好像喝醉了酒的样子,并说要帮安吉去找找他,让他回来。安吉便说了谢谢的话。 老半天没有音信,安吉不放心,打他电话已经关机,便穿了大衣出去找。结果找遍了周边的所有酒店旅社,只有老金上班的那个宾馆开着门,安吉问了老金说没有进来。另外有个女人站在大厅里打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自己在这家宾馆和别人玩牌,那女人一句话戳穿:“我就在这家宾馆里,你给我走下来我看!”那头的男人挂了电话,女人再打他就不接了,过了一阵,有个男的从街道另一边走了过来,女人看见了,急忙跑过去,安吉心想:原来这小地方半夜满街乱逛的男人可真多!她猜测那两口子回家会有一顿好吵。 安吉又走向另一家宾馆,大门关着,也不见亮灯,安吉不好去敲门,猜测吴刚有可能去夜市上吃他爱吃的烤羊头了,也许吃饱了就会回家,便等了一阵,可是好久不见人影,只好回家,半夜没睡。 次日直到安吉上班,吴刚也没有回来,安吉也没有打电话给他,十点多钟,吴刚打电话给安吉说他回省城了,安吉没好气的问他昨晚去哪里了?吴刚说东小十字那里的一家旅社,可是安吉半信半疑的,也没有 再追问。 快下班时,殷红却风风火火的打来电话,让安吉立马到她家去,安吉只好赶完手头的活去了。殷红告诉安吉:昨晚十一点半钟的时候,吴刚给她打电话说,自己喝了点酒,却被安吉赶出来,他钥匙、身份证和钱包都没有带,进不了门,也住不了店,冷得不行。她便说了那就到她家来。吴刚便去了。然后他们在她家聊了半夜,她把她跟陈德忠离婚的前因后果都讲了,吴刚才说怪不得她那天蹲大街上哭呢! 安吉冷冷地听她讲,不说一句,殷红问她:“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觉得我别有用心?” 安吉虽然感到意外,倒也很冷静,笑着问了一句:“你们孤男寡女没有打一炮吗?” 殷红怒骂:“你他妈当老娘什么人了?” 安吉笑说:“打了就打了,没关系的,反正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男人了!你喜欢就拿去。” 殷红说:“我之所以给你说这件事,就是不想跟他发生啥!可不许因为这件事跟他吵!” 安吉说:“好,我答应你,我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他出去,给他打电话,可是他关了机,我找到半夜,没想到在你那里!算了,我就看他说不说实话。” 安吉一看儿子该放学了,急急忙忙地回家做饭。其实她心里也有怀疑,到底他们是不是早就这样纠缠上了,不过在联手骗她而已?但转念一想,算了,反正他们缘分已尽,又已经离婚了,他们爱干嘛干嘛去!如果殷红有意收留,倒也是个好去处! 过了几天,安吉外甥辰辰给安吉打电话说他回来了,安吉便叫了他去吃饭,一起作陪的除了当时在场的妹妹安慧和妹夫于文明一家三口,还有外甥女婷婷,一帮人在安吉认识的一个熟人开的农家院里,点菜的时候就觉得价钱太贵了,安吉和安慧忍不住说了出来,那个熟人、老板年肖燕便不太高兴的样子说:“要是你们经常去市场买菜,就知道菜价有多吓人呢!我还不得交房租、雇人干活?” 安吉他们只好难为情地低头吃起来,菜做的不错,据说大师傅是东北人,做的也是东北乱炖,安吉他们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结账时肖燕免去了零头,只收了整数一百元,那个做菜的大师傅也过来了,自称是肖燕的老公,可是看肖燕的表情却不想承认的样子,那个小伙子便有点不高兴的走了。 过了两天,安吉带着儿子豆豆去安慧店里找小外甥金刚玩,儿子带金刚去了安慧家,安吉躺在美容床上做护理,接到殷红电话,就在那里接听,说到吴刚现在给她打电话自称“爸爸”,称呼她和儿子为“姑娘、儿子”,她也乐得当他的姑娘,并说现在她才发现给男人当姑娘还是比较好,可以任性撒娇,谁料妹妹安慧听见了,将脚边的凳子使劲的踹了出去,过了一会给她换面膜时,沉着脸说:“你把他别当老子唦!你七十多岁的老子往哪里放?” 安吉反问道:“我没叫他老子呀,比着儿子叫也不行吗?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安慧气急败坏的说:“那种人恶心死了,你还护着他?” 安吉也来气了,问她:“你觉得他恶心,何必坐他的车?” 安慧恶声道:“我倒霉死了!那天坐着车去他们那个鬼山沟里,被吴刚的那个老鬼老子捏了,吐得绿水!回到家姨娘给我燎了一顿才好!他还偏着头看他们家的破房子,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他还对他们那个破房子有感情的很!还嫌他们兄弟对待他不够毒!” 安吉听她这么蛮不讲理地胡说乱骂,忍无可忍地说:“房子再破也是他长大的地方,和他兄弟们如何对他有关系吗?你既然坐车晕的吐绿水,哪有何必一直坐着他的车?回来就可以坐别的车啊,又不是出不起车费!” 安慧恶声道:“就是,我心里也跟吃了死苍蝇一样!我说那种畜生真是伪君子,既然能对老爹动手,怎么又追着去老家看他!” 第566章 同学聚会和姐妹见面 安吉也没好气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教老爹打出来?有本事当他的面给他点脸色看啊,没本事背后说人长短有什么怕屁用?”说着说着,安吉实在躺不下去了,几把扯下脸上贴着的面膜,做起来扔进水盆里,穿好了鞋往外走,一边说:“我现在才知道这么多年了,我跟他为何过不好,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恶毒姐妹的挑拨离间!我要是也抓住你和于文明之间的把柄经常煽风点火,你们也早就离了!” 安慧也翻脸道:“也快了,你给我婆婆打的那个电话几个小时,说够了我的闲话!” 安吉冷笑道:“有必要让你婆婆说你吗?你没嫁给于文明之前不是就当着他的面追着打我吗?于文明和大姐夫都拉不开!如果他是有骨气的男人的话,他会娶你这个泼妇?” 安吉拍门而出,去安慧家领回了儿子,由不得对正在洗衣服的外甥女婷婷说了安慧说的那些话,并当着她的面骂辰辰的野蛮不恭,婷婷只好也认可地说:“辰辰就是被我妈惯坏了!” 回来路上,安吉依旧气鼓鼓的,冲儿子说:“都怪你爸爸那个畜生!我为他在姐妹们面前吵架,他却哪里就向着我!还吃里扒外的,把欺负我的仇人当做恩人!眼里哪有我这个老婆,背着我干了多少亏心事!” 又问儿子:“你老实说,他趁我不在时,跟那些贱货是不是经常在一起来来往往,吃吃喝喝的?” 儿子却气呼呼说:“你让我当汉奸吗?我才不说呢,反正有些事我就是你知道也不告诉你!我才不给你机会让你骂我爸爸!” 安吉气得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可也拿他没办法。因为她深深知道,吴刚这个父亲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在儿子心目中树立着吴刚的良好形象的目的。 过了两天下午,安吉去参加了同事父亲的丧宴,回来后给吴刚打电话说了自己的去向,吴刚说他争取第二天早点回来。 到了周一,安吉被正式通知,不用到单位上班,而是专心背题,于是三个选手每天早晚在局机关借来办公的药监局的一间会议室背题,扎扎实实地背了八天的题,好歹将所有的题目过了一遍,总算胸有成竹地在一名副局长的带领下到市局参加了竞赛。 本来他们稳重推进,分数不错,可是那两位在个人必答题中各自答错了一道题,安吉又不慎漏答了一道风险题中的一项,加上抢答题的时候,他们的抢答器好像不对了,总是抢不到机会,分数一下子低了五十分,最后居然是倒数第一,而前面扣分较多的一个邻县团队却由于抢答得分较多,一下子就追过来了,而市局所在的区局每次都能抢到答题机会,而且每次都答对,最后获得第一名。发完了奖品和奖状,安吉他们的带队领导大约是不高兴,兀自钻进一辆出租车走了,另外两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整个团队最后就是一个不欢而散的状态。 最后安吉一个人拎着发的奖品——一只电饭锅——去了市公安处,找到了她的高中共同学尤静,一见面正在接电话的尤静笑着给安吉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让她坐沙发上等一下,打完电话,尤静非常欢喜地跟安吉打了招呼,坐着聊了一阵,尤静又打电话联系了几个老同学,安排了饭局,等到下班,尤静拉了安吉去了她预约的酒店,见到了几个当时上学时关系较好的老同学严谨、张明等,还有尤静另外两个跑保险的朋友,几个人一起谈笑风生,一直说说笑笑吃到了快九点。 谈笑间安吉提到了高中时的趣闻轶事,很多事尤静都忘了,可是安吉无比清晰地提起来,连所有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大家便惊讶安吉的记忆力超强,安吉叹道:“对你们来说,美好生活日日更新,自然不记得那么多,可是对我来说,那些时光就是生命里唯一的亮色,我能不记得吗?”于是大家又叫:“呀呀呀,安吉怎么还是青春期少女的浪漫感十足啊?说话还是这么诗情画意的!真是才女风采不减当年!” 安吉听着老同学们的恭维,也想到从她考上这所市重点高中就开始的自信人生,可是怎么过着过着,人生却就从云端直线下降了呢?要说真正最倒霉的阶段,还是从她认识吴刚开始的,吴刚可真是她人生的毁灭家啊!自己真是一手好牌打个稀烂!可不该这样被他毁灭掉的! 告辞时,说好第二天和老同学舒薇再聚,她这天轮上单位值班出不来。 打电话给安琳,她却在别人家打麻将,叫安吉过去,只好在九转八回后找到她所在的家属院,安琳在巷道口等着她,见面后姐妹俩也没多说啥,安琳就带着安吉去了一户人家,是她同事家,三个女人坐下来继续打麻将,一个中年男人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自己不喜欢那玩意,但也不反对老婆打,安吉就在他们家沙发的一角坐着,等她们打完。 坐着坐着,安吉瞌睡的不行,一个劲地坐在那里打盹,叫安琳回家,但安琳兴趣阑珊,不想回,安吉只好现在女主人安排下暂时到他们卧室里躺一阵。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一阵桌椅板凳响动后,安琳过来叫她回去,只好出来,一起回到安琳家。 到了家里后,安琳才告诉安吉,原来她一直住在已经离婚的秦寿生那边的房子里照顾即将上初中的女儿,而秦寿生则住在他的新欢——一个在乡里开着一家农资经销店的女人那里。据说他们准备结婚了,可是秦寿生不愿意给当初安琳搬出那个房子时答应给她补偿的十万元钱,安琳便继续住在他的新房子里逼着他,一边也是照顾协议离婚时判给秦寿生的女儿,言语之间安琳也十分地无奈,可是安吉自己都过得乱七八糟的,根本帮不了她,只好叹口气,转而问安琳目前有没有情感归宿和结婚目标?安琳说没人要了,于是安吉便想:要不明天和舒薇她们见面时,委托她们给安琳介绍给条件相当的单身男性,她相信,银行系统工作的舒薇两口子,应该认识不少条件不差的男性。 安吉又翻看着安琳那里的一本时下流行的《哈利波特和魔法石》的书,很迟才睡。 第567章 老同学讲到的绯闻 第567章 老同学讲到的绯闻 早上睡到很迟,其实安吉醒的很早,不过就是赖床而已。 十点多钟的时候,安吉打了个电话给尤静,问及舒薇的情况,尤静说她打个电话先,完了跟她再说。等了一会儿,尤静回过电话来,说舒薇中午请她们一起吃饭,还有她的老公张明也是安吉的高中同学,现在在银监会工作。安吉便欣然答应了,说好了他们开车过来接她。 于是安吉便和安琳商量起家里的事来,安琳说她计划在年前将父母接出来,可就是家里的老房子没办法安排,就等着安权打工回来了。 安吉说明知道指望不了他,不会当没他这个人吗?他除了啃食我们大家,哪里还有自己的人生计划和骨气。 安琳闻言,沉着脸不说话了,拿起电话就打给安权,可是没有接通,便发了个短信,不大会儿,安权回了过来,说再有十来天自己就回来了。 安吉便说:“那就等等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天的。到时候将房子给了他,再不要管他怎么处理了,父母生活费我们给。” 说话间,安琳还跟安吉抬杠道:“你不要讲理论了,就事论事!” 安吉来气了,怼道:“你学过马克思主义唯物论没有?理论指导实践,没有正确的理论,做任何事都是盲目乱干!我们家这些年的事不就是因为正确的思想指导,形不成统一的观点,才有人瞎指挥,搞乱成这样的吗?没文化的人胡说八道也就罢了,你有文化的人怎么也不懂起码的 道理?” 安琳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好闭嘴了。 说定的时间差不多了,安吉便下楼等。过了一阵张明载着一车人来了,安吉高兴地坐进了车,跟他们打招呼:“呀呀呀,没天理呀,怎么美女依旧那么靓,帅哥还是那么帅?难不成岁月只是偏爱你们?” 大家闻言都笑了。 司机张明是安吉同级不同班的同学,现在是舒薇的老公,其实他们在校时并没有谈恋爱的迹象,只是同时考了银行学校,毕业后又都回到本市参加工作,舒薇在人民银行,张明进了银监会,虽然不是同一单位,但也是同银行系统,都算是好单位,所以顺理成章地一起卖了房结了婚,这两年又买了车,早早地过上有车有房的小康生活,也算是时下流行的那个叫高富帅、白富美组合。 安吉在校时跟舒薇和尤静是同班同学,她跟尤静还是同桌,舒薇跟尤静关系特别好,所以她跟快人快语的舒薇也就成了朋友,前些年安吉当大学时,舒薇和尤静都已经工作了,她上学来去路过市里,也曾跟她们见过几面,后来安吉工作后没结婚时,她也曾来过市里,跟尤静和舒薇见过一两次面,所以关系还算保存下来了。不过在校时安吉除了跟同一个县来的老乡和尤静、舒薇等几个女同学外,跟别的男生几乎不打交道,所以对于张明,她也仅仅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现在张明和舒薇成了一家,安吉也觉得跟他的关系不是太生疏了,便在车上开起了玩笑。 张明问:“你上学时就认识我吗?” 安吉笑说:“当然认识啦,谁让你是学霸兼帅哥呢!i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哪里知道地下有多少眼睛在仰望?你眼里也只有舒薇这样的美女,哪里能看到我这样的灰姑娘和丑小鸭?” 一车人都笑了,舒薇说:“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幽默开朗!” 安吉说:“怎么能没变呢,我这脸都黑成这样了,我都怕你们将我当做刚果人呢!” 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张明说:“瞧你说的,有那么严重吗?” 张敏开着车绕城半圈,目的就是让安吉看看这个城市的变化,到了牛肚王火锅,依次坐好,又谈起了同学们曾经的轶事,安吉依然对同学们过去的事情记忆犹新,大家惊叹安吉惊人的记忆力,安吉还是那句话:“也许只有那些记忆才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亮色!” 张明叫来了自己弟弟十岁的儿子,用宠溺的目光看着他,小家伙很能吃,也很有教养的样子,张明说起自己侄子的趣事,非常欣赏的样子,同时也不断地夸自己在国税局当副局长的弟弟张力小时候就很聪明,言语里尽是兄弟间的深情厚谊。同时也能听出他弟弟弟媳两口子对他们两夫妇的敬畏。安吉不由得想到吴刚在吴德吴良兄弟面前的谦卑和低微,作为哥哥和弟弟的他,只知道低三下四的讨好兄弟,却得不到他们应有的尊重和关心,真是可怜!尤其是吴良和吴德在分家那件事上对他的欺瞒和凌辱,真是人神共愤的地步,可是他却看不到他们对他的算计和利用,还可怜巴巴的求情,没有一点做男人的骨气,只有奴才一般的低贱! 吃饭时安吉郑重其事提到自己的姐姐安琳,说希望他们几个给介绍个合适的。尤静提到他们单位一个邻县的离异男士,带着一个男孩,正在筹资住房子,还有一位领导,丧偶带一儿子,为人正派,安吉觉得合适,便说那就找机会引荐一下吧。 接着张明便说到发生在安吉县上他们系统内的那件绯闻,说那个男的说他老婆非常漂亮,感叹说女人不能太有钱。安吉对他说到那女人有钱的说法倒没有质疑,不过说她漂亮,她就有点不同意见了,加以驳正说:“你是没见过她吧?不过就是个头高一点,丰满一点,皮肤白一点而已!不过五官什么的都是人工的,为人轻浮,没文化还风流!从来行事张扬,作风放荡,凭着做生意,生活比较自由,家里什么也不干,男人手上捧着,有的是时间跟借口与形形色色男人打交道,后来就找上了跟她老公关系很好的一位法官,居然背着他私通了,后来她老公发现后,便闹起来,搞得满城风雨的,再后来就是你们也知道的结果了。” 尤静和舒薇听得张大了嘴巴,一个劲地问:“那个男人很帅吗?” 安吉笑了一下说:“还行吧,不过比她原来的老公个头高一些,壮实一些!不过浓眉大眼的,很有男人的气质!跟她前夫相比真是天下地上的。但是那个男的原来的老婆是他的表姐,出于父母之命结了婚,可能也是没感情吧,他就背着老婆跟不少女孩有染,后来认识了这个女人,一下子就搞到了一起,也是一丘之貉吧!谁知道能过多久呢?” 舒薇又问:“那那个男的怎么样?那女人前夫?”她是问她老公的。 张明说:‘这个我也不好说,反正我们也是工作中见过几次,喝过几次酒的,那一次他讲起自己的家务事,还有点流泪的意思,说自己觉得很失败,想调离那里,在后来很久没见了。听你这么说,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无关乎人品了。’ 尤静便问::那看来还是你比较熟悉他们了?给我们讲讲呗!” 第568章 绯闻背后的故事 第568章 绯闻背后的故事 安吉本来讲了好长一段话,自己猛然醒悟觉得有点话多了,正想收敛一下, 可是见尤静和舒薇好奇地问,想想反正那个人和张明他们也不常见面,自己跟尤静和舒薇又久别重逢,反正那件事已经是风雨满城,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知道,与其以讹传讹,还不如自己以正视听,就继续讲下去: “说实在的,那男的可真不简单!既然人前背后都这么夸赞自己老婆,肯定是爱她的啦。可发现老婆出轨朋友后,要想保住婚姻和面子,稍微教训一下让她知错就改不就好了嘛,他却非要搞得惊天动地,还带着警察去捉奸拍照,闹得满城皆知,这下女人想回头都没机会咯!不过那女人运气还真好!前夫比她大好几岁,结婚后对她那叫一个言听计从,家务活全包,孩子也归他管,家里条件又好,所以女人才有资本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一点委屈都没受过,这不就开始想入非非了嘛!后来她成功嫁给了出轨对象,也就是第二任老公,更是被宠上了天!那男人之前跟表姐结婚,在家里那可是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结果娶了这个女人,完全变了样,家务活全是他干,对那女人的宠溺,连她妹妹都眼红得很,总盼着自己也能这么幸运,就有样学样,开始对自己老公挑三拣四,家务活也不干了,结果被老公狠狠揍了一顿,想离婚都离不了!最后闹得那家人在县城都待不下去了,只好去了西安她哥哥那儿,也不知道她那当老师的哥哥嫂子把她介绍给了啥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如愿以偿呢?” 安吉的一席话让大家咋舌:“这些倒是闻所未闻的,倒是那人说他老婆开着一家很大的化妆品店,还带我们去看过,我看也就那么大点嘛,没有多少人买东西。生意似乎不怎么好。” 安吉听了,笑嘻嘻地说:“她那店跟市里的化妆品店比起来,肯定是差了点意思,不过在咱们县城也算不错啦!尤其是那个女人,特别会拉生意,一到逢年过节,总有单位来搞福利,到她店里取东西发给职工,还有人买高端化妆品送礼呢!那可真是日进斗金啊,比咱们这些拿死工资的强多了!不过后来那女人出轨了,就逼着前夫在繁华地段又开了一家分店,自己去打理那家店,把原来的老顾客都拉走了。原来的老店就雇了人看着,生意自然就慢慢不行了。也许她那时候就想好了,要是以后分家析产,这样也好分一些吧。他们离婚的时候,听说男的把她告到法院,要求精神赔偿和分家析产,出轨对象的老婆也告她要赔偿。那女人倒是大方,给了人家十万块钱,老店就分给男人了。男人叫来自己的侄女看店,那俩小姑娘都是从农村来的,嘴可没那女人那么甜,生意当然就差了很多。虽然大家都挺瞧不起他们的行为,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去照顾老店的生意,还是更愿意去女人开的新店,毕竟人家财大气粗,能给的优惠和小恩小惠也更多嘛!所以说啊,这就应了那句古话,笑贫不笑娼!” 尤静和舒薇扑闪着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最后都笑了:“安吉,你口才可真好,太适合讲故事,怎么没去当节目主持人?” 安吉不明就里,不知她们是不是觉得自己低俗且多话,但也不好多想,就笑了:“我长这样难看,哪里的电视台或者电台要呢?” 尤静和舒薇却异口同声叫起来:“谁说你难看了?眉眼这么端正受看的,又这么有气质有口才,你要是当初考大学报名传媒专业,或者刚毕业时选择我们市里的电视台,找找人我估计凭你的口才就留下了,就算不能出境,做个编辑或者电台节目讲故事栏目的主持人,绝对没问题!” 安吉哈哈大笑:“谁让你们早点不提醒我?现在已经迟了十多年了,我都成了老黄花菜了!” 大家又是一通说笑,吃喝满足后,各自回家。 安吉回到家已经下午六点了,吴刚父子俩拭目以待着,自然免不了一番亲热,可是晚上却又不欢而散。 大清早,吴刚早早起床就出去了,安吉以为他回了省城,中午他打来电话说自己不回来吃饭了,安吉一问才知道他去了乡下,便不去理睬。 下午下班路上,安吉顺路去接在文化馆学小提琴的儿子,顺便去图书馆还借来的书。到了文化馆门口,却见吴刚刚好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儿子也刚从大门出来,安吉没有多想,就对他们说:“等等我,我去还一下书。”便上了楼,还完书下来一看不见父子俩的身影,而那辆车却还停在那里,安吉便走过去问,却见驾驶座上的司机正是吴刚之前的“初恋情人”秦花——那个风流美貌、在跟吴刚订婚后又甩了他另攀高枝、后来却屡次被安吉发现吴刚跟她藕断丝连的女人。 那个女人正在看手机,见安吉来问,转头看了看她,有点紧张地说:“他走了!” 安吉一阵恶心,便转头去追,可吴刚带着儿子早就没了影子,直到安吉回到家,才见他们早就回来了,儿子在看电视,吴刚则在做饭。 安吉有点不高兴的问儿子:“我让你们等我一下,你们怎么不等?” 儿子说:“我爸爸拉着我走的,说不用管你!” 安吉心里知道吴刚是怕那个秦花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才故意躲着她的,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想到他正在做饭的份上,暂且忍了。 回到家吃过饭后,安吉终究是按耐不住,装作随意地问:“你怎么坐的那个姓秦的女人的车下来的?” 吴刚也若无其事地说:“我出去正好碰上她的车在哪里停着,就雇上下了个乡。” 安吉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我说呢,怎么那么巧!可惜我就没有个情人开出租的,不然工作中还可以照顾一下他的生意呢!感情也拉近了,各方面用起来也方便!” 吴刚却不依不饶地反唇相讥道:“你和曹某、徐某等等的做的事还少吗?” 安吉冷笑道:“是啊,真不少,可是我记得自从嫁给你后,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吧?甚至就算见了他们招呼都不打的,哪像你找个机会就贴上去讨好?至于那个谁,我给你说过了,只要你和吴德来往,就视同嫖娼,你嫖娼我就点外卖!说穿了,他不过就是我用来以牙还牙的工具罢了,用完了看都不看一眼的!哪像你,明知道她们能带给你不好的下场,却依旧狗一样跑去舔她们屁股!看来,你说我不会做人就在这吧,早知道也找个开出租车的情人,我也可以经常坐坐顺风车呢,就算天天让他等在我楼下,我也可以说顺路!” 吴刚却转身进了卫生间,关门的瞬间说了一句:“我先拉完屎再说。” 安吉叫道:“里面有洁尔阴,洗干净点,毕竟那个货是千人用万人跨的,小心给你传染艾滋病!” 第569章 蝇营狗苟假夫妻 第569章 蝇营狗苟假夫妻 夜晚,他们又专注地进行那件事,安吉自己也不明所以,与吴刚在情感上已无法共鸣,和他相处也不像与他人那般谈笑自若,然而肉体上却似乎更为契合。或许离婚后,还能居住在一起,维系他们的除了儿子,就只剩这一点了吧?然而吴刚却矢口否认,称自己并非那般随意之人,唯有对安吉才会产生无尽的欲望,此乃真情之体现。可安吉早已洞悉他的好色本性,又怎会轻信他的胡言乱语?在她心中,现今的吴刚,只要有人能满足他那方面的需求,他便可与任何女子共度余生,唯有儿子令他难以割舍。至于自己,不过是他用惯了的工具罢了!而对于安吉来说,吴刚的作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清晨时分,时针刚刚指向五点半,万籁俱寂,世界还沉浸在黎明前的静谧之中。然而,吴刚却如同一只饿狼般,再次悄悄地伸出了他那贪婪的爪子,目标正是睡梦中的安吉。 安吉正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她本能地想要伸手推开。但吴刚却紧紧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说道:“你别动撒,乖乖的,我只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绝对不会耽误你继续睡觉的。”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仿佛安吉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安吉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但她实在舍不得放弃这无比珍贵的睡眠时间来和对方计较。于是,尽管内心愤愤不平,她也只能任由对方肆意妄为。然而,最终安吉还是被吵醒了,无奈之下,她只得打起精神专注地去配合对方。 事情结束后,两人开始交谈起来。就在这时,安吉忍不住再次提及了吴刚之前所做的那件糗事。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了安吉的心头,让她始终难以释怀。而吴刚听到安吉旧事重提,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只见他二话不说,迅速从床上爬起,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然后“砰”的一声狠狠地摔门而去,那巨大的声响仿佛将整个房间都震得颤抖了几下。 没过多久,安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吴刚打来的电话。接通之后,只听吴刚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道:“快叫咱儿子过来接我一下!我手上提着好几个油桶呢,根本没办法走下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安吉放下手机,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个吴刚到底又在搞什么名堂。 如此之早,儿子自然是不愿意起床的,只见那小家伙把脑袋缩进被窝里,像只小鸵鸟似的。安吉呢,则压根儿不想理会吴刚,她自顾自地继续睡着大觉,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一般。 就在这时,吴刚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的双手被寒冷的天气冻得犹如铁块般僵硬,一进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一些温暖。于是乎,这家伙毫不客气地将那双冰冷刺骨的大手猛地伸进了安吉的被窝里。 安吉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但她并没有出声抗议。心里暗自思忖道:“哼,你个狗东西,不管你怎么闹腾,都是山不转水转的。或许用不了多久,这种局面就会发生改变。不过嘛,现在为了儿子能有个完整的家,老娘我暂时先忍气吞声和你凑合着过吧。可要是哪天老娘心情不好了,非得把你这龟儿子给轰出门去不可!”想到这里,安吉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无奈和恼怒。 吴刚在家睡够了觉才出去了,然后一整天不见人影,晚上安吉才知道他已经回省城了,便也不去管他。 可是由于安吉撞见了吴刚坐着秦花的出租车,吴刚又承认了他雇了秦花的车去下乡,便由不得想起了一些过往,由不得心里一直气呼呼的,总想找个机会发泄一下才好。 那个周末,吴刚去了一个藏区出差没回家,安吉也没休息,电话中两人倒还亲亲热热的,可也少了许多往日的狎昵。安吉心里暗自思忖着:对于绝大多数的男性而言,那些来自外界的女子以及她们所拥有的兴趣爱好,不过只是供其消遣娱乐之用罢了。若想要成功地吸引到这些女子们的关注目光,男人们往往需要刻意地去伪装自己,展现出一副高雅而又充满幽默感的形象来。然而,当面对家中那位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时,情况就截然不同了。此时的男人们仿佛完全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面具,变得放浪形骸、无所顾忌起来。他们毫不掩饰地暴露出自身最真实的本性,回归到一种近乎原始质朴的状态之中,仿佛只有在家中的这个女人面前,才能够寻找到那个可以让动物本能得以尽情宣泄释放的绝佳契机。尤其是吴刚这个人啊,对于他身旁那些被称之为“亲人”的人,他表现得可真是无微不至、体贴入微呢,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春风之中。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他对待自己这个最亲的“亲人”却仅仅如同看待自己身上的衣物鞋袜一般,只是随手携带的物品罢了。 他既不会花费心思去精心照料和打理她,更不会小心翼翼地将其藏匿起来或者遮遮掩掩。甚至,他还时常将她与其他人相互比较,评头论足一番!而他自己呢,则经常在外肆意放纵,偷偷享受各种美味佳肴。等到回到家中时,竟然还妄图独自霸占满满一盘的美食,世上哪有如此不劳而获的美事啊! 要明白,即便是那丰盛无比、令人垂涎欲滴的满汉全席,想要品尝它也是需要付出相应代价才能够如愿以偿的呀。若是放置一旁不去享用,时间一长自然就会过期变质,变得酸臭难闻。更何况像如今这般轻而易举就能获得的粗茶淡饭呢,似乎已经成为了满足基本温饱需求的东西而已。一旦觉得口味不佳、难以下咽,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其丢弃掉;即使暂时没有扔掉,也并非是因为内心有所怜惜,而仅仅是由于实在太忙,根本无暇去理会罢了! 安吉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那么如今的我,究竟算是令人垂涎欲滴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美味鸡肋呢;还是平淡无奇、毫无特色的家常饭菜;亦或是仅仅能让他果腹充饥的干巴巴馒头?”她越想越觉得心情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 然而,安吉回过神来,又不禁暗自苦笑一声。是啊,自己与他早已分道扬镳。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说白了也就只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合租伙伴罢了。如此想来,自己在吴刚的眼中,恐怕最多只能算作一个可以随手拿来解馋的小零食而已。想到这里,安吉只觉得心底泛起一阵酸楚和无奈。 第570章 以旁观者角度看吴刚 第570章 以旁观者角度看吴刚 周末,吴刚归来,起初一切尚好,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小半天。到了晚上,安吉感到疲惫不堪,便早早地上床休息了。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吴刚试图亲近,便不耐烦地推开了他。 深夜醒来时,安吉误以为天已破晓,伸手摸索枕边的手机查看时间。这时,吴刚也醒了过来,误以为安吉在寻求亲昵,便将她拥入怀中。安吉没有再拒绝,两人就这样在急促的呼吸声中,度过了一段激情的时光。 事后,安吉尽可能语气委婉的问他:“你说说,是不是苟慧珍那个母狗对你表现的非常尊重?嘴巴还特别甜,极力讨好你?不然你怎么对她那么照顾?” 吴刚无言的转过身去。安吉再问时,他就火了,说:“三更半夜你又干什么?” 安吉说:“三更半夜你事能做,话不能说吗?” 吴刚反骂她没事找事儿,只知吵架。 安吉质疑道:“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你连最基本的雄性保护雌性的本能都缺失了吗?当你的妻子遭受他人欺负时,你不仅袖手旁观,甚至还助纣为虐。这还算是个男人吗?那个贱货欺辱我尚且不提,她竟还有颜面去找你,难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以至于让你如此卑微地去讨好她?是不是她在你心目中很崇高很出众,你为和她的丑事离婚,你觉得自己值吗?” 吴刚叹息道:“可怜我的儿子,今晚又要睡不成觉了~!。” 安吉冷笑一声:“你儿子确实可怜,就问你尽过父亲的责任吗?那时候请赵大婆子照顾一下他,他们却嫌这嫌那,说什么屎一把尿一把脏死了,难道吴德的狗杂种就不吃喝拉撒吗?她为何能一直照顾到他长大?还不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地位也不如吴德那个狗东西!你不感到羞愧,还替他们抚养她的狗崽子?你对那个狗崽子如此关心,难道他真是那个女人替你生的?” 吴刚的回避态度进一步激怒了安吉,使她更加情绪失控,言辞激烈。吴刚则选择穿上衣服,离开房间,到儿子的房间去睡觉,留下安吉独自一人起来看书。夫妻之间的沟通已经降格到如此地步,不,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仅限于肉体上的伴侣,失去了夫妻间应有的道义和情感联系。长期以来,安吉从未感受到吴刚的保护,她既不是他保护下的女人,也不是他宠爱和关心的妻子。吴刚的心中,能容纳的人和事实在太多。事实证明,安吉曾经深爱的这个男人,不仅是个大众情人、公共丈夫,而且他对别人的无私奉献,才是别人对他好感的来源。 早晨,吴刚和安吉一起送儿子去上钢琴课,吴刚带着儿子先行前往,安吉尽管紧随其后,但最终还是没能追上他们。于是,她决定不再追赶,独自去享用了一碗牛肉面。之后,安吉前往阅览室读书,直到上午11点才上楼接儿子一起回家。安吉本以为吴刚已经离开,但接到他的电话后才知道他在药铺里配药。儿子偷偷告诉安吉,他曾经偶然看到他爸爸和吴德在药铺里碰面,似乎在交换什么东西,好像是什么“票”。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儿子感到好奇。安吉回家时,发现吴刚已经为儿子炒好了回锅肉,而安吉则焖好了米饭,于是三人一起享用了午餐。 三人一起看了一阵电视,吴刚催儿子做了一阵作业,儿子走了以后,安吉无所事事,硬拉着吴刚去街上给儿子买衣服,吴刚让安吉先走。 安吉到银行取了钱,给吴刚打电话,家里却没人接。打吴刚手机,他说他在十字里要去邮局寄东西,安吉便到街对面等他上来,想躲在暗处看看他到底会干些什么,看到等了半天,看到吴刚进了邮局,便到邮局的楼上看他出来会去哪里。 等了好一阵儿,不见吴刚从邮局出来,安吉又到对面店里,和老板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眼睛盯着邮局的大门看。吴刚出了门边向上走去边打电话。而安吉的手机在包里响,便掏出来追吴刚,一直追到他身后,将手机对着吴刚另一边耳朵响铃。 吴刚回过头才说:“你刚才在哪里?” 安吉说:“我曾试图从远处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你,想知道你是如何吸引别人的。结果发现,你一出门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难怪总有那么多人和你打招呼。而我在这里多年,即使见过不少人,甚至有过多次交往,却从未主动与人寒暄。也许是因为我没有你那样的魅力吧。” 吴刚带着一丝得意又略显尴尬的神情,默默地继续前行。安吉漫无目的地跟随着,他们在地下商场看了几件毛衣,但价格太高,于是她又去了其他地方。她想带他去看自己之前看中的衣服,但吴刚却说:“那里没有好衣服,档次太低。” 安吉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你们吴家人自小就与众不同,总是追求最好的,目光总是向上。而我,出身贫寒,即便与你相伴,也未曾真正享受过优渥的生活,即便现在条件允许了。购物时,我的目光依旧只盯着‘打折’、‘处理’、‘甩卖’等字样的商品,这或许就是我们无法和谐共处的原因吧。” 吴刚回应道:“你别再唠叨了,赶紧买完东西回家吧。” 安吉轻蔑地哼了一声上楼,经过别的店铺时只是匆匆一瞥。她走进了曹铭老婆洪霞的店,却没有见到洪霞本人。她正向吴刚展示一件衣服时,洪霞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紫色大衣,看起来越来越时尚。相比之下,安吉身着厚重的羊绒棉衣,显得有些笨拙。然而,安吉并不在意这种比较,因为在她心中,曹铭的地位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即使偶尔联系,也似乎无话可说,即便是说了,也不过是些俗气的玩笑。就连她告诉曹敏自己离婚的事,也感到后悔,因为曹明并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反倒是那次发错短信,曹敏说:“才两天就忍不住了?”时,安吉只好转移话题。 她的直觉告诉他,随着年龄增长,曹铭的性格变得更为内敛,而且在那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与那些光鲜亮丽的男女们为伍,肯定乐在其中。对他而言,家不过是安放家庭的地方,是父母、女儿、妻子的所在。父母是他的根基,女儿是他的未来,而一个安稳的环境是她成长的必要条件,也是他最终归宿时可以寻求的安慰。至于妻子,对他来说,不过是实现这些目的的手段和工具。因此,他与洪霞多年来不离不弃,并非出于爱或道义,而是出于需要。 第571章 前尘往事不过如此 第571章 前尘往事不过如此 对安吉来说,曹铭曾经给予的爱可能是真挚的,那曾是她在艰难生活中的一份慰藉,灵魂的避风港。然而,随着环境的变迁,安吉内心已不再存有关于他的爱与情感,甚至他们已不再是朋友。他仅是她记忆中的一个旧友,一个过去的人,他们的故事,如同逝去的青春,变得遥远,或许不久的将来就会随风而逝。 坦白讲,自从安吉对吴刚萌生爱意,曹铭在她心中的分量便变得微不足道。因此,他们彼此心中不再有对方,自然也就没有了牵挂,没有了思念,渐渐地,连见面的欲望也消失了。那些偶尔的见面中,曹铭的庸俗言谈举止让安吉感到惊讶,更让章书感到失望,对他的评价极低。 在安吉的心中,曹铭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她无法得知曹铭在外面对待那些同样拥有一定文化素养的打工女性和白领时,是否也会展现出同样的粗俗。然而,她感到无奈的是,吴刚这个人物根本不值得她付出真正的爱。如果真有来世,安吉宁愿选择爱上并嫁给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罢了,不再谈论他了。 随着岁末临近,吴刚从徐济成的亲戚那里购入了三十斤牛肉,因此安吉难以拒绝他回家过年的请求。 腊月二十七,吴刚放假回来过年时,已是午后时分。次日,他的朋友徐济成说他要前往省城,为岳母家送去节日的肉品。吴刚便携子同行,他提出的理由是:自己正在准备的标书不慎遗留在了办公室,声称必须利用假期时间完成。 外甥女表示她打算前往省城做头发,于是便一同乘车前往。结果当天他们都没有回来,家中只剩下了安吉和她的母亲。她们忙于蒸馍和制作油馃子,由于人手不足,便邀请了同住一个院子的表姐来帮忙。她们一直忙到凌晨三点才结束。就这样,连续两夜都在忙碌中度过,白天还要继续上班,这让安吉感到非常疲惫,头昏脑胀。 当他们归来时,外甥女婷婷为安吉带来了一套精美的茶具,以及他们共同选购的各种零食。至于吴刚的去向,则显得扑朔迷离。 大年三十的下午,安吉和她的母亲忙碌着准备烧纸祭祖,询问吴刚是否参与。吴刚却表示他已经完成了这一仪式,安吉与母亲相视无言,未再多言。 安吉回忆起前年春节,她与儿子豆豆外出祭祖时,曾呼唤过路过的吴刚,但他并未停下脚步,原来他早已独自完成了烧纸。而去年春节,他们因安权的婚礼回到了故乡,烧纸时则是由母亲带领安吉和儿子一同进行的。 正当她们各自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圈,并在圈中放置了纸张,正准备点燃时,儿子豆豆却突然抢过一把烧纸,也在一旁画了一个圈,郑重其事地说:“这是给咱们吴家的先人烧的!” 在安吉和她母亲惊异的目光注视下,豆豆一边点火一边说道:“爷爷奶奶,我是你们的孙子,我已经长大了,现在给你们烧些纸,你们在那边拿上随便花去!”说完便跪在地上磕头。 他那认真而又充满稚气的模样,让安吉和她母亲不禁莞尔,回家后将这一幕讲述给家人听,引得大家笑声连连,甚至笑得喘不过气来。 在初一那天,吴刚便开始拜访他的亲朋好友,安吉并未多问,但心中清楚,这不过是吴刚工作中需要讨好的那些人或他们的父母。在这方面,吴刚似乎颇有擅长,而安吉自知在这方面不如他,却也不愿效仿。 晚上回来,吴刚喝得烂醉,安吉看他要吐的样子,就给他床边放了一个水盆,没有过多关注。 初二那天,吴刚再次前往对门邻居家拜年。那家的主人是安吉所在单位的一位副职领导,而他们的父亲是一位已经退休的领导,同时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书画家。在吴刚离开时,他让安吉打电话邀请安慧夫妇一同前来用餐。安吉随即拨通了电话,并开始着手准备包饺子。 安慧他们来了,安吉差遣儿子去邻居家叫来了吴刚,他一进门便开始张罗着喝酒。 在酒桌上,吴刚和安慧的丈夫于文明谈起了安吉姐姐姐夫那次让他吃亏的事,显得有些不满,不停地抱怨。他还提到了外甥女在过年期间只顾玩耍不帮忙做家务的事情,批评赵国粹夫妇虽然总是议论别人,却没教会自己女儿基本的生活技能,看着安吉和她母亲忙个不停,她却能泰然处之。 安吉和安慧这对姐妹听着他们的议论感到有些不悦,尝试了几次制止,但每次他刚停下来,又开始絮絮叨叨。 在他们的对话中,吴刚突然提出:“我说我们复婚吧,你为何不同意!” 这是安吉再三要求他对自己的姐妹们保密的话题,不料吴刚却在安慧夫妇面前提及了它,安吉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然而,当她注意到妹夫一脸茫然,似乎并未听清楚时,她便狠狠地瞪了吴刚一眼,并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随后,她和安慧忙于为孩子洗澡,也就没有再留意吴刚和妹夫接下来的交谈。 在初四那天,安吉与安慧约定一同前往拜访安吉担任门卫的舅舅以及住在不远处的大伯家拜年。在拜访结束后,安慧提到她的丈夫于文明告诉她,有关安吉离婚的消息。安慧表示她对此表示怀疑,于文明也承认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同样感到难以置信。然而,吴刚向他展示了离婚证明,证实了这一消息的真实性。 安慧问安吉:“你不会因为这个跟吴刚吵架吧?” 安吉表示否认,然而内心却怒火中烧。回到家中,她终于抑制不住情绪,质问吴刚:“为何我们当初约定好保密,你却将事情透露出去了?” 吴刚声称自己醉酒了。 安吉愤怒地斥责:“醉酒了?醉酒了就只顾着数落我们家亲戚的不是,却对你们家一窝猪狗的品行避而不谈?你显然是故意让我难堪,企图离间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吴刚感到无言以对,于是尽力避开安吉的锋芒。然而,安吉越想越愤怒,当晚便要求他离开,质问:“既然你已经把事情说出去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你在家里?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吴刚随即收拾好行李,愤然离去,而安吉在他身后不屑地啐了一口:“去死吧你!” 过了一天,等安慧给两个顾客盘了头,她们便约好陪母亲回老家。 尽管在二女儿安琳放假后早早回去对家中进行了彻底的整理,卫生状况有了显着的改善,但家中依然显得杂乱无章。父亲的衣着也显得凌乱,丝毫没有新年的喜悦氛围。 进门伊始,母亲挑剔的目光就四下瞄着,但好歹考虑到安吉姐妹和小女婿的脸面,欲言又止。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出门一个月没回家,已经没资格说三道四了。 第573章 人前人后两面三刀 第 573章 人前人后两面三刀 过完年后,侄女婷婷一直住在安吉这里,贪吃美食而又时尚的她,每天早中晚五晚六准时报到,周末除外。对照菜谱做美食倒也有滋有味的。儿子豆豆对这种生活十分认同,对这个已算是最亲的表姐充满渴盼,不单是盼她温婉的关心照顾,更盼她不时拎来的美食,偶尔迟到或者不来,必然要询问多次。而安吉应了她的加入,厨房不再让她那样讨厌与疏离。餐桌上碗盘的内容已兼有色香味俱全的味道,颇具规模和上了档次,而安吉腰里的赘肉似乎更多了,不得已,这两天下午一直喝稀饭,吃素菜也足管饱。 侄女婷婷在网上购了许多安妮宝贝的书,于是安吉第一次再听说她的名字许多年以后看到了她的文字:似是而非的自传体小说、散文,带些颓废和深沉。 早早晚晚为儿子的乖戾和粗暴而生气。和外甥女谈起了吴刚血脉里这种对立的来源,非常恼火自己当初的选择,常常自嘲并粗鲁的咒骂儿子和吴刚。 次日中午,吴刚却回来了,匆匆的吃了点饭,外甥女带儿子去她家吃晚饭。安吉一个人准备节食,边看电视边绣十字绣,脚搭在茶几上。 吴刚在厨房里炒菜,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收暖气费的两个女人,吴刚和那两个女人很熟络的开玩笑。 安吉说:“我可没钱。” 吴刚给了200元。安吉说:“我可不还!” 暖气公司的小董笑道:“你得还的呀,我们两口子之间也是有借有还。不过他的工资折在我手里,我可从没给过他钱。” 安吉故意说:“你怎么培养的,我怎么做不到把男人的工资抓在手里这件小事呢?”语涵隐意。 吴刚说:“你好一些,去年我的一万... ...” 安吉立马道:“过了十年了,拿了你一万块,你天天提。” 那两个女人开了票收了钱走了。 吴刚炒好菜叫安吉吃,安吉陪吃了几口就停了。 吴刚洗了碗筷就出去了。晚上9点,吴刚回来,安吉正在看电视,儿子钻进了被窝。安吉去关了大灯,开了小灯,儿子却从卧室冲出来,气势汹汹的瞪着安吉,直哼哼,样子十分让人憎恶的嚣张模样。 安吉质问之下,儿子才说他害怕。而吴刚却一再包庇儿子,由不得安吉火起,将儿子捣了几拳,打进了卧室,问他:“要干什么?我只是关了灯,你却冲出来准备打人是吗?” 吴刚扑过来,毫无原则的护着孩子,指责安吉。 安吉更加气恼,借机在儿子鼓着抱的嘴巴上捣了一拳。 儿子害怕了,不敢吭声。而吴刚和安吉对立起来。安吉手指他的鼻子,警告他:“你就看着儿子这样子和我对着干?你早点滚出这个家,少掺和进来!” 吴刚看安吉气急败坏的样子,才冷静下来:“你去看电视,我陪儿子睡吧。” 安吉收了气势,躺到沙发上去听他跟儿子讲学习上的事,慢慢的气消了。 过了一阵,吴刚过来,却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安吉说:“喝点葡萄酒吧?” 安吉摇摇头,没理他。 吴刚倒了杯酒,坐在她身边,自己喝一口,递给安吉说:“你喝一杯,这比干红好喝。” 安吉扭不过他,只好喝了。 吴刚问道:“睡吧?” 安吉说:“你先睡,我再看一阵。”吴刚便进了儿子卧室。 安吉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四肢无力,眼神迷离。吴刚在儿子卧室小声提醒安吉:“差不多就行了,别看了,小心着凉。” 安吉嘴上说你睡你的,身体却不自觉的站起来走向卧室,坐在床边上,脱了衣裤,只剩下胸罩裤头。 吴刚让安吉睡到里面,说关灯。 安吉抬着无力的四肢钻进被窝,心里一片混沌,对他的裸体毫无感觉。 吴刚却动手解了安吉的内衣扣,一抬手就抽了下来放在了椅子上,一双手揽过她的腰,摸着她的胸脯一边说:“你过年可吃了个胖!不过绵绵的很好。” 安吉挣扎着说:“别摸!你说过以后不再和我干那事了。” 吴刚争辩道:“我可没说不摸你。”并动手往安吉私处去。 安吉不让他深入下去,并不坚决的推开他。吴刚倒未强求,只摸索她的胸腹。 有一刹那,安吉觉得自己被他软化,但是理智很快的回来,转过了身。吴刚扳转了她说:“亲一下嘴。” 安吉说:“你的嘴亲掉的太多了,我的不习惯了吧。” 吴刚说:“别的根本不想碰。” 安吉冷笑道:“怕是亲不起吧,价钱太贵了。” 吴刚也笑了,说:“有这个因素,主要是不想。” 安吉觉得乳腺发痒,用手挠了几下。 吴刚说:“让我来?”一低头就给亲上了。 安吉冷冷的问:“有两个问题一直想不通,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第一个,我那年坐空月子,你夜不归宿,在哪里鬼混?第二个,苟慧珍那个母狗在你面前是不是表现的很亲热?你们关系好到啥程度了?以至于你一见她就会忘掉自己的家和我的仇恨?” 吴刚一声不吭松了口,掉了脊背。这是历来的习惯,安吉已经熟悉的不再惊讶与生气。她再次坚持问道:“你是不是以为任何不要脸的事只要瞒着我就可以干了?你们的家教和那个母狗一样吗?天助人最忌讳的是那个母狗是凉州鬼,没大小,你也吃了屎吗?现在弄成这样,母狗对你没有一句抱歉的话吗?你想想,那个母狗在你落魄时那样歧视侮辱你,又和杂种合起来打我,有哪个逼脸去找你?她占了便宜,还得意洋洋的到处宣扬。你离了婚,那个母狗肯定在偷笑,她睡了你的被窝,你又来钻我的被窝,无异于让那个母狗睡了你,又睡了我。” 吴刚依旧不搭腔,起身问道:“那边有被子吧?” 安吉气急败坏的说:“没有!”听见吴刚在沙发上放被子的声音和开电视的声音。 安吉沉沉睡去,过了一会儿,他又过来了,没事人一样的说:“我想了想,那姑娘看见不好。” 安吉迷糊中冷哼:“看不见也知道你在和我鬼混。”隐约听见吴刚穿衣出门,安吉也不去理他,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响了,安吉猜到是吴刚,可不接不行,只好去接。 吴刚说,他在一个小巷的旅舍里,别人在划拳喝酒,吵得他睡不着,想退了去登个大点的酒店。 安吉冷哼,并不说他希望的话。只是道:“母狗的家也是你兄弟的家,为何不去睡?你的情不是赶下了吗?”那头啪的一声,吴刚挂了机,安吉回来接着睡。 第574章 吴刚的风流史 第574章 吴刚的风流史 那一年对于安吉来说可谓是命运多舛。安吉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来势汹汹,让她在床上缠绵许久,身体极度虚弱。由于长时间卧病在床,安吉与丈夫吴刚之间的亲密时光也戛然而止。 就在这个时候,吴刚却借口发现安吉和某位老板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虽然只是些蛛丝马迹,但这已经足够点燃吴刚心中的怒火。终于,在一次醉酒之后,失去理智的吴刚彻底爆发,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安吉父亲身上,甚至动手打人。这件事被安吉的姐妹们得知后,纷纷逼迫她与吴刚离婚。然而,安吉心里清楚,如果真的离了婚,年幼的儿子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尤其是孩子还身患疾病需要治疗。于是,安吉下定决心要挽回这段婚姻,哪怕付出再大的努力也在所不惜。 为了缓和夫妻间紧张的关系,安吉决定接受手术治疗,希望能够借此契机修复两人之间的感情裂痕。可谁能想到,吴刚竟然趁着安吉住院期间,变本加厉地放纵自己。他每天都会聚集一群狐朋狗友,其中就包括那个名叫肥仔的人,还有秦花以及另外两个开着店且行为颇为风流的女人一起吃喝玩乐。他们常常彻夜不归,完全不顾及刚刚上小学的儿子。可怜那孩子每晚独自一人在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黑暗和寂静,更别提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了。 当安吉因他彻夜未归而忧心忡忡、彻夜难眠四处寻找时,吴刚却在与那几个放浪形骸的女人厮混,甚至对安吉谎称去某友人家闲聊饮酒,以致手机没电。安吉竟信以为真,还委婉劝诫他与那三个素有“兵妓”之名的女人减少往来,自觉与之保持距离,以防被其牵连。然而,没过几日,吴刚再度外出鬼混,直至凌晨三点方才归来!面对安吉的质问,他不仅反唇相讥,更是气得安吉不顾术后虚弱、不宜动气的身体,手持拖鞋猛力抽打!醉酒至虚脱的吴刚无力还手,只得苦苦求饶!数日后,吴刚称自己耳聋,且服用了许久的消炎药! 后来,就在安吉以为自己和吴刚之间已经彻底断绝了联系,从此再无瓜葛时,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一场意外的邂逅打破了安吉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 那一天,下班后去文化馆接孩子,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瞥见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定睛一看,她的心猛地一沉——坐在驾驶座上的竟然正是秦花那个风骚妩媚、风情万种的女人!而更让安吉震惊不已的是,副驾驶座位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吴刚! 只见吴刚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与身旁的女人谈笑风生,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路边目瞪口呆的安吉。很明显,他是搭乘着这个女人的车子去乡下游玩归来的。而且看这情形,两人应该在一起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回来之后甚至还特意在文化馆门口等候,想必其间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尽的天。 安吉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种种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 安吉心里很清楚,他们私会已非一次两次,此次也不知是从何处鬼混归来接孩子。然而,安吉也明白,只要自己未能将他们捉奸在床,便没有确凿证据,难以定论他们是否乱来。况且以她如今的身份,已无必要去追究吴刚是否出轨,更不必为他的那些风流韵事而气恼! 然而,后来安吉在学校门口为他开了店,他却又与“三贱客”中那个姓孔的女子往来密切,行为诡异,背着安吉去那贱人的家里又是装灯泡,又是支床,却在安吉面前佯装不识。有一回,安吉与吴刚发生争执,吴刚抓伤了安吉的脸,致使安吉无法上班,只得请假随殷红前往省城躲避数日。那几日,她住在殷红在省城租的屋子里,脸上贴着纱布,掩盖着那三道伤痕,心中愤恨吴刚的狠毒,又当着殷红前夫的面,自觉颜面尽失,心情极度恶劣,好在殷红却说反正无人识得她,就权当是做了个小手术,不必理会他人的看法!安吉的心情这才稍许宽慰! 归来时,她在殷红的陪同下,忘却前嫌,又至批发市场为吴刚的店提了数千元货物。进货时,殷红趁她进货之机,以进货价拿走数件银质首饰。安吉因情绪低落,思维似乎亦不甚清晰,任由殷红摆布,为其付款,原以为事后殷红会归还,但其后殷红并未给钱于安吉。安吉念及数日来借住于她家,遂未作计较。 然而,当她乘车抵达县城后,唤来一辆三轮车,将满满两箱货物运至店门口,吩咐车夫卸货,自己则走进店内叫吴刚出来取物。岂料,她一进门,便撞见吴刚与那个姓孔的女人亲昵地坐在同一张椅子上,谈笑风生,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丝毫没有流露出因将她气走而担忧的神情。安吉瞬间愣住,本欲开口,却又念及门外刚从三轮车上卸下的货物,只得对吴刚说道:“快去将东西提进来。”吴刚闻言一怔,赶忙出门去提箱子。 那女子明显一惊,赶忙站起身来,并未看向安吉,而是径直拉开门,对着正与三轮车夫结算运费的吴刚说道:“那我便走了!”说罢,匆匆出门离去,快得令安吉都来不及反应。 安吉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表演,心里还愣怔着,没有想到去问候一声,更没有顾上拉着那女人“招呼”一下! 当晚,安吉于家中独坐,思绪愈发沉重,待到吴刚闭店归家,便沉凝问道:“那女子究竟咋回事?我不是告诫过你,不要再与她们有牵扯吗?为何今日她还会坐在你怀中?” 吴刚却面目狰狞地威胁道:“你少给我瞎编!哪里坐在怀里了?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小心我撕烂了你那张臭嘴!”说完,他还示威般地挥了挥拳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暴打安吉一顿似的。 安吉面沉似水,冷声道:“如此狭小的椅子,竟还挤坐在一起,难道这还不算是坐在怀中?我离家数日,你怕是高兴坏了吧?莫非我不归来,你才会称心如意!” 吴刚恶狠狠地说:“你爱回来不回来的!关我屁事!” 安吉终于按捺不住,沉着脸一巴掌挥过去:“吴刚,你不是人!你将我的脸抓成这样,使我无法上班,而你却在家中与那贱货苟且!”” 谁料吴刚的拳头远远比她有力并密集,他还边打边骂:“去你妈的,老子以为你有本事跑哪里去了,才这点本事吗?你以为老子在乎?谁指望你给老子提货?大不了老子这个店不开了!” 后来还是儿子被惊醒后跑进来,拉开了吴刚,救了安吉。 第575章 神秘的短信 第575章 神秘的短信 时光匆匆,转眼间便来到了三月中旬。随着天气逐渐转暖,省城也焕发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就在这座繁华都市里,吴刚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不懈努力,渐渐地闯出了一番名堂,可谓是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偶尔见到他回乡时,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着实令人羡慕不已。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曾经被视为天之骄女的安吉所在的小县城却依旧笼罩在冰雪之中,寒冷彻骨。尽管她如今的工作负担相较于往昔已有所减轻,但由于严寒的气候条件,她每日仍需身着厚重的棉衣棉裤,头戴毛茸茸的帽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才能出门。 每天清晨,安吉早早地起床前往单位上班。通常来说,上午九点钟左右开始工作,还未到十点钟便能结束一上午的忙碌,然后返回家中享用午餐或者处理其他事务。下午一点钟,她又会准时回到岗位继续收费工作,而这项任务一般不到三点就能全部完成,之后便可再次踏上归家之路。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安吉还有额外的一项重要工作职责——负责消费者投诉的受理与上报。正因如此,她在办公室逗留的时间往往也要更长一些。 近来一段时间,安吉与另外一名同事采取了轮流上岗工作模式。这样一来,除了清晨那短暂而固定的上班时间外,其余时候安吉便拥有了更多自由支配的空间。于是乎,在那些不用去单位的日子里,安吉尽情地宅在家里,沉浸于各种精彩纷呈的游戏世界之中,悠然自得地度过一段又一段欢乐时光。 当玩够了游戏之后,安吉会稍作休整,然后重新将精力投入到她正在精心打造的长篇小说《错爱人生风雨中》的创作当中。她轻轻地翻开那一沓厚厚的手稿,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其中几页上标注的日期处。这些日期竟然可以追溯回遥远的 2003 年以及 2004 年!刹那间,安吉恍然惊觉,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这部作品上辛勤耕耘了长达三四年之久。 可是,尽管花费了如此多的心血和时间,这部小说目前仍然有众多章节有待进一步修改完善,不少错综复杂的故事线索也尚待逐一展开。就在不久前,安吉刚刚写到了作为女主角的自己与男主角的吴刚的首次相遇的场景。原本按照最初的设想,这个情节应当作为整部小说引人入胜的开篇部分呈现给读者们。但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审视之后,安吉惊讶地发现,针对这段关键情节,她居然已经草拟出了好几个截然不同的版本,甚至就连每个版本所采用的标题都大相径庭。面对眼前这种状况,安吉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不过,她还是坚持每天都有点滴进展。至于这部小说究竟能否最终得以顺利出版并呈现在广大读者面前,此刻的安吉心里着实充满了无数个问号。 吴刚和他的团队自上周四起便返回处理事务,据说省城的专家将前来检验他们的草种子。因此,他们忙得不可开交,三餐都在外面解决,每天晚上归来都带着酒意,一进门便脱下袜子抱怨脚肿了。安吉没有多加理会,只是让他去和儿子一起睡,而她自己则关闭了电脑,转而去看电视。 吴刚询问道:“脚肿了该怎么办?” 安吉回答说:“泡个脚吧。”随后为他倒了一盆水。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吴刚手机的短信提示音。虽然原本不想过问,但突然间,她好奇心起,想要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于是她转头一看,便在吴刚的手机屏幕上瞥见了这样一条短信:“晚饭吃了什么?今天工作辛苦吗?刚才接电话不便,请原谅。又到了周末,回忆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真是让人难以忘怀。请少喝点酒,多休息一会儿,开车时要小心。”短信发送的时间是晚上10点20分。 正是那段中间的话语,引起了安吉的注意。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并非普通的男性关系,也不是同事间的交往,显然其中隐藏着不寻常的秘密。她想要进一步了解,便尝试查找并核对名字,但翻遍了电话簿,却找不到任何备注。安吉意识到,这个号码对他来说一定意义非凡,必须铭记在心。而且她意外地发现,这个号码是他刚刚拨打过的,通话记录显示时间为零,这表明电话是在他进入房间之前打出的,但对方并未接听。 这加深了她的怀疑。于是,她走进书房,拿起他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能否告诉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给你留下了怎样的印象?” 对方很快回复:“刚忙完准备明天的饭菜,正准备休息。你给我的印象是谈吐儒雅举止端庄,非常会关心人,照顾人!哎,我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哈哈,祝你周末愉快!” 这一下安吉确定了她是个女人,而且已经和吴刚有了更多接触吧。 安吉还想再发一个探探虚实。可是那边的吴刚过来了,显然是心里有鬼的样子,而安吉早就把电话放回他裤兜里了。 吴刚过来看她在收拾书,就说:“我得打电话问问周斌我的腿为何肿了?路都走不成了。” 安吉说:“打吧。”吴刚就当安吉的面打给周斌说了一阵话,挂了机让安吉回卧室。 安吉说:“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吴刚便穿了衣裤坐沙发上说:“什么事?” 安吉扬起电话机:“这个号码是什么人的?” 吴刚说:“我咋知道?” 安吉质问道:“你能打出去,就不知道是谁吗?” 吴刚便找借口东拉西扯,说是省草原处的某处长。他们在说工作上的事。 安吉说:“那你说是男是女?” 吴刚说肯定男的嘛。 安静冷笑道:“既然是男人为何不接电话?恐怕是怕别人听到吧?” 吴刚说:“那你打过去问呗。”他还有点振振有词的样子。 结果安吉拨打了三四次,那边都挂掉,这一下安吉肯定这个是有家室的女人了,只是在和他玩点婚外情的游戏。 安吉让让吴刚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吴刚一言不发,安吉拿了手机进了书房,将他的卡取出来,将手机放桌上说:“你出去吧,再别来了。既然这样,你是把这当旅店了,何必呢?” 吴刚便穿上衣服准备走出去了。安吉又说:“还有这几个月的住宿钱放下。” 吴刚暴怒的抽出几大张票子撕个粉碎扔给安吉说:“钱钱钱!你他妈往钱上碰死!” 安吉轻描淡写地说:“这几个钱还碰不死我!” 吴刚拍门而出,但手机还在桌子上,过了一阵又敲门来要,安吉递了出去关了门。 过一阵又响起门铃声,接听时,吴刚大骂说:“你这个卑鄙下流的小人,你把我的卡取掉干什么?” 安吉冷哼道:“那么着急要打电话给她?恐怕她这么迟也不敢接了吧?” 吴刚继续吵骂两句,又上楼了,到门口拍门,一边大声骂:“你什么意思?你太卑鄙无耻了!” 安吉也不甘示弱的说:“你不太卑鄙无耻?阴山里吃草阳山里屙粪!你既然在省城找了女人,何必再回来?你把老娘当成了什么?” 吴刚说:“你少管我,你把卡给我!” 安吉道:“不给,你滚,你滚远点!”终于没给,将卡放入自己手机里面,安吉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和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 第572章 过年的争端 第572章 过年的争端 第二天已经是正月初七了,应该到了安吉回家的日子,可是家里一切都乱糟糟的,父母亲的安置、哥哥安权的出路、老家房子的处置,都是麻烦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安吉知道自己也做不了决定,深感无力无奈。 中午的时候,吴刚打电话过来,安吉看了一眼就将电话给了儿子。吴刚在电话里问儿子问车好坐不?儿子说不好坐。 吴刚又让儿子问安吉:要不要给他们打电话叫个车过去接? 安吉犹豫了一下说行。于是过了一会吴刚又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叫了朋友的车过来接了。 可是等吴刚朋友开车赶路一小时过来进了门,安吉娘家的人却反应异常激烈,坚决不让安吉跟车回去! 安吉母亲还将安吉父亲拉到另外一间房里,将安吉跟吴刚离婚的事告诉了他。这一下安吉父亲也不答应让安吉回去了。于是,安吉父母、二姐安琳一拥而上,对着吴刚叫来接安吉母子进城的司机陈忠控诉起了吴刚的不是,七嘴八舌将吴刚说了个人鬼不分,安吉则夹在中间插不上嘴也无话可说,只好打发走了那个一头雾水的司机陈忠先回去。 进了门,安吉儿子一转身扑进安吉怀里哭了,说他要回去呀,怪安吉将他垫到这个地方了,说安吉一家的吵闹让他受不了了!、 安吉只好又出门去追车,却连影子也不见了。 刚进门,吴刚却又打来电话,气急败坏地说:“车还等着呢!那么远的去接了,你们怎么不走了?一家人议论别人是非也就罢了,你的班也不上了吗?单位和工作不要了吗?” 安吉母亲抢过电话对吴刚一顿狠批,吴刚无奈求她:“妈你把手放在胸口想想!凭良心说话!” 安吉母亲声嘶力竭:“你自己想!你把我们这个老实人欺负成啥了?你既然跟她离了婚就再不要管她了!” 安琳也在边上骂,安吉无话可说,只好默不作声。 第二天快到中午,安吉终于从娘家走开,她和儿子、妹夫于文明先走一步。安琳、安慧自然留下来善后。 步行良久才坐上拉人的小面包车,然后换乘大巴,就夹坐在走道里的小马扎上。妹夫站着,和一个安吉看不见的女孩搭讪着。 下车了,安吉才看见那女孩似是和妹夫相仿的年纪,在等车上后面的人下车,似乎不大理会妹夫,而于文明脸上的表情让安吉怀疑他们是有过故事的旧相识。大概因为某一方的伤害而分道扬镳,而看那个女孩的表情,似是不屑又似是难堪。 安吉带着洞察一切的神情,用平和的口吻催犹豫着的妹夫于文明出站,假装漫不经心的问:“谁呀?” 于文明说:“以前认识的一个。”终于放下了一些不舍,分别坐车回家。 安吉刚回家就闻出身上的炕烟味异常的刺鼻,于是抓住儿子给娘俩从头到脚的换了装,将所有沾满炕烟味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去转,然后发短信给吴刚,告诉他自己和儿子已回家。并说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车费她明天去给——其实并未兑现,后来安吉知道还是吴刚给的。 安吉正在床上看书,却接到牙所长的电话称:“今天大家都在上班,怎么没有见到你?“ 安吉急忙解释说:“我请杜组长给请了假啊?” 牙所长说他没有听说,于是安吉急忙打电话给她的组长杜杰,请他代为解释。 过一阵,杜杰发短信告知安吉说已经解释过了,安吉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正是“宁得罪十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牙所长是典型的小人,身上有他那个地方的人特有的“牙”和“邪”,还有奸诈,实在令人憎恨却无可奈何。 次日,即初九,安吉前往单位请假,却被告知要等到正月十六才上班,期间大家轮流休息。因前一日大家似乎并未忙于工作,而是在办公室里相互敬酒,纠缠不休。“铁猴子”喝了一天酒的缘故,面色铁青,最终醉得不省人事,回家时在楼梯上向后摔倒,后脑勺上撞出了一个大包。次日来值班时,贴着纱布和膏药。安吉也只能替他那个自己相熟的“八哥鸟”媳妇摇头叹息,只因她钟爱的姐夫已经去世,她与铁猴子的婚姻好像也不过是在勉强维持着。 吴刚年后陆续来过几次,上周四下午回来办事,过了周一才走。安吉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因为过三八的缘故,吴刚请了安吉母子和徐济成一家吃了饭。第二天又说又请税务分局闫局长夫妇吃羊羔肉。席间闫局长老婆说要将她的奢侈品店打出去,回老家照顾上高中的儿子读书,也算是为她践行吧。 闫局长在席间还答应给吴刚送一双皮鞋,下午吴刚便去穿了来,然后安吉他们去家具店看着给儿子买书柜,没有看中。吴刚又匆匆的上了景区,安吉的儿子去妹妹安慧家玩了。 吴刚回来时,安吉正在书房,便被告知他要走了,并嬉皮笑脸的将安吉从书房拉出来说给个想头,搂上安吉。安吉又气又笑地推他:“滚!少做梦了!” 吴刚却将她抱起来,拖向卧室,一边说:“什么都行。扫鸡毛油饼子也行,下面也行!” 安吉说:“给你下面!” 吴刚也笑着说:“我就要吃你下面。”一语双关,继而就有点激情四溢了。 安吉穿的内衣是那种上下都露肉的美体内衣,不用脱就很诱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设计的,偏偏屁股和那里露出一小块鼓鼓的肉来,更是一种暗示和挑逗。安吉自己看见了都觉得难为情,别说是男人了。 说真的在这种事上,他们几乎都很爱玩花样,也难怪每次吴刚都能打骂后摔门而去,而去过一阵又会死乞白赖地回来。 安吉问他:“你怎么回事?那种事格外抓的紧,功能比别人强吗?” 吴刚拉了脸严肃地说:“你尝过的男人多,有比较吗?” 安吉知道他暗指什么,也不客气,说:“就是,别的男人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你那个就是特种生化武器!” 吴刚也不再吱声,安吉也便不去多想,如果他当自己是床上用品,那自己也当他是妇女用品吧。 今年的妇女节,安吉单位安排她们在怡情阁酒店吃了一顿,然后又到ktv量贩去唱歌跳舞,玩得尽兴。安吉也喝醉了。 周一晚上安吉又将吴刚赶了出来,一夜没有联系。 第二天早上单位来电话让安吉去接班。安吉便去了。今年的工作特别清闲,原来同是一个单位的分工,不同工作强度会如此不同,怪不得有人抢着和她换。 早上上班,九点多十点不到就回家吃饭或干什么,一点上班收费,不到三点就收完回家。安吉比别人多一项工作是消费者投诉的受理与上报,在办公室待的也长一些。 第576章 对接了神秘女人 第576章 对接了神秘女人 正月十六这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丝暖意。然而对于安吉来说,这个周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因为全所都要上班。 忙碌的会议结束后,大家纷纷散去,开始着手完成各自被安排好的工作任务。安吉脚步匆匆地走出会议室,穿过嘈杂的办公区域,来到门外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住有些纷乱的心绪,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接通的声音,但接听者却似乎仍处于半梦半醒之间。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恹恹欲睡,很明显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安吉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一刻,安吉终于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对方也是一名上班族。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紧紧咬住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心中暗自思忖道:“吴刚啊吴刚,真没想到你这个曾经一无所有的粗人武夫,就因为一次机缘巧合娶了我。可如今呢?经过这些年的打拼,居然成功混入了省城的白领阶层。现在可好,竟然还勾搭上了其他白领女人!哼,你可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安吉极力调整了呼吸,用平静的语气对着手机说道:“起床了吗?” 然而,电话那头却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随后,一个陌生而警惕的女声传了过来:“你是谁?” 安吉不禁皱起眉头,自然早有预料对方会充满警惕,所以她冷笑了一声回答道:“你一看这个电话号码,难道就猜不出我是谁吗?怎么会这么奇怪呢?好了,先别管这些,我来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谁知,那头的女人并没有因为安吉的质问而有所退缩,反而更加提高了警惕性,反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这样问我?”接着又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听到这番话,安吉顿时怒火中烧,她无法容忍对方如此理直气壮地撒谎。“哼!你们俩大半夜的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短信的,现在居然敢说不认识?依我看呐,你就是个不敢见光的小三儿!”安吉愤怒地吼道。 此时的安吉已经被对方的嚣张气焰彻底激怒了,如果那个女人能够稍微谦逊一些,老老实实地承认与吴刚之间的关系,或许安吉也就不会这般生气了。但令安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女人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一举动让安吉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楚这个人的底细!只可惜,现实生活中的琐事繁多,安吉整日忙忙碌碌,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去深入调查此事。 徐莹莹发短信过来:“你在哪呢?赶紧给张股长回个电话啊!这事儿可耽误不得!” 安吉知道她显然是发给吴刚手机号的,并且能猜出她心急如焚的样子。但她只能如实相告:“他的手机现在就在我这儿呢。昨天晚上我竟然发现他背着我跟另一个女人偷偷摸摸地联系!哼,所以你就别指望通过打电话找到他啦,自己想想别的法子去吧!” 徐莹莹又发过来一句话:“嫂子呀,您就别再闹腾了好不好?其实他对您还有孩子一直都挺上心、挺照顾的呀。而且这年头,想要重新找一个合适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哟!您看看我,现在家不像家的……” 然而,安吉显然并不领情,她愤怒地回道:“就算他对我们还算不错,但他怎么能一只脚踏三只船呢?这种行为简直太过分了!” 徐莹莹见势不妙,赶忙转移话题说道:“先不提这些烦心事啦,咱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么一个项目,如果因为这点破事搞砸了,那之前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嘛!” 安吉听后冷哼一声,没好气儿地回应道:“他赚再多的钱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些钱全被他拿去花在了他外面那些不知廉耻的家伙身上了!哦对了,以后别再喊我嫂子了,我早就没有男人、没有丈夫了,根本担不起这个称呼!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安吉话虽这么说,还是想办法打电话给他们一伙的人,他正好在,接了后,安吉说给徐莹莹打电话。 吴刚气冲冲的说:“我用什么打?” 安吉说:“公用电话没有吗?你不是活了那么多人吗?用一下电话难道也不行吗?别人的电话你能背下,徐莹莹和你认识多久了不知道号码?” 吴刚啪的挂了电话。 快到中午时,安吉给那个女人发了一条短信,收拾了她一顿,说她可笑不?一个有家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脸面来当第三者?自以为遇上了灵魂伴侣,实际无非是想找点刺激而已。 快下班的时候,妹妹安慧叫安吉去吃饭。 吴刚又打来电话:“我求你把卡还我,这两天办那件事不让人知道。” 安吉说:“你给我解释清楚再说。” 吴刚迁就道:“行,完了我解释,你先要紧给一下。” 安吉说:“拨下来的钱归我。” 吴刚连声说:“行!行!行!” 安吉带着手机前往市场,恰巧遇到妹妹、妹夫和儿子豆豆正在享用酸奶。妹妹他们以冷漠的眼神观察着吴刚和安吉的行动。 安吉坐在一旁,冷眼观察着吴刚,而吴刚的脸上则毫无表情。 一会儿他们走了。吴刚才说:“张股长在上面等着。”安吉一言不发跟吴刚一块上去。 张股长见了安吉说:“夫人亲自护送嘛?” 安吉说:“哪敢当夫人,小妾都不算,二奶也不算,只是他儿子的保姆。” 张股长转头和吴刚说话,安吉把吴刚卡上的短信发到自己手机上去。 吴刚急了说:“别误事。” 安吉冷笑:“你是怕耽误她的电话吧?” 他们又说他们要项目的事,完了说需要一个银行转账的原始公章印。 安吉便给六嫂打电话问了,她说去营业部钙,可得等到周一,只好作罢。 他们便想别的办法。 晚上,吴刚归来,醉得一塌糊涂。 安吉再次询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吴刚沉默不语。 安吉继续追问。吴刚回答说那是个妓女,野鸡。 愤怒之下,安吉拍了一下他的手机,屏幕瞬间变白。 吴刚望望安吉,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反而脱下袜子,抱怨脚肿得连鞋子都穿不下。 安吉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为他倒了一盆水,吴刚洗完脚后便去和儿子睡觉了。 第577章 神秘女人的坦白 第577章 神秘女人的坦白 第二天,儿子去学琴了,安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由于前一晚看电视至深夜未能充分休息,她感到疲倦地朦胧睡去。 吴刚走过来,躺在沙发的另一端。不知不觉间,他向安吉靠近,而安吉并未作出反应。吴刚开始脱去安吉的裤子并压在她身上。安吉冷漠地任由他行动,仿佛将他视作一个无感情需求的伴侣。然而,很快她就无法忍受,要求他到床上去。于是,两人在床上展开了一场充满激情却各自心怀鬼胎的戏码。 安吉心里也清楚,他对于自己仅仅是一种生理发泄而已。 有人来电召唤吴刚,他急忙离开,有消息称吴刚一行人前往了青海。 安吉则一直躺到上午十点后才起床洗漱,随后清洗了一条小床单,并前往电脑前继续创作她的小说《错爱人生风雨中》。 中午时分,安吉拨通了那个小灵通号码,接电话的女士仍旧不解地质问:“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安吉问道:“这与你有何干系?” 那名女子仍旧不停地追问:“你先回答是不是?” 安吉冷笑着回应:“看来你迫不及待了!那么我问你,你是否已经离婚?只有离了婚,你才有资格谈论这个话题。” 那名女子回答:“你无需关心我是否离婚,反正我是听说他离婚了才开始与他交往的。” 安吉追问:“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女子回答说是通过别人介绍的。 “那么,你们交往的目的是什么?” 女子说:“就是认识了他,然后开始交往谈朋友。” 安吉继续询问:“你们何时见面的?” 那女子说道:“国庆节之后,不是你把他的脸抓伤了吗?我感到非常同情,所以就... ...” 安女士冷笑着回应:“你只是看到一个男人的脸被抓伤就感到同情,但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女子回答:“那我确实不清楚。” 安吉于是告诉她:吴刚弟弟弟媳两口子如何为家务琐事殴打她导致她受伤住院,吴刚却选择包庇他们,后来又背着安吉将弟媳领到他租住的房子里吃住,安吉要求他做出解释他却坚决不予配合,最终离婚的过程。还有十月份她如何带孩子去他那里,却发现他新交了女朋友却继续骗她的事实,他又无辜殴打自己,她才反抗中挠了他的脸,后来他又要求复婚,现在还打算要第二个孩子... ... 那位女士展现出了自知之明,立刻向安吉致歉,表示她之前并不知情,并承诺将来不会再接听吴刚的电话,同时请求安吉也不要再给她打电话或发送短信。 安吉反问说:“我们十多年风风雨雨过来了,总之是没感情了,有的话他也不会做那种事情。你也许适合他吧,你要想找他也行,但是我有一些要求。不要觉得我在挑拨你们关系,我只不过说了一个事实,免得你觉得我这个人不讲道理,反而觉得他苦大仇深。” 那位女士所在的办公室非常嘈杂,似乎是一个多人共用的空间。有人提醒她下班时间到了,她向另一位同事打了招呼后,便专心听安吉讲话。 安吉的话音刚落,那女人便表示今后将不再与他有任何往来,并表达了对他的失望,因为她未曾料到他会是那样的人。 安吉微笑着回应:“这正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眼中的温文尔雅、举止得体的绅士,竟然会那样对待与他共度风雨的妻子,甚至为了弟媳而选择离婚。你还认为他值得同情吗?” 那女人沉默了良久,最终坚定地表示她将断绝与他的所有联系,并恳求安吉不要因此而对她心存怨恨,因为她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 挂断电话后,安吉长出了一口气,心想:是时候跟他算账了!于是,她给吴刚发了一条短信,询问他何时归来。 吴刚回复说:“明天。”除此之外,安吉没有再追问出任何信息。吴刚坚决否认了与那位女士有任何关系。 吴刚从西宁回来,又去了银川民勤,一直为工作的事奔忙,其间安问安吉要不要带些大米回来,安吉当然说要,结果他如果是在门房放了两小袋银川大米。安吉和外甥女婷婷分两次提进来吃了,没见他的面,说是在农行办什么手续,办完又去了民勤。 正好周四没事,安吉洗了衣服睡觉时感冒了,第二天头晕流鼻涕,早上去单位开完会办了休息的手续,到市场付裤子钱,没人。接着去了表表哥家看姨妈,买了些香蕉。 又瘦又老的老姨妈老眼昏花,还在给重孙女缝制棉衣。表嫂说起他们的儿媳妇,颇有微词,说去了娘家。 表嫂留安吉吃饭,安吉便给外甥女和儿子打了电话说了一声。她觉得头很晕,就在表嫂家床上躺了一阵。 吃过饭安吉帮姨妈缝衣服。他们的媳妇和亲家来了。 那个当小学老师的小媳妇见了安吉傻乎乎的样子,也不知道问人的。 完了他们亲家又匆匆的走了,走前还说请安吉顺便把衣服缝好了再回去。 安吉听着有点反感,心想:“我也是随手帮一下,哪里会呢?” 又坐了一阵,安吉本想请姨妈到自己家来,可是她自己很不舒服,就说明天不去省城的话,就来请姨妈到家里做客。 回到家三点多了,安吉见到桌上放的东西是三箱民勤特产,知道吴刚回来过。安吉打电话问了说在草原站。安吉问他回来不? 吴刚说:“等一下你别出去,我来取手机。” 安吉答应了,躺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吴刚按门铃。安吉去开了,又钻进被窝。 吴刚进来就找:“人呢?”进了卧室见安吉躺床上,便嬉笑着就扑了上来,神色完全像个偷情的色狼,安吉抗拒着。 他依旧嬉皮笑脸:“别装了啥,你也需要嘛!咱俩啥关系,你还这样,我是来帮忙的!”不由分说脱了安吉裤头,露出内衣下面鼓鼓的肉体。 “嗯!——”吴刚叫着:“哎呀!太诱人了,我吃一口吧!”嘴巴就凑了上去。然后松了裤子扑上来,安吉再生气也抵抗不了这种诱惑,干脆就任他放肆,但还是借此问他:“现在说吧,那女人是谁?” 吴刚信口说:“网上认识的。” “名字和单位?” “人家不说,网名叫天上仙草。”吴刚信口胡编。 安吉看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不再问了,拿他当一回工具吧。她的例假已经超了半个月了,应该不是怀孕,而是情绪不好所致,或者是内分泌失调,反正习惯上都是他引导才来的。这回当和他生气没有好好交流,所以又一次失调了。那几天她头疼的厉害,以为要来了,结果没来,脾气一天比一天糟。 第578章 病重的安吉和懂事的儿子 第578章 病重的安吉和懂事的儿子 吴刚站在地上,安吉将他拖了上来。吴刚说别人在车里等。 安吉瞪大了眼睛喊道:“太不要脸了,要是让人知道了你在干这些事情,那还得了?” 然而,吴刚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我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啊!都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难道不应该……” 话还没说完,安吉突然一个翻身将吴刚压在身下。她双手紧紧地抓住吴刚的肩膀,似乎想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此刻的安吉完全失去了理智,近乎疯狂地向吴刚索求着。 而吴刚呢,却没过多久就败下阵来。他喘着粗气,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呼喊声。这场景看起来,他们简直就像是一对正在偷情的男女,充满了禁忌和刺激。 事实上,安吉根本没有打算跟吴刚复婚。而吴刚则一直做着两手准备,一方面与安吉保持着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另一方面又在寻觅其他更合适的对象。说白了,安吉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替代品罢了。 尽管如此,或许这样的关系对两人来说也算不错。毕竟,即使只是偷情,总好过彼此成为毫无瓜葛的陌生人。一番云雨过后,吴刚匆忙而迅速第穿好了裤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临走时不忘带走他的手机,仿佛生怕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安静钻进被窝,再次睡得天昏地暗。 儿子放学回家后,像往常一样把书包随意一扔,然后就直奔书房而去。他心里暗自琢磨着,妈妈安吉应该还没有下班回来呢,所以可以放心地叫四楼那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孩子过来帮忙捣弄一下那台被安吉设了开机密码的电脑。 于是,儿子一路小跑来到四楼,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不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走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笑,便一起急匆匆地下楼回到了家里。 进了书房后,两个孩子立刻忙活起来。只见他们对着电脑又是敲键盘,又是点鼠标,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一些专业术语。然而,任凭他们如何努力,这台电脑似乎就是不肯配合,屏幕上除了那个需要输密码的长条外,其余地方依然是黑色的。 而此时,躺在卧室里休息的安吉其实早就被他们弄出的动静给吵醒了。她静静地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决定先假装睡着,看看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又过了好一阵子,儿子可能是觉得尿憋了,便走向卫生间。当他路过卧室门口时,不经意间往里面瞥了一眼,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我的老天啊!完了完了,老妈原来在家!”儿子惊慌失措地尖叫道。 听到儿子的叫声,安吉再也忍不住了,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笑嘻嘻地看着儿子说道:“哟呵,请的哪家高手在这儿破解密码呀?有本事敢不敢进来让我瞧瞧?” 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外传来“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那个男孩子见势不妙,一溜烟儿地跑下楼去了。 儿子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副尴尬而又怪异的表情。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对安吉说:“妈,我……我想下去跟小伙伴们玩儿会儿,可以吗?” 安吉看着儿子那副模样,心中暗自发笑,但表面上还是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去吧,不过记得早点回来哦!”得到许可后的儿子如释重负,欢天喜地地跑出家门去了。 晚饭的时候外甥女没有来。儿子没吃的,安吉煮了粉丝,他让安吉把汤喝掉。 安吉喝完了,吃了几口粉,儿子就又哭又闹的,安吉气不过,扔下他去上电脑。查了qq用户“天上仙草”都却是个男人,空间里什么也没有,而且是湖北的,显然吴刚撒了谎。 安吉怒不可遏:“这个男人是真跟我斗智斗勇到底了?”便在网上写了第三者追缉令,公布了那女人的号码和自己的邮箱,请网友们帮忙寻找她。 她要让那个女人无处藏身——这些不要脸的贱货!发了好几处才消停下来。 自 29 日清晨时分起,安吉那娇弱的身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按在了床上,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起身。起初,只是轻微的感冒与伤风症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情愈发严重起来。头晕目眩的感觉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以至于她连一丝微风都难以承受,稍有风吹草动,脑袋里就好似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整整一天过去了,安吉几乎没有吃下几口食物。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她心中满是无奈与哀愁。时至中午,她强打起精神,嘱咐外甥女带着儿子去外面的餐馆用餐,并顺便帮自己带回一份热气腾腾的砂锅煮丸子。想着那鲜美可口的味道,或许能给自己增添一些气力。 然而,当儿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份期待已久的美食端至床边时,安吉才发现自己竟然虚弱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撑起身子来享用这顿佳肴。看着母亲这般模样,懂事的儿子连忙在碗底下先后垫上了报纸和纸板,然后拿起一把大大的勺子,轻轻地舀起一勺丸子汤,送到安吉嘴边,关切地说道:“妈妈,您慢点吃。” 就这样,儿子一勺接一勺地耐心喂着安吉。每一次送入口中的温暖汤汁,都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一般,照亮了安吉那颗饱受病痛折磨的心。此情此景,令安吉不禁回想起过往那些病重的日子,每一次都是儿子像今天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咽着对儿子说道:“孩子,谢谢你……”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逐渐亮起,可是躺在房间里的安吉却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仿佛被一层黑雾笼罩,她昏昏沉沉地躺着,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是死了。 可是房间里的灯亮了,儿子稚嫩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妈妈,今晚我想去电影院看动画电影《战鸽总动员》,您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呀?”儿子满怀期待地望着安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第579章 安吉觉得自己快死了 第579章 安吉觉得自己快死了 然而,此时的安吉身体像是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沉重得无法动弹。她艰难地挣扎着,试图坐起身来,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宝贝儿啊,妈妈现在真的起不了床呢。” 听到这话,儿子的眼里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夺眶而出,他抽泣着说道:“那……那我也不去看了,留下来陪您好吗?可是这部《战鸽总动员》我已经盼望了好久好久啦!”看着儿子如此伤心难过的模样,安吉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尽管自己此刻无比虚弱,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温柔地安慰道:“乖孩子,没关系的。你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去看嘛,妈妈一个人在家里没问题的,放心吧。等你回来再给妈妈讲讲电影里有趣的情节好不好?”说着,安吉轻轻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儿子大哭道:“可你病成这样,我怎么放心的下?你还是叫姐姐回来陪你吧。” 安吉说:“姐姐没下班,不行的,你去吧,我就这样躺着。”眼泪涌了出来。 儿子紧紧地搂着安吉的头,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涌出,他抽噎着说道:“妈妈,我真的放心不下您呀!求求您快起来吧,我们一起去找殷红阿姨好不好?只要她给您扎一针,您肯定马上就能好起来啦!” 安吉早已泣不成声,但还是强忍着悲痛安慰儿子道:“孩子,别太担心妈妈了。为了你,妈妈无论如何都会坚强地活下去的。妈妈这点伤没什么大碍,死不了的,你就安心去看电影吧,要不然同学们该等急啦!” 然而,儿子并没有因为母亲的宽慰而停止哭泣,反而哭的更厉害了,他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落。他哭着说道:“妈妈,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丢下您一个人不管,我必须要把您托付给可靠的人才行!否则,如果我在电影院里正看得开心呢,回来却发现妈妈您死了……那我可怎么办呀?” 听到儿子这番话,安吉的心都碎了。她知道儿子对自己的爱是如此深沉和浓烈,最终,她还是艰难地点着头向儿子保证一定会去殷红那里输液治疗,并叮嘱儿子看完电影后直接去殷红家找她。为了方便联系,安吉还特意将自己的小灵通电话塞到了儿子的手中。 儿子终于走了。安吉沉沉的躺着,万念俱灰中又有一丝希望在燃烧。 安吉努力编写了一条短信发给吴刚,说:“活着没意思,死了一了百了,儿子和财产都是你的了,还有银行三万存款和基金。还有四项保险,足够你们过的幸福美满了,我已经无牵无挂了,唯一的遗憾不能为父母养老送终!没有实实在在的关心爱护过他们,还让他们为我担心忧虑。后悔当初没有听他们的,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亲情,难怪你会......祝你在亲情的滋润下越过越好,享尽人间欢爱!等你回来唯一可做的就是烧毁我所有的照片书籍和我写的对你不利的一切文字,卖掉房子去省城。为你新的生活扫除障碍,创造条件,也免得他们干扰你... ...” 安吉真的已经厌倦了城市,没有爱,没有真情,只有谎言和欺骗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她多少年的牺牲和付出,又值得了什么? 发完短信,安吉关了手机和小灵通,任由泪水汩汩流尽她心中的所有希望! 座机电话响了,安吉无力去接,也知道是吴刚打的,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想想没意思。 七点多外甥女回来,也没吃饭,说她随便吃点。 安吉挣扎着起来去打针,洗了头挣扎着吹干,脸色憔悴的没法看。 过了好一会儿,儿子终于看完电影回来了。就在这时,吴刚打来了电话,说道:“婷婷啊,你带着你三姨去大夫那儿输个液,好好照顾她一下。” 听到这话,安静不禁冷笑一声,随即便将儿子交代给了外甥女婷婷,自己硬撑着去了殷红所在的医院。 当安吉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医院时,看到今天是殷红和另一个驼背大夫值班。看到安吉脸色苍白如纸,眼神迷离的样子,殷红也吃了一惊,让大夫给安吉检查和开药,自己赶紧给安吉准备输液所需的物品。 那位驼背大夫为安吉测量了血压,结果令人吃惊——低压只有50,高压不到 80!大夫皱起眉头严肃地说:“这可是休克血压啊,如果换作其他人,早就休克昏迷不醒了。真不知道你怎么还能一个人撑着跑到医院来?” 随后,大夫迅速开始为安吉进行输液治疗。 由于安吉本身就患有感冒,但考虑到她目前身体状况极为虚弱,所以并没有添加感冒药,只是加入了一些补充能量的药物。 就这样,安吉静静地躺在床上,药液一滴一滴地流入她的体内。而此时,她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脏依然颤抖个不停…… 安吉气息奄奄,眼泪依旧堵不住,真是有种生命垂危的感觉,可是临终之日,谁是她身边执手相看的人? 输液后的安吉好多了,当晚就和殷红住在了她的值班室里,聊到很迟。 殷红睡着了,安静却毫无睡意,黑暗中想了很多很多,和吴刚的前尘往事,初识、相恋,苦等、成婚、婚后吴刚对她的虐待和冷漠、这几年的蹉跎和争吵、离婚后的这段日子,所有的一切都是错上加错。 心脏在不停的震颤,若干年前因它而生的心脏病又犯了,安吉明天得赶快找出救心丸来吃,否则怕出问题。 手机没电,带了充电器也没用。 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整整三天,安静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死死地钉在了那里,无论如何也无法起身。此刻,她的脑海中犹如万马奔腾一般,各种稀奇古怪、纷繁复杂的念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会儿想到自己曾经的梦想和追求,那些未竟的事业如同远方闪烁的星辰,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一会儿又回忆起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与泪水交织成一幅令人感慨万千的画卷。 然而,尽管感觉感冒似乎已经逐渐好转,但她整个人依旧感到无比的疲惫不堪。那种深深的倦意不仅仅侵蚀着她的身体,更像恶魔一样啃噬着她的心灵。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对生命的渴望变得越来越微弱,几乎趋近于零。甚至就连打开电视看看节目这样简单的动作,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承受的负担,因为那需要耗费她所剩无几的力气。 第580章 争吵不断的背后是难舍 第580章 争吵不断的背后是难舍 29 日那一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淡淡的光芒,病容深沉的安吉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手指敲击着手机键盘,编辑着一条发给吴刚的短信,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伤和无奈。 “吴刚,到今天为止,我们离婚已经整整七个月了。这七个月对于你来说,或许充满了新鲜刺激的尝试和形形色色爱的奉献吧。我想,你一定体验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经历,也收获了不少所谓的爱情和快乐。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你的事业想必也有了不小的积累,生活应该过得十分充实、满足。 “然而,你可曾想过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呢?也许这并不是你所关心的事情。毕竟,在你眼中,像我这样人老珠黄的黄脸婆,只配成为你的利用工具和欺骗对象罢了。我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咱们的孩子,就如同一个保姆一般,默默地付出着自己的一切。而你呢?却左拥右抱,身边围绕着一个又一个的红颜知己。她们年轻漂亮,能带给你无尽的欢乐和激情,而我只能独自承受着孤独和痛苦。” 发送完这条短信后,安吉轻轻叹了口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不知道吴刚看到这些话会作何反应,也许他根本不会在意,甚至可能会觉得她无理取闹。但无论如何,她都想要把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倾诉出来,哪怕只是对着那个早已远去的背影。 这几日以来,吴刚时不时就会给安吉打电话过来。然而每一次通话,安吉都会如同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爆炸,与吴刚争吵得不可开交,那激烈程度简直要让天地为之变色、日月无光。 尤其是在前天下午的时候,两人之间的争吵更是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安吉情绪完全失控,她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哭着,哭声仿佛能够穿透墙壁,直达云霄。而在极度愤怒之下,她甚至一把抓起手中的电话狠狠地扔向了远处,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电话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开来。 等到安吉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令她无比尴尬的事实——原来儿子和外甥女一直都在家里!他们全程目睹了自己如此失态的模样,想到这里,安吉顿时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实在难以想象孩子们看到她这样疯狂的一面后会作何感想,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可即便如此,每当面对吴刚的电话时,安吉却始终无法有效地控制住自己汹涌澎湃的情绪。那些积压已久的不满、委屈以及怨恨,总是会在一瞬间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将她彻底淹没。 吴刚一脸怒气地说道:“你既然坚决不复婚,那以后就别来干涉我的事情,我当然也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听到这话,安吉怒斥道:“好啊,你要去找新欢没问题,但你为何还要欺骗并玩弄我的感情与身体呢?” 吴刚毫不犹豫地大声辩解道:“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然而,面对安吉不断地追问,他的语气渐渐变得有些犹豫,最终改口承认只跟那个女人见过一面。 安吉继续逼问道:“在哪儿见的面?快给我说清楚!” 吴刚语气有些慌张,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就在……就在广场那儿见的面。她大概 40 多岁吧,从那次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安吉听后,不禁发出一声冷笑,嘲讽地说道:“哼,你以为你是谁呀?难道你是电影明星不成?人家不过才跟你见了一面,就能对你如此念念不忘、难以释怀?还有,你真觉得自己是那种能够做到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吗?” 一直以来知道吴刚在外最会招蜂引蝶的,但相信他不会随便对女人投怀送抱,可是事实证明,他何尝真是那种能够忠诚守节的人?安吉真是太轻信男人的话了! 老师打电话问:儿子为何没去学琴? 安吉只好解释是自己病了,没顾上管他。 31日,安吉挣扎着起床去表哥家请姨妈来自己家住几天,在她家和姨妈、表嫂三人坐了一阵。 安吉坐在沙发上,双眼红肿,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一旁的姨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安吉啊,听姨妈一句劝,和吴刚好好谈谈吧,毕竟夫妻一场,哪能说散就散呢?”而另一边的表嫂也附和道:“是啊,安吉,也许吴刚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给他一次机会嘛。” 然而,安吉只是默默地摇着头,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流下来。想起这半年来所经历的一切,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自从离婚后,吴刚一方面每次回来都要住在家里,照顾孩子的同时又和安吉做着夫妻间才做的事,言语间也在要求和她复婚,让她一度心软;可另一方面,却背着她和别的女人见面谈情说爱。每次快要走进家门口时,还不忘特意给别的女人打电话通报一声,但事后却将那些明摆着已经出轨的事瞒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的。这样的行为,哪里算得上是一个正人君子?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有情有义、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呢? 安吉不禁问自己,他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希望?还有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曾经的誓言早已烟消云散,吴刚又何曾真正对她忠诚过呢?那所谓的爱情,难道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吗? 安吉再次拨通那个女人的电话时,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这简短的提示音仿佛一道无情的闸门将安吉与对方隔绝开来。 心情沉重的安吉决定邀请姨妈到家里坐坐。姨妈到来后,两人吃过了饭,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身上,但安吉心中的阴霾却始终无法消散。 她们闲聊中的话题逐渐深入。姨妈缓缓地讲述起自己那些尘封已久的前尘往事,关于做姑娘时的青春岁月、以及后来的婚姻生活。随着故事的展开,安吉发现姨妈也曾经历过无数的坎坷和磨难。 在感情方面,十七八岁就嫁给姨夫的姨妈也曾深爱过自己的丈夫,也曾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的父母、弟妹,然而有了第一个孩子后,还很年轻的姨妈去探望外乡镇工作的姨夫,却被他在单位同事面前假称自己是他的姐姐,并安排她住在客房里,自己却不知道跑去哪里,不光不在一起吃饭,晚上都不回来。 第581章 姨妈的情感往事 第581章 姨妈的情感往事 姨妈已经连续好几天被姨夫丢在了客房里,不闻不问。每天只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会按时给她送来从灶上做好的饭菜,并转告她说杨秘书最近非常忙碌。那小伙子还贴心地表示,如果姨妈有任何需求,可以直接告诉他,他会代替杨秘书去购买并送到她面前。 一开始,姨妈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渐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特别是当她走出房门,与镇上的人们交流时,她发现他们对自己的称呼竟然不是“嫂子”或者其他常见的称呼,而是一律叫她“杨姐姐”。刚开始的时候,姨妈还单纯地认为这可能只是当地工作人员对于家属的一种特殊称呼方式而已。 但是,每当她向周围的人提到姨夫的去向时,大家给出的回答总是出奇地一致:“去找他对象去了!” 姨妈起初对这个“对象”感到十分迷惑不解,完全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意味着什么。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渐渐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姨夫已经连续好几天只是偶尔来到她居住的地方,而且每次都是远远地站着与她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便匆匆离去。他们之间丝毫没有那种夫妻之间应该有的亲密举动和交流,这让姨妈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开始产生各种疑虑和不安。难道姨夫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为什么他们叫别的家属都是嫂子,却要称呼自己为姐姐?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使得姨妈愈发感到困惑和焦虑。 终于有一天,姨妈鼓足了勇气,决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在那天,当她吃完那位小干事从炉灶上端过来的饭菜之后,按照旁人所给的指引,毅然决然地前往姨夫的住所一探究竟。 当她好不容易找到那里时,眼前的一幕却令她瞠目结舌——姨夫竟然正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一起在宿舍里忙碌着做饭,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异常融洽,那模样哪里像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啊!即便是像姨妈这样头脑简单、对感情之事懵懵懂懂的人,此时也能大致猜出姨夫和那个女人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了! 于是,满心不甘被背叛的姨妈彻底爆发了!她闹腾起来,非要姨父给个明确的说法,把他们之间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彻彻底底地搞个明白。不仅如此,姨妈还毅然决然地找上了姨父所在单位的领导,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这一下可真是闹得人尽皆知! 在这样的压力下,年纪其实并不大的姨父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最终,他不得不忍痛割爱,与那个女人断绝了往来。然而,经过这么一场风波之后,姨父再也没有脸面继续留在原来的单位里工作了。毕竟,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他在同事们面前哪里还有半分尊严可言? 而在当时那个年代,人们对于工作的需求往往比不上对父母的照料以及尽孝道重要。所以,姨父索性也就顺水推舟,辞去了那份工作,全心全意地回到家中陪伴父母,照顾自己的孩子和依然年幼的弟妹。 身为家中长子的姨夫回到了家乡。他凭借着曾经考上过师范学校的文化底子和自身的聪明才智,当上了村子里的会计,这让一家人都倍感骄傲。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姨夫那颗不安分的心便开始躁动起来。他竟然再次背着姨妈,与村里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勾搭在了一起。从此以后,姨夫总是找各种借口外出,与那女人偷偷约会。而可怜的姨妈对此毫不知情,依旧每日辛勤操持家务,照顾一家老小。 纸终究包不住火,姨夫的丑事还是败露了。一天,姨妈无意间发现了姨夫与那女人幽会的场景,那一刻,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伤心欲绝的姨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全心全意爱着、信任着的男人竟会如此无情地背叛她。 面对着姨夫一次又一次的不忠,姨妈感到无比痛苦和绝望。她也曾想过离开这个令她心碎的男人,结束这段充满欺骗与伤害的婚姻。可是,每当看到年迈体弱的公婆需要人照料,还有年幼无知的子女们那一张张天真无邪的脸庞,姨妈的心就软了下来。她实在不忍心抛下他们不管不顾,独自去追求所谓的自由和幸福。 而且,尽管当时新婚姻法已经颁布并开始施行,社会上也出现了许多夫妻离婚再嫁或另娶他人的现象,但姨妈心里清楚,其中不乏有很多再婚之后并不幸福的例子。更可怕的是,那些后妈后爹虐待继子继女的故事更是屡见不鲜。想到这些,生性善良且性格软弱的姨妈最终还是选择了默默忍受这一切。她把所有的委屈、痛苦和不甘都深埋在心底,独自一人承受着被丈夫背叛所带来的沉重打击,只知道整天埋头苦干,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所幸的是,时光荏苒,孩子们渐渐长大成人,并各自成家有了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家庭。岁月如梭,年轻时儒雅风流的姨夫也不再年轻,腰背佝偻而行动缓慢,而与姨夫有过一段纠葛的那个女人早早地患上重病离开了人世。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变故之后,姨夫仿佛突然间大彻大悟,开始全心全意地对待妻子,对她关怀备至。每天清晨,当晨曦还未完全照亮大地的时候,姨夫就会早早地起身,轻手轻脚地取来柴火,熟练地架起炉子,生火烧茶,将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端到了尚在被窝里的姨妈枕边。此时的姨夫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轻言细语地唤起比他年轻几岁的姨妈,仿佛她是个年幼的孩子,耐心地等待着她慢慢喝下从前的老人们都很在乎的漱口茶。而姨妈则安逸享受着这份贴心的关爱,感受着丈夫浓浓的情意。时至老年,他们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那些曾经的风风雨雨都化作了生活中的点点温馨。 听着姨妈那缓慢的讲述,安吉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心中感慨万千:“原来女人总是要经历这么多的苦难与折磨啊!还好,姨妈这也是苦尽甘来,可是我,还能等到吴刚幡然悔悟的时候吗?” 的确,不管是在追寻真挚爱情的漫漫长路上,还是在苦心经营婚姻生活的琐碎日子里,女人们仿佛永远都被无数的艰难险阻所包围。那些来自外界的压力、社会的偏见以及家庭内部的矛盾,就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然而,即便是面对着这样令人望而生畏的困境,女人们却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坚韧与顽强。她们咬着牙,默默地承受着一切苦痛,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扛起生活的重担,一步一个脚印地奋力向前迈进。无论前方的路途有多么崎岖坎坷,她们始终没有放弃对幸福的渴望和追求。 第582章 病愈后还是难以放下 第582章 病愈后还是难以放下 安吉的精神好些了,照镜子才发现,短短三天,她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憔悴。伤她的何止是病,是心伤了呀。 安吉以为第二天就是愚人节,便发了短信:“为了孩子的成长,也为了找回我们和谐的性爱,我可以跟你复婚,但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不答应也可,不复婚也可,但我要当你一辈子的情人,此生就爱你一个男人,别的都是拿来气你的!我不会随便去爱上一个人的,我不像你长了一副用来征服全世界女人的身体和心。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了吧。”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吴刚竟然既没有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回复任何信息!面对这样的情况,安吉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选择忍耐下来。然而,更让她感到无奈的是,就连自己的儿子也告诉她并没有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着实让安吉心里憋着一股气,可即便如此,为了不让敏感的儿子感到来自吴刚的冷漠和抛弃,让他安心成长和学习,她仍然选择了容忍。 昨晚妹妹到安吉家来,说起她同学周韵,说他现在还是单身,她那天开玩笑说:“给你介绍我姐吧?” 周韵笑说:“我家大人骂哩吧?”似乎并不反对。 安吉听出了安慧的潜台词,未置可否,但心里想:“是该认识一下别的男人了!” 章书也说,让安琪早点走出阴影,世界很大,她这么有才,还怕找不上好的吗?况且吴刚也就那样,有什么好?多少年跟他尝尽了酸甜苦辣,别太相信感情了,一个人过也很好啊!——安吉知道她是真心希望安吉快乐起来。 安吉想想也是,家长们也是一样,盼她过好,要是再和他复婚,又受他欺负。又该如何是好? 中午吴刚打电话说在做标书,很忙。九点多打电话,吴刚说他在和老乡们打麻将,并将那几个校友的名字报给安吉听。 安吉故意多说了两句。吴刚急了,说:“我要输牌了!”便挂了。安吉逼着儿子上床,可儿子说他一个人不敢睡,安吉只能作陪。躺在睡着的儿子身边发短信: “儒雅、端庄、温和、绝世精美、吸引女人的好男人,还在玩吗?见你第一面就上当受骗的周末情人想你了!也不去让她释怀一下嘛?你很会伪装哎,很会玩感情,很有情人缘。你要是有钱了,多少女人会愿意给你当二奶,不要名分啊?但不知又有哪个女人愿跟你共患难?人到中年被你抛弃?我一到省城你就关机,是怕让别人见到我这个黄脸婆配不上你还是你早就心里有鬼?你省城的朋友从未见过我,你带给他们展示的是哪个红粉知己?我以前太笨太笨了,以为你怕他们打扰我们,现在才知你是压根觉得我不能见人!我只是你的床上用品!现在好了,你可以理所应当的换一个和你现在的身份标配、精致的职场情人了。” 吴刚没有回信,安吉又隐藏了号码,打过去伪装了声音说:“又到周末了,我想你了!你第一次见面就那样让人难忘,我魂都没了你也不来看我!” 吴刚那边的声音,一听就是故意说给边上的人听的:“好好好!爸爸下周就回来。乖乖的,我在和叔叔们打麻将。” 安吉又腻腻歪歪地说:“不嘛,人家想你嘛,多少天没见了,想死你了,我睡不着嘛。” 吴刚那边显然难以招架,急于应付:“哎呦,肉麻!人家听见了笑我,爸爸的宝宝乖乖睡吧,我下周一定回家!” 安吉笑了:原来拿下男人要讲策略,什么真情实感,什么争吵,通通用不着! 今天精神好些了,打开网查看他的qq,并发了些东西过去。是小说《错爱》中的片段。还有转贴的《做**的正确程序》和一张图片,黄色的,写上:“想你那个了。”做个荡妇给他看吧。 一直看电视剧《金婚》,为里面的故事情节所吸引,更为那些生活中琐碎的矛盾纠葛的情感所困扰。心情一再的受到影响,而安吉的身体和心理虚弱到了极点。 白天不上班,饭也不想吃,没有饥饿感,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心脏昼夜不停的突突跳。 早上把姨妈送回去,在表哥家坐了一阵,和表嫂姨妈三人说了一阵话。她们劝安吉:“想开些,为了孩子和他过吧,等他上了岁数就想开了本分了,总之还是结发夫妻好,不然像你父母亲一样,一辈子互相不疼惜,争吵不断。” 但是安吉想起他一家人对自己的屈辱,真的不敢想象以后他还会如何对待自己?他这次会不会痛改前非?真心对自己呢?止不住的泪满眼眶。 中午没回家,在表嫂家吃了包子,到市场给裤子钱,和女店主聊了一阵,说起这件事,她也觉得无奈,但是说:“为了孩子的健康快乐,还是尽量修复吧,放给别的男人,就算跟你勉强过着,又有哪个愿意真心诚意对待你的儿子呢?” 店主老公来了,安吉简单说了自己家里发生的事,请他帮忙查一下那个女人的手机号是谁的名字注册的。那男的给机房打了电话,可查不到,又说通过市局查一下。安吉还是不能死心——吴刚背弃她,欺骗她,她却连他背叛自己的把柄都抓不住,是不是太亏了? 回来路上到安利的专卖店买擦脸油,看他们店主不在,取不上,就和店里一女店员聊起来。 她给安吉看手相,看出了她低血压、心律不齐、心肌缺血、贫血、气管炎、感冒、胃炎、痔疮、便秘、妇科炎症、卵巢囊肿、神经衰弱、偏头痛、缺钙等一大堆病症。竟然和安吉之前检查出的一一吻合。 再下来到一个姓朱的老板的店铺,正好听同事说他有诊疗仪,安吉便要求给自己查一下。那个很热情好客的男老板一看安吉是他们的管理干部,自然很热情地打招呼,给安吉做了检测。 果不其然,当安吉的双手轮流放在检测仪上时,有病灶的反射区发麻,疼得她跳了起来,对应的病症和上面一模一样,而且在心脏对应区最为敏感。因为这几天来,安吉一直心律乱动,心力交瘁到了极点。 检测完毕,安吉道了谢后,心情沉重地回到家里,看到家里乱糟糟的,外甥女和儿子中午好像吃的擀面皮。安吉无力地躺了一阵,吃了自己提来的面皮,扫了地,躺到六点。 孩子回来腻在了妈妈身边。安吉看他近几天来因为自己疏于照顾而更加黄瘦的面容,心里恓惶不已:可怜的儿子也没有好好吃什么,只吃了她顺路买的馍。 安吉迷迷糊糊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阵心悸,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意识到她得为了孩子好好的活了。 第583章 终于查到了那个女人 第583章 终于查到了那个女人 吴刚这两天一直没有电话来,大概是想好了吧,正如那天说的“一个馒头掰烂了,合得再好,也留下了缝子。” 是啊,他们之间现在插入的不但是过往的阴影,还有他后面那些一直积极挑拨他们关系的所谓亲人,而安吉这边谁都看到了她这些年跟着吴刚所受的苦,很不愿看到她吃二遍苦了,一致认为她老实心软,害怕她再掉进火坑,难以逃离。可安吉现在的健康状况,真的让她自己都感到后怕。 早上看了网上文章《闷骚男人女人最爱》后发了邮件,又用短信告诉他:“网上看到一篇文章《闷骚男人女人最爱》,简直就是写的你,所以发你qq里了,你不能不看!”吴刚没有回应。 安吉很想知道他对自己的病持什么态度,就将病情用最简洁的内容发给了他:“血压50到80、心律不齐、心肌缺血、肾虚、风湿、严重缺钙、胆囊炎、胆阴虚、慢性胃炎、痔疮、妇科炎症、宫颈糜烂、卵巢囊肿、便秘......你看看这个坏女人,谁还要她呢?” 因为短信的内存小,安吉只能用最少的字加入最多的内容,发完了闭目等着。 吴刚的电话打进来了:“请上假下来看吧,我这几天太忙过不来。你是不是在休假?” 安吉心里一热,觉得吴刚还是在乎自己的,可是她想到吴刚和那个女人的短信和交往,又觉得如鲠在喉,便装作冷冷的样子说:“是啊,本来想出去旅游,可是躺倒了。有病的不是我,听人说的,我想帮她问问,一个女人这么糟糕,还有没有人愿意要?” 吴刚半信半疑的说:“那你现在在干嘛?感冒到底有没有好?” 安吉幽幽地说:“躺着,感冒好了没好我也说不上来。就这样熬过一天是一天吧,反正活着也这样,你就奔你的幸福吧,我不打扰你了。” 吴刚急急地说:“我最近实在太忙,现在准备去天水,回来还有个内蒙的招标会,完了就好些了。十几号以后你带儿子下来,我们去全面检查一下。好歹你还得养儿子。“ 挂了机,安吉的头脑复归宁静,可是心脏一个劲的乱跳,不得已,她穿好衣服去买药。 曹大夫号完脉说:“头晕就是心跳引起的。”让安吉去别的药店买了稳心颗粒,吃了就好了。 可是安吉转了好几家店都没有买到,被推荐使用迪奥心血康。 回到家里来,儿子还在看电视,安吉催了好几次,他才去写作业。 5月1号,安吉带着儿子去了省城,跟吴刚带着儿子在省城的一个五a级景区玩了一天,第二天去了游泳馆,满足了儿子的愿望,5月3号返回。 听到母亲为此事大为光火,气得直哭。可安吉无法割裂跟吴刚的关系,就算为了儿子的幸福快乐,也顾不上周全母亲的愿望了。 这次去说来也巧,安吉不但轻易的查到了那个女人的姓名、地址,还在吴刚的办公室打通了那个女人的号码,原来她的电话不是停机,而是将安吉电话拉黑了而已,安吉用吴刚办公室的座机痛快淋漓的骂了那女人一顿。 而她居然也说吴刚:“他怎么是那么懦弱的一个人,还算男人嘛?” 安吉冷笑说:“所以我不要他了,而你还当宝贝供着,你贱不贱啊?” 吵了几句,那女人把电话挂掉,安吉又打过去:“你过来吧。既然你俩感觉那么好,我把儿子交给你养着。” 那女生说:“我上次说了,不接他的电话,再不和他来往,你还纠缠干什么?” 安吉说:“那你坦白,你们到底如何挂上钩的?” 那女人说:“你不会问他吗?” 安吉说:";他不敢说,他到现在都说你是个婊子、鸡!” 那头女人气得要死:“你告诉他,我要来撕他的嘴。” 安吉说:“好啊,那你赶快过来,撕给我看!我挠了他的脸,你觉得很同情,你撕他的狗嘴,我可要拍手称快的!我倒要看看,他在你面前怎么扮演谈吐儒雅举止端庄的好男人的!” 那女人问:“他是不是在边上?” 安吉说:“是啊,这是他公司的电话,估计没少给你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那女的说:“你让他接电话!” 安吉朝一边电脑前坐着的吴刚喊了几声,让吴刚过来。 吴刚在一边气急败坏的说:“不接!你爱干嘛干嘛!” 安吉告诉那个女人说:';他不敢接。你看看这个男人,你感觉还不错吗?” 那个女人气得半死:“我真是瞎了眼,怎么认识他那么个人?我想不通,你当初怎么看上他的?还跟他过了十年?” 安吉笑道:“当初不是年幼无知嘛,没见过几个男人。后来有了孩子,为了孩子就凑合着呗,你呢?应该说见过几个男人了呀?见过些世面的吧?你怎么会看上他呢?你倒是很可笑呀!” 那女人道:“说真的,我见过的男人多了,还没见过他那样的,他还算男人吗?” 安吉说:“他的确不算男人,可是我奇怪你怎么会上当受骗的?你缺少男人的话,何不找个三轮车夫呢?” 那女人啪的挂了电话,打到吴刚手机上。安吉凑过去听,听见那边说:“给我打电话的那女人是谁?” 吴刚说:“我媳妇。” 那头骂了句什么,一下子没声了,好像是吴刚挂断了。 安吉再打过去就不接了。她盯着吴刚的脸看了半天。 吴刚讪讪的笑着说:“行了吧?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去吃饭吧。” 安吉拍案而起:“姓吴的,你这头和野女人勾搭上,家里去把我睡上!我又做了一次人流你知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吴刚说:“那就好好养吧,你看你嘴脸成了啥?” 安吉说:“成了啥?人家女人好看,你就去勾搭呀,天天看呗?” 吴刚说:“我还看啥呀,早不让你吓跑了吗?” 安吉说:“不吓跑怎么的?一直以来你搞了多少个呀?这次你怎么解释?你既然勾搭上了这个,就不该和我鬼混!你这里山高皇帝远,玩了多少女人没人知道,你到那边去和我那样鬼混,我有多少名誉损失啊?你给我造成了什么影响你知道吗?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这次一定要你给我给个说法不可!” 吴刚说:“行,那我赔偿你一万元精神损失费总行了吧?” 安吉追问:“还有呢,以后还玩弄女人吗?” 吴刚说:“不玩了,再行了吧?去吃饭,儿子饿了。” 下了楼出去,在街上吃了,回去休息。下午吴刚带着儿子呆在单位值班,安吉一个人去逛市场,买了几件衣服回去。 晚上的时候,吴刚的狗爪子几次三番的抚过来,都被安吉拿走了,真的不想和他苟且了。 第584章 会见网友秋雨 第584章 会见网友秋雨 端午节放假三天,吴刚回来看着儿子,安吉回去娘家看老妈。 和老二安琳约好了在三线交汇处碰面。可是她坐车迟了,安琳等不住坐便车先走了。 在家两天一直忙着做各种吃的,主力是安琳。安吉和老妈缝香包。在母亲已经缝好的香包缀上两颗黑珠子,再缝上一个嘴巴和两片胡须,就成了一只精灵的小老鼠。 晚上安吉睡不着,伸出手去逗猫玩,结果被小猫抓住咬了一顿。这只猫在家被儿子取名为mike,到了老妈这里就被改名“三喜儿”,这两个名字各有特色,在儿子看来却无法接受,说太土了,可在老家,这名字充满人情味和乡土味,叫起来喜庆好听,也有意思。 安吉家从小到大养的动物除鸡和猪外都有名字,这是安吉母亲性格里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反映。以前的狗叫夏夏、希希、黑子,后来安吉养的小狗叫奇奇,现在的猫叫三喜,无不体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并且自从有了三喜,娘家里的老鼠就绝了迹,真是有点怪。后来安吉听母亲说,猫这东西真是老鼠的克星,无论家里有多少老鼠,哪怕是泛滥成灾,只要猫叫几声或者闻到有猫的气味,老鼠就会跑的无影无踪,很长时间都不敢来。 6月22号。生活有了不同,走出去天外有天外有人。周五到了市里,二姐安琳做好了饭,等着安吉吃,她自己却先跑了,很迟才回来。安吉和她生活观念不同,思维方式不同,所以也没有多少话可说,和外甥女秦欢倒说了许多。 吴刚从省城赶回,却进不了家门,电话中对安吉破口大骂,安吉气得挂了电话,吴刚后来却又说进去了,大概他是猜到了安吉是在躲着他。 和网友秋雨的见面没有多少浪漫色彩,甚至有点寒碜。在市场门口等了好久,秋雨过来寻寻觅觅,见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安吉。安吉明白,就算自己再出众的打扮,在这个炎热下格外清爽的城市中,相比那些打扮得无比靓丽的女人,算不了什么。 秋雨给安吉的评价也是“老气”,安吉知道是由于她的发型还有皮肤,让她不像网上聊天视频中那样有魅力。 他们随便吃了一点,安吉也不计较,没什么虚荣心,可后来就后悔了。然后他们去了公园,随便坐着闲聊。安吉和一个游离在大人聚会谈笑的圈子外的小孩子追逐着玩了一阵。喜欢孩子的安吉才不在乎秋雨的看法。 秋雨用怪怪的表情看着安吉像个孩子一样跟一个陌生孩子玩个不亦乐乎,似乎喃喃地说了句什么,也没有放肆的眼神。安吉不想扮演有魅惑力的女人,她只是她一个青春不再、生活坎坷的中年女人。 儿子一遍遍的打电话,催安吉回去。秋雨说:“你应该带着儿子出来的,玩一玩划船。” 安吉却庆幸没有带儿子出去,否则,如果儿子见到外表长相和打扮都远逊于他爸爸吴刚的秋雨,心里会有想法。 车到安琳家不远的公交站,安吉就下了车,例行公事的跟秋雨握了握手。安吉是那么的不解风情,甚至没有一个火热暧昧的眼神给这个预定的相亲对象,她的心中还有一块贞洁牌坊,不知为谁,就那么久久的立着,孤独而冷静。 对安琳和外甥女的询问,安吉讳莫如深,不好意思说在摊上吃了凉面,在公园里喝了几杯茶,连一支鲜花、一杯美酒都没有。 久经沙场、见惯高贵男人追捧的安琳会笑死,更觉得安吉老实得可爱,弱智得可怜,廉价得可悲。可是这不就是一次普通的会面吗?一半的钱还是安吉付的,她觉得这样也是应该应分的,作为一个高知女性,能够和男人约会时也各自付账,不正说明女性的自尊和自知之明吗? 时过境迁,几个月,安吉重拾了这支早已不再灵修的笔,还是补上生活中这一段空白。 第二天,安吉从市里返回,秋雨的电话于下午跟踪而至,没有太多的精力,都有些些许勉强。但安吉很敏锐的捕捉到她话里话外不尽如人意,但是人在陌生的时候真的会产生错觉,尤其是安吉。本来对这种陌生人不太会识别,他倒是一针见血,说:“你就是不会打扮。” 安吉由此知道了人到中年选择伴侣时,依旧会看重外表。可是她向来不以外表取胜,在该打扮会打扮、有条件打扮、有必要打扮的时候,她没有与他满意的或者追逐的形象出现。这是安吉的失败。 但他们接下来依旧电话频频的,他们不谈情说爱,他们谈论诗词,这一方面也算是找到了知音。秋雨给安吉读他以前写的一篇文章,是他写给某一个成为他历史的女人的情书,现在却拿来当做展示自己才华的东西证明给安吉听。 当安吉把自己的诗歌读给他听时,他说安吉读的不如他,让他发过去他读。 于是夜晚的网上,一个听起来还比较敦厚的男声阅读着安吉的内心独白,一个人到中年的姿色不再的女人默默听着,聊到后来安吉说:“累了,睡吧。”淡淡的告别。 后来就不知怎么回事,很少联系了,有时候在网上遇上也是很吵的,他说在玩什么uc啊啥的,安吉闹了半天不懂,也就作罢。 不联系的起因是:有一天突然秋雨打电话说过来看安吉,可是家中的吴刚已经把她看得很紧,并且说了派人跟踪她的事。说他花了一千元雇了一个私家侦探跟踪安吉,结果却发现安吉约会的男人居然是一个外貌气质远不如他的男人,而且最可悲的是安吉跑那么远去跟人家见面,居然连进个好点的饭店、吃一顿像样的饭都没有!甚至他说,那个侦探还说:想不到他花钱跟踪的女人居然是安吉这么个外表普通、看不出一点跟踪价值的女人! 安吉对吴刚说的话半信半疑,可是又觉得人家说的头头是道,好像还真的跟踪了自己一般,就不由得信了,她为自己跟那个人简单的见面场面而羞愧,更为自己居然也背着吴刚跟别人约会却被吴刚查个底儿掉而羞愧。 后来,她看到自己压在枕头下的日记本的某页被折了起来,细细回想,应该不是自己所为。此时的她才猛然意识到:粗心的自己总以为吴刚不会偷看她的日记,便将过往的一切都用笔记录下来,又很粗心地将日记本压在了自己的枕头下,居然就被吴刚看到了,编出了那一套雇佣私家侦探跟踪的谎言来蒙骗自己,甚至羞辱自己! 第585章 网恋也无法敞开心扉 第585 章 网恋也无法敞开心扉 如梦初醒的安吉总算长了点心眼,她不想就此断了跟秋雨的联系,就趁吴刚不在家跟他联系;也不能停止自己事无巨细写日记的习惯,就只能改变自己存放日记本的地点,将日记本带到了单位,偷偷存放在办公桌最里边的一个角落,以避免又被多事的同事看到,再生事端。 正好又是周末了,吴刚也要回来了,安吉为了免除不必要的口角,提前给秋雨说了:家里要来人,请他不要打电话。 下周一吴刚走了,安吉一上网,秋雨就发过来一句话,说:“骗吧。” 安吉 ,但还是力图辩驳,解释了半天,打了一行字说:人言可畏、传统观念什么的。 秋雨不言语,过一阵电话打过来了,他的口气很不友好,说:“咱们这年龄了,多大的人,也就只剩下满腔真诚了!你还以为你是谁?一直骗、骗、骗到现在,名字也不说,单位也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打算怎么的?” 安吉无言以对,半晌才说:“我想如果真有缘分,迟早走到一起再告诉你名字也不迟。而现在我们这么远,先充分了解一下再说吧。“ 那人说道:“你就忽悠吧,不知道你还会忽悠谁。你也不打听一下,咱们到这年龄也是见过世面的,要真的做起恶来,恐怕没有人比咱更恶!要是你真心想跟我好,那些都不是理由。就我的话,我就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大大方方的带你出去,要是碰上她后面的人,我就敢说你是我女朋友,我用不着怕人家说什么!但你这样子,我就完全可以怀疑你的行为是欺骗!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离婚了!这几天不让我打电话,还找借口,你明明就是和他在一起!” 安吉立马毫不犹豫地否定他的怀疑,稍作停顿之后,安吉又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补充道:“不过,我前夫确实一直对我死缠烂打,不断提出要和我复婚的请求。”说到这里,安吉不禁感到一阵烦躁涌上心头。 另一边,听完安吉这番解释后的秋雨,口气不再像之前那样严厉,而是稍稍变得松弛、温和起来。最终,他以一种还算客气的方式向安吉告别,安吉也缓缓松了一口气,摸摸自己发烧的脸颊,觉出了自己的卑劣和胆小来:是啊,已经离了,为什么还要受他的控制? 可是,安吉的懦弱其实是与生俱来的。在这漫长的十年婚姻生活中,安吉又怎能没有看清楚吴刚那真实而丑陋的面目呢?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尽管安吉心中早已明了一切,但她却始终无法挣脱吴刚所施加给她的种种束缚。一次又一次,她遭受着吴刚无情的利用与深深的伤害。每一回,当安吉终于鼓足勇气,下定决心要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关系,并毅然决然地将其诉至法庭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总会发生。就在那决定命运的开庭时刻即将来临之际,吴刚便会使出浑身解数,对安吉展开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的攻势。 安吉那颗本已坚定的心,在吴刚如此猛烈的情感轰炸下,渐渐地开始动摇起来。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妥协,无奈地撤回了诉讼请求。而这一切,其实都源自于吴刚对安吉性格弱点的精准洞察。他深知安吉内心深处的那份软弱,也明白她在自己面前的一次次纵容背后所隐藏的恐惧与无助。 于是乎,吴刚变得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他不仅毫无顾忌地对安吉实施家庭暴力,甚至还公然背叛他们的婚姻誓言。而安吉,则因为自身的善良、软弱以及自卑感作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所有的苦难。 这些年来,吴刚充分利用了安吉身上的这些特质。他通过各种手段限制安吉的人身自由,禁锢住她原本活跃的思想。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出于他对于安吉身体的贪恋;另一方面,则是企图借助安吉的身份地位以及她的善良本性,为自己这个不劳而获的“寄生虫”寻找到一个最为廉价且安全的生存环境。 话说回来,其实吴刚一直以来都采用着家庭暴力这种卑劣的手段,同时还恩威并施、软硬兼施地对待安吉。久而久之,安吉就像那被绳索紧紧束缚住的小鸟一般,完全落入了吴刚的掌控之中。不得不说,吴刚实在是太了解安吉了,他深知安吉性格中的懦弱以及那份盲目而深沉的爱意。正是因为这份爱,安吉不断地委曲求全、逆来顺受,使得原本软弱无能如病猫般的吴刚逐渐变得嚣张跋扈起来,最终竟然演变成了一只凶狠残暴的恶虎。 如今这只恶虎已然彻底垄断了安吉的思想与精神世界,让她失去了自我判断的能力,只能唯命是从地听从吴刚的一切安排。安吉曾经那颗充满活力与热情的心,也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与压迫下渐渐枯萎,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芒。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秋雨这个家伙确实让人难以信任啊!从表面上来看,他总是一副说话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模样,但在那看似漫不经心的态度背后,谁能保证没有隐藏着某种对于原先婚姻或是配偶的背叛与离弃呢?这着实令人心生疑虑。 在一个百无聊赖的时刻,她突然心生一计,想要先给他打个电话,好好地忽悠他一番,顺便试探一下他的真实想法。于是,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等电话接通后,故意用一种娇柔而急切的声音说道:“你好呀帅哥!我现在就在你那边哦,快来接一下人家嘛!”说完这句话后,她便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心里暗自揣测着他会如何回应自己的这番试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如此意外之喜,秋雨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喜之情。他先是一愣,紧接着说话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我……我现在有点忙,等一下再给你打电话吧。”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留下电话这头的人一脸茫然和疑惑。 结果安吉打完那个电话之后,就被各种琐事缠身,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当她终于从繁忙的工作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之前给秋雨打的那通电话一直没有回应! 于是,安吉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秋雨的号码。然而,让她感到十分诧异和愤怒的是,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安吉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可是人家不接电话,她无法对着秋雨斥责,只能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发了过去,语言里各种谩骂侮辱之词,相信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火冒三丈地骂回来的。 可是,接下来的两天里,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安吉越想越生气,干脆登录 qq 找到秋雨的账号,然后又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怒骂。 第586章 被另一个女人纠缠的秋雨 第586章 被另一个女人纠缠的秋雨 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安吉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秋雨,而秋雨似乎也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消失在了安吉的生活之中。渐渐地,安吉开始淡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过了半个月吧,秋雨突然又打电话来说了这样那样的一些话,唯独对那次不接电话的事闭口不提,至于短信,好像压根没有见过一样! 安吉虽然嘴上未曾提及此事,但内心深处依然对此事耿耿于怀,难以释怀。因此,当她接到秋雨打来的电话时,态度异常冷漠,言语之间毫无热情可言。 曾经的他们,尽管初见并没有留下深刻印象,甚至有点遗憾,可是后来的电话和网络中,他们还是聊得挺好的,并时不时充满着欢声笑语,彼此间的对话总是妙趣横生,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幽默感与默契感。然而如今,这一切似乎已悄然消逝。或许从一开始,这种所谓的默契便只是一种假象,是两人有意为之所营造出来的氛围罢了。 可是从那次关于让他接站的试探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后,双方之间的交流变得越来越生硬、尴尬,再也找不回往昔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曾经的无话不谈渐渐演变成了沉默无言,原本就有点生分的关系也逐渐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安吉又先后前往了市区两次。然而令安吉也有点奇怪的是,这期间她竟然一次都未曾与秋雨有过任何形式的联系。曾经那个在她心中留下些许痕迹的秋雨,如今似乎已经彻底淡出了她的生活,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匆匆过客。 可谁能想到呢?就在安吉几乎快要将秋雨遗忘的时候,一个安静的夜晚,消失很久的秋雨却突然打来了电话,由于安吉之前已经在电话上将他拉黑了,她的手机秋雨是打不进来的,可是秋雨不知道怎么查到了安吉家里的座机,居然又打了过来。 分别日久,安吉已经忘了他的电话号码和声音,所以接起来后听见那个原本熟悉的声音,安吉却失去了辨识力,愣怔了一下后才有点愕然地听着秋雨熟络的跟她打招呼,又对自己的意外表达了客气又礼貌的回应。 伸手不打笑脸人,作为知识分子的安吉,自然不能再给曾经被自己有过一点点喜欢却又因为他的行为而骂过的秋雨漠视,所以还是给了他相应的客气和礼貌,有些话便也不再说。只是秋雨突然地说了一句:“还是你好啊!” 安吉有点愕然地听着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知道秋雨所指为何。 可是后来,秋雨讲出的一件事,实在太滑稽了,以至于安吉听着听着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差点笑岔了气。那夸张的笑声仿佛一股劲风,将自己郁积于心的像黑色的蝙蝠一样的不快驱赶了出去,并要冲破屋顶一般,回荡在客厅里久久不散。 原来,自从安吉和秋雨不再联系之后的这短短数月时间里,秋雨竟然又与另一个女子产生了交集!这个女子可不一般,她是秋雨工作单位所在镇子上的一名离异女性。 起初,当秋雨第一次见到这位女士时,便被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姣好动人的面容以及出众不凡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了。秋雨对她可谓是一见钟情,心中暗生情愫。于是乎,他们俩开始频繁地约会和聚餐。每一次见面都让他们感到无比愉快,彼此之间的了解也逐渐加深。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多,双方都发现对方有着许多令人欣赏的优点,这种良好的印象使得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愈发深厚起来。 后来那个女的便主动提出到他房子里做饭吃,并主动买了很多菜,进了秋雨的家,那个女人就自来熟地走进了厨房,很快地做好了满满一桌子菜。吃饭的当儿俩人还开了一瓶红酒,对酌起来。吃过饭后,那个女人又积极主动的去洗了碗筷,他一下子觉得自己有幸遇到了一个贤妻良母,心里深深为自己高兴,然后他顺水推舟提了一句:“今晚就住下吧!”那女人稍微迟疑一下后就答应了。然后他们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一切约会男女都可能做的事... ... 安吉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平静如水,聆听着秋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那些所谓的艳遇和激情经历。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眼前这个口若悬河的男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他所描述的一切都如同发生在另一个世界一般,与自己毫无关联。 的确如此,如今的安吉对于秋雨已经不再存有任何感情。曾经的爱也好、恨也罢,都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所以,当听到这些故事时,她的心湖并未泛起一丝涟漪。 在安吉看来,既然彼此之间早已没有了情感纠葛,那么又何必去在意故事中的主人公究竟是谁,以及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呢?这不过是一段过眼云烟罢了,不值得为之浪费过多的心思和精力。于是,她继续保持着那份淡定与从容,任由秋雨自说自话,而自己则沉浸在内心那片宁静的世界里,不动声色地听着秋雨那懒洋洋的声音讲述下去。 后来啊,那个女人仿佛把去他那儿当成了每周必做的功课一般,雷打不动地前往他家。每次过去,她都会精心准备一顿丰盛可口的饭菜,然后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里里外外地打扫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忙完这些之后,她便会理所当然地留宿下来,似乎已经将这个地方当作了属于自己的温馨小窝。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人逐渐忘却了自己客人的身份,不知不觉间将自己视为了这里真正的主人。她开始对男人的生活习惯指指点点,从物品的摆放位置到日常作息规律,无一不在她“管辖”范围之内。不仅如此,女人甚至打起了用男人工资来改造房间的主意,她幻想着能够将这间屋子装扮成只属于他俩的浪漫婚房。 然而,一向自由散漫惯了的男人又怎能轻易忍受这样的束缚呢?对于这个尚未被自己全然接纳的女人对其生活横加干涉和指手画脚,他心里渐渐生出些许不满与抵触情绪。于是乎,男人开始不再接听女人打来的电话,试图以此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悦。与此同时,他还有意无意地向周围那些与女人相识的人们打探关于她的过往经历,想要借此更多地了解这个正试图闯入他世界的陌生女子。 第587章 以恶制恶的可笑下场 第587章 以恶制恶的可笑下场 经过一番深入细致的打听后,令人震惊的真相浮出水面:原来那个女人竟然有着颇为复杂的情史。据了解,她曾经与好几个男人有过恋爱经历,而且还先后和至少两三个男人同居过。尽管他们并没有正式领证,但这样的事实依然让人瞠目结舌。 起初,当他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的时候,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然而,一旦知晓了这背后隐藏的秘密,他便再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内心深处的不安和纠结逐渐蔓延开来,使得他不得不采取行动来保护自己。 于是乎,他开始刻意躲避这个女人。她打来的电话,他一概不接听;甚至连她想要前往他的住所,也被他无情地拒绝了。由于难以当面直说,他索性选择不回到自己的住处,仿佛那里变成了一个充满危险的禁地。即便是偶然走在路上,只要远远瞥见她的身影,他都会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迅速躲闪开,生怕与她正面相遇。这种躲避的行为或许显得有些怯懦,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却是唯一能够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方式。 那女人好好儿地跟他过着,忽然就不明原因地被他冷落,自然不甘心自己被他耍了,就到他的单位门口围堵,并给他单位办公室打电话找他,可是他已经跟周围的同事和朋友串通好了,见她的电话号码就不接,或者告诉她:他不在,路上见她也赶紧给他通报,让他及早躲开! 结果那个女人居然就开始了魔鬼纠缠模式,在包里装了刀,每天等在他可能经过的路上,一旦看见他的身影,就穷追不舍,好几次差点将刀尖对到了他的脖子上!她甚至提出:想甩了她没门,要么跟她结婚,要么拿出一笔钱给她补偿,否则她就要跟他同归于尽! 安吉听到这里,笑得气噎:“活该!这下遇到厉害角色了吧?我看你怎么办?” 面对安吉的耻笑,秋雨无奈叹口气,继续说下去:“我就说呢,都是成年人,睡了就睡了,都是你情我愿的,怎么还就威胁上了呢?” 安吉止住笑,问道:“然后呢,听听你最后是怎么甩掉她的?” 秋雨不急不缓地讲下去:他被逼得无法,就找了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求他摆平那个女人。果不其然,不知道那个小混混采取了什么方式,那个女人就再也不敢来围堵他了,并在小镇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了对那个小混混表达感谢,他在市里的一家酒店摆了一桌好酒好菜,宴请那个混混。由于他也怕自己的那件糗事被更多的人知道,他就单单请了那个混混一个人,不过说了,多余的菜可以让他带回去给家人吃。 正待用餐时,那个混混看着一桌子的饭菜,觉得两个人吃太浪费了,剩下的饭菜一打包就失去了原本的色香味,便说,他的一个姐姐也住在附近,由于正在照顾自己即将考大学的儿子,所以赋闲在家,问他可不可以请她过来一起吃饭?他保证自己的姐姐不会将他的事告诉别人。 他想了想便答应了,于是,一个看上去年纪比他大了五六岁、但穿着打扮还算时尚的女人便姗姗来迟。由于那天正好是周末,高三学生也放假,她便也将她的儿子带了来,说是让孩子散散心,顺便尝尝大酒店的美食。 席间,那女人非常圆滑,非常世故地跟他交流,恭维着他的男人气,恭维着他的社会地位,并让自己的儿子认了他做干爹!于是本来只为了感谢那个混混驱赶一个对他纠缠不休的女人,结果却认了个大姐,又认了个干儿子! 相应地,本来是两个人的宴席成了四个人的,饭菜的数量和宴席的规格便水涨船高,最后花掉了他一千多元,虽然代价有点高了,但是相比被那个名声不好的女人赖上,他还是觉得挺值的。 “但是,”秋雨紧接着换了一口气,好像鼓足了勇气一样,接着讲下去,“后来,那个女人就打着她孩子是我干儿子的旗号,多次带着她儿子找我,让我给她儿子考前请吃饭,美其名曰给孩子考前加油,鼓励孩子好好发挥,后来又帮她找人参谋孩子报考志愿,接着又在孩子考上大学临走时,让我给她儿子买这买那的,还让我亲自送她儿子去学校报到... ...这一切下来,花去了我好几万元不算,她又让我每月给孩子一定的生活费!” 安吉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散了,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你这哪里是答谢了人家弟弟的帮忙啊,人家又哪里是给自己儿子找了个干爹,这分明是给自己和儿子找了个长期饭票!” 秋雨叹口气,也认可了安吉的说辞:“是啊,我刚开始也想,反正人家弟弟也帮了我忙,她的儿子也好歹有点出息,这个干儿子我认了也就认了,可是她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了,我就觉得自己真的太亏了!’ 安吉嘿嘿笑了一下,兴致盎然地问:“然后呢,你就认栽了?甘心情愿给这个飞来的干儿子每月给钱了?” 秋雨满心苦楚似地说:“唉,我知道自己也是着了人家的道,要我给她儿子生活费也就罢了,可谁知道她后面还有更多的要求呢?” 安吉实在忍不住自己往外井喷的笑声了,揶揄地问:“这还不够?她还要你干什么?总不会又想来做你家里的女主人吧?” “谁说不是呢!”秋雨果然承认了:“她这几个月,打着她儿子的旗号,让我给买这买那,将她家里的家电用具都几乎翻了新,又让我给她儿子买东西,又让给学费,花掉了我好几万不算,最后居然提出要跟我领证结婚!” 安吉忍不住对自己的未卜先知而折服了,将因站着接电话而累得反酸的双脚替换了一下承重方式,将话筒换到另一边耳朵上:“啊,那就答应呗!既然那个混混帮了你,又给你介绍了他的姐姐,你还认了人家的外甥当干儿子,说明你们才是真正的有缘人,组成一家不正好?” 秋雨自然听出了安吉的讽刺,苦笑道:“你别这样说行不行?我都为此苦恼死了!” 安吉自顾自哈哈大笑,一点不管对方的心情:“那有啥苦恼的?这不是应得应分吗?你用黑社会手段对付一个无辜的女人,就活该被黑社会的女人道德绑架!骗财骗色!”话说完了,安吉又觉得这里好像还不存在色,就追问:“你可别说,你把那个混混的姐姐也睡了吧?” “唉,我... ...”秋雨讷讷起来,“孤男寡女打交道这么久了,我又给她花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不在一起?” 安吉听到这,实在忍不下去了:“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秋雨磕巴了一下,干脆说了:“我想,我们能不能有机会再继续以前的那种... ...这样,我就有理由抛开她!” 安吉一听他居然想利用自己来达到甩掉那个女人的目的,顿时怒火四起:“够了!我可不想成为你的枪把子!我也没那个本事和精力去应付那种女人,少给我找事!挂了,以后再也不要找我!渣男!” 挂了电话许久,安吉还气得呼哧呼哧的喘个不停!真是王八蛋!安吉真是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第588章 装修房子开始新生 第 588章 装修房子开始新生 转眼到了2008年5月12日,一个原本稀松平常的日子,却发生了一件令全国乃至全世界震聋发聩的大事,位于中国西南部的四川地震了!地球母亲的身上被撕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那一刻,山崩地裂,房屋倒塌,寄生在她身上的4600万中国人受灾,无数家庭被彻底毁灭,全家人转眼间被巨大的灾难埋在地下。整个中国都感受到了这场灾难带来的剧痛。灾区人民的痛苦和震惊,如同那天的余震,一波接一波,久久不能平息。灾难无情,但人间有爱,不仅让汶川人民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更让整个民族的心紧紧连在了一起。 安吉作为富有同情心的中国人,也在每天看新闻关注灾情时感受着痛苦,同时也在积极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在她看到那里的一个同行单位整体被地震摇塌,全所人员集体遇难的新闻时,一个强烈的念头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决定带上自己心爱的儿子,一同申请前往灾区成为一名志愿者。因为她深知,凭借自己在那项工作方面游刃有余的专长,一定能够为灾区的灾后重建贡献一份重要力量。她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帮助重振当地的市场监管事业,让这片遭受重创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而更为重要的是,这也是她逃离此地、摆脱那个始终对她纠缠不休,并不断给予伤害的吴刚的绝佳机会。 可是,安吉的想法毕竟是太单纯了,各种各样来自身边人身边事的阻挠让她很快放弃了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只能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是捐钱了事,归顺于日常的生活的工作。 灾后未久,安吉见脱身无望,又审视着居住数年的简陋旧房,其装饰质朴且陈旧,屋顶四角皆因暖气与烟雾熏染而呈土黄色,尤为缺乏像样的衣柜,致使自己与儿子的衣物用品无处安放,顿感浑身不适。遂决定重新装修,遂趁初夏工作不甚繁忙之机,逐步粉刷并整修起来。起初,她请来数位师傅,亦曾前往参谋他们为别家装修完成的房屋,然吴刚皆不满意。一日,经人举荐,一精干俊朗的南方木匠前来,甫交谈数句,那生得眉清目秀的小伙便博得吴刚好感。安吉尚未来得及深思,吴刚便已决定就用此人!安吉深知吴刚为那小伙干净耐看的外表及内向儒雅的气质所吸引,不知何故,安吉须臾间亦觉那小伙恰似精致版的吴刚!于是,她只得默然接受吴刚的决定,开始装修事宜。 起初是雇请他人来铲墙,需将原本粉刷的白墙皮尽数铲除,待木工安装完毕后再重新粉刷。然而,那几位被请来铲墙的女子,在搬运物品时,竟将安吉原本的一张床的靠背整体损坏,致使无法使用。安吉眼见本不打算更换的床,被他人摔成废品,心中自然不悦,遂在其余几人粉刷时,提出赔偿要求。那位包工师傅起初满口应承,继续粉刷。岂料,刷着刷着,他便言道:“既然我们的人摔坏了你的东西,你对我们的工作也心存不满,那就算了。你们另寻他人吧,我们铲墙的费用也无需支付了!”显然,这是要中途撂挑子不干了,还表示那几袋已购得的大白粉,安吉他们若想要,便给他们,若不想要,他们就带走。 原本碰到这样的事情,最为不爽、心情最差的肯定当属主家无疑了。然而,还没等到安吉结束工作下班回到家中与他们协商关于误工方面的问题,以及探讨使用大白粉来抵账究竟是否合算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吴刚竟然二话不说地直接同意按照他们所提出的价格将那些大白粉全部收购下来,然后就这样轻易地放走了他们!这一系列操作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安吉归家后得知此事,心中虽恼怒异常却又无可奈何。她认为吴刚身为家中的外人,自己准许其以照顾孩子之名留居于此已属不易,岂料其竟敢公然越俎代庖!安吉心中自是极为不快,然而,被吴刚精神控制达十年之久的她,尽管与吴刚争执不休,却难以抵御其强势。最终,安吉只得忍气吞声,默许了他的专横,也认可了他的装修方案。同时,安吉也乐于享受那段时间赋闲在家的吴刚所做的饭菜,乐得自身逍遥自在,只需安心工作,无需理会各种杂务,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在整个装修期间,他们为了省钱并没有选择搬离住所另行居住,而是继续留在这个房子里面。于是乎,一场混乱而有趣的“大挪移”开始上演。原本放置在各个角落的物品被不断地移动位置,从一个房间挪到另一个房间,仿佛这些物件也在参与这场独特的装修之旅。 尤其是那台笨重的电视机,更是成为了他们搬运的重点对象。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它,跟随着那张唯一的床铺辗转于各个房间之间,跟着它看当时正在上演的“奥运向前冲”,一家人跟着节目中的比赛事项大呼大叫,紧张万分,乐在其中,倒也过了一段时间开心的日子。 爱读书的安吉和孩子拥有大量的书籍,由于空间有限,只能暂时将它们塞进码放在阳台上的家具下面。起初,他们并未在意这些书上沾染的灰尘,但当装修结束后重新整理并装入新安装好的书柜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还子许多成套的书籍竟然不翼而飞! 这一发现让安吉和孩子既感到困惑又十分愤怒。经过一番思索,他们怀疑是负责铲墙工作的那些工人顺手牵羊拿走了这些书。更令人生气的是,吴刚作为负责人,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让那些工人离开了现场,没有进行任何检查或者询问。这种疏忽无疑加剧了安吉和孩子心中的不满与怨气。 数年后,安吉方才从偶尔随吴刚前往吴德家的儿子口中得知:他叔叔吴德的儿子吴洋所看的童书,多数与自己的极为相似。尽管那个肥胖的小屁孩极力狡辩,称是其父吴德所购,然而书上分明留有吴超的签名!自幼善良且胆小的吴超,并不敢在吴德那个满脸横肉的叔叔面前揭穿吴洋的谎言,只得回家向吴刚倾诉自己的疑虑与不悦,却遭吴刚斥责其无事生非,给了便给了,谁让他是兄长!可这个兄长显然非吴超所愿,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愿随吴刚去那位叔叔家,亦不愿见到那个满脸横肉、近似吴德,脑子却不太灵光且爱撒谎的弟弟! 吴刚仍旧每周归家,甚至有段时间,他称单位放假,便留在家中,专心督视装修事宜。在此期间,他与安吉既有合作,亦有纷争。装修房屋,意在开启全新生活。然而,安吉的生活却因此失去原有的规律,变得杂乱无章,令她和儿子都难以适应。 第590章 表姑的故事 第590章 表姑的故事 安吉这位表姑,与她父亲之间存在着特殊的亲缘纽带,她是父亲的表妹。回溯往昔,安吉的奶奶曾饱尝多次丧子之痛。在接连痛失几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后,才迎来了安吉父亲、亲姑姑以及小儿子——安吉的叔叔的诞生。 然而,命运总是残酷无情。安吉那个聪慧伶俐又大胆懂事的小叔叔,在父母欣赏的目光和呵护中长到七八岁时,却不幸感染了天花。尽管安吉爷爷奶奶竭尽全力,四处寻医问药,却终究未能挽回他的生命。他如同夜空中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过早地消逝在了人间。 这般沉重的打击,令安吉的爷爷奶奶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之中。对于本就体弱多病的奶奶而言,这种痛苦更是如千斤重担般压在心头。她时常望着身材高大却略显憨傻的大儿子,心中却不断思念着那个承载了她晚年全部希望的小儿子。可如今,小儿子却骤然离世,这份难以割舍的痛楚,让她整日泪水涟涟,双眼几乎哭至失明。 安吉奶奶的精神在这场变故中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在漫长的一段时间里,都难以从悲痛中走出来。她的生活,仿佛被一层厚重且阴霾的帷幕所遮蔽,看不到一丝光亮与希望。 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有那么一段时间,院子里常常会无端刮起一阵旋风,那风呼啸着,似有无尽的哀怨;房间里也不时传出可怕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悚,让人不寒而栗。 安吉奶奶深受影响,连正常的起居生活都陷入了困境。白天时,她甚至没有勇气踏入光线昏暗的房间;到了夜晚,连出门去上厕所这么简单的事对她而言都成了极大的挑战。不仅如此,她整日神思恍惚,嘴里总是念念有词,坚称家里家外的某些黑暗角落藏匿着不祥之物,那些“脏东西”正伺机夺走她的性命。于是,她紧紧抓住时常外出的安吉爷爷,死活不让他迈出家门一步。 在生活的波折面前,安吉爷爷遭遇了安吉奶奶无休止的痛哭与深切的思念。起初,他还能以极大的耐心去劝慰奶奶,试图平复她内心的悲痛。然而,奶奶的哭泣始终没有停歇的迹象,这样的状况任谁都难以长久忍受。终于,爷爷心中的耐心耗尽,忍不住出声呵斥。但奶奶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爷爷对此也无计可施。 不过,毕竟阅历丰富,爷爷很快便冷静下来,灵机一动,忆起了老祖宗们惯用的办法。他迅速行动起来,恭请了巫师,宰杀了两只活力十足的羊。随后,他提着羊血,庄重地在院子四周以及各个房间中挥洒,口中称这是在祭奠家神野鬼,期望能借此安抚那些未知的力量。 这一系列举措并未就此结束。爷爷大手一挥,在院子里精心布置起了赌场,还诚挚地邀请了全村的人前来。他摆开宴席,让大家尽情吃喝。一时间,院子里热闹非凡。老少爷们围聚在一起,专注地摇骰子、比腕力,他们神情专注,全身心投入到活动之中。妇女们则在一旁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做饭、端饭、烧茶,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尽显勤劳与能干。孩子们如同活泼的小猴子,在人群中穿梭嬉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为这热闹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欢快的氛围。整个院子里人声鼎沸,热闹的程度仿佛要将屋顶都掀翻,这场热闹持续了整整三天。 说来也颇为神奇,当这一番热闹结束后,院子内外一下子恢复了平静。那些曾经令人胆战心惊的奇怪响动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神秘的旋风也不见踪迹。再看安吉奶奶,她脸上曾经的恐惧早已消散,眼中也不再满是泪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从容。 然而,安吉奶奶的妹妹,也就是安吉的姨奶奶,其原本家境极其贫寒。在接连诞育了两个儿子和五个女儿之后,又一个小女孩呱呱坠地。依照习俗,安吉奶奶前往妹妹家中,探望产后的妹妹。 当她踏入妹妹家,目光落在襁褓中刚刚来到人世的婴儿身上时,忽然,从炕角处传来了微弱的婴儿哭声。她第一反应,以为姨奶奶诞下了双胞胎,便当即开口询问。 经询问才明白,那啼哭的孩子并非刚刚出生,仅仅比此时降生的这个孩子大一岁罢了。她定睛仔细打量,只见这个已满一岁的孩子,身形竟和新生婴儿相差不大,模样孱弱至极,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安吉奶奶见那女孩命途多舛、气息奄奄,心中顿生怜悯之意,当下便将其收为养女。自那时起,她将全部的慈爱与关怀都倾注在这个养女身上,呵护备至、宠爱有加。岁月如白驹过隙,一晃多年,这表姑已然出落至十六七岁的妙龄。 然而,世事难料。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安吉的父亲竟做出了一个决然的决定——将表姑送回她亲生父母身边。此后不久,表姑遵循传统习俗嫁为人妇,开启了新的人生阶段。 表姑自出生便先天不足,身形瘦小且体弱多病。但命运往往有着出人意料之处,尽管身体状况不佳,她的性格却极为开朗乐观。这或许得益于自幼在安吉爷爷奶奶的悉心疼爱下成长,让她的心灵充满了温暖与阳光。 更为幸运的是,表姑婚后遇到了一位体贴入微的丈夫。姑父对她关怀备至,二人相互扶持,携手度过了无数艰难岁月。他们育有两个儿子,含辛茹苦地将他们抚养长大,为他们操办婚事,助他们建立起各自的小家庭。而后,他们又不辞辛劳地帮衬着照看孙子女,用一生诠释着家庭的责任与担当。 可人生无常,随着时间的流逝,表姑和表姑夫逐渐年老体弱,失去了往日照顾家庭的能力。令人遗憾的是,他们的两个儿媳妇并没有像表姑一样心怀感恩之情,反而对两位老人产生了嫌弃之意,经常为家务琐事吵骂不止,让从小就乐观爱笑不爱吵架的表姑无比头疼,应付不了,纳言少语的姑父更是无力对付恶泼的儿媳和无能的妻管严儿子。 最终,他们不得不做出艰难的抉择——离开那个曾经付出一切的家,回到自己老家,又因房子拆了没处安身,不得不托人到了县城谋生。 姑父于此处寻得一家农家乐,担任门卫一职。在白日里,他不仅负责清扫卫生,还兼任园丁之责,精心为温棚内种植的各类热带植物修剪枝叶、浇灌水分,工作细致而专注。到了夜晚,他便宿于门房,履行保安的职责,守护着农家乐的安全。 第591章 曾做过表姑的女儿 第591章 曾做过表姑的女儿 然而,表姑因自身一无所长,在此处难以寻得合适的差事。而且,她也未被准许与姑父一同居住。无奈之下,她只能借住在安慧家那间狭小逼仄、仅能容下一张床铺的小屋之中,生活显得颇为窘迫。 她的生活来源,乃是农家乐里撤下未食用过的饭菜。表姑和她的姐妹们一样,似乎家族遗传了某种通灵之术。她目不识丁,却精通占卜算卦之法,还能口述治病的药方。 在那遥远的迁居之地,她以自身的本领,为众多被难以名状的疾病所困扰之人解除了痛苦,因而赢得了一定的声誉。来到此地之后,她凭借擅长掐算风水、开具药方的本事,时常被人邀请到家中作法,或是帮忙布置家居风水。如此一来,她倒也能有一些微薄的收入。 此外,她还趁着姑父在农家乐打工的机会,在老板的首肯之下,收集顾客喝剩的白酒和红酒。这些酒水被拿去供安慧那嗜酒的丈夫于文明以及其他亲戚饮用。正因如此,她颇受多数亲戚子侄的敬重与喜爱。 表姑与安吉之间的关系,相较于旁人,着实有些特殊。回溯往昔,安吉尚在小学求学之时,其母亲此前已育有两女一子,安吉出生后,又添了妹妹安慧。如此一来,安吉在家中的处境便显得有些尴尬。更不幸的是,安吉自幼罹患支气管炎,身体孱弱,疾病缠身,每到冬春时节,病情便会发作。尤其是夜晚睡觉时,她嗓子眼里抽毛线拉锯一样的喘息,让同屋而眠的家人难以安睡。这般情形,使得安吉的母亲对她十分嫌弃。 而这位自幼在安吉奶奶身边长大的表姑,只育有两个儿子,心中一直渴望收养一个女孩。彼时,表姑本看中了安吉的妹妹安慧,然而安慧的母亲却难以割舍。于是,安吉便顶替了妹妹,进入了表姑的家门。 初至表姑家时,生活尚算平稳。表姑与姑父对安吉关怀备至,待她宛如亲生女儿一般。然而,这般安宁的日子未能长久延续。尽管有长辈们的悉心疼爱,但安吉终究难以承受顽劣表弟无休止的欺侮与霸凌。在仅仅度过了短短数月的寄人篱下的生活后,安吉被偶然前来探望的大姐安欣接回了她原本的家中。 谁也未曾想到,那段看似不过如白驹过隙般短暂的经历,在安吉步入中学的那一刻起,便成了她心中难以驱散的阴霾,宛如一场无休止的梦魇,紧紧缠绕着她。 时光匆匆流转,昔日那几位知晓安吉身世内情的小学同窗,在经历数年分别后,竟又在中学的校园里不期而遇。当他们看到已稍稍长大,却依旧腼腆内向、不善言辞的安吉时,那些尘封多年的往事便被他们无情地翻了出来。他们用带着恶意的言语,肆意地戏弄、嘲笑安吉。那一声声刺耳的嘲笑,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割着安吉那本就脆弱敏感的内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小被抱养这件事,仿佛一颗尖锐的刺,硬生生地扎进了安吉的心底,并且越扎越深,扎根在了她心间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让她每一次回想起来,都痛苦不堪。 时光荏苒,安吉渐渐长大成人。伴随着升学以及参加工作等一系列人生轨迹的变迁,她逐渐远离了故乡那些多事的亲友,与以前熟识的亲朋好友们的联系也日渐稀少。自然而然地,与举家迁往几百里地的开发区的表姑一家也失去了联系,要不是表姑和姑父这次回来,安吉估计自己跟他们之间就怕是永别了。 即便生活的浪潮在岁月长河中不断翻涌,许多东西都在悄然间发生着改变,可安吉心中那一丝微妙的感觉却始终萦绕不去。曾经,她和表姑之间的情谊就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鲜艳而又芬芳,表姑的关怀与疼爱如同温暖的阳光,时刻笼罩着她。 然而,随着时光的流转,生活的轨迹渐渐有了不同的方向。各自都有了新的生活圈子和繁琐事务,联系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稀疏起来。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日子,就像飘远的云朵,慢慢消散在了天边。即便如此,安吉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她和表姑之间的关系亦不复往昔那般亲昵。彼此之间仿佛隔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再也难以回到过去那种毫无保留的亲密状态。 生活总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转折。谁能想到呢,在漫长的时光里,命运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总是喜欢在不经意间搞出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恶作剧。时至今日,安吉的生活遭遇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事业上的挫折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感情上的破裂又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痛了她的心。她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深渊之中,四周都是无尽的迷茫和绝望,找不到一丝可以依靠的力量。 就在她感到孤立无援、满心绝望的时候,表姑那座租来的温馨小屋就像一颗在黑暗中闪烁的星星,给安吉带来了一丝希望的光芒。它宛如避风港一般,再次成为了她寻求庇护之所。当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那扇熟悉的门时,所有的担忧都瞬间消散了。表姑那温暖的眼神和关切的话语,就像一阵春风,吹散了她心中的阴霾,让她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那夜,苍穹像是被一块浓稠的墨布严严实实地遮盖住,夜色如墨般浓稠,深沉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吞噬。浓稠的黑暗如汹涌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无尽的幽暗中。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那声音尖锐而凄厉,划破了夜的寂静,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 她蜷缩在那窄小得可怜的床上,身体紧紧地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全感。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被吴刚带给她的欺凌与恼恨所充斥着,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愤怒和屈辱填满。那些不堪回首的场景如同恶魔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吴刚那张狰狞的脸、那充满恶意的眼神、那恶毒的言语,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她的心。 第592章 流氓手段逼迫复婚 第592章 流氓手段逼迫复婚 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向安吉涌来,让她根本无法入眠。她试图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可是那些场景却像是被钉在了她的脑海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它们抹去。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无处可逃,只能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 与此同时,挤在小床一侧的表姑那连绵起伏、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却又仿佛是一头沉睡的巨兽发出的咆哮,又像是一辆破旧的火车在铁轨上行驶时发出的轰鸣声,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她脆弱的心弦。这呼噜声仿佛是一首专门为折磨她而谱写的交响曲,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把尖锐的针,刺进她的耳朵,让她的脑袋快要炸开。 她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那恼人的呼噜声,可是那声音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透过被子,钻进她的耳朵里。她又用双手捂住耳朵,用力地挤压着,希望能减轻那声音对她的刺激,可是那呼噜声依然顽强地在她的耳边回荡。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心中的愤怒和烦躁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几乎要将她吞噬。 在这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中,她只能无助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希望那温暖的阳光能驱散她心中的阴霾,带走她所有的痛苦和烦恼。 在这样的双重煎熬下,安吉终于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直直地盯着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她的脸上,映照着她满脸的泪痕。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随着眼泪一起释放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那颗破碎的心还在隐隐作痛。 回想起这些年来所经历的种种磨难与苦楚,她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疼痛难忍。当初,仅仅是因为爱上了那个名叫吴刚的男人,她便不顾亲朋好友的强烈反对和恶言相向,毅然决然地选择与他在一起。然而,这份执着并没有换来幸福的结局。 在职场上,个别势利眼的同事们对她投来满含轻蔑的目光,曾经那么崇拜她的同学们也纷纷对她冷嘲热讽,很多次聚会都避开了她,即便她去了,他们三个两个的交头接耳,抱着各种目的拉着关系,让她倍感孤独与无助。更令人发指的是,由于吴刚的无能和纵容,他的兄弟们都肆无忌惮地欺凌和侮辱她,将她视为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而安吉自己,则由于生性善良且性格软弱,始终未能看清吴刚那隐藏在伪善面具下的恶劣与卑鄙嘴脸。最终,她的宽容和退让竟然成了引狼入室之举,致使自己落得个无家可归的凄惨下场。走投无路之下,她想到了向自己的亲姐姐求助,希望能得到一丝温暖和安慰。但命运却再次无情地捉弄了她,姐姐毫不留情地将她拒之门外,仿佛她是一个瘟神般避之不及。这一刻,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 悲痛欲绝的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但又害怕自己的哭声会惊醒正在酣睡中的表姑。于是,她只能紧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然而,泪水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次日清晨,安吉强忍着内心的波澜,整理好思绪与仪容,准时前往单位开始一天的工作。工作渐入佳境,她全身心投入到手中执法办案材料的撰写中,身上的伤痛和心中的烦忧也在忙碌里被暂时搁置一旁。 然而,就在她专注于文字间,为严谨的工作内容字斟句酌时,一个熟悉且令人胆寒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正是昨夜那副凶神恶煞模样的吴刚。 安吉的心脏猛地一缩,头皮瞬间泛起一阵麻意。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她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吴刚身上,却猜不透他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谁料吴刚见了安吉的同事们,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他见男人就发烟,见女人就发泡泡糖,并对大家熟络又疑窦的提问报以“我们要复婚了!”这样的解释。 周围人自然一片祝福之词,甚至有位跟吴刚同校上过学的女同事还打趣安吉:“好啊, 安吉,你遇到这么大的喜事居然装的没事人一样!瞒着我们也就罢了,你也能坐得住!” 安吉顿觉五雷轰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明白,无耻的吴刚打闹了半夜,将她驱赶出家门后,用了一夜的时间,居然盘算好了利用安吉羞于在同事们面前说出自己遭受家暴的真相和大家对她的起哄这样的方式来逼宫! 他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居然笑得有点花枝乱颤,可是低眉顺眼地忍受了一夜无眠的哭泣、痛楚和一早上强行忘记和忽略的内心纷乱的安吉,哪里能应付吴刚精于世故的霸道安排? 她只能在吴刚暗藏的阴损目光下,在同事们不明真相的哄笑中,听他的指令走出办公室,走下办公楼,看到他早就安排好的一辆出租车,走向附近的一家婚纱摄影店,当然不是跟他去拍婚纱照,而是在他的威逼下带着木然的表情跟他拍了领结婚证需要的合影,又在他小声但霸气侧漏的语言警告下上了出租车,来到了位于国道线一侧那个高坡上的镇政府民政办公室。 一路上,吴刚虽然跟出租车司机语气平静地聊着天,却不断地用恶狠狠的神色盯着她,那狰狞的目光仿佛一头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猛兽。安吉面色苍白如纸,心情沉重而思维混乱,只能乖乖地跟随着吴刚进到了那个院子。 进入镇政府后,安吉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然而,面对吴刚那令人胆寒的威胁,她最终还是颤抖着手,在那张结婚登记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一笔落下,宛如一道枷锁再次紧紧地套在了她的身上,将她重新拉回到那个已经持续了整整十年的噩梦中。 第593章 复婚却又做了人流 第 593 章 复婚却又做了人流 这个所谓的婚姻,没有亲朋好友真挚的祝福,只有冰冷与孤独;没有当事人发自内心的承诺,有的只是无尽的胁迫;没有一分钱的礼金作为喜庆的象征,只有屈辱与不甘;没有一场盛大的宴会向世人宣告他们的结合,只有默默忍受的痛苦;甚至连一件洁白美丽的婚纱都不曾拥有,更别提任何能够保障她权益的协议了。 此刻,安吉心中对于美好生活的所有憧憬都已化为灰烬。她不再奢望爱情的降临,也不再期待幸福的眷顾。如今的她,唯一所求便是能给孩子创造一个相对稳定安宁的成长环境,让孩子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成人。至于曾经渴望用来治愈自己心灵创伤的那份爱,或许从这一刻起便只能成为遥不可及的梦幻泡影了吧。 从此以后,安吉决定封闭自己的内心,做一个看似无情无欲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免受更多的伤害…… 每到周末,吴刚都会回到家中。自他们复婚以来,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两人之间的性爱——不,或许用“性交”这个词更为贴切——已经成为一种习以为常的行为。吴刚那结实而富有力量感的肉体,依然令她深深着迷,但与此同时,他们心灵之间的交流与契合却变得越来越少。然而,也许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这种心灵上的契合已不再重要,亦或是根本就无需存在。毕竟,身体的欢愉似乎暂时掩盖住了精神层面的空虚。 安吉的网络聊天生活持续很久,有几个固定的聊友,不涉及思想,只是乱侃一气,有些暧昧,可都没有走向行动。安吉可以固守底线,不只是为吴刚守贞,而是为自己防守。 十月,正是举国欢庆国庆节的热闹时节。大街小巷都洋溢着节日的氛围,到处张灯结彩,五星红旗随风飘扬,人们的脸上都挂着幸福而欢快的笑容,沉浸在这盛大节日的喜悦之中。 然而,在这热闹喧嚣的背后,安吉却独自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她再一次躺在了冰冷的人流手术台上,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哀。吴刚,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平日里只知道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肆意发泄和疯狂索取。他从不考虑安吉的感受,每一次的冲动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在安吉的身心上划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每一次的意外怀孕,都像是一场噩梦,将安吉拖入无尽的深渊。而这一次,她又不得不再次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手术结束后,安吉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也因为刚刚经历的痛苦而不停地颤抖着。她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迷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要一次次地为吴刚的不负责任买单。 不过,和以往相比,这次的吴刚还算有了那么一点点改变。在安吉手术后的那几天里,他表现得还算细心。他会早早地起床,去家门附近的早餐店买上安吉喜欢吃的早餐,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病床前,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吃。他也会随时关注儿子的学习和玩乐,陪他写作业,陪他看电视,做游戏,一起聊天,时刻关注着儿子的思想动态,父子俩有了更多的接触和了解,对儿子的教育和生活上的照顾,让儿子也从原来对他的嫌弃产生了更多的依赖,甚至说:“我很奇怪,一旦闻见爸爸身上的气味,我就觉得舒服,就想睡觉!” 安吉知道这就是血脉亲情,这就是基因决定的他们的天然联系,她心里也有点感动,觉得儿子小时候缺失了的父爱,在他即将进入青春期后再找回来,自己的复婚虽然处于被迫,但也是有用的和必要的,所以她每每看着吴刚和儿子坐在一起,吃在一起,甚至睡在一起时,她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欣慰,暗下决心,要好好珍惜这本来就应该有的和谐和幸福,好好给儿子一个温暖的家,不再计较吴刚过去的种种。 在照顾安吉的这些日子里,吴刚似乎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他开始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不再像以前那样只顾自己的感受。他告诉安吉,自己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过去让安吉跟着他居无定所,过了一段动荡不定的生活,是他对不起她的地方,他决定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好好照顾安吉,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安吉的心中却并没有因此而完全释怀。她知道,吴刚的这些改变也许只是暂时的,他骨子里的那种不负责任和自私也许并不会真正改变。她看着吴刚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是怎样。她只是默默地祈祷,希望这一切痛苦都能早日结束,希望吴刚能够真正地成长起来,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丈夫。 安吉知道,自己又做了人流的事情决不能让母亲知道,不然她会发疯的。 近几年,母亲的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始终无法释怀的一件事,便是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家里的孩子太少了。在母亲朴素而传统的观念里,孩子就是家庭的希望与依靠,她总是担忧着,等他们这些做父母的老了以后,身边冷冷清清,没有儿孙绕膝,那该是何等的孤独与可怜啊。所以,母亲就像一位执着的传教士,坚持不懈地动员着安吉和妹妹再生一个孩子。 母亲每次见到安吉和妹妹,那催生的话语就像连珠炮一般。“你们呀,趁着现在还年轻,再要一个孩子多好。等你们老了,两个孩子还能有个照应。”她的眼神里满是期盼,仿佛只要他们再生一个,未来的日子就能充满温暖与欢乐。 可是这两个生育目标对于安吉和妹妹安慧来说,都是不可实现的愿望。不说安吉和吴刚,从结婚前的分分合合到结婚后的磕磕绊绊,根本就无法有生育二胎的可能。再看妹妹安慧,从外表上看,长得高高大大,身材挺拔,给人一种健康、干练的感觉。可谁能想到,其实她的自身条件相比安吉,更不适合生育二胎。